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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晶】魔法學徒〈連載中〉

第6-3章

  看到這些資料,海格埃洛和索米雷特面面相覷。
  他們兩個人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次出巡,會被那個可惡的索菲恩小魔法師搞得如此轟轟烈烈。
  按照情報上所說的一切,那簡直已經成為了神跡了。
  「生命聖水」的出現、「神器」的製造、魔法師的大量培訓、魔法的普及化以及實用化、還有就是各種教派的大量普及,這一切都讓這兩位位高權重的大人震驚無比。
  當然以他們那敏銳的眼光,怎麼會看不出這裡面包含著的深層意義。
  「我們好像仍然低估了那個傢伙的實力。」索米雷特說道:「還有那個小女生,原本我們也沒有太注意。」
  「不要緊,另外再安排一隊人馬便可以了。那四個魔法學徒給他們一人安排一套方案,這一次我們可不會再漏掉一個人了。」海格埃洛說道。
  「對於這些,你怎麼看?」索米雷特彈了彈手中的情報問道。
  「你應該對此早已經有所計劃了,不是嗎?我只是在考慮怎麼對付那只擅長下金蛋的小公雞。」海格埃洛說道。
  「這應該不是你最為關心的事情吧,我想,真正為此犯愁的是我們的那位皇帝陛下。」索米雷特說到這裡,盯住海格埃洛瞧了很久繼續說道:「我猜,你現在在想那位尊貴的小姐吧。」
  「你有什麼消息嗎?」海格埃洛並沒有否認。
  「同你一樣,我也對此一無所知,這真是奇怪,自從祭奠之後,那位小姐好像突然間從人間消失了一樣,根本找不到她的行蹤。」索米雷特皺著眉頭說道。
  「是啊,我也很奇怪,她到底在哪兒呢?德雷刻絲那裡有什麼看法?」海格埃洛問道,他知道索米雷特身邊的這位影子魔法師,在這方面有特殊的能力。
  「德雷刻絲告訴我,你的心上人肯定在那個小學徒身邊,你應該記得我和你說的『命運的雙子星』那件事。」索米雷特在回答海格埃洛問題的同時,還不忘記進一步刺激一下自己的這位老朋友。
  果然,如同他所預料的那樣,海格埃洛對於「命運雙子星」這種稱呼極為憤恨。
  從他的嘴角吐出陰冷的哼聲,雙眼之中暴閃出鋒銳的光芒:「『命運雙子星』?可惜,我不相信任何命運,我會讓那個命運徹底改變。」
  索米雷特聽到老朋友這番猶如自言自語的話,聽到這猶如同自己命運宣戰的誓言,他感到一陣好笑和深深無奈。
  要知道,這位花花公子曾經是那樣的信誓旦旦,發誓自己的心已經被慾望之神用無盡的慾念所充塞,愛情這種可笑的東西絕對不可能在他心中佔領一絲一毫的地盤。
  沒有想到現在,他早已經成為了愛情之神的俘虜,恐怕慾望之神再也沒有容身之地了。
  「看他們搞得這麼轟轟烈烈,我看我也應該叫我的妹妹到那裡去好好考察考察了。」索米雷特說道。
  聽到老朋友這麼一說,海格埃洛不禁緊張起來了。一起混了這麼多年,他怎麼會不清楚老朋友心裡在想些什麼呢?
  這位宰相大人大概打算依靠他那位乖乖不得了的妹妹,依靠那位怪癖小姐特殊的天賦,將自己的心上人從那隱蔽之處搜尋出來吧。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可就危險了。
  對於索米雷特的妹妹,海格埃洛可是相知甚深。在獵艷方面,這位美麗的小姐曾經給自己帶來過無數次打擊。
  海格埃洛絕對不想讓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離自己的心上人那麼近。但是,對於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又沒有辦法加以反對。
  更何況,從大局方面考慮,確實也不能讓局勢再控制在那個索菲恩小魔法師的掌握之中。
  但是對於老朋友的積極行動,海格埃洛當然必須要有所對策啦:「那麼,我就讓特羅德跟你妹妹一起跑一趟,畢竟,那個索菲恩小魔法師,是同科比李奧實力相當的禁咒魔法師,想要對付他,也只有特羅德和德雷刻絲才能夠與之勢均力敵,而德雷刻絲不可能離開你的身邊,唯一合適的人選便是特羅德了。」
  「這樣一來,你身邊不是沒有人了嗎?」索米雷特說道。
  「不要緊,維德斯克暫時不會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一時之間,我還不需要特羅德的幫助,而成達維爾才是當前真正的戰場。不是嗎?」海格埃洛意味深長的說道。
  索米雷特和海格埃洛相視而笑。這場戰役對於他們倆來說,他倆既是並肩作戰的同盟,又是爭奪共同目標的勁敵。
  而對於那個共同的目標,這兩個人可都是志在必得的。


  在卡敖奇皇宮之中,同樣有一個人拿著同樣一份資料思索著,他便是那位皇帝陛下。
  事實上,對於這份資料,這位陛下是又驚又喜。他原本並沒有預料到,恩萊科會取得如此大的成功。
  原本他任命恩萊科為欽差大臣,僅僅是想讓恩萊科藉巡查卡敖奇王國各地的機會,徹底瞭解一下卡敖奇王國的情況,同時也讓恩萊科積累一些政治資本。
  原本在這位皇帝陛下的計劃之中,恩萊科真正的舞台,是在自己身邊擔任科比李奧的替補,以及下一屆大主祭候選人的角色,作為一個參謀和協調者,充分發揮這個傢伙那出色的外交能力,為自己尋求外交上的幫助以及聯合那些溫和派、中立派。
  當然作為一個禁咒魔法師,他的魔法力量同樣是自己最為需要的致勝法寶。
  同時擁有兩個禁咒魔法師,這可以讓所有的勢力為之妥協,沒有人願意同兩個禁咒法師為敵的。
  當然適當的使用美人計,這也在皇帝陛下的考慮之中。
  對於恩萊科的這種特長,這位皇帝陛下絕對沒有理由會棄而不用的。
  不過,在皇帝陛下的腦子裡面從來沒有考慮過,讓這位小魔法師在這次巡查期間,能夠有什麼收穫。
  但是沒有想到現在居然搞得如此轟轟烈烈,這是皇帝陛下原本沒有預料到的。
  荷科爾斯三世當然能夠從這些資料中看出,恩萊科所作的這一切蘊含著多少價值。
  對於「生命聖水」,這位皇帝陛下首先想到如果能夠大量用於戰爭的話,那麼將大大增加卡敖奇王國的軍事力量,那絕對不僅僅是一種強力的治療魔法。
  對於士氣的鼓舞,這種「生命聖水」絕對擁有無可估量的價值。
  要知道,這種「生命聖水」絕對可以讓那些膽小的戰士變得勇敢,勇敢的戰士變得無所畏懼。
  而在成達維爾所推行的那種「共濟共助」社團,可以解決存在於卡敖奇王國很多原本無法解決的社會問題。
  這可是一股相當強大的力量。
  自己之所以受制於那些地方藩鎮貴族,一方面是因為那些地方貴族手中擁有軍隊,同時也是因為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各藩鎮的經濟運作。
  現在這個社團無疑可以彌補自己這方面的不足,而且這個社團是完全可以為自己所收買的。
  至於恩萊科在魔法師培訓方面所取得的成就,更加令荷科爾斯三世興奮不已。
  組織一支魔法軍團,一直是他的夢想(一個原本以為是根本無法實現的夢想)。
  自己手中如果掌握一支魔法軍團的話,加上原本就忠實於自己的神聖騎士團,便擁有了絕對的武裝力量。
  依靠他們收回各藩鎮權力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甚至橫掃天下同樣也並非不可能。
  只要一想到,恩萊科所施行的那些變革,將會為自己、為自己的國家帶來多大的利益,將會為自己解決多少麻煩,這位皇帝陛下便興奮不已。
  同時,他暗自慶幸,自己對那個索菲恩小魔法師的任命,絕對是英明正確的。
  事實證明,那個有趣的傢伙確實是一個創造奇跡的能手。
  索菲恩人沒有早點發現他的才能,對於自己來說絕對是最大的幸運。從這點看來,索菲恩使節團這次出使卡敖奇,簡直是為自己獻寶來了。
  這個恩萊科、還有原本並沒有引起自己重視的貝爾蒂娜、包括留在維德斯克的凱特,這些人全都是擁有神奇力量,善於創造奇跡的傢伙。
  這位皇帝陛下現在正在後悔,為什麼讓那個叫傑瑞的魔法學徒回國呢?說不定這傢伙同樣隱藏著巨大的潛力。
  不過在興奮之餘,荷科爾斯三世也在擔憂。
  他擔憂一件事情,如果一旦這三個人回到自己的國家,索菲恩王國是否同樣會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索菲恩王國是否會變得比卡敖奇王國更為強大?
  這原本就是堵在這位皇帝陛下心中的一塊巨石。
  自從知道了那四個索菲恩魔法學徒試煉生,在試煉中遇見開國英雄之一的「魔狼」的真相之後,他便再也不敢妄動對索菲恩王國用兵的念頭。
  等到同恩萊科他們接觸比較深之後,等到瞭解了他們那可怕的實力之後,那位索菲恩長公主殿下,更成為了他最不想與之為敵的對手,同時也是最令他擔心的人物。
  為此,這位皇帝陛下派出了他手下最為傑出的情報人員,深入索菲恩王國,去收集關於這位長公主的情報。
  幸好,所有的情報都顯示,那位長公主殿下是一位醉心於魔法研究、對國事一點都不關心的瘋狂魔法師。
  而且這些情報中肯定指出了一點,這位長公主殿下只有恩萊科他們四個弟子,她根本就不與其他人聯繫,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雖然情報指出這位長公主殿下根本不關心政事,但是荷科爾斯三世仍然不敢放心。
  畢竟以這位殿下如此強大的實力以及高明的教導方式,只要她願意的話,誰知道她會培養多少同恩萊科他們擁有一樣實力的怪胎魔法師來。
  等到了那個時候,只怕有實力統一世界的就不是卡敖奇王國,而是那位克麗絲長公主殿下了。
  更何況,看了從斯崔爾郡來的報告,恩萊科這傢伙竟然有能力製造神器,皇帝陛下立刻把這個能力,同那位高深莫測的長公主殿下聯繫在了一起。
  畢竟弟子都會的東西,沒有理由老師一點都不懂。而這位長公主殿下會製造什麼樣的神器呢?
  荷科爾斯三世可不會忘記,關於那位長公主殿下的報告中,提到最多的是兩個字——「破壞」。
  那位長公主殿下曾經是個破壞狂,因此她被褫奪了大魔法師的尊號,而被貶為見習魔法師。
  一個擅長破壞的魔法師所製造出來的神器,會不會同破壞有密切聯繫?這是令皇帝陛下擔心不已的問題。
  而且如果恩萊科的習慣是來源於他的那位老師的話,荷科爾斯三世更加擔心,那種用於破壞的神器,同樣是能夠大量製造,大量裝備,大規模使用的。
  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的話,卡敖奇王國還能夠存在,那真是怪事了。
  不過,幸好從各方面的報告中顯示,無論是那位高深莫測的長公主殿下,還是她的四位弟子,全都是沒有一點野心的傢伙。
  這一點倒令皇帝陛下大為放心。皇帝陛下真正擔心的是,這種狀況會不會改變?
  事實上這位皇帝陛下已經不止一次,拉攏留在卡敖奇王國的那些索菲恩使節團成員了。
  特別是對於凱特他們這些索菲恩皇家騎士團成員,荷科爾斯三世給予了特殊的禮遇,同時極盡收買拉攏之手段,但是根本沒有人願意投靠卡敖奇王國這一邊。
  從這點看來,恩萊科和貝爾蒂娜也同樣應該是無法收買的。
  荷科爾斯對此並不感到奇怪,畢竟能夠留在卡敖奇王國,必定是有相當覺悟。能夠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會被收買,那才是怪事呢。
  但是,這位皇帝陛下並不敢保證,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能夠收買,不肯站在自己這一方,擁有強大的實力,隱藏著巨大潛力的這些魔法學徒試煉生,已經成為了一枚包裹著厚厚糖衣的苦藥。
  而這位皇帝陛下不知道自己口中的這位苦藥的糖衣,什麼時候會徹底溶化?
  但是剛剛嘗到甜頭的荷科爾斯三世,又絕對不願意將口中的苦藥吐掉。
  面臨這種局面,這位皇帝陛下也只能搖頭苦笑了。這顆苦藥是他自己含在嘴裡的,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而這個選擇就目前看來,完全是正確的。
  只不過他自己也不清楚,這顆藥的糖衣有多甜?有多厚?能夠支持多久?裡面的苦藥到底有多苦?是不是會有毒?

第七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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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學徒 第八集 作者:gotohu

第1-1章 黃金時代

  在卡敖奇王國東南部,斯崔爾郡的首府成達維爾市,一座舉世無雙的建築落成了。這個被後世稱為「生命的樂園」的地方,原本是一個小女生用她氾濫的愛心,和對於神界的幻想建造起來的用來安置那些貧民的醫院。
  不過,這個地方僅僅用來當作醫院也實在太可惜了,這不但是那些志願者們的看法,包括那些生命女神的信徒也是這樣看的,甚至包括那些貴族們也存在這樣的看法。
  在這塊佔地近三十餘畝的土地上,種植著各種珍奇的植物,這原本是那些走南闖北,四處遊蕩的女神信徒收集起來,交給貝爾蒂娜,讓她開闢出一片藥園的,但是,這位小女生信手將這個任務扔給了她的魔法學徒同伴。
  依照恩萊科一貫的做事習慣,他理所當然得將這些藥材用來進行栽培試驗。當然試驗過程中那些珍貴的藥材損失了不少,但是最終的收穫卻是極大。大多數藥材原本就是生長在比較貧瘠的土地上,而斯崔爾郡氣候濕潤,多雨水,雖然不適合糧食的種植,但是另有不少植物長勢卻很茂盛,因此使用了催速生長的魔法之後,那些藥材生長得相當旺盛,而最近一段時間,閒暇有空的恩萊科理所當然得就將各種藥材種滿了所有地方。
  事實上,大自然中絕大部分的植物全都能夠用來當作藥材,因此,這個醫院被這位欽差大人弄成了個大苗圃。為此老爹和主事先生不得不經常修改原來的設計。沒有想到誤打誤撞,建造出來的醫院竟然有一種特殊的魅力,那種同大自然充分和諧的環境,令所有參觀過這裡的人,印象深刻。其中那些女神信徒更是如此,要知道,生命女神同樣也是大地女神,生命女神的教義中就有同自然保持和諧統一。作為生命女神的忠實信徒,那些宗教狂熱份子理所當然得認為,這裡是女神賜予他們的福地。
  因此,還沒有等到醫院落成,那些女神信徒便集體搬到了這塊福地上來居住了。追求自然和諧的女神信徒自發得成為了,這塊他們心目中的「福地」的維護者,保護花草,樹木,修理房屋,掃除散落的垃圾,成為了他們日常的事務之一。
  而在這些女神信徒的堅決要求之下,老爹將原本要修建的那些建築物只能見縫插針得散亂得安置在那些空地上,這樣一來,反倒構成了一幅新奇而又美麗的建築風格。為了凸現這種風格,老爹化了很大的功夫重新設計了那些建築物。因此當醫院全部落成時,人們所看到的已經不僅僅是一些建築群,而是一幅完美的藝術品。
  至於那個要塞,現在絕對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得出它原來的面目。
  那些又厚又笨重的要塞圍牆,大多數被拆毀用來建造其他的那些建築物了。唯獨留下靠西面的那堵圍牆,老爹將其保留下來是為了將平民區同貴族區劃分開來。當然那堵圍牆早已經被改造成為符合周圍的環境了。要塞主建築群被層層拆開,當中的磚牆全部被打通,每一層樓面被重新劃分成大大小小的一個個房間,同時按照那些貴族所提出的要求,建造了不少輔助形的娛樂設施。
  這些房間中所有的裝飾佈置,全都是按照最流行的款式設計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用來裝飾各個房間的那些藝術品,層次實在太低了。這倒不是因為老爹手中缺乏資金。
  按照盛行於卡敖奇王國的風俗,那些貴族們在醫院即將落成的時候,爭先恐後地捐出己珍藏的藝術品,甚至有不少人還向鄰近郡府收購各種藝術和雕塑作品。這是卡敖奇王國最為流行的時尚。
  但是,那些藝術品,在老爹看來,稱得上有價值的實在太少了。大多數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如果用來作為裝飾,對於整體格調絕對沒有正面的印象。說實在的,這些所謂的藝術品,很容易讓人想到海格埃洛公爵家中看到過的那條可笑的長裙。看來這個地方的貴族的欣賞水平,也就到這個地步了。
  所有藝術品中,唯一能夠讓老爹看得上眼的只有郡守大人和魔法協會理事長先生捐贈的那幾件了。除此之外,能夠讓老爹留下作為裝飾品的真可以稱得上是鳳毛麟角了。
  因此當醫院落成的時候,能夠擺放出來的裝飾品實在是少了一點,這是唯一令人遺憾的事情,除此之外,一切倒是相當順利。
  而且,自從「生命聖水制取裝置」開發出來之後,醫院的效率也大大提高了。原本那些女神信徒對於這種裝置不屑一顧,但是越來越多的等候治療的病人的存在,令他們不得不使用起這種被卡敖奇貴族稱作為「生命神器」的東西。
  另外一個預料之外的收穫就是大量水系魔法師的出現。恩萊科的魔法師訓練計劃相當成功,近兩成的志願者已經能夠熟練掌握初級水系魔法的使用了,其中以小芸和她的母親最為出色,她們倆具有相當不錯的魔法天賦。
  不過,這些短時間訓練出來的水系魔法師,無論如何比不上那些接受過正統魔法訓練的貴族魔法師們。
  在跟隨恩萊科的這段時間裡面,那些貴族魔法師全都得到了長足的進步。對於魔法的掌握日趨成熟,而且從恩萊科那裡,這些魔法師們學到了很多原本一無所知的魔法知識。恩萊科自己是個四系魔法師,因此在他的調教之下,那些貴族魔法師中有一部分人也漸漸掌握了不屬於自己系的魔法,而這原本是上位魔法師中擁有高階水準的那些人才有可能做到的。
  正因為這樣,恩萊科在魔法協會中有著絕對的威望,這讓那些原本資歷很深的年長魔法師深深不忿,但同時又毫無辦法。畢竟實力的差距是決定一切的前提。
  正因為,恩萊科在斯崔爾郡越來越有威望,因此醫院得以順利運行,而這一點,即便是那些討厭恩萊科的女神信徒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當然在一片風光無限的景象之中,同樣也夾雜著幾點不和諧的曲調。
  其中,那些精神找到了寄托,開始信仰起宗教的宗教信徒之間發生的一系列衝突,是這些不和諧中最為顯眼的。
  說實在的,那些正統的神職人員,互相之間是絕對不會起什麼爭執的,因為每位神靈的教義雖然並不相同,但是互相之間並不衝突,比如戰神的教義同樣是以愛護生命,愛護自我為出發點的,作戰只是為了維護教義的一種手段而已,並不是根本的目的。而生命女神的教義只是在傳播和維護教義的手段方面有所不同,其根本是差不多的。甚至連冥神這種令人感到恐怖的神靈,他的存在同樣是為了維持生命的有效運轉,將那些衰老的沒有活力的生命體重新回爐,使得這個世界始終保持著一種勃勃生機。
  因此,深韻教義的神靈的忠實信徒,絕對不會相互攻擊的,但是對於教義一知半解,信仰和熱情有餘的半吊子信徒,那可就不一樣了,更何況那些戰神的信徒一般來說,都是些生活富足,多少有些財產的人,戰神教義相當注重於保護生命,保護財產,保護家園,能夠得到這些人的信仰。
  而大多數人並沒有什麼財產,平時經常受到生命女神信徒的照顧,因此理所當然得信仰生命女神。而那些傳播生命女神教義的忠實信徒,看到其他兩位神靈的教義被廣為傳播,迅速普及之後,他們也受到了相當的觸動,因此,同樣放寬了對於信徒的要求,這樣一來,立刻得到了大多數人的相應。
  而不同宗教信仰迅速傳播的同時,對於教義的爭論和衝突便不可避免得發生了。雖然生命女神的教義中講求忍讓,但是那些普通教民可不會那麼嚴格得遵守這項教義。更何況還有不少教民同時擁有幾種信仰,這對於任何一個宗教團體來說都是不太願意看到的。
  因此不同教義的教民之間的衝突,漸漸得顯露了出來。
  令恩萊科相當頭痛的是,這種信仰上的衝突,很快蔓延到了其他方面,首先是「共濟共助」社團受到了這種衝突的影響而分裂成「共濟」和「互助」兩大陣營。加入「共濟」社團的大多數是些手工藝者和小商人,而「互助」社團的全都是些一無所有的平民。小芸作為「共濟共助」社團的組織者,這段時間真是有苦難言。如果不是因為有恩萊科和老爹在背後支撐,她簡直是沒有辦法將局面維持下去了。
  而令恩萊科最為煩惱的是那些貧民,那些真正一無所有的貧民。平心而論這些貧民中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勤勞善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們,對於恩萊科為他們作的安排,大多數人欣然接受,而且工作得相當努力。但是,好吃懶做,無賴流氓的人總是存在的,而且這些流氓更加令恩萊科難以處置,因為這些流氓自認為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損失,因此,比一般的流氓更加無恥,更加卑劣。對於這些人,恩萊科實在一點辦法都沒有。
  所有的問題中最令恩萊科犯愁的是,那些貴族漸漸向剛剛安定下來的那些平民身上伸手了。首先是民政官員頒布了新增加的墾荒稅,這道法令的頒布令恩萊科為那些貧民尋找自給自足的生活方式的努力成為了泡影。
  當然,在恩萊科以停止供應「高級聖水」作為威脅後,郡守大人不得不撤銷了這種稅種,但是恩萊科清楚,這並非是真正的解決方式。恩萊科再一次感受到了那曾經一度消失的無力感。
  現在唯一令恩萊科慶幸的便是,用那種神器製造出來的「生命聖水」雖然在治療傷口方面同樣有效,但是對於恢復衰老的生機,它們的功效遠不如貝爾蒂娜所製造出來的那種「聖水」,也幸虧如此,恩萊科才擁有同那些貴族談條件的資本。那些貴族對於這種恢復虛幻的青春,絕對是最為關心的,即便是郡守也無法頂住眾貴族聯合起來的巨大壓力。
  每當恩萊科想到這些無可奈何的問題,他唯一可以訴說的對象便是達克托老爹,只有老爹能夠理解他,並提出有價值的參考意見。
  但是,並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找到老爹的,現在的老爹,是整個成達維爾市最為忙碌的人。每天有著大量的事務等待他處理,無論是貝爾蒂娜還是小芸,抑或是主事先生,一旦遇到問題首先想到的是找老爹解決難題。
  最有趣的是,在那些女神信徒,在教會神職人員,甚至是在那些高級貴族眼中,老爹遠比恩萊科穩重可靠得多,而恩萊科在那些女神信徒眼中是個褻瀆神靈的傢伙,在教會的那些人眼中是個沒有信仰的小法師,在貴族眼中是個實力強大的瘋狂魔法師,而在那些貴族魔法師眼中則是一個智慧,高深,無所不知的老師,但是唯獨不是一個穩重可靠的人。
  大多數人對於恩萊科只能說是充滿了敬畏的心情,從這一點上來說,恩萊科遠沒有科比李奧來得成功。說實在的,在他們這個團體中,人們對恩萊科的尊敬度甚至還不如車伕卡茲來得高,畢竟,卡茲本著樂於助人的想法,沒有少為大夥兒幫好事,因此他人緣特別好,上到那些貴族下到貧民,都稱讚卡茲是個老好人。
  至於老爹和貝爾蒂娜,那就更不用說了,老爹早已取代了人們心目中原本恩萊科所處的地位,而貝爾蒂娜更是被平民百姓們稱作為「聖女」。
  每當看到老爹被一大堆日常事務壓得喘不過氣來,但是臉上卻顯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每當看到貝爾蒂娜被一大群各種信仰的信徒圍攏在中間,看到貝爾蒂娜發自內心的笑容。每當看到卡茲匆匆忙忙得趕來趕去,路上隨處有人同他熱情得打著招呼。
  恩萊科便感到一種孤獨的感覺,他不屬於他們中的一份子。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到西側的樹林中去休息一會兒,那個地方是醫院最為寧靜安詳的一個角落,從這裡能夠看到遠處喧鬧的人群,看到忙忙碌碌得辛勤工作著的女神信徒,看到那些治癒了的和等待治癒的病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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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穿過那茂密的闊葉、枝條,遠遠得可以看到那座新落成的半園形露天劇場,這東西是貝爾蒂娜一時興起,想出來的新鮮玩意兒。這位小女生顯然對勝利日祭奠那天的表演,還情有獨鍾呢,一直在尋找能夠表現自己表演天賦的機會。而那些平民也對這種新鮮有趣的事務頗感興趣。在卡敖奇王國除了聽吟遊詩人吟唱從久遠年代便流傳下來的那幾首詩歌之外,原本是沒有什麼娛樂方式的,而勝利日表演,本來只是為了慶祝那偉大的日子,而舉行的一種宗教儀式罷了。
  而現在,貝爾蒂娜居然將這種宗教儀式,變成了一種為大眾喜聞樂道的娛樂形式,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意外的收穫,而這種意外的收穫效果極為顯著,這種新興的娛樂形式不但受到平民們的歡迎,同樣也獲得了那些貴族們的喜愛。其實對於貴族來說,他們的生活也是相當乏味的,除了宴會和舞會之外,他們同樣找不到什麼更好的娛樂方式。貝爾蒂娜一時興起的發明,為他們乏味的生活帶來了新鮮的活力。
  同為生活奔忙的平民不同,貴族們可有的是時間,有的是空閒。而且這些人中有不少人很有一些藝術天賦,由他們編排,導演的節目遠比那些古代流傳下來的傳說,神話更能夠吸引觀眾。
  當然作為貴族,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拋頭露面上台表演的,因此演員肯定得從平民中尋找,這也為很多人增添了一條生活的手段,這些人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女人和孩子,而這也是貝爾蒂娜始料未及的。這個意外的收穫,令女魔法學徒試練生興奮了好長一段時間,同樣神奇的「聖女」,智慧的「聖女」這樣的稱讚也隨之接踵而來。這一切很令貝爾蒂娜陶醉了一段時間。
  而在恩萊科看來,這件事情最大的收穫並非解決了一部分人的生計問題,而是將貴族同平民之間的距離拉到了從來沒有過的近距離。那些觀看表演的貴族同平民之間現在僅僅隔著一道名為「貴賓包廂」的矮牆而已。兩者之間的距離從來沒有這麼靠近過。更何況恩萊科還知道,有不少對於表演漸漸上癮的貴族們甚至偷偷得上台去表演,而從那些需要戴著面具進行表演的劇目的急速增加看得出來,這種需求還真不少呢。
  不過,這種看法也只有老爹支持自己,貝爾蒂娜就絕不這麼認為,在她看來,那些貴族們正在爭奪平民唯一能夠享有的樂趣,這正如那些貴族們開始爭奪這座醫院屬於平民的那部分一樣。
  對此,恩萊科倒是大大不以為然,實際上,那些貴族確實越來越嚮往住在那猶如精靈世界般的平民區中。
  原本在醫院的建造之初,那座要塞被改造成為符合貴族需求的富麗堂皇的宮殿群,而一直延續到原來的貧民窟的那塊廣大的土地則被用來建造平民區。對於平民區的建築風格,恩萊科堅持要求做到儉樸實用,對於貝爾蒂娜要求將平民區建造得像貴族區那樣富麗堂皇的要求堅決加以拒絕,為此貝爾蒂娜有好長一段時間不願意搭理恩萊科。
  而等到開始建造平民區的時候,恩萊科又因為心血來潮,在那塊廣大的土地上到處種植各種植物,完全不考慮原本設計好的建築格局,等到開始建房子的時候才發現,原本圖紙上用來建屋的土地已經被植物蓋滿了,為此老爹和主事先生極為頭痛,不得不隨時修改圖紙,也正因此,建造出來的建築物根本沒有規則可言,東一處,西一處,全都散落在茂密的植物叢林之間的縫隙裡面。而這種格局反倒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同自然完美和諧的效果。生活在這種環境之中,簡直就是生活在精靈叢林裡面。
  對於這種建築風格,最為喜愛的當然是那些女神信徒了,他們將這塊土地視為女神賜予的福地,並且自詡為福地的守護者,每天他們都任勞任怨得自發完成繁重的維護工作。
  而貴族們原本對這種樸實的建築風格不屑一顧,那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中靠近平民區那一邊的房間,甚至不受那些上層貴族的歡迎。對於他們來說,看著那些平民都是一件傷害眼睛的事情。
  隨著劇場的建造,劇場周圍漸漸熱鬧起來了,而漸漸同平民有所接觸的那些貴族,也很快喜歡上了那種悠閒和諧的建築風格,在他們看來,只要將那些低矮的平房,翻造一下裝飾一番,身處在那種優美的環境之中,那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人間仙境了。而這種觀點在貴族中間,漸漸流行開來。
  而對於那些女神信徒來說,這無疑是對於他們鍾愛的樂土的一種侵犯。雖然,女神的教義不允許他們拿起武器來捍衛他們的樂土,但是,女神的教義並沒有禁止他們煽動那些信仰女神的普通民眾拿起武器。
  從這點上來說,那些女神信徒倒是有些開竅了,再也不是那種頑固不化的狂熱信仰者了,而且他們中確實有那麼一兩個相當有頭腦的傢伙,這些人漸漸開始引導女神信徒們,放棄他們原本僵化的信仰,開始大力推廣女神信仰,吸引廣大願意信仰生命女神的信仰者。
  不過,雖然這些有頭腦的女神信徒比其他那些信徒能夠理解恩萊科的用意,但是對於「福地樂土」的執著,他們是絕對堅定不移的,因此對於哪怕放棄一塊土地都是他們絕對不能容忍的,而這些傢伙比起那些腦子僵化,頑固的女神狂熱信徒來說,難對付多了,他們懂得這麼依靠他們仁慈的「聖女」來對付這位高高在上比普通貴族更加可惡的褻瀆神靈的人,這個沒有信仰的神靈的遺棄者。而且他們同樣懂得煽動那些信仰女神的平民,拿起武器保護這塊女神的樂土。
  對於這些人,恩萊科頭痛萬分,但是與之相比更令他頭痛的是,貝爾蒂娜越來越不理解自己。恩萊科感到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的這位同伴發生了越來越大的變化。
  當初那個對任何事都不報以責任感,不懂得關心別人,什麼事情都以自己為中心考慮事情的麻煩小丫頭,在旅途開始的那段時間漸漸得轉變為充滿同情心,熱於助人的成熟女性,不過即使是那個時候,自己的這位同伴仍然是緊緊地依靠著自己,而最近這段時間以來,貝爾蒂娜漸漸地變得獨立起來,不大聽得進自己的話了,這讓恩萊科無可奈何。
  正當恩萊科沉浸在煩惱之中的時候,他感到有人真慢慢靠近過來,恩萊科轉頭望去,走過來的人正是貝爾蒂娜。「你好悠閒啊。」貝爾蒂娜說道。「你今天怎麼有空?」恩萊科反問道。「他們堅持要我休息一天,他們真是……其實我不想休息的。」貝爾蒂娜說道。「你是『聖女』嘛,當然要重點保護,他們很照顧你啊。」恩萊科的話語中多多少少帶著一些醋味,畢竟他受到的待遇同自己的這位女同伴比起來,那簡直是天壤之別。
  貝爾蒂娜顯然也聽出恩萊科語氣中那種酸溜溜的味道,她慢慢走到恩萊科身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說道:「我也不想這樣的,他們對你確實不太公平,很多事情都是你做的,但是他們都將功勞歸於我的身上。」「……」恩萊科說不出話來了,他總不好意思當真同貝爾蒂娜爭功吧。
  貝爾蒂娜繼續說道:「其實,最初的時候,我確實對那種受人敬仰的感覺,極為熱衷,從小我就很羨慕教宗大人,羨慕大主教,他們受到信徒無比崇敬。而我,我居然有朝一日,同樣擁有那樣的敬義,這確實一度令我陶醉……你一定在笑我很幼稚吧。」「我沒有這麼認為哦。」恩萊科連忙辯解道,儘管他心裡面,很以為然。「你最能夠理解別人了。」貝爾蒂娜說道:「不過,我現在熱衷於同那些生命女神的信徒一起,倒並不是因為那種受人尊敬的感覺,當然受人尊敬,仍然令我感到相當興奮,不過看到那些得到我幫助的人,那種幸福的笑容,我更感到高興。」「說實在的,同你,凱特甚至是傑瑞不同,我的生活中原本沒有什麼特定的目標,不像你,是為了掌握魔法的真髓而不屑努力,也不像凱特那樣不斷尋求對自己的挑戰,連傑瑞都有自己的生活目標,雖然僅僅是為了成為貴族,但那確實是一種生活目標,而我,我成為魔法師一方面是因為我姑姑的勸說,一方面也是為了逃避那原本我認為極難以理解的神的教義,我沒有任何生活目標,因此也根本就談不上努力。而這一切全都因為這次魔法學徒試練而改變了,你大概也沒有想到,我們現在會是這種樣子。」「想想就好笑,我平生第一次擁有的生活目標,竟然會是洗完一大堆衣服,那段日子,嗨……不去想它了,不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也不可能這麼努力得學習一種魔法,我一向很懶的,隨後,我們的命運便因為出使而改變了,在荒漠你們面對科比李奧先生的禁咒魔法時,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為別人而擔心,之後所發生的那些事情,讓我感到你已經同我們離得很遙遠了,你一下子變得如此耀眼奪目,同你相比,我顯得如此渺小,這種感覺,想必凱特和傑瑞也同樣擁有吧,為了彌補這種失落的感覺,因此,那段時間我很樂意看你出糗的樣子,說實在的,那時候,你確實有趣極了,想想我就好笑。」
  聽到這裡,恩萊科沒好氣得撇了自己這位女同伴一眼。「雖然有趣,不過你也確實給我極大的打擊,扮成女裝的你,竟然比我和公主殿下更像一個女孩,一個完美的女孩,這令我產生強烈的失敗感,我甚至懷疑自己連做女孩子的資格都沒有。」貝爾蒂娜搖頭歎息道。「而後,使節團的其他成員全都回國了,我卻被留在了卡敖奇王國,說實在的,那段日子,我已經認為,自己被所有人甚至我所信仰的神靈所拋棄了,而當我被選出來,作為你的同伴,開始巡查卡敖奇各地時,我甚至認為自己已經被公主殿下徹底犧牲了。」
  「但是現在看來,這一切全是神的安排,這次試練考試,這次旅行全都是神的安排,恩萊科,像你這樣對神沒有信仰的人可能無法理解。」
  聽到貝爾蒂娜這樣說,恩萊科又撇了她一眼,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甚至在同伴的眼中都是一個神靈的對立者,貝爾蒂娜不認為自己是個褻瀆神靈的人,已經很給自己面子了。想到這裡,恩萊科不禁苦笑。
  貝爾蒂娜並沒有注意到恩萊科的感覺,她繼續說道:「在這次旅途中,我真正找到了生活的意義,那原本就存在於我的周圍,那曾經一度被我所遺忘,背棄的生活。我仍舊適合神職人員的工作,只不過,從前的我忘記了作為神職人員的責任,那就是讓人們同神靈更加接近。將神的祝福帶給大家,以前的我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經過這次旅行,我真正找尋到了我生命的意義,找尋到了我天賦的職責所在,找尋到了屬於我的生活方式,雖然轉了一大圈,我又回到了我出發時的原點,但是這一次我再也不會失落我的方向……」
  「你可能會覺得相當好笑,我確確實實能夠感受到,我所信仰的智慧之神對於我的指點,智慧之神指引著我應該去幹什麼?有得時候,甚至能夠清楚得知道應該怎麼去幹。我清楚我的職責所在。」
  恩萊科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這位同伴,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一直以來給自己添了許多麻煩的小女生,什麼時候竟然變成了一個擁有遠大奮鬥目標意志堅定的人。說實在的,恩萊科自己還沒有尋找到生活的目標呢,他正迷失於自己身份地位的變化之中。不知道,怎樣面對這種奇怪的令人無所適從的轉變。
  對於恩萊科來說,他最大的特長,便是在任何環境中都能夠隨遇而安,甚至在魔界這種極端嚴酷的環境之中都能夠生存下來,但是這只是一種尋求生存的本能罷了,恩萊科可沒有將之上升到生活目標的層次。對於他來說,得過且過,那是他一向以來信奉的座右銘。尋求魔法真髓這樣崇高的目標,自己想都沒有想過呢。畢竟有克麗絲老師,和科比李奧這兩個先例在前,恩萊科相當清楚,魔法世界有多麼深遠廣闊。在這次魔法學徒試練生考試中,不可否認在魔法方面的成就,自己是最出色的,但是同擁有騎士的準則的凱特,以成為貴族為人生目標的傑瑞,以及找尋到自己生活目標的貝爾蒂娜比起來,恩萊科還不清楚,倒底什麼樣的生活更加適合自己呢。
  恩萊科感覺到自己離原來的平民身份越來越遠了,雖然滿懷對原有生活方式的憧憬,但是恩萊科清楚,自己已經不可能回到原來的那個生活圈子裡面去了,現在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是價值觀,同那些普通老百姓比起來,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
  但是,恩萊科同樣不認為自己能夠適應貴族的生活方式。
  恩萊科曾經考慮過,像老師克麗絲那樣找尋一個安靜沒有人打擾的地方,全身心地投入到魔法研究中去,但那只不過是想想罷了,他可不願意變成象克麗絲那樣的古怪傢伙。而最近這段時間以來,恩萊科警覺得發現,在某些方面自己越來越像那個令自己毛骨悚然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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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人們才不敢接近自己,而貝爾蒂娜卻能夠得到那樣的歡迎。
  想到這裡,恩萊科終於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貝爾蒂娜已經完全長大成熟了,懂得了自我的價值,和生活的意義,擁有了一份屬於她自己的生活道路,也許這才是她在這次試練生考試中,所得到的最大收穫。
  反觀自己,除了一顆越來越衰老的心,和越來越世故的腦子,剩下的就是一大堆不成熟和對生活的迷茫。在這個方面,自己遠不如她。
  隨著對自己,對貝爾蒂娜的重新認識,恩萊科陷入了沉沉的苦惱之中,這是一種對自我的失落。由於意志消沉,恩萊科甚至不知道貝爾蒂娜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反正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已經連一個人都沒有了,只有滿天的星斗和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伴隨著自己。
  夜色下的劇場還是那樣美麗,從遠處恩萊科無法看清正在上演什麼劇目,不過,從圍觀的人群那麼多看得出,今晚的劇目肯定相當吸引觀眾。當然恩萊科是絕對沒有興趣去看個究竟,瞧個明白的,那是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在遠處那處燈火最為繁盛的地方,那裡是女神信徒生活起居的處所,貝爾蒂娜是那裡最受歡迎的人物,在那裡,她能夠找尋到生活的真正樂趣所在。
  而對於老爹來說,生活的意義早已經超越了生活和休息,這些簡單的名詞概念,對於走到了人生的黃昏的老爹來說,只有燃燒自己,盡可能的照亮別人,才是他所希望的最後的生活。對於老爹,恩萊科充滿了敬義。
  而車伕卡茲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地方,不過可以肯定,他早已經進入了甜蜜的夢鄉,對於卡茲來說,每天平靜而又充實,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簡單得無法再簡單,這就是他的生活。一種自己也曾經擁有過的生活,一種自己已經失去了的生活。
  而小芸現在肯定正在家裡面,同父母呆在一起,享受著家庭的溫暖,這種溫馨的平和的生活,現在已經變成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了。恩萊科感到一絲孤獨。
  在夜色下,那座要塞顯得金壁輝煌。恩萊科看著這座豪華的建築物,猜測著裡面的貴族們,不是留戀徘徊於舞廳和宴會之間,便是在那個裝飾得富麗堂皇的客廳之中,在牌桌上面消磨著時光,或者是在侍女的小心伺候之下,進行著那種效果短暫的僅僅是表面上的抑止衰老的治療。這些貴族為了恢復那種虛假的青春不惜花費大量的金錢,同這些人,恩萊科根本就不可能擁有共同的語言。
  夜幕下的成達維爾,一片寂靜,只有偶爾發出的一兩聲蟬鳴,皎潔的月光朗照在一片闊葉叢林中,透過茂密的樹冠,將點點月光灑落在大地上,大多數植物在朦朧的月色籠罩之下,甜甜得沉睡著,只有那些喜愛追逐月光的朧月花,正盡情吸取月光中的精華。
  恩萊科仰天躺在密林中的草地上面。涼爽而又柔和的風輕輕吹拂過草地,好像是大地女神溫柔的撫慰。因為雨季剛剛結束,風中還略為帶著些潮氣,混雜著泥土的芬芳。那兩座土丘在月光映照之下,留下一片柔和而又暗淡的影像。
  在這一片祥和寧靜之中,恩萊科沉沉地睡去。
  ……
  清晨的朝露和小鳥的鳴叫聲將恩萊科從甜美的睡夢中驚醒了,陽光透過那茂密的枝葉灑了下來。報晨花迎著陽光綻放出絢麗的花朵,蜜蜂和蝴蝶在花間穿來穿去,尋覓著它們喜愛的早餐。花草樹木那鮮綠的葉片上,還未完全退去的朝露,在陽光映照下閃爍著點點金光。
  恩萊科從草地上面爬了起來,大口大口得呼吸著清晨那無比新鮮的空氣。那清爽的氣息為恩萊科帶來了無窮的活力。恩萊科現在總算知道了,為什麼那些女神的信徒,放著為他們專門建造的舒適的房屋不住,卻喜歡露天塊他們早已經認定為是女神福地過夜,他們這樣作,確實也是有些道理的,當然對於恩萊科來說,偶爾為之,那倒是可以接受的,像那些女神信徒一樣天天如此,他可是絕對作不到的。
  順著山坡,恩萊科走出了密林,他還有很多魔法試驗要做呢。
  走出密林的恩萊科立刻發現,同往常完全不一樣,今天這塊地方顯得特別安靜,四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往常這個時候那些生命女神的信徒早已經忙忙碌碌得清掃落葉修剪枝條,忙活得像是那些穿梭於花叢之間的蜜蜂一樣了,可是今天,不但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這引起了恩萊科的好奇,他順著大道走去。但是一路上根本沒有遇見一個人影,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了恩萊科的心頭。
  果然,當恩萊科走到位於中心的那座由貝爾蒂娜主持的診所的時候,只見在診所外密密麻麻站滿了人,這些人雖然擁擠在一起,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在每個人臉上都掛著一幅極度悲傷的表情,看到這一切,恩萊科知道,肯定發生重大事情了。
  看見恩萊科靠近,人群自動向兩旁閃開。
  恩萊科慢慢地走進診所,諾大一個診所居然連一點說話的聲音都沒有,唯一有的便是那輕輕的抽泣聲。在眾人面前擺放著一張大床,在大床上靜靜躺著一位老者。那位老者正是達克托老爹。
  老爹安詳得躺在床上,好像在勞累了一天之後,終於能夠好好得休息一下了。
  不過恩萊科知道,老爹再也不會醒來了。
  「盜賊團襲擊了城外的墾荒隊,老爹正好在那裡,因此……」貝爾蒂娜嗚咽著說道。
  恩萊科默默地聽著貝爾蒂娜所說的每一句話,他腦子裡面一片空白。自從這次旅途開始以來,老爹已經成為了他們中相當重要的一份子,對於老爹,恩萊科既看作是一位可以信賴的摯友同時又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師。事實上恩萊科曾經不止一次想過,等到旅途結束之後,邀請老爹一起回到維德斯克,為他購買一所莊園。但是現在一切都成為了不可能,  看著老爹那安詳的面容,恩萊科思緒萬千,再也沒有人能夠象老爹那樣,在自己迷茫的時候,給予自己明確的指點,在自己感到無力的時候,給予自己巨大的鼓舞。
  再也沒有人,用那溫和而又堅定的語氣,給予自己心靈和精神上的指引。恩萊科知道,從此他失去了一個最可以信賴的良師益友,從此他將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面,孤軍奮戰。
  看著老爹那好像是沉沉入睡的面容,同老爹最初相識時的景像一幕幕出現在恩萊科的腦海中,那次密室中的談話,那次旅途開始時意外的偶遇……這一切好像全都發生在昨天。
  躺著的老爹是那麼的安詳,沒有一點痛苦,沒有一點哀傷,也沒有一點遺憾。看到這副表情,恩萊科終於懂得了老爹經常講的一句話,他不想在生命的最後時光中留下一點遺憾。也許老爹對這一切早有預感。也許老爹根本就沒有想過回故鄉養老,他所尋求的正是在生命的最後時光燃燒自己的一切。
  「老爹,你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你辛苦了一生,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我想,不管哪位神靈都會願意接受您那高貴的靈魂的。」恩萊科輕聲說道。
  聽到恩萊科所說的話,貝爾蒂娜首先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而車伕卡茲平時同老爹處得最為親厚,同樣忍不住嚎啕大哭。而那些女神信徒雖然堅信女神教義中所說的,死亡只是生命的另一種延續形式,不過生離死別的情景,以及老爹穩重厚道的人品,讓這些女神信徒忍不住流露出悲傷的表情。而那些平日裡受到過老爹招撫的人們早已經哭成一片了。
  面對這樣的情景,恩萊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安慰那些痛哭流涕的人們,特別是自己的那位女同伴,畢竟與其嚎啕大哭,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呢。但是,安慰一位悲痛欲絕的小女生,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事實上,貝爾蒂娜也相當清楚,老爹離開得沒有一點遺憾,而且智慧之神教導人們,死亡不只是生命的終結,同時也是生命的開始。但是神的教義是一回事,再也見不到慈祥和藹的老爹了,怎能讓多愁善感的貝爾蒂娜不悲痛欲絕呢?
  聽到這一片哭聲,恩萊科想要盡快逃離這個地方,因為他怕自己也同樣會忍不住,事實上,同老爹關係最密切的,正是他,受到老爹最多照料的,也同樣是他。所有人中,除了貝爾蒂娜之外,只有老爹知道他另外一個身份,而且老爹之所以選擇離開首都維德斯克,也正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因為自己的那個秘密。
  「事情倒底是怎麼發生的?」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恩萊科向身邊站著的那三位戰鬥牧師詢問道。在這裡也只有這些將死亡看作是理所當然的人生歸宿的戰鬥牧師才能夠保持平靜,對於怎樣看待死亡,軍神的信徒,遠比其他神靈的信仰者要看開得多。
  「達克托尊者,是為了墾荒的事情,而到城外的墾荒隊去的,他隨身帶去了一些種子和工具,原本在成達維爾附近已經多年沒有出現盜賊團了,成達維爾市內駐守著一支強大的騎士團,而郊外雖然有一兩座有錢人的別墅,但是住在那裡的商人多少同盜賊團有些聯繫,那些盜賊團想要繼續生存下去,多少得依靠這些商人,因此同樣不會將他們作為襲擊目標,因此多年以來,盜賊團已經遷移到更往南的幾個郡去了。沒有想到會有一支盜賊團突然出現,墾荒隊遭到襲擊,包括老爹在內,有二十多人傷亡,另外有五十多人被掠為人質,盜賊團勒令我們交出五十萬金幣贖回人質,要不然,三天之後,所有人質將被處死。」
  聽到事態變得如此嚴重,恩萊科深表擔憂。五十萬金幣,他倒並非拿不出來,但是,恩萊科擔心,那些盜賊團拿到贖金之後,是否真會放人。而且一下子有這麼多人傷亡,這些人的家屬也同樣需要他人撫慰,這是當務之急。想到這裡恩萊科連忙說道:「拜託三位,這裡請三位煩心照料一下,我得往墾荒隊走一趟。」
  「放心吧,達克托老先生英勇無畏,面對死亡泰然處之,雖然不是一名戰士,卻實為戰士之楷模,我等對老先生充滿無比的敬義,視之為勇士,敬之為尊者。」其中的一位戰鬥牧師鄭重其事的說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恩萊科總算能夠放下心來,他轉身走出診所,向旅店走去,身後是一片悲痛哭泣的聲音,這哭泣聲讓恩萊科感到無比的哀痛,他為失去了良師益友而悲痛,為老爹崎嶇坎坷的一生而悲痛。
  回到旅店,恩萊科吩咐侍者叫來馬車,侍者們顯然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同樣帶著一幅沉痛的表情,可想而知,老爹在人們心目中有多麼高的地位。
  馬車很快便趕到了,趕車的馬車車伕顯然也是一個受過老爹恩澤的人,他第一句話不是問恩萊科到哪裡去,而是問:「老爹的後事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謝謝,去墾荒團。」恩萊科現在什麼都不願意去想,因為過多的考慮只會令自己痛苦。
  馬車在一片沉默中向城外駛去。
  墾荒隊離著成達維爾市還真不近,馬車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那個地方。
  恩萊科走下馬車,面前滿目瘡痍,原本搭建起來的木屋,早已經化為了一堆灰燼,一邊堆放著的幾包種子,被燒成了焦炭,而地上躺著一排十幾具屍體,屍體用白布緊緊地掩蓋著。在屍體的周圍或坐或站著一些悲傷哭泣的人們。
  看到恩萊科走近,其中的一些人哭著說道:「大人,請將我的家人救回來吧,求您了,大人。」
  聽到這番話,眾人哭成了一片。
  「不用求他,他和那些大老爺是同樣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他,這次的事情怎麼會發生的?都是他在背後搞得鬼。」突然間一個人大聲喝道。
  「對,就是他,完全是他的責任,讓他把贖金交出來,我們要贖回自己的親人,問他要贖金,看這個卑鄙的小貴族願不願意拿出錢來。」另外一個人嚷嚷著。
  「他不拿出贖金,就不讓他離開這裡,我們需要贖金贖回親人。」又一個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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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意外的救援

  聽到這些人憤怒的呼聲,恩萊科原本希望通過耐心勸解來安撫那些悲傷而又憤怒的人們,但是效果顯然並不怎麼樣,那幾個滿懷憤怒的人居然圍了上來。而周圍另外一些人對於恩萊科,顯然更願意相信另外幾個人的說法,雖然,他們還不完全確信為他們做了這麼多事情的欽差大人會就這樣將他們和他們的家人拋棄了,但是很明顯的對恩萊科不信任的表情,充分得掛在了所有人的臉上。
  看到那些一臉冷漠站在周圍圍觀的人群,和那幾個漸漸靠近過來的憤怒的人。恩萊科感到無比悲哀,自己畢竟為這些人做了很多好事,難道這些人全都忘記了嗎,難道兩三個人所說的兩三句衝動的話語,竟然抵消了自己這麼長時間的努力。
  對此恩萊科感到悲哀,為自己得不到理解而悲哀,為老爹的犧牲而悲哀,同樣也為那些冷漠的不能理解自己的人而悲哀,更為那些無緣無故仇恨自己的人而悲哀。
  不過,同悲哀比起來,當前最重要的是怎樣應付那幾個憤怒的人,恩萊科倒並不擔心,他們會對自己造成多大傷害,他絕對有自信,以自己的身手,就算是十幾個士兵也不可能對自己造成傷害,在戰神教堂前發生的那場衝突,完全驗證了這一點。
  只不過相當難辦的是,怎麼處理這種狀況,總不能像對付那些戰神的守護者一樣對付這些普通老百姓吧,這些人是因為親人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被害,或者是愛人被盜賊掠走,焦急萬分,雖然有些不可禮遇,但是總不能強行將他們制服吧,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同那些仗勢欺人的貴族們又有什麼區別呢?
  恩萊科為此而煩惱萬分的時候,那些憤怒的人們已經包圍上來了。恩萊科連忙盡可能的解釋一番,打算將這些人勸服下來,如果有必要的話,挨上兩拳也在所不惜。
  正當恩萊科決定這麼作的時候,突然間,他感到背後腰眼上,左側軟肋上,以及正前方胸腹之間,同時有三把匕首刺了過來。
  雖然恩萊科曾經遭遇過無數危險,雖然恩萊科身手極為敏捷,但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他根本不可能避開這種早已經謀劃安排妥當的刺殺。因此三把匕首同時刺入了恩萊科的要害,而年輕的魔法學徒試練生唯一能夠做到的便是,將身上所積蓄起來的魔法能量一下子釋放出來。
  其結果便是,那三個刺客幾乎在同一時刻被飛竄的閃電所擊斃,而那三把匕首則深深地插在恩萊科的身上。
  對於身上被匕首刺中的要害,恩萊科竟然並不感到疼痛,反而有一絲絲麻痺的感覺,突然之間,恩萊科感到一陣寒氣從那三處傷口迅速蔓延開來,緊接著眼前一陣發黑,昏昏欲墜。
  看到如此變故,周圍的人一下子嚇呆了,大多數人連連往後退去,只有兩三個人還站在原地。突然,那兩三人中的一個大聲喊叫起來:「快,別怕,他不行了,快宰了他。」說著從背後抽出一把一尺來長的短刀。
  隨著他那聲呼喊,從林子裡面,燒燬的屋子裡面,甚至是地上躺著的那堆屍體裡面,跳出一個個手拿利刃,凶神惡煞一般手握短刀的傢伙。
  而那些原本圍觀的人們早已經嚇得四散奔逃。
  眼前發黑的恩萊科看到這番景象,知道自己掉進了一個精心設置的陷阱裡面,而且,自己已經陷入了絕境,自己徹底孤立無援了,恩萊科心中長歎一聲,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能夠同達克托老爹見面了。
  想到這裡恩萊科漸漸感到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他慢慢跪坐在地上,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只能依稀感覺到人影晃動。恩萊科唯一能夠做的便是朝著那晃動的人群,發出他所能夠釋放的所有魔法能量,隨著一聲驚雷般的巨響,恩萊科手腕上纏著的那塊繪有特殊魔法陣的絲巾,化作縷縷碎片,緊接著一道灼眼明亮的光芒奔流而出。到了這個地步,恩萊科終於感到所有的力量徹底枯竭了,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唯有整整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正當恩萊科感到無比絕望的時候,突然之間,感到身體被人提了起來,橫放在一匹馬的馬鞍,接著便是一陣劇烈的顛簸,不過這種顛簸並沒有折磨他多少時間,很快他便昏了過去。
  在碎石鋪成的大道上,一輛馬車悠閒得飛馳著,車頂上趴著兩個不修邊幅的大漢,另外有一個瘦削枯乾長得像隻猴子一樣的中年人則優哉游哉得坐在其中一條大漢的肩膀上。
  在馬車的後邊栓著三匹膘肥體壯的駿馬。
  緊跟在後的是另外一輛馬車,這輛馬車遠比普通的馬車高大寬敞得多,渾身漆黑的車廂連一扇窗戶都沒有,只有一道鑲滿了銅釘的車名開在馬車的最後方,在這輛馬車身後,跟著五六個身著各色衣服的騎士,為首的是個長著兩撇整齊的小鬍子,相貌端莊俊雅的年輕騎士,這位騎士穿著打扮倒還像一個騎士應有的樣子,而他身後的那些人,則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兒八經的騎士。這樣一大群人原本相當悠閒的走在這寬闊的大道上。
  突然間,那個瘦削枯乾的中年人尖著嗓子叫道:「喂,大家注意了,前面有人。」「有人怎麼啦,沒見過人嗎?」身邊趴著的那個大漢說道。
  「誰說是普通人了?當然是不一樣的人咯,前頭兩個躺在馬上跑的好像是兩個死人,一個我沒有把握,另外一個背後插在一支箭,我敢肯定,那傢伙絕對活不了。」
  聽那長得像猴子一般的人這麼一說,那兩個趴著的人站了起來,其中一位手打涼棚努力向遠處瞧去,但是,他所能看到的只是兩個黑色的小點,以及身後一片滾滾煙塵罷了。「他媽的,什麼死人,什麼背後插著箭,老子可看不見,算了,沒這本事。」那大漢訕訕得說道。
  聽到前面發生了狀況,後面跟著的那些騎士,一個個策馬揚鞭趕了過來,其中除了那個為首的騎士,自重身份沒有什麼出奇的舉動之外,其他那些人全都跳下馬來,一個個爬上車頂想要看個明白。「喂,都給我下來,別把我的車頂給踩爛了,」坐在車廂裡面的人終於忍不住說話了。出人意料的是,同這樣一大堆不修邊幅的男人處在一起的居然是個年輕的女性。」頭,我們該怎麼辦?要不要管?」那條大漢問道。「猴子,看看是怎麼一回事?」車廂中的女人說道。
  「還有什麼事。不就是兩個遇到了盜賊的倒霉蛋嗎。」「猴子」說道。「盜賊?這塊地方好多年沒有出現盜賊了啊,」那女人自言自語說道。「這誰知道,腳長在那些盜賊身上,他們想要到哪裡去,難道自己不會去嗎?現在重要的是,我們應該怎麼辦?」那大漢說道。「猴子,有多少人?」女子說道。
  「不老少呢,總有一百來號人吧。」「猴子」說道。「一百來號?馬馬虎虎,不就是盜賊嗎?」那大漢聳聳肩說道。「好吧,你們準備一下,猴子你去將後邊車上那個活死人找來。」說完這些那女人嘩啦一下將窗簾拉了下來。「好,總算能活動活動了,」那大漢說著從車廂上爬了下來,等到站到地上,他彈了彈車廂的玻璃窗說道:「頭,你換衣服也沒有必要每次都遮得這麼嚴實嘛,讓俺們看兩眼又不會少塊肉。」
  聽到這番混話,那些騎士們響起一片口哨聲。
  這些騎士們雖然看上去混帳了一些,不過倒都是些身經百戰的傢伙,只見他們迅速從車廂後部的掛斗裡面取出各自的盔甲,穿戴整齊,然後跨上各自的戰馬,其中那些身穿重鎧甲的重裝甲騎士當先行進,因為這次對手十倍於自己,因此那些輕騎士也將加強裝甲穿戴起來,雖然這種鎧甲同重裝甲騎士正面交鋒的話,絕對討不了好,但是對於盜賊來說,這種防護已經相當充分的了。
  隨著一陣稀裡嘩啦凱片碰撞的聲音,那個女人身穿一身金光閃閃的重裝甲從車廂上走了下來,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位同那些行為舉止輕浮隨便的騎士處在一起的女士,竟然是那位令荷科爾斯三世皇帝陛下沉醉的米琳達小姐,不過身穿鎧甲的米琳達同舞會上那個嫵媚動人的米琳達判若兩人,這時的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真有點統領千軍的大將之風呢。
  米琳達向自己的戰馬走去,當她走過那個大漢身邊的時候,信手抓住大漢腰部緊緊箍著的鋼製戰帶,往後一甩,那條大漢,連同這身盔甲總有三四百斤上下,沒有想到被這位模樣嬌小柔美的小姐一下子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那大漢掙扎了好半天才爬起身來。」你為什麼總是不能記住教訓?」那個被叫做猴子的中年人笑嘻嘻說道。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全身上下包裹在一層厚厚的灰色斗篷之中,模樣醜陋不堪,形狀陰森恐怖,安著兩條鐵製假腿的魔法師。
  那大漢對於別人全都不太在乎,唯獨在這個魔法師面前怎麼也放鬆不起來。
  那個魔法師並沒有注意剛剛發生的這場鬧劇,他徑直走到米琳達面前問道:「你為什麼打攪我的研究?」「沒什麼,只是前面有一百多號盜賊,好像來意不善。」米琳達說道。「就一百多號盜賊,你們應該足以解決,有必要叫我出手嗎?」那個魔法師說道。「保險一點總是好的嘛,特羅德先生,反正閣下絕對不會嫌新鮮的試驗材料太多的,不是嗎?」米琳達說道。「倒也是,好吧。」說著,特羅德從袍子裡面掏出一團粘呼呼,猶如爛泥一般的東西。
  所有的騎士不禁向旁邊退開兩步,他們相當清楚這位邪法師身上的任何東西,對於普通人來說都是絕對致命的,甚至包括這位恐怖魔法師呼吸的空氣,大多數騎士都堅信,那同樣是有毒的。除了猴子他們幾個不怕死的傢伙之外,其他的騎士全都盡可能得行進在這位邪法師上風的地方。
  而現在這團東西,怎麼看都好像極為噁心,其中具有致命的玩意兒,那就可想而知了。那些騎士中已經有些人感到嗓子眼發毛,腸胃極不舒服起來了。
  隨著一陣晦澀,陰沉猶如夢魘,囈語一般的咒語聲,那團爛泥一般的東西鑽入泥土之中迅速消失不見了。
  看到這副景象,那些騎士各個寒毛直樹,剛才看到這團令人噁心的東西,固然令人害怕,而現在這種噁心東西突然消失不見,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這種令人不快的怪物,真不應該讓他跟著一起來。
  隨著那兩匹馬漸漸接近,眾位騎士捏緊了手中握著的武器,他們準備開戰了,其中兩位騎士迎上前去,將那兩匹戰馬攔了下來,經過一番檢查之後,兩位傷者被帶到旁邊比較隱蔽的空地上面。
  後面的盜賊越追越近了,那些騎士們已經可以看到他們手中揮舞著的閃閃發亮的砍刀了。正在這個時候,那些盜賊跨下的戰馬,突然之間瘋狂得亂衝亂撞起來了,騎在戰馬上的盜賊一個個被甩了下來,而那些掉下戰馬的盜賊同樣開始瘋狂得抓撓起來,很多盜賊就這樣被那些不受控制的馬匹踐踏而死。
  看到這副景象,所有的騎士感到莫名恐怖,說實在的,他們長年累月徘徊於生死之間,什麼大場面沒有見過,刀砍斧剁純屬平常,但是,即便是將生死看作平常的這些優秀的騎士,也同樣沒有看見過這種恐怖的死亡景象,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這種死亡根本連原因都不知道。那才叫真正的恐怖。這副情景對於那些盜賊來說,顯然同樣是一幅極端恐怖的景象,大多數盜賊早已經調轉馬頭,落荒而逃了。
  很快原本喧鬧而又殺氣騰騰的戰場,一下子變成了陰森寂靜的墳場,滿地是凌亂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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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只聽邪法師特羅德再一次用他那嘶啞的嗓子念著一大串破鑼般的咒語,緊接著他伸出斷掉一節的食指輕輕一彈,一陣濃黑的煙霧突然間從他食指所指著的地面上面冒了出來,隨著滾滾噴湧的黑煙,煙霧漸漸凝聚成一個個模糊的人形,猶如猙獰的鬼影一般飄搖不定。
  只聽特羅德從喉嚨深處發出含混不清的嗚嗚聲,指揮著那些鬼影將滿地散落的屍體收集起來,挖取出他所需要的大腦,眼球,肝臟等等人體器官。
  原本嚴陣以待的那些騎士們早已經對這種噁心的情景,再也沒有看下去了,他們連忙刻意尋找能夠轉移注意力的事情去做。首先是那個大漢,想到了那兩個被追趕的人,他一手一個提著他們兩來到米琳達眼前,問道:「這兩個傢伙怎麼辦?」「還活著嗎?」米琳達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問道。
  「一個還有一口氣,另外一個已經死了。」那大漢說道。
  「活的能救則救,屍體交給特羅德處理。」米琳達說道。「想要救這個活的只怕不大容易,這人不但深受重傷,而且顯然還中了劇毒,內臟只怕已經大部分壞死了,這傢伙離死人也差不了多少了。」「那就一起交給特羅德,怎樣處理由他決定。」米琳達毫無表情得說道。
  那大漢雖然在這群人中算是膽子比較大的一個了,但是,他仍舊不願意面對那位令人恐怖的邪法師。因此,他將手中拎著的兩個人順手拋到了那堆屍體之中,照他看來,反正這兩具屍體最終是會成為那個可怕邪法師的試驗台上的新鮮試驗材料來源,何必再多此一舉呢?
  將那兩個人扔進屍體堆之後,那條大漢連忙轉身跑開,他可沒有興趣看那種令人反胃的場面。
  打掃戰場原本並不是一件相當費時的工作,這些騎士的原則一向是「管殺不管埋」,因此只要將屍體往路邊一扔就可以了,但是,因為特羅德這位邪法師正在收穫他那寶貴的試驗材料,所以沒有一個騎士願意靠近那塊猶如廢棄的屠宰場一般的地方,那可不是他們願意待的地方,更何況,誰敢保證那團爛泥一樣的鬼東西已經被特羅德收回去了,只要一想到那東西,所有騎士全都渾身不自在。他們只能耐心等待,等待那些鬼物將眼前的屍體處理乾淨。
  說實在的,這番等待時間確實不短,當所有的人都有些不耐煩,開始嘟嘟囔囔得抱怨起來的時候,那位邪法師特羅德也從後面的車廂之中走了出來,顯然這傢伙也覺得時間確實長了一點。
  特羅德徑直走到那塊堆放屍體的地方,只見眼前除了那些靜靜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之外空空如也,原本應該在屍體間忙碌著收集內臟器官的那些魔性生物,現在竟然一個都看不見,這倒底是怎麼一回事?特羅德搞不明白了。
  要知道,那些魔性生物可不會聽從除了自己之外其他魔法師的命令,而要消滅這些魔性生物雖然並非完全作不到,但是至少也得是一位上位牧師使用高級光明魔法,那才有可能。但是周圍使用過高級光明魔法的話,那些騎士不可能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再說上位牧師沒事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
  但是,如果那些魔性生物如果不是被上位牧師消滅了的話,那又怎麼解釋自己眼前看到的這副景象,特羅德疑惑不解地向四周張望著,在大路一旁的草地上,擺放著那些摘取出來的新鮮臟器,看樣子應該已經將那些屍體處理得差不多了,所有的那些屍體大多數都被割裂開來,廢棄沒有用處的內臟混雜著鮮血已經腦漿散佈在眼前這塊一畝見方的土地上。
  特羅德用他那雙昏黃的眼睛警惕得掃視著周圍的一切,一股淡灰色的煙霧從他腳底慢慢湧了出來,迅速向四周蔓延開去。
  煙霧越來越濃密,將邪法師那怪異的佝僂的身體緊緊地籠罩了起來,而從腳底不停噴湧出來的煙霧,則猶如密林中橫生的籐蔓,縱橫交錯著往前延伸開去,那種煙霧所掠過的地方,立刻布上一層青灰色的塵埃,而那些被籠罩在這種塵埃中的屍體,眨眼之間,便腐爛成了一具白骨。
  看到這番景象,所有的騎士除了感到噁心之外,同時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怖的感覺,這一次他們倒不是因為邪法師特羅德而感到恐怖,而是周圍異常緊張的氣氛,令所有騎士感到有危險的敵人潛伏在自己身邊。
  要知道,這些人全都相當清楚特羅德的實力有多可怕,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特羅德這種緊張的模樣,以這個邪法師那般強橫的實力,現在都表現得如此小心謹慎,潛伏的敵人有多可怕,那便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了,這些騎士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邪法師特羅德擺出過如此大的陣勢呢。
  而特羅德這時候已經發現不正常的地方了,當他驅趕著「巫飆」向四周搜尋的時候,發現有一具屍體竟然根本不受「巫飆」所散發的毒霧的影響,不但如此,甚至還不斷得吸收著那些毒霧,甚至連比較靠近的「巫飆」,都會被他吸過去吞噬掉。這種現象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看來那些魔性生物就是被這傢伙吃掉的。特羅德甚至能夠感覺到,隨著那東西不停地吞噬,他的力量不斷增強,而「巫飆」顯然是他最佳的營養品,這種自己辛辛苦苦煉製出來的強力怨靈竟然已經被吞噬兩成左右了。
  特羅德可不想讓「巫飆」這樣白白損失掉,更何況,那東西是越吃力量越大,顯然也就越難對付,自己沒有必要增強未知的對手的實力,想到這裡,特羅德將所有的煙霧一下子收了回去,緊接著隨手從懷中掏出一把用白骨製成的一尺來長的梭標,這是特羅德身上帶著的唯一能夠造成物理傷害的法器,這東西自從煉成之後還從來沒有用過呢,畢竟在此之前,他還沒有遇到過他的死靈魔法對付不了的敵手呢。
  特羅德想想這樣還不保險,他口中唸唸有詞,隨著一陣低沉陰森的咒語詠唱聲,地上躺著的那些白骨,一個接著一個站了起來,緊密得排列在特羅德的面前,他們手中仍然握著生前使用的武器,有了這些幫手,特羅德這才有些放心。
  在他的指揮下,骷髏兵慢慢靠近那具屍體,其中一個骷髏兵將那具屍體輕輕的翻動了一下,但是那具屍體並沒有作出進一步的反應。
  特羅德靜靜地觀察了半天,終於他確定那是一個因為重傷而昏迷不醒的活人,不過對於這個人所擁有的神秘力量,特羅德相當感興趣,他吩咐那些骷髏兵小心謹慎地將那個傷員抬到馬車前的空地上。
  米琳達小姐早已經站在那裡了,當她看到那些骷髏兵抬著的那個傷員的時候,她大吃一驚,因為她認得那個傷員。「您認得這個人?」那位一直注意米琳達的長著兩撇小鬍子的年輕騎士問道。
  聽到這句話,所有騎士全都轉過頭來望著他們的女首領。「當然,這個世界上比特羅德先生更強大的魔法師沒有幾個,他正好是其中的一位。」米琳達不愧為索米雷特的妹妹,說話的時候還不忘記盡可能得挑撥離間。她說的這番話大半是說給特羅德聽的。「他就是那個索菲恩小魔法師?」「猴子」問道。事實上,所有騎士心中早已經有了當然的答案,畢竟同特羅德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大家都早已經深知特羅德的實力有多可怕了,而能夠勝得了這個邪法師的魔法師,只怕也只有科比李奧這樣的禁咒法師了,而除了科比李奧之外,唯一的另外一個禁咒魔法師便是那位索菲恩王國副大使,國王陛下親自任命的欽差大人了,而他們這一次到這個荒涼偏僻的邊遠城市來,真是為了那位神秘莫測的異國小魔法師。沒有想到這麼巧,會在這種情況下同這位欽差大人相遇,而且這麼巧,還為這位欽差解決了一場殺身之禍。
  不過麻煩的是,接下來應該怎麼辦?這確實是一個相當困難的問題。
  當然,真正需要考慮這個問題的只有那位米琳達小姐。其他人全都望著女首領,興致勃勃得看著她怎麼處理眼前這個燙手的熱山芋。
  對於米琳達來說,這個難題倒是令人相當頭疼,眼前這個小魔法師原本就是她們此行需要抗衡的對頭,如果就這樣將他扔在這裡,讓他自生自滅,倒是給自己減少了很多麻煩,不過平心而論,米琳達倒並不認為恩萊科是自己的敵人,恩萊科也許是海格埃洛和自己哥哥的天生死敵,但是對於她來說,恩萊科並不存在多大的威脅,更何況,以她同哥哥以及海格埃洛之間貌合神離的關係,也確實沒有必要替他們解決這個棘手的難題,而給自己製造不必要的麻煩。而且讓那個自以為了不起,不可一世的海格埃洛有個專找他麻煩的對頭,這確實是一件相當有趣的事情,而且在爭奪那位迷人的小美人這件事情上,眼前這個小魔法師還是一個拖海格埃洛後腿的最佳人選。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讓米琳達決定救醒眼前這個受皇帝陛下信任的異國小魔法師,那就是,她查看了一下恩萊科身上的那幾處致命的傷口,對於這種傷害,她並不陌生──那是由幾個刺客,通過精心佈置周密安排的刺殺行動,留下的致命傷口。刺客所使用的匕首是經過專門打造,事先在刀背上開上寬闊的槽口,並且將劇毒的藥物充填在槽口之中,被這種匕首哪怕是劃破一點表皮,都足以致命,而這種結構複雜,製造工藝煩瑣的匕首,可不是普通盜賊團所能夠擁有的,這種東西自己曾經在自己哥哥和海格埃洛所訓練的那些殺手的裝備中看到過。因此米琳達懷疑,這次刺殺行動很有可能同他們倆有著極大的關係。而在自己出巡斯崔爾郡期間,搞這麼一次暗殺,那實在太不給自己面子了。
  與此同時,米琳達還對眼前這個索菲恩小魔法師居然還活著,大感興趣。要知道三把匕首上的劇毒足以殺死一群巨象或者是兩頭龍了。這傢伙的抗毒能力倒是強得莫名其妙,簡直就是頭怪獸。對於這種奇異的體質,相比特羅德同樣會感興趣吧。
  想到這裡,米琳達吩咐道:「我想,還是先將他救活再說吧,不過我們可沒有本事救人,而這裡唯一有這本事的就是特羅德先生,那麼就請特羅德先生費心,將他救活吧」
  所有騎士聽到米琳達小姐這麼一說,心中深深佩服,高,就是高,這樣一來這個燙手的山芋就扔給特羅德了。在場的騎士中沒有一個人相信,邪法師特羅德會哪怕是一點點救人的玩意兒,只怕他唯一懂得的令傷者重新站起來的方法,就是將他們變成骷髏或者殭屍什麼的。大姐頭這樣的安排,根本就等於將那位小魔法師送進了屠宰場一摸一樣嘛,說實在的給特羅德作試驗,還不如直接送屠宰場呢。
  不談眾位騎士們腦子裡面的想法,邪法師特羅德倒是並不反對將那位索菲恩小魔法師交給自己處理,他對於這個小魔法師所擁有的能力極為好奇,關於治療傷口他倒確實懂得不少,事實上,他自己的身體就是無數次手術的結果。特羅德自信,他所掌握的醫療技術,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即便是那位號稱是「聖女」的小姑娘,她頂多能夠治癒那些創傷,她畢竟沒有能力讓失去的肢體重生,徹底壞死的臟器重新正常工作吧,而自己卻能夠做到這一切。
  因此,特羅德二話沒說,指揮著一具骷髏將恩萊科抬進了專屬於自己的那輛寬敞的馬車之中。
  等到特羅德上了馬車,眾騎士們將面前的道路匆匆收拾了一下,便繼續上路了,身後只留下一堆破碎的白骨,以及一地腐爛得散發著熏人惡臭的粘呼呼的東西。
  而在成達維爾市,異樣的氣氛正迅速蔓延開來,原本大家還沉浸在對失去老爹的悲痛之中,而緊接而來的關於欽差大人遇刺,生死不明的消息,震驚了所有的人。
  說實在的,恩萊科儘管從人緣上來說,確實比不上老爹,他不像老爹那樣關心別人,不像老爹那樣為了大家任勞任怨,不像老爹那樣和藹可親。但是大家全都明白一件事情,如果沒有恩萊科,所有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發生,恩萊科強大的力量,無所不能的智慧,以及皇帝陛下對他的絕對信任,真是這一切造成了眼前一片繁榮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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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即便是那些平時對恩萊科頗有微詞的生命女神信徒都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這位欽差大人,什麼醫院,什麼「共濟共助」都不可能出現,沒有這位欽差大人,他們這些生命女神信徒不會像現在這樣光明正大得站在公開場合宣揚他們的教義,而平民與貴族的距離也絕對不可能像現在如此這般接近。
  而對大多數人來說,這位欽差大人是保證他們當前這種幸福生活的唯一保證,雖然那些女神信徒能夠為大家進行治療,雖然「生命聖水」神器的製造,已經不需要由這位大人來指導了,雖然「共濟共助」社團已經順利得運轉起來了,但是,大多數人都清楚,如果欽差大人遭遇意外,那麼眼前這一切,將立刻成為過眼的煙雲,女神信徒將會再次被驅逐,神器會被沒收,社團也將被解散,而最令他們擔憂的就是,他們現在生活著的這片樂土,這片人間仙境,這塊女神賜予的福地肯定立刻會被眾位貴族們奪走。
  因此,對於欽差大人遇刺這件事情,所有的人全都充滿了恐慌和不安,所有的人都自發得組成了一隻隻搜索隊,在資深的旅行家的率領下向四面八方展開細緻而又嚴密的搜尋,而作為成達維爾市的首腦,郡守大人當然同樣擔心,欽差大人在自己境內出事,絕對會令朝廷對自己產生強烈的不信任感,而海格埃洛公爵和索米雷特宰相事先並沒有向自己提到過任何有關於這些行動的情報,如果這次事件不是這兩位大人幕後策劃的話,那麼很有可能,他們是不會幫自己料理這一大堆爛攤子的,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自己即便不被撤銷一切職務,也至少會被降級處分,想想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現在這個地位,郡守大人可不願意為了這次事件,而將大好前程輕易斷送掉。因此當務之急是盡快將欽差大人找到,郡守這次是下大功夫了,他迅速命令手下的騎士團組成搜救小組,順著各條道路巡查,派出熟悉當地環境的步兵團到山丘,樹林,河塘等騎兵無能為力的地方去展開地毯式的搜尋。
  同時,他還托妻弟賈戴爾幫忙,請魔法協會中能夠飛行的風系魔法師參加搜尋行動,畢竟在天上應該能夠看到更多東西,這個時候,這些風系魔法師是最能夠依靠的人了。安排完這一切,郡守大人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祈禱,祈禱那位索菲恩小魔法師安全返回,祈禱這場風波盡快平息。
  當郡守在祈禱的同時,另外有些人同樣在虔誠祈禱著,其中貝爾蒂娜是他們中最為虔誠的一個,不過貝爾蒂娜堅信恩萊科絕對不會出事,對於自己這位同伴,貝爾蒂娜相當有信心,恩萊科是個擅長創造奇跡的人,而且奇跡隨時喜歡伴隨在他的身邊,當初在荒漠的時候,大家同樣認定他和那些騎士們在劫難逃了,但是最終他們奇跡般的出現在了梅卡魯斯要塞前,同樣那次,他們被科比李奧的禁咒魔法所籠罩時,大家同樣認為他們絕對沒有希望活下來,但是恩萊科再一次創造了奇跡,用神奇的力量衝破的那威力強大的禁咒魔法,而這一次,貝爾蒂娜無比虔誠得向她所信奉的智慧之神祈禱,祈禱恩萊科再次創造奇跡,從死亡的陰影中擺脫出來。
  正因為貝爾蒂娜這種堅定的信念,才支持著她沒有因為悲傷過度而倒下來,同樣也支持著周圍的人,要知道最近接連發生的事情對於她們所有的人都是絕對沉重的打擊,首先是老爹的死亡,曾幾何時,老爹已經成為了這個和睦大家庭中的重要一員,無論是貝爾蒂娜還是車伕卡茲或者是小芸一家,全都將老爹看作是自己最尊敬的長輩來看待,沒有想到,老爹竟然這麼快的離開了他們,而且再也不會回來了,這怎麼能不令人感到傷心,而所有人中同老爹關係處得最好的車伕卡茲就更加難過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會產生幻覺──老爹好像還活在他們身邊,只是他白天睡覺,晚上才出來,有時候他常常對著空地自言自語,樣子極為反常,如果不是有小芸一直在照顧他,只怕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呢。
  而小芸心中同樣無比悲傷,老爹的去世無疑是對她的沉重打擊,老爹就像爺爺一樣一直關心她愛護她,給她以溫情和關懷,同時在組建社團的過程中,沒有少得到老爹的大力幫助,對於老爹的死亡,始終是小芸不太能夠接受的事實。而恩萊科意外遇刺,則更令小芸心急如焚。在心底裡面,小芸早已經將恩萊科看作了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原本還因為這個,同貝爾蒂娜小姐之間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敵對的感覺,等到同他們兩個人相處得相當熟悉之後,小芸終於瞭解到恩萊科同貝爾蒂娜姐姐之間絕對沒有一星半點的愛情成分在裡面,他們兩所擁有的是淳淳的同伴之間的友情,因此小芸將全部的心意投到了這位仁慈體貼的欽差大人的身上,只不過小芸對於自己的身世自慚形穢因此一直不敢當面表露出來而已。
  正因為如此,當聽說恩萊科遇刺時,小芸當場昏厥過去,這個消息猶如一下子奪走了她比生命更為寶貴的東西一樣,幸好這時貝爾蒂娜姐姐那堅定不已的信念讓小芸原本完全熄滅的希望之火重新點燃了起來,為了盡快找到恩萊科,小芸徹夜忙碌著,事實上她始終沒有好好休息過,自從老爹去世之後,他生前所擔當的那些工作,大部分落到了小芸和旅店主事的身上,那些需要與人交流的事情都由主事先生去做,而那些協調性的工作,則全都堆在了小芸的面前,除此之外,還有貝爾蒂娜小姐和卡茲先生需要她照料。貝爾蒂娜小姐還好說,她每天都在對著她的神靈虔誠祈禱,而卡茲先生的精神狀態則極為糟糕,這令小芸極為擔憂。
  正因為多方通力合作,同時也可能確實是那番祈禱起了作用(至少貝爾蒂娜和郡守大人是這樣認為的)。出城搜尋的搜尋隊終於找到了他們一直在努力尋找著的欽差大人,而且這一次,一下子同時出現了兩位欽差大人,這倒是眾人預料之外的事情。
  對女欽差大人的到來,郡守絕對是相當歡迎的,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有一個推搪的地方了,而且還能夠用這位欽差大人來制約另外一位欽差大人。
  由於米琳達小姐是索米雷特宰相的妹妹,因此郡守絕對有理由相信,這位女欽差絕對不會同另外那位欽差大人站在同一個立場上的。
  同時作為索米雷特和海格埃洛的同黨,郡守相當清楚米琳達的身份極為微妙,事實上很多人已經將這位美艷無比的小姐看作是卡敖奇王國未來的皇後陛下了,這樣一位欽差大人所擁有的影響力,理所當然比那位索菲恩小魔法師大得多了。
  不過,與此同時,郡守也相當瞭解這位著名美女的一貫德行,對於這位第一美女,那種奇怪的與眾不同的令人頭疼的癖好,整個卡敖奇王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此郡守早已經警告過所有認識的還未出嫁的女親戚,當心這頭危險無比的女色狼,要不然等到落入了這位小姐魔掌之中的時候,那可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而對於那些普通老百姓來說,這位新的欽差倒也不是什麼令人討厭的人物,這一方面是因為這位女欽差救了另外那位欽差大人一命,這樣一來,也等於保住了所有人眼前那幸福美滿的生活,能夠繼續享受生活所給予自己的快樂,這是最主要的原因,而另一方面,這位女欽差美艷端莊,說實在的斯崔爾郡這個偏遠地方雖然也有那麼幾個美女,但是同那位女欽差大人比起來,那可就差遠了,大夥兒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大美人呢。因此佔著形象方面的優勢,這位女欽差大人輕而易舉的獲取了恩萊科辛辛苦苦才得到的民眾的認可。而除了上述兩個原因之外,人們還對流傳於整個卡敖奇王國的關於這位大美人奇怪癖好極為好奇,所有人全都弄不明白,這麼一個決定美艷的大美人,怎麼會被稱作卡敖奇第二的大色狼呢?要知道大多數女人遠沒有她漂亮,她怎麼會愛上其他的女人呢?對此眾人議論紛紛,一時之間成為了成達維爾市街談巷議的最熱門話題,當然也有相當數量的好色之徒,津津樂道與這位大美人怎麼怎麼「愛」其他的美女,怎麼怎麼「愛」的顛來倒去,怎麼怎麼「愛」的死去活來……
  當然,大家談論這些並不代表已經將去世的老爹,已經重傷初癒的恩萊科完全忘記了,這些日子,來看望恩萊科的人絡繹不絕。由於恩萊科一直堅持不肯住進醫院,因此旅店的那間房間成為了恩萊科臨時的診所。
  說實在的,恩萊科之所以不願意離開這裡,是因為他同卡茲一樣,好像覺得老爹並沒有離開這裡,老爹始終在他們身邊,但是一離開這兒的話,老爹也許真得就會一去不復返了。因此小芸的負擔又增加了一倍,現在她不但要照顧一個神智不清傷心欲絕的卡茲,還要照顧一個身心交瘁,自從回來之後便一言不發的恩萊科,看到恩萊科現在這個樣子,小芸心都碎了。而這一切又沒有辦法同貝爾蒂娜商量。小芸相當清楚,貝爾蒂娜心中同樣極為悲痛,這段日子,貝爾蒂娜發瘋般得努力工作著,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是在借不停地工作來麻痺自己,來抑止自己悲傷的心情,因此所有的那些女神信徒沒有一個人阻止他們心目中的「聖女」,因為他們害怕,如果「聖女」小姐靜下心來不免又想起去世的老爹,這樣一來,也許「聖女」小姐會變得同樓上那兩位一摸一樣。
  那些女神信徒雖然自信在仁慈的生命女神撫佑下能夠治癒任何創傷,但是心靈的創傷絕對不在女神力量範圍之內,只有靜靜流逝的時間,能夠平捂這種創傷。對於所有的女神信徒來說,他們能夠做到的就是祈禱,祈禱,再祈禱。
  而恩萊科現在又怎麼樣呢?事實上恩萊科現在所擁有的只是回憶,對於老爹的回憶,因為他實際上完全清楚,老爹已經離他們而去了,只有在記憶之中,老爹還能夠同他們在一起,對於恩萊科來說,那段日子,老爹,自己,貝爾蒂娜和車伕卡茲隨心所欲四處遊蕩,那段日子真幸福啊,那時候他們就像一家人一樣,自由自在,那時候多麼美好,想到這些,恩萊科陷入深深自責之中,早知道這樣,自己幹什麼要創辦醫院呢?幹什麼建立社團?想想在墾荒團,自己遇刺時,那些人自顧自落荒而逃的景象,想想被偽裝成受害者家屬的刺客煽動時,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而對自己怒目相向的模樣,想想老爹就是為了這些人獻出寶貴的生命,想想自己也差點沒命,這一切值得嗎?
  恩萊科從來不是一個無私的人,他不是貝爾蒂娜,對於神的教誨根本一無所知,他不是老爹,沒有老爹那樣的坎坷經歷,以及對於生命的感悟。因此對於這一切,恩萊科實在想不通,怎麼也想不通,而原本這個時候,老爹會是唯一一個能夠給他準確答案的人,即便不是準確的答案,也會為他指引尋找答案的方向。
  但是現在老爹永遠得離開了人世,離開了自己的身邊。沒有指引,相反有很多人等待他的指引,沒有準確的答案,答案必須自己尋找。
  恩萊科感到極為痛苦,他多麼希望能夠再一次同老爹面對面促膝長談,他實在有太多的問題需要詢問,有太多地方需要指點。
  突然之間,恩萊科靈光一閃,他想起來,對於魔法師來說,同另外一個世界進行溝通並非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魔法中擁有這樣的神奇力量,而且這種力量他曾經親眼見到過,而能夠施展這種力量的魔法師正是索菲恩使節團的那位最受人尊敬的老魔法師瑪多士。作為侍奉冥神的神降士,他是擁有同逝者相互溝通的能力的。只要自己也掌握這種能力就可以了。
  想到這些,恩萊科總算有些精神了,不過瑪多士早已經隨著使節團回索菲恩王國去了,想要向瑪多士大師討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恩萊科確實也沒有想過麻煩遠在故國的瑪多士,事實上他將念頭轉到了那位邪法師特羅德身上。在恩萊科看來,這位一天到晚同屍體和幽靈打交道的傢伙,無論如何同冥神的交情要比自己親近得多,這傢伙應該多少瞭解一些怎麼同逝者溝通的方法。
  想到這裡,恩萊科決定立刻出發去拜訪那位令所有人害怕恐懼的邪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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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死靈魔法

  當恩萊科拜訪特羅德的時候,多數人大吃一驚,幾天以來,恩萊科一直意志消沉,整天無精打采的,怎麼這會兒如此精神了呢?而且這位欽差大人居然要求拜會那個邪法師特羅德,要知道整個卡敖奇王國也沒有幾個人願意同這位邪法師相處在一起,那個邪法師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一位極度危險人物,那張醜陋無比的臉令人感到無比恐怖。
  而這位欽差大人怎麼有興趣拜訪那個邪法師,所有人感到莫名其妙。
  特羅德有一個習慣同恩萊科差不多,那就是他將大多數時間用在魔法研究上面,他很少出實驗室的,用餐,會客也大多在自己的實驗室中,因此恩萊科要想拜會特羅德也只能去他的實驗室,特羅德絕對不會出來的。
  走進實驗室,恩萊科只有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進這實驗室了,但是恩萊科仍然感到極為不舒服。
  在實驗室的四周牆壁上,到處掛著骷髏頭骨,兩旁的矮桌上擱著幾十個大大小小的瓦罐,陶盆,那裡面用一種特殊的濃稠的液體浸泡著各種各樣的臟器,靠牆角還豎著一排鐵籠子,籠子裡面不知道養著些什麼古怪恐怖的生物。
  屋子正中央擺著一個大長桌子,桌子上除了一些厚厚的魔法書籍,還擺著幾十個藥瓶,恩萊科也不知道裡面放著的是些什麼藥,不過可以肯定大多數都有劇毒。一座用細碎白骨搭成的魔法陣放在桌子的一角。
  除此之外,整個屋子裡唯一的擺設只有那張靠牆放著的解剖台,不過,沒有屍體供特羅德解剖時,那東西也就成了特羅德睡覺的床。其實恩萊科也在這張床上躺過,特羅德就是在這個解剖台上給恩萊科動手術的,手術之後的兩天時間中,恩萊科就是躺在那上面養傷的。因此恩萊科多少也已經有些習慣於這種整天跟死靈打交道的死靈法師的生活習慣了。
  特羅德看見恩萊科走進來,他放下手中正在進行的工作問道:「你怎麼今天有興趣來我這裡?」
  恩萊科理所當然地客套一番,比如感謝特羅德先生的救命之恩,過來拜訪問候一下老前輩。
  而特羅德也顯然沒有將恩萊科這番沒有營養的胡說八道放在心上。
  恩萊科看到特羅德毫無反應,只得言歸正傳,當然他並沒有將真實的來意告訴特羅德,他聲稱自己對於各種魔法全都相當感興趣,而且一直以來都渴望一見神秘莫測的死靈魔法的真諦,因此特意來向這位死靈魔法大師虛心請教。
  恩萊科這番話倒並不是信口胡說,對於死靈魔法,他確實感到相當好奇。
  但是特羅德顯然並沒有將恩萊科這番話當真,他心裡想,如果想要瞭解死靈魔法的話,前兩天自己給這小子治傷的時候,這小子就應該提出來了,沒必要等到現在。不過特羅德雖然心裡並不以為然,面子上總還得說得過去,因此首先謙虛了兩句,說自己實力低微,沒有能力教恩萊科這樣實力強大的禁咒魔法師,等看到恩萊科始終堅持的時候,特羅德一方面對於恩萊科的來意極為好奇,另一方面他確實想看看恩萊科的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
  因此,特羅德向恩萊科簡單講解了一下死靈魔法的原理,以及一些大致的運用方法,當然也教了恩萊科兩手簡單的死靈系魔法,當然,這些都是死靈系魔法中最沒有用處的東西,比如召喚骷髏什麼的,特羅德可不想無端給自己增加一個強大的對手。
  恩萊科聽了半天,始終沒有從特羅德口中得到自己所想要瞭解的東西,因此恩萊科不得不將自己真正的來意告訴邪法師特羅德。
  特羅德是個相當不錯的聽眾,有耐心從來不打斷別人的話,直等到恩萊科將一切說完,特羅德才扭曲著他那極為醜陋的臉,用一雙昏黃的小眼珠子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恩萊科,然後說道:「你如果是為了這個來找我的話,那麼可能會令你失望了,同死亡之界溝通絕對不屬於我所掌握的魔法的範疇,我所關心的是留在這個世界之中的死物,你的那位朋友生前如果是含恨受冤,忿忿不平,死不瞑目的話,他或許會因為帶著太多的怨念,而無法超升,因此留在這個世界,無法進入或者不願意進入冥神管轄的死亡之界,但是我聽你提到你的朋友平時的為人品性,以及臨死時,他的模樣,你的朋友應該早已經在死亡之界中休養安息了,對於那裡的靈魂,我可沒有任何辦法。」
  特羅德說到這裡,停下來想了一想說道:「你應該向你們使團的瑪多士去討教這個問題,他是冥神的神降士,他可以同死亡之界直接溝通。不過即便是這樣,想必你同樣會相當失望的,你也許不太瞭解人類的靈魂,其實純粹的靈魂只是一個生命印記的載體,它所擁有的頂多是一些記憶罷了,靈魂本身是不會思考的,所謂溝通只是你能夠從接觸的靈魂那裡獲得需要的情報而已,我想這絕對不是你所想要的溝通形式吧。」
  「靈魂的記憶?不是很多傳說中都提到能夠同死者自由交談嗎?怎麼會只有記憶呢?」恩萊科不解地問道,關於這樣的傳說,他聽到過的還真不少。
  「傳說?傳說同真像之間相差有多大,你難道不知道嗎?很多傳說都是不真實的。」特羅德說道。
  恩萊科想了想他的話,在對照一下老狼在傳說中的英雄形象同本來面目之間的反差,對於這番話倒是完全能夠理解。不過理解管理解,恩萊科並沒有完全死心,他打算再想其他的辦法。
  特羅德顯然看出恩萊科的心思,他昏黃的眼珠閃動了一絲異樣的光芒,只聽他說道:「我這裡有本書,上面記載著死靈魔法的原理,死靈魔法的運用,以及一些簡單的死靈魔法,那上面有關於靈魂的詳細描述,你可以拿去自己研究,看看能否找到同靈魂互相交流的方法。」
  聽到特羅德這麼一說,恩萊科完全愣住了,他不明白特羅德怎麼會這樣善待自己,他不是海格埃洛的貼身心腹魔法師嗎?他怎麼會向自己說這種話,那簡直就是間接傳授自己死靈魔法,這個人稱邪法師的特羅德倒底為什麼這麼作?恩萊科立刻想到無數可能,不過這些可能立刻被他一一推翻了,要知道,特羅德如果打算害他的話,當初根本就用不著救他,而特羅德在治療中將他殺死的話,沒有人會認為特羅德是有意這麼幹的,畢竟以修煉死靈魔法為主的邪法師原本就不屬於救人的職業。如果說,特羅德打算通過什麼邪門歪道控制自己的話,當初自己昏迷不醒的時候,他就可以動手腳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特羅德看出了恩萊科心中的憂慮,他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之所以幫你,並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我欠另外一個人的人情,更何況,你所想要交流的那個靈魂,還是我所認識的人,幫你這個小忙,也算是對朋友有個交待。」
  恩萊科聽到這裡更加莫名其妙了,特羅德怎麼可能同達克托老爹認識呢?老爹雖然經常出入公爵府邸,但是同他見面的頂多是那些貴婦人們,而特羅德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些貴婦人面前的,這會嚇壞她們的。
  但是特羅德顯然並不想進行任何解釋,他從抽屜的深處掏出一本顏色焦黃上面佈滿了點點霉斑的薄本子,特羅德將本子扔在恩萊科面前,然後便埋頭繼續進行他的魔法實驗了。
  恩萊科雖然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懂,但是,他知道現在應該是離開的時間了,特羅德肯定不會再回答他任何問題。因此恩萊科知趣得告辭離開了。
  等到恩萊科將房門關上之後,特羅德輕輕的放下手中正在進行著的魔法研究,在他那雙不屬於人類所擁有的眼睛裡面,竟然流露出一絲極為難得的人類的感情。
  「我終於再也不欠梅龍什麼了,欠了幾十年的人情終於還清了,嗨,達克托也死了,賽麗身邊的老朋友,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可憐的達克托,他不知道賽麗早已經認出他了。嗨。」
  不過這一切恩萊科並沒有聽見,他的心思早已經放到了那本小冊子上面。
  那本小冊子應該是修習死靈魔法的入門書籍,上面記錄的魔法相當簡單,但是對於原理解釋得極為明白,不過正如特羅德所說,死靈魔法對於恩萊科一點幫助也沒有,對於靈魂的解釋,本子上寫得更具體,明白。不過內容同特羅德說得差不多,看來想要同純靈魂溝通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想要溝通的話,靈魂必須要有一個能夠思考的載體,死靈魔法召喚出來的骷髏兵同樣是沒有智力的,他們必須由施術者來控制,施術者力量越強,同時能夠控制的骷髏數量也就越多,死靈魔法中大多數是這樣的情況,所謂高級死靈法師,只不過是能夠控制更多死靈生物,能夠控制更強大的死靈生物的那些施術者罷了,這種魔法對於恩萊科這樣的特殊體質來說,倒是相當合適,因為死靈魔法只講求控制,對於精神力的聚集要求不高。
  因此死靈魔法倒是所有人都能夠掌握的魔法,只不過恩萊科對於修煉死靈魔法的那些法門,一點興趣都沒有,整天同屍體和骷髏打交道,那可不是平常人願意幹的事情。從那本冊子上,恩萊科只是記住了兩條極為簡單而又普通的魔法,一個是對於死靈魔法師來說最為根本的骷髏召喚,那不是恩萊科想要去記住的,那條魔法極為簡單,恩萊科只看了一眼便完全記住了,忘也忘不了。而另外一個魔法是製造一種煙霧狀的死靈生物,恩萊科之所以對這條魔法感興趣,是因為那種死靈生物同莫斯特這樣的暗黑精神體長得很像。因此多看了兩眼也就記住了。
  不過看到這種魔法,倒讓恩萊科想起了莫斯特,莫斯特會不會知道怎麼同死亡世界打交道呢?那傢伙好像懂得不少東西,也許會有答案。
  想到這裡,恩萊科從靈魂深處將莫斯特召喚了出來。
  莫斯特出來是出來了,不過它覺得相當不爽,他總覺得恩萊科有事情的時候就將他召喚出來,沒事的時候,連點應盡的禮貌都不懂,一點都不像是靈魂契約者對自己主人的樣子,更像是將自己當成了一本隨用隨翻的百科全書。莫斯特對此極為不滿。不過他現在還需要恩萊科幫忙找回自己失去的力量,已經經過了三萬年,好不容易遇上這個契約人,也只能將就著用了,不過莫斯特將恩萊科對他的不尊重,逐條逐例的記錄下來,等今後有機會一次結清。
  莫斯特對於恩萊科所提出的問題的答案同特羅德所說,大致上是一樣的。不過它倒是提供了讀取死者記憶的辦法,當然所謂的死者的記憶,絕對不是已經回到死亡世界的靈魂中記憶,那是冥神的勢力範圍,冥神雖然不受人歡迎,但是畢竟屬於神族,莫斯特這樣的魔物是沒有本事到那裡去的。不過莫斯特告訴恩萊科,人體的髮膚,任何一塊組織,甚至是常年佩戴的飾品上都會紀錄下那個人重要的記憶,那只要通過一個小小的魔法就可以做到了。
  莫斯特所說的這種魔法,正是它自己的拿手好戲──精神魔法,說實在的對於靈魂魔法的瞭解又有誰比得上他(靈魂之神)呢?
  在教恩萊科那個精神魔法的同時,莫斯特順便將那些簡單的,恩萊科立刻能夠記住並且使用的精神系魔法一股腦兒的教給了恩萊科。
  而經過了這麼長時間,對於魔法越來越瞭解的恩萊科再也不像最初時候那樣,還堅持魔法的正統性,現在他對於死靈魔法都並不排斥,更何況精神魔法呢?
  對於恩萊科漸漸有些開竅了,莫斯特當然是極為高興的了,它順口開始指點起恩萊科的迷津來了,一直呆在恩萊科的靈魂深處,莫斯特當然瞭解最近這段時間恩萊科煩惱些什麼,因此,它所說的一切全都說到恩萊科最為關心,一直找不到解決之道的要處,以莫斯特十幾萬年積累起來的經驗,以莫斯特身為上古魔物,與智慧之神不相上下的智慧。它提出的那一系列解決方案,恩萊科還能說得上什麼別的來,他理所當然得言聽計從啦。
  說實在的,恩萊科現在已經將莫斯特看作是一個良師益友了,畢竟同他另外兩位老師維可多和克麗絲比起來,莫斯特對自己要好得多。想想莫斯特不只一次幫過自己大忙,讓自己擺脫了無數困境,而且到現在為止,莫斯特好像還沒有真正危害過自己一次,更何況從莫斯特那裡,自己對魔法有了極大的瞭解。
  因此,恩萊科越來越對莫斯特所說的話言聽計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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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就這樣一個人和一頭神秘的魔物,一直談到了晚上,當華燈初上的時候,這場漫長的談話才算是告一段落,因為恩萊科估摸著這個時候,貝爾蒂娜應該已經從繁忙的工作中解脫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了,貝爾蒂娜最近這段時間,拚命工作,一回到旅店吃過晚飯,匆匆梳洗一番之後立刻睡覺,因此如果再晚些時候的話,貝爾蒂娜很有可能已經睡著了。
  恩萊科推開房門,對面貝爾蒂娜的房間裡面亮著燈,她應該已經回來了。
  恩萊科敲了敲門,隔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看到貝爾蒂娜滿面倦容得打開房門。
  她看了一眼敲門的恩萊科說道:「你有什麼要緊事嗎?今天一整天我實在是很累了,如果可以的話,有事明天再說。」
  說完這些貝爾蒂娜便打算將房門關上。
  「你想不想再同老爹見上一面?」恩萊科問道。
  聽到這句話,貝爾蒂娜渾身一振,她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同伴,那一臉倦容,早已經煙消雲散了:「冥神的降神術嗎?」
  貝爾蒂娜在使節團的時候,一向同老魔法師瑪多士處得很近,因此理所當然得知道,冥神的降神術能夠同死亡世界互相溝通,只不過神降術對於她這種實力的小魔法師來說,太過於遙遠了,因此其中的具體情況,貝爾蒂娜並沒有細問。她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有能力達到瑪多士魔法師那樣強大的實力。
  不過對於恩萊科,她便不這麼認為了,恩萊科真正的實力對於她對於所有的人都是一個謎團,貝爾蒂娜實在不清楚自己這位一直以來朝夕相處的同伴,倒底擁有多麼強大的實力。
  自從魔法試練開始以來,自己,凱特,傑瑞,以及眼前的恩萊科,一直沒有分開過,對於大夥兒來說,恩萊科根本沒有什麼為人所不知的秘密,但是恩萊科的實力卻始終是個謎,記得在試練考核開始的時候,恩萊科只是一個一點不會魔法的普通人,那時候,絕對沒有任何人能夠想像到,他會成為他們中實力最強的一個。
  貝爾蒂娜對於恩萊科會作出出人預料的事情,已經一點都不感到奇怪了,因此對於恩萊科的提議,年輕的女魔法學徒試練生充滿了信心,更何況貝爾蒂娜也確實想同老爹再見上一面,她有很多話要向老爹傾訴。
  恩萊科走到旁邊房間的門口,他知道自從老爹去世後,卡茲的精神一直不佳,敲門他鐵定是聽不到的,因此恩萊科順手將房門打開,走了進去。在他身後跟著的是貝爾蒂娜。
  房間裡面昏沉沉的沒有開燈,只有月光從窗戶外面透進來,卡茲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仰面朝天,呆愣愣地躺在那裡,原來老爹睡的那張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頭上擱著老爹的行李。
  不必恩萊科招呼,貝爾蒂娜徑直走過去將燈點上,而恩萊科則走到卡茲面前,他輕聲問道:「你還好吧?我們要同老爹的靈魂談話,我需要你的幫忙。」
  聽到恩萊科這麼一說,卡茲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真的嗎?真得能再見到老爹?」卡茲激動得問道。
  「老爺,你說吧,要我怎麼幫忙?」卡茲又加了一句。
  恩萊科想了想問道:「老爹留下什麼遺物嗎?他一直貼身攜帶的那種。」
  「有有有!」恩萊科連聲應道:「老爹有一枚護指,老爹說過,那是他一生最為寶貴的財產,那枚護指,老爹一直貼身攜帶,從來不離身,老爹去世後,護指就留在我身邊了。」
  說著卡茲從懷裡掏出一枚用普通的黃銅彎成的護指,同所有的裁縫所用的護指一摸一樣,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恩萊科將護指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他輕聲念動咒語,隨著柔和緩慢的吟唱聲,護指上隱隱約約透出一層暗淡的光輝,這種光輝打著一圈圈的漩渦,光輝越聚越多,漩渦越來越密,終於這些漩渦一個接著一個地融合在一起,成為一塊閃亮著銀白色光芒的圓盤,整塊圓盤光潔而又明亮,從圓盤之中,一點點透露出模模糊糊的景象,大多數景象看不太清,不過有些還是能夠分辨得出來的。
  隨著銀光流轉,景象越來越清晰,卡茲首先認出那地方是位於喀司納郡的苦役營,他曾經送一個客人去過那個地方,那是一個可怕的地方,對於老爹的一生,恩萊科是比較瞭解的,但是貝爾蒂娜和卡茲卻從來沒有聽說過,因此他倆並不知道,老爹曾經是個苦役犯人。
  恩萊科並不想給兩個人留下破壞老爹形象的印象,他大致介紹了老爹被關緊苦役營的經過,不過顯然恩萊科是白操心了,貝爾蒂娜和卡茲一向以來對於老爹相當尊敬,怎麼會認為老爹是壞人呢?更何況卡茲是土生土長的卡敖奇人,而貝爾蒂娜在巡查過程中也看到了很多令人忿忿不平的卡敖奇社會無比黑暗的一面,他們倆當然能夠理解,像老爹這樣的人怎麼會被關進苦役營的了。
  聽著恩萊科訴說著老爹那無比坎坷的過去,看著用魔法所創造出來的影像,貝爾蒂娜和卡茲終於瞭解了老爹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不過親眼看到老爹深藏在內心深處記憶的貝爾蒂娜和卡茲,倒並不太過悲哀,這主要是因為景象中所顯示的老爹的記憶中只有那些快樂的東西,那些悲傷,無奈,痛苦的回憶,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只看這段回憶的話,所有人都會認為老爹這一生永遠都是幸福快樂的,從來沒有遇到過悲傷痛苦的事情,而這段愉快的日子是在陽光如織繁花似錦的天堂之境度過的,而不是在一座恐怖可怕的苦役營。
  當然,恩萊科是相當清楚老爹這一生的,雖然所有的人中,老爹同恩萊科並不是處得最近,說到親厚老爹和車伕卡茲關係更加密切,說到想法一致,貝爾蒂娜和老爹更有共同語言,甚至連小芸同老爹呆在一起的時間都比恩萊科長,不過,如果說真正理解老爹的內心思想,那只有恩萊科一個人,因為在其他人的眼裡,老爹是個完美,而又從來沒有煩惱的人,他總能鼓舞和激勵身邊的其他人,為他們排憂解難,這正如貝爾蒂娜和卡茲現在所看到,所想像的那樣,在他們眼中,在他們心裡,老爹是快樂的幸福的……
  那個護指跟隨著老爹度過了大半生,上面凝聚著老爹一生的美好記憶,現在不用恩萊科解釋,貝爾蒂娜和卡茲都已經知道那位善良純真的賽麗小姐是哪一位了,卡茲還好說,他並沒有見過海格埃洛公爵,因此只是認為這位「聖女」小姐最終成為了一個貴婦人,擁有了幸福的生活,這是一個相當完美的大結局。而貝爾蒂娜卻是相當瞭解那位手段高強的老夫人的,雖然恩萊科打死也不肯說,他在海格埃洛公爵府邸的那段生活經歷,但是那幾位被派去服侍他的侍女們可沒有義務替恩萊科保密,雖然她們並不會對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亂說,但是對於深知恩萊科另一身份的那些人,則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事實上,對於這段經歷,公主和王子殿下同樣津津樂道,她們總是借口詢問當時情況,以便瞭解卡敖奇王國強硬派首領內幕,讓那些侍女們將她們所知道的一切詳詳細細的說出來,而那位侍女官更是添油加醋,將恩萊科的窘狀刻畫的惟妙惟肖,同時也將海格埃洛的癡迷,以及公爵府其他那些人的企盼,全都描述的清清楚楚。當然同時也顯露出那位老夫人是怎樣一位手段高強,精明幹練的角色。
  那位侍女官的描述實在太成功了,令人產生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因此在貝爾蒂娜的印象中,海格埃洛公爵的母親絕對是個足智多謀的難纏角色,同純真善良的「聖女」形象一點聯繫都沒有。更何況海格埃洛身為卡敖奇王國強硬派首領,對於那些女神信徒的迫害,全都歸罪於他,也一點都不過分。他的母親對於她一手創建的生命女神教,難道一點都不關心?
  在貝爾蒂娜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不過她唯一不疑惑地就是,老爹對於那位他心目中的「聖女」的感情,在老爹的記憶中,全都有這位「聖女」的蹤影,好像這位「聖女」便是老爹心目中,幸福的代名詞。這種幸福的記憶伴隨著老爹走過了他的一生。
  隨著記憶的流轉,時光漸漸推進到同恩萊科他們相遇,並且在卡敖奇各地遊歷,在最初的旅途之中,還沒有遇到卡茲,之後卡茲才成為他們中的一員,看到這一切,卡茲熱淚盈眶,而恩萊科也沒有想到,這枯燥乏味的旅途,在老爹眼裡竟然是如此幸福的一段回憶。
  而其後的回憶則更加清晰和緊密了,可以說每一天對於老爹來說都是一段值得珍惜的幸福記憶。直到發生那場可怕事端前,老爹去墾荒隊的時候,記憶中仍然充滿了無比幸福的感覺。看到這裡恩萊科便打算停住了,他怕之後的景象貝爾蒂娜和卡茲會看得受不了。但是貝爾蒂娜和卡茲堅決反對,她們一定要看看老爹臨終之時還有什麼心願未了。
  恩萊科只得順從她們兩的意願,但是出乎預料之外的是,老爹臨死之前的記憶中竟然沒有一絲的恐懼沒有一絲痛苦,也沒有一絲遺憾。當魔法景象消散的時候,蕩漾在整個房間中的只是一種淡淡的幸福的感覺。
  貝爾蒂娜和卡茲顯然已經陶醉在這種幸福感之中了,她們雖然熱淚盈眶,但是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卡茲那幅沮喪的模樣一掃而光,而貝爾蒂娜則再也不是原來那幅憔悴的表情,她重新煥發出青春活力。
  「老爹不會願意看到我們為他的去世而過度悲傷,不是嗎?」貝爾蒂娜說道。
  「是啊,老爹這一生是幸福的,他得到了他所追尋的一切,他實在太累了,現在他終於能夠好好休息了,我們應該為他高興……嗚嗚嗚。」說到最後卡茲已經嗚咽起來說不出話來了。
  不過從他的語氣中,恩萊科聽得出來,卡茲的精神狀態已經比之前好得多了。
  「其實,我早已經知道,老爹……嗚嗚……老爹有所覺悟,會死在這次的旅途之中,他曾經將一些重要的東西交給我保管……並告訴我,在什麼時候將那東西交給什麼人,他告訴我這些……我想,老爹已經想到……今天這種情況了。」卡茲繼續說道。
  「是什麼東西,能讓我……我們看看嗎?」恩萊科問道。
  「是件很……很奇特的東西,我簡直不知道,那東西能幫什麼忙,但是,老爹關照過,必須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之下,那東西才有效,如果過早讓人知道的話,會引起想像不到的後果,老爹是這麼關照的,因此……我……」卡茲諾諾的說道。
  看到卡茲一臉為難的樣子,恩萊科也就不能再堅持下去,不過,他現在已經放心貝爾蒂娜和卡茲了,這兩個人應該已經從極度悲傷中走出來了,想到這裡恩萊科向同伴告辭,回到自己的房間中。
  躺在床上,恩萊科再也不感到孤獨和彷徨,老爹雖然已經去世了,但是他的記憶,他同自己在一起的這段記憶,仍然留在自己的內心深處。恩萊科向虛無的空間輕輕的道了聲「老爹,晚安。」之後,年輕的魔法學徒試練生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清晨,嘈雜喧鬧的聲音,將恩萊科吵醒了,自從醫院建造好之後,恩萊科已經很久沒有被吵醒過了。恩萊科感到相當奇怪,倒底發生了什麼?
  自從遇刺以來,恩萊科還是第一次這麼早從床上爬起來,簡單得梳洗一番之後,恩萊科走下樓梯,在那裡,貝爾蒂娜和卡茲早已經等候在那裡了,恩萊科看了她們一眼,看樣子她們兩個人已經完全恢復過來了,雖然表面上還有些疲憊的樣子,但是精神狀態還算不錯。
  在貝爾蒂娜和卡茲的面前,橫放著好多擋架,上面躺著一個個渾身是血的騎士,貝爾蒂娜正專心為他們治療,除了貝爾蒂娜之外,其他的那幾位女神信徒中年長德高的長老,也聚在那裡,而且每一個人都忙碌著救援自己的病人。
  「出去巡邏的搜查隊遭到了盜賊團的襲擊,醫院裡面已經住滿了,這些傷重的必須住在旅店之中,這裡反倒比較安靜,而且方便貝爾蒂娜小姐為他們治療。」車伕卡茲解釋道。
  「受到襲擊?這麼多人?難道盜賊團這麼猖獗嗎?」恩萊科問道。
  那些受傷的騎士中,有幾個已經得到治療,只是因為失血過多,仍然躺在擋架。聽到恩萊科這麼一說,他們便將自己遇襲的經過向恩萊科訴說了一遍。
  原來,郡守對於欽差大人遇刺事件,還是相當在意的,因此第二天便派出了搜尋隊,最初的兩天,他們確實收到一些成效,幾隊落單的盜賊被他們一舉殲滅了,但是沒有想到,突然之間,盜賊團兵力大增,原本三三兩兩的盜賊小隊,突然間組成了以血狐盜賊團為首的盜賊集團,血狐盜賊團一直以來便是縈繞在卡敖奇王國東南部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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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棲息在廣闊的荒漠中,所有的盜賊團裡面,血狐盜賊團是最具有攻擊性的盜賊團之一,更令人頭痛的是,它還是荒漠三大盜賊團之一,另外兩支盜賊團,一支是在齊斯拉山谷,被科比李奧和恩萊科聯手消滅的暴龍盜賊團,另一支是蹤跡並不僅限於荒漠,而是流竄於卡敖奇各地的影盜賊團。
  血狐盜賊團同暴龍盜賊團一向以來,意見不合,暴龍盜賊團認為沒有必要同卡敖奇王國翻臉,因此同卡敖奇王國各藩鎮一直有著親密的聯繫,常常互為利用。而血狐盜賊團則認為荒漠是他們天然的保護所,根本不必害怕卡敖奇王國的強大軍事力量,因此一直以來都堅持要掠奪卡敖奇王國邊境的那些城市。
  而這些邊境城市中,成達維爾首當其衝,這裡因為受到從東南沿海帶來豐富水氣的東南季風影響,氣候濕潤溫暖,適合植物生長,雖然糧食出產並不豐富,但是地下蘊藏的礦藏,卻造就了東南第一富郡的美名。這裡有很多肥得冒油的富翁,商人。這裡的貴族也比其他地方有錢得多。因此一向以來便是血狐盜賊團眼中的一塊肥肉,只不過在此之前,血狐盜賊團的行動,一直受到暴龍盜賊團的阻撓。
  正好這一次暴龍盜賊團因為伏擊索菲恩使節團而全軍覆沒,血狐盜賊團少了制約的對手,因此早就在策劃這次掠奪行動了,他們準備了好幾個月,同時四處征戰,吞併了大大小小十幾個盜賊團,原本三千多人的盜賊團一下子擴充了一倍有餘,而那些被擠壓得沒有生存空間的小規模盜賊團只得冒險侵入斯崔爾郡,期望沾點便宜,然後遠走他鄉,反正各國都在招兵買馬準備打仗,到哪裡都能找到一個安身立命的所在。
  襲擊老爹的正是這些盜賊團中的一支,而血狐盜賊團則袖手旁觀,一方面觀察著斯崔爾郡地方騎士團的戰鬥形式,一方面收集各方面的資料,等到機會成熟的時候,他們這才進行攻擊,那支搜尋隊正巧遇上血狐盜賊團在洗劫斯崔爾郡東南的兩處莊園,搜尋隊雖然在人數上並不吃虧,也有兩三千人,但是他們對眼前的敵人一無所知,而盜賊團早已經精心研究過他們的戰術,有充足的準備。
  因此,開戰之初,便是一邊倒的局面,僅僅兩個衝擊,搜尋隊便潰敗下來,所有騎士各自為政,四散逃命。而那些盜賊團在後面緊追不捨,搜尋隊傷亡慘重,能夠活著回來的,不足百人。
  恩萊科看到眾騎士,那幅淒慘的模樣,他也能夠猜到,這些人經歷的是怎樣一個修羅屠場,恩萊科在那次荒漠逃亡中,同樣面臨過這樣的場面,那種無奈和絕望,恩萊科同樣曾經有過深刻的體會。
  「安心修養吧,現在沒事了。」恩萊科學著安慰眾人,這可不是他所擅長的。
  但是,聽了他說的話,那些騎士們全都願意相信,當然了,禁咒魔法師說他們是安全的,那麼還有什麼人會反對這種說法呢?血狐盜賊團雖然殘忍而又彪悍,但是同它實力相當的暴龍盜賊團還不是在眼前這位欽差大人手中全軍覆沒了嗎?想到這裡,眾騎士無比欣慰。
  看到那些受傷騎士無比信賴的目光,恩萊科簡直無法在大廳裡面待下去,他獨自一人離開了旅店。
  同往常完全不同,大街上沒有了往日的繁忙景象,到處是忙忙碌碌收拾東西的人,很多店面已經關門了,店門口高高掛著「暫停」,「歇業」等牌匾。唯一熱鬧的就只剩下那些鑄造廠,鐵鋪和車馬行了。
  恩萊科在大街上閒逛了一圈,那些還開著門的店舖,十之八九是出售各種武器的,在這些店舖門前,總是排著長長的隊伍,人們瘋狂購買各種武器,這樣多少能夠增強他們心中的安全感。而走在街上的人手裡腰間大多別著長劍,砍刀之類的兵器,也有些人手中握著長槍。
  看來搜尋隊被全軍殲滅的消息,已經傳揚開來了。每個人都生活在一片恐慌之中,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每一個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盜賊團而驚恐不已。如果說還有什麼人同往常一樣的話,那就只有在路邊自顧自彈著彈珠,愉快得玩耍著的孩子們,只有他們還能夠無憂無慮,恩萊科好羨慕他們啊,因為他們不需要為明天而煩惱。
  恩萊科一路走,一路看,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城門口,在城門口圍著一圈人。
  恩萊科辛苦地擠了上去,之間在城門口停著五六輛馬車,馬車上堆著的全都是屍體,血淋淋的屍體,這些屍體根本就分不清原本的身份,每個人都被剝得赤條條得扔在車頂上面。衣物,行李,甚至連馬車上的金屬橫桿以及雕花窗隔都被拆了下來。
  看到這副情景,恩萊科大致能夠猜測出倒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應該是逃亡的卡敖奇商人不幸遇上了盜賊團吧。
  看到這番情景,恩萊科再也沒有耐心到處閒逛了,他意志消沉得向旅店走去。
  當恩萊科一回到旅店,很多人早已經在那裡等候著了,貝爾蒂娜,卡茲,小芸,還有那三位戰鬥牧師。
  「你總算回來了。」三位戰鬥牧師中的一個不耐煩得嚷嚷道。
  這時一位身著筆挺的軍裝的騎士,走到恩萊科面前,恭恭敬敬地說道:「郡守大人請欽差大人出席緊急會議。」
  那軍官說完這些,一招手,五輛馬車魚貫而來,這一次那三位戰鬥牧師,也不計較馬匹是不是人類忠實的朋友了,他們三人急不可耐得搶先上了馬車。
  跟在他們身後,貝爾蒂娜也上了馬車,令恩萊科驚訝的是顯然小芸、卡茲同樣在邀請之列。他們也登上了後面的幾輛馬車,當然最前面那輛,最豪華的馬車肯定是為恩萊科準備的了。
  恩萊科上了馬車之後,馬車徐徐駛動了,不一會兒便來到了總督府。
  這一次,門口的守衛沒有阻攔,馬車直接駛向大廳。
  等到恩萊科下了馬車,早已經有侍衛官慇勤的上前迎接了,恩萊科一行被帶到中央大廳,這裡正是那次成人儀式舉行的場所。只不過今天的會場瀰漫著一種深沉凝重的氣氛。
  整個大廳上鋪著猩紅色的地毯,在大廳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長長的會議桌,會議桌的一段端坐著斯崔爾郡的郡守,另一端的左側貴賓座上坐著的是那位性格怪癖的米琳達小姐,在她左側坐著那位邪法師特羅德,也許是因為特羅德的原因,其他人全都盡可能遠離這位恐怖可怕的邪法師。
  恩萊科知趣得坐在右側那張為他準備的貴賓座上,貝爾蒂娜,小芸,卡茲,依次坐在恩萊科的右側。他們幾個顯然對特羅德那張恐怖的面孔同樣感到害怕,因此表情多少有些不太自然。
  「兩位尊敬的欽差大人,正如閣下看到的一樣,本郡遭遇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荒漠盜賊團出其不意得襲擊了本郡,導致恩萊科大人被刺,斯崔爾郡第一騎兵團,兩千一百五十七位英勇的騎士失去了他們寶貴的生命。而更令人痛心的是受人尊敬的達克托老先生遇害。」說到這裡,郡守停頓了一下,看得出,對於老爹的死,他同樣感到極為遺憾。
  「而且,正如各位所看到的那樣,血狐盜賊團凶殘而又彪悍,倚仗熟悉附近的地形,處處避重就輕伏擊我們的搜尋隊,令我們損失慘重。並且造成了生活在斯崔爾郡的老百姓極大不安,有很多人打算離開成達維爾市,到其他城市避難,而那些急於逃難的人,無一例外被血狐盜賊團截獲並且殘酷殺害了。」
  「為了保障斯崔爾郡的安定,我請求各位的協助」郡守大人總算提到了本次會議的議題了。
  隨後郡守詳細報告了他的戰略構想,恩萊科很多東西都聽不明白,畢竟對於他來說,行軍打仗實在離他太過遙遠了,不過雖然聽不明白,但是直覺中恩萊科感到郡守所說的計策根本就行不通。
  恩萊科感到郡守所說的這種計策,更像是在攻打一個國家的主力兵團,郡守的計策是盡可能得集中手中的兵力,四處放出斥候,一旦發現盜賊團的主力,便快速進攻,將其一舉殲滅。恩萊科並不瞭解軍事,他從來沒有獲得過正規軍事教育,但是他至少瞭解一件事情,那就是斯崔爾郡騎士團的馬匹絕對跑不過那些盜賊團駕馭的戰馬。
  恩萊科從小便幫著父親管理店舖,那些走南闖北的旅行家們的馬車和馬匹都是由恩萊科照管的。因此,他很小的時候便懂得了駕馬車和騎馬。而那些四處闖蕩的旅行家們中不乏熟悉馬匹的人,他們常常指點恩萊科應該怎樣照料他們的馬,因此恩萊科小小年紀,便在馬匹的挑選,辨認和飼養方面成為了一個行家了。因此他早就看出斯崔爾郡騎士團的那些戰馬,都是以重裝甲騎兵的標準挑選和訓練的馬匹,馬腿粗壯有力,蹄子寬大易於分散重量,這種戰馬在短途上能夠保持一定的衝擊力,耐負重,因此很合適重裝甲騎兵使用。但是,長途奔跑的話,這種戰馬就不太適用了,它們缺乏足夠耐力,很容易疲勞。因此郡守的這種計策是否可行,恩萊科覺得一點把握都沒有。
  同恩萊科看法一樣的,只有另外一個欽差那位米琳達小姐。因為對於郡守提出的這個計策,她感到相當熟悉,那不就是當年海格埃洛平定費爾提蘭王國時所使用的策略嗎?當年海格埃洛成功的運用斥候,以及輕裝甲騎兵快速襲掠,始終將戰爭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最終依靠重裝甲騎兵團徹底擊潰了四萬餘費爾提蘭騎士團,為費爾提蘭戰役標上了一個終止符。
  看來這位郡守,肚子裡面根本就沒有什麼貨色,只懂得按照以前的經驗打仗,他也不看看,這次的敵人跟費爾提蘭王國正規軍,根本不一樣。再說費爾提蘭戰役已經過去七年了,對於那場戰役的得失,很多人早已經分析得極為透徹了,那場戰役早已經成為了經典戰役載入了戰爭史。
  血狐盜賊團中只要有人研究過費爾提蘭戰役,那麼他肯定會發現一大堆機會能夠讓他利用,而血狐盜賊團,既然名字中有個「狐」字,應該有他的道理的吧。
  想到這裡,米琳達對於郡守的這番部署更不以為然了,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麼,因為她知道,即便她說得再準確,那位郡守也不會聽她的,在卡敖奇王國,雖然女人有相當高的地位,但是這僅僅是在家庭和社交圈中適用,在政治上是沒有一個人會願意聽從一個女人的意見的,更別說是軍事了。對於這方面的認識,所有人都是一樣的,自己的哥哥如此,海格埃洛如此,甚至連那位一直在追求自己的皇帝陛下同樣如此。
  米琳達一心等著看好戲,反正她才不擔心自己會遭遇危險呢。身邊有特羅德這樣的邪法師,沒有人能夠靠近百米之內的,再說自己手下那些騎士,雖然個個混帳,懶散,但是人人有兩把刷子,能力絕對出眾,更何況米琳達對於自己的身手極為有信心。事實上除了他哥哥,皇帝陛下,還有海格埃洛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當年曾經曇花一現的卡敖奇王國「影之聖騎士」正是她這位外表嬌弱的女流之輩。
  要不是女子不能從軍從政,當年率軍平定費爾提蘭王國叛亂的主帥,怎麼也輪不到海格埃洛。
  米琳達心中另有一番心思,而恩萊科也實在說不出什麼道理來,反正對於軍事一竅不通,恩萊科只能乖乖的呆在一旁聽著。不過他總算聽明白,為什麼郡守將這麼多人召集起來,甚至連小芸和卡茲都邀請參加會議了。
  原來他有求於小芸他們,這次圍剿盜賊團需要準備大量的軍用物資,原本籌措這些東西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不過郡守大人算了一下,通過小芸掌握的社團,可以在幾天之中迅速準備好這些急需的物資,這時候郡守倒是覺得這個社團相當有用了。而貝爾蒂娜手中的那些女神信徒絕對是減少自己一方傷亡的最佳手段,至於卡茲,在老爹去世之後,卡茲便成為了聯繫方方面面的唯一人選,郡守大人深知恩萊科的人緣並不怎麼樣,而且同這位欽差大人作交易遠沒有同老實巴交的卡茲談,來得容易,想要得到各界的支持,想要向那些商人們要錢要物就全靠卡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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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傭兵團

  自從那次會議之後,已經過去整整半個月了,這段日子,恩萊科相當忙碌,原本由老爹負責的那些工作,現在全都堆在了他的面前,雖然有小芸和卡茲,以及旅店主事先生從旁協助,但是恩萊科遠沒有老爹那樣勤快,他早就感到有些不耐煩了。
  他唯一感興趣的便是那座建造在醫院旁邊的傭兵訓練營。自從那次會議之後,恩萊科便建造了那座傭兵訓練營,事實上整座訓練營便是一個巨大的魔法陣,每天在裡面生活訓練的全都是恩萊科精心挑選的,精神力較強的年青人,這裡訓練的全都是魔法師,那些貴族小魔法師成為了那裡理所當然的教官。
  當然,這種訓練方式可不是恩萊科能夠想得出來的,事實上這同樣是處於莫斯特的提議,這原本是當年魔族訓練人類魔法軍團的方法,只不過同當年的魔法兵團比起來,現在的人類魔法資質差了很多,按照莫斯特自己的話來說,全都是一些次品,而恩萊科這樣的人顯然是次品中的次品了。
  莫斯特除了教給恩萊科這種奇特的訓練方法之外,還告訴他怎麼運用這些實力相當薄弱的低級魔法師,這些人按照他們天賦的特長被分成幾個小組,每個小組專門精於某種特定的魔法,有些是修煉火系元素的快速聚集,有些是訓練對於風系元素的控制,另有一些則學習火系魔法中最基礎的火球魔法的運用,在魔法陣的幫助下,所有的操作變得較為簡單,原本需要努力修煉數年才能有所收穫,而現在僅僅在短短的半個月中,就已經初見成效了。
  整個訓練中,真正比較難以掌握的倒是相互之間的配合,由一些人持續不斷得聚集火系魔法元素,而另外一些人將這些聚集起來的火系元素轉化成火焰球,然後由那些貴族小魔法師們將這些火焰球,進一步壓縮成威力強大的爆炎彈,最後用特殊的風系魔法將爆炎彈推送到五六百米遠的地方。
  這種魔法同火系高級魔法「爆鳴轟雷」威力差不多,但是施展「爆鳴轟雷」可至少需要達到上位魔法師的水準,普通魔法師絕對無能為力的。而即便是上位魔法師也同樣沒有能力連續使用「爆鳴轟雷」這樣高等級的魔法,這種魔法需要消耗的魔法能量對於個人來說實在太多了一點。
  而莫斯特提供的這種方法,一下子解決了魔法能量聚集,火系元素塑造成形,火系元素高密度壓縮,以及遠距離發送問題,集合幾個人的力量來分擔所需要消耗的大量魔法能量和極為高難度的魔法操作技巧。只不過相互間密切配合成了這種組合魔法成功的關鍵,恩萊科已經記不得,倒底在訓練過程中倒底發生過幾次爆炸了,雖然恩萊科為每一位魔法學院都定制了特殊的強力火系防禦甲冑,但是仍然時常發生可怕的爆炸事件,不過幸好醫院就在旁邊,因此倒並沒有發生學院重傷不治,或者是殘廢的事情。不過心有餘悸的魔法學員們仍然給恩萊科冠以「魔鬼欽差」的稱號。
  不過,雖然眾人怨聲載道,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提出退出傭兵訓練。而在訓練營門口排著長隊,申請參加訓練的人還絡繹不絕,其中還有不少是貴族和富商子弟。甚至有些騎士都進來湊湊熱鬧。
  而恩萊科雖然在最初的階段,對於魔法傭兵團的訓練還比較熱心,但是等到訓練走上正軌之後,就用不著他每天親自監督了,郡守大人的那位千金小姐,完全能夠勝任教官這項工作。更何況貝爾蒂娜還專門抽調出一批經驗豐富的女神信徒,隨時對因爆炸而受傷的傷員進行緊急救治。而反過來說,這些不斷出現的傷員成了這些女神信徒,最佳的試驗對象,很多新穎有效的緊急救助方法,在雙方緊密的切磋之下湧現出來,這也是貝爾蒂娜始料未及的。
  而恩萊科的興趣早已經回到魔法修煉上去了。因為這傢伙突然間發現了一種適合他這種體質的人修煉的魔法,那就是死靈魔法。恩萊科努力勸說自己,那並不是為了該死的好奇心,完全是為了將來能夠替老爹報仇,因此必須掌握一種能夠用於實戰的強力魔法。
  他原本的那些魔法用來教訓一些不知好歹的傢伙,倒是相當合適,但是用於生死相搏的戰場,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真正能夠施展出來,用於殺敵的,只有莫斯特傳授自己的那招「黑暗龍搶」。但是那招威力是強,但是沒有辦法對付成群的敵人,更何況,莫斯特教給自己的魔法,沒有一個是比較好用的,那冗長的咒語便令恩萊科失去耐心。戰場上這種魔法用處不大。
  而特羅德教給自己的死靈魔法中倒是有一些相當管用的東西,就拿最基礎的骷髏召喚來說吧?這種魔法雖然簡單但是正如火系魔法中最簡單的火球術和風系魔法中比較基礎的風刃一樣,都是相當實用的魔法。恩萊科只要找到增加這種魔法威力的途徑便可以,而改良魔法,這件事情卻有一個傢伙相當擅長,那就是莫斯特。
  自從老爹去世之後,恩萊科沒有了這位長者充滿智慧的指點,一時之間,好像很多事情就沒有辦法進行了一樣,而每當這個時候,他便想到了那個魔物莫斯特,同老爹一樣,莫斯特的智慧一向是恩萊科絕對信賴的,只不過恩萊科每一次接收莫斯特的提議的時候總要多想幾次,省得上了莫斯特的當。
  不過,莫斯特確實對於恩萊科,幫助極大。就像改良骷髏召喚魔法這件事情,莫斯特就極為起勁的幫忙(這一點令恩萊科相當懷疑莫斯特的動機)。莫斯特教恩萊科怎樣製造一種被稱為地獄火的裝置,原本這種東西是從前魔法戰爭中用來製造陷阱的核心組件。但是莫斯特卻用來強化那些骷髏的力量,當然這種魔法也存在缺點,使用地獄火強化的骷髏兵使用不久便會被灼熱的火焰燒蝕成一堆灰燼,不過恩萊科對於這種缺點並不放在心上,在他看來等到那骷髏兵化為灰燼,它早已經殺死一大堆士兵了,而有屍體就可以繼續召喚骷髏兵。
  而為了簡化這種地獄火骷髏召喚魔法的施展步驟,恩萊科懇求莫斯特幫忙將骷髏召喚,地獄火製造,地獄火骷髏生成拆成了三個完全獨立的魔法,當然這也是從莫斯特的那種魔法兵團訓練方法中得到的靈感。不過對於這種提議莫斯特並不太感興趣,因為這樣一來,骷髏的力量就減弱了不少,不過,恩萊科對此倒完全不在乎,反正他要對付的只不過是普通的盜賊團,而不是神魔大戰中神靈訓練出來的魔法精英兵團,弱些根本沒有什麼要緊。
  雖然,最近這段時間,恩萊科作任何事情都相當順利,魔法傭兵團在莫斯特的指導下,在那些小魔法師的幫助下,成功組建起來了,而因為最近局勢緊張,原本訓練的那些普通傭兵,被那些富商們借去,或是擔任他們的貼身保鏢,或是負責訓練傭兵,甚至連郡守大人都出面邀請那些傭兵組建鄉民守護團,正因為這樣,傭兵突然間成為了一個時髦的職業,而作為傭兵指導者的恩萊科,這段時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些富商們為了包住自己的性命,給錢給物毫不吝嗇。但是,這一切並不能令恩萊科感到開心,因為那些富商越依賴他和他的傭兵,那就表示郡守始終沒有控制住局勢。
  說實在的,發生了這麼嚴重的情況,郡守按道理來說,應該迅速請示朝廷,由朝廷增派援兵,不過這樣一來,就表示郡守能力低下,沒有資格擔任一郡之首,更何況兩位欽差大人正坐鎮斯崔爾郡,朝廷只要一個旨意,任何一位欽差都能夠立刻取代他的位置,因此郡守又怎敢向朝廷請求增援呢?他唯一能作的,便是向老上司海格埃洛公爵和宰相索米雷特求援。不過即便是他們調動人手增援斯崔爾郡,至少也要一個月的時間。
  而郡守原本打好的如意算盤,佈置好的斥候和巡邏騎兵,卻沒有為他帶來一點關於血狐盜賊團的消息,甚至連那些散亂的雜牌盜賊團都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是從關口傳來的情報表明,盜賊團並沒有退回荒漠,畢竟從斯崔爾郡進入荒漠必須經過塔松平原然後才能通過與費爾提蘭王國交界的美其米亞盆地進入荒漠,那兩塊地方根本無法隱藏蹤跡。
  因此所有的跡象表明,盜賊團仍舊留在斯崔爾郡,但是斯崔爾郡到處是崇山峻嶺想要找一個地方躲藏實在太容易了,郡守早已經將他能夠調用的風系魔法師全都派出去了,每天在空中四處搜尋,但是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當然,這決不是因為那些魔法師沒有盡力,自己的妻弟,斯崔爾郡魔法協會理事長,都親自出馬,天天早出晚歸找了半個月,仍然什麼線索都沒有看見過。
  既然盜賊團無法找到,那麼只能期待找到盜賊團出入荒漠時留下的補給點了,畢竟他們決不可能公開購買糧草的,而這次襲掠,絕對是早已經策劃好了的大行動,沒有幾個月的時間根本無法準備得如此齊全。
  而那些盜賊團前前後後總共進來了六七千人,連人帶馬匹,每天需要消耗的物品絕對不少,因此絕對可以肯定,血狐盜賊團不可能再沉默多久,最近他們肯定會有所行動,只不過等著別人來襲擊,這種滋味並不好受,為了盡快找到盜賊團主力,郡守更加緊增派斥候和巡邏騎兵,並且組織人數眾多的搜索隊全面搜尋附近的幾座山脈。他滿心希望能夠找到血狐盜賊團,如果無法找到這些人的話,哪怕是找到補給點也好。
  但是這種大規模的搜索並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盜賊團仍然毫無蹤影。
  郡守對於這種情況,越來越焦躁不安起來。同樣緊張不安的氣氛從郡守的辦公室,瀰漫到了整個總督府,進而擴散到成達維爾市的各個角落。
  原本喧鬧繁華的成達維爾市,現在成為了一個憂心忡忡的憂鬱的城市,在這個城市裡面還能夠歡天笑語得享受著生活的只有那位米琳達小姐和她那些不知所謂的手下。
  這位小姐簡直有著鋼絲般的神經,眼前的一切根本無法影響她絲毫,她仍舊一如既往得開舞會,一開始的時候,那些斯崔爾郡的大小貴族,還來捧捧場,順便拍拍馬屁,但是隨著瀰漫在整個成達維爾的緊張氣氛越來越濃重,已經沒有人有心思參加什麼舞會了,因此米琳達能夠邀請到的客人越來越少,不過她從來不在乎這些,反正她手下的那些騎士們,一個人比五六個人還會鬧,因此從來不會感到冷場的。
  而恩萊科倒是每次都參加米琳達的舞會,不過他可不是喜歡這種同他的生活格格不入的娛樂,一方面恩萊科是借此逃避那些原本應該由他處理的一大堆煩瑣的事務,另外一方面舞會中的豐盛佳餚才是真正吸引恩萊科的地方。這次出外巡查,米琳達準備得遠比恩萊科充分,她甚至將自己家了的廚子都帶了出來,為自己烹調美味佳餚。在這方面,她同她哥哥倒是很像。
  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面,手裡托著盛得滿滿的美味佳餚的恩萊科,一邊品嚐著美食,一邊欣賞著眼前有趣的一幕。
  在大廳中央的舞池裡面,米琳達身著一身優雅華麗的禮服,正和另外一個人翩翩起舞,這原本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只不過那位舞伴同樣是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孩,那就比較稀奇了,不過這樣的場面恩萊科已經看得多了,漸漸有些見怪不怪。
  事實上,開了這麼多場舞會,恩萊科還沒有見米琳達同一位男性跳過舞呢。
  悠揚的樂曲飄蕩在整個大廳之中,令恩萊科一時之間忘卻了煩惱,什麼盜賊團,什麼需要辦理的緊急公文,在這優美的音樂聲中一時之間全都消散了。
  正當恩萊科悠哉游哉地欣賞著美妙的樂曲的時候,音樂迅速轉了兩個曲調結束了,恩萊科知道這位米琳達小姐沒興趣在跳舞了,恩萊科一直很奇怪,米琳達小姐倒底是怎麼關照那些樂師,結束樂曲的呢?恩萊科注意好久了,他從來沒有看到米琳達打什麼手勢,做什麼暗號。
  正當恩萊科被他的好奇心驅使著打算將這個問題弄個明白的時候,米琳達漸漸向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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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對於這位女欽差,恩萊科可是不敢領教,當年在勝利日慶典上那次遭遇,還令恩萊科心有餘悸呢。因此看到米琳達向自己走來,恩萊科就感到渾身不舒服。
  不過幸好,米琳達這次並沒有象上次在慶典中一樣同他靠得那麼近,顯然這位興趣古怪的小姐,對於男裝的恩萊科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不過從她口中說出的第一句話證明,這位美艷動人的小姐對於那位費納希雅小姐還念念不忘呢。
  「恩萊科先生,你知道還有一位皇帝陛下任命的欽差在哪裡嗎?」米琳達問道。
  「我……我可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呢?」恩萊科尷尬地說道。
  「閣下怎麼可能不知道,放心吧,我又不會吃了她,我只是有些公務要同她商量一下。」米琳達解釋道。
  恩萊科心想,商談公務?誰信?不過面子上,恩萊科總要說得過去。因此他諾諾的說道:「我確實不知道她的下落,我身邊只有貝爾蒂娜和卡茲兩個人,你應該相當清楚這件事情。如果我身邊藏著一個人的話,別人不可能不知道的,不是嗎?」
  「這誰知道?閣下神通廣大,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說到這裡米琳達想了想,然後神神秘秘地湊到恩萊科耳邊說道:「你知不知道?皇太後陛下已經勒令科比李奧將他的侄女帶進宮去,皇太後要親自瞧瞧那位大美人,太後陛下要為這位小姐主婚,所有的準備工作已經開始籌措了。等到她一回京就立刻辦事。」
  恩萊科聽到這個消息,立刻變得六神無主起來,不過幸好米琳達以為恩萊科是因為聽到這個消息而受到沉重的心理打擊,才驚慌失措的,因此才沒有露出馬腳。
  只聽米琳達繼續說道:「現在只有我能夠幫那位小姐擺脫眼前的困境,我可以請求皇帝陛下出面,將這件事情暫時壓下去,不過其中的分寸,當然要等那些小姐親自出面,我才能同她好好商量商量。」
  聽到米琳達這麼說,恩萊科心裡嘀咕,有這麼好的事情嗎?那豈不是羊入虎口了嗎?你自己同海格埃洛還不是一個樣子?和你在一起,只怕更加危險。
  想到這裡,恩萊科笑著說道:「米琳達小姐,如果我有幸見到那位小姐,我會向她轉達閣下的好意的。」
  米琳達看到恩萊科這樣一幅拒人千裡之外的模樣,倒也沒有生氣,她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你還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好意。」
  說到這裡,她停頓一下,慢慢抬起她的手臂問道:「偉大的魔法師先生,我能夠請你跳支舞嗎?」
  恩萊科被這位性格怪癖的小姐唬得一愣一愣的。雖然恩萊科並不願意同這位美艷動人的小姐湊得太近,但是美人相邀,按照禮節總不好意思拒絕吧,因此恩萊科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邀請。
  隨著悠揚的音樂聲,兩個人在周圍無數道無比驚訝的目光的伴隨下,翩翩起舞。說實在的,經過公主殿下和那位梅爾麗思伯爵夫人調教,恩萊科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宮廷樂舞大師,只不過這位大師一想到當初為了練習這種舞步,吃了多少苦頭,就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更何況,現在同他一起跳舞的,又是那麼一位奇怪的「大姐頭」。正因為如此,恩萊科臉上的表情始終同愉快高興這樣的詞搭不上關係。
  當然恩萊科痛苦得等待著舞曲結束的另外一個原因是,這位美艷動人的小姐,一邊同他跳舞,一邊還不停地向他詢問著「費納希雅小姐喜歡什麼禮物,費納希雅小姐愛到哪裡去玩,費納希雅小姐現在在什麼地方……」諸如此類的問題。
  恩萊科實在不知道應該這樣回答這位小姐,他只能哼哼哈哈用一些含糊不清的回答,來矇混過關。他實在盼望著舞曲快點結束。不過那些樂師顯然是得到了這位「大姐頭」的暗示,舞曲還真不是普通的長,一曲跳下來,恩萊科的腳都有些酸了。
  「米琳達小姐,我實在有些跳不動了,請允許我暫時告退。」恩萊科說道。
  「好啊,後面有座相當漂亮的花園,我們一起到那裡休息一會兒吧」米琳達接口道。
  說完,這位小姐打了個手勢,一直站在一旁伺候著的侍從連忙忙碌起來,他們用一面銀質的大圓盤托著幾杯美酒,一罐飲料,以及幾盤精緻的點心,先到後花園去準備著了。
  等到一切安排妥當,米琳達小姐慇勤的帶著恩萊科來到花園。
  看著她們倆親密的樣子,所有的人全都驚呆了。
  「這……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大姐頭……怎麼變模樣了?」米琳達手下的一個騎士無比驚訝得說道。
  「原來,大姐頭的興趣是這樣的,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猴子問道。
  「你可以自己去問大姐頭啊,只要你有膽子的話。」一個傢伙插嘴道。
  「不過,我還真佩服那個小傢伙,他還真有本事,能夠讓大姐頭這個樣子,老子直到今天,才第一次看到大姐頭有點女人的樣子。」猴子滿懷感慨的說道。
  不提宴會亭中,眾人議論紛紛,恩萊科在米琳達小姐的伴隨之下來到了後面的那個小花園,也許是因為地處南方,因此這裡的植物生長得特別旺盛,地上鋪著的草坪綠油油的好像是一幅華麗的天鵝絨地毯,兩三從美人蕉擺動著寬大的葉子,吐露著鮮艷而又碩大的花朵。爬滿了花架的綠色籐蔓將一切非自然的東西全都掩蔽了起來,這裡充滿了自然的生機,沒有太多人工雕琢的痕跡,恩萊科對於這種格局倒是一向很感興趣。
  兩人悠閒得遊蕩在這個美麗寧靜的花園之中,其他的人早已經知趣得退開了。
  米琳達拿起銀盤上擱著的那罐飲料,輕輕的倒進杯子中,然後拿起杯子遞給恩萊科,那幅模樣簡直就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女主人,一點都看不出她竟然是聞名卡敖奇的女色狼。
  說實在的,恩萊科一直對這位米琳達小姐充滿好奇,不知道為什麼恩萊科總感到,藏在這位小姐背後的是完全兩樣的兩幅面孔,一幅是風度翩翩遊戲人生的女伯爵,無所不能,膽大包天,並且厚顏無恥,性情古怪。而另外一幅面孔又是怎麼樣的呢?是不是現在這種溫柔體貼的樣子?
  當恩萊科注意著米琳達小姐的時候,那位小姐也一直盯著他看。這令年輕的魔法學徒試練生感到很不自在。
  「米琳達小姐,您和皇帝陛下倒底是怎麼一個關係?」恩萊科問道。,他倒並不是對這個問題特別感興趣,只不過如果他不找什麼話題來說的話,那位小姐又要追著自己問那些關於「費納希雅小姐」的問題了。
  這一招果然有效,米琳達沒有想到有人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這個問題她自己還沒有考慮過呢?因此她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回答道:「你的那位費納希雅小姐同海格埃洛之間是什麼關係,我同皇帝陛下之間就是什麼關係。」
  米琳達看著恩萊科一臉尷尬的樣子笑了笑說道:「當然,還是有些區別的,如果皇帝陛下向我求婚的話,我肯定會答應的,皇帝和我的哥哥需要這種婚姻上的聯合,至於我自己,結不結婚原本就沒有什麼關係。」
  米琳達看到恩萊科一臉糊塗的樣子笑道:「你到現在還不清楚,卡敖奇王國的風氣有多麼浪漫嗎?在卡敖奇追求愛情的權力不會因為結婚而失去的,只要不公開張揚,夫妻雙方一般都會對此保持沉默,因此很多原本沒有追到的女孩,等到結婚之後,如果仍然繼續追求的話,一般來說都會追到手的。」
  米琳達笑著面對張大了嘴,吃驚的望著她的恩萊科說道:「我知道,這對於你們索菲恩人來說是難以理解的,但是在卡敖奇,這很正常,婚姻和愛情可以完全是兩回事情,就拿你和費納希雅小姐來說,就算最後海格埃洛那頭大色狼贏了,將那位小美人娶到手,你仍然可以同那位小姐暗中來往,海格埃洛沒有權力禁止的。」
  「那麼你們搶得如此起勁幹什麼?」恩萊科忍不住問道。,這句話一出口,這傢伙便後悔了。
  「海格埃洛愛上了你的小情人,他理所當然要將你的那位小情人娶到手,你那位小情人確實出色,我也深深喜歡上她了,而且我同海格埃洛之間還有一場較量呢,如果我贏了,海格埃洛也沒有臉面娶那位小姐,所以如果你為你的小情人擔心的話,不如將她交給我,如果你怕吃虧的話,我們可以交換……你看怎麼樣?」說到這裡,米琳達慢慢地靠上來,溫柔得貼在恩萊科背後,那對豐滿的乳房輕輕的在恩萊科的肩膀上面慢慢地摩擦著。
  這香艷的一幕令年輕的魔法學徒試練生頭腦充血,恩萊科止不住又想起勝利日祭奠那天在小客廳中發生的那幕,那一次雖然令自己相當難堪,但是不可否認,那次經歷確實刺激,每次想起來,恩萊科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現在再一次受到如此的待遇,恩萊科還真有些捨不得離開呢,因此他並沒有拒絕米琳達小姐慇勤的服務繼續問道:「那麼,你哥哥呢?我覺得他好像也對……對……有些意思,你難道不幫你哥哥嗎?」
  米琳達小姐拿起一塊精緻的糕點輕輕的送進恩萊科的嘴裡,一邊繼續摟著恩萊科扭動著身體,一邊說道:「我哥哥同海格埃洛不一樣,他不會喜歡任何人,他喜歡的只有自己,對於你的小情人,他只是欣賞而已,僅僅是欣賞,只不過他會將你的小情人娶回去慢慢欣賞,不過你如果能夠同他和解的話,也許他會放過你的小情人,我哥哥是個很現實的人,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為你牽線搭橋,我同樣是很現實的,我只要同那個小美人在一起度過一段不太長的美好的值得回憶的時光就可以了,你的小情人還是你的,當然如果你擔心我會傷害你的小情人的話,你也可以一起參加進來,我可以教你們倆很多有趣的事情,怎麼樣?」
  聽到米琳達小姐如此坦率的回答,恩萊科這次真的不知所措起來,他跳起身來盡可能同這位美艷動人的小姐保持距離說道:「米琳達小姐,我和費納希雅小姐之間的關係並不如你所猜測的那樣,因此我不可能拿那位小姐同您交換任何好處,而且我現在年紀還太小,找情人還是等到我再長大些說吧。」
  說到這裡,恩萊科再一次飛也似的逃開了,畢竟對於恩萊科來說,那位米琳達小姐確實充滿了吸引力,而且那種感覺確實舒服極了,但是,想想將來事情怎樣收場又令恩萊科止步不前,畢竟他還不是象海格埃洛這樣的花花公子。
  「逗他玩,很有意思嗎?」一股濃煙從地下冒了出來,濃煙散去邪法師特羅德出現在米琳達的面前,而那位小姐顯然對此並不感到意外,在她哥哥身邊不是同樣存在著一個神秘莫測的魔法師嗎?米琳達雖然不像普通人那樣對魔法師存在一種敬畏之心,感到神秘不可理解,不過對於這兩個鬼鬼祟祟的魔法師中的異類,她還是盡可能保持一定距離的。
  米琳達相當瞭解眼前這個邪法師的底細,知道這個傢伙有心窺探的話,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的,因此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因此米琳達大方地承認到:「那個小魔法師可比你和德雷刻絲有趣多了,不過我可沒有逗他,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他真得願意用那位小美人作為交換的話,有這麼個可愛的小情人也確實不錯。」
  「為了同我的僱主競爭,你還真是無所不用之極啊。」特羅德扇了扇他那爛蝕成一個凹洞的鼻子說道。
  「你不會連這種事情都要幫著你的僱主吧,那你也太盡職盡責了」米琳達歎道。
  「沒有辦法,這是僱主交給我的工作,要不然我為什麼跟你到這個地方來?」特羅德回答道。
  「是啊,這確實是我和我哥哥感到相當奇怪的事情,你好像一直都很關心海格埃洛,而且海格埃洛也特別信任你,我哥哥雖然也很信任德雷刻絲,但是他絕對不會請特羅德做愛情顧問,而德雷刻絲也絕對不會做這種份額以外的工作。」米琳達說道。
  「我確實同德雷刻絲不太一樣,或者換句話說,德雷刻絲同我並不完全一樣,而我的僱主同你哥哥不也是完全不一樣的人嗎?」特羅德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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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對了,你突然間出現在這裡,不會僅僅是為了來窺探我們談情說愛吧?」米琳達問道。
  「談情說愛?你真得有情有愛嗎?而那個有趣的小魔法師年紀實在太小了,還根本不懂得真正的情和愛呢……」特羅德根本沒有談什麼正事,反而大談了一通關於愛情的感想。
  米琳達吃驚得望著眼前這個渾身上下都快爛光了的邪法師,這些話怎麼看都不像是這樣一個整天同死屍打交道的傢伙說的出來的,聽他這一番對愛情的見解,如果沒有見過這個傢伙本人的話,可能所有人都會以為這是出自於一位大情聖之口呢。
  而特羅德一口氣說了不少關於愛情的獨到見解之後,這才轉回到真正的主題上來。只聽他用一種異樣陰沉的聲音說道:「我原本是想來向兩位欽差大人報告一個消息的,郡守大人的軍隊敗了。」
  「敗了?」聽到這個消息,米琳達稍稍露出一絲驚訝之情,雖然她對於郡守有可能失敗早有預測,但是她絕對沒有想到失敗的消息來得如此突然。
  「怎麼會一下子就敗了呢?那傢伙雖然沒有什麼謀略,但畢竟是你的僱主調教出來的指揮官,應該不至於那麼弱,突然間說敗就敗,太難以想像了。」米琳達驚訝得說道。
  「那是因為對手比他高明得多,盜賊團中肯定有些頭腦相當不簡單的人物,這次他們的行動極為突然,而且佈置極為周詳,同對於那小孩魔法師的那次行動一樣,完全是經過周密安排的。那傢伙事先對對手並沒有太多的瞭解,準備也不充分,又是倉皇出陣,再加上落入對方的陷阱之中,這些原因加起來足夠讓那傢伙全軍覆沒的了。」特羅德說道
  聽到這些,米琳達問道:「倒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損失了多少人馬?這你應該比較清楚吧」
  「盜賊團相當高明,他們裝作攻打費倫斯城,讓費倫斯守軍向郡守求援,郡守讓魔法師從空中偵察了一下,沒有進一步派斥候核實情報,就匆忙發兵,而且兵分兩路,妄圖由兩翼包抄一舉殲滅血狐盜賊團,沒有想到其中的一路人馬趕了五十多裡,人困馬乏,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卻遇上了埋伏,一下子就被擊潰了,幸好那些埋伏著的盜賊團還要回頭對付另外一撥人馬,因此他們的人員損失倒還有限,但是戰馬全完了,很多人正徒步往回逃呢。而另外一撥人馬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剛剛到達費倫斯城,還沒有休整就遭到了圍城盜賊團的攻擊,剛剛辛辛苦苦將那些盜賊團擊退,就受到來自後方的襲擊,那傢伙沒有能夠包抄夾擊圍城的盜賊團,反而讓盜賊團夾擊了他,三千精銳全軍覆沒,那傢伙能夠逃出一條性命,已經很幸運了。到現在為止大概損失了三千五百多人馬,不過如果沒有人趕快增援的話,那些徒步往回逃的士兵可能大多數跑不過血狐的追擊。我原本是想詢問兩位的意思,要不要增援?」
  聽完這些,米琳達立刻轉身向大廳走去,不過這一次她再也不是那幅嬌媚妖艷的樣子,從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威嚴之氣,一種絕不輸與海格埃洛的威嚴之氣。
  看到米琳達這種樣子,特羅德慢慢點了點頭輕輕息道:「終於輪到她上場了,我倒想看看在這千載難逢的舞台上,你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卡敖奇的隱之聖騎士米達……」
  ……
  傍晚時分,消息如同潮水一般湧進成達維爾市的大街小巷,每個人都在惶恐不安得談論著,斯崔爾郡的軍團敗了,從城門口湧入的那些狼狽逃回的士兵們證實了這個消息。緊急召開的一連串軍事會議證實了這個消息,近兩百年沒有關閉過的主城城門重重的關閉了起來,這同樣證實了這些消息。
  對於這一切,恩萊科當然是相當清楚的了。從舞會一回來,他就又一次被請到了總督府,那位米琳達小姐已經帶領成達維爾市剩餘的人馬去救援了,因此偌大一個城市現在只能依靠他和那位邪法師特羅德兩個人來防守了,他們唯一能夠調配的只有那些隸屬於教會的見習騎士們。
  不過幸好盜賊團沒有來進攻這座幾乎不設防的城市,當太陽漸漸落山的時候,第一批被救援的士兵終於回到了成達維爾市。當這些人終於能夠進城時,大多數人已經虛脫倒地不起了。而那些逃回來的軍官,個個神情黯淡,垂頭喪氣。
  看著這副淒慘的模樣,周圍所有的人都禁不住為自己的安危擔心不已,今後是不是要成天生活在盜賊肆虐的陰影之下,這誰都無法保證。
  卡敖奇王國的黃昏總是那麼短暫,夜幕迅速降臨到了這座原本繁華熱鬧的城市,但是現在,大街上來來往往的全都是裝備整齊的士兵,他們接到命令,整夜巡邏。而在城門口,忙忙碌碌進進出出的是一輛輛馬車,車上裝著的都是一些貴重貨物,傢俱,以及糧食。這些馬車大多數是屬於成達維爾市的那些老闆們的,平時這些大老闆全都住在郊外的別墅裡面,那一方面是為了出入方便,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能夠隱藏自己的財產,城外的別墅是對抗收稅官的城堡。但是面對氣勢洶洶的盜賊團,這些大老闆們也不得不躲進成達維爾市,這個安全比較有保障的地方。事實上往成達維爾市裡搬的,除了當地的那些大老闆之外,周圍一些城鎮的有錢人也都匆忙來成達維爾避難。
  城門口除了這些忙忙碌碌進進出出的馬車之外,還有的就是那些身著重裝甲,嚴陣以待的騎士們,他們的戰馬就栓在身邊,以便隨時能夠上馬作戰,這支軍隊一方面是為了保護那些進城避難的商人們,另一個任務是接應那些陸續潰逃回來的士兵。
  在總督府裡面,燈火通明,今天將是一個異常忙碌的不眠之夜,戰事的損失必須盡快統計出來,傷員家屬的安撫工作必須盡快安排妥當,損失戰馬和戰具的補充必須盡快進行,進城避難人員的身份核查和安置必須盡快完成……除此之外還是一大堆事情要做,而且如果這是一場勝仗之後的話,那倒是人人有精神,個個肯賣力,但是現在是一場敗仗,甚至連危機都還沒有解除,人心惶惶,大家一邊工作著,一邊擔心家中的緊急避難準備工作是否已經安排妥善了,食品儲備是否充足,在其他幾個城的親友是否還安全,一旦盜賊團打到成達維爾市應該怎麼辦,戰事如此吃緊,會不會命令他們這些文職官員參加軍事行動。這些念頭始終縈繞在總督府的那些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員的腦子裡面。
  在總督府二樓的一間密封的會議室裡面,正在召開緊急軍事會議。原本這場會議應該是由郡守大人主持,但是剛剛打了大敗仗的郡守一來沒有臉面,二來他也沒有精神。而恩萊科則對軍事一竅不通,雖然很多人因為勝利日祭奠上他的表現認定,他絕對是個軍事天才,但是恩萊科自己清楚自己有多少斤兩,因此他說什麼也不願意主持這個會議。既然恩萊科棄權,理所當然的另一位欽差米琳達小姐就成為了這場會議的主持者。在她的身側坐著的是她直屬的那些騎士。
  在大廳的右側擁擠得坐著那些斯崔爾郡的大小官員和軍隊中有司職的人員,甚至包括那些魔法師都坐在那裡,而左側空空蕩蕩的只坐著兩個人,正是恩萊科和那位邪法師特羅德。好像除了恩萊科之外,所有的人都不願意離得那位邪法師太過接近。
  會議一開始,那位郡守大人就垂頭喪氣得報告了這次軍事行動的全過程,儘管恩萊科一點都不懂軍事,但是他也聽得出來,這位郡守從這次軍事行動方面來說並沒有什麼大的錯誤,沒有派斥候核查情報雖然是一個缺失,但是俗話說兵貴神速,如果事事都要核查明確之後才進行的話,那麼只會坐失良機。而這次失敗是一個不爭的事實,近五千名士兵死亡或者是不知所終,兩千名士兵負傷,費倫斯城以及周邊六個城鎮被攻佔,人員財產損失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核查清楚,這些還不是最嚴重的,更可怕的是現在斯崔爾郡人心惶惶,士兵無心作戰,商人們一個勁往城裡湧入,所有的人龜縮在幾個主要城市裡面不敢外出,這樣一來只會坐吃山空,而那些軍人們早已經將希望寄托在中央派兵救援上了,根本沒有人敢於提出進一步的作戰計劃。
  這一切,都說明對手是何等高明,恩萊科不禁猜測起來,倒底敵人是何方神聖?而這個問題顯然也同樣縈繞在其他人的腦子裡面。
  「血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難纏了呢?」米琳達手下的一位騎士終於提出了這個令很多人困惑的問題。
  「是啊,雖然血狐一向以神出鬼沒著稱,但是,從來沒有這麼高明的部署,看這次的伏擊,以及上一次的刺殺行動,這種周密的安排簡直不像是出自於血狐的腦子。」米琳達手下那個唯一擁有騎士風度的人說道。
  「公子哥說得不錯,能夠安排出如此高明的陷阱的傢伙,我只聽說過兩個人,血狐絕對不是其中的一個。」猴子說道:「大少應該和這件事無關,而最脫不了嫌疑的就是影盜戈爾斯羅。」米琳達接口道。
  恩萊科對於這些人開口閉口就是什麼「猴子」「公子哥」「大少」很不習慣,不過按照這些外號,恩萊科大致猜測得出,那個所謂的大少應該說得就是海格埃洛。不過恩萊科對於戈爾斯羅這個名字絕對是相當陌生的。
  「如果戈爾斯羅同血狐聯手的話,那不就代表現存的兩大盜賊團合成一股勢力了嗎?」郡守問道。
  「戈爾斯羅是誰?」恩萊科問道。
  「戈爾斯羅是三大盜賊團中影盜盜賊團的首領,一個有趣的傢伙。」特羅德解釋道,他全然不顧周圍那些斯崔爾郡的官員們因為那句有趣的傢伙,怒目而視的眼光,繼續說道:「他雖然是盜賊,卻曾經有一段時間潛入維德斯克求學,同皇帝陛下,索米雷特先生,以及我的僱主海格埃洛先生相熟,那時候,誰都沒有猜到他竟然是聞名天下的影盜盜賊團的首領繼任者,那時候,這個傢伙已經相當有名了,不過不是作為盜賊,而是作為藝術家,他是傑出雕塑家帕羅最喜愛的弟子,同時也是老劍聖蓋雷的得意弟子之一,同海格埃洛先生一樣很早就獲得了劍聖挑戰權,當時被稱為卡敖奇後三傑。」
  「後三傑?」恩萊科又問道。
  這一次特羅德並沒有回答恩萊科的問題,而米琳達手下的那些直屬騎士也同樣一聲不吭。反倒是總督府的一位騎士討好得解釋道:「這後三傑,一位當然是海格埃洛公爵大人,當年他被稱為英劍士,另一位就是戈爾斯羅,他被稱作影劍士,第三位至今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個極為神秘的人物,人稱隱劍士米達,傳說這三個人全都擁有劍聖的實力,被認為是卡敖奇王國未來的希望之所在。沒有想到這個戈爾斯羅竟然是……」
  「好了,就解釋到這裡吧,恩萊科大人應該已經大致瞭解了,戈爾斯羅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我們還是回到正題上來吧」米琳達阻止了那位騎士進一步解說:「召集大家來召開這次緊急會議是為了商討接下來應該如何行動,至於郡守大人的這次失利,他需要付什麼樣的責任,這不是我們能夠作主的事情,必須由皇帝陛下決定。我們只要負責善後就可以了,當前面臨的情況,大家應該相當清楚,我們手中的軍隊雖然仍舊比血狐盜賊團多得多,但是經過此次戰役,士兵的士氣極為低落,戰鬥力實在無法保證,更何況,同擅長快速襲掠的盜賊團比起來,我們的所謂輕裝甲騎兵根本就不合適進行這種老虎打蒼蠅的作戰,經過這一次戰役,各位總算清楚海格埃洛公爵致力於經營一支真正的輕騎兵團,而不是像其他郡持有的那種四不像騎兵團的高明之處了吧,因此我們想要同血狐較量,只能集中兵力攻其要害,可能殲滅血狐的機會只有一次,那就是他們帶著大量的戰利品回他們的荒漠中的老巢去的那個時候……」
  「不過,如果我們仍然無法找到血狐盜賊團進出卡敖奇的補給點,那麼這唯一的一次機會,也等於一場虛幻的泡影,因此現在最重要的是將補給點找出來,只要讓我知道學會的蹤影,我就可以將這頭狐狸獵到手。」米琳達說到這裡,眼光轉向恩萊科。
  看到米琳達這樣子看著自己,恩萊科突然有種相當不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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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偵察

  往火堆上澆了點水,將篝火熄滅之後,恩萊科彈了彈指頭,泥土自動往兩邊分裂開來,將剛剛吃剩下的骨頭全都埋進土裡,恩萊科重新緊了緊綁在左腕上的那個護腕,這東西是他在莫斯特指導下製作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件只有他自己能夠運用的神器,這東西比起原來的那條布巾,有用得多,不但裡面能夠存儲大量的魔法能量,而且存儲魔力時再也用不著向原來那樣,要在特殊的時間,特殊的魔法陣中,通過特殊的冥想方式進行了,現在只需要集中精神力就能夠聚集魔力,這種方法可以說完全解決了恩萊科無法凝聚魔力的先天不足,現在的恩萊科同普通的魔法師已經沒有什麼兩樣了,只不過聚集魔法的時間,比起依靠咒語通過特殊冥想運用魔法來說,要長很多,因此恩萊科還是習慣與事先存儲好足夠的魔力,以備不時之需,不過反正他的精神力極為強大,倒也一點不感到勞累。
  吃完早餐的恩萊科按照慣例,信步往附近的一個高坡上走去,一方面需要明確一下接下來行進的方向,另一方面也要施展一下他那獨特的偵察方式。
  通過懷中揣著的那塊神奇的祖母綠,恩萊科將周圍的一切盡收眼底,慢慢舒展著的綠草,靜靜爬在草桿上的昆蟲,地裡還沒有睡醒的田鼠,天上自由!翔著的小鳥……一切有生命的東西都逃不過恩萊科心靈之眼的搜索。
  同往常一樣,周圍除了邪法師特羅德那奇特的生命波動之外,沒有什麼其他值得恩萊科注意的東西。說實在的,恩萊科始終對於特羅德的這種生命波動感到奇怪非常。普通人只可能有一種生命波動,但是特羅德身上到處散發著奇怪的完全不同的波動,好像這傢伙是由十七八種完全不同的生物拼湊而成的一個凌亂的生物組合體,這是令恩萊科感到最為奇怪的地方。
  不過,每當恩萊科想要進一步窺探一下這個古怪的邪法師的時候,那傢伙肯定會突然間有所知覺。
  另一件讓恩萊科感到極為奇怪的事情,就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特羅德進食,這傢伙好像從來不吃東西,也不喝水,雖然他仍然需要睡覺,但是睡眠的時間少得可憐,只有黎明之後到清晨之前這短短的一個小時而已,但是看上去,他從來不感到疲倦,這又弄不清是怎麼一回事情。恩萊科遠遠得看著特羅德坐在那裡,嘴裡面唸唸有詞,右手在地上一個勁畫圈。恩萊科清楚,特羅德有自己的一套偵察方式,魔法博大精深,很多方面不是自己能夠完全懂得的。不過恩萊科至少知道一件事情,特羅德至少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夠完成他的偵察工作。
  恩萊科牽著他的馬,四周溜躂,找尋肥美的草地讓馬兒同樣享受一頓豐盛的早餐,恩萊科騎馬,而不是用飛翔術在空中尋找盜賊團的蹤跡,這確實令其他的那些魔法師感到極為奇怪,不過等到他們聽說邪法師特羅德也說不打算在從空中進行搜索的時候,他們就不僅僅是感到奇怪了。
  其實,原因極為簡單,恩萊科猜測特羅德也是出於同樣目的考慮而選擇這種比較辛苦的偵察方式的,因為,他們所擅長的偵察魔法雖然極為精確,但是範圍畢竟有限,恩萊科不清楚特羅德所使用的這種魔法能夠窺探多遠距離,但是他至少清楚自己能夠偵察的範圍絕對沒有眼睛所能夠看到的距離那麼遙遠,如果他擁有喬或者是米琳達手下那個被稱作猴子的騎士那樣銳利的眼力的話,也許他會採用空中偵察,可惜他沒有這種本事,更何況說不定血狐盜賊團中會有擁有如此本領的傢伙存在,這不等於告訴他,有魔法師從空中偵察。按照前一段時間,魔法協會的那些魔法師進行偵察的成果看來,對手肯定擁有對付來自空中的眼睛的手段,比如奇妙的偽裝術,特殊的迷幻魔法陣,或者僅僅是及時躲進叢林裡面。在植物茂密的斯崔爾郡,可以用來躲藏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當然對於恩萊科他們來說。同樣擁有眾多的隱蔽手段,當年在索菲恩王國,喬的傭兵訓練營裡,喬教了恩萊科很多隱蔽潛蹤的手段,當然同樣也等於教了恩萊科怎麼跟蹤各種蛛絲馬跡尋找特定的目標。因此對於偽裝術,偵察術,恩萊科絕對是個行家,而血狐盜賊團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不小的目標。想要完全隱藏住蹤影是絕對不可能的,對於這一點,恩萊科絕對有充足的信心。迄今為止他們還是沒有尋到一點蹤跡,這並不表示盜賊團躲藏得有多高明,只不過他們始終在流竄,每當恩萊科他們找到這些傢伙的「足跡」時,他們早已經遛遠了。
  恩萊科看著遠處坐著的特羅德,無所事事的他突然間懷念起留在成達維爾市的同伴起來了,不知道這段日子貝爾蒂娜怎麼樣了?負責全權組織協調斯崔爾郡救護工作的她,是不是比平時更加忙碌了,代替老爹對各方面進行協調,升任米琳達的副官,負責籌措物資和戰具的卡茲是不是現在被那位美艷動人的小姐,支配得暈頭轉向,作為社團代言人,臨走時受自己委託維持傭兵訓練營日常事務的小芸現在怎麼樣了。
  這一切,恩萊科全都無法知曉,事實上當初因為米琳達的懇求,而擔任斥候偵察盜賊團的行蹤本身便出乎於恩萊科自己的預料之中,雖然,事後想起來這確實是最為明智的決定,但是當時真的嚇了自己一跳,不過回過頭來想一想,自己和特羅德這樣兩個強力的魔法師與其放在城裡負責守衛城市的工作,還不如讓自己自由行動尋找敵綜,同卡敖奇的騎兵軍團比起來,由自己同特羅德組成的兩人魔法師小隊,更具有威脅力,這段時間雖然始終沒有遇到過血狐盜賊團的,不過一些零星散兵游勇的盜賊團還是遇到過幾個的,在自己同特羅德的聯手下,這些盜賊團沒有一點逃脫的機會,這樣一來恩萊科更有信心了。
  隨著同特羅德接觸越深,恩萊科越來越感到其實力強大,這個邪法師精通許多奇怪的魔法,這些魔法並不僅限於死靈魔法,精神系魔法,以及一些低級暗黑系魔法也同樣有所涉獵,甚至有些魔法恩萊科根本就看不出倒底屬於哪一系的特殊能力。
  恩萊科並不知道,他對於特羅德來說同樣是個極為奇怪的人物,他的實力在這位邪法師眼中同樣是謎一般的存在。特羅德同樣不清楚恩萊科那些千奇百怪的魔法是從哪裡學來的,雖然他能夠看得出來恩萊科的魔力來源是來自於他手腕上帶著的那個護腕,不過魔法使用的能力應該不是任何一種神器能夠賦予的,這應該是眼前這個索菲恩小魔法師自己的本事。更何況,當他看見恩萊科居然使用他教的死靈魔法進行作戰的時候,那種震驚是從所未有的,特羅德從來沒有想到過最簡單的召喚骷髏魔法竟然能夠發揮如此強大的威力,那些渾身燃燒著地獄的火焰,將一團團烈焰射向敵人,或者揮舞著五六米長的火焰鐮刀將人攔腰砍斷的骷髏戰士,簡直是無比恐怖的殺人機器。對於這樣的殺人戰陣,特羅德本人都不願意正面衝突。
  更何況,作為死靈魔法大師,特羅德自己都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種威力強大的死靈魔法,照此看來,這是這個小魔法師在自己傳授的基礎上,改良創新而成的特殊魔法。隨意就能改良一種魔法,而且是一種最為初級的魔法,這本身就證明了這個小魔法師超強的實力。
  隨著相處得越久,特羅德同恩萊科互相之間的理解程度就加深一層,現在兩個人已經有點像是無所不談的一對朋友了,而不是處於敵對位置的兩個強力魔法師。
  看到特羅德從冥想中恢復過來,恩萊科牽著馬向前走去,和特羅德通行的時候,恩萊科從來不騎馬,因為他總是認為高高騎在馬上,顯得對特羅德不夠尊重,而特羅德也同樣撐著兩條木腿,一瘸一拐得走在草地上面。
  「對了,特羅德先生,你怎麼從來不用吃飯,喝水,甚至連睡眠的時間都那麼少?」
  恩萊科終於問出了一直困惑著他的問題。
  「我可以從四周圍的生命體身上直接吸收我所需要的生命能量,這種方式要比吃飯有效率得多,至於維持生命所需要的物質,那些東西大多數取之於那些屍體,直接用他們的細胞補充我不斷消耗的身體的那些部分,不過我作為一個死靈魔法師,身體的機理同殭屍有些接近,因此所需要消耗的物質相當稀少,我差不多每三個月補充一次。」
  恩萊科聽到特羅德這樣一番解釋,確實感到有些噁心,他不是一個善於隱藏情感的傢伙,因此特羅德明白地從恩萊科的表情裡面讀出了他內心所想的事情。只聽他繼續說道:「其實,你只要想想,你所中意的那些美食,同樣是一些屍體,而且那些屍體還要經過各種各樣工序,用火烤用水煮,然後被你一塊一塊肢解後吃下肚子,這一切也只不過要做到我用我的那種方法所做到的事情而已,你就應該可以理解了。」
  「我想還是有所區別的吧。」恩萊科想想剛吃過早餐就聽到這些令人反胃的話,多少有些不太自在,他說道:「至少食物經過消化後,真正轉化為我們身體的一部分,你這種吸收方式應該作不到完全將那些物質化為自己所有吧,要不然,你的身體……」
  「你是說我這副可怕的外表嗎?其實要好看,這極為簡單,死靈魔法能夠吸收屍體的細胞用來修補自己的身體,當然我也能夠再接上兩條腿,換一幅面孔,不過,這有什麼意義呢?對於死靈魔法師來說,這只是純粹增加物質的消耗而已,更何況整天同屍體打交道,要長得那麼好看幹什麼?」說到這裡特羅德那張極為醜陋可怕的面孔抽動了兩下,只有恩萊科這種同他相處了一段時間,比較熟悉他的人,才能夠懂得,那種異常猙獰的表情對於特羅德來說,稱為悲傷。恩萊科暗自猜測特羅德原本會是怎樣一個人。
  「對了,你看米琳達小姐這樣安排,對於擊敗那個戈爾斯羅有多少成算?畢竟對手可能是同海格埃洛公爵實力相當的聖騎士啊。」恩萊科連忙轉換了一個話題。
  「我倒不擔心那位小姐,你不知道,那位小姐同樣是一位於我的僱主海格埃洛先生實力相當的人物,也同樣是一位聖騎士啊。」特羅德說道。
  「什麼?」恩萊科大叫起來,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沒有想到吧,這位小姐深藏不露,高明著呢。」特羅德解釋道:「其實,你聽到過她的名聲,她就是被人稱為後三傑中,那個唯一不為人所知,神秘莫測的隱之劍聖米達。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她身邊的一些人而已,你不知道,她身邊的那些騎士,有不少是她當年的師兄弟,從很久以前就追隨著她了。」
  「當初,這位小姐在她哥哥和海格埃洛的協助下化身為米達,拜於老劍聖瓦隆門下,同蓋雷門下的戈爾斯羅,還有海格埃洛先生同為後起之輩中的佼佼者。當時英劍客的月華劍,影劍客的空影劍,隱劍客的七殺秘劍,挑戰無數劍術名家而從無敗績,曾經有人說過這三個人除了他們互相之間外,根本找不到對手。只不過後來戈爾斯羅突然之間從維德斯克神秘消失,幾年之後,他再次在卡敖奇王國出現時,已經成為了影盜的首領,正因為他身份的暴露,使得身份同樣有些不清不楚的隱劍客同樣受到了懷疑,當時她剛剛取得劍聖的資格,是卡敖奇王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劍聖,不過就因此,她的身份也被拆穿了,劍聖的稱號理所當然得被取消了,不過她曾經是劍聖這件事情還是有不少人知曉的,那些原本被她打敗,或者是一直將她當作學習的目標的騎士們,心中的失落那可想而知,其中不少人就成了那幅模樣,也因此這位小姐居然擁有一支自己的小型騎士軍團,不要小看那些騎士,那些人原本都是卡敖奇騎士團中的精英。」
  「那麼,很有可能是我們這次所要面對的敵人的戈爾斯羅又是怎樣的一個人?」恩萊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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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戈爾斯羅嗎?那確實是個相當奇怪的傢伙,他的身手和才能絕對不在海格埃洛先生之下,不過兩個人從來沒有正式交手過,事實上曾經有一段時間,海格埃洛先生將戈爾斯羅當作自己學習的對象,你應該看見過他所畫的畫吧,是不是相當有功底?那時候他受了戈爾斯羅的影響,特地投師於名畫家門下,而戈爾斯羅本人更是一個藝術天才,他的雕塑甚至達到了他的老師都自歎不如的境地。當日他在維德斯克的名望遠遠凌駕於海格埃洛先生和米琳達小姐之上,那就是因為他的雕塑天賦。不過他的作品極為稀少,不過聽海格埃洛閒談中提到,戈爾斯羅自稱最近他製作出了體現他平生最高成就的傑作。」
  「戈爾斯羅不是影盜的首領嗎?他同公爵仍然有聯繫?」
  「這很難說,在此之前,影盜還從來沒有公然於卡敖奇為敵,同其他的盜賊團有所不同,影盜有自己的生財之道,因此他們並不完全依靠搶劫為生,有時候他們甚至作些保鏢的工作。」
  「那麼這一次為什麼他們會襲擊斯崔爾郡?」恩萊科問道。
  「這其中的原因就不是我們所能夠瞭解的了,更何況我們還不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戈爾斯羅是否真得插手,那些都是我們自己的猜測,也許血狐中真得出現了一個軍事天才也說不定,也有可能是其他國家暗中操縱著血狐盜賊團。其中萊丁王國的嫌疑最大,那個地方盛產足智多謀的軍事家,如果不是因為統一成一個聯盟共和國的萊丁王國擁有近兩百年的和平歲月,以至於聰明的大腦都致力於另一種更少流血的鬥爭中去了的話,第一強國也許根本就輪不到卡敖奇,不過即便如此,萊丁王國仍舊不可小視,那是個善於創造奇跡,同時也善於讓強者突然間掉下馬來的國家,皇帝陛下和海格埃洛先生他們都不太願意主動向這個擁有說不清變數的國家挑釁。」
  「所以,你們原本打算將目標定在索菲恩?」恩萊科小心翼翼得說道。
  「也許那是因為索菲恩過於正統吧。」特羅德說道。
  「過於正統?」恩萊科不解地問道。
  「索菲恩王國始終保持著幾百年前的格局,始終一成不變,你們國家的一切都延續著一種固定的方式運轉著,因此索菲恩空有強大的騎士兵團和眾多的魔法師,卻從來沒有擴展過土地,在卡敖奇人眼裡索菲恩是個缺乏活力的衰老國家,而這個國家卻擁有令所有國家垂涎三尺的魔法文明,因此不但是卡敖奇,就連萊丁王國和蒙提塔王國都向索菲恩王國伸手,萊丁在索菲恩設置了範圍極廣的情報網絡,經營這張情報網他們花了巨大的代價,而蒙提塔王國則乾脆派遣原本的公主──當今的蒙提塔皇後希茜莉亞作為助教到索菲恩學習,在索菲恩期間,她收買了不少魔法師,同時也學到不少本事,回國之後她就被授予大魔導士的頭銜。索菲恩如此慷慨,當然令卡敖奇極為感興趣啦。」
  「那麼現在還會不會……」恩萊科更加小心翼翼得問道。
  「大概不會吧,至少海格埃洛先生沒有這種想法,因為你們這次到來,改變了很多人對索菲恩的看法,首先是喬先生,他原本就是海格埃洛先生他們注意的目標,這是個不按照索菲恩傳統辦事的人物,不過原本我們以為他只是索菲恩中絕無僅有的異類,但是沒有想到,你和你的同伴證明了包括卡敖奇在內的所有國家對於索菲恩王國認識全都不夠充分,索菲恩並不是光光有傳統,她也擁有眾多奇特之士,只不過這些擁有特殊才能的人,大多數不願意理會那些他們不感興趣的俗務,你的兩位老師就是這樣的人物,我們原本就知道萊丁王國的情報中心設在你的家鄉,原本我們奇怪為什麼不像在卡敖奇一樣設在首都,而要放在如此偏遠的地方,直等到你的出現才讓我們明白,情報中心設在那裡很有可能是為了方便監視你的老師,你那位老師有點令人莫名其妙,但他肯定是同喬先生一樣深藏不露的高人,至於你的另一位老師,我們早已經瞭解了她有趣的行徑。索菲恩擁有這麼多隱藏著的人物,這還只是因為你們而浮出水面的高人,真正隱藏不露的奇人還不知道有多少,也許這就是索菲恩王國特殊的生存之道。」
  恩萊科絕對沒有想到,海格埃洛公爵他們竟然將自己調查得如此仔細,同時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高估自己那位混吃等死,無恥之極的維可多老師,想想就好笑,托德大叔的酒店在老師來故鄉之前就存在了,甚至可以說那個酒店是故鄉最早的建築物之一,萊丁王國之所以在那裡設立情報中心,應該是看中那裡是交通樞紐,通向索菲恩三大地區的人流都要經過那裡。沒有想到因為自己,卡敖奇人將一切都算到維可多老師頭上。
  「為什麼,你告訴我這麼多,你不是公爵大人方面的人嗎?」恩萊科問道。
  「海格埃洛先生是我的僱主,僅此而已,他可以叫我將你除掉,但是他不能阻止我同你說些什麼,更何況,有另外一個人拜託我給還不太成熟的你一點指導。」
  「另外一個人?能告訴我是哪一位嗎?」
  「梅龍大主祭。」特羅德說道。
  「梅龍先生?這太不可思議了。」恩萊科驚訝得叫了起來。
  「如果你知道,我曾經是梅龍唯一的弟子,你就不會覺得不可思議了。」特羅德平靜得說道。
  「梅龍大主祭的弟子,那麼你應該是個神降士,怎麼……怎麼……」恩萊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那是另外一個故事,一個我打算帶到墳墓裡面去的故事。」特羅德再一次抽動了一下那醜陋的面孔。不過這一次恩萊科並不感到猙獰可怕,他好像能夠真切得感受到特羅德的悲傷一樣。
  「我們還是分頭查看吧,和平時一樣,有什麼發現,不要盲目行動,先發個信號。」特羅德說著便化為一陣煙霧向地裡鑽去,用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只留下恩萊科一個人回味著特羅德剛才的那番話,突然間,他感到一陣迷茫,什麼是真正的人生,對於米琳達來說,她選擇了一條不適合她的道路,最終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原點,而這個時候,她甚至已經連自己的原點都失去了,而海格埃洛則始終生活在一個無法擺脫的古老詛咒之中,注定他的結局絕對不會是美好的,而那個戈爾斯羅又選擇怎樣一條道路呢?又是什麼令邪法師特羅德放棄原來的身份變成一個死靈法師的呢?自己,凱特,貝爾蒂娜,甚至是小芸,卡茲他們會不會走上同樣的道路,想到這裡,恩萊科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漸漸走到一片陡坡斷崖之上。
  突然之間的一陣馬嘶,將恩萊科的心神重新拉攏回來,恩萊科驚詫得望著眼前的一切,一道懸崖就橫在自己眼前,前面是百十丈深的深溝,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底。這道深溝大約有三四裡長,十幾丈寬,突然之間出現在平坦的原野上面令人防不勝防,恩萊科猜測不知道有多少生命被這道可怕的深溝吞噬掉了,如果不是自己的這匹坐騎是馴熟了的老馬,只怕自己也會變成埋在萬丈深淵中的一堆白骨,一想到這些,恩萊科就禁不住有些後怕。他慢慢從馬上滑了下來,牽著馬小心翼翼得走在懸崖的邊緣打算繞過這道寬闊的懸崖。
  當恩萊科走到懸崖的一端正準備繞過去的時候,突然間,他感到一絲異樣的波動,一絲淡淡的魔法的能量。恩萊科對此感到極為好奇,難道這道深溝之中藏著什麼魔法兵器或者是極為珍稀的魔幻生物嗎?這種事情倒是常常在一些傳說之中發生,就拿海格埃洛公爵所擁有的那把神弓來說,傳說中那把神弓就是那位傳奇英雄在一座洞窟裡面戰勝了一頭惡龍之後獲得的,雖然從那本筆記中恩萊科清楚得知道,那根本就是海格埃洛的那位英雄祖先在擴建祖傳豪宅時在地窖下面挖出了一座遠古魔法文明遺址,雖然遺址中確實有頭龍,但那只是一頭巨龍的骨架,幾萬年的歲月令這種長壽的魔獸之王化為了一堆枯骨,而神弓就嵌在龍的頭骨之上。
  傳說永遠是脫離現實的,不過恩萊科並不敢肯定裡面沒有什麼危險的魔獸,因此他小心翼翼得攀著巖壁爬下懸崖。恩萊科手攀著懸崖邊,轉過頭來往下一看,令他大吃一驚,他連忙更抓緊了沿邊的石塊令自己不會掉下去,一旦掉下去絕對會沒命的,這倒並不是因為懸崖有多深,而是因為下面佈滿了尖利的木樁,一旦掉下去,身體肯定會被刺穿的,這道懸崖根本是一個安排極為巧妙的陷阱,深不見底的景象根本就是一種精心佈置的幻術,一個有效的大型的幻術,恩萊科從來沒有想到幻術居然還能夠有這樣的用途,既然知道魔法波動是由這道幻術魔法引起的,恩萊科倒再也不擔心受到什麼魔獸的攻擊了,開動理智之心向四周仔細掃視了一下,確認沒有什麼智慧生命存在之後,恩萊科正打算施展飛行術,到底下去看個明白,不過臨時之間,恩萊科記起特羅德關照過的事情,他再一次飄回到了地面。
  穩穩站在地面上的恩萊科掏出平時畫魔法陣的筆,在地上花起魔法陣來,畢竟恩萊科是依靠那個護腕來聚集魔力的,無法完全如同普通魔法師那樣自由運用魔法能量,普通對於四系魔力進行簡單調用的魔法,恩萊科確實不再需要依靠魔法陣幫忙,但是一些複雜一點的,沒有魔法陣,恩萊科還真作不了。
  一切準備完畢,恩萊科開始集中精神力,啟動魔法陣向四面八方發射著特殊的精神波動,這是他同特羅德商量好的聯絡方式,無論隔多遠,特羅德都能夠根據精神波動的方向的強弱確定恩萊科所在的位置。
  果然,恩萊科沒有等多少時間,便從泥土裡面冒起一股濃煙,濃煙散去,特羅德那張無比醜陋的臉顯露出來。
  「有什麼發現嗎?難道是這道懸崖,不錯是這道懸崖,很高明的幻術。」特羅德信口說道。
  聽到特羅德這番話,恩萊科不得不佩服這個邪法師確實高明,居然這麼會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你還沒有下去過吧。」特羅德說道。
  「我怎麼會忘記你提醒過的事情呢?」恩萊科說道。
  「不錯,確實如此,幸好你沒有下去,說不定下面還是其他什麼陷阱機關,還是小心為妙,雖然我們不用擔心會遭到什麼不測,但是也沒有必要打草驚蛇,對吧,接下來就讓我來出一份力吧。」說到這裡特羅德用殘缺的食指一指地面,突然間憑空出現一道淡淡的煙霧,煙霧慢慢聚攏成一張依稀可見的臉和一對爪子,如果不是因為煙霧的顏色是淡灰色而不是濃黑,恩萊科真要以為是莫斯特出來了呢。
  「這是我養的妖鬼,平時我就用他們來收集情報和試驗材料,原本這樣的妖鬼我製造了二十多頭,但是在你那次遇刺昏迷不醒的時候,被你莫名其妙得吸收掉十多頭,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傢伙。」說著特羅德一揮手,妖鬼化成一縷煙霧向那片幻想快速飄去,而特羅德則禁閉雙眼,木立在那裡。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特羅德才開口道:「這裡就是米琳達一直想要尋找的補給點,這樣的補給點應該還有不少,既然我們知道對手是如此隱藏機密的,那麼將所有秘密補給點全都找出來就沒有多大困難的了。你好像對於魔法波動特別敏感,尋找相同的波動對於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困難是事情。」特羅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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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聽到特羅德如此一說,恩萊科點了點頭,確實雖然在這麼寬闊的一片土地上尋找特定的目標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不過有了固定的精神波動這種特殊標記,想要將其他的補給點都找出來,倒是並非太難辦到。」這種幻術佈置得極為巧妙,是戈爾斯羅的手筆嗎?或者有哪個魔法師有這樣的本事」恩萊科問道。
  「這很難說,這種幻術並不困難,而且本領高強的魔法師倒底有多少?誰都說不清,對於這一點你應該最為清楚,不過看這種佈局,這些幻術魔法是由一個特殊魔法陣提供能量的,而能量是來自於大自然本身所蘊藏的巨大能源,這個補給點所處的位置,正好位於所謂的地脈之上。」特羅德說道。
  「地脈?」恩萊科疑惑地問道。
  「哦,那是流行於東方的蒙提塔王國和萊丁王國中某些公國的一種魔法理論,他們和普遍流行的你們索菲恩王國正統魔法理論的認知並不完全相同,他們認為魔力是大自然能量的一部分,魔法的流轉是通過某種被稱為脈的東西進行的,而聚集則通過某種稱為輪的方式運作。人具有脈輪,天地萬物同樣具有脈輪,而各系魔法的使用只不過是脈輪通過不同的自然能量而已,修行這種脈輪魔法的魔法師確實相當強大,不過這種魔法運作方式很難掌握,比起流行於索菲恩的元素調用理論,能夠掌握脈輪理論的魔法師少得多。」
  「那麼還有哪些懂得脈輪魔法的魔法師存在呢?」恩萊科好奇地問道。,他被這個話題引起了強烈的興趣,因為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所修煉的魔法竟然只是兩種基礎理論中的一種。而自己的老師克麗絲顯然是這種理論的達者,但是她好像對另外一種理論一無所知,恩萊科確實想知道另外那種理論是怎麼樣的。
  「據我所知,只有索米雷特先生身邊的那個德雷刻絲是修煉脈輪魔法的,他是在一個荒廢的遺跡中找到關於脈輪修煉法的。」特羅德說道。
  「德雷刻絲?他是索米雷特的手下,這次事情應該與他無關吧?」恩萊科說道。
  「你還是不太成熟,如果說我的僱主海格埃洛先生同索米雷特先生是這次事件的幕後策劃者,我一點都不會感到吃驚。」特羅德看見恩萊科疑惑不解的樣子解釋道:「如果能夠乘機除掉你,使用任何手段都是可以想像的,而所有責任則都可以由盜賊團承擔,卡敖奇本身也為此付出了慘重損失,理所當然的你的那位公主殿下也不可能有什麼話說,更何況這樣一來,兩位大人就能以消滅盜賊團,增強邊防力量,大力擴充軍備,這是一舉多得的計策。」
  特羅德側轉頭看了恩萊科一眼,繼續說道:「除了戈爾斯羅之外,我的僱主海格埃洛先生也是一位能夠輕易擊敗那位郡守大人的指揮官,犧牲哈休郡守一個人,卻能夠辦好很多事情,這不是很值得嗎?」說到這裡,特羅德停頓了一下,然後抬頭望著天空說道:「當然,剛才我所說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種可能,很多中可能中的一種,在眼前這個謎語沒有徹底解開之前,只有出迷人知道謎底是什麼,我剛才所說只是給你指引出一條你根本無法找到的線索,當然我所說的可能根本就只是臆測,不過如果沒有這種臆測的話,你實在太不成熟了。」
  「我覺得我瞭解得越多,心就變得越沉重,還是以前的時光更加快樂,無憂無慮也不需要知道這麼多……這麼多可怕的事情。」恩萊科歎道。
  「以前?可惜你已經回不到以前去了,你處在現在的位置,就必須知道這一切,有資格回首往事,歎息昔日時光的,是解脫了一切束縛,真正能夠做到放下一切的人,你還有太多東西放不下。繼續你的工作吧。」特羅德用一種陰沉的聲音說道。
  恩萊科望著眼前這個醜陋恐怖的邪法師,看著這個原本是敵人的人,恩萊科感到不可思議,梅龍大主祭倒底是和他的這位弟子約定了些什麼,為什麼如此用心培植一個很有可能於他們敵對的人?這一切實在太撲簌迷離了,甚至比眼前這個巨大而又隱晦的陰謀更加令人捉摸不透。不過正如特羅德所說,恩萊科眼前確實有很多事情需要做。靜下心來的恩萊科施展起理智之心魔法向四周搜索起來……
  脫離雨季之後的斯崔爾郡,白天的時間漸漸延長,氣溫也越來越高,雖然不像更東部的那些地方,雨季之後緊接著的就是酷熱的熱風季,不過長時間走在廣闊的草原上,還是感到相當疲倦的,恩萊科早已經從馬上下來了,他牽著戰馬緩緩步行,馱著沉重的行李,馬匹已經有些沒勁了。而特羅德仍然是那幅一瘸一拐的樣子,既沒有感到特別勞累,也沒有因為恩萊科行動遲緩而顯出不耐煩的樣子。
  恩萊科跟在特羅德身後牽著馬爬上了一道高高的丘陵,眼前一片開闊,因為雨季而長得分外茂盛的草地,現在因為沒有那麼充足的降水而顯得有些枯萎,焦黃的葉子連成一片深黃色的海洋。這裡已經不是植物生長茂盛的山間林地,除了高及膝蓋的荒草,只有稀疏生長著的一兩道灌木叢,再往東走就是斯崔爾郡的邊緣了,那裡同樣橫亙著一道無法穿越的高山,一道由古代巨型土系魔法壘成的高山。高山的另一端又是一片荒漠,一片廣闊無垠的荒漠,荒漠之外就是被稱為騎在馬上的國家──蒙提塔王國。
  站在丘陵之上恩萊科再一次用他那神秘的眼睛搜索著四周的一切。一路追蹤下來,他已經相當熟悉那些補給點的分佈特徵了,對於那種特殊魔法波動,恩萊科也越來越敏感。對於那些隱蔽補給點的偽裝,恩萊科不得不深感佩服,所有的偽裝竟然沒有一次是重複的,或者是深溝,或者是一堆流沙,或者是一大片毒刺灌木林……反正那位偽裝大師擁有無盡的想像力,總能夠將大量的物質隱藏在一塊,任何人都不願意接近的地方。怪不得那些從空中偵察的魔法師根本無法發現血狐的行蹤,確實一兩千人馬往這種地方一藏,根本就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搜索了一會兒,恩萊科便找到了又一個目標,接下來的工作就是特羅德的了。特羅德的那種妖鬼用起來真是方便極了,恩萊科甚至生出了同樣如此差遣那個魔物莫斯特的衝動,當然,這僅僅是一種衝動,真得這麼幹,他可沒有那個膽量。至於向特羅德要一頭妖鬼借來用用,恩萊科倒確實考慮過這種可能性,只不過當他瞭解到妖鬼真是莫斯特這種暗黑精神體最為喜歡的食物時,他也就不好意思向特羅德提出要求了。
  看著特羅德任意差遣著妖鬼完成偵察工作,恩萊科真是羨慕極了,更何況這東西用來搬運東西,收集各種材料,察探地形,各種功能數不勝數確實是用起來極為方便的工具。沒過多少時間,特羅德就從冥想中回過神來,同往常並不一樣,這一次他神色凝重得說道:「看來我們確實已經找到血狐的行蹤了,那個補給點裡面堆著很多搶來的財寶,而且看樣子都已經經過分配好了的,裝財寶的箱子上畫著各自的花押。最後一批財寶是最近幾天放進去的。血狐應該就在附近。」
  「那怎麼辦?」恩萊科問道。
  「幹嗎問我?我是個魔法師,但是我不懂打仗,我反而要問你怎麼打算的,你不是個軍事天才嗎?祭奠那次你不是表現得很出色嗎?」特羅德說道。
  「那次不算的,我從來沒有打過仗,你一直跟著海格埃洛公爵,早已經熟悉戰爭了,應該能夠拿點主意吧。」恩萊科推托道。
  「那些計謀策略,事後我可以分析得頭頭是道,但是,叫我來出謀劃策,那不是難為我嗎?」特羅德愁眉苦臉得說道。
  「那麼,我們回去將情況報告給米琳達小姐,怎麼幹由她拿主意吧。」恩萊科說道。
  「血狐行動飄忽,米琳達要趕到這裡需要太多時間,而且這麼遠趕過來,弄得不好會重蹈哈休郡守的覆轍,你再想想,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被特羅德一逼,恩萊科只得搜腸刮肚努力思考起來了,而特羅德則繼續進入冥想狀態,指揮著他所有的妖鬼四處搜索。既然知道血狐就在附近,那麼將他們找出來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相對於特羅德這種簡單的干熟了的工作,恩萊科可感到難辦多了,說實在的,他可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像樣的軍事訓練,喬雖然教了他很多傭兵的手段,不過那些東西和正式戰場上帶兵打仗根本無法相提並論,而凱特只教了自己如何舞槍弄棒,出謀劃策連他自己都還沒有掌握呢,而海格埃洛也同樣只教給自己弓箭的技藝,他那傑出的軍事謀略一點都沒有在自己面前顯露過,而索菲恩王國的傳統又一向注重騎士個人的勇敢和互相之間的團結。對於用詭計贏得戰爭並不太於讚賞,因此在索菲恩王國的傳說中,英雄大多是強大而又有號召力的騎士或者是實力高深,孤身消滅大隊敵人的超級魔法師,從來沒有那種坐在帳篷裡面搖著扇子,劃著圖紙將手下的人馬任意調遣,自己不用動手就能夠獲得戰爭的最終勝利的英雄。因此,索菲恩人很少有人知道怎樣用詭計打仗。
  恩萊科費盡腦汁總算在記憶深處挖到兩個可以稱得上軍事家的傢伙,以及兩場算得上是經典謀略的戰役。其中一場就是哈休郡守那次大慘敗,而另外一次就是在魔幻森林之中,看到克麗絲老師捕捉棘龍的那一次,而那兩個軍事家無疑就是瘋狂老師克麗絲和那頭無賴老狼了,雖然海格埃洛同樣是個傑出的軍事家,但是這傢伙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顯露過他的軍事天分,因此不算在內。想到這裡,一個主意突然之間從恩萊科的腦子裡面跳了出來。
  「想到了點什麼?」特羅德問道。
  「只是想到一些嚇唬人的玩意兒而已。」恩萊科笑著說道。
  「嚇人,嗯,很有意思,說來聽聽。」特羅德同樣笑著接口道,只不過他的笑容比任何惡夢中的鬼怪都要嚇人。
  「我們聯手演場好戲,用看上去最為恐怖的魔法,突然襲擊盜賊團,逼著他們帶著搶來的財寶逃跑,然後我們象趕羊一樣,一路趕著盜賊逃命,等到他們累了……」
  「等到他們累了,就讓米琳達來收拾,對嗎?」特羅德插嘴道:「為什麼不用你的禁咒魔法?一次將他們全部解決不就可以了?」
  「這……這……我的禁咒魔法不是那麼好用,會有生命危險的,因此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用的好。」恩萊科想了半天覺得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那次所謂禁咒對抗的真像為好。
  「對了,你難道沒有什麼厲害的毒藥嗎?下點毒,讓那幾千人馬全都中毒身亡不就可以了。」恩萊科問道。
  「幾千人馬,那要多少毒藥啊,再說我是死靈法師,並不專攻毒藥提取,再說如果幾千人馬能夠如此輕易得用毒藥解決的話,戰爭中早就大量使用了,可是你聽說過這種戰例嗎?」特羅德說道。說完這些,他埋頭想了一下說道:「就按照你所說的那麼辦吧。不過我們需要籌劃一下怎麼嚇唬人。」
  「你是死靈法師,這個你應該最擅長。」恩萊科看著特羅德那張白天就能夠嚇死人的面孔說道。
  「呵呵,也對,這倒是我極為擅長的拿手好戲。」特羅德又一次露出了那絕對令人心驚肉跳的笑容。
  一個嚇人的陰謀在兩個強力法師的策劃之下醞釀而成了。

第八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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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學徒 第九集 作者:gotohu

第1-1章 法師作戰

  白天的草原奏響的是風的樂章,夜晚的草原上演的確實月亮和星辰的圓舞曲。
  成達維爾市的夜晚是寧靜的,而草原的夜晚則是無比喧鬧的,圍著篝火,盜賊團的人喝著搶來的酒,啃著烤得焦香四逸的野豬肉,伴著一片劃拳的吆喝聲,和酒杯碰撞的聲音,偶爾也傳來喝罵聲,兩個喝醉了的盜賊扭成一團,相互踢打著,圍攏在周圍看熱鬧的人一邊吆喝著欺哄,一邊用污言穢語口若懸河得吹噓著。
  更多人則是圍成一團,身邊放著自己搶來隨身帶在身邊的財寶,吆五喝六得賭了起來。
  當然因為賭輸了賴帳而引起的爭鬥也時有發生,盜賊團中一片浪跡景象,而這一切全都籠罩在一個巨大無比的幻術魔法之下,從遠處看那裡只有一座孤零零的丘陵。
  沒有人會想到這樣一座隨處可見的丘陵,正是神出鬼沒的血狐盜賊團的營地。
  不過血狐們同樣沒有想到,門外已經有兩個極為強力的魔法師守護在那裡了,他們正在為那個嚇人行動而忙碌準備著。
  特羅德招來了數量眾多的骷髏,並且將那些最為強壯的傢伙挑選出來,交給恩萊科,讓他改造成火焰骷髏魔。
  雖然恩萊科自己也能夠施展骷髏召喚魔法,但是周圍必須有屍體才行,不像特羅德那樣有本事直接將百十裡之內,深藏在地下已經殘缺不全的骨骸聚攏起來。因此骷髏召喚還是由特羅德完成。
  而恩萊科所要做的事情極為簡單,地獄火裝置恩萊科早就事先做好了,不過因為地獄火裝置是一種需要精神力控制的東西,存在數量上的限止,因此只作了一百零八個。莫斯特將這種裝置做成念珠的樣子,明明是用來殺人的凶器卻要做成這種模樣,如此惡劣的癖好令恩萊科感到難以理解。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極為好用,只要從珠串上摘下一顆念珠擲在地上,念珠立刻會化作一團人形的暗紅色火焰,然後就只要小心地將這種來自地獄的火焰同骷髏戰士結合在一起就可以了,由於這種地獄火是能夠通過精神力自由控制燃燒方向的魔炎,因此可以讓那種火焰只用來殺傷敵人,而盡可能不要損毀骷髏戰士本身,不過因為控制總有其極限,多少會有些火焰燒灼到其載體,更何況火焰骷髏魔空有強大無匹的攻擊力,但是其防禦力並不比平常骷髏兵高多少,因此用來轉載地獄火的骷髏消耗得相當快,不過無論是自己消耗掉還是被敵人擊碎後毀掉,在此之前,火焰骷髏魔肯定早已經製造了一大堆屍體了,而屍體則是更多骷髏士兵的來源,因此只要找一具骨骼強壯的屍體,重新召喚出一個骷髏戰士,那麼地獄火裝置就又有了一具新的載體。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控制極限存在的話,這種火焰骷髏魔召喚絕對所向無敵,甚至連特羅德這樣的死靈魔法大師都想不出對付這種火焰骷髏的辦法。
  不過單單這些火焰骷髏魔,聲勢還不夠浩大,特羅德將那些召喚來的骷髏全部四散埋伏在營地周圍,為了增加骷髏的數量,他甚至將周圍埋在地下的那些動物屍骸全都召喚了出來,茫茫的大草原上死在這裡的人數量有限,但是動物卻不計其數,雖然那些角鹿,羚羊,兔子,狐狸活的時候,哪怕是鋪天蓋地衝過來一群,也不會令那些盜賊們有一絲害怕,但是面對一大群橫衝直撞的骨骸,誰還想得起它們生前有多麼弱小呢。
  而這種弱小動物骨骸用起來特別方便,容易控制不說,奔跑速度又快,比起骷髏戰士來更適合追趕那些騎馬逃跑的盜賊。
  一切準備就緒,隨著特羅德一聲招呼,無數骷髏發著咯咯的骨骼相碰撞的聲音往盜賊團的營地緩慢推進。
  「為什麼,走得這麼慢,不能夠快點嗎?」恩萊科問道。
  「你見過上竄下跳的幽靈或者骷髏嗎?沒有吧,死靈也要有死靈的風度,既然,你要的是一個嚇人的作戰,那麼就讓我來指揮這一切,畢竟我才是真正的死靈法師。」特羅德陰沉著臉說道。
  恩萊科看著特羅德那張恐怖的面孔,對他所說的話增加了極大的信任感,確實,沒有比一個死靈法師更懂得怎麼嚇人的了,他們是天生的恐怖大師。
  好像為了表現他所說的話的正確性,突然間,寂靜的草原上響起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驚叫聲,看來大群骷髏已經被那些盜賊發現了。
  這聲驚叫聲將盜賊團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從中心的大帳篷裡面,走出幾個人來,為首那個四十上下的年紀,白淨的面龐,光潔的下巴上看不見一點鬍子茬,兩道彎月眉配上一對丹鳳眼,倒確實顯得相貌堂堂,只見他身披一條猩紅色的玄狐斗篷,斗篷裡面罩著一身金色的鎧甲,在他的腳邊右側跟著一條渾身雪白的大狼狗,不停得往外吐著血紅的舌頭。
  在他身後站著一個中年漢子,滿臉風霜將他的真實年齡全都掩蓋了起來,這個中年漢子身上只穿著一條普普通通的坎肩,沒有任何鎧甲或者其他防護裝備,一雙眸子放著銳利的鋒芒,這是唯一證明此人與眾不同的地方。
  在他的右側,還站著另外一個人,那人將全身裹在一條鮮紅色的魔法師長袍之中,胸口的金色楓葉徽章表明此人擁有上位魔法師的地位。
  「怎麼一回事?」那個為首的人朝遠處吆喝道。
  「頭……好多骷髏啊……我們被骷髏包圍了……」那個發出驚叫的傢伙,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骷髏?難道是那位邪法師特羅德到了?」為首之人回頭望著身後的魔法師問道。
  「能夠召喚骷髏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如果骷髏數量驚人的話,那麼應該是特羅德到了,控制骷髏士兵,需要分出一部分魔力,沒有強大的精神力支持著是沒有可能做到這種地步的。」
  「您看,那個特羅德打算幹什麼?為什麼他將我們包圍在這裡卻不立刻進攻呢?」為首之人說道。
  「這,我也不知道特羅德在鬧什麼玄虛,不過特羅德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用骷髏召喚這種威力不大的魔法,他要殺人,有更多更好的辦法。」那個魔法師說道。
  「那麼就請大師幫我消滅這些討厭的東西吧。」為首之人說道。
  「對付這種東西,根本就是浪費我的魔力,骷髏戰士攻擊防禦力有限,召喚起來也不費吹灰之力,甚至比火球魔法用起來都省力,如果我費力將他們一一消滅的話,我的魔力也會消耗得一乾二淨,這樣一來我可就什麼忙都幫不上了。」
  聽到這番話,為首之人想了一想,點頭說道:「不錯,可能那個邪法師打得就是這個主意。不過現在怎麼辦?您有什麼建議,戈爾斯羅先生?」
  「血狐先生太瞧得起在下了,誰不知道血狐席貝爾足智多謀。」戈爾斯羅並沒有正面回答,相反乘機捧了那為首之人一下。
  「老弟就別客氣了,我們自己人還來這一套幹什麼?這次如果不是你幫我謀劃了那麼出色的計策,哪能將哈休那條老狗弄得如此狼狽。」席貝爾說道。
  「那麼小弟只能拋磚引玉,提一些拙見,您倒是說說,現在在斯崔爾郡有幾個強力魔法師?」戈爾斯羅問道。
  「啊,我明白了,不好!」席貝爾同那個魔法師同時叫了起來。
  「如果,特羅德用這種方法將我們困在裡面不得動彈,那麼就可以讓那個小魔法師,擁有充足的時間發動禁咒攻擊了,就像那次消滅暴龍時一樣。」席貝爾快速說道。
  「那可得快,科比李奧的末日浩劫大約需要準備半個小時,那個索菲恩小魔法師的禁咒魔法不知道需要準備多少時間,如果打算逃脫攻擊,我們得快些行動。」那個魔法師說道。
  「上馬,全體上馬,帳篷都不要了,帶上三天的乾糧,準備出發。」席貝爾迅速下令道。
  事實上,當聽到被大群骷髏包圍的時候,那些盜賊們早已經開始打點行裝了,畢竟對於魔法沒有太多認識的他們來說,眼前這番恐怖的場面遠比席貝爾的命令更有效力,如果不是因為四面八方都被骷髏圍住了,只有大家團結一心才能夠拚死闖出去,只怕早已經有怕死的盜賊偷偷溜跑了。
  血狐盜賊團不愧為三大盜賊團之一,沒有多少時間,所有人都穿著整齊騎在戰馬上準備出發了。
  只見每一個盜賊手中全都緊握著明晃晃的戰刀,跨下的戰馬全都披上了用厚棉布綴著薄鐵片做成的防箭甲。
  正在這個時候,天空中飄來一片反射出陣陣妖異的暗紅色光芒的雲霧,將那些樣子恐怖猙獰的骷髏映照得更加可怕,放射著妖紅光芒的滿是骷髏的空曠草原,這樣一幅景象,簡直是地獄被突然之間搬到了人間來一樣。
  這原本是特羅德為了增強恐怖氣氛而特意釋放出來的紅芒光霧,本身並不具有什麼攻擊力,只是用來照明的低級魔法。
  但是,在血狐他們的眼裡,沒有比這種突然出現,妖異萬狀的鬼東西更像是禁咒即將發動之前的徵兆了,而且漸漸擴散開來,範圍越來越廣的光雲,不能不令人聯想到大魔導士科比李奧所擅長的禁咒末日浩劫,要知道同為三大盜賊團之一的暴龍,就是毀在末日浩劫之下的,因為暴龍的覆滅而局勢巨變的荒漠諸盜中,到處流傳著禁咒的恐怖可怕,更何況化為一片殘緣瓦礫的奇斯拉山谷默默得敘述著它所曾經經歷過的可怕一幕,大多數盜賊團全都瞻仰過那堆殘骸,因此只要想到自己即將有幸稱為那種殘骸中的一份子,有哪個盜賊會不感到害怕呢?甚至連那個魔法師都有些感到渾身顫慄,他儘管也是一個上位魔法師,但是面對禁咒,很少有哪個魔法師不感到害怕的。
  看到這副景象,血狐大叫一聲:「大家要活命的話,往前闖啊。」
  話音落下,數千騎兵玩命得往前衝來,對於莫名死亡的恐怖,令他們忘卻眼前眾多骷髏的可怕,瞬息之間成群的骷髏就被衝開了一道缺口。
  看到眼前的景象,恩萊科和特羅德全都疑惑不解,難道場面仍然不夠恐怖?這些盜賊居然仍舊如此無畏得往前衝,眼看就要衝出包圍圈。
  看來不得不啟用殺手鑭了,恩萊科掏出懷裡的念珠,將上面串著的地獄火裝置全都摘了下來,然後一把撒向黑暗之中默默等候在那裡的骷髏士兵,只見一道道暗紅色的火焰從骷髏士兵的身體裡面燃燒了起來,身披火焰,手中延伸出一把數米長,異常寬闊的血紅火焰鐮刀。
  隨著恩萊科一聲令下,那些火焰骷髏魔跳越著,飛奔著向血狐衝殺過去,這些火焰骷髏魔同普通骷髏士兵根本不同,身形詭異迅速猶如妖魅鬼怪一般。
  它們或是從手掌之中發射出一顆顆暗紅色的火焰彈,被火焰彈射到的人立刻化作一團熊熊燃燒的火把。
  或是用手中長長的鐮刀一揮,所到之處無論是人還是戰馬,全都被斬成兩段。
  這些火焰骷髏魔好像是地獄死神的化身,輕易得收割著屬於它的靈魂。
  人的慘叫聲,馬的嘶鳴聲,熊熊燃燒著的人形火團,被斬斷成兩截一時還沒有死亡,還在扭動著的人和戰馬,映襯著四周圍到處都是的骷髏骨骸,在那些盜賊眼裡,這絕對是一幅地獄般的景象。
  而當他們發現,辛辛苦苦還犧牲了好幾個同伴的性命消滅的骷髏魔,立刻會被另外一個新生的骷髏魔所取代,並且更為瘋狂得攻擊他們的時候,所有信心全都在一瞬之間消失不見了。
  原本還有序得互相掩護衝殺著的血狐盜賊團,再也顧不上相互配合了,他們自顧自得落荒而逃,如果不是因為四面全是數不清的骷髏,只有往同一個方向猛衝才有可能活命,只怕這些人早已經化作鳥獸散了。
  正因為眾盜賊各自逃命,而火焰骷髏魔的數量又實在有限,因此還是讓大多數的盜賊,拚死逃了出來,那些骷髏士兵實在追不上狂奔的戰馬,只有那些羚羊,兔子等動物屍骸,還跟在後面緊追不放。當然最令血狐們恐懼害怕的就是那些死神般的火焰骷髏魔,這種妖魔般的殺人機器居然跑得比戰馬還快,而且發射出來的火球總是能夠將一位同伴連人帶馬化作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這怎能不令血狐們心膽俱裂。
  而特羅德和恩萊科仍舊控制著各自的骷髏戰士一路追著血狐們窮追猛打,他們倆還沒有機會停下來好好核查一下,倒底戰果如何,不過可以肯定,收穫絕對不會太小,甚至連他們倆自己都沒有想到,火焰骷髏魔竟然如此厲害,要是早知如此,事先好好策劃一番,就算是將血狐盜賊團一網打盡,也並非完全不可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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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過特羅德和恩萊科同樣也在擔心,受驚嚇過度的盜賊團會不會為了保命,連辛苦搶來的財寶都不要了,逕直逃回荒漠中的老巢中去。
  因此,經過短暫的商議決定,恩萊科仍舊留在草原,一方面繼續不停驅趕那些盜賊團,令他們得不到休息的機會,另一方面沿途破壞血狐的補給點,讓他們沒有繼續往四處流竄的可能性,斷絕他們退入荒漠的歸路。
  而特羅德則連夜趕回成達維爾市,通知米琳達調動人馬,趕在血狐逃回荒漠之前,將他們全數殲滅在卡敖奇境內。
  商量完畢,特羅德化作一陣煙霧刺空而去,瞬息之間消失在夜色之中,廣闊的草原之上,只留下恩萊科孤零零一個人,以及成群的映射著妖異的光芒的骷髏屍骸,以及一地屍體。
  看到這副景象,恩萊科搖頭苦笑,他轉過身來牽起自己的馬匹,順著血狐逃竄的方向步行而去……
  當清晨來臨的時候,草原上吹起了一陣陣狂風,這些風來自於遠方的荒漠,帶來了荒漠乾燥的空氣和漫天的塵土,這些塵土為大草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外衣,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風沙將會越來越大,直到雨季的再一次到來。
  騎在馬上的恩萊科望著那一路躺著的戰馬和血狐盜賊的屍體,看著那些被燒成焦炭,人和馬連成了無法分割開的一整塊,看著那些被火焰骷髏魔一刀兩斷,內臟合著鮮血流淌了一地,看著更多的那些因為從馬上摔下來折斷了頭頸或是砸破了腦袋的盜賊,恩萊科可以想像,當時他們是多麼驚恐不安。
  恩萊科一邊駕著馬順著血狐踐踏出來的道路飛奔著,一邊沿路收回那些地獄火裝置,串念珠的繩子,早就不知道讓他扔到哪裡去了,因此,只能用一個布袋臨時存放著。
  一路飛奔,恩萊科不時分辨著行進的方向,令他感到安慰的是那些盜賊正是朝著他們埋藏寶藏的補給點逃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絕對有把握趕在血狐前面將他們的歸路徹底斷絕掉,想到這裡恩萊科播轉馬頭向著最近的補給點飛奔而去。
  離他數裡之外,他看不到的方向,另有兩騎正並肩而行,其中的一個正是那個戈爾斯羅,而另外一個就是那個神秘的上位魔法師。
  「請你轉告你家大人,這次的目的之一已經順利達到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米琳達和那個索菲恩小魔法師會將血狐收拾掉的。」戈爾斯羅說道。
  「您好像對此極為肯定?席貝爾可是一頭老狐狸啊。」那位魔法師說道。
  「席貝爾這頭老狐狸一向狡猾多端,而且極為謹慎,沒有十足的把握一向不會輕易行動,如果這一次不是因為讓他堅信,能夠絕對安全得進出卡敖奇王國,而且斯崔爾郡有著伸手就能摘取的大量財寶,怎麼能夠打動這頭老狐狸遠離自己的老巢,到這個完全陌生的土地上來呢?」戈爾斯羅說道。
  「您知道席貝爾不是易於之輩,怎麼還能夠肯定他這一次肯定完了」
  「席貝爾雖然極為狡猾,但是有著致命的弱點,他太貪心,如果我處在那樣的境地,我首先想的是盡快逃出卡敖奇,逃回我所熟悉的地盤,但是席貝爾卻還急著要取回自己的財寶,帶著財寶逃都逃不了,更何況隨身攜帶著那麼多值錢的東西,又有哪個人願意拚命?不拚命,在卡敖奇的領土上被一個禁咒法師追殺還能夠活命?只要帶著那些財寶,席貝爾肯定活不了,他會被那些財寶活活噎死的。」戈爾斯羅解釋道。
  「不錯,他確實太貪心了,不過那些補給點應該能夠為他提供一個暫時藏身的地方吧。」那個魔法師說道。
  「他們能夠找到我們,應該不會是碰巧而已,對於特羅德,你的老師遠比你更加清楚,而那個索菲恩人,誰小看他誰倒霉。回去告訴你家大人,我們還來不及故意透露行蹤,那兩個人已經自己找到我們了,因此那些補給點說不定也已經暴露了,今後可能也沒法用了。」
  「如果經營多年的隱秘藏兵營因此而全部報廢的話,實在是有點可惜。那個恩萊科是索菲恩人,難道建造在東部的那些藏兵洞也一樣沒有用了?」那個魔法師遺憾得歎道。
  「我能夠理解,雖然計劃是你的老師提出的,但是具體施行是由你負責,多年心血化為流水確實心痛,不過堅持使用有可能已經暴露的隱藏點可是極為危險的行為。」
  「謝謝閣下提醒,嗨,這次沒有將那個索菲恩小魔法師順手消滅掉實在是極為可惜。」那個魔法師感慨萬千得說道。
  「是啊,太可惜了。」戈爾斯羅發出了同樣的歎息。
  「您為什麼也這樣在意那個傢伙?他好像並不是您的敵人。」
  「是敵人,不過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敵人,那個可惡的幸運兒霸佔著一件對於我來說最為寶貴的東西。」戈爾斯羅歎道。
  「呵呵呵,我懂了」那魔法師笑著說道。
  「你懂了?」戈爾斯羅感到極為驚奇。
  「同您一摸一樣的表情,我見過好幾次,我的兩個朋友,以及他們的僱主海格埃洛公爵提到那個索菲恩人的時候,全都是同閣下完全一樣的表情。」那魔法師笑得更高興了。
  看著那魔法師笑得如此開心,戈爾斯羅只能搖頭苦笑。
  「好了回去向你家大人報告這次的全部情況吧,別忘了告訴他,那個恩萊科是絕對無法用毒藥消滅的傢伙,他給我的毒刀一點用都沒有,下次如果他還打算派遣刺客的話,就去找那把傳說中受過詛咒,連神龍都能夠殺死,能夠將被刺者靈魂永遠封鎖在刀鋒之上的魂之匕首吧。」戈爾斯羅吩咐道。
  「遵命,先生」
  「對了,沒有離開草原之前不要用飛行術,那個恩萊科能夠操縱魯西亞神杖,他對於魔法波動異常敏感,別讓他將你打下來。」戈爾斯羅補充道。
  說完這些,他一提馬韁,朝著荒原的方向飛馳而去。
  在成達維爾市的總督府裡面,特羅德正向米琳達報告著所有的發現,以及昨天晚上他們的行動。
  坐在他面前的只有米琳達和他手下的那幾位騎士中的首腦人物。
  聽完特羅德的報告,米琳達回過頭來問道:「猴子,你是地理鬼,你說說我們最好在哪裡截住血狐?」
  猴子瞇著眼睛反反覆覆在地圖上面掃視了一通說道:「有三個地方比較合適,一個是最遠的荒原出口,那是血狐的必經之路,而且我們有足夠的時間趕到那裡。另一個是離我們最近的那個叢林中的補給點,那裡只要半天時間就可以趕到,第三個地方,是這片湖泊邊的補給點,那是血狐很可能會經過的地方。」
  「我看,第三個地方最為合適,那裡是必經之地,而且等到血狐到了那裡時,他們也已經精疲力竭了,肯定不堪一擊」米琳達左側的騎士說道。
  「也許我們會比血狐更累也說不定,而且那裡靠近血狐的老巢,如果血狐不顧一切拚命突圍怎麼辦?」另一個騎士說道。
  「公子哥,你說說,你有什麼建議?」
  「我認為最近的地點比較利於作戰,哈休的那些草包騎士已經被嚇破膽了。離得太遠,他們根本就沒有膽量作戰。」
  「我可沒有打算用那些傢伙打仗。」米琳達說道。
  「不會吧,難道就用我們這些人去對付血狐?雖然有兩位魔法師幫忙,不過,還是不太保險吧,我們不是要徹底殲滅血狐嗎?如果只是為了擊潰他們,那麼任由血狐逃回荒漠去好了,他們已經得到不少教訓了。」公子哥說道。
  「我早已經想過了,哈休的手下現在無心戀戰,一心保命,而且,我們畢竟是外人根本無法調動控制這支人馬,與其礙手礙腳,還是不用為好。」
  「真正有心打仗的是那些被血狐屠殺了家人的老百姓,他們等的就是一個報仇的機會,只要善於組織,願意拚命,能夠服從命令的士兵有的是。」
  「再加上恩萊科那個傢伙留下的魔法兵團,也是一支不可小視的力量,雖然從來沒有人實際運用過這種形式的部隊,不過,僅就眼前我所看到的威力來說,便遠在哈休的那些騎士之上。」米琳達將自己早已經計劃妥當的方案說了出來。
  「大姐頭,你有沒有考慮過教會屬下的那支見習騎士小隊也能派上用場,我和那三個戰鬥法師混得很熟,知道那支小隊是他們三個為了不輸給那個小魔法師,親自訓練的,實力相當不錯。」猴子插嘴道。
  「那太好了,我正愁缺少一支攻堅部隊呢,現在問題解決了。」米琳達笑著說道:「對了,猴子,這三個地方,哪一處能夠直接通行馬車,臨時招募的士兵不可能將他們訓練成騎兵,想要感到那裡,只能用馬車。」
  「第二,第三處地點全都能夠通行車輛。」猴子說道。
  「特羅德先生,這兩處中,哪一處的隱蔽補給點能夠藏得下三千人馬?」米琳達又問道。
  「第三處補給點最大,不過也只能藏兩千多人,而且各補給點相隔甚遠,分開隱藏,可能打仗時無法有效協調。」特羅德回答道。
  「兩千人?嗨,兩千人確實少了些。」米琳達遺憾得說道緊接著,她站起身來吩咐道:「公子哥,由你負責招募一千名願意拚命的勇士,猴子,你去和恩萊科手下的那個兩個小丫頭商量,問她們要一百名醫護人員,和兩百輛馬車,順便將那三個戰鬥牧師給我請來。肯,你去問總督要一千五百匹戰馬,以及重型鎧甲,不要客氣,那傢伙手裡肯定有。」
  說完這些,米琳達又語氣沉重得補充了一句:「所有這一切,我給你們一天時間解決,明天清晨集合時,我希望看到我所要的東西全都準備妥當,好了,抓緊時間,去忙各自的事情去吧,我還要親自去一趟傭兵訓練營。」
  ……
  在草原上,恩萊科真驅趕著他的骷髏軍團向前進發,那些手中握著生前使用的彎刀,騎著骷髏戰馬的骷髏騎士們,正浩浩蕩蕩得排成兩排快速地向前疾駛著,在他們身後跟著兩輛骷髏戰車,只不過戰車上的不是骷髏武士,而是恩萊科和他的戰馬。
  躺在骷髏戰車之中仰望著天空的恩萊科暗自好笑,看現在這副架式,誰都會說他比特羅德更像是一個死靈法師,不過,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所有魔法師中最令人恐怖害怕的死靈法師,竟然是最為舒適的一種魔法師,同土系魔法師一樣,他們可以自由建造各種建築物,只不過材料恐怖令大多數人不太能夠接受,而且還能夠製造出戰車之類極為方便有用的工具。
  恩萊科之所以召喚了這麼一支骷髏兵團,主要是為了搬運補給品方便。
  原本特羅德的意思是將那些補給品毀掉,不讓那些東西落到血狐手中。
  但是對於恩萊科這種出身於普通老百姓的人來說,如此浪費絕對是無法容忍的。
  正好沿途多得是盜賊的屍體,因此恩萊科將那些血狐的屍體,變成了骷髏騎士。
  這些不需要睡眠,不需要休息的骷髏騎士,絕對是長途賽跑的冠軍,而工作起來也是最為任勞任怨的模範工人,這幾點相當令恩萊科滿意。
  躺在骷髏戰車裡面的恩萊科揚著頭,數著天上的星星,自從魔法學徒試練以來,自己還從來沒有如此悠閒過,最初,要為每天對付茂密的叢林而頭痛。
  接著,又得面對恐怖可怕的克麗絲老師,那傢伙遠比特羅德更加有資格被稱作邪法師,只要一想到她,恩萊科便全身酸痛。
  至於其後出使卡敖奇途中,克麗絲老師那位擁有純真血統的侄女,稱為了自己平生的噩夢。
  正因為這個噩夢而導致的另一個噩夢,令自己始終感覺到命運之劍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
  幸好,皇帝陛下任命自己巡查各地,這至少能夠暫時從命運之劍的逼迫下退開一點,不過,照顧貝爾蒂娜可同樣是極為辛苦的一件事。
  現在又捲入了一場戰爭之中,一場對抗盜賊的戰爭。
  「我和盜賊還正是有緣啊,」恩萊科自言自語的歎道。
  想當初,在荒漠上截擊自己的不就是盜賊團嗎?現在面對的同樣是盜賊團,是不是上輩子,我和盜賊有仇?恩萊科禁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月色下的草原一片寧靜,只有恩萊科他們大隊人馬行進在這片寧靜的大草原上。
  在遠處同樣有一支人馬正在匆匆趕路,那是支由兩百多輛馬車組成的龐大車隊,只不過車上轉載的並不是貴重的貨物,而是數不清的裝束整齊的士兵,每二十人一小隊,擠在一輛馬車之上。由四匹戰馬拖著馬車飛馳著。
  至於那些沒有載人的車輛,上面堆滿了厚重的鎧甲和鋒利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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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這就是米琳達緊急組建起來的傭兵團,其中大部分是臨時招募來的平民,這些人大多數因為親人被殺或者是家園被毀,對於盜賊團充滿了無比的仇恨,因此願意跟隨自己的,而另外一些人則是衝著她所許諾的豐厚的戰利品,而願意參加的。
  而這支七拼八湊的軍團中,真正有戰鬥力的,只有那些軍神直屬的見習騎士小隊。
  那三個戰鬥牧師脾氣雖然不怎麼樣,但是絕對不是草包,由他們親手訓練的騎士,是為了同恩萊科訓練的那些魔法傭兵別苗頭的,因此實力確實不凡。
  對於恩萊科一手組建的魔法傭兵,對於這支從來沒有人嘗試過如何使用的特殊兵團,米琳達確實充滿了期待的,只要一想到,當哥哥和海格埃洛這個傢伙聽說恩萊科組建了這樣一支軍團時,海格埃洛簡直就是急不可待得想要將這支軍團弄到自己的手中。
  想到自己現在正率領著這樣一支軍團,去阻擊血狐盜賊團,作為魔法兵團再一次出現在軍事舞台上的第一次露面,肯定會永載史冊。
  只要一想到這些,米琳達便心花怒放,一直以來她得不到大家的承認,雖然她一向相信自己的實力是最強的,雖然她一直認為只要有機會,她能夠做得比海格埃洛和戈爾斯羅更好,但是就是因為她是個女人。
  如果,她是一個魔法師,那倒還好些,女魔法師一向很少被人當作女人看待。
  可惜,她沒有這方面的才華,她是個騎士,最強的騎士之一,但是,正統的騎士們哪裡會承認她這個女騎士的地位?
  只要一想到這些,米琳達就感到不服氣,她要作給世人看看,她是最強的騎士。
  而魔法傭兵團就是她手中的王牌,這張王牌,她誰都不給,海格埃洛,哥哥索米雷特,甚至是皇帝陛下,任何人都別想插手這支魔法兵團,她要將這支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特殊兵團組建成獨立於卡敖奇各方勢力之外的一支強力傭兵團。
  要做到這些,看來沒有皇帝陛下的幫助,那肯定是難以辦到的。
  不過,皇帝最大的缺點就是多謀而少決斷,很多事情不僅僅需要等待機會,有時候,確實需要一個善於「蠻幹」的人。
  可惜,皇帝陛下太理智了,理智到白白放棄了很多雖然有一定風險,但是卻有可能獲取豐厚報償的機會。
  而即謹慎又懂得怎樣「蠻幹」的哥哥和海格埃洛兩個人聯手將這些機會牢牢得掌握在自己手中。
  雖然,他們倆的伎倆,自己極為清楚,而且自信自己能夠做得絕對不比他們差,但是,那無可辯駁的女兒身,令自己對任何事情都無能為力。
  看來還是得由那個索菲恩小魔法師出面對抗海格埃洛不可。
  打定主意的米琳達開始尋思起怎麼利用這個小魔法師來了。
  對於恩萊科的一切,米琳達比很多人都要清楚,這一方面是從哥哥和海格埃洛手中掌握的情報瞭解到的,另一方面,則完全是一種直覺,一種異常靈敏的直覺告訴自己,恩萊科是個謹慎的沒有權力慾的生性平淡的人,想要讓這個傢伙主動捲入一個大麻煩之中,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幸好他身邊有一個能夠讓他捲入這件事情中的同伴存在,那個貝爾蒂娜是個完全可以利用的傢伙。
  現在,唯一缺少的只是一個精心佈置的局,一個將所有人全都圈進去的局,一個將恩萊科,貝爾蒂娜,以及遠在首都的哥哥和海格埃洛,甚至是皇帝陛下全都捲進去的局。
  一個令所有人都認為自己是身處在局外,唯一能夠信任的局。
  米琳達深深思索起來。
  怎麼能讓這個局不被任何人看破。這是最關鍵的一點,幸好,米琳達對此有著相當的自信,這種自信來自於她對其他所有人的瞭解,對於哥哥索米雷特,對海格埃洛,對於皇帝陛下,以及對於恩萊科和他的同伴。
  而這些人對於自己,卻沒有真正深刻的瞭解。甚至連從小相依為命的哥哥,也只將自己當作一個任性胡鬧,脾氣古怪的女人,和他同皇帝陛下保持親密關係的一個政治籌碼。
  海格埃洛雖然瞭解自己的實力,但是他對於他自己太有自信了,從來不將其他人真正放在眼裡。
  但是,在米琳達看來,哥哥索米雷特和海格埃洛並非是無懈可擊的,哥哥雖然足智多謀,不過,他的謀略一般來說,也就是收買和孤立消滅,這兩種手段。海格埃洛雖然相當擅長奇襲和佈局,但是同哥哥一樣,他們的行動帶有強烈的個人特徵,他們的手實在伸得太長,以至於到處留有指紋。
  就拿這次血狐的突然襲擊來說,米琳達其實早就聞出了夾雜其中的,哥哥索米雷特和海格埃洛的氣味,當初她看到差點致恩萊科死命的那三把毒刀時,她已經知道幕後是誰在策劃。戈爾斯羅雖然狡詐,但是他並不喜歡暗殺,喜歡這一手的只有哥哥索米雷特,而做的出這種佈局的應該正是海格埃洛。
  米琳達以她對哥哥和海格埃洛的瞭解,大致能夠猜測出他們所進行的陰謀,以及他們的大致策略。
  正對他們的策略,米琳達一一盤算好了對策,她一路上大部分時間是在考慮,怎麼牽著這兩個傢伙的鼻子,鑽進自己給他們倆設好的圈套。哥哥和海格埃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很貪心,因此想要讓他們上套並不困難。
  只不過,海格埃洛絕對是個厲害角色,怎麼纏住這個傢伙,令他無所作為,確實是個麻煩的事情,雖然自己親自出面的話,應該可以做得到這一點,但是,那同自己的初衷完全不一致,因此必須得給他另外找一個敵手,那個恩萊科就是很好的人選,這傢伙手中還有另外一個王牌呢。那就是費納希雅小姐。
  這個迷人的小美人絕對是海格埃洛最大的弱點,那是這個大情聖的致命傷。只要能夠善於利用這一點,海格埃洛絕對不是恩萊科的對手。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怎麼讓那個美麗動人的小姐現身,自從那次勝利日慶典之後,這位小姐就像她突然間出現在人們面前一樣,突然間從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了。對此海格埃洛可是焦急萬分,他發動了手下所有的情報力量,只是為了找出這位小姐的蛛絲馬跡,但是,現在看來成效並不大。
  海格埃洛這麼努力還及不上自己瞭解得多呢。米琳達心想,憑著自己敏銳的直覺,可以肯定,那位小姐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個索菲恩小魔法師身邊。那個小魔法師隨時可以同那個小美人聯繫上。
  只要一想到這些,米琳達禁不住有些嫉妒起來,說實在的,她確實有些喜歡上那個小美人了,同其他那些自己弄上手的美女不同,那個小美人確實有著與眾不同的地方,能夠令人感到安詳寧靜,能夠令人產生放棄一切,回到平凡生活中的感想。
  那是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米琳達從來沒有想到會有真正吸引自己的女孩子存在,從前她的那種古怪的行為,只不過是一種發洩,同時也是想要引起別人注意而已。她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任何女孩,她那番舉動只不過是作給別人看的罷了。
  但是,那個費納希雅小姐倒是令她相當喜愛,也許這正是因為,那個小女生身上有著自己所沒有的東西。
  也正是這種東西同樣深深吸引著海格埃洛,正因為如此,只要那位小姐站在恩萊科一邊,這個小魔法師就立於不敗之地。
  那個索菲恩小孩唯一要擔心的只是來自於海格埃洛的陰謀殺局而已。
  不過,按照當前的情況看來,海格埃洛應該拿這個傢伙沒有辦法的,撇開他的魔法實力不說,海格埃洛最為擅長的刺殺,也未必對付得了那個奇怪的傢伙。
  特羅德曾經說過,那傢伙根本不怕任何毒素,而且他奇怪的體質能夠吸收大多數死靈魔法侵襲,他最常用來進行暗殺工作的那些妖鬼,對於這個傢伙來說,竟然是一種極佳的能量補充體,那個小魔法師不但不會因此而受害,甚至能夠反過來吃掉那些妖鬼。
  更何況按照特羅德的報告,恩萊科這傢伙的魔法威力極強,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他和特羅德低估了兩人合作的實力,那次原本是進行騷擾,用來嚇人的行動,完全能夠將所有的血狐盜賊一網打盡。
  按照特羅德的說法,恩萊科這個傢伙是個天生的死靈魔法大師。而且是那種傳說中能夠一個人指揮大群死靈戰士消滅一個國家的那種被稱為死靈君王的超級死靈魔法師。
  因此,海格埃洛這個傢伙應該不至於正面同恩萊科起衝突。海格埃洛唯一能夠逼迫那個索菲恩小魔法師就範的只能是恩萊科那軟弱的性格,和他對於卡敖奇王國的一切並不極為在意,因此不會多管閒事上面。
  而想要讓恩萊科捲入所有事情中去,打亂海格埃洛的計劃,讓事態為自己所控制的唯一辦法,那就是把恩萊科的那個女同伴貝爾蒂娜牽連進去。
  恩萊科這個傢伙不會對此置之不理的。
  想到這裡,一個陰謀漸漸在這位美艷動人的小姐的頭腦中形成了。
  這位小姐反覆考慮著方方面面的問題,力求做到萬無一失,她要向世人證明,卡敖奇王國第一謀略家,是她米琳達,而不是她的哥哥索米雷特。
  當她將所有的一切盤算清楚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明亮起來。在遠處天邊,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地平線上那一縷黎明的光芒。
  米琳達再一次將思緒回到眼前這一片大草原,以及即將到來的那場戰役上來。
  這將是一切的開始。
  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是一場勝利,一場絕對的勝利,一場屬於她的絕對勝利。
  為了勝利,她將能夠利用的一切資源全都調集起來了。
  其中最可靠的就是邪法師特羅德,以及不知道位於草原何方的恩萊科。
  而她手中最大的王牌就是那支魔法傭兵團。如果可能的話,米琳達並不打算依靠邪法師特羅德幫忙,同樣也不需要恩萊科協助。
  她吩咐特羅德盡快找到恩萊科,並且由他們兩個將血狐所有的逃路全部切斷。
  而殲滅血狐的工作由她親自完成。
  對於這一仗,米琳達倒是並不擔心,儘管從人數上來說,血狐佔有優勢,儘管自己所率領的軍團是一支臨時組建的以平民百姓為主的志願軍。
  但是,血狐在此之前之所以戰無不勝,是因為它飄忽不定,令人無法找到它的蹤跡。
  因此,完全由它掌握著主動權。
  而這一次,主動權在自己手中。
  血狐長途奔逃,急於回到自己的老巢。而為原本認為萬無一失的補給點又接連被恩萊科破壞,如果自己是血狐,自由以跳越形式,不顧惜馬匹的疲勞,快速推進到比較偏遠的還沒有被破壞的補給點,這樣一來到達這裡的盜賊們肯定又餓又累。
  而他們搶來的財寶又令他們無心戀戰,面對自己手下報仇心切的士兵,根本沒有戰鬥力可言。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血狐被擊潰而四散奔逃。因此,自己才只率領這麼一些人馬,而且大多數都是步兵。
  這正是令血狐產生一種能夠打得贏,就算打不贏,也逃得了的錯覺。
  士兵只是用來轉移血狐注意力的誘餌罷了,真正的殺手!是那支魔法兵團。
  見識過魔法兵團威力的米琳達知道,每一座爆炎魔法陣,一次發射能夠消滅七到十個騎士。傭兵團現有近三百人,五十餘座魔法陣,只要運用得當,一開戰就可以讓血狐損失五百餘人。
  不過米琳達想的是怎麼將血狐全數殲滅在大草原上。過於強大的威力反而會令血狐退卻,因此,怎樣將血狐纏在攻擊範圍之內,這是令米琳達煩惱的事情。
  在這片廣闊的草原上,四面埋伏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而且她的人手不足,這樣的計策根本沒有意義。
  想要挖陷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那同樣是一個大工程,而且成效不大。
  唯一可行的就是用火攻來限止對方的行動,但是放火並不容易控制,特別是在這個季節,在雨季之後,變得乾旱的大草原上放火,那無意於找死。
  這裡有得是乾燥的燃料。一旦燃燒起來,它們蔓延的速度絕對比駿馬奔跑得要快。
  因此,怎樣將血狐留在他們的陣地前面,這成了米琳達所面臨的最大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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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獵狐

  在斯崔爾郡南部的麥爾湖十裡遠的地方,數百輛馬車正排成兩行,靜靜等候在那裡,一個身材魁梧的騎士,站在所有馬車的最前列。只見他眺望著遠方,等待著遠方升起的狼煙。在他身後的那數百輛馬車,每五輛用長長的鐵鏈相互栓在一起,鐵鏈架在馬匹很難越過的高度。這就是米琳達所想出來的,阻礙血狐潰逃的方法。
  幾百輛馬車排在一起。中間用鐵鏈相互串連,這至少能夠暫時阻止血狐逃竄。只要,這些鐵鏈能夠將血狐拖住一會兒,魔法兵團的強大威力就可以令他們遭受到極為慘重的損失。這些馬車能夠為她贏得寶貴的時間。至於軍神的騎士團,不到萬不得已,米琳達是絕對不會將他們派上用場的,畢竟他們是她手中唯一的追擊兵團。掃清戰場全靠他們了。
  在麥爾湖旁邊的一塊荊棘林裡面,米琳達正耐心的等待著特羅德的回報。她要知道,血狐什麼時候會到這裡。雖然,米琳達手下也有魔法師,雖然哈休郡守的那個漂亮女兒正心滿意足得躺在自己的簡易行軍床上,但是,米琳達並不打算派遣魔法師從空中偵察血狐的行蹤。她現在不打算打草驚蛇。血狐裡面不乏目光敏銳的傢伙,如果被他們發現有人偵察的話,他們會更加緊逃竄的。萬事準備妥當,張著網等待著血狐鑽入圈套之中的米琳達並不打算冒這個險。懂得等待,並且能夠令屬下懂得等待,是作為一個優秀將帥必須擁有的能力之一。
  米琳達在這方面便做得極為出色,她在所有人面前顯得如此輕鬆,甚至還有興趣勾搭郡守的漂亮女兒,這確實令所有的人搖頭歎息。不過,這樣一來,原本肯定會極為緊張的氣氛,卻因為米琳達這樣一幅模樣而放鬆了很多。人們的話題除了即將到來的戰鬥之外,更多的就是關於統帥米琳達的強橫實力和古怪的喜好了。而這正是米琳達努力營造的在那些人眼中的形象。
  「我現在進來合適嗎?」帳篷外傳來一陣沙啞低沉的聲音。
  「特羅德先生又不是沒有見識過,請進來吧。」米琳達說道。
  醜陋恐怖的邪法師拉開門簾走了進來,當他一眼看到床上躺著的那個女孩,張著一幅恐怖無比的笑臉說道:「你不怕到時候,魔法傭兵團的隊長手腳無力,不能指揮作戰嗎?」
  「這你放心,我有很多辦法能夠讓我床上的女人起來幹活的,對於這一點,你的僱主應該相當清楚。」米琳達笑著說道。
  「只不過,之後至少得在床上躺好幾天是嗎?」
  「勝利之後當然有必要多休息休息。」米琳達回答道。
  「你來,不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廢話的吧,血狐什麼時候會到達這裡?」米琳達徑直問道。
  「你的那些手段最好快點使出來,血狐午後肯定會到,現在至少需要準備起來了。」
  「午後?你現在才告訴我。」米琳達有些不滿得說道。
  「血狐原本調轉方向朝另一處補給點去了,我好不容易趕在他們之前,將那個補給點毀掉了。」
  「另一個補給點?血狐為什麼選擇那裡?這兒還能夠補充水源,沒有道理不選擇這裡啊,難道我們暴露了?」米琳達不解地自言自語道。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特羅德說道。
  「那麼,血狐現在還有多少人馬?」米琳達問道。
  「不足三千人,我和恩萊科先生聯手那次,成果確實不錯。」特羅德說道
  「那麼恩萊科先生現在在哪裡?您知道嗎?」
  「他正按照閣下的吩咐,跟在血狐身後六十裡外等候著呢。」
  「麻煩閣下再跑一次,請恩萊科先生在看到狼煙點燃之後,立刻現身堵在血狐盜賊的右後側,至於先生,左後側就全交給閣下了。拜託。」
  聽到這裡特羅德說了聲「我明白了。」
  說完這些這位邪法師便退出了帳篷。
  當他走出帳篷的時候,正聽到身後傳出「喔,喔,好酸,好酸。」「小乖乖,起床了,快點起床了。」這樣的聲音。
  聽著這些,特羅德搖頭歎息一聲,緊接著便化作一團煙霧消失在空氣之中。


  在荒野之中,恩萊科正舒舒服服得躺在骷髏戰車之中,通過理智之心,周圍的一切全都盡收眼底,從前面傳來的精神波動中,恩萊科能夠明顯得感覺到,那些血狐已經到了疲憊和恐懼的極端。
  對於這些,恩萊科倒是能夠想像,如果存在像自己率領的一支氣勢洶洶的死靈兵團在後面沒日沒夜地追趕著的話,任何軍隊都會變成這樣一幅狼狽樣子。更別說,在此之前,血狐還遭受到那樣慘痛的打擊。
  不過對於這支被他窮追猛打的盜賊團,恩萊科並沒有追上去一舉將其消滅掉,按照血狐現在的狀況來看,憑他手中的這些骷髏騎兵,以及轉化成火焰骷髏魔的一百零八個死靈殺手,要將血狐盡數殲滅,也並非不可能,現在的血狐已經不是最初那支彪悍驍勇的血狐了,亡命奔逃早已經完全消弱了他的戰鬥意識。
  恩萊科之所以沒有那麼做,完全是那位米琳達小姐的意思。
  恩萊科實在弄不懂這位小姐葫蘆裡面賣得是什麼藥。
  雖然那位小姐聲稱,為了讓斯崔爾郡的百姓對於重建家園,產生強烈的信心和決心,因此必須讓斯崔爾郡的民眾憑借他們本身的力量,將這群在他們生活的家園四處襲掠的盜賊。為了斯崔爾也是為了卡敖奇,必須這麼做。
  不過恩萊科怎麼看,這一切都是這位米琳達小姐在為她自己考慮。
  恩萊科對此倒是並不太在意,功勞歸不歸他,恩萊科從來沒有考慮過,他可沒有興趣在卡敖奇將這欽差大臣的戲繼續演下去。他只想盡快將一身麻煩完全擺脫掉,然後回到自己家鄉,過自己原來那種雖然乏味但是相當輕鬆的生活。
  將思緒整理一下之後,恩萊科慢慢從戰車之中站了起來,他已經能夠感受到遠方傳來的陣陣強烈的魔法波動了。
  那應該是魔法傭兵團,正在聚集和儲備魔力,準備爆炎魔法的發射,這可是他一個月前的發明,沒有想到現在已經能夠正式運用了。
  恩萊科將所有的精神力全部集中在遠方的那個地方,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魔法能量的異常集中和波動。他甚至能夠從這些波動所擁有的微小差別中,認出是那個人正在主持那座魔法陣。
  遠方,每一座魔法陣中,火系和風系魔法能量都在幾位魔法傭兵的聯合之下,緩慢而又有序得集中在魔法陣的中央。並且按照一定的順序排列成特定的魔法組合,形成一個個威力巨大的爆炎彈。而主持每一座魔法陣的魔法師,則細心得調節著爆炎彈的生成以及作為發射裝置的魔法陣中央的那一組十二個咒文。
  這是爆炎魔法陣的核心,一點都馬虎不得,一個倏忽令咒文排序錯誤,就有可能造成儲存在魔法陣中的魔法能量提前引爆,那可是災難性的後果。
  因此主持這些魔法陣的都是些正式的魔法師。
  恩萊科細心得辨認著每一座魔法陣的能量波動,從波動中恩萊科感覺到,其中凝聚了過多的火系能量,相反風系元素極為稀薄,這倒底是怎麼一會事情?恩萊科有點弄不明白了,這樣子爆炎彈威力肯定是沒的說,但是怎麼發射出去呢?這麼點風系能量頂多將爆炎彈推進十米左右就很了不起了,但是一發爆炎彈其威力覆蓋遠超過半徑十米的這樣一個範圍。這樣配置魔法陣簡直就是自殺行為。
  恩萊科弄不明白,是不是那些魔法學員,根本就沒有領悟自己所傳授的知識,不過不可能啊,記得臨走的時候,他們已經能夠熟練得將爆炎彈發射出去了,總不至於所有的人一起退步了吧,不過看他們聚集魔法元素的熟練度和魔法爆炎彈的質地,他們應該比之前進步不小。
  那麼或者是因為太在意與爆炎彈的威力了,因此忽視發射能量的儲備和配置,但是這也不可能,一兩個人還說得過去,所有的人都這樣那可就有點古怪了。
  正當恩萊科對此怪異莫名的時候,突然間感覺到地底下有一股幽暗而又陰沉的魔法波動迅速向這裡飛掠而來,對於這種魔法波動他是再熟悉不過的了,那個邪法師特羅德這次又有什麼事情要告訴自己?看他來的方向,應該是米琳達小姐有什麼事情托他向自己傳達吧。
  正如恩萊科所想的那樣。一股濃煙從地底下冒了出來,緊接著邪法師特羅德便出現在恩萊科眼前。特羅德左顧右盼瞧了半天,對於恩萊科擺出來的這副架式,他倒是極為欣賞,這簡直就是一支死靈軍團嘛。看樣子這小子更有資格被稱為邪法師,特羅德暗自嘀咕著。
  「那位大小姐又有什麼吩咐?」恩萊科問道。
  「啊,她叫我們等著,等她發出烽火信號,那時候我們從兩翼包圍上去,不過僅僅是包圍,不用多做別的事情,這,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恩萊科連連點頭說道,他還會有什麼不明白的,對於這位米琳達小姐,他是越來越明白。那位要強好勝的前聖騎士小姐,一直在等待這麼一個機會,一個向世人展示她實力的機會,她哪會容自己插手其間呢?不過幸好恩萊科並不對此太過在意,在前一段時間,他已經出足了風頭,但是其結果便是,他風頭越勁,麻煩也越多,弄到最後恩萊科再也不想出什麼風頭了,他只想老老實實得呆在那裡,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就更好。顯然,邪法師特羅德也不是一個喜歡出風頭的傢伙。
  「你現在好像越來越喜歡用死靈魔法了。」特羅德說道。
  「是啊,死靈魔法確實相當方便,不費什麼魔力,威力也很強。」恩萊科說道。
  「但願你沒有迷失在死靈魔法之中。」特羅德歎道。
  「迷失?什麼意思?」恩萊科不解地問道。
  「死靈魔法確實強大,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被成為邪法師,而不是死靈法師,為什麼死靈魔法如此強大,但是修煉的人這麼少,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強大的死靈兵團對抗人類軍隊的事情。」
  恩萊科聽特羅德這麼一說,也感到極為奇怪,確實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正規戰場上大量使用過死靈魔法,他等待特羅德進一步解答。
  「死靈魔法確實強大,但是它卻有個致命弱點,至於是什麼弱點,我不能告訴你,嗨,畢竟有朝一日我們兩個很可能成為兩軍交戰的死敵。」特羅德說到這裡長歎了一口氣。
  「正因為死靈魔法有這麼一個致命弱點,因此我真正用來克敵制勝的是一些奇特的旁門巫術,那是我遊歷各地學會的,很多巫術我連原理都不知道,甚至連屬於什麼系統都分辨不出來,但是,我能夠使用,這就可以了,因此我一天到晚忙於魔法試驗,就是為了找出它們的奧秘,並且對它們進行系統的整理。那些巫術在普通人眼裡邪得可以。」
  「還有一點,你也許根本不知道,修煉死靈魔法的人,因為需要適應死靈魔法的精神波動,會越來越變得缺乏生機,最終變成一具能夠思考的殭屍,就像我這副模樣,因此法力越高深的死靈法師,越恐怖醜陋。但是人畢竟不是殭屍,沒有生機人無法存活,因此高強的死靈法師比其他類型的法師更加稀少。」
  「只不過,你是唯一的例外,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以怨靈為食的精神能量呢,可憐我辛辛苦苦煉成妖鬼,就這麼讓你給吸收了。你好像不需要調整精神波動就可以輕易施展死靈魔法。」
  聽到特羅德這麼一大篇話,恩萊科猜測到自己之所以如此與眾不同,有可能是因為那個魔物莫斯特的原因,看來有機會要好好向莫斯特請教一番,看看從它那裡能夠獲得一些什麼新的認知。
  不過在此之前,有一個問題讓恩萊科感到極為奇怪,他問道:「特羅德先生,那麼你又是為了什麼而學習死靈魔法的呢?」
  「我?我不得不學習死靈魔法,當年,我被人所害差點送命,還好那時候被人誤認為是一具屍體給扔進了埋屍坑,原本我以為自己肯定沒命了,沒有想到有一個人等候在那裡,他救了我一命,但是,當時我雙眼已經瞎了,手腳全都沒有了,甚至很多臟器都殘缺不全,那個救我的人說,我能夠活著,那已經是奇跡了。但是殘廢了的我,只能等死,我不甘心。因此,我轉而學習死靈魔法,你應該清楚,死靈魔法能夠將他人的器官嫁接在身體之上,這就是為什麼我學習死靈魔法的原因。」
  「你後來有沒有報了仇?」恩萊科問道。
  「嗨……沒有,那個人被別人殺了。嗨……也許你不相信,其實,我並沒有想過報仇,我和那個人之間並不存在個人恩怨。」
  「沒有恩怨,他還要致你與死地?」恩萊科對此難以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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