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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 (連載中)

第七六四章 氣勢不凡小管家

順流而下的大船尚未抵達江東,諸葛瑾便開始琢磨全身而退的辦法,這樣的事實若是被袁術知道,一定會氣得吐血三升。袁術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誰讓他識人不明,派了一位從心底不願意幫助他稱王的使者呢?

諸葛瑾作為幕僚,可以為袁術治理內政、提供參考意見,但他卻沒有義務幫著袁術稱王稱霸。就算這一次下江東無功而返,袁術心裡對諸葛瑾有意見,他也不能拿人家怎麼樣,畢竟沒誰規定出使就一定能夠圓滿完成任務。

諸葛瑾不想違心地向孫堅委曲求全,以促成原本就無望達成的攻守同盟。諸葛瑾更不想回到壽春之後,被袁術手下那幫蝦兵蟹將攻訐。所以,他想到了一個既能搪塞袁術,又可以不用違背自己意願的主意,那就是裝病!

裝病這個法子雖然爛俗了些,但卻最容易實施,諸葛瑾只要往驛館之中臥床一躺,將面見孫堅的重任拋給自己管家諸葛方,便可以呼呼睡大覺了。等到混夠了日子,諸葛瑾便帶著小管家病懨懨地返回壽春,誰若是有意見,那就自己去東吳吧,反正這回諸葛瑾打算一病不起,直到看清了天下形勢之後再說康復的話。

諸葛瑾若是「病」了,一切就得靠諸葛方支應,而且他病的像不像,也得由小管家大力配合,才能夠把戲份給演足了。所以尚未進吳縣之前,諸葛瑾便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小管家,只惹得趙振邦在心裡腹誹不已,卻又無法拒絕。

想一想趙振邦也真是冤枉,自己本來是要留在壽春折騰袁術父子的,結果因為跟諸葛瑾走得太近的緣故,被抓兵拉夫一般給拽到了江東。如今諸葛瑾又讓他頂在前面,充當一回擋箭牌不說,還要當著自己未來岳父的面,強壓下對袁氏一門的鄙夷,裝出替袁術說好話的姿態,這讓一向擅長偽裝的趙振邦都有些吃不消。他這次忽悠了自己的老泰山,等到迎娶人家閨女之後,又該如何相見呢?

雖然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為了以後順利招攬到諸葛瑾,趙振邦還是硬著頭皮接下了這項十分「烏龍」的差事。

袁術出使東吳的隊伍進入吳縣城門時,自然要被衛兵盤查一番,這時候人稱「自來熟」的小管家便站了出來,開始了他的忽悠之旅。

趙振邦對看守吳縣東門的官兵頭領行個禮,然後一臉焦急地說道:「這位兵爺,小的乃揚州治中從事諸葛子瑜府上管家,我家公子受揚州牧袁公路之托,今日特來吳縣拜會孫州牧。奈何因為江上風大,我家公子染了風寒,已經病了好幾日,到了今天已經開始發燒打擺子了,還請兵爺替我們通傳一聲,趕緊讓公子入城就醫!」趙振邦說話的聲音很響亮,搞得整個東門附近的來往之人都聽得分明。

把守吳縣東城門的將領名叫徐盛,因戰亂而客居江東,前年剛剛參軍,因為表現出色而不斷得到擢升,如今到了門將之職。卻說徐盛此人可不簡單,在正史之中可是東吳大帝孫權手下重要的一名將領,為人有大將之風,心思縝密而計謀多端。雖然如今他只不過是個守門小將,但也拿捏得出事情的輕重緩急。

徐盛聽說袁術派來出使東吳的使者生了重病,於是立即為堆在城門口的使節隊伍大開方便之門,親自引導著趙振邦一行前往驛館,半路上還派出兩名衛兵分別前往州牧府和醫館,一個報信,一個請郎中。

進了驛館,趙振邦十分麻利地「服侍」已經昏迷不醒的諸葛瑾躺倒在床,然後找到驛館之中的小吏,塞上了銀子,讓人幫忙燒了一些熱水送進房內。

趁著身邊沒人的時候,趙振邦低聲對諸葛瑾說道:「大公子,待會郎中要來,你可莫閒躺,一定要將這個水捂子摟在懷中,裝出一副說胡話、打擺子的模樣!」

諸葛瑾朝小管家擠擠眼睛,示意自己知道如何裝病。

沒多久,熱情細心的徐盛領著郎中進屋為諸葛瑾診病,趙振邦卻乘著這檔口跟徐盛拉起了家常。趙振邦跟他爹一樣,長了一雙善於觀人的眼睛,他覺得今天在吳縣門口遇到的這位年輕門將很不錯,所以多了幾分結交的心思。

經過郎中一番診斷,初步判定諸葛瑾是因為身體虛弱,然後在江上染了風寒,如今熱症不退,所以亂了心智,只要吃幾帖退燒的藥劑,多加臥床休息,過些時日會漸漸康復。

送走了郎中和徐盛,房中只剩下諸葛瑾和小管家之後,倆人在房中小聲嘀咕了許久,商量著明天趙振邦去見孫堅的事情。

實際上,孫堅於諸葛瑾入城之後不久,便接到了徐盛派人送來的消息。但他作為一州之主,還不至於為了個使者而親自跑一趟驛館,更何況這次袁術派人來江東,十有八九不是什麼好事情,所以他也就裝個不知道,省得心煩。

第二日一大早,收拾停當的小管家諸葛方,帶著臨來吳州時袁術讓人備下的禮品,大模大樣地走在幾個跟班前面,直奔吳州牧府上而來。

正在府中與張昭、孫策、周瑜、魯肅、顧雍幾人敘話的孫堅,忽然聽到門傳來報,說袁術副使、諸葛瑾族中從弟諸葛方前來拜見州牧大人,說是有要事稟報。孫堅一臉愕然,沒想到諸葛瑾居然還帶著個副使,看樣子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見到自己才行,於是讓門傳前去將袁術副使請進廳來。

若是一般人家十五、六歲的少年,忽然之間要面見手握十萬大軍,坐擁數郡之地的江東猛虎孫堅,只怕多少都會有些緊張,若是膽小的,只怕連路都走不動。

但諸葛方不同於別的少年,這些年他跟在自己老爹身後,可是沒有少見過什麼國相、州牧、都督、軍團長之類的大人物,光是收來做小弟的王就有兩個。所以當他來到廳中,被眾人尤其是孫堅虎目注視時,竟然表現得瀟灑從容,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浩然之氣,竟然令廳中諸人都為之折服。

趙振邦向座中的孫堅拱手行禮,然後朗聲說道:「揚州治中從事府中管家諸葛方,今日代替袁公路特使諸葛子瑜前來拜會孫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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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五章 魯肅心中很疑惑

孫堅看著面前不遠處這位皮膚白淨的不像話、臉蛋俊俏的不像話、氣質文雅的不像話的小子,心裡頭一陣胡思亂想。

難道說諸葛瑾有龍陽之癖,喜好男風?孫堅努力驅趕走心中那份有些邪惡的念頭,這才朗聲說道:「原來是諸葛子瑜府中的管家,果然是儀表堂堂、談吐不凡啊!今日方才聽說你家公子染了風寒,如今病臥驛館,稍後我便派人代我前去探望。」

「多謝州牧大人關心,我家公子的病情如今正在煎熬之中,時常昏迷不醒,只怕不宜見人,還是過幾日回轉之後再行探視為宜,不然萬一公子在神智不清期間冒犯了州牧手下,卻讓小的如何交待。」趙振邦話說的軟,但卻是變相地拒絕了孫堅。

孫堅沒有在這上面糾纏,他關心的是袁術派諸葛瑾這次來吳縣到底想幹什麼,於是問道:「既然你家公子臥病不起,不妨多休養幾日,今日諸葛小管家前來又是為了何事?」

孫堅這話說的很自然,但話裡頭的意思卻不客氣,他是在提醒諸葛方:既然能話事的人如今躺倒了,那就索性等他病好了再來,你個小娃娃湊的是什麼熱鬧?

趙振邦何等聰明,當時便聽出了孫堅話裡意思,他臉上也不著急、心中也不生氣,而是陽光燦爛地回答說:「州牧所言極是,只不過來時袁大人讓我家公子帶著一點小禮物,如今公子病了,自然是由小的趕緊送來,以免耽誤了日期,引得州牧大人不愉。」

趙振邦說完話,便從衣袖之中掏出一份禮單,轉身呈給身後的侍者,然後不再多言。

待侍者將禮單送至孫堅面前,孫堅打開看過之後,臉色不由得漸漸凝重起來,袁術送來的禮品可不是諸葛方口中所說的一點小禮物,而是十分貴重難尋的一些好東西,有道是:禮下於人,必有所求。袁術送來了重禮,自然是有十分棘手的事情想求於吳州,所以孫堅變得凝重起來。

孫堅問諸葛方:「你家公子除了讓你前來給我送禮,還有其他話說?」

趙振邦回答:「公子在來的船上曾囑托於我一些事情,說他如果病情加重,無法親自前來拜會州牧大人的話,便讓小的轉告州牧大人幾句話。」

「什麼話?」孫堅問。

小管家環顧四周,把嘴巴閉得很嚴。

廳中諸人一肚子好奇外加一肚子的意見,十分知趣的相繼離開。

「現在可以說了?」孫堅又問。

趙振邦於是說道:「袁州牧有一場大富貴,想與大人共謀之。」

孫堅心中一動,猜到了這場所謂的大富貴究竟指的是什麼,他不動聲色地說道:「你這小子,有什麼話就全說出來,別跟著大人學深沉,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忙。」

趙振邦心想,這可是你說的哦,於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諸葛瑾交代的話語,外加自己的添油加醋,一股腦兒地說給了孫堅來聽。

孫堅有些疑惑地看著諸葛方,心裡想這小子的記性可真不差,居然一口氣說了兩盞茶的時間,所說的內容還不帶重複和囉嗦的,他要是知道這還不過是諸葛方臨時添油加醋說的,並非牢記在心中,然後站在他的面前背書,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說完了?」孫堅終於看到諸葛方閉上了嘴巴,於是有些戲謔地看著他說道。

「嗯,算是完了,如果州牧大人還想聽,小的這裡還能說個幾盞茶。」

「打住,你替人帶的話我已經聽明白了,就是袁術想稱王,求我幫他一起上表朝廷,逼迫朝廷表態,對不對?」

「呃,一般、大概、確實如此……」

「冒這麼大的風險,吳州有什麼好處?」孫堅一臉嘲弄之色。

「這好處可大了去啦,袁州牧若是成了淮南王,回頭孫州牧在江東也可以自立為越王,若是朝廷不肯,袁州牧自然會幫你說話的,何況到時候兗州的曹操、豫州的劉焉和荊州的劉表,甚至是益州的司馬家都會起來鬧騰,有道是法不責眾,只要有了袁州牧帶頭,大家今後不都跟著沾光嘛。」趙振邦鼓動著自己一張小嘴巴,繼續煽動孫堅。

話說他老子趙興不是指示張遼想辦法阻止袁術稱王的嗎?趙振邦這小子怎麼與他老子的想法背道而馳呢?

嘿嘿,這小子鬼著呢,他可不相信就憑自己這番話就能說動了孫堅,讓吳州跟著袁術鋌而走險,他是想在近距離上仔細觀察一番自己的這位未來泰山大人,心中到底藏著多大的野心。

果然,孫堅並不為所動,而是一臉淡然地說道:「好啦,你家公子托你給我帶的話語,你都說到了,說的很好,我也都聽到了,茲事體大,我還需考慮一番,你便回驛館好心侍奉你家公子去。」

諸葛方於是向孫堅告退,一副重擔卸肩的神情,輕鬆自在地回了驛館。

卻說化名諸葛方的趙振邦剛走進議事廳時,眾人都覺得眼前一亮,眼神之中都多少帶上了幾分欣賞之色,甚至連孫策這個一向傲氣的傢伙,都覺得看著諸葛方挺舒坦,沒有厭惡之感,但人群之中有個人看清了諸葛方的面容之後,卻是心中大吃一驚,但在臉上依然掩蓋的毫無表情。

大吃一驚的人便是魯肅,因為他經常作為孫權的使者前往臥虎城,曾經無意之中在趙興府中看到過趙振邦兩次,雖然沒有近距離地觀察和單獨交談,但他相信這次看到的小管家絕對與兩年之前自己見過的趙振邦有著驚人的相似。

兩年時間,對於一個正在長身體的少年而言,或許身高會竄出去一大截,還會變聲,甚至五官都會有一些微小變化,但是,魯肅卻深信一個人的氣質是最難發生變化的,尤其是小管家那種讓人覺得與生俱來的淡定從容的氣質,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一位府中管家身上。

看著小管家不急不慌地離開,身處外廳中的魯肅心裡頭一陣疑惑和不解,他想到之前不久孫仁那封令人奇怪的來信,越發地覺得這裡面似乎藏著很大的陰謀,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不是要將這個重大發現告訴孫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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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六章 裝逼早晚要穿幫

魯肅一向是個謹慎沉穩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便作為孫權的特使,經常往來於晉國和江東之間,為孫堅和趙興做一些穿針引線、消除誤會、增進互信的重要工作。

他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暫且不宜將諸葛方疑似就是趙振邦的驚人發現告訴孫堅。他並不擔心孫堅知道了趙振邦的身份之後,會對趙振邦有什麼不利。相反,以今天孫堅見到趙振邦的言行來看,分明是很欣賞這位少年的,如果他得知諸葛方便是自己未來的女婿,只怕會樂得合不攏嘴。

魯肅是覺得,既然趙振邦費盡心機潛伏進入壽春,如今似乎還深得諸葛瑾的信任與器重,那麼所圖謀的事情一定十分重大,如果貿然揭穿了他的身份,只怕會造成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既然晉國針對的並非江東而是袁術,那麼輕易就不能破壞了人家的好事,否則只怕會引起很大的一場誤會。

如今江東與晉國正處於蜜月期,而且魯肅本人對於趙興的能力有著比江東其他人清醒許多的認識。雖然孫氏父子也是雄霸一方的豪傑之士,但若是今後與趙興以及他手下那幫非人般的將領對抗,只怕下場也會像袁紹一般淒慘。所以魯肅能做的事情就是盡量保持孫堅與趙興之間的關係,修復因為外部勢力干擾而造成的損傷,避免繁花似錦的江東地區最終因為門閥爭霸,而陷入無盡的戰火之中。

魯肅不準備揭穿趙振邦的身份,並不代表他會坐視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傢伙可以隨便來去、搞風搞雨。這事情以後若是傳出去,他們這些江東才俊的臉上可沒什麼光彩。所以,魯肅準備等到議事結束之後,親自前去驛館會一會小管家,看看冒充諸葛方的趙振邦到底想做哪樣。

諸葛方走後不久,孫堅便喊眾人前來議事。他將小管家方才轉述諸葛瑾的話語簡明扼要地告訴眾人,然後說道:「如今看來,尚香從壽春傳回的消息是真的,袁術果然鼠目寸光,竟然意欲逼迫朝廷封王,大家以為此事如何答覆才最妥當?」

張昭說道:「竊聞人言,說那趙國昌曾在十多年前與人問對時說過『廣積糧、緩稱王』的話語,現在想來,仍然發人深省,足以為鑒!」張昭沒有明說反對還是支持袁術,但卻婉轉地提醒孫堅,埋頭穩固和經營現在的地盤才是正道,那些徒有虛名的玩意不爭為妙。

周瑜跟著附和張昭說道:「就算袁術受封淮南王,除了頭上多頂王冠之外,並無多少好處。此人一向心胸狹窄、目光如鼠,此次急於讓朝廷封王,不過是想與平西王鬥氣罷了。雖然朝廷分封趙國昌為平西王,但他也不過是得了一塊原本就脫離大漢控制的化外之地,於情於理倒也讓天下士人和百姓能夠接受。若是江東這次支持袁術稱王,則無異於向世人宣示孫氏亦有稱王之心,只怕今後會引來無盡的麻煩。」

孫堅點頭,說道:「子布先生和公瑾方纔所言甚是,吾從未想過裂土分疆,脫離大漢自立。只因天下紛亂不堪,為了護得一方安寧,孫氏一門幸得眾人支持,立足江東,經營十年,如今才有了這片平安之地。」

「平西王趙國昌此人,如今聲威日隆,雖然屢屢置朝廷於惘然,卻也當得上雄主之稱。原本深受外族侵害的北方數州,在其治理之下,如今竟然比中原地區還要繁榮穩定。若是換做他人,坐擁五十萬銳不可當的虎賁之士,一定會衝進洛陽擒下天子,廢漢以自立。然趙國昌直到如今,仍然不曾兵過黃河,始終是在清除對大漢有野心的各路諸侯,由此可見其人對於分裂大漢的做法十分牴觸,一旦袁術稱王,只怕是要不得善終。」

孫堅說這些話的時候,神色平淡,毫無不服氣或者嫉妒的表情,似乎早已忘記當年曾經響應朝廷號召,出兵協助朝廷大軍圍攻并州的事情。

孫策忍了半天,終於憋不住冒出來一句:「父親大人,如今我們與晉國關係密切,自然可以穩居江東之地。若是有一天平西王盡得中原之地,已經名義上控制了九州龍脈,我們又該如何自處?」

孫堅似乎早已料到有人會問到這個敏感的問題,於是他緩緩說道:「不必著急。我們只管看著趙國昌如何對待漢室劉姓,若是他能善待皇族,則也同樣可以善待江東,到時候我們何必自尋煩惱。若是他不顧一切、不擇手段,只為爭奪那張可以號令天下的至尊之位,少不得我們也要挺身而出,與他爭個高低!」

魯肅見眾人不再說話,於是上前一步,說道:「主公,在下以為那諸葛瑾病得蹊蹺,想於議事結束之後前去探個究竟,也好為來日向袁術答覆找點借口。」

孫堅同意了魯肅的請求,然後有些擔憂地說道:「這次也是不巧,伯符前腳方離吳縣,袁術的使者後腳便來了江東,就算我們要拒絕袁術的要求,只怕也得等到伯符順利返回之後才行,不然萬一伯符在壽春被袁術發現了行蹤,我們就要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議事完畢之後,眾人散去,魯肅讓人備下一些營養滋補的食物,便往驛館而來。

正在房中與諸葛瑾低聲說話的趙振邦,忽然聽到門外有驛館小吏說話:「諸葛小管家,孫州牧府上的子敬先生來了,說是特意代表孫州牧前來探望諸葛子瑜先生!」

「靠,我不是跟孫堅說了過幾日再派人來的嘛!竟然這麼快就把魯肅派了過來,看樣子還是對大公子您的病情不放心啦!」趙振邦擠眉弄眼地朝諸葛瑾小聲說道。

「你速速出去替我抵擋一陣,就說我頭痛腦熱的又昏睡了過去,無法見人。但有繁瑣之事,你便應承下來即可!」諸葛瑾急忙說完這話,又急忙用被子摀住了自己的頭。

趙振邦起身回頭看看已經蒙在被子裡面的諸葛瑾,暗暗歎口氣,心裡想的是諸葛瑾如此一位大賢之才,只因遇到了袁術那種二貨,竟然要靠裝病才能保全自己,真不知道是該他的悲哀還是袁術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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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七章 父子兩個一德性

趙振邦來到驛館外院的會客間,便看到了一臉關切之色的魯肅。剛才趙振邦面見孫堅的時候,在大廳之中見到過魯肅,雖然只是眼睛瞟了幾下,但也記住了大概的樣貌。

對於魯肅,趙振邦雖然還是第一次單獨接觸,但他並不陌生。趙興有時候會當著趙振邦的面,跟身邊幾位熟悉的謀士評論天下才俊,像魯肅這樣極為突出的,自然被提到的頻率就要多些,所以趙振邦多少聽過一些關於魯肅的事情。

在趙興心目中,江東文士當中具備丞相之才的人張昭排第一,接下來便是魯肅,其餘的如張紘、顧雍、闞澤、虞翻、步騭、薛綜、嚴峻等人,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足以擔當一州政事。至於周瑜此人,趙興卻很少提及,並不是他不重視周瑜,而是覺得周瑜實在過於全面,能文能武,不知道讓他幹什麼崗位才算不浪費人才。

對於父親的評價,趙振邦向來是極為信服的。許多默默無聞的人,經過趙興的簡拔之後,很快便能展露出卓爾不凡的才能。比如崔琰、張既、楊阜等人,又比如徐庶、太史慈、王雙等等。既然趙興說魯肅具備丞相之才,那就比諸葛瑾只強不弱,所以趙振邦在見魯肅時,還是非常謹慎和小心。

「小的諸葛方見過子敬先生!」趙振邦十分自然地向魯肅行禮,似乎從一生下來他就該被人叫做「諸葛方」。

魯肅近距離地再次觀察了一番「小管家」,他此刻已經可以斷定面前所立一臉淡定的小傢伙,絕對就是趙興的長子。雖然趙振邦的面相與其母貂蟬相似的居多,但他眉目之間所透露出來的那股子靈動狡黠之氣,卻是像極了趙興那個傢伙。

魯肅不動聲色地說:「小兄弟客氣了!不知子瑜先生今日身體可有好轉?能否稍見片刻?」

趙振邦當然不能讓聰明的魯肅去見同樣聰明的諸葛瑾,於是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始撒謊:「方纔回來時,聽下人說大公子清醒了片刻,不多時又面目赤紅,急忙喝下湯藥之後又睡了過去,只怕一時片刻都無法見人。」

魯肅點一點頭,然後說道:「大凡受了風寒之人,生病之時都見不得冷風,如今天氣乍暖還寒,你家主人的病定要好生將養才行,萬萬大意不得!」

魯肅放下隨身帶來的一些滋補之物,便欲轉身離去,不過他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沒來由地冒出來一句:「看到你家公子病重,倒是讓我想起前幾日,估摸著也就是你們動身前來吳縣的時候,二公子孫伯符動身前去壽春尋找離家許久的大小姐,這一路上可莫要惹了風寒才好。」

任憑趙振邦人小鬼大,心智比同齡人成熟許多,但他在兒女之事上畢竟還是個雛兒,乍聞自己小舅哥孫權竟然前去壽春尋找孫尚香,便不由自主地變了臉色,心裡頭一陣著急和煩惱。

不等趙振邦回過神來時,魯肅緊接著又說道:「振邦啊,若是二公子非要把香香帶回吳縣,你該怎麼辦?」

「靠!他敢!沒有我的同意,誰也……」趙振邦說到這裡,忽然大張著嘴巴沒了聲音,目瞪口呆地看著魯肅。

趙振邦確信自己剛才絕對沒有聽錯,魯肅分明喊的是自己的真名,他此刻若是還不知道魯肅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身份,那他就不是趙振邦了。

魯肅一臉玩味地笑了,他看著趙振邦,眼神裡分明是在說:小子,這下露出小尾巴了吧!

趙振邦使勁翻了幾個白眼,把頭轉向左邊看看窗戶,又轉向右邊看看茶几,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對魯肅說些什麼才好。

「小鬼頭,老實交代吧,悄悄溜進吳縣來想幹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魯肅首先打破了片刻的沉寂,開口說道。

「你怎麼認識我的?」既然已經被人識破了身份,趙振邦只得板著臉小聲問魯肅。

「嘿嘿,誰叫你有個那麼招風的老子呢!這些年我可是前後去過臥虎城四次,有兩次便看見你正帶著一群娃娃兵在府中組隊打鬥呢!」魯肅一臉笑容地打趣說道,似乎想起了當年在趙府之中看到的那些童趣畫面。

「好吧,老魯哥,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你想做哪樣呢?」趙振邦索性耍起了賴皮,一副看你能把我咋地的表情。

對於趙振邦這句有些肉麻的「老魯哥」,魯肅聽了之後真是一身的雞皮疙瘩,不過他也懶得跟趙振邦計較,而是一臉嚴肅地問道:「大小姐是不是一直跟你在壽春呆著?從你跟諸葛瑾的關係來看,沒有個一年半載的接觸,你不可能在諸葛府中混到如今的地位。」

「唉,老魯哥你還真是厲害,居然馬上就想到了這麼多事情。香香確實一直跟我呆在壽春,不過可不是我挾持她的,當初若不是我幫忙,她如今還說不定什麼下場!」趙振邦於是將自己如何與孫尚香在壽春相遇的事情老實告訴了魯肅,反正這種事情說出來也不丟人,相反還可以消除魯肅的一些懷疑。

魯肅聽完趙振邦的述說,感歎說道:「你倆還真是天作之合。當初孫州牧原本是要讓我北上為大小姐說媒的,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小子現在也別跟我打馬虎眼,老實說說這次怎麼跟著諸葛瑾來到了吳縣?還有,你老子也真是放心得下,竟然允許你鑽進袁家肚子如此胡鬧!」

趙振邦此時已經完全從剛才的緊張和焦急之中緩過來了,他一想到魯肅竟然趁自己擔憂孫尚香的時候,把自己給裝了進來,心裡就十分的不爽,所以他的小腦瓜又開始飛速轉動起來。

「唉,老魯哥,你可能不知道,我當初摸進壽春城內,也就是想遊逛一番,結果發現諸葛大公子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也不瞞你說,這袁家遲早是要被我爹爹給徹底解決的,所以我就擔心諸葛公子這麼溫厚誠信的君子,到時候會受到陰險之人的算計,尚未幹出一番事業,便要隨袁家而去,是以待在諸葛子瑜身邊,到時候也能暗中救助一把。」

魯肅覺得趙振邦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便又問道:「那你為何不老老實實地在壽春待著,這次卻要來到吳縣?」

趙振邦厚著臉皮說道:「還不是因為你啊!」

「因為我?」魯肅一臉的愕然。

趙振邦一臉鄭重點頭說道:「對啊!我爹爹時常跟身邊人感歎,說江東之地多出才俊,其中尤以魯子敬為上,我與諸葛子瑜相處近一年,覺得他已經十分了得,所以這次正好來江東見識你一下,也好做個比較!」

魯肅雖然不太相信趙振邦這番鬼話,但畢竟是從外人之口聽到趙興對自己有這麼高的評價,所以心中倒也感覺舒坦許多。

不等魯肅說話,趙振邦蹬鼻子上臉,接著說道:「老魯哥,我是看出來了,你果然比我爹爹說的還要厲害!要不咱倆打個商量,等過兩年我去東北當個小王啥的,你去給我做國相?聽我爹說,東北那疙瘩老大了,足足有七八個江東這麼大!」

魯肅聽了這話,當時就想拿起茶杯丟過去。他心裡想:「靠!這小子跟他爹一副德性,跟誰混熟了接下來想的便是拐帶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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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八章 暫讓子瑜居江東

魯肅當然不會真的向趙振邦丟茶杯,他可是講究風度的斯文人,他從趙振邦剛才那一番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話語之中,又聽到了一條讓人震驚的信息。

魯肅貌似不在乎地問趙振邦說:「聽你剛才那話,平西王有把握在年內便盡收遼東之地?」

趙振邦也同樣裝出無意洩密的表情,有些顯擺地說道:「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此事還是我從五叔張文遠那裡打聽得知的,不出今年,遼東之地將盡入吾父之手。」

魯肅還想再問,可又怕趙振邦起疑,便岔開了話題,有些凝重地提醒道:「你的身份我並未向孫州牧說明,但也難保有那經常前往臥虎城行走的商家認出你來,所以在吳縣你還是盡量減少拋頭露面的次數,而且要想辦法盡快返回壽春才好。」

趙振邦此時已經冷靜下來,於是他遠常人的判斷力便立刻發揮作用,他說:「吾在壽春之時,曾經向尚香承諾過,今後一定善待孫氏和江東百姓,這次來吳縣不過是因為無法拒絕諸葛子瑜的安排,同時也是為他的安全考慮。」

「如今孫仲謀去了壽春,而袁術又欲稱王,只怕會拿捏住他不放,以此來脅迫孫州牧,以江東如此之多的智謀之士,近日定然有人會向孫州牧提議,暫時扣下諸葛瑾以為對質,倘若我的身份洩露,只怕諸葛瑾再也無法返回壽春,而他的家小也會有難,所以我在這裡懇請子敬先生替我保守秘密,並且想辦法讓我回壽春。」

魯肅見趙振邦能夠從簡短的一條信息之中,分析出這麼多的可能,心中也是十分驚異,以前他還只以為孫堅兩個兒子已是人中翹楚,如今看到尚為少年郎的趙振邦竟然如此了得,不由得對今後孫家父子若是動手與趙興爭奪天下的結果不看好。

魯肅想了片刻,說道:「你就不怕諸葛子瑜轉投江東?」

趙振邦滿不在乎地說:「就算他轉投江東,那也比跟著袁術那頭蠢驢一條道走到黑來得好些,反正到時候天下大一統之後,我們還是要見面的。」

聽了趙振邦這話,魯肅心裡頭又是一陣抽搐,對面這小子,怎麼就那麼肯定這天下很快就能大一統而不是割據混戰呢?

魯肅又問趙振邦:「你準備以什麼借口獨自返回壽春?畢竟作為管家,你把諸葛瑾丟在江東,這事怎麼看都不地道,也不正常。」

趙振邦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好主意來,於是一臉期盼地看著魯肅,然後說道:「老魯哥,你在江東混得開,對這裡比我熟悉,要不你幫我想個招?」

「趕緊打住,如果你以後不管我叫老魯哥,我興許能幫你想個辦法。」魯肅再次有了拿茶杯扔人的衝動。

魯肅離開之後,趙振邦返回賓客居住的後院,來見諸葛瑾,並且將孫權前往壽春見袁術的事情說了出來。

諸葛瑾也是智謀高絕之人,他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想了片刻,然後說道:「看來咱們這次是來錯了,只怕一時半會都無法返回壽春。」

諸葛方佯裝不懂,問道:「過幾日就說公子病癒康復,我們不是就可以返回壽春了嗎?」

諸葛瑾一臉苦笑,向小管家耐心解釋道:「你想得有些簡單了,這次孫權前去壽春,相當於送到袁公路手中為人質,以我對其人的瞭解,如果東吳不支持他稱王,只怕孫家二公子是回不來了。」

「唉,這事還真是難辦了呢,袁公路如果不放孫仲謀返回江東,咱們就得待在吳縣,日子久了,府中那一大堆的事情誰來料理呢?老管家徐伯如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平常的雜事都是我在搭手幫著忙碌,如今可千萬別把他累出病來。」諸葛方似乎在跟諸葛瑾拉家常,隻字未提自己想會壽春的話語。

「再等幾日看看,實在不行,我便讓你先返回壽春,想必孫文台還不至於跟我府中的一個小管家過意不去。」諸葛瑾最後說道。

第二日,孫堅與眾人議事之時,果然有人擔憂孫權的安危,建議孫堅暫時將諸葛瑾留住,以防萬一。

魯肅並未阻攔,而是順著別人的建議說道:「如今尚不知袁術稱王之事究竟如何收場,我們一直與揚州相安無事,這次也不能做的太過明顯,是以,我建議不妨讓諸葛瑾派人返回壽春,向袁術報告,就說自己染了重病,需要安心靜養,數月之內都無法返回壽春,如此一來,則大家都保全了面子,留下了轉圜的餘地。」

孫堅覺得魯肅這個建議有理,便說道:「我看諸葛瑾帶來的那位小管家口齒伶俐,便可以當這個報信之人,索性便讓他回壽春。」

因為事情涉及到二公子孫權的安危,其他人並未出言反對,覺得暫時讓諸葛瑾留在江東也是權宜之計,總好過手中一點袁術的把柄都沒有拿捏住。

又過幾日,孫堅再次派人前來探視諸葛瑾,結果還是被拒之門外,於是孫堅加重視起來,讓府中最好的郎中每日都來為諸葛瑾診病。

雖然瞧病本領十分了得的老郎中返回州牧府時,向孫堅報告說諸葛瑾其實沒有啥大毛病,完全用不著如此操心,但孫堅只是一笑了之,還是繼續讓老郎中每天去看望諸葛瑾,這樣一來,賓主雙方之間似乎暗中達成了某種默契,一個不說走,一個也不說留,為對方留足了面子。

已經得了孫堅首肯的「小管家」諸葛方,在某個黎明時分,悄悄地被小將徐盛從東門帶出吳縣,然後護送著一直走到了長江邊上。

站在船頭上,趙振邦還不忘跟徐盛套近乎,他親熱地沖岸邊的徐盛喊道:「徐大哥,這次真是辛苦你啦,以後有空來壽春玩兒,俺一定鞍前馬後地接應照顧得你周全滿意。」

徐盛被趙振邦一路上的過度熱情搞得有些無所適從,看到諸葛府上的小管家終於登上了船頭,心中長吁一口氣,想的是可算把這位小祖宗給送走了,這要是再走上一路,還不定被他給拐到壽春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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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九章 以身飼狼真個狠

卻說趙振邦在徐盛的護送下離開吳縣,乘船逆流而上,準備返回壽春。等到大船行至丹徒時,他卻悄悄地下了船,然後擺渡到了江北的廣陵郡汪都。

廣陵郡的大部如今復歸徐州管轄,雖然沿江一帶並無多少青淮士兵駐守,但因為處在揚州、徐州和吳州三方勢力之間,倒是沒有人輕易在此算計。

趙振邦快走一路,直接朝著張遼駐守的淮陵城而來,看樣子似乎並不急於返回壽春。他在離開吳縣的時候便已想好,目前揚州的形勢越來越複雜,已經超出他們十來個小虎隊員的掌控和左右。為了確保小兄弟們的安全,他需要先親自前往淮陵一趟,向五叔張遼搬些救兵。

趙振邦離開吳縣的前幾日,孫權便順利到達了壽春。他入城之時,已經將隨行的百名護衛分散開來,只與步騭兩人一起進城。守門的士兵看到兩個遊學士子打扮的年輕人入城,便沒有多加阻攔,只是盤問了一番,便放他們入城。

壽春乃揚州第一大城,城內人口五六十萬,每天都有好幾萬人進進出出,兩名士子進城,如同水入大江、沙落大漠,絲毫不會引起這座城市的變化。

到了城裡,孫權挑選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客棧,與步騭住進了普通的客房,然後讓隨行而來的一百名護衛以客棧為中心,各自尋找妥當的落腳之處,全都安頓住了下來。

確定沒有人注意自己之後,孫權讓步騭出面,暗中與手下衛士們聯繫,讓他們深入到市井茶肆之中,打聽近來壽春城內的消息。這種做法,雖然有些盲目,但卻比較隱蔽,輕易不會被人察覺。

三天之後,孫權收到了林林總總的各類消息,經過一番篩選之後,他與步騭大致確認了以下幾點:一是前幾日壽春城內有幾撥官家的人馬分赴各地而去,似乎都攜帶著重要的物品;二是袁術最近的脾氣似乎不太好,動不動就罵人摔東西,甚至還虐人致死;三是袁術手下的重要謀士諸葛瑾目前不在府中,似乎離開了壽春。

孫權接下來便將關注的重點集中到這幾位剛剛離開壽春不久的官吏府上,特別是對諸葛瑾十分留意。別人或許不知道諸葛瑾的本事,但孫權這些年跟在父兄身後,還是充分感受到了諸葛瑾的縝密細緻。

經過暗中買通和刺探,孫權終於得知諸葛瑾竟然是去了江東,而且似乎去時有些不太情願。其他幾人的去向也被他打探清楚,其中臧洪去了兗州、袁胤去了豫州、楊弘去了荊州。綜合這些情況分析,孫權便可以肯定,臨來時小妹孫尚香的密信之中所提到的袁術意欲稱王之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接下來,孫權又讓手下人散出去尋找妹妹孫尚香的下落,結果如泥牛入海無消息。孫權原本也沒有想到這麼容易便能尋到孫尚香,而他的主要注意力也是放在袁術稱王這件事情上。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考,孫權最終決定鋌而走險,故意讓袁術發現自己的蹤跡,然後被袁術「請」到府中做客,再把消息散佈開來,引自己妹妹主動出現。

孫權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步騭時,令自己的伴讀大吃一驚。步騭既為孫權的果決而吃驚,同時也為孫權的謀略而吃驚。

孫權的這條計策,表面看上去很普通,但是往深裡一分析,就會讓人不由得大喊一句「奇謀」。首先,他暗中留下一些線索,最終讓袁術的人發現了自己的行蹤,日後返回江東時,便可以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倒好像他是受害者一般。

其次,孫權一旦被袁術請到府上,便可以鼓動袁術稱王,並且代表孫堅說出一些完全相反的話語,而江東方面也不能指責於他,畢竟他受制於人的時候,為了自保,說點過頭話也情有可原。

最後,如果孫尚香真的在壽春,孫權被袁術「請」到府上做客的消息散佈開來,她一定會擔憂自己這個哥哥,想辦法來探視甚至是營救,而這樣不僅可以找到孫尚香,甚至可以順籐摸瓜地逮住趙振邦!

一旦袁術手中掌握了趙振邦和孫尚香,只怕袁術就跟撿到了兩張護身符一般,就算真的稱王稱霸,趙興和孫堅因為投鼠忌器,也只好忍氣吞聲下去。

那麼,孫權這一番不惜以身飼狼的算計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呢?

第一個好處,自然是他憑借一己之力,徹底扭轉了孫氏安於現狀、自困江東的局面,將吳州也帶進了爭霸天下的浪潮之中。只要捲進這場紛爭之中,他就有出頭的機會,他就不用始終躲在父親孫堅和兄長孫策的背影之後。

第二個好處,他在暗中得到了袁氏的友誼,為今後插足揚州埋下了伏筆。既然是他故意洩露了自己的行蹤,等到他見到袁術之後,自然會點明這一層,提醒袁術自己是來幫他稱王的,甚至接下來還可以借助自己被「軟禁」的身份,暗中再幫助袁術出謀劃策。

第三個好處,孫權在無形之中破壞了晉國與江東的友好關係,而且在外人看來還完全跟他沒有關係。如果他能暗中幫助袁術抓住趙振邦,那麼趙興一定會將怒火撒到他父親孫堅頭上,而不是他這位不惜冒著風險前來壽春尋找妹妹的「苦哈哈」頭上。這樣一來,今後他本人反倒是憑借受害者的身份,有可能與晉國建立起某種聯繫,甚至是將父兄取而代之。

當然了,孫權既然將自己的這條計謀告訴了步騭,那也就等同於將步騭劃進了自己的小圈子,這既體現了他對步騭的信任,同時也是再提醒步騭今後就得跟著他一直走下去。

孫權雖然年輕,但他心思縝密,所以就算是被袁術「請」到府中做客,也要留下一些後手,而步騭便是孫權準備留下的後手。

將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孫權開始實施自己的想法。他在距離袁術府邸很近的客棧找了一間客房住下,然後每天鬼鬼祟祟地繞著袁府前後門轉上一圈,然後便返回客棧休息。

到了第三天夜間時分,一隊官兵圍住了客棧,直接找到了孫權,然後將他帶離客棧,從此孫權便與江東失去了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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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零章 兄妹相隔袁術府

孫權被帶走的時候,步騭便在不遠處親眼看著。他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的命運便與走出客棧正門,臉上掛著自信與從容的這位青年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前來捉拿「可疑分子」的袁術府中護衛,帶著孫權直接返回了袁府,將他帶進了一處偏僻的靜室。因為孫權從一開始便十分配合,沒有進行任何反抗,加之他又是一副士子打扮,所以衛兵們也沒有刁難他,而是直接向大公子袁耀報告了此事,等著袁耀過來親自過問此人。

至於州牧袁術,他正忙著跟新近招進府中的幾位美嬌娘飲酒尋歡作樂呢,哪裡有空餘時間來處理這些雞毛蒜皮一般的事情。

袁耀聽說衛兵在州牧府附近抓到了一個疑似奸細的年輕人,不敢馬虎大意,趕緊過來瞧一瞧究竟。如今他父親袁術一心想在淮南稱王,保不準其他勢力會進入壽春探個口風,若是一個處理不當,那就會後患無窮。

當袁耀第一眼看到坐在密室之中淡定自若的孫權時,他便覺得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什麼奸細,因為他從對方的眼神中分明看出了一種自信和期待的神色。如果是奸細,那面前這個年輕人也屬於那種竊國大盜,而不是普通的小毛賊。

袁耀首先開口說道:「吾乃袁公路長子袁耀,聽府上衛兵說這幾日公子時常在吾父府外逡巡,不知所為何事?」

孫權一聽是袁耀來見自己,頓時來了精神,微笑著說道:「原來是袁兄來見,吾乃東吳孫文台次子孫權,小弟這廂有禮了!」

袁耀一聽對方自稱是孫權,頓時心裡吃驚不已,於是急忙問道:「既然是孫世兄來到壽春,大可報上名帖,何故在府外逡巡三日而不入內一見?」

孫權轉頭看看密室,一臉玩味地笑看著袁耀,那意思就是你現在既然知道我是誰,還在這裡扯淡,是不是該換地方了?

袁耀倒也不笨,立即想到了這一層,於是急忙帶著孫權出了密室,直奔府上的會客雅間而來。

二人坐定之後,有婢女端上一應的茶水果點,大家不鹹不淡地寒暄了幾句之後,這才再次扯到了正題之上。

袁耀問道:「孫兄此來壽春,可是有什麼不便讓人知曉之事要辦?若有需要,儘管開口,吾一定盡力援手。」

孫權慢悠悠地說:「令尊意欲在淮南稱王這件事,是不是需要做的隱秘些呢?」

袁耀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如今屋裡也沒有外人,所以他絲毫沒有對孫權說出的這話表示出任何驚訝之色,而是有些憂慮地說道:「既然連孫世兄都這麼說了,想必如今有心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又何必再遮遮掩掩的呢?」

孫權見袁耀談到自己父親意欲稱王一事時興致不是很高,便問道:「吾觀袁兄,似乎對令尊稱王之事頗多顧慮,能否說出來讓吾幫著參詳一二?」

袁耀歎一口氣,說:「揚州地處四戰之地,如果吾父強行稱王,惹得各方勢力惱怒,今後如何抵擋徐州張遼大軍的攻擊?」

孫權點頭,說道:「袁兄此言不假,以目前揚州的處境,君上一意孤行,只怕會將揚州帶入險地,不過令尊也許有別的考慮,而我們不過是在杞人憂天也說不定。」

袁耀只以為這是孫權的托口之詞,也不反駁,而是又轉到了剛才的話題之上:「孫兄說了許久,還沒有解釋自己為何來的壽春。」

孫權於是一臉神秘地對袁耀說道:「我這次是專程來見令尊的,只是有些事情過於隱秘,只怕為外人所知,是故在袁府之外賣個破綻,讓府中衛兵掩護我入府與君上見面詳談。」

孫權這話說的委婉,但話裡話外透露出來的意思就是有些事情,我得見了你爹當面說,跟你還不能兜底。

袁耀心裡一陣鬱悶,但礙於對方的身份,只好起身告罪一聲,親自前往後院去見袁術。

若是換了別人,此刻前去打擾袁術,少不得挨一通罵,甚至吃一頓痛打。可袁耀不是別人,那是他袁術最疼的大兒子,而且將來肯定是要繼承袁氏基業的,所以當袁耀隔著門窗朝內喊話的時候,袁術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摒退了左右的女侍,讓袁耀進屋敘話。

「父親大人,今日衛兵從附近的客棧捉到一位士子,此人自稱乃是江東孫文台二子,孩兒方纔已經去見過了,覺得很有可能便是真的。他稱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與你詳談,似乎與稱王一事有關,不知父親是否要見此人?」袁耀小心翼翼地對袁術說道。

「哦,竟有此事!橫豎今日無事,那我便見他一面,看看孫文台家的黃口小兒到底想要對我說些什麼!」袁術最終同意了接見孫權。

袁術見孫權的時候,袁耀很自覺地退了出來。他雖然不知道孫權會對自己父親說些什麼,但他覺得知不知道都不重要,反正以自己目前的處境,事情知道多了討嫌,事情管得少了挨罵,所以還是老老實實跟在他爹的身後混日子,只能是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了。

袁術與孫權見面的之時具體說了些什麼,無人能夠知曉。反正這一天袁術將孫權從屋內送出來的時候,看上去比他某天晚上忽然雄風大振,睡過了七、八個侍女還要開心,也不知道孫權給他灌了些什麼迷魂湯。

袁術讓府中下人專門為孫權騰出一個偏院,裡面各種生活設施都以最奢華的標準進行配備,還安排了幾名姿容艷麗的年輕女子作為孫權的使喚丫頭伺候左右。看袁術這個安排,貌似孫權這次要在袁府住上許久,也不知道為了個什麼事情。

袁術目前還在等待派往各州出使的特使帶回具體的消息,不過自從他見過孫權之後,便不再顯得那麼焦躁不安,而是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孫權住在袁術府中的偏院之中,距離袁術正妻馮夫人居住的後院不過數牆之隔,他的親妹妹孫尚香如今便扮成一個小丫鬟,天天與他生活在一片屋簷之下,只不過兩人現在誰都不曾想到,他們竟然會在袁術府上生活下來,而且還過得安逸無比。

今後一段時日,壽春城內暫時無事,不過一旦有事的時候,只怕要引起更大的波瀾,惹得各方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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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一章 西域開年第一仗

壽春城內的暗戰剛剛開始,人小鬼大的趙振邦居然順道拐了一個彎兒,先去了一趟淮陵。這樣一來,很多原本針對他的陰謀和算計就得往後放一放,等到他這位主角回到壽春之後才能上演。

不過話又說話來,趙振邦這次來淮陵,也不是白給的。他會將自己的想法全盤向五叔張遼報告,認真聽一聽張遼關於如何應對袁術稱王這件事情,保證自己的行動不會影響和干擾到父親趙興定下的統一大計。有了五叔這座鐵靠山,一般人想要算計於他,只怕到頭來會撞破了自己的腦袋。

徐揚之地尚在暗流湧動之中,但遠在大西北的平西王封邑之內,卻正要上演光熹八年以來的開年第一仗。

關羽已經準備好了!他感覺自己的熱血開始湧動,青龍偃月開始錚鳴。

平西王帳前左右先鋒顏良和文醜準備好了!他們終於等來了證明自己的機會。

馬家三兄弟準備好了!他們覺得這一年埋頭苦學平西王走時留下來的治兵策略和兵法之道收穫很大,是到了實踐的時候!

焉耆、車師、黑山三郡的聯軍士兵們準備好了!他們以往見到凶悍的烏孫騎兵時,都是繞道走的,如今終於可以挺直了腰桿讓烏孫人見識一番自己的本領。

已經安心歸於平西王治下的各族百姓們準備好了!這一戰之後,西域境內將再也無人可以阻擋平西王大軍向西征討的步伐,從此偌大一個西域,復歸大漢統治,各族之間也就不用爭得你死我活。

在大戰即將開始之前,關羽升帳議事,將各軍師以上的將領聚集在已經修建完畢的平西王府作戰指揮室中。趙興不在西域,兵事便由他這位大都督全權負責。當然了,一向講究軍政配合的趙氏軍隊,在如此重大的軍情商議會上,也會將幾位重要的文官請到現場,以便今後軍政配合,確保各項後勤供給高效順暢。

關羽首先開始宣佈此次作戰的意圖,他以渾厚洪亮、略帶幾分上黨口音的聲音說道:「諸位,今日聚將議事,便是我們出征之前的最後一次群議軍情。平西王已經從臥虎城發來急電,命令平西軍團三軍齊出,以雷霆萬鈞之勢兵進烏孫,半年之內徹底解決戰鬥!」

「此次對烏孫用兵,我們將兵分兩路而動。其中平西軍和崑崙軍出動六萬兵力,先沿著蔥嶺河向西前進,抵達烏孫人控制的龜茲、姑墨和溫宿一帶之後,大軍分為左中右三路,分別由徐榮、顏良、文醜三人率領,對這三個部落實行圍困,靜候烏蘇人前來救援。剩餘的一萬步兵,在兩萬預備役部隊的協同之下,留守焉耆郡和車師郡,防範南疆且末、精絕等部落可能的騷擾。」

「西涼軍由馬超率領,經由交河要塞北出天山,繞道烏孫國的身後,順著伊犁河而下,將烏孫國一分為二;焉耆車師聯軍由馬岱、馬休率領,尾隨於西涼軍身後,主要負責控制伊犁河以北的一半烏孫疆域,確保徹底切斷北烏孫對王帳赤谷城的增援;西涼軍兵抵伊塞克湖北的阿納尼耶沃後,繞湖向南而進,直撲烏孫王都,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赤谷城!」

「西路軍由我親自指揮,東路軍則由馬超和田豫共同指揮,我們這次的行動宗旨是要做到『快、準、狠』。快,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各自的作戰區域;准,就是要準確地尋找到各自的攻擊對像;狠,就是要全面展示我們的力量,讓烏孫人徹底絕望,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關羽話語落地,帳內各級將領頓時興奮異常,大家圍著已經標繪好的行軍路線,相互交流著心裡的想法。

過了一會兒,劉虞起身清了清嗓子,然後用不太尖銳,但卻清晰的語調說道:「諸位將領,大家先安靜下來聽我再說上幾句。」

到底都是訓練有素的將領,劉虞雖然不是武職,但乃平西王欽定的王相,他一開口說話,大家都知道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交待,所以立刻安靜下來,認真傾聽劉虞的說話。

劉虞便又接著說道:「此次出兵烏孫的重要意義,想必大家都很清楚,吾在這裡不再贅言。我今天想要告訴各位的是,我們出兵不是為了炫耀武力,也不是為了徒增當地民眾的傷亡,我們是要以最充分的準備,最小的代價,拿下一個最完整的烏孫國!」

「烏孫國地處天山北麓,極盛時佔有整個伊犁河流域和西天山的廣大土地,王帳設在距離伊塞克湖南岸不遠的赤谷城。烏孫國西北與康居、西與大宛相接,南面與天山以南的塔里木盆地諸番國相接,原本焉耆、龜茲、姑墨、溫宿等小部落都在烏孫國的勢力範圍之內。自前漢以來,烏孫便成為大漢屬國,朝廷也一直想要控制烏孫國的政治,可是屢次施展各種手段,都未曾得逞,所以烏孫國從未被併入大漢版圖,而是游離於西域長史府之外。」

「烏孫境內有多處大湖,中間又有伊犁河經過,是一處不可多得的大糧倉,只要我們拿下了烏孫全境,則今後不再為吃糧問題擔憂。等到穩固了烏孫形勢之後,便可以向西挺進康居高原,將平西王的大旗插向更為遙遠的西部,實現自有漢以來真正意義上的開疆拓土!」

劉虞的話語結束之後,又是引得大家一陣議論。

當日軍議結束之後,第二天各軍按照既定行軍時間分頭行動。六萬平西軍和崑崙軍步兵按照建制魚貫而行,先是顏良率領兩萬平西軍抵近龜茲國的延城一帶,為後續的四萬部隊打開了通道;接著關羽帶著文醜,率領兩萬中軍繼續向前挺進,抵達溫宿一帶之後,控制了附近的局面,又為徐榮的右軍兩萬部隊打開了西進的通道;最後徐榮率領兩萬崑崙軍士兵抵達尉頭至疏勒一帶,擺好了接戰的陣勢。

在西路軍推進的同時,馬超統率三萬西涼騎兵和兩萬焉耆車師聯軍先向東行進了一百多里,然後經交河要塞通過了天山山麓,接著折向而西,按照既定的方針開始了對烏孫國的分塊切割。

至此,平西軍團第一次大規模軍事行動在西域全面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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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二章 烏孫常有十萬騎

自去年初蒼狼軍和西涼軍出玉門關以來,趙興手下的部隊先後有十幾萬人來來回回地在玉門關至焉耆一帶折騰,雖然距離天山北麓的烏孫國有數百里之遙,而且還被東西走向的哈爾克山、薩阿爾明山阻擋,但這種驚天動地而且持續了大半年的兵力行動,無論如何也會傳到天山西北邊烏孫國那邊去。

關於烏孫國,《漢書˙西域傳》中有這樣一段描寫「地莽平。多雨,寒。山多松。不田作種樹,隨畜逐水草,與匈奴同俗。國多馬,富人至四五千匹。民剛惡,貪狼無信,多寇盜,最為強國」。

這是天山腳下一個強悍的遊牧民族,位於絲綢之路的要衝,在曾經的大漢帝國與匈奴的較量中,烏孫國承受著來自雙方的壓力和拉攏,始終搖擺不定。

烏孫國是一個氏族血緣組織與初期國家行政、軍事組織緊密結合的宗法奴隸制社會。《漢書˙西域傳》中記載:「烏孫國,大昆彌治赤谷城,去長安八千九百里……相大祿,左右大將二人,侯三人,大將、都尉各一人,大監二人,大吏一人,捨中大吏二人,騎君一人。」

這是一個將氏族血緣組織與軍事和行政組織混融在一起的遊牧國家。「大昆彌」是烏孫的最高統治者,其下還設有相、大祿,而後次第還設有大將、侯至騎君諸等官職,而這些重要的官職,多為王族後裔或親族來擔任。

春秋戰國以前,烏孫族曾經在現今寧夏固原一帶遊牧,其後他們才逐漸遷徒到河西地區。早在西漢以前,烏孫族便在河西走廊上建立了自己的國度,其開國君主獵驕靡為大昆彌,以長子為太子,而次子即為「大祿」。烏孫族在向西遷徙之前,曾遊牧於敦煌、祁連山一帶,接近中原地區,受漢文化影響,所以才有相大祿、左右都尉這種類似於漢制的官制。

前漢時期,匈奴人在大漢北方興起,逐漸壓迫烏孫人的生存空間,於是他們向西遷徙,直到越過天山北麓,進入水土肥沃的伊犁河流域和準噶爾盆地,便在這裡定居繁盛起來。無論是西漢王朝還是東漢王朝,都沒能真正將烏孫國納入自己的版圖之中,最好的情況下,也就是進行了聯姻,可以影響到烏蘇國的一些內政。

以漢武大帝如此強悍的一個猛人,最終卻未能降伏烏孫,是有原因的。

別看烏孫國還是落後的奴隸制國家,但他同時還是一個將血緣與宗法融合到國家內部的氏族制國家。在其「十二萬戶」的烏孫居民中,按戶口征男丁為兵,時常有「勝兵十八萬八千八百人」。

烏孫國的地理環境非常適合畜牧業,因此畜牧發達。伊犁草原地勢平坦,有肥沃的黑鈣土及栗鈣土,植被相當茂盛,是優良的草場。烏孫國盛產馬匹,國中富貴人家最多的擁有四五千匹良馬。烏孫國的馬匹品種優良,是僅次大宛馬的「西極」。除馬以外,他們還牧畜有羊、牛、驢、駱駝、犬等,其中以羊居多。公元前33年至前16年,雌栗靡為烏孫國大昆彌的時候,全國牲畜數量高達450萬頭,這個數量已經是如今晉國以北廣袤大漠每年牲畜數量的一半左右。

歲月流逝,匈奴人已經不復存在,取代匈奴人強盛起來的鮮卑人也被趙興清除的只剩下遼東鮮卑一點殘餘。而據守在伊犁河與準噶爾盆地以南區域的烏孫人也遭受了北匈奴向西遷徙以及鮮卑人向西擴張時的攻打,如今不復兩百年前的強大。

不過從來都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烏孫國力有些衰落,但這個國家依然是雄霸西域的獨立國家,而且還是蔥嶺以東的休循國、捐毒國、尉頭國、無雷國和莎車國的宗主國。

經暗影隊員偵察,如今的烏蘇國內,至少可以抽調出八萬至十萬人的騎兵部隊。如果烏孫人暗中與他們西北和西邊的康居國以及大宛國暗中勾結,從這兩國借來援軍,則兵力有可能突破十五萬之巨。

由此看來,關羽他們這次西征烏孫,並非想像的那麼容易。

在伊塞克湖的南岸,有一座被當地牧民稱之為「紅色山谷」的城池,它就是烏孫人的王都赤谷城(故址在今吉爾吉斯斯坦伊什提克城)。

烏孫人的王,大昆彌,正一臉威嚴地坐在王宮之中最高的那張鑲滿瑪瑙、紅寶石、藍寶石、綠寶石和紫水晶的王座之上。在他腳下延伸向王宮正門的紅毯之上,最前面站著一位老者,他便是掌管烏孫國行政和兵權的相大祿(類似於漢丞相),在他的身後緊接著是左、右大將(類似於漢大將軍)和左、右都尉(類似於衛尉、廷尉)四人,然後是三位掌管烏孫地方軍政的翕侯,接下來還有掌管律法的大監二人,管理官員事務的大吏一人,精通大漢形勢,會說漢話的譯長一人。

加上大昆彌,一共是十三人,這便是統治和管理烏孫國近六十萬人口的核心。

大祿一臉嚴肅地向大昆彌報告說道:「吾王,近日從溫宿、姑墨、尉頭和疏勒等地相繼傳來急報,發現了漢人的步兵大軍。他們沿著蔥嶺河一路向西,在吾族通往大山之南的道路上布下重兵,意圖以武力威逼原本附屬於我們的休循、捐毒、尉頭、無雷和莎車轉投漢人的懷抱!」

大昆彌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獲悉了漢軍來襲的事情,然後將問詢的目光轉向負責全國兵事的左大將(烏孫以左為尊。)

左大將似乎早已經過思考,於是毫不猶豫地說道:「自漢家皇室衰落以來,西域長史府名存實亡已經多年。吾王英明遠慮,趁勢而起,已經逐漸掌控了蔥嶺河以北至秦海大半個西域的疆土,如今兵強馬壯、士氣如虹。西域之地,本就屬於我們這些遊牧民族,漢人如今卻要來奪,我們若是不狠狠地進行還擊,則今後又將重蹈任人欺凌的覆轍!」

右大將跟著說道:「如今吾族內可徵調精銳騎兵十萬,還可以從康居和大宛等國借兵一用。他們絕對不願意與貪婪狡詐的漢人為鄰,所以我們至少可以借來五至六萬援軍。以十六萬虎狼大軍,足以將這群不知道死活的漢狗殺個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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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三章 老關佈置有問題

圍繞著漢人再次兵發西域,烏孫國主大昆彌與手下最為核心的文武臣屬進行了一場決定烏孫命運的討論。

毫無疑問的是,這個被漢人史學家形容為「民剛惡,貪狼無信,多寇盜」的域外之國,從來就沒有想過向漢人臣服。桀驁不馴的烏孫人,在被匈奴人威脅的時候沒有想過臣服、英勇蓋世的漢武帝大敗匈奴時沒有想過臣服,美麗善良的解憂公主嫁過來時沒有想過臣服。

時至今日,當平西王的十萬大軍兵發天山時,上至國主,下到青壯,他們一致選擇了用馬刀來作為回應。

兩位負責烏孫全國戰事的左右大將堅定了決戰到底的基調之後,三位分別控制著烏孫國東部、西北和西南地區的地方行政頭領,也就是翕侯,他們一致表態,將不惜一切人力和財力,支持兩位大將的用兵行動。

大昆彌於是委任左右大將各自統領四萬大軍,東路大軍從哈爾克山與薩阿爾明山之間穿過,目標為溫宿;西路大軍繞道天山餘脈以西,目標為尉頭。大昆彌又委派左右兩位大監立即起程前往康居和大宛,向這兩國求援,烏孫人願意今後將全國收入的兩成拿出來送給大宛和康居,只為求得六萬援軍。

相大祿是個老謀神算的智者,他熟悉天山南北的溝溝壑壑,更知道如何發揮出烏孫騎兵神出鬼沒的機動優勢。他向大昆彌建議說:「我知道一條隱蔽的通道,是在薩阿爾明山的陰面,那裡有一條河流從山谷中向東南流淌,最後注入了焉耆國境內的秦海。如果我們能夠借來大宛和康居的援軍,則不妨讓他們替換左大將統率的四萬士兵,然後讓左大將率隊繞到薩阿爾明山的北面,順著河谷直搗焉耆國,摧毀漢軍的後勤供給老巢。」

掌管翻譯事務的烏孫譯長,在相大祿說完之後,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對大昆彌說:「藏在焉耆國內的龜茲奸細近日發來消息,他們發現有一支人數超過五萬的騎兵大軍,沒有隨沿蔥嶺河向西進發的漢軍同行,居然是背道而馳,向著東方而去。漢軍這次既然興師動眾而來,沒有理由放著自己的主力騎兵不用,而只是依靠數萬步兵進行戰鬥,所以這五萬騎兵的動向十分可疑!」

相大祿聽完譯長的話之後,翻出用整張羊皮繪製的西域地圖,仔細端詳了一陣之後,臉上變了顏色。他有些激動地說道:「漢軍果然狡猾,故意派出步兵前往吸引我們的注意,竟然意圖讓這五萬騎兵從前後車師國中間的交河關隘北出天上,包抄我們的後背!」

大昆彌有些吃驚地問:「如此一來,我們的兵力明顯不夠用,在康居大宛援軍尚未到達之前,該如何排兵佈陣?」

相大祿凝神思索片刻之後,回答說:「我們的大後方自然是不能讓漢人進入,所以首先要集結大軍應付這五萬騎兵。我建議由左大將率領六萬騎兵立即前往伊犁河上游天山隘口設伏,無論如何不能讓這支漢軍騎兵闖進我們的後方。右大將率領兩萬騎兵外加兩萬臨時湊數的族人,堵在哈爾克山與薩阿爾明山之中,並不急於前出救援溫宿與尉頭等地,我斷定佔領西進的這一路漢軍步兵,一定不會貿然翻越天山前來與我們決戰!」

右大將皺眉問相大祿說:「你怎麼就可以肯定漢軍步兵不會全力攻打薩哈爾克山與阿爾明山之間的通道?萬一這才是他們的主力,赤谷城豈不是危險了?」

「漢軍戰線拉得這麼長,不過六萬人的部隊,竟然擺出左中右三路的陣型,分明就是故意露出破綻,意圖吸引我們的主力南下出山與他們進行決戰。他們並不擅長山地進攻作戰,而是精於陣地防守,所以我敢斷定他們的主攻方向不在南邊!」相大祿解釋說道。

大昆彌支持相大祿的判斷,他問道:「我們此次不僅僅是要守住家園,而且要狠狠地反擊前來冒犯的漢軍。所以,等康居和大宛的援軍抵達之後,我們又該如何調兵遣將?」

相大祿回答說:「等到援軍抵達之後,我們將計就計,讓康居和大宛聯軍南下與漢軍步兵鏖戰,吸引住他們的注意力,然後盡出右大將麾下四萬猛士,從無名河谷之中潛行,突然出現在焉耆國境內,殺漢人一個措手不及!漢軍打仗,歷來十分重視後勤供給,前方部隊一旦聽說老巢被端,必定軍心大亂,不戰自潰。到時候右大將可以帶著部隊向東靠近交河要塞的後方,徹底斷絕了出天山以北的五萬漢軍騎兵後路!」

左右大將聽了相大祿的這番佈置,紛紛點頭,一致認為可行。左大將說道:「只要我們南北夾擊,消滅了漢軍的五萬騎兵,到時候西進的漢軍步兵就如同草原上的羊羔,我們可以追著他們撕咬,直到讓他們流乾身體裡面最後的一滴血!」

商議到了這裡,烏孫國內的高層頭目們就此達成了反擊漢軍的決議,於是按照大昆彌分配的任務,分頭行動起來。

光熹八年三月初,關羽坐鎮的中軍兩萬平西軍將士進入哈爾克山與薩阿爾明山之中,結果遭受山中烏孫人的激烈抵抗。雖然接戰雙方投入的兵力不過數千人,但平西軍沒有撿到什麼便宜,只得退出山麓,返回到平原上固守。

三月中旬,馬超率領的五萬漢軍騎兵出現在天山北麓,結果向前進軍不到五十里,便遭遇了同等數量的烏孫騎兵堵截,雙方在呼圖壁一帶接戰,不分勝負。馬超於是率部退守交河城內,伺機尋找戰機。

三月下旬,前往康居和大宛請求援軍的烏孫國左右大監二人不辱使命,竟然分別從康居和大宛借來了五萬和三萬援軍。

隨著八萬援軍加入戰團,原本雙方對峙的局面在四月初急轉直下,變得對關羽軍團越來越不利。

到了此時,軍中不少將領開始懷疑當初關羽定下的兩路分兵計謀以及一字長蛇陣型是否有些輕敵大意,因為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以六萬步兵撤成直線防禦烏孫人,很有可能被人突破之後分割包圍,到最後釀成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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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四章 都督身後隱高人
   
    在哈爾克山與薩阿爾明山形成的峽谷朝南開口的位置,有一個小國,名為姑墨國。

    姑墨國地處天山南麓,最適合人居的地方則在溫宿。溫宿地處南北交通要道,是絲綢之路上的著名商埠,有著悠久的歷史。溫宿地勢北高南低,由西北向東南傾斜,分為北部山區和南部平原兩大部分。境內有庫艾日克河、托什乾河、台蘭河、木扎提河等多條河流,還有托木爾蘇、瓊台蘭等多條冰川。 “溫宿”在維吾爾語中還有“多水”的意思。

    平西王帳前大都督關雲長此次率軍西征烏孫,便將中軍大營扎在溫宿南部的平原之上,隔著一道天山山脈,距離他紮營之地三百多里外的北方,便是烏孫人的王都赤谷城。

    從地勢上講,赤谷城處於高處。在這座城池不遠處有一條河流,一路蜿蜒向南穿越了天山山脈,從溫宿境內流淌而過之後,最終注入到了蔥嶺河中。

    關羽將中軍大帳扎於此處,分明有幾分挑釁和蔑視烏孫人的用意在裡頭。他好像在無聲地對烏孫人說:我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將中軍大帳扎在下坡位置的平原上,而且全部都是步兵,有種你就來跟我決戰,沒種你就繼續貓在天山里面跟老子捉迷藏!

    時間已經到了四月中旬,氣溫變得越來越暖和,駐守在溫宿*平原上的兩萬平西軍將士們已經褪下了冬衣,穿上了輕便的單衣。他們在這一個多月裡面無所事事,整日躲在壕溝和營寨之內對著遠處的茫茫天山發呆,也不知大都督這次用的是什麼計謀來平烏孫。

    雖然駐守這裡的平西軍只有兩萬人,很有可能要面對六萬從天山之中衝出來的康居和大宛士兵,但大家一點都不懼怕和擔憂。因為有大都督關雲長在這裡坐鎮,因為現在的平西軍已經換上了輕便靈巧的複合式鎧甲,配備了威力更加驚人的火器。只要烏孫人敢從山里面露頭出來,將士們就有信心將他們全部留下,而不是被烏孫人沖散了陣營,四面潰敗。

    這一日,關羽在帳內與幾人談論目前的形勢。

    來到西域已經小半年的東吳才子陸遜,如今已是關羽帳中參軍,主要負責軍情收集和梳理,各類作戰命令的起草下達。陸遜首先向大家通報了最新的各軍動態,他說道:“根據暗影隊員傳回的消息,前往交河城以北堵截西涼軍和三族聯軍的六萬烏孫騎兵,由烏孫國的左大將統率。情報顯示此人果敢勇猛,頗知用兵布陣之道,與西涼軍交手並未吃多少虧。”

    “原本位於我們正面的四萬烏孫騎兵,由右大將統率,前幾日已經與前來援助烏孫的康居和大宛聯軍完成了換防的任務,如今去向不明。我們原本估計烏孫人能從康居和大宛借來五至六萬援軍,如今卻是超出了預料,來了八萬之巨。這使得我們左中右三軍的防禦壓力忽然增加許多。”

    關羽聽完陸遜的報告,臉上並沒有多少吃驚的表情,而​​是淡定地說道:“雖然防守赤谷城的正面敵軍人數增加了一倍,但康居和大宛人畢竟是客軍,不見得真心願意為烏孫人拼命,無非就​​是前來擺個嚇唬人的陣勢。他們若是真敢出來圍攻我們其中的一支部隊,便讓各軍直接用'一窩蜂'和'火烈鳥'兩種武器招呼,直接將他們嚇退即可。”

    先鋒將軍文丑有些擔憂地說道:“如今北出天山的西涼軍和焉耆車師聯軍受阻難行,而康居和大宛聯軍若只是與我們對峙,並不南下天山與我們對戰,此次戰役的突破口又在何處?”

    陸遜轉頭看了看關羽,眼中露出詢問之色。關羽含笑說道:“如今帳中並無外人,而且眼看烏孫人就要入甕,伯言便將我們的計劃告知文將軍吧。”

    陸遜於是清了清喉嚨,用十分清晰凝練的話語,將此次作戰行動藏在暗處的內容告訴了文丑。文丑聽完之後,臉上露出了敬佩和激動的神色,他問關羽說:“敢問大都督,這條計謀可是出自於陸參軍?”

    關羽點頭,算是默認。

    文丑於是說道:“平西王果然有識人之明,居然將伯言這種大才送到了大都督帳下!”

    陸遜急忙自謙地說道:“大都督抬舉小可了,這條計謀也不是我一人想出來的。若非暗影隊員十分出色,出生入死地探索天山山脈,我們也不知道那個地方竟然有一條通道,說不定還真會吃個大虧呢!”

    關羽對文丑交待說:“文將軍知道此事即可,莫要透出什麼風聲,我們如今身處異域,說不准到處都是烏孫人的眼線和細作,不可不防。伯言如今身份不顯,一切功勞只在暗中記下,等到來日大業可成之時,我再親自為他請功!”

    就在關羽和文丑等人商議軍情期間,已經從天山之中消失的四萬烏孫人,在右大將的率領下,正晝伏夜出地出沒於薩阿爾明山北面的一處人跡罕至的峽谷之中。他們在烏孫獵手的引導下,牽著善於行走崎嶇山路的良馬,攜帶著弓箭和馬刀等輕型武器,專門找河谷之中稍微平坦寬闊的地方行走,雖然人數眾多,但卻秩序井然。

    只要再潛行三天,四萬烏孫人便可以橫穿天山北段,突然出現在漢軍後方的員渠城。從員渠城內細作送回的最新消息來看,如今駐守員渠城的只有五千漢軍步兵,而且員渠城本身的防禦並不牢固,無論如何也無法抵擋的住四萬身手矯健的烏孫勇士。

    只要拿下了員渠城,搶光和燒光漢軍的軍需物資,屠戮了城內的百姓,便可以給漢軍和附近各地製造出巨大的恐慌,然後這支得手的部隊調頭向東而去,再次抄了交河城的後路,將五萬漢軍騎兵消滅在天山北麓。

    到了那時,就算不肯為烏孫人賣命的康居和大宛人,也絕對會按捺不住衝出天山,對漢軍的六萬步兵發起最後一擊。

    前方不遠處就是如同沒有設防的員渠城,她如同一位蒙著面紗的少女,對內心躁動不安的烏孫人充滿了誘惑。

    如果讓這四萬烏孫人順利出了峽谷,那麼再過三天之後,員渠城就要迎來一次無可避免的屠城和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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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五章 天生將才陸伯言

     
    毫無疑問,天山山脈是西域之中最為高大和綿長的一組山系,它將整個西域長史府分成了南疆和北疆兩部分。

    南疆中心位置是一片浩瀚無比的大沙漠塔里木盆地塔克拉瑪干沙漠,而北疆的中心位置亦是一片沙漠準噶爾盆地吉爾班通古特沙漠,而將這兩處沙漠分割開來的,便是那東西走向橫亙於世人面前的許多簇山脈。

    在天山山脈中段,有一處向東南方向斜伸出來的群山,一​​直綿延到了焉耆國的邊界,這便是薩​​阿爾明山。斜伸出來的薩阿爾明山正好與不遠處同樣是從天山餘脈中斜伸出來的哈爾克山呈頂角之勢排列,在兩座山脈之間,則是可以通往烏孫國東部的通道。

    平西王尚未來到西域之前,烏孫人的大軍便是從這裡來往與本國與西域諸番之間,不時逼迫這些小國向烏孫大王大昆彌交納高昂的“保護費”。自從漢軍入駐焉耆國之後,不明就裡的烏孫人從這裡鑽出來作威作福時,被漢軍打的十分狼狽,於是又沿著原路返回到了他們的老巢之中。

    當時的戰鬥規模並不大,屬於接觸性質的交戰,雙方投入的兵力不過數百人的先頭偵察兵力。饒是如此,當時的西涼軍也狠狠地教訓了不可一世的烏孫人,讓他們感受到了自漢武以來漢人騎兵的再度發威。

    今年三月份,平西王麾下十萬大軍揮師西征,派出兩萬大軍駐守在哈爾克山與薩阿爾明山之間,徹底切斷了烏孫人南下侵略的可能。如今,兩軍正在山里山外進行著對峙,誰也不知道最終獲勝的一方會是誰。

    西域的人們千百年來,都習慣了從這兩山之間通行,但也有人在進山採藥和打獵的時候,發現了薩阿爾明山的北麓有一條幽深的峽谷,可以一直從天山北麓的東烏孫境內延伸到天山南麓的焉耆國附近。因為這條峽谷過於幽深綿長,谷內又多猛獸和蟲蛇之內的動物出沒,所以除了偶爾有膽大的採藥客和勇敢的獵人進入之外,常年都是人跡罕至。

    對於胡人危險萬分的這道奪命峽谷,在暗影隊員們的眼中卻算不得什麼。經過了遠超常人想像的訓練和磨礪過的暗影隊員,在他們的眼中,這世間沒有無法翻越的山脈、也沒有不可進入的峽谷,因為他們就是護**無處不在、無時不在的眼睛和耳朵。

    去年趙興出玉門關時,不僅調用了華衛國這位資深的諜報負責人,更是帶著一位已經消失在人們視線之中許多年的重要隊員深入了西域腹地。

    隨趙興一同進入西域的這位暗影高級隊員,名字叫做卞喜,自從投效在趙興帳下之後,便一直跟在暗影的實際負責人李進思身後,作為李進思重要的副手,主要負責暗影總部的日常事務處理。

    考慮到西域地區多民族雜居,各方勢力犬牙交錯,山區地形起伏多變等多種因素,趙興交給卞喜的任務便是對大軍所到之處的各處地形進行認真細緻的偵察和比對,防止出現因為不熟悉地形地貌而導致軍事行動失敗的低級錯誤發生。這也是趙興作為特種兵出身的職業習慣,所謂的知己知彼,自然是要包括熟悉掌握地形。

    當暗影隊員們發現了薩阿爾明山北麓的峽谷通道之後,便立即向總負責人卞喜報告了這一重大發現。卞喜雖然不是軍事統帥,但以他從事多年來的情報分析工作經驗來判斷,他便認定此處發現一定會成為事關整個隊烏孫用兵的關鍵。卞喜詳細地繪製出整個峽谷的地形圖之後,將它教給了大都督關羽,而作為關羽身邊的作戰參軍,陸遜自然​​能夠看到這幅重要的軍事地形圖。

    歷史記載中的陸遜,曾經在四十多歲的時候指揮東吳部隊在夷陵猇亭一帶,大敗劉備親自率領的數十萬東征大軍,從此名流千古。跟隨在關羽身邊的陸遜,雖然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但他與生俱來的軍事才華,仍然在第一時間便發出了熠熠的光輝。

    陸遜建議關羽,用原本戰力低下的兩萬焉耆黑山預備役士兵冒充西涼軍的正規部隊,跟隨馬超北上交河要塞,然後將換下來的兩萬西涼軍王牌部隊埋伏在暗影隊員發現的無名山谷之中,等候烏孫人沿著這道山谷偷襲焉耆大本營時,讓他們的徹底葬身大山之中。

    這僅僅是陸遜提出的建議第一步,後面還有一整套針對烏孫人的奇謀。當時關羽問陸遜:“伯言怎知烏孫人必定會從此峽谷之中前來偷襲焉耆?”

    陸遜回答:“我們可以想辦法牽著烏孫人的鼻子,將他們送進山谷之中的絕地!”

    關羽一臉的疑惑,示意陸遜詳細進行說明。於是陸遜便提出了可以讓烏孫人發現端倪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讓烏孫人以為識破了漢軍的計謀,然後抱著僥倖之心前來偷襲。

    關羽又問陸遜,若是烏孫人並不知道有這麼一條秘密的峽谷可以通往焉耆,又該如何應對。當時陸遜回答說:“如果烏孫人不知道有這麼一條密道,則我們可以派兵從峽谷之中秘密前往烏孫,直搗烏孫人的赤谷城;如果烏孫人知道這條峽谷,那麼他們一定會在等到康居和大宛援軍到來之後,將防守在赤谷城正面的主力部隊調進峽谷。”

    陸遜最後的建議就是,埋伏一支奇兵在峽谷之中,等候烏孫人前來偷襲。如果烏孫人真的來了,那麼這處無名峽谷便是烏孫人的埋骨之地;如果烏孫人沒有他們預料的那麼“聰明”,並沒有派軍從這里通過,那麼這支伏兵在四月底的時候穿越峽谷,直接攻打赤谷城。

    對於西征軍團而言,自然是希望烏孫人經過無名峽谷前來偷襲。因為如此一來,不僅可以藉助峽谷中的複雜地形預先做好各種準備,在己方損傷很小的情況下,便全殲了烏孫人的一部主力,而且可以在獲勝之後迅速組織一次逆襲,直搗兵力空虛的赤谷城。

    相對於在己方選定的戰場發動伏擊,僅僅是通過峽谷潛入烏孫攻打赤谷城的計策顯然落了下乘,甚至是不得已時才會走出的一步。

    如今看來,陸遜的計謀果然厲害,烏孫人真的來了,而且還來了整整四萬人!

    埋伏在峽谷頂端的馬岱和馬休兩兄弟,死死地盯著下發正在悄無聲息通過的烏孫人,等到最後一名戰士牽著戰馬從他們褲襠之下鑽過去後,馬岱果斷下令:“點火!”

    點火?好奇怪的命令,難不成他們要縱火燒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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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六章 烏孫人埋骨峽谷

    隨著馬岱一聲沉著果斷的“點火”命令下達,在他身邊負責信號傳遞的衛兵立即揮動手中的小紅旗,於是埋伏在峽谷遠處的特戰隊員便通示開始行動的命令。

    埋伏在薩阿爾明山無名峽谷中的特戰隊員們在接到統一的動手命令之後,立即點燃由自己負責起爆的火繩,隊員們藏身的地點在峽谷的上方,而火繩是從上向下燃燒,直到燃盡時,便會火藥,然後在劇烈的爆炸之後,將兩邊的山壁撕開大片的“傷口”,大大小小的山石在瞬間落下,將山谷徹底堵死。

    正在山谷之中隨大軍通行的烏孫右大將,不時抬頭看看頭頂上方兩邊的懸崖峭壁,不知怎麼就是覺得心裡慌得厲害,為了防止被人在谷中包了餃子,他特意讓四萬大軍隔數里的距離,魚貫從谷中穿過。

    能做到這麼謹慎這位右大將還是有真材實料的統領,但他這次卻遇到了最擅長隱匿行蹤和進行爆破伏擊的暗影特戰隊員,所以註定了他的命運在從高處馬岱和馬休時,便被人十分利索地劃上了一個句號。

    在臥虎講武堂的教科書中,有一章是專門講授如何率軍通過地形狹窄的峽谷地形,其中的基本要求就是將部隊化整為零,以小隊魚貫跟進的方法,相互之間必須拉開足夠遠的距離通過峽谷,至於入谷之前的地形偵察,率先出谷士兵做好陣地防守等內容,更是詳細全面。

    馬岱和馬休雖然沒有機會親自前往臥虎講武堂深造,但他倆認真學習了平西王走時留給他們的培訓資料,對其中不理解的地方,還特意去向大哥馬超、剛從講武堂畢業的顏良和文醜等人請教,所以,他敵軍將領想像成和自置的。

    針對烏孫人可能採取分段魚貫穿行峽谷的部署,馬岱並不擔心,只要這次前來攜帶的火藥足夠,他還是有把握將四萬烏孫人全部埋在峽谷之中的。

    馬岱採取的便是分段爆破的手段,在峽谷中選擇十幾處特別險要和易於起爆的地點,然後讓人早在半個月之前便開始在半山腰上開鑿埋藏火藥的深槽,為了防止被烏孫人看出有人在谷中活動的跡象,參與行動的小股部隊都是採取高空吊落的辦法,從山崖上方將火藥吊到半山腰,然後將開鑿出來到山崖上方。

    有卞喜這位偽裝和隱匿高手從旁指點,先頭埋設火藥的數百名士兵入峽谷時都帶著罐頭和涼水,無人驚動峽谷中的走獸和蛇蠍,當他們完成任務時,峽谷內的一草一木仍然維持著原貌。

    馬岱所處的中間位置,距離峽谷兩頭負責行動的特戰隊員距離很遠,大概有十幾里之遙,但這並不會給指揮大家同時行動造成太大的障礙,因這望遠鏡,所以當馬岱低沉的“點火”命令下達時,峽谷兩頭的隊員在幾個呼吸之後便接到了命令。

    旗語雖然沒有無它卻是視距內通信的最佳手段,扣除中間負責信號傳遞隊員本身的反應和動作時間之外,資訊在空間中傳播的速度與光速等同,因為人眼通過望遠鏡進行定點觀察時,他看到的其實就是光速。

    從各個起爆點內,雖然燃燒時的濃煙可能會大一些,甚至能夠讓峽谷中的烏孫人聽到“哧哧”的響聲,但這已經不太重要,只要火繩能夠準確無誤地鑽進埋藏火藥的山崖內部,那麼烏孫人便只能目瞪口呆地欣賞瞬間的山崩地裂。

    馬岱在行動之前專門做過測試,一根火繩從峽谷頂端被人點燃到最後燃盡,時間不會超過一盞茶(約為10分鐘)的功夫,在一盞茶的時間應也是趕緊相互靠近,拿起手中的武器防護,或者搭弓上箭進行射擊。

    在沒有見過大規模的火藥爆破之前,沒有人會選擇第一時間爬上半山腰跟未知的“火蛇”進行決鬥,更何況埋藏火藥的地點都是與地面垂直的懸麼容易爬得上去。

    當“點火”的命令下達之後,雖然知道只是不過一盞茶的等待,但馬岱和馬休兩兄弟只覺得時間過得是如此的漫長,他們親眼看著那名烏孫人的高級將領從自己襠下穿過,然後又向著遠處走去,而那令人期待卻又該死的“轟隆”聲,到現在還沒有響起。

    “天啦,那是什麼怪物!”谷中有負責觀察的烏孫士兵忽然大叫一聲。

    在這名士兵身邊的烏孫人,順著他的手指方向抬頭向崖壁上看去,果然看見一東西正冒著黑煙,燃著火光迅速向谷底迅速躥下來。

    “是火龍!”

    “收縮隊形,大家快用弓箭射它!”

    在幾十里的峽谷之中,如此紛亂的局面幾乎同時上演,就連間能夠想到的也不過是組織兵力將敢於躥下谷底的火龍斬殺在面前,他怎麼又會想到這不過是用來催命的火繩呢?

    “天啦,它鑽進山洞之中了!”

    “快走、快走!莫要讓那畜生出來傷人!”

    看著“火龍”或者說“火蛇”終於鑽進了半山腰的山腹之中,谷中亂作一團的烏孫人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準備疏散陣型再次上路。

    就在這時,在烏孫人的頭頂上瞬間炸開了一陣天崩地裂般的巨大聲響,不等谷中人有任何動作,被炸裂的山石如發瘋的數萬頭怪獸,張牙舞爪地在山谷內上下翻騰,最終在峽谷,狠狠地砸向谷內烏孫人的頭頂……

    當連綿不斷的轟隆聲從近處向著遠處不斷傳播時,馬岱懸著的一顆心此時總著不遠處那名烏孫高級統領在劇烈的爆炸過後,瞬間便被滾落的巨石埋葬的無影無蹤,

    馬休到底年輕沉不住氣,他吐著舌頭對一臉平靜的卞喜大聲說:“老卞,你太狠啦!這種玩法讓烏孫人到死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卞喜同樣大聲沖馬休吼著:“小子,這也不算啥!當年賈文和軍師在翼縣炸益州兵的時候,那個場面才叫壯觀!”

    這倆人為嘛要吼著說話?只因為剛才爆炸的聲音太大了,到現在他們的耳朵裡面還嗡嗡直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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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七章 真可惜數萬好馬

雖然平西王給自己的平西軍準備了數量驚人的火藥,但這種黑火藥不是後世的tnt,想要把綿延幾十里的整個峽谷全部填平,估計臥虎裝備院火器局的全體工匠不吃不喝不睡覺,生產製造十年的黑火藥才夠用。

    更重要的是,如果把整個峽谷都炸平了,又從哪裡再尋找一條可以秘密潛入烏孫國的途徑?

    所以,當十幾處起爆點的火藥全部被引爆之後,雖然驚天動地、氣勢駭人,但不過是將四萬烏孫人給分段堵在了峽谷之中,真正死傷的估計連一半都不到。

    雖然死傷不到一半,但在爆炸過後,活下來的烏孫人和他們身後的戰馬,都已經嚇破了膽子,一個個如同被晾在岸上瀕死的魚兒一般,眼看著沒有了生機和活力。

    已經回過神來的馬休,將問詢的目光投向了馬岱。他說:“剩下的這些烏孫人怎麼辦?全部用箭射死?”

    “射你個頭!”趕緊傳我命令,讓峽谷兩邊埋伏的兄弟們全都出來,沖著谷中喊話,就說:“平西王發威,只跺三下腳,震踏數座山,埋了烏孫半!”

    馬休於是急忙讓發送旗語的衛兵向遠處發報,將馬岱順口胡謅的歌謠傳遞出去。

    原本埋伏在峽谷頂上的西涼軍將士們於是拿著武器,在峽谷邊沿之上露出腦袋,沖著峽谷之內放聲高呼:“平西王發威,只跺三下腳,震踏數座山,埋了烏孫半!”

    喊了數遍之後,馬岱才忽然想起這群烏孫潰兵只怕聽不懂漢語,於是趕緊讓隨行而來懂得烏孫話的焉耆士兵用烏孫語教戰士們漢話。焉耆士兵喊一句,兩萬西涼士兵跟著複誦一遍,一時之間峽谷之中到處都回蕩著平西王威猛無敵的呼聲。

    看到峽谷之中被嚇得就差尿褲子的烏孫人,馬岱又對傳令兵說道:“讓大傢伙都用烏孫語喊話,‘不想被淹死在谷中的人,扔掉手中武器,順著繩子爬上來!’”

    馬休一聽這話急眼了,趕緊阻止二哥說道:“真要救他們上來?其實我們就這麼圍著,等上游的河水衝破第一處堵塌陷堵塞之處,可以將他們全部沖走的,也不用見血動手!”

    馬岱瞪了馬休一眼,然後說道:“你就知道殺啊殺的,就不想一想我們打仗是為了什麼?如果把這些烏孫人全殺了,誰來替我們四處宣傳平西王的威風?誰來替我們清理下面被堵住的峽谷?誰來給我們修路築城?”

    馬休似乎明白了,他忽然冒出來一句:“二哥,‘苟能制侵陵,其在多殺’,是這個意思吧?”

    馬岱吩咐著說:“還算沒有笨到家,趕緊招呼大夥抓俘虜!只要不是缺胳膊斷腿的,統統用繩子吊上崖來,吊一個便用繩索綁一個,我不是讓大家來的時候準備了許多繩索的嘛!”

    於是,馬岱一聲吩咐,從峽谷上方放下去許多根繩索,趕在谷中洪水沒有爆發之前,如同釣魚一般撈起來了兩萬多烏孫人。至於他們來時牽著的戰馬,手中拿著的武器,則統統被丟棄在峽谷之內。

    位於峽谷開闊處下游的焉耆國內,早已經收到了關於山洪爆發的預警,河道兩岸的百姓都遷徙到了地勢高處,只等洪水過後打撈“財寶”。對於他們而言,尚未淹死的馬匹,還有烏孫人隨行帶在身上的財物以及鐵質武器,只要撈起來,那就可以換成農兵商金行硬紮紮的銀票。

    “釣魚”抓俘虜的活動,一直持續了兩天,峽谷塌方堵塞的上游堰塞湖終於噴泄而下,將一道道人為造成的阻塞全都衝開來。河水混著山石,形成了一道勢不可擋的泥石流,一路咆哮著沖出了薩阿爾明山,然後給焉耆國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泥石流堆積在原本平坦的河道兩側,雖然清理起來十分費力,但卻從山中帶來了礦石和肥沃的養分,只要利用得當,就能使今年的莊稼增產不少。最麻煩的還是那些已經被掩埋了烏孫人馬的屍體,如果處理不當,就會造成一場瘟疫肆虐。

    作為內政長官,劉虞也是多少知道一些這次伏擊計畫的,所以他早早地便開始組織河道兩側的民眾做好疏散工作,做好接下來的清淤及打撈屍體的準備。

    雖然這一仗讓烏孫人損失的慘烈了一些,但也算是一次很好的立威機會。等所有的人馬屍體被打撈乾淨之後,劉焉將會在峽谷出山的位置修建一座巨大的墳坑,將這些屍體在那裡焚燒之後掩埋。相信看到這一幕的焉耆老百姓,一定會更加老實地聽從平西王的命令。

    馬岱和馬休率軍看押著兩萬多失魂落魄的烏孫人就在山中呆著,等到洪水沖過之後,便下到谷底清理淤積的山石,臨時搶修出一條可以通行的道路來。

    馬岱不擔心被抓獲的兩萬多烏孫俘虜會造反,因為他們現在不僅毫無鬥志如同行屍走肉,而且手中沒有了武器,每天僅能吃到一頓維持生命存活的飯食,就算想造反,也沒有了那份力氣和鬥志。

    等到峽谷被疏通出來,想必烏孫人也被修理的差不多了,到時候便可以將這些烏孫俘虜交給前來送馬的昆侖軍兄弟們,而西涼軍的兩萬將士則會沿著烏孫人來時的道路走上一遭,前往烏孫國境內整一票更大的買賣。

    西涼軍這次兩萬士兵都沒有起馬進山,因為戰馬爬不上峽谷頂端,他們的戰馬現在還藏在交河城內呢。等到這段曾經埋葬了烏孫人的峽谷被清理出來之後,自然有人將馬匹暗中運送過來,然後他們便可以實施逆襲赤穀城的第二步計畫。

    雖然伏擊結束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但馬休仍然每天都興奮地向馬岱描述著當時爆炸發生的場景,似乎是想證明自己這次也出了不少力氣。

    馬岱不勝其煩,便臨時交給馬休一項清點俘虜人數的任務。馬休不知馬岱的心思,興高采烈地接了任務,真個兒認真地進行了清查和登記,這一忙乎便是三天過去。

    馬休來向馬岱報告,說俘虜人數已經查清,共計是兩萬一千八百二十四人。馬岱點頭說好,然後歎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真可惜了那數萬匹的好馬!這要是放在中原地區,少說也能為涼國掙回來上千萬兩的白銀!”

    馬休想了片刻,又冒出來一句:“沒事,反正烏孫人就能養馬,這次把他們搞定之後,咱們就可以有許多戰馬使用,就能一路打到大秦(羅馬)那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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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八章 馬超的雄心壯志

說起來,征烏大戰自開始以來,陸遜因為獻了奇謀,如今在平西軍團中獲得了不少的名望。馬岱和馬休兩兄弟在隱於暗處的卞喜協助之下,在薩阿爾明山北麓大峽谷內全殲了四萬烏孫大軍,而且還抓了兩萬多的活口,也是立下偌大的功勞。

比較下來,反倒是一直被人看好的馬超到現在也沒有立下什麼功勞,這可是讓那些對於馬超近乎盲目崇拜的焉耆車師聯軍將士們十分的詫異。

「錦馬超」如今在西域的名頭,那可是十分的響亮。小伙子不僅人長得帥氣,而且武藝高超,年紀輕輕便統率著數萬如狼似虎的騎兵,怎麼看都有幾分當年霍驃姚的風姿,如今可是成了眾多焉耆女子的夢中情郎。龍奎阿已經跑到關羽面前提親了,打算死活也要把自己膝下的兩個女兒至少其中一個嫁給馬超為妻,他可不想讓別人搶了自己相中的乘龍快婿。

馬超從交河要塞北出天山的時候,帶著五萬兵馬,卻遭遇到了六萬烏孫騎兵的阻擊,雖然雙方發生了小規模的試探性交戰,但勝負並沒有分出,所以到現在他還是寸功未建,說起來也著實讓人疑惑。

以馬超的能力和西涼軍的戰鬥力,雖然在人數上比烏孫人少了一萬,但絕對有放手一搏的實力,卻不知道這次馬超為何變得這麼小心翼翼。

別人不知道實情,但西涼軍內部還是明白馬超為何退守交河要塞,沒有長驅直入地攻進烏孫國的原因。一是因為西涼軍現在只剩下了空架子,三萬從涼州出關的胡狼之士,如今有兩萬被馬家二兄弟和三兄弟帶得無影無蹤;二是因為軍長馬超實際上這次是統率著的西涼軍和焉耆車師聯軍兩支部隊,做什麼決定都需要一碗水端平了才行。

為何有一碗水端平這個說法?那是因為現在躲進交河要塞之中的五萬西涼軍,其實只有一萬人是漢軍,其餘的四萬兵馬全部是焉耆和車師士兵,而且這四萬胡人當中還有兩萬是沒有什麼戰力的預備役士卒,原本不過在焉耆郡和車師郡境內維護一下治安,並不擔負真正的作戰任務。

如果馬超趁著自己的兩萬嫡系部隊不在身邊的當口,指揮著主要由焉耆、黑山和車師士兵的部隊同烏孫人玩命死磕,就會讓人覺得他拿非嫡系部隊的戰士生命不當一回事情,不僅會造成士氣低落的現實問題,還可能造成胡漢裂隙的不良後果。

馬超如今可不是剛出道時動不動就喜歡找人單挑的愣頭青了,何況他身邊還有一位簡化版「賈詡」的軍師田豫,自然不會做出這種糊塗的事情。

西涼騎兵跟烏孫騎兵肯定是要狠狠地正面對決一次的,不然不足以震懾囂張跋扈的烏孫人,但明顯不是現在。按照馬超以往的脾性,實際上就算他只有三萬西涼騎兵,也絕對有膽量與六萬烏孫騎兵來個決一死戰,而且還能保證最終獲得勝利,但這並不是一個好辦法。

三萬從關內出征的西涼騎兵,那是平西王手中征服極西之地的利矛,在沒有漢族騎兵的兵源補充情況下,這些作為種子的戰士每犧牲一批,就會減少一批。如果與烏孫人一戰便折損了過半人馬,雖然取得了完全的勝利,但這種仗再打上兩次之後,西涼軍中只怕就剩不下多少漢族士兵,這可不是他馬超想要的結果,更不是平西王想要看到的局面。

無名峽谷獲得大勝的消息傳來之後,馬超和田豫經過認真思考,決定臨時修改一下統帥部最初定下的作戰計劃。當然了,這種修改必須是先向關羽進行報告,並且經過大都督同意之後才會執行。

統帥部原本定下的計劃是由馬岱和馬休率領兩萬部隊逆襲赤谷城,馬超和田豫調整之後的計劃則變成委派留守焉耆國內的一萬崑崙軍步兵秘密進入無名峽谷,伺機偷襲赤谷城。而馬岱和馬休率領的這兩萬騎兵悄然歸建,將原本冒充正規的兩萬預備役部隊置換出來,由他們充當誘餌,欺騙交河城附近的烏孫人,然後馬超率領五萬正規軍發起正面決戰。

馬超和田豫這次的計劃調整,向關羽透露出來兩個信息。一是他倆認為有必要在正面戰場上狠狠地挫敗烏孫人一次,尤其是以烏孫人擅長的騎戰作為展示武力的手段;二是他倆對拿下烏孫人的六萬大軍有充分的把握,一旦正面戰場上全殲了烏孫人這六萬正規部隊,則後續很有可能將前來支援的康居和大宛援軍也留住。

平西王將來遲早是要跟康居國和大宛國來一場戰爭的,在這之前如果能夠收拾了八萬援軍,不僅可以削弱兩國的軍力,更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為接下來穩定西域整個局面十分有利。

攻略西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事情,既然靠武力征服,征服之後更需要進行管理和統治,否則就等於是熊瞎子掰苞米,前面打的熱鬧,後面起來造反也熱鬧。

關羽接到馬超和田豫聯名發來的急報之後,立即召集手下將領進行商議,最終結果是批准了馬超和田豫的最新作戰計劃。從這一點也看以看出,經過趙興軍事思想改造的各級將領都具備了隨機應變的軍事素質,而不是呆板機械地執行各種作戰計劃。

在無名峽谷之中活埋了烏孫人只能算是完成了整個征伐烏孫作戰行動的第一階段任務,接下來以盡量小的代價消滅烏孫人另外六萬人的主力是第二階段的任務,第三階段的任務自然是想辦法留住八萬康居和大宛援軍並且奪下赤谷城。

在實際操作的過程中,第二階段和第三階段的任務並沒有嚴格的時間界限,如果條件允許、時機成熟,首先奪下赤谷城,或者引誘康居、大宛援軍出天山與漢軍決戰,都是有可能的事情,畢竟現在是兩個戰場,外加一支奇兵。

馬超本人有雄心壯志,想要將烏孫人最重要的一支部隊全部吃掉,難道說一心想要立下功勞的顏良、文醜、徐榮、逄紀等人就沒有想法?

答案顯然不是,自從無名谷大捷的消息傳來,這些同樣有想法的將領們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他們在群策群力之下,也想出了不少好點子,如今都向關羽提出了主動出戰的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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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九章 徐榮的大局觀念

就在馬超和田豫向關羽送來最新的作戰計劃不久,獨領兩萬人馬的徐榮和顏良也分別送來了最新的出戰請示。

雖然無名谷大捷的消息目前還處於被嚴密封鎖的狀態,尤其是焉耆國境內根本無人知曉,但這並不妨礙分佈在各個駐防區域的重要將領在第一時間便得知這一重大軍情。

無名谷大捷是整個對烏孫作戰中的一環,雖然發生的地點與其他各部隊的距離看著挺遠,但卻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大事情。當位於整個戰區最西邊的徐榮接到消息時,距離無名谷大捷過去不過三天,這時候馬岱和馬超兩兄弟正組織被俘虜的烏孫士兵在谷中清理淤積嚴重的通道呢。

徐榮看到捷報之後自然十分開心,這可是旗開得勝的重要一戰,但他更關心後續的戰鬥進程。關羽這次交給他的任務是前出到疏勒至莎車一帶,從天山最西邊牽制烏孫人,同時鎮壓這兩個一直與烏孫國保持著親密關係的小番國。

徐榮作為崑崙軍的主將,原本手下是有三萬步兵的,當時關羽要他留下一萬人鎮守焉耆國內,重點是保護老巢員渠城的安全,徐榮當時二話沒有說,當即便將崑崙軍第一師和第三師共一萬人留了下來。這兩個師可是崑崙軍中重裝師和輕裝師的精銳,徐榮如此做,就相當於自己把自己的實力削弱了,這對於接下來在前線積累戰功可是明顯不利的。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徐榮還主動向關羽建議,將崑崙軍的軍師逄紀抽調到顏良獨自率領的兩萬平西軍那邊去,確保顏良那一路大軍不出任何問題。徐榮這麼做,既表現出了對顏良的支持,同時也向關羽展示出自己的能力和決心。

在趙興麾下的眾多部隊中,不乏只有軍長一人大權獨領的例子,如徐庶、趙雲、張遼等名將。徐榮雖然在趙興一系將領中出道較晚,但他想通過這種方式證明自己也具備這種能力。徐榮自認為武力不及顏良和文醜,但在趙興的軍隊中,武力本來就不是最為關鍵的因素,真正讓趙興推崇和讚賞的是將領的綜合素質與大局觀念,還有就是忠誠問題。

徐榮已經通過高奴大戰以及這幾年的努力,證明了自己的忠誠和大局觀念,現在他需要獨領一軍來證明自己的綜合素質。就在這時,無名谷大捷的消息傳來,讓他立即看到了機會。

早在無名谷大捷之前,徐榮便對整個西線戰事有自己的判斷和想法,等到與自己隔山對峙的烏孫人撤走,換上了兩萬康居士兵時,徐榮便有了一口吃掉對方的打算。但因為整個西線當時都是以牽制敵人為目標,所以他就自覺地服從了戰場大局,並沒有提出自己出奇兵幹掉對面兩萬康居人的建議。

這次無名谷大捷的消息傳來之後,徐榮立即起草了一份關於對整個戰場形勢的分析報告並且附上了自己對下一步行動的看法,其中便有讓自己統率兩萬黑山軍翻越天山與康居士兵進行決戰的提議。

關於接到徐榮發來的密信之後,認真地閱讀和思考了徐榮的建議,他將徐榮的想法與馬超的想法兩相對照起來,發現西線和東線的將領如今都有了同時在兩個以上的戰場發動一次大規模作戰的想法和決心,並且還為此進行了認真的分析和推演,可謂是準備充分,讓人難以拒絕。

徐榮提出的一攬子解決西域戰事的建議,著重強調要東西線同時發力,將烏孫人和援軍的主力全部吸引到兩線來,這樣勢必造成赤谷城的防禦空虛,然後再派出一支部隊從無名谷中穿越,奇襲赤谷城,一戰而平烏孫。

徐榮還特別強調,東西線的戰事一定要控制好節奏,不要在一開始便陷入與烏孫人決戰的境地,而是以吸引火力為主。等到偷襲赤谷城得手的消息傳出來之後,到時候在對正面的敵人發動致命的攻擊,那時候正是烏孫人和援軍士氣低落、驚慌失措的時候,平西軍可以輕鬆擊破敵軍,大量降低己方的傷亡和損失。

關羽對徐榮的這份建議十分重視,因為徐榮的建議與他和陸遜做過調整的作戰計劃基本吻合。更讓關羽覺得了不得的是,徐榮竟然也指出了烏孫人桀驁不馴、不似焉耆、車師等國百姓老實聽話的劣根性,並且建議採取一手大棒一手糖果的策略,先把烏孫人打怕之後,再議懷柔的手段收買人心。

關羽現在覺得,以徐榮的這份大局觀,將來被趙興任命為某個軍團的一把手只是時間問題。只要徐榮這次能夠在攻打康居援軍的行動中拿出個好成績,接下來趙興只怕還會給徐榮安排更為重要的崗位。

戰場之上機會稍縱即逝,既然已經定下了新的計劃,關羽也不拖拉,立即便命人將統帥部經過調整的全面作戰計劃送往各軍,準備趁著天氣最為炎熱的夏季到來之前,徹底將烏孫的戰事結束,這可是要比原定計劃足足提前了小半年的時間。

關羽下令,讓駐守龜茲一帶的顏良所部兩萬步兵向中軍靠攏,當兩軍合在一起之後,他便會親自指揮這支部隊立即對天山之中的六萬康居人和大宛人發動攻擊,目的便是將他們纏住,等到馬超得手之後,這些康居人和烏丸人就會被從背後趕來的馬超堵死在天山之中。

徐榮在接到統帥部的最新作戰計劃之後,發現其中的內容與自己的建議有六成以上的吻合,自然是非常滿意,於是立即盡起部隊,帶好所需的必須物資,毫不猶豫地向天山餘脈進發。

馬超接到統帥部的最新命令之後,也是興奮異常。這次關羽不僅同意了他的計劃,而且還囑咐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幹掉烏孫人的六萬主力,然後火速進入烏孫境內,徹底切斷康居和大宛撤回本國的道路,到時候來個甕中捉鱉。至於東路大軍的具體行動,則由自己決定,關羽到時候只看結果,不問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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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八零章 又見重裝黑甲騎

交河要塞之中,馬家三兄弟再次聚於一處,自然在商議著與烏孫大軍進行對決的行動計劃。

目前在交河要塞的南北兩邊已經聚集了整整十三萬大軍,其中烏孫人六萬,西涼軍和焉耆車師聯軍共計七萬,也就是說,目前可供馬超調用的兵馬不僅有三萬西涼軍,兩萬聯軍,還有兩萬的預備役部隊。

雖然兩萬預備役部隊不過是用來湊數和壯聲威所用,但在關鍵時候一樣可以派上用場,比如說看押轉運俘虜抑或充當誘餌什麼的。

應該盡快結束,但如何打這一場仗卻有講究,雖然無法再次重現在無名峽谷之中那種零傷亡的伏擊戰,但也不意味馬超就要將主力部隊投入戰場跟烏孫人死磕,最終獲得一場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勝利。

從抓獲的兩萬多烏孫俘虜口中,大家已經大致瞭解到烏孫計劃,所以田豫將計就計,製造出不斷撤軍的假象,引誘左大將率軍前來攻打防守極為嚴密的交河要塞。

田豫的誘敵計劃其實並不高明,不過是河要塞以南部隊生火做飯的煙柱,讓大家使用隨軍攜帶的酒精爐加熱食品和燒水飲用,同時,將原本部換成了車師士兵。

一直在交河要塞以北與漢軍左大將,忽然發現要塞裡人嘶馬鳴的景象漸漸地開始冷淡下來,要塞上空士兵生火做飯的煙柱也是一天少過一天,而且派出的細作在夜間靠近要塞附近偵察時,還發現駐守這裡的士兵已經換成了車師人。

左大將和右大將各自率軍出戰時,是定下了全盤的行動計劃的,如今看這要塞之中發生的變故,左大將便推測要塞中的漢軍可能因為老巢被掏,現在正急忙返回員渠城進行救援,而這時候正是發起南北夾攻的最好時機。

於是,左大將立即命令烏孫人對交河要塞發動了猛烈地攻擊。

早在交河要塞落入漢軍手中之前,這裡便是前車師國的王都,更是一座立體防禦性的生土城,當時趙興親自指導馬家三兄弟使出「拋磚引玉」的計謀,將前車師人從城內騙了出來,這才以最小的傷亡代價拿下了此城。

為了防備北方的烏孫人,漢軍進駐交河城之後,立即對整座城市的防禦體系進行了加固和改造,而從玉門關內運來的許多大型守城武器以及大量的河城的防守能力變得極為恐怖。

平西軍中的作戰參謀曾經對交河城的防禦能力進行了綜合評估,結果得出了一個讓趙興都感到震驚的數據,在交河城內駐守五千士兵,如果後勤供給和武器裝備充足,那麼可以阻擋四十萬大軍一年以上的圍攻而不失守!

所以,當不明就裡的烏孫人以為憑借己方人多勢眾,就可以輕鬆拿下士氣塞之中漫天箭雨的瘋狂還擊,如果不是擔心一開始就用上「一窩蜂」這類烏孫人從未見過的大殺器,會嚇跑了左大將,那麼交河要塞之中參與防守的士兵可能只需兩千人便已足夠。

烏孫人的優勢在於馬背上的騎戰,讓他們來攻打如同穿著一件大鋼盔般的「烏龜要塞」,本來就是一件瘋狂和悲催的事情,在連續三天的猛烈攻擊中,要塞內參與防守的車師士兵從五千人減少到了兩千人,但這並非是烏孫人造成的,而是田豫故意讓三千車師士兵撤離了要塞。

在付出了近萬烏孫士兵傷亡的慘重代價之後,左大將似乎已經看到了攻陷交河要塞的希望,他紅著眼睛指揮帳下的士兵向要塞發起了第十二輪衝鋒,然而,烏孫人還是被看似已經岌岌可危的要塞擋住了南下的去路,在付出數千具屍體之後,依然沒有衝進交河城內。

在第四天下午,左大將終於咬牙切齒地下達了停止進攻的命令,非常不甘心地帶著部隊撤到了往日防守漢軍的營地,如同受傷的餓狼一般,準備小心翼翼地舔舐全身上下的傷口。

一直身處交河中的馬超和田豫,看到緩緩撤離的烏孫人,相互對視一眼,然後下達了全軍出擊的命令。

原本駐紮在交河城南不遠處的五萬正規部隊,一直屬於以逸待勞,當他們接到預先號令時,便開始整理行李,將箭囊之中塞滿羽箭,為戰馬披掛好馬鞍和腳蹬,隨著馬超一聲「全體出擊」的命令下達,一隊隊騎兵緊湊有序地從交河城內穿過,向著正在撤退的烏孫人追了上去。

此時的烏孫人,因為接連四日的鏖戰本就疲憊不堪,一萬多人的死傷更是讓他們士氣低落,當他們看到忽然從交河要塞之中衝出了大量的騎兵時,便意識到此前是上了漢軍的當。

左大將到底有些能耐,立即組織殿後的部隊速向西而去,意圖脫離漢軍的圍攻,對於留下來阻擊漢軍的一萬烏孫人而言,他們的最終命運難逃死亡,但為了保住這支部隊的主力,左大將還是毅然採取了壁虎斷尾的方法。

可惜,馬超和田豫沒有打算放過這些烏孫人,所以西涼軍在一開始便派出了五千重騎兵,如同刀切豆腐般迅速消滅了負責阻擊的一萬烏孫人。

當左大將看著一道滾滾而來的黑色洪流碾壓過來時,他的心頭除了恐懼還是恐懼,在此之前,左大將從未見過這種全身披著黑色鋼甲,手中拿著長槍的騎兵部隊。

黑色的洪流在第一時間吞沒了殿後的烏孫騎兵之後,緊隨在他們身後的輕騎兵以更快的速度從兩翼超越過去,緊緊咬住了還沒逃出多遠的烏孫主力。

此時的烏孫人,已經毫無鬥志,只想著瘋狂地逃命,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攔截的反擊,近四萬人的烏孫騎兵,如同驚慌失措的兔子,在開闊的草原上各自逃命,而追逐在他們身後的漢軍騎兵則不停地收割著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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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八一章 長驅直入誰能擋

馬超是在重甲騎兵清除了攔路的烏孫人之後才開始上馬追敵的,他喜歡這種將敵人當成獵物追逐的感覺。

逃命的烏孫人如同一盤散沙,他們的鬥志早已在重甲騎兵無限恐怖的殺戮氣息中崩潰,現在殘留在意識之中的不過是求生的本能。這些一貫橫行西域的烏孫人,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條自己竟然會像兔子和麋鹿一般被人追殺。

追擊的西涼軍和焉耆車師聯軍,他們是受過嚴格訓練的正規部隊,就算是在追擊敵人的過程中,那也是井然有序,分工明確。對於那些敢於掉轉馬頭湊在一起發動逆襲的烏孫人,立即會有數量超過他們幾倍的漢軍騎兵圍攏過來,遠遠地用弓箭招呼,靠近了則是手弩齊射,最後剩下的則用馬刀劈死。

廣袤的草原上每時每刻都有烏孫人中箭落馬,有的在落馬之前已經死去,有的在落地時摔死,還有的則被踩死。

已經憋了很久的西涼騎兵,在各自將領的率領下,如同放出了籠子的猛虎,時不時發出興奮的嗷叫聲,一刻不停地撕咬著獵物的喉嚨,然後丟下獵物的屍體,向著下一個獵物猛撲上來。

跟在五萬正規軍身後的兩萬預備役士兵,十分麻利地接收著那些僥倖沒死,被漢軍抓獲的烏孫俘虜。按照馬超的意思,本來是要盡屠這些烏孫士兵的,但田豫建議能抓多少俘虜算多少,以後留著還有用處。

這場毫無懸念的追擊整整持續了三天,馬超親自帶著一隊精銳的輕騎兵趕在烏孫人向赤谷城方向逃竄之前,便搶先一步攔在了前方,迫使這些張慌失措的烏孫人只得向北逃亡。因此,當這些烏孫士兵逃到夷播海(今巴爾喀什湖)岸邊時,終於不得不面對要麼下海餵魚,要麼投降做俘虜的命運。

西涼軍和焉耆車師聯軍進入烏孫境內追擊烏孫勢士兵的過程,本身就是一次炫耀武力的過程。他們雖然沒有對沿路所見的各部落進行屠戮,但那種橫掃一切的氣勢還是把烏孫老百姓嚇得魂飛膽散、驚恐萬分。

在發起攻擊的第五天,馬超便控制了伊犁河以北一半以上的烏孫版圖,除了有數千烏孫士兵越過伊犁河逃向了南方之外,其餘的烏孫士兵要麼被殺,要麼做了俘虜。因為看押俘虜的任務主要由兩萬預備役士兵承擔,所以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數字,但粗略估計抓獲的烏孫俘虜不會超過一萬人。

就在烏孫東路大軍瘋狂攻擊交河城之前,一萬崑崙軍士兵正快速穿行在無名峽谷之中,他們的目標正是烏孫王都赤谷城。這支部隊雖然沒有攜帶重型的攻城器械,但他們帶了足夠炸開赤谷城門的火藥。以暗影隊員偵察的情況來看,烏孫人修築城池的本領遠遠低於漢人,不僅城牆低矮,而且城上還缺乏一些大型的守城器械。在烏孫人看來,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所以根本沒有必要浪費力氣修築那麼高的城牆。

幾乎是在相同的時間內,顏良部、文醜部和徐榮部各兩萬步兵也進入天山之中,與前來援助烏孫國的康居和大宛士兵真刀真槍地幹了起來。雖然戰事尚未進入膠著狀態,卻也死死地纏住了防守在赤谷城南面的八萬康居大宛援軍。

前來偷襲赤谷城的一萬崑崙軍,是由周倉率領。別看老周沒啥文化,大字都不認識幾個,但他在執行關羽的命令時可是很堅決的。經過七天的急行軍,周倉率領一萬崑崙軍已經出了薩阿爾明山的峽谷,距離赤谷城還有一百多里路程。

等到周倉率軍趕到赤谷城下時,馬超已經將烏孫東路軍徹底打殘。赤谷城內的烏孫國大昆彌與相大祿,到現在還不知道右大將率領的四萬奇襲部隊已經葬身無名峽谷,更不知道左大將率領的六萬東路軍也已經全軍覆滅。

因為烏孫人將防守的重點放在交河要塞以北的東線戰場,以及天山南麓的南線戰場,卻沒有想到漢軍反其道而行之,所以防守赤谷城的兵力不過五千人。

周倉毫不猶豫地命令士兵使用了火藥,將赤谷城的東門瞬間炸飛上天,然後指揮一萬士兵長驅而入,在城中與烏孫人展開了激烈的肉搏。

雖然崑崙軍士兵為了趕路,沒有攜帶過多的重型兵器,但他們卻配備有小巧適用的單手弩,還有威力驚人的手擲轟天雷。離開了戰馬的烏孫人,在清一色步兵出身的崑崙軍戰士面前,如同沒有了牙齒的老虎,想怎麼收拾便怎麼收拾。

兩個時辰之後,攻擊赤谷城內周倉便完全佔領和控制了這座城池,並且活捉了城內許多重要人物的家眷。殘餘的近千烏孫士兵以王宮一帶為掩護,仍然在與崑崙軍進行著殊死搏鬥。周倉本來想下令讓士兵來幾次手擲轟天雷集射,徹底消滅這支負隅頑抗的衛隊,但轉念一想,覺得大昆彌所住的王宮之中一定有很多財寶,所以便命令士兵停止了攻擊,只是將王宮一帶給圍了起來。

周倉擔心殺人殺的太狠了之後,把大昆彌和相大祿給嚇壞了,萬一這兩個傢伙想不開而焚燒了王宮,那這買賣可就不划算了。

為了防止還在天山之中與西路漢軍對陣的康居和大宛援兵緊急撤離,馬超在接到周倉奇襲赤谷城得手的消息之後,立即命令兩萬預備役部隊押解著一萬烏孫俘虜返回焉耆國;命令馬岱和馬休率領兩萬焉耆、車師聯軍駐守在伊犁河以北的地區,震懾當地的烏孫部族;馬超本人則親率三萬西涼騎兵直撲赤谷城的南部地區,準備與顏良和文醜兩部南北夾擊駐守在薩阿爾明山與哈爾克山之間的四萬康居士兵。

這次康居國和大宛國合計派出八萬援軍前來烏孫,一共分為三個駐守地點,其中駐守在薩阿爾明山與哈爾克山之間的佔了一半,其餘駐守天山以西與徐榮部對陣的有兩萬人,駐守溫宿正面山區的有兩萬人。

對於遠道而來的這八萬援軍,並不一定要趕盡殺絕,只要將大昆彌從赤谷城中帶過來給他們看一看,相信大家就會老老實實地放下兵器,不再做無謂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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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八二章 既然來了都別走

當馬超率領大軍滅了烏孫東路六萬大軍的同時,周倉也率領一萬崑崙軍攻陷了烏孫王都赤谷城,到了這個時候,實際上對烏孫國的戰事基本已經告一段落。

雖然還有八萬康居和大宛援軍尚在烏孫國南部的山區之中,但關羽這次並沒有打算將其全部殲滅。仗打到現在這個份上,平西軍團參與作戰的十二萬部隊傷亡不到一成,而且還切斷了康居大宛援軍的後路,就算困也能困死這些從蔥嶺(帕米爾高原)以西摸進來的傢伙。

之所以要留下這八萬援軍的性命,只因為關羽還有更為周密長遠的計劃。

馬超率軍抵達赤谷城之後,四萬大軍在城內對頑抗到底的烏孫人進行了徹底的清洗,只留下王宮裡的一千護衛和大昆彌和相大祿沒有去動。

馬超讓人將左大將和右大將的項上人頭丟進王宮之內,並找來幾個能聽懂漢話的烏孫人,讓他們朝著王宮內喊話,聲稱已經全滅了烏孫西路和東路合計十萬大軍,如果不想看到赤谷城被屠,烏孫國被屠,那麼就放下武器出來投降,漢軍保證不殺大昆彌和相大祿。

王宮之內的大昆彌和相大祿已然到了心裡崩潰的邊緣,當他們看到被人丟進來的兩顆血乎淋淋的人頭之後,終於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和希望。雖然出宮投降是一件十分屈辱的事情,但為了城內數萬無辜烏孫人的性命,以及烏孫國各部族五十多萬百姓的生命著想,大昆彌和相大祿最終還是選擇了投降。

兩百多年前,為了聯合烏孫人攻打匈奴人,漢人皇帝將解憂公主遠嫁烏孫,曾經開啟了一段烏漢結盟的黃金時期。雖然隨著解憂公主的遠去,烏孫人脫離大漢控制已經很多年,但大昆彌和相大祿還是從先祖的代代相傳中聽說過那段長達半個多世紀的烏漢親近的故事。

所以,大昆彌和相大祿相信漢軍將軍所說的話,他們不是為了屠戮而來,只要大昆彌和相大祿出面安撫烏孫國內各部落放棄無謂的抵抗,就可以免去一場滅族之災。當然了,這次十有八九是要亡國。

走出王宮的大昆彌和相大祿,果然沒有受到漢軍的凌辱,而是被護送著離開了赤谷城。王宮內的一千護衛也沒有受到滅頂之災,而是被要求待在原地,漢軍向他們提供了食物,說過一段時間便會放他們出來。

徹底控制了整個赤谷城之後,馬超留下一萬部隊暫時與一萬崑崙軍合在一處,由軍師田豫和周倉共同留守。馬超則率領兩萬西涼軍「護送」著大昆彌和相大祿來到了烏孫南部的山區,派出幾名烏孫俘虜進山向康居和大宛援軍送信,通報赤谷城失守以及大昆彌被俘的消息。

正在天山南麓與平西軍西路六萬部隊對峙的八萬康居大宛援軍,在得知了這一驚人消息之後,立即派人出山核實真偽,結果真的看到了已經成為人質的大昆彌和相大祿。

這一下,康居和大宛援軍如同被霜打了茄子,徹底蔫了下去,再也沒有與漢軍決一死戰的勇氣和鬥志。

想一想也是,康居大宛聯軍此次東進,是作為客軍支援烏孫國的,現如今烏孫國已經被漢軍平定,他們便沒有了繼續留下來作戰的意義。連烏孫國都要覆滅了,現在跟漢軍死磕,又有什麼價值呢?

既然不想打了,那就撤吧?那也不行!因為現在他們已經被漢軍南北兩路圍住了,向前毫無希望,向後又有大軍攔路。

不信邪的大宛人派出了一萬人的部隊前來挑戰馬超的阻截,想要強行為後續部隊殺開一條血路,結果發現攔路的兩萬漢軍實在厲害,那密集的箭雨根本無法穿越,硬著頭皮向前衝鋒基本上就是送死。

同樣不信邪的康居人在正面硬扛漢軍的同時,也派出兩萬人意圖突破馬超所率兩萬騎兵的封鎖,結果他們十分不幸地遭遇了重裝騎兵的猛烈攻擊,在丟下數千具屍體之後又逃回了山中。

被打痛了的康居大宛聯軍於是派出使者前來求見漢軍統帥,希望雙方停戰,放一條生路給他們。關羽的答覆是停戰可以,但所有前來烏孫的康居大宛部隊要放下武器出山投降,等候兩國派人前來烏孫贖人。

康居人和大宛人仔細算了一帳,想要衝破攔住去路的兩萬漢軍阻截,至少要派出五萬大軍發起猛攻,但這樣一來,與南方六萬漢軍對陣的兵力便只剩下兩萬人。這兩萬人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六萬漢軍的攻擊,當他們的主力在北線浴血奮戰的時候,漢軍的主力就會衝破留守部隊的阻攔,從他們的後方發動攻擊。

無奈之下,康居大宛援軍最終選擇了出山投降。當然了,按照漢軍統帥的要求,他們是不可以向北進入烏孫國境內的投降的,他們必須在漢軍的指引下,來到天山以南漢軍步兵控制的區域進行投降。

經過一番折騰,當初出兵來到烏孫境內的八萬康居大宛援軍,到最後投降的時候只剩下了六萬人,其餘的兩萬則是消耗在了南線作戰和北線突圍的過程之中。

這幾仗打下來,前後抓獲了烏孫、康居、大宛三國俘虜合計十萬人,已經與平西軍團剩餘的十一萬人形成了一比一的比例,如果再繼續向外擴張的話,就要面臨巨大的內部穩定問題。於是關羽果斷停止了戰事,開始對烏孫國和焉耆國天山南北兩面進行重新部署。

關羽命令徐榮率領兩萬崑崙軍北上赤谷城,與周倉率領的一萬崑崙軍重新合併,駐守在烏孫國南部區域;又命令馬超率領的三萬西涼軍駐守在烏孫國西部區域,防範康居和大宛兩國;命令馬岱和馬休二人率領兩萬焉耆車師聯軍控制烏孫國北方區域。

至此,烏孫國境內共有五萬騎兵和三萬步兵駐守,足夠應付任何的叛亂和騷動。

關羽本人則率領四萬平西軍押送著已經投降的六萬康居大宛士兵返回焉耆國。

早在發動對烏孫國的戰爭之初,劉虞便命人在焉耆國境內修建了好幾處大型的戰俘營,足夠容納二十萬俘虜的吃喝拉撒。所以,儘管有十萬俘虜被相繼押送進入焉耆國,但並不會造成什麼問題。

這些俘虜今後要麼被送往玉門關內的礦山之中,要麼等著被康居和大宛兩國用贖金換回去。用趙興的話來說,這些俘虜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足夠平西軍團彌補這次出戰的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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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八三章 烏孫初平西域寧

趙興接到西域大捷的消息的時,已經到了光熹八年的六月份。這比他給平西軍團限定的年底完成任務整整提前了半年,而且從上報的傷亡統計數字來看,算是一場完勝。

僅僅用了四個月時間,僅僅傷亡一萬兩千多人,便搞定了人口六十多萬,疆域面積比冀州還大的烏孫國,而且還是對外用兵,這個成績足以讓趙興為平西軍團記上一個特優的戰績。

心情大好的趙興,當即親自起草表彰平西軍團的嘉獎通令,並且要求農兵商金行撥出兩百萬兩銀子作為獎勵,大大地犒勞一番在外用命的將士。

雖然烏孫國已經被初步收服,但後續的工作還遠遠沒有結束。在高興之餘,趙興並沒有忘乎所以,而是立即從晉國之內抽調了一批基層官吏和各類工匠,前往敦煌城集結。等到這些漢人官吏和工匠們抵達敦煌新城之後,將有關羽派出的部隊親自入關前來迎接他們。

這些官吏今後將要承擔起管理和教化烏孫人的歷史重任,至於這些工匠們,他們則要指導烏孫俘虜在一些重要地區修築永久性的防禦工事以及可供大量人口聚集的城池。

在趙興看來,想要真正征服馬背上的烏孫人,首先是要長久地佔領烏孫之地。想要長久的佔領烏孫之地,那就要想辦法將烏孫人從馬背上給拽下來。而建立永久性的防禦工事和可供大量人口居住的城池,無疑便是最好的選擇。

趙興分別給關羽和劉虞寫信,就今後的西域兵事和政事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和看法。

趙興提醒關羽,今後繼續採取穩紮穩打的方式攻略西域,特別是要注意對崑崙山以北、西域以南的南絲綢之路上的鄯善、樓蘭、且末、精絕等諸番的用兵策略,以懷柔和武力相結合的手段收服這些小國。

由於平西軍團實際控制的疆域越來越大,現在的兵力已經明顯不足,因此趙興不僅為西涼軍進行了擴編,為焉耆黑山車師聯軍正式授予了番號,還為平西軍團增加了一個軍的編制。

其中原來被稱呼為焉耆黑山車師聯軍的兩萬騎兵部隊,正式被趙興命名為護西軍,編製擴充為三萬人,缺少的一萬人從西涼軍中抽調,軍長由顏良擔任,馬岱出任軍師。

原本三萬人的西涼軍被護西軍抽走一萬之後還剩下兩萬,原本兩萬焉耆預備役騎兵被全部劃歸西涼軍,如是西涼軍變為四萬人。軍長仍由馬超擔任,田豫仍為軍師。

如此一來,兩支戰力強盛的騎兵部隊全部成為漢胡混合的騎兵部隊,而主將則全部由可以信任的將領擔任。

在趙興麾下的騎兵部隊中,除了飛虎軍一直保持著純正的漢族血統以外,蒼狼軍、定遠軍皆為漢人、黃軒、炎晟和堯興等族混合的部隊,如今西涼軍和護西軍照此辦理,倒也不怕出現什麼問題。只要牢牢控制著各級將領的漢族比例,這些部隊就會始終聽從趙興的指揮和召喚,輕易不會發生叛變。

趙興為平西軍團新增的一個軍的番號為天翊軍,編製三萬人,兵源分別從晉國、冀州和幽州進行招募,軍長為趙鋼,軍師為陸遜。這支部隊是清一色的步兵,共計六個師,全部為混裝部隊,不再區分重裝步兵和輕裝步兵。

天翊軍中營以上的軍官全部從臥虎軍、先鋒軍和雄武軍中抽調,整支部隊招募結束之後,由趙鋼和已經到位的各級軍官共同率領,遠赴西域進行訓練。

天翊軍作為一支血統純正的漢族步兵軍團,今後將要承擔起護衛平西王府所在員渠城的重任,也就是趙興的禁軍。這支部隊從一開始便會接受全新的訓練方式、配備全新的武器裝備,今後在西域地區將要承擔的是類似於臥虎軍的重任。

如此一來,整個平西軍團將由四萬西涼軍、四萬平西軍、三萬護西軍、三萬崑崙軍以及三萬天翊軍五個軍組成,兵力總計達到了十七萬。

按照趙興的設想,今後天翊軍駐守在西域腹地焉耆國境內,崑崙軍駐守在烏孫赤谷城附近,護西軍則游弋在天山南北兩側,作為應急機動兵力。四萬西涼軍和四萬平西軍仍然作為主戰兵力,對西域尚未歸附的地區進行逐步佔領和蠶食。

鑒於對烏孫人的不信任,趙興暫時沒有計劃從烏孫俘虜中招收士兵的打算。等以後完全掌控了西域之地,到底要不要吸收烏孫人加入騎兵部隊,則視情況而定。

趙興催促劉虞抓緊時間對新近調入西域的晉國基層官吏進行崗前培訓,讓他們盡早熟悉西域的風俗人情,迅速融入當地的社會之中,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帶出一批本地的官吏。

趙興還建議劉虞要想辦法鼓動天山南麓的胡人北上進入烏孫境內生活定居,同時將烏孫人遷徙一批進入天山南麓生活,最終形成西域各族大雜居的有利局面。

至於其他的統一度量衡、統一文字和語言、統一服飾禮節等更加深入的任務,趙興相信就算自己不提醒劉虞,他也一定會想辦法不遺餘力地深入開展。如今趙興的民族大融合政策已經在晉國和涼國展示出了明顯成效,劉虞本人便是具體政策的執行者,他在推行民族融合方面已經積累了非常豐富的經驗。

為了支持劉虞,趙興指示《晉報》等五份重要報紙大篇幅地報道西域的風土人情以及各種稀有特產,號召內地商人奔赴西域謀求發財致富的良機,號召內地的種糧大戶和養殖大戶前往西域承包農田、發展畜牧養殖業。

如今的西域,總人口不過數百萬,遠遠沒有達到飽和的程度,正好可以吸納內地人口密集地區的勞動力前往西域進行拓荒和發展。

趙興在《晉報》上將這個大規模的行動稱之為「西部大開發」戰略,明確表示凡是願意前往西域經商、種植、養殖以及開辦各類作坊的商戶和農戶,都可以從駐西域農兵商金行之中得到一筆非常可觀的啟動資金。這筆啟動資金足夠前往西域的商戶和農戶馬上在西域站住腳跟,只要耐心經營個兩三年,一定會獲得豐厚的回報。

雖然漢人鄉土觀念重,輕易不願離開故土,但趙興採取這種十分誘人的手段,還是可以吸引大量的漢人前往西域謀生和定居。只要持續堅持下去,當有一天漢人的數量與西域各族胡人的數量持平的時候,趙興不相信西域還能脫離大漢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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