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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 (連載中)

第八二四章 周郎妙計謀天下

作為孫堅的謀臣,周瑜自然不能看著孫堅在那裡糾結而自己卻繼續好整以暇地裝大瓣蒜,這不是作為謀士該擺的姿態。

周瑜輕咳一聲,然後不急不緩地說道:「瑜不才,之所以建言主公向晉國詢問大小姐的婚事,其實就是想刺探一下晉國的虛實以及態度。」

孫堅頷首,示意周瑜繼續往下解釋。

周瑜又說:「看目前的局勢,似乎晉國有所保守,坐視中央朝廷內部整合而無動於衷,似乎犯了戰略上的錯誤,但我們畢竟不是趙興,不知道他內心究竟如何著想。若按常理,形勢如今對晉國不利,他們一定會想辦法壓制曹劉聯盟造成的影響,而公然向世人宣佈趙孫兩家聯姻,就是很好的手段,可到現在也不見晉國有這方面的表示,難道說晉國之內無人知道這麼做的好處?」

周瑜不等孫堅回答,自己搖著頭繼續說道:「很顯然,不是。正因為晉國知道公佈趙孫聯姻的巨大影響,所以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才會向外宣佈此事。同時,他們也是在試探我們的態度。晉國想看看我們是否會在他們虛弱的時候,存有趁火打劫的心思,這一點也會影響到晉國今後與我們的關係走向。」

孫堅聽到這裡,似乎有些明白,於是問道:「若以公瑾的分析,我們是該繼續保持與晉國的親密關係?」

周瑜還是搖頭,他回答說:「這要看晉國怎麼答覆了。如果趙興同意馬上就操辦迎娶大小姐的婚禮,我們便要謹慎了,最好保持與晉國的關係。如果趙興答覆暫時不公開,繼續維持現狀,我們反倒是要暗中繼續與晉國保持密切的關係。」

孫堅對周瑜的說法有些頭大,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又或者是周瑜表述的時候顛倒了。孫堅問周瑜:「為何晉國同意馬上舉辦婚禮儀式我們反倒要謹慎?」

周瑜回答說:「吾以為,如果晉國著急操辦婚禮儀式,那就說明晉國自己沒有信心在接下來的爭霸中獲勝,所以才會借助孫趙聯姻之事鼓舞人心和士氣。相反,如果趙興依然穩坐釣魚台,那就說明他早已經想好了如何對付朝廷的辦法,只不過時機未到而已!」

孫堅於是徹底明悟,頓時大喜,撫掌讚歎著說道:「公瑾果然好謀略,只此一問便可以探得虛實!」

聽到孫堅讚揚的話語,周瑜卻不自得,繼續說道:「探知晉國的虛實固然重要,但抓緊時間壯大我們自己的勢力更加重要。二公子所言亦是正理,不管今後晉國和中央朝廷誰負誰勝,我們此時卻不宜作壁上觀,當有所作為才是!」

孫堅虎目微縮、劍眉上挑,盯著周瑜說道:「公瑾的意思是我們該對荊州出手?」

周瑜點頭,說道:「近傳劉景升臥病在床,無法見人理政,不過是些遮人耳目的借口。想必是那劉景升不願受曹劉驅使,又不想徹底與中央朝廷翻臉,只好找了這個生病的理由。此時,我們若對荊州動手,朝廷肯定會出言質問,但卻不會派兵支援劉表,曹操和劉備正希望荊州和江東打個難分難解,最後他們坐收漁翁之利。而從晉國的角度考慮,他們寧願看著荊州落入江東手中,也不願意荊州被中央朝廷收回之後,徒增曹劉聯盟的實力。」

周瑜這番話,將各方勢力如今的心態分析了一個透徹,讓孫堅聽了之後覺得信服。吳州這些年遠置事外,埋頭發展內政和軍事,已經積蓄了足夠發起一場大戰的本錢,若說孫堅就這麼心甘情願地被人吞併,那也不盡然。走到孫堅這個位置之後,人人心底都隱藏著一個不可告人的願望,只不過有的人過於強烈,像袁術那樣的;有的人藏得深沉,像劉備和曹操這樣的。

孫堅順著周瑜的思路往下走,說道:「若是開戰,卻要尋個冠冕的理由才好。」

周瑜微笑著提醒孫堅:「長沙境內多盜賊,時常越境侵犯吳州,致使宜春、廬陵等地民不聊生,而荊州牧劉表昏聵無能,故東吳派軍入境討賊。」

到底是第一謀士,從一開始回答孫堅的詢問,周瑜竟然連吳州對荊州開戰的由頭都想好了!

孫堅經周瑜這麼一分析,也是心動不已。他似乎已經看到整裝待發的東吳軍隊從靠近長沙的山林和溪流之中通過,以銳不可當的氣勢衝到了長沙城下,然後迅速佔領了這座重要的城池,緊接著兵鋒向南直指桂陽、然後是零陵、接下來是武陵……

「若是開戰,誰可為帥,誰為先鋒?」孫堅沉吟片刻,徐徐問道。

「大公子伯符可為帥,老將韓當、程普輔助,陳武、丁奉可為先鋒,瑜不才,願為軍師。」周瑜回答。

「何時出兵為佳?」

「開年春暖花開之時。」

一場促膝長談,周瑜讓孫堅樹立了信心,堅定了決心,由此也掀開了荊州之亂和江東分裂的帷幕。

孫堅沒有問周瑜,為什麼提出對荊州用兵的人是孫權,周瑜卻建議讓孫策統兵出戰。很顯然,以目前周瑜與孫策的關係,他是希望孫堅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能夠積累更多的聲望和資歷,以免處處冒尖的二公子到頭來搶了上風頭,造成江東內部的混亂。

實際上,孫堅和孫策從一開始就沒有表過態,誰能說他們心中沒有出兵荊州的打算呢?孫堅派兵攻打荊州,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也是對二公子建言獻策的肯定,這也是一種聲望的積累,只是沒有率軍親征來的強烈而已。

周瑜離開之後不久,孫堅便命人將兩個兒子一起喊到府上,不知當面說了些什麼,反正倆人出來的時候,孫策顯得有些興奮,而孫權則是一副眉頭緊皺的表情。

從定下計謀到真正發動戰爭,這之間需要時間進行準備,而很多準備工作都是在暗中進行,不能走漏了半點風聲,所以東吳內部看上去依然派系林立,吵鬧不休,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解決問題。

在有心人眼裡看來,東吳這個樣子,就是混日子的表現,以後有得他們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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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五章 景升托病辨親疏

劉表不過是裝了一場病,想以此阻攔朝廷對自己動手的時間,如今看來他的手段並不高明,很多人不僅看出了他的意圖,甚至於無視他在荊州經營許多年積累下的實力,仍然把他當成了軟柿子,想尋找機會好好捏一捏。

劉表不想做軟柿子,他現在也真不是軟柿子。

既然朝廷都準備對自己動手了,劉表也就沒有必要再韜光隱晦下去,不過在真正撕破臉面之前,他還是想通過其他的途徑解決當前荊州面臨的危機。

劉表心裡很清楚,一直以來很多人都在打荊州的主意,以前袁術和劉焉有這種想法,東吳孫堅也有這種想法,益州司馬氏也有這種想法,現在換成了袁術和劉焉換成了曹操和劉備,不過是走了兩隻餓狼,來了兩頭餓虎,至於原本一直就虎視眈眈的東西兩個鄰居,仍然一副垂涎欲滴的德性。

也不怪別人都想打主意,實在是因為荊州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荊州的人口和物產太誘人了,只要拿下了荊州,就有了可以跟趙興叫板的本錢,這種事換了誰都會琢磨上老半天。

劉表之所以一聲不吭地將南陽郡讓給了袁術,別人只以為他是怕了朝廷,實際上卻是他斷尾自保的一種手段,將袁術橫在洛陽與襄陽之間,劉備和曹操想要對荊州動手,就得先過了袁術這一關,而袁術很有可能會抵制他們的這種做法。

如果荊州落入朝廷之手,袁術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包子餡」被夾在朝廷的中間,雖然看著安全,實際上卻等於被人囚禁了起來,別看袁術從揚州那邊走得老實,他實際上仍然沒有死心,不然為何還要帶著兩萬精兵回南陽。

當然了,在劉表眼裡,袁術也不是什麼好人,一旦有機會的情況下,袁術絕對不會對自己心慈手軟,他同樣也在打荊州的主意。

來自荊州外部的壓力已經讓劉表有些喘不過氣來,但荊州內部同樣山頭林立,許多人陽奉陰違各懷鬼胎,巴不得他劉表早日完蛋,這些人好尋個高枝兒去攀。

雖然一時之間劉表不好對外動武,但他並不介意與其他勢力攤牌之前先解決了來自荊州內部的問題,就算殺幾個腦袋,對於劉表而言也不過是彈手之間的事情,有的麻煩如果不趁早除掉,將來卻會釀成大禍。

劉表「病」的很突然,是在他前往江陵視察部隊的時候病倒的,當時駐守江陵的將領是李嚴,留守襄陽的大將是文聘,陪同劉表一同前來江陵的是馬良和黃忠。

既然主公「病」了,李嚴自然是要盡心竭力地陪在劉表身側,至於馬良和黃忠,便成了劉表病中處理文武之事的左右助手,很多時候都是李嚴居中,馬良和黃忠左右輔助,完成對荊州的控制和管理。

劉表「病」中無法見人,包括最親近的家人和幕僚,這使得依附在劉表這根參天大樹上的「籐蔓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沒了頭的蒼蠅,一時之間亂哄哄好不熱鬧。

劉表育有三子,長子劉琦,為結髮之妻所生,今年二十三歲;次子劉琮,為續絃之妻蔡氏蔡瑁的妹妹所生,今年十八歲;幼子劉修,為偏房妾室所生,今年九歲。

人常說:龍生九子各有所好,劉表不過養了三個兒子,就已經表現出了巨大的差異,三子之中,長子劉琦性溫和、恭良謙讓,頗有劉表之儀;次子劉琮善言語、機靈乖巧,深得蔡氏和舅舅蔡瑁的喜愛;幼子劉修喜歡讀書,性子孤僻不合群。

身處襄陽城中的各方在得知劉表「病」於江陵之後,表現各異。

蔡瑁立即暗中聯絡蒯越和蒯良兩兄弟,希望他們能夠主動站出來建議劉表將荊州之事托付給二子劉琮,所謂的「托付」,其實就是讓劉琮繼承劉表的家業。

蔡瑁勸說二蒯的理由很直白,但也很有說服力,蔡瑁說:「襄陽蔡氏與蒯氏皆為百年大族,相互之間同氣連枝,琮乃吾妹嫡子,若是能主襄陽,豈不美哉!」

蒯越和蒯良果然被蔡瑁說動,親自趕赴江陵求見劉表,結果被黃忠擋在了外面。

一直跟隨劉表身側的「老夥計」傅巽,得知蔡瑁想要廢長立幼的事情之後,也不顧可能會跟襄陽本土勢力翻臉的後果,親自前來江陵求見劉表,想要維護大公子的地位,阻攔蒯越他們的行動,暗中支持傅巽的人還有董厥、韓嵩和桓階等人,這些人都是傳統的士人思想,認為由嫡長子繼承劉表的家業順理成章,不容有所違背。

對於這兩方勢力的動作和來意,劉表心知肚明,並沒有太多的反感,蔡瑁想讓自己的親外甥上位,本來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幾個有士人風骨的文士堅持擁戴長子劉琦的做法也無惡意,好歹這些人想得是如何將他劉表辛辛苦苦賺來的基業傳給劉氏後人,比起一些鼓吹向朝廷投懷送抱的人而言,他們算是「有良心」的。

劉表的幕僚當中有一人名曰廖立,字公淵,為荊楚一帶的奇才,有幾分本事,也在劉表手下謀著差事,廖立,為人有些自大,屬於那種自信心極度膨脹的傢伙,動不動就喜歡臧否群士,公言國家不任賢達而任俗吏,又言萬人率者皆小子也。

劉表其實挺不喜歡這個廖立的,因為他那一張臭嘴總是得罪人,搞得大家相互提防,壞了荊州「班子」內部的團結,但廖立此人確實有些才華,所以劉表便讓他在州牧府中謀個差事。

這次聽說劉表「病」了之後,廖立竟然不知死活地跳出來鼓吹大家趕緊投靠丞相劉備,說劉備才是賢明之人,有識人用人的本領,跟著他混才有前途,廖立這麼說,擺明了就是在忽悠大家向朝廷靠攏嘛。

出了一個廖立已經夠讓劉表生氣了,竟然還有一個劉巴也在為朝廷大頌讚歌,稱讚大將軍曹操有氣量,能容人之過,公然聲稱自己準備前往洛陽投效曹操。

這個劉巴,少時素有才名,劉表多次要提拔他,並舉薦為「茂才」,他都推辭不願出仕,沒想到如今好不容來了襄陽,在州牧府中任職之後,劉表也沒有虧待於他,劉巴卻一心向著北上投靠曹操,你讓劉表情何以堪。

除了這些人跳了出來,其他一些人也在襄陽城內也不安分起來,卻讓裝病的劉表一次性地看清楚了親疏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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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六章 司馬又想做何謀

劉表躲在江陵城內看著荊州內外的人們盡興地表演,心裡的感受十分複雜,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輕時混在洛陽何進府上,看著別人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的過去,頓時便覺得有些意興索然。

    人生不過一齣戲,紛紛擾擾又何必太在意,既然大家都把自己當成了“病貓”,劉表決心豁出去做一回老虎,不為家族、不為後人,就為自己還是荊州牧。

    和劉表抱著同樣想法地人不止一個,至少身處益州的司馬懿仍然在做著各種努力,試圖在即將到來的大變革中勇立潮頭,成為那呼風喚雨、聲震華夏之人。

    作為益州四路大軍兵馬大都督,在與涼國停戰的這一年多來,司馬懿對自己的壓榨簡直可以用“殘酷”來形容,他給自己規定每日只睡兩個半時辰,子時三刻臥榻,卯時一刻起身,不進女色、不沾酒水,將全部的時間都投入到分析各種情報和處理各路軍隊的事務之中。

    司馬懿雖然不知道趙興手下有一支重要力量名為“暗影”,但他卻切實感受到了這支特殊部隊的氣息,在總結了以往戰事失敗的原因之後,司馬懿毫不猶豫地動用了益州府庫的財富,以家族豢養的死士為班底,組建了一支類似後世“血滴子”的諜報組織。

    司馬懿為自己親手組建的這支諜報部隊命名為“梟狼”,專司潛往各地偵察收集情報,進行暗殺和破壞等任務,雖然“梟狼”不見得比趙興一手創建的“暗影”更加專業和系統,但毫無疑問司馬懿還是走在了其他各方勢力的前面,因為司馬懿本人的陰險毒辣,有些時候“梟狼”的行事手段和作風甚至比“暗影”還要殘忍和滅絕人性。

    “梟狼”組建近一年來,成為司馬懿手中一柄無形的匕首,將駐守在益州各地的四路大軍中的“異己”和“不安定”分子悉數清理出去,這些被清理的各層將領基本上都是神秘失蹤,從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一時之間,益州各路軍馬風聲鶴唳,人人不敢言語,心中充滿了恐慌和擔憂。

    司馬懿認為治亂需用雷霆手段,所以他對於自己在部隊內部開展的大清洗行動毫不後悔,非如此,如何能夠消除來自北方日益強烈的輿論攻勢。

    年中的時候,司馬懿命令“梟狼”派出一支小股部隊前往唐旄羌鼠疫爆發區域,搞到了鼠疫的感染源,然後直接前往西涼地區進行傳播,雖然這支小股部隊最終全軍覆滅,但也成功地將禍水引向了涼國的武威、金城、隴西和武都四郡,到了七月份的時候,隨著《晉報》上那篇“西涼地區爆發大規模鼠疫”的消息傳播開來之後,司馬懿便一身輕鬆地等著看涼國最終會如何收場。

    可惜的是,司馬懿猜對了這場鼠疫的開始,卻沒有想到結局,從事後“梟狼”隊員再次潛入西涼地區傳回來的情報來看,涼國利用《晉報》大造聲勢宣揚的所謂“大規模鼠疫”純粹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整個西涼地區在鼠疫傳播期間死亡的人口,竟然連一萬人都不到。

    當司馬懿發現賈詡竟然利用這次鼠疫生生從關中地區為趙興成功拐帶過去一百萬人口時,當時心裡的感受只能用五雷轟頂來形容。

    他實在想像不出來賈詡是如何指揮涼國的各級官府對抗如此恐怖的一場人為災難,並且將死亡人數控制到了簡直可以忽略不計的數千人之內,在司馬懿看來,一場大瘟疫過去,被傳染的地區死亡兩成以下的人口,都算是一場成功的防禦和抵抗,涼國地區的人口保守估計也有近兩百萬,數千人與兩百萬相比,可不就是忽略不計嗎。

    真正讓司馬懿感覺後背發冷的是賈詡在利用瘟疫事件“借力打力”上,簡直可謂爐火純青,揮灑自如,當時,《晉報》一篇關於瘟疫爆發的消息傳播開來,搞得關中地區人人自危,可偏偏消息來源之地的涼國除了一開始有部分老百姓似乎是被人組織起來闖入關中之外,整個涼國都平穩不波。

    到了後期,關中地區的百姓跑了一半之後,這些闖入關中地區的涼國百姓竟然調頭返回了老家,正是從這一點上,司馬懿才察覺到涼國搞出來的瘟疫事件有蹊蹺,然後趕緊派出人員前往西涼地區打探消息,最終獲得了讓他震驚的實情。

    司馬懿有一種隱約的預感,等賈詡忙完了涼國的內部事務,他回過頭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會針對益州發起一輪狠辣的攻擊,這些年與賈詡交手過來,司馬懿實在是太瞭解賈詡的性格和手段了。

    賈詡屬於那種要麼不出手,一出手便讓人永無翻身之機的狠人,與司馬懿從骨子裡就是一類人。

    梁子已經結下,現在選擇退縮和避讓於事無補,所以司馬懿對於接下來賈詡的出招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司馬懿對於抵抗涼國充滿了鬥志和信心。

    而司馬懿真正令人覺得稱道和不凡的地方,還在於他敏銳的洞察力和卓越的大局觀。

    “梟狼”刺探情報的重點方向是北方,並不代表說司馬懿不重視緊鄰益州以東的荊州,相反,司馬懿一直把荊州視為走出益州,成就宏圖霸業的重要墊腳石,因為重視荊州,所以司馬懿在荊州也安排了一部分“梟狼”組織的重要力量,時刻關注著荊州的動向。

    原本漢中未失之前,司馬懿打算在益州積蓄力量,從漢中出兵佔據涼州,然後坐視趙興與朝廷在中原地區廝殺,最終漁翁得利,奈何司馬懿的算盤打得響,趙興設的驚天迷局更勝一籌,結果司馬懿率十萬大軍北伐未立寸功,反倒是丟了漢中。

    司馬懿現在看得很清楚,以益州現在的實力想要北上收服漢中實在困難,但從東面沿長江而下取荊州卻大有機會,當他收到關於劉表在江陵“病倒”的消息之後,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司馬懿立即派出一位密使途經荊州前往洛陽面見劉備,準備跟劉備和曹操做筆大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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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七章 文和收拾五鬥教

    進入深秋以來。涼州地界上氣溫一日低過一日。雖然為出行的人們造成了很大的不便利。但從涼國國都高平城通往晉國國都晉陽的大馬路上面。每天仍然是車水馬龍。行人絡繹不絕。

    行人當中。有些是急著從涼國趕回晉國老家過年的旅客。有些是從東北地區返回涼國的行商。還有一些則是行走於玉門關內外的胡人。

    如今的涼國。儼然已經成為連接玉門關內外、大漢東西的樞紐。一年四季都有無數的人馬和財富經由此處運往各地。如果做個比喻。重新開通了絲綢之路後。涼州如今在大漢的地位。就像人身體上的腰椎部位。雖然平時沒有心臟和大腦等重要部位顯得重要。但真要是出了問題。卻可以讓大漢落下“半身不遂”的毛病。

    涼國取得今日之地位。與前國相劉虞的苦心經營分不開。也與現任國相賈詡的努力維護分不開。

    賈詡雖然被人在背後稱為“毒士”。但他並非冷血無情之人。更不是嗜殺鬥狠之輩。很多時候。為了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賈詡不惜使用讓人詬病的一些手段。雖然有些殘忍。但卻省下了護**許多將士的性命。世人大可以詆毀於他、嘲諷於他。但他毫不在乎。只要趙興能夠理解他的一番苦心。便足矣。

    趙興當然明白賈詡的苦心。這些年來也一直十分敬重自己這位如師如長的謀士。不僅給了賈詡毫無條件的信任和支持。更是給了賈詡無法拒絕的名譽和地位。

    賈詡本人一身兼兩職。既是涼國國相。又是涼州軍團大軍師。這個職位若是擱在後世。那就相當於某大軍區政委外加所在地省委書記。這可是實實在在的黨軍政一把抓。權力大的已經沒邊了。

    賈詡的長子賈穆。如今年紀剛剛二十出頭。卻已經成為主力部隊黑山軍的軍師。這幾年隨著黑山軍南征北戰。積累下了顯赫的戰功。將來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

    賈詡的長女賈瑩。已經嫁于龍騎軍軍長李鐵柱為妻。如今夫妻二人恩愛和睦。成就了一段令人羡慕的好姻緣。李鐵柱的潛力上限到現在也無人能知。反正將來一個軍團長是跑不掉的。而當初就是趙興為李鐵柱和賈瑩保的媒。證的婚。

    賈詡的次子賈訪。現在已經到了當初賈穆入臥虎上年班的年紀。自然是被選入了少年班的“小班”之中。雖然暫時沒有跟著趙振邦出去歷練。但接下來還有許多的機會。有的是讓他出頭露臉的時候。

    從臥虎莊開始擴建伊始。賈詡的府邸就緊鄰著趙興的府邸。另外一邊則是關羽的府邸。這種安排也足以說明賈詡在趙興集團中的地位。當初趙興在醉仙樓上招攬到的兩位牛人。就是賈詡和關羽。

    正因為趙興如此善待賈詡。所以賈詡才會不遺餘力地在高平城內為趙興鎮守著涼國。將來自涼國內部的異動扼殺在搖籃之中。將來自涼國外部的侵襲防禦在國境之外。

    對於今年當中組織百姓防禦鼠疫傳播。確保涼國全境安全。同時還為東北輸送過去百萬人口的大功勞。賈詡在事過之後絕口不提。他覺得做這些事情不過是分內之事。就算是換了另外一位謀士過來。同樣可以做的很好。

    最近。賈詡並沒有仔細琢磨如何收拾司馬懿。因為時機還未到。賈詡如今正把注意力放在如何收拾五斗米教宗主張魯(字公祺)身上。

    話說自從司馬懿以張魯家人的安危作為要脅。逼迫張魯先入漢中傳播五斗米教。然後又北上關中在司隸地區發展兩年多來。竟然被他發展出數十萬信教的道眾。五斗米道在關中地區更是以野火燎原的架勢迅速向四處進行傳播。

    按照後世著名歷史學家呂思勉先生的話來說。宗教這玩意就是自以為是。覺得自己的文化思想優於別的。所以借助各種手段進行傳播。然後引起許多的糾紛。甚至釀成大禍。宗教對於國家政治而言。實在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而是“洪水猛獸”。一旦任其肆虐。只會造成巨大的災難和許多的不幸。

    正因為一開始便對各種形式的宗教都抱有警惕防範之心。而東漢末年恰好又是道教和佛教在中國發展的重要階段。所以趙興總是有意無意地拿前些年黃巾之亂提醒手下的文武將領。希望他們有足夠的敏銳性和辨別力。不要被各種披著善良外衣的宗教所迷惑。發自內心地進行抵制和防範。

    趙興的潛移默化無疑是成功的。單從賈詡如今對付五斗米道和張魯的手段便可以證明。

    前文已經說過。當時鼠疫傳播之初。賈詡故意從關中地區請來一批五斗米道的“神棍們”。讓這些奸令、鬼卒為染了病的百姓傳道祈福治病。結果不僅染病的百姓沒有救過來。這些神棍也跟著死了不少。

    一開始。賈詡讓人順著五斗米道的說法。將這個教派吹得神乎其神。等到宗教作為迷信的老底被殘酷的事實揭開之後。賈詡又讓人對五斗米教進行口誅筆伐。無情地批判。如此一來。五斗米教在涼國境內的形象一落千丈。成了不折不扣的“騙子”。一時之間人人喊打。個個唾棄。

    如果只是做到這一步就算完事的話。那也太小看了賈詡的手段。他可不僅僅是想要在涼國境內防止五鬥教的傳播。賈詡還想借助五鬥教造成的影響。為趙興走上“神壇”進行試探和鋪路。

    趙興以前對大家說過一句話:“思想鬥爭的陣地很重要。如果我們不去佔領。便會被敵人所佔領。”賈詡覺得這句話雖然說得直白了些。但真得很有道理。既然許多無知的百姓容易被各種稀奇古怪的教義和宗派所蠱惑。那麼何不借助于平西王在北方大地各族人民之間樹立起來的巨大威望。由趙興自己主導建立一個強大的宗教呢。

    自從賈詡有了這個念頭之後。他便不時與趙興進行溝通。現在腦海之中已經漸漸有了創立新教的輪廓和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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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八章 莫把百姓當草根

臨近年關,往年本該清冷寂寥的涼國高平,如今一番熱鬧紅火的氣象。而距離高平六百多里的長安,今年卻不復往日的繁華興旺,變得冷冷清清,少了許多生機。

在這此消彼長之間,定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否則為何堂堂帝都長安卻比不上一座西部邊陲之城呢?

一切都緣於那場至今想來都讓人覺得詭異的「鼠疫傳播」事件。

西涼地區爆發鼠疫的消息傳到長安時十分突然,前一天城裡城外的人們還在談論這次鼠疫會給涼國造成多少傷亡,第二天便聽說有涼國的百姓逃進了關中,接下來就是漫天的流言和無數百姓從西向東的逃離。

在這種亂哄哄的情形之下,朝廷派駐在關中地區的各級官吏充分展示了他們懦弱、昏庸、無為的一面,只是跟著大量棄家而逃的百姓失散,卻沒有幾個真正留下來做點實事。

關中百姓逃離家園,雖然是無可奈何的舉動,卻也會因人而異,竟然也能分出個三、六、九等來。

那些分散在鄉下各處的富家大戶們,至少處於六等人到三等人之間,他們讓家僕趕著牛車,懷裡揣著田產地契,包袱裡面裹著金銀珠寶,浩浩蕩蕩地向帝都長安湧來。至於他們留在鄉下的宅院和田地,則讓留守的家僕負責看護管理。這些家僕若是敢跟著身份自由的下等人逃離本地,一旦日後被抓回來,那就需要把牢底坐穿。

那些原本住在長安城內的豪門大族,則在三等以下人湧進長安的時候,坐著舒適的上黨造四輪馬車,拖家帶口地出了潼關,直奔東都洛陽而去。這些三等以上人,既然能在西都長安成為豪門大族,自然就有親戚朋友住在洛陽,他們過潼關不會受到官兵阻撓,過函谷關時還會有來自洛陽的親隨迎接,整個遷移的過程壓根不像逃亡,反倒似一場郊遊歸來。

與上等人和中等人相比,六等以下的百姓就要可憐許多。鼠疫來時,窮苦人家除了「醜妻薄地破棉襖」,家無餘財,身無長物,所以他們逃得堅決徹底,也逃得毫無章法。窮苦的百姓隨著人流走到哪裡算哪裡,在青泥隘口遇到阻攔便往潼關,在潼關被官兵明晃晃的刀槍喝退,便向北前往上郡,總之哪裡能有容身之處便去哪裡。

幸好,這一次賈詡並非只是想跟關中地區的百姓開個玩笑,而是提前已經與身處臥虎城的平西王做好了商量,所以一路逃進晉國境內的百姓得到了救濟,在沿途官兵的護送和組織之下有序地進入了晉國、幽州和冀州,最終絕大部分遷往東北地區。

若是擱在以往,這種突然爆發的大規模流民潮過去之後,至少要折損三成以上的人口。而這一次除了最初在關中地區造成了個別人員傷亡的情形之外,所有進入晉國的流民都得到了妥善安置,沒有發生人為的傷亡事件。

關中地區原有人口近三百萬,胡人寇長安時逃走了一部分,還剩下兩百五、六十萬。這次鼠疫過後,便只剩下一百五十萬人。

沒有了那些下等人充斥關中地區,按理說留下的富戶們、達官貴人們應該高興才是,畢竟再也沒有衣衫襤褸、容貌猥瑣的窮苦人跟他們同時出入長安城的十二道城門,就連城內的空氣都要新鮮乾淨一些。然而,留下來的人如今真的是高興不起來。

以前只要富人出錢,就可以在集市上雇到各種尋找夥計的勞力,就可以讓窮苦下等人在自己的田地之中勞作,可現在他們就算掏出再多的錢來,竟然發現雇不到人來做工!雖然留在關中地區的一百五十萬人仍然還可以分出三六九等,但最苦逼、最草根的那一層卻消失不見。

如今還留在關中地區的百姓,最不濟都是家有田產,可以混個溫飽的那種。以往那些度日如年、為了養家餬口而辛苦奔波的草根們,已經被這場鼠疫一笤帚掃到了晉國境內,去「禍害」和「埋汰」平西王趙興去了!

後世帝都的某位狗屁學者磚家不是曾經叫囂要限制低收入人群進入京城嗎?身處大漢最底層的百姓們是多麼的可愛,他們不用別人限制和驅趕,便乖乖地便去了別的地方,留給西都長安一片純淨的天空和一座乾淨整潔的城市,讓這些富人們繼續過人上人的生活。

只是,若是下次又有瘟疫爆發,而且就在長安城內開始,該捲著鋪蓋滾蛋的又會是哪等人呢?

新任車騎將軍皇甫嵩大人的府邸位於長安城內未央宮和長樂宮之間,他如今便是這座昔日皇都的實際主宰。在他的府邸兩側則分別是鎮西將軍皇甫堅壽和京兆尹皇甫酈兩位大人的府邸。有這三位大人坐鎮長安,一時之間長安還是安全無虞的。

這一日,皇甫堅守和皇甫酈照例前往博望侯府向皇甫嵩請安。眾人落座之後,身為京兆尹的皇甫酈有些忿忿地說道:「那趙國昌忒得欺人太甚,竟然借助《晉報》散佈謠言,欺騙關中百姓去投晉國,害得我們治下如今人口大減,造成了無可挽回的損失。」

鬚髮皆白的皇甫嵩搖頭苦笑,緩緩說道:「你可曾想過趙國昌為何能將關中百姓誘騙過去?若是易地而處,我們在晉國境內散佈這樣一條謠言,晉國的百姓會逃往關中嗎?」

不等皇甫酈回答,皇甫堅守先開口說道:「莫說是晉國,就算是涼國的百姓也不會逃往關中!據下面的兄弟報告,這次鼠疫過去之後,一開始逃進關中地區的少量涼國百姓全都返回了老家,根本沒有一人願意留在關中!」

皇甫酈不傻,他已經從叔父和長兄的話語中聽出了話外之音。「那我們就這麼坐視趙國昌對三輔地區下手而無動於衷嗎?」皇甫酈有些不甘地說道。

「不如此,又能如何?」皇甫嵩有些慵懶地說道,「大漢走到今日,有一多半是咎由自取,卻又能賴何人?朝堂上下只知道爭名逐利,勾心鬥角,有誰真正關心過最底層百姓的疾苦?高坐龍庭之上的那位天子何嘗知道底層百姓的辛苦不易?世家大族、達官貴人皆視窮苦百姓為螻蟻和草根,需用時飛揚跋扈,不用時如棄敝履,如此離心離德,總有一日會被黎民百姓所拋棄!」

皇甫嵩的一席話,說的大家心事重重,卻無人能夠想到如何反駁。

因為,無法反駁!老百姓是衣食父母,不是敝履草根,得之則興,失之則亡。這一條放在兩千年前適用,放到兩千年後依然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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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九章 諸葛孔明出奇謀

與西都長安的落寞相比,東都洛陽依然紙醉金迷的令人嚮往。

這一天,來自揚州的一個小型車隊緩緩自東陽門上駛入洛陽,守門的將領看到一塊車隊領隊遞過來的腰牌之後,二話不說便將車隊放行。如此看來,車隊中必然有守門將領都需小心應對的超然存在。

這個車隊的某一輛四輪馬車裡,坐著諸葛亮和他的妻子黃碩。

前一段時間,龐統去了徐州,這讓諸葛孔明感覺到了一種無言的壓迫。孔明雖然自視甚高,但這不代表他將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對於這位其貌不揚、胸有溝壑的昔日同窗,諸葛亮的感受是複雜的。龐統和他一開始就選擇了不同的方向,結果孔明在洛陽遇到了劉備,很快便踏入了大漢權力鬥爭的核心圈子,而龐統卻在江東受了打擊。

後來,諸葛亮以為龐統回來洛陽尋找自己,結果龐統頭也不回地去了臥虎城。誰說容貌普通的人心中就沒有驕傲和自尊呢?

好在諸葛亮和龐統都是君子之輩,他們如今雖然各為其主,但都謹守著做人做事的底線,就算把徐揚之地當成了一處無聲較量的戰場,也是採取正大光明的手段和智謀,沒有玩那些下三濫的伎倆。

孔明雖然身處壽春,但心裡裝的還是天下,他這段時日靜靜思考著各地形勢,最終想到了一條可以撬動現在局面的計謀。因為茲事體大,孔明擔心被人半道攔截,所以並沒有使用密信的方式進行傳遞,而是打著向朝中諸公拜年的旗號正大光明地返回了洛陽。

車子緩緩地從東陽門內那條有些光線黯淡的門洞內經過時,諸葛亮開口說道:「月英,聽府中人說你最近在琢磨改良塞門刀車,可有什麼進展?」

黃月英淡淡一笑,有些小驕傲地回答:「你呀,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改進塞門刀車不過是彫蟲小技而已,我現在琢磨的玩意兒,一定會讓你看了之後大吃一驚!」

黃月英自小便喜歡鑽研機關技巧,擱在後世就是一位典型的發明家外加機械製造大師。自從嫁於諸葛孔明之後,夫妻二人舉案齊眉、恩愛有加,諸葛亮也不阻攔妻子繼續沉迷於各種機關的鑽研和設計,甚至會幫著黃月英從各地挑選手藝精湛的匠人從旁協助她進行發明製作。

趙興的橫空出世,已經完全改變和顛覆了許多傳統的觀念,如今四處經商的生意人和身懷絕技的手藝人都是社會上的香餑餑,不再被人鄙視和小看。為了留住本地的匠人和手藝人,各方勢力都是絞盡腦汁,開出各種各樣優渥的條件,若非如此,這些手藝人都會被晉國給拐過去。

諸葛亮在心裡暗暗期待妻子會帶給自己一個驚喜,發明製造出幾種足以對抗晉國火器的強大製作出來。塞門刀車便是一種十分厲害的守城工具,在城門或者城牆被敵軍攻破時,可以臨時起到移動城門的作用,直接填進被攻陷的缺口之中,堵住敵軍進攻的道路。

雖然諸葛亮暫時去了揚州,但劉備為他在洛陽城裡備了一處位置極佳、環境幽靜的院落,一直有人看護和打掃,以備諸葛亮和家人返回洛陽時居住。

馬車緩緩入了諸葛府,卸了隨行的行李,安頓好了家眷下人,諸葛亮便隨早已聞訊而來的史阿等人護衛下,前往丞相府面見劉備。

進了丞相府的正門,卻見劉備早已等候在中間院落之前的滴水簷下,這可是極為鄭重的歡迎禮節。諸葛亮急忙快走幾步,迎了上去。

「孔明,想煞吾也!」四十出頭的劉備雙手搭在孔明那有些單薄的雙肩上,一臉激動地說道。若是讓趙興看到這一幕,他一定會冒出「莫非是要搞基」這麼一句來。不過趙興卻忘記了自己其實也是一個十分善於收買人心的傢伙,人家劉備跟他相比,恐怕還要差上幾分火候呢。

賓主二人徑直來到了劉備平時處理重要公文的一處書房之中,坐定之後,自有丞相府中的侍女送上茶點之類,然後躬身退了出去,將書房門順手關上。

「揚州至洛陽,千里之遙,路途顛簸,孔明何須親至?」劉備有些責怪地說道,「朝中諸公大可不必理會,倒是你該留在壽春好好陪著諸葛老先生過個新春!」

雖然明知劉備說的是些客氣話,但諸葛亮還是覺得聽得心裡暖烘烘的,他放下手中的茶盅,緩緩地說道:「這次返回洛陽,卻是有一件極為重大的事情想跟主公做個商量。」

見諸葛亮說的鄭重,劉備也收了此前輕鬆愉悅的表情,帶著詢問的目光說道:「還請孔明詳細說來。」

「目前,司隸、兗州、豫州和揚州四地外加冀州南部已經完成了整合,雖然凝聚成了一股可觀的力量,但猶顯不足。」諸葛亮說道。

劉備默然點頭,承認諸葛亮的說法,然後有些鬱悶地說:「起初只以為劉景升軟弱可欺,沒想到此人竟是一塊滾刀肉,讓人一時之間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諸葛亮面露微笑,對劉備形容劉表是一塊「滾刀肉」覺得很貼切,他說道:「亮不才,這裡卻有一個攪亂荊州和江東的計謀,到時候只要讓荊州和江東亂起來,我們便有了下手的機會。」

劉備眼中一亮,示意諸葛繼續往下說。

「三皇子和四皇子皆異地封王,惟獨二皇子久不在人前出現,坊間早有流言,說當今天子善妒,所以將二皇子一直圈禁在皇宮內院之中。與其一直控制著二皇子,倒不如給他一個封號,將其丟到風波漸起的荊州之地,攪動整個江南地區的局面!」諸葛亮謹慎地用著措辭,但還是明白無誤地表達出了心中的意思。

劉備聽了諸葛亮的建議,凝神沉思良久,然後問道:「孔明以為該向天子建議封二皇子什麼樣的名號?」

「襄陽王!」諸葛亮毫不猶豫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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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零章 一石激起千層浪

「襄陽王?」劉備自言自語地說道,一時還沒有想通諸葛亮這條建議背後的玄機。

諸葛亮解釋說道:「二皇子被圈禁在皇宮內院之中,不過是外人詬病當今天子的話柄,若是送往襄陽,卻會讓裝病的劉表毫無招架之力。劉表肯定是不願意二皇子前來瓜分荊州的勢力,但他對二皇子打也打不得、辱也辱不得,就好比是懷裡被人硬塞了個沒了爹娘的嬰孩,不僅不能丟了出去,還得想盡辦法給這個嬰孩餵奶吃、換尿布。」

劉備還是不解,又說:「若是劉表趁這個機會將二皇子掌握在手中,卻像那趙國昌一般挾皇子而自治,豈不是弄巧成拙?」

諸葛亮回答說:「若劉表敢這麼幹,益州司馬氏和東吳孫氏定會全力攻擊荊州!」

劉備又問:「我們的本意是全取荊州之地,若是將益州和東吳那兩頭惡虎也吸引到荊州,局面豈不是更加混亂不堪?」

「真要是益州司馬氏和江東孫氏攻進了荊州,劉表兩頭挨打受不住時,一定會轉頭來向我們求援,那時候只要我們再送給益州和東吳兩頂大帽子,一定會讓他們自顧不暇地返回吳州!」諸葛亮一臉自信地說道。

劉備和諸葛亮就這麼一問一答,促膝長談至深夜。隨著談話的越來越深入,只見劉備臉上的不解和疑惑越來越少,到了後面竟然放聲大笑起來,顯然是心情好轉,得了孔明的不少妙策。

第二日,劉備親至大將軍府,與曹操商議共同面見天子,向天子建議封二皇子劉協為「襄陽王」之事。如今劉備和曹操一人掌內政,一人管兵事,有什麼重大的事情都是私下裡先取得了共識之後,然後再面見天子進行陳述,最後在朝堂之上由他們手下的心腹作為代言人提出來。

曹劉二人如此行事,雖然有將天子當成擺設的嫌疑,但非常之時需行非常之事,至少他們無論在做什麼事情的時候,都會向劉辯仔細陳述理由,給予皇帝充分的尊重。以曹操和劉備的才能,皇帝只要能夠給他們足夠的權利和信任,大漢的形勢便會向著好的方向發展而不是繼續糜爛下去。

曹操聽明白了劉備的來意之後,拍著自己的大腿笑著說道:「此條計謀當真是妙哉,不廢一兵一卒,竟然可以一石三鳥!玄德快快老實交待,是不是孔明先生出得這條妙計!」

劉備有些自得地笑著點頭,默認了此事。劉備的心裡頭當然高興了,他覺得自己手下謀士雖然不如曹操那麼多,但一個諸葛孔明卻足以勝過千軍萬馬。

曹操如今作為統管天下兵馬的大將軍,他的理想就是真正能夠手握天下兵馬大權,而不怎麼聽話的荊州和劉表自然是他想要收拾的第一目標。北地那個「霸王」,曹操有自知之明,人家不來招惹自己就算燒高香了;江東那頭猛虎,在沒有控制荊州之前顯然時機不對;益州那個司馬氏,山高水遠,一段時間想也不要想。

既然可以讓劉表、孫堅和司馬懿三方湊在一起掐架,而自己卻可以悠閒自在地做那仲裁之人,曹操自然願意幫著劉備促成此事。

二人一起入北宮求見天子,一唱一和地將封劉協為「襄陽王」的好處說得天花亂墜,自然得了皇帝的默許和首肯。又過了幾日朝會時,劉備心腹陳群提出建議,引得朝堂之上眾人一陣反對。結果此事因為太傅盧植沒有出聲、司空劉焉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而大將軍曹操直接無視了太尉何進的反對,堂而皇之地表示了支持,最終獲得通過。

當時劉備啥也沒說,但新任吏曹尚書陳群擺明了就是劉備的心腹,陳群的態度就是劉備的態度。有丞相和大將軍支持的事情,誰敢死扛著反對,後果很嚴重,真的很嚴重!

沒多久,朝廷正式昭示天下,加封二皇子劉協為「襄陽王」,今後統領荊州之地,代替天子鎮守大漢南疆。

這條消息一經傳播開來,自然引起軒然大波,各地的反應均不相同。

袁術現在的封地緊鄰洛陽,所以最先得知此事。他雖然看不清這裡面的貓膩,但如今歸老在家的叔父袁隗可是個老賊,一眼就看出了朝廷意欲嫁禍荊州的圖謀,趕緊提醒袁術打起精神,想辦法在接下來的荊州大亂中撈一碗乾的吃。

東吳孫堅得知此事之後,他迅速找來手下眾幕僚進行商議,大家分析之後得出的結論是朝廷不過換了個收拾劉表的方法,不管如何對於江東來說都是好事情。因為明顯劉表的位子要坐不穩了,荊州的形勢也要大亂了。水渾了才好摸魚嘛!

益州司馬懿得知此事之後,苦苦思考了幾個夜晚,然後長歎一聲說道:「諸葛孔明果真厲害,竟然連吾也算計在內!」雖然明知道這次朝廷的做法是想拉益州和東吳下水,但司馬懿還真找不出置身事外的理由。益州想要尋找出路,北邊顯然是不行了,那就只能向東攻略。這一次司馬懿明知道諸葛亮給自己編了個口袋,但還是準備義無反顧地鑽進去。

身處江陵的劉表得知此事時,關起門來大罵「大耳賊,端得不當人子!」罵過劉備之後,劉表氣沖沖地帶著馬良和黃忠返回了襄陽,似乎身體已經完全康復。諸葛亮的這條計策果然厲害,竟然讓臥床不起的劉景升都痊癒了!

得知劉協封王之事後反應最令人奇怪的,還是平西王趙興。

他竟然立即在《晉報》上發表聲明,公然表態支持和擁護朝廷做出的這項任命,並且警告某些別有用心之人切莫陽奉陰違,以免惹了眾怒,落個千夫所指的下場。

趙興的這個聲明不倫不類,似乎說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到底哪些人是在陽奉陰違呢?

不過趙興這條聲明發出來之後,立即讓劉表感覺到了更加沉重的壓力。想想看,就連遠在北方的平西王都說要支持朝廷,他劉表要是跟朝廷對著幹,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不過劉表的難受沒有持續幾天,等他在府中忽然見到一位來自晉國的神秘使者之後,便開始穩坐釣魚台,等著襄陽王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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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一章 劉表登山去祈福

心心慌慌的劉表,沒有等到別人的安慰和同情,正在怒氣沖沖之時,竟然聽府中門傳前來低聲報告,說門外有一位自稱是晉國人的使者在外求見。

劉表不是袁術那種鼠目寸光的傢伙,他立即感覺到了事情的蹊蹺,便不動聲色地讓門傳將人領到自己單獨會客的一間小廳之中。

劉表倒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自從他發現手下將領黃忠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好武藝之後,出入在外總是將黃忠帶在身旁,這次見客也毫不例外地讓黃忠立於自己身側作為護衛。

不多時,前來拜訪劉表的客人被門傳引領到了小廳之中。

只見此人生得高大雄壯、儀表堂堂,一雙虎目之中精光四射,端得是氣勢不凡,他見到劉表之後,抱拳躬身行禮,然後朗聲說道:「平西王帳下姜仲奕拜見劉州牧。」

劉表此前從未聽說過姜仲奕此人,但既然人家打出來的是趙興的旗號,而值此敏感時期趙興卻派人前來面見於他,肯定會商議十分要緊的事情,說不定就跟荊州的前途命運有關,所以劉表也不敢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而是十分客氣地回禮,然後說道:「不知姜將軍在平西王帳前高就何職。」

姜仲奕倒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不敢絲毫托大,立即回答說道:「在下乃漢陽郡太守姜敘(字伯奕)之弟,現為涼國相賈文和大人手下從事,特奉大軍師之命前來向州牧大人奉上平西王親筆信一封,還請大人親啟。」

原來這位名叫姜仲奕的信使,竟然是漢中太守楊阜的姑表兄弟姜敘的親弟弟姜冏,那麼這位姜冏又是什麼人呢,他家有個虎頭虎腦的兒子,今年不過四歲,名曰姜維,也就是說,這位名字叫做姜仲奕的漢子,便是三國末世名將姜維的老爹。

劉表當著姜冏的面將趙興的親筆信啟封,然後仔細地看了數遍,這才有些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問道:「姜將軍可知此信的內容?!」

姜冏回答說:「略知一二,但不全知道。」

劉表又問:「請問那位代表平西王親至的特使大人現在何處?」

姜冏回答:「如今荊州之地魚龍混雜、各方勢力耳目眾多,為了保證特使大人的安危,如今他並未親至襄陽,卻要等州牧大人真正下定決心,願意接受晉國的援助之後,他才會前來與大人面談。」

劉表點頭,然後說道:「平西王行事果然出人意外又謹慎小心,估計今次姜將軍前來吾府,外人根本無法識別出你的真實身份。」

姜冏淡然一笑,然後回答說:「平西王行事不是吾所能評論,但末將這次卻真願意留下來協助州牧大人防守襄陽。」

劉表於是轉頭對身邊的黃忠說道:「漢升,便由你與姜將軍進行商議,確定平西王前來襄陽的事宜,此事千萬保密,不可讓其他任何人知曉。」

黃忠上前領命,然後便領著姜冏出了客廳。就在劉表府中安排一處隱秘的住所,然後兩人具體商議起來。

黃忠問姜冏:「還請姜將軍明確告知這位特使現在何處,準備如何進入襄陽境內,我們也好接應。」

姜冏回答說:「特使現在漢中郡的房陵港,只要接到我發出的暗號,便會順著漢水而下,前往西龍山等候州牧大人親至,共謀大計。」

黃忠臉上露出不悅之色,反駁道:「州牧大人如今身繫荊州安危,豈可以身犯險,輕易出了襄陽城。」

姜冏也不生氣,耐心說道:「黃將軍可知現如今的襄陽城內有多少密探和細作,此次所謀之事關乎大漢前途命運,不能有半點閃失,州牧大人如果連這點膽量都沒有,來日又如何抵擋四面八方的攻擊。」

黃忠於是不再言語,算是默認了姜冏的說法,隨後,二人反覆推敲和商議了平西王特使與劉表秘密會面的整個流程,終於拿出一個令雙方都滿意的計劃,然後前去向劉表匯報。劉表看了之後也沒有反對,很快便定下了最終見面的日期。

過了幾日,荊州牧府中傳出小道消息,說劉表的病又犯了,還請來幾位有名的得道高人驅邪,道人們說劉表要想躲過此劫,就要到襄陽城西三十里外的西龍山上祈福才行。

劉州牧再次病重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既然道人們都這麼說了,那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才知道,萬一真的治好了劉州牧的病,那可是大功勞一件,於是劉表手下親衛統領黃忠不由分說地率領五千精銳步兵,護衛著奄奄一息的劉州牧前往西龍山,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可疑人員,統統被抓了起來,出入山間的獵戶和山民也被趕下山來。

經過一番佈置,劉表最終在西龍山頂一座臨時搭建的草廬中見到了平西王趙興的特使。

劉表沒有想到這位特使竟然是位年輕的後生,但經過一番交談之後,他立即改變了原本藏在心底的輕慢之心,面前的後生很不簡單,不僅談吐不凡,而且思路十分清晰,對於天下大勢瞭然於胸,簡簡單單幾句話就道明瞭劉表如今所處的危險境地。

特使一臉平靜地問劉表:「劉公可曾下定決心。」

劉表答曰:「特使不必懷疑,既然今日敢來見你,足見吾之決心。」

「好,既然如此,吾便隨劉公返回襄陽,協助劉公守住荊州之地,不讓覬覦之人得逞。」特使一臉鄭重地說道。

劉表有些懷疑地說道:「吾到現在也看不出荊州的勝機在哪裡,特使此入襄陽,萬一落入敵手,豈不是自陷危局。」

「州牧大人自管放心就是,主公早已將荊州內外的局勢看得清清楚楚,只要您始終抱定死守荊州的決心,平西王便可以力保荊州不失,吾和姜將軍既然敢於留在襄陽,自然也是對主公抱有絕對的信心。」特使非常自信地回答。

一番密晤就此結束,準確知悉內情的人除了劉表之外,還有黃忠和姜冏二人,至於那位至今不知名號的特使大人,則扮成黃忠手下一名小卒,夾雜在下山的士兵中一起入了襄陽城。

牛鼻子道人們的法子果然靈驗,從西龍山上祈福歸來的劉表果然大病痊癒,不僅滿臉紅光,而且一掃前段時日的陰鷙之氣,竟然變得精神抖擻、意氣風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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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二章 將計就計助荊州

    呂蒙到目前為止,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但這也僅限於在他住進劉表府中之前。

    當呂蒙作為趙興的全權特使悄然入住荊州牧劉表的府邸之後,改變的不僅僅是他本人的身份和地位,還有荊州的格局和形勢。

    平西王趙興是何等雄圖偉略、目光如炬之人,觀他用人之道,手下極少出現兩種人。一種是吃裡扒外的“二五仔”,還有一種是尸位素餐的“二百五”。既然趙興敢於讓呂蒙代表自己全權處理荊州之事,那就足以說明呂蒙如今的能力足以勝任此項重任,同時也證明出身江東的呂蒙已經完全融入趙興的核心集團。

    平西王在即將過去的光熹八年中,足跡從未出過上黨。因為他的蟄伏和低調,在這一年之中大漢疆域內部甚少兵戈征伐,除了西北玉門關外關羽對西域諸番用兵、臨渝關外張繡等人在東北地區用兵,縱觀九州大地,居然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當然了,若是沒有那場在西涼地區忽然爆發的鼠疫,或許光熹八年可以被後來的史學家稱為“黃金一年”。

    平西王足不出戶,並不代表他對天下形勢失去了正確的判斷。相反的,正因為他始終居中指揮和調度,沒有身陷局部的攻伐鬥爭之中,正好可以更加全面客觀地分析和評估風雲變幻的中原形勢,做出令人歎為觀止的部署和應對策略。

    這一年裡,洛陽朝堂之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隨之而來的是地處中原的數州勢力也發生了許多變化。眼看著新任大將軍曹操和丞相劉備在趙興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合縱連橫的把戲,做出了各種隱隱針對晉國和平西王的各種部署,但一向牽動天下神經的臥虎城卻出奇的平靜,似乎看不見曹劉結盟對於自己的巨大挑戰。

    這也正是光熹八年雖然暗流湧動,卻未曾爆發大規模內部戰爭的原因。

    當趙興收到江東孫堅派人送來的事關長子趙振邦與孫堅長女孫仁婚事的詢問信時,他不僅有些發笑。當時,趙興以調侃的語氣對身邊的陳珪、陳宮、李進思、李儒和呂蒙等人說道:“看見了吧,我就說江東那位准親家看著我們無動於衷,肯定會著急的坐不住!這不,明著是詢問振邦與他女兒的婚事,暗中卻是想要打探晉國的虛實!”

    幾位謀士發出會心的笑聲,心道無論是誰想要跟平西王做親家,只怕都占不了多少便宜。沒看見自從江東孫堅跟晉國勾搭上之後,始終都處於被動應付的下風嗎?

    趙興親筆給孫堅書信一封,明言尚未到公開趙孫二家結姻之際,讓孫堅莫要為外面的風雲變幻影響了視線,安然處之即可。

    又過些時日,從洛陽忽然傳回急報,說朝廷昭示天下,封二皇子劉協為襄陽王,封地為整個荊州地區。

    靈帝在時,甚為喜愛二皇子劉協,曾有意廢太子辨而立協為太子。若非洛陽城內黃巾暴亂驚嚇了靈帝,把這老小子從洛陽嚇到了長安,只怕如今高坐龍椅的不會是劉辨而是劉協。正因為劉辨與劉協之間有這麼一層競爭關係在裡頭,所以劉辨登基之後便將劉協控制起來,圈禁在宗人府內,不讓其與外人接觸。

    如今朝廷忽然昭告天下,要封劉協為襄陽王,而且還為其分封了荊州這麼一塊巨大的領地,這件事情怎麼看都透著幾分詭異。

    事出反常必有妖,趙興於是聚集身邊謀士議論此事。

    李儒說:“前段時日,荊州劉表在江陵稱病不起,致使朝廷對他無處下口。如今劉備和曹操又想出這麼一招鳩占鵲巢的主意來,分明還是想要圖謀荊州。”

    陳珪說:“劉表如今身處夾縫之中,如今又要面對朝廷強行塞過來的襄陽王,只怕日子更加難過。一旦荊州動亂,幾方勢力皆有染指荊州的企圖,於我們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陳宮分析說道:“荊州如今吸引著各方勢力的目光,倒是為我們爭取到了不少的發展時間,但卻難以長久拖延下去。一旦被其中任何一方得了荊州,今後對我們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關鍵是戰亂如果持續時間太久,你爭我奪之下卻會大傷荊州元氣,這可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李進思有些擔憂地說道。

    呂蒙說道:“我們與荊州一直有所來往,雙方從未真正動手交惡,若是稍微對其施以援手,說不定可以主導整個荊州的局面。”

    趙興綜合大家的意見說道:“按照我們預定的戰略,對益州發動全面攻擊的時間是在後年春季,所以我們還需要忍耐至少一年的時間。如今荊州局勢牽動了各方勢力的神經,如果利用得當,正好可以為我們爭取到一年以上的時間。我準備派出特使前往襄陽,由其協助劉表守住荊州,將各方的兵力吸引在荊州一帶,並且製造事端任其進行內耗!”

    李儒於是詢問道:“不知主公準備以何種方式援助劉表?”

    “主要是向劉表提供優良的武器裝備,派出高級指揮人才協助劉表進行軍事部署和指揮作戰,如果到了後期形勢更加惡化,則通過房陵港向荊州地區直接增兵!”趙興回答說。

    “涼州軍團的西涼軍一直在域外作戰,而我們的首要打擊目標便是益州,如果出兵增援荊州,勢必造成投入益州戰場的兵力不足,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陳宮提醒趙興說道。

    趙興思索片刻,回答說:“一年之後,東北地區的戰事必定可以結束,除了蒼狼軍繼續留守之外,東北地區可以組建兩支新軍負責當地的防務,而黑山軍和熊羆軍則全部調往西線戰場。同時,到時還可以從西域地區抽調昆侖軍增援益州戰場,這樣一來,兵力便基本夠用。”

    見趙興的主意已定,呂蒙於是毛遂自薦地說道:“主公,蒙不才,懇請替您前往荊州一遭。”

    趙興心中也是覺得呂蒙去荊州是最佳人選,因為他的才能尚未被人發覺,別人也不熟悉他的用兵套路,正好可以出奇制勝。於是趙興說道:“那就辛苦子明一趟,此去荊州時日頗長,一切還需將計就計、借力打力!”

    呂蒙於是領命,先到高平,然後繞道漢中,最終輾轉抵達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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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三章 呂子明手段高明

住進劉表府中,經過一番瞭解之後,呂蒙發現荊州的情況比他估計的還要糟糕。

在劉表看來,荊州如今有兵二十萬,府庫充盈,可用之將甚多,只要指揮得當,足以應付各種危機。但在呂蒙看來,這些只不過是表像而已。

既然是來幫助劉表的,呂蒙也就沒有太多顧忌劉表的臉面和感受,直接提出了幾個令劉表感覺難堪的問題。呂蒙問劉表:「請問大人,如今可有禦敵於外的整體方略?」

劉表回答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需在各重要城池派駐重兵把守,豈不可以禦敵於外?」

呂蒙搖頭不置可否,又問:「大人可知麾下眾將善於守城而又忠心不渝者幾何?」

劉表回答說:「吾觀手下諸人皆有不凡之能,並無心懷莫測者。」

呂蒙於是笑而不語,那意思分明是說「忽悠誰呢?你敢說荊州上下人人都與你劉表同心?」

劉表被呂蒙笑得心裡發虛,只好改口說道:「偶有心懷二心者,如今皆已查明,已經將其閒置起來。」

呂蒙聞言仍然不置可否,繼續問劉表:「荊州將士可曾日夜操練,以備不時之變?軍心可算凝聚?士氣可算振奮?兵器鎧甲數目可曾核對無誤?……」

劉表被呂蒙一長串的問題問得有些頭暈,他有些不悅地反問呂蒙:「呂參軍既然問得如此詳細認真,對於防守荊州有何高見?」

呂蒙也不跟劉表客氣,十分乾脆地回答說:「高見談不上,小可這裡倒是有幾條建議想要說給州牧大人聽。只要大人能夠落實其中的一半,便可保荊州無虞;若是大人能夠逐條進行落實,不僅荊州無虞,還可令各路來犯之敵吃個大虧而荊州不傷筋骨!」

劉表心中不以為然,但嘴上還是客氣地說道:「還請呂參軍詳細說來。」

呂蒙於是從懷中拿出一副標繪詳細的荊州地形圖,也不顧劉表有些吃驚的神情,指著地圖說道:「荊州地域廣闊,河流湖泊縱橫,山脈丘陵橫亙期間,明顯不利於大兵團機動和對決。荊州之防禦,北面的重點自然是以襄陽為中心,以山都、鄧縣和蔡陽為屏障;東部的防禦重點為江夏郡的西陵城,以邾縣和鄂縣為屏障,主要依靠水軍封鎖長江航道;南部的防禦重點為長沙郡的臨湘,此處孤城無依,需嚴防死守;西部的防禦重點為南郡夷陵,此處可以依託荊門山和虎牙山,阻敵於外。最為關鍵的是,在江陵城內必須要保持一到兩支戰略機動兵力,可以隨時對四個防守方向進行支援……」

呂蒙將整個荊州防守作戰的方略講述完畢之後,靜待劉表說出自己的意見和看法。

劉表死死盯著呂蒙手中的荊州地形圖,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敢問子明,此圖來自何處又為何人所繪?為何竟比吾府中所用地圖詳細精確十倍不止?」

呂蒙也不掩飾,回答說:「實不相瞞,此圖出自臥虎裝備院軍用地圖勘察與繪製局,非一人之力完成。若非因為荊州遠離晉國本土,前來荊州經商遊覽的晉國百姓較少,只怕這份地圖會更加緊密。」

呂蒙說的含糊,但劉表心裡清楚,人家口中所謂的前往荊州經商遊覽的晉國百姓,只怕其中不少便是密探,但這如今已經不是關鍵。劉表又問:「晉國是否已經將大漢各州的山川地形繪製於圖紙之上?」

呂蒙點頭,一臉誠懇地回答說:「根據平西王的講述,晉國組織人力進行精密地圖的勘察繪製工作已經持續了十幾年,現如今他們的觸角已經遠及海外,國內似乎臻於完善。」

劉表長歎一聲,說道:「想不到平西王的眼光竟然長遠如斯,十幾年前,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時候他還不過是上黨郡的一名縣吏吧?」

呂蒙也是想要堅定劉表牢牢抱住平西王一條大腿的決心,繼續說道:「前年吾往上黨初見平西王時,在他房內看到幾面牆的書架,上面擺放的眾多書籍竟然有一半是吾從未見過的,這些書籍涉及各個領域,內容新穎而論證客觀,任何一本若是出現在市面上,必定會引起轟動。晉國之先進和強大,遠遠不止我們能夠想到的程度。州牧大人若是不信,日後更有機會逐步見識和領教!」

劉表是個有學識的士人,他的書房中如今也收錄了所有晉國商務印書局上市銷售的各類書籍,自然明白呂蒙口中所說的幾面牆那麼大的書架上可以擺放多少本書,而這其中一半的書都未曾在世人面前出現又是多麼恐怖的一個數量。

古人常用「汗牛充棟」和「學富五車」來形容一個人的藏書量和知識量,那是針對笨重的竹簡書而言。如果將幾面牆的新版紙質書籍刻在竹簡之上,何止五輛牛車運不走,估計五百兩牛車都搞不定!

劉表雖然不知道後世有句名言叫做「知識就是力量」,但他卻相信呂蒙說的這些或許是真的,因為不管呂蒙用什麼辦法贏得了自己的信任,他最終都是要陪自己待在襄陽的。如果荊州失陷、襄陽城破,他呂蒙也要成為階下囚,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已經贏得了劉表一些信任的呂蒙,緊接著向他提出了各個方面的守將人選,呂蒙說道:「根據我們掌握瞭解的情況,州牧大人手下這些將領可以獨守一方,而且不會變節投降。其中,文聘為主,桓階為副,可駐守西陵;霍峻為主,向郎為副,可駐守長沙;黃忠為主,馬良為副,可駐守夷陵;李嚴為主,蔣琬為副,可駐守江陵;大人為主,向寵、黃祖、張允、張虎為副,可守襄陽。」

在呂蒙列出來的這些人當中,沒有出現蔡瑁、蒯越、劉巴和廖立等人的名字。這又讓劉表的心裡暗暗吃驚。他剛才聽呂蒙說的清楚,人家是根據自己掌握的情況提出的人選建議,也就是說,呂蒙在尚未抵達荊州之時,已經將他劉表手下的文武幕僚都挨個兒「審查」了一遍!

這得是多麼恐怖的情報刺探和分析能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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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四章 能教你就能揍你

在呂蒙接連丟出兩個小手段之後,已經讓劉表吃驚不已,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這還僅僅是一個開始。

軍用地圖不過是晉國高級指揮人員必備的作戰用品之一,那份荊州守將配置名單也是臨走時趙興親自擬定的,這對於呂蒙本人而言,都算不得什麼真本事。

真正體現出呂蒙綜合全面的能力素質,是從他指點劉表如何清理潛伏在荊州城內的各路奸細、如何加強對蔡瑁、蒯越等荊州本土勢力的控制、如何對荊州各路軍隊進行重新編組,改進訓練手段以及構築各類防禦工事等方面體現出來的。

更讓劉表無語的是,呂蒙在說完這些意見之後,竟然還提出了改善荊州經濟民生的一些主張,而且言之有物,很有見地,並非那種有意賣弄或者是信口雌黃。這就不簡單了,只能說明呂蒙跟在趙興身邊學到了很多真本事,已經遠非昔日吳下之阿蒙。

因為要調黃忠和馬良前去守夷陵,這相當於將劉表的左膀右臂都去掉了。呂蒙於是建議劉表從荊州各路大軍中選調兩千名出身下層人家的魁梧士兵,組建了一支類似「陷陣營」的近衛部隊,直接聽命於劉表之侄劉磐,並由武將蘇飛為副職。

呂蒙承諾,這兩千人的裝備,盡皆按照晉國步兵軍團的重裝部隊進行配置,不僅有全身板甲和頭盔等防護裝備,還有鋒利無匹的大砍刀、連發軍用強弩和射程超遠的長弓。一旦這支部隊完成訓練,則劉表的安全將完全不在話下。

呂蒙沒有告訴劉表的是,原本為江夏太守黃祖手下都督的蘇飛,以前跟蜀中一位「賊首」關係親密,乃是鐵哥們。這位「賊首」,便是錦帆甘寧。

解決了劉表的安全問題,劉表覺得有呂蒙在身邊給自己當軍師其實也不比馬良差,但呂蒙還是謹遵為客之道,向他推薦了幾位昔日被劉表忽略了的文武人才。其中一位名曰王威,可為副將;一位名曰伊籍,可為從事;一位名曰秦宓,可為辯士;一位名曰綦毋闓,可為主簿;一位名曰鄧羲,可為治中。

劉表對於呂蒙這種外人管家務的做法已經見怪不怪,仔細將呂蒙提到的這些人名記在心中,準備逐一進行考察之後進行任用。如果確實如呂蒙所說,幾人可堪重用,他也不介意將這幾個人放置到重要的位置上來,畢竟就算呂蒙知道這些人,但也不影響他們為劉表出力。劉表總不能因為呂蒙知道了自己手下文武幕僚的底細,而對所有人都產生懷疑,真要是這樣做了,不異於自尋死路。

按照呂蒙的指點和建議,劉表不動聲色地在襄陽城內開始了各種準備和部署。

劉表先是調江夏太守黃祖前往襄陽擔任荊州別駕,協助劉表督察荊州各路軍馬,名義上雖然升了官職,但實際能不能掌控襄陽城內的駐軍卻需劉表本人說了算。隨後,劉表任命手下大將文聘為江夏太守,兼任東路軍都督,撥給文聘水軍兩萬,步兵兩萬,負責江夏的防守。

接著,劉表又分別任命蔣琬為南郡太守,霍峻為長沙太守,長子劉琦為武陵太守,韓嵩為零陵太守,蒯良為桂陽太守;任命黃忠為西路軍都督,李嚴為中路軍都督。

劉表撥給霍峻三萬步卒,負責防守長沙;又撥給黃忠三萬步卒,負責防守夷陵;又撥給李嚴兩萬步卒、兩萬水軍負責居中策應;剩餘的六萬部隊全部投入襄陽一線,分別由向寵領一萬人駐守山都,王威領一萬人駐守蔡陽,黃祖領兩萬人駐守鄧縣,其餘兩萬人則駐於襄陽,由劉表親領。

文聘從襄陽前往江夏赴任之前,呂蒙交給他幾份關於如何修築水下防禦工事的施工圖紙,還有關於臨水修築防禦設施的說明,更有一條鐵索橫江的計謀,讓文聘看了不禁嘖嘖稱奇。

霍峻前往長沙之前,呂蒙同樣交給他幾份如何修築高強度城牆以及反斜面工事的施工圖紙。這些圖紙都是出自於晉國土木工程設計院的大匠之手,對於依靠孤城進行防禦作戰的霍峻具有很強的指導價值。

黃忠前往夷陵之前,呂蒙照樣交給他幾份關於如何借助山地修建防火營寨的施工圖紙。呂蒙特意向黃忠囑咐,千萬不能將營寨連成一片,要特別留意敵人可能進行的火攻,同時己方要辦法採用火攻來消滅敵人。呂蒙還答應向晉國方面申請,為黃忠配備一批專門用來縱火的火藥。

呂蒙之所以如此善待黃忠,那是因為他臨來荊州時趙興專門進行過交待,讓他想辦法獲得黃忠的好感,經常進行拉攏和靠近。

劉表對於呂蒙這麼「大公無私」地支援荊州,甚至不惜將晉國的一些秘密都暴露出來的做法大為讚賞。他心裡想得是呂蒙現在教得越多,到時候荊州就越牢固,日後就算遭遇晉國軍隊的攻擊,也能更好地進行防守。

對於劉表這種小心思,呂蒙心裡面十分清楚,但他也不去說破。呂蒙想得是,這次就誠心幫你老小子一把,別以為荊州真的就成了銅牆鐵壁,在晉國專門的攻堅部隊眼中,這樣的防禦佈置不過都是一些渣,我這次能教你守荊州,下次照樣能揍得你失荊州。

做完了這些佈置,劉表本以為萬事大吉,從此可以高枕無憂,結果又被呂蒙督促著前往山都、鄧縣和蔡陽等地視察防禦工事的修築情況。當劉表親眼看見由姜冏負責督造的三處防禦陣地時,再一次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不過是三處掩護性質的防禦陣地,竟然被士兵們修築得跟銅牆鐵壁一般,若是按照這種搞法,真不知道還有誰敢來攻打襄陽。

其實,劉表還是外行了,或者說是鼠目寸光了。他沒有見識過使用大量火藥時的恐怖情形,所以還在用傳統的眼光去審視防禦陣地的構造。需知道,如今曹操和劉備手裡頭不僅有火藥,而且數量不少,甚至在黃月英的參與進來之後,已經研製出了威力不小的火藥類武器。

如果曹操和劉備真打算對襄陽動手,以目前的三處前沿陣地,還是難以守住朝廷大軍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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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五章 吃軟飯的平西王

再過半個月,就要迎來光熹九年的春節了。平西王一如既往地豪爽大方,仍然面向治下日漸增加的一千多萬人口發放了新年大紅包,這似乎已經成為他生命中的一個習慣。

這一次的大禮包,用去了平西王府外庫三千萬兩白銀,但趙興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所謂的外庫,指的是所有趙氏家族曾經入股投資的各行業每年返還的紅利收入。

這三千萬兩,趙興是讓劉繼禮和秦誼祿這麼花的:用去一千萬兩,為每家每戶購置價值一兩銀子的年貨,將各地府庫之中積存的肉製品和麻衣布葛等消耗品全部清空;向已經建立的「大病醫療基金」、「扶貧救濟基金」、「傷亡撫恤基金」再次分別注資兩百萬兩白銀,使得這三項基金覆蓋各地,包括東北和西域。

新成立「教育普及基金」,一次性投入四百萬兩白銀,主要用於推行六年普及教育和開展全民掃盲運動;新成立「科技創新基金」,投入兩百萬兩白銀,主要用於支持各手工行業向「高精尖」縱深發展;新成立「婦女兒童救助基金」,主要用於婦幼保健和生育健康普及方面,投入兩百萬兩;新成立「域外開拓扶持基金」,主要為行走天下的各地商旅在大漢疆域以外從事各種商業及開拓活動進行資金支持,投入六百萬兩白銀。

以前人們不懂得「雞金」是什麼玩意,如今經過一年的運作,許多人從中得到了實惠和幫助,大家就明白平西王送給大家的果然是份大禮。今年再次成立四項基金,想要義務來當這個基金負責人的各方代表已經擠破了頭。大家不為利,就想圖個流芳百世的好名聲!

平西王府外庫每年的收入來自於平西王直接入股的各個行業分紅,這些行業不僅有龐大的農兵商金行、肥的流油地許氏酒莊、臥虎商務印書局、咸陽雪花鹽場,還有林林總總以平西王的創意設計開設的各類場坊,如:上黨牙具坊、晉陽印染場、西河肉聯廠、五原煤炭場等等。

對於向各種新生行業投入本錢入股分紅的事情,趙興其實到了後來是不願意參與的。因為他十分清楚,這些在自己直接指導或者授意下開辦的行業作坊,必定會獲得豐厚的回報。這些年秦誼祿和劉繼禮以及糜竺等人為他賺的錢實在是太多了,當整個天下都眼看要落入他手中時,他也沒有多少興趣關注發財致富這種「小事」了。

但是,似乎所有新興行業的行會負責人、地方官府以及小股東們都十分堅決地要求平西王必須入股,那怕是只入一成,也會讓他們覺得放心和安心。因為無數的事實證明,只要將平西王拉進這個行業,就一定會興旺發達。這是一種來自於民間的近乎於迷信和盲從的想法,但趙興也不能打擊百姓的信任和熱情,所以只好硬著頭皮一次一次地在各種分紅確認書上簽上自己的大名。

更讓趙興無語的是,這些新興行業的總部大廳的正中間,必定會懸掛著裝裱精美有趙興親筆簽名的那份入股確認書。在這個時空之中,似乎這玩意比後世的經商執照還要管用。據說千年之後,許多仍然興旺的行業協會都將「興和大帝」親手簽名的確認書當成了鎮業之寶,專門修築一個博物館進行保護和存放。

也該趙興討各行各業喜歡,你看人家那名字起得多有水平。一個「興」字,可不就象徵著生意興旺發達嘛;更別說趙興字「國昌」,「昌」字不就代表著昌隆茂盛之意嘛。

正因為平西王在民間有著比財神爺還高的威望,所以那怕是當初趙興執意只在林林總總的各行業中佔據一小部分的股權,但所有上千家各類作坊、場坊、工廠的年收入加起來,那也是天大的一筆收入。據滿臉喜色的秦誼祿和劉繼禮前來向趙興報告,今年一年,光是外庫的進項就高達九千萬兩!明年估計更會達到驚人的一億兩千萬兩!

這就是趙興低調推行休養生息和藏富於民戰略換回來的豐厚回報。看著每年他都在做那散財童子,可是每年他都能有用不完的錢財。

原因很簡單,百姓富裕了、生活安逸了,自然會變著法兒消費和花錢,這些錢被花光之後他們就會更加精神飽滿、充滿希望地去創造更多的財富出來,如此良性循環,整個趙興治下的疆域每年的新增財富都在以的驚人速度在增加。老百姓越有錢,消費能力就旺盛,最後流向趙興府庫的財富就越可觀。

當然了,這種高速增長也不是一直可持續的。等到社會生產力大大提高,人們新創造的各種物質產品快要多過社會整體消費水平的時候,趙興就會想辦法控制生產過剩。

不過,以趙興的分析判斷,只要大漢帝國內部不出現問題,這種高速擴張至少可以持續五十年以上,因為大漢之外還有太多的疆域和潛在消費能力可以開拓。

試想一下,當大漢帝國生產的各種商品隨著大漢軍隊的不斷向外擴張而充斥整個世界,大漢帝國的文化思想隨著大漢學者傳遍各大洲時,那該是多麼輝煌和震撼的事情!

平西王府既然有外庫,那就對應著有內庫。外庫的收入主要用來供趙興「收買」天下人心,供養軍隊以及維持趙氏族群的內部開銷。這個趙氏族群如今還包括趙興手下許多核心幕僚將領的家族。

平西王府的內庫主要由糜貞打理,規模比之外庫要小許多。內庫的收入主要來自於趙興幾位夫人經營的一些生意以及張忻、蔡琰的稿費。比如二夫人胡杏兒善於騎馬和武藝,她便在城外搞了一個馬術協會,招攬了一批善於騎馬的黃軒婦女,專門負責教授漢人女子騎馬射箭,每個月的收入頗為可觀;

三夫人任紅昌(貂蟬)善於歌舞,她便在臥虎城內開辦了一處歌舞團,招攬一些能歌善舞的女孩子進來,編排一些好看的舞蹈,教唱一些非常好聽的歌曲,然後到各地演出,甚至到各支部隊進行慰問表演。趙興雖然會唱的流行歌曲不如麥霸,但好歹還記著百十首,全部被貂蟬從腦子裡面掏了出來,然後就變成了歌舞團的收入。

五夫人糜貞善於理財,她便專門負責將幾位夫人賺回來的錢財進行再投資。如此一來,內庫的收入竟然也是逐年增加,如今也達到了數百萬兩之巨。平西王府的日常開支全部取之於內庫,這個事情要是讓世人知道了,只怕要驚訝的掉了下巴。富可敵國的平西王竟然是被一群女人供養著?這也太離譜了吧!

用臥虎城內流行的話語形容,趙興這就是徹徹底底的「吃軟飯」!不過,若是天下百姓代代都能攤上這麼一位吃軟飯的好「大王」,那可真是洪福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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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六章 漢末的房產開發

到目前為止,儘管各地官府每年都能有一筆不菲的稅賦進項,但趙興私人從未動用過分毫,他一直堅持讓各級官府將稅賦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各地每年收繳上來的稅賦雖然相對於非趙興控制地區的稅率要低不少,但架不住如今各地飛速發展的勢頭,整個稅賦的總量已經達到八千萬兩。這又是一個令人感到眩暈的數字,但趙興卻沒有打過這筆巨大財富的主意。

除了發放各級官吏和維護地方治安的預備役士兵薪俸,各地稅賦的剩餘收入全部用於興修水利、公路、擴建城鎮以及改善民生。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句來自後世的稅收標語,曾被人用白石灰粉刷在無數面牆壁之上,不想卻被趙興在這個神奇的時空之中實現了。

趙興深深地知道,各地都有太多需要花錢的地方和理由了。雖然他授意創立了七項基金,但只能起到引導和啟發的作用,對於現在的一千多萬,未來的五千多萬大漢人口而言,只是杯水車薪,無法解決根本性的問題。在一個正在走向繁榮的國度裡面,需要用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太多,需要花錢的理由也是太多太多。

前幾日,靠近臥虎城的幾位太守聯袂前來拜訪平西王,分別是太原郡太守王朗、西河郡太守劉繇、上郡太守孫邵。

這三人都是當年由孔融和陶謙舉薦,從青徐之地前往晉國出仕為官的。這幾年來,他們一面學習和適應晉國完全不同於外州的內政體制,一面在下級官吏的輔助下發揮個人所長,倒也把各自所任的州郡治理的井井有條,蓬勃興旺。

王朗、劉繇和孫邵來時,上黨太守李亭方的助手馬康隨行陪同。這幾人眼看年關將至,一來是向平西王提前拜年,二來也是遇到了比較棘手的問題,想讓無所不能的趙興指點迷津。

四人入平西王府時,只提著很簡單的幾樣本地特產,估計價值都不如趙興發給所有百姓的春節大禮包貴重,但他們便這麼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地從大門上進去了,而且還是由趙興新助手馬謖親自迎進府中的。

這要是擱在別人頭上,估計頭天入府,第二天就能被免職。開什麼玩笑呢,給平西王拜年竟然提這種賤如鴻毛的禮品。

可是趙興就喜歡這一套,天下財富如今至少有三成是由他直接掌控,他還缺什麼珍稀古玩、黃金白玉?只要平西王提倡廉潔節儉,下面許多人都會上行下效,這比下多少道命令都好用。

入得客廳,趙興熱情地招呼幾位太守或者准太守落座,然後讓人奉上茶水點心之類,好一陣寒暄。

幾人也知趙興時間寶貴,各地想要來拜會他的人已經從迎賓門上排到了長子縣城,所以便直接向趙興說明了來意。

王朗說道:「如今晉國各地發展迅速,人口增加迅速,許多原本種田的農民都湧入城鎮的作坊之中務工和生活,像晉陽、長子、離石、高奴這種郡治所在的城池日益顯得擁擠不堪。饒是如此,還是有大量的百姓想要再各地的大城池中謀得一處立腳之地,所以現在這些發展勢頭好的郡縣都面臨著地價飛漲、房屋不夠居住的現實問題。」

趙興對於王朗反映的問題其實早有預料和瞭解。隨著晉國內部可供耕種和畜牧養殖的土地被全部開發利用,加上各式先進農具的量產使用,這些土地上已經容納不下太多的新增農民。同時,作為北方手工製造業的中心,晉國各地的城鎮之中每年都需要大量的勞動力。如此一來,各郡城池人口快速增加,自然會導致城內房屋不夠居住的問題發生。

只要想一想後世反覆出現的「城市化」和「剛需」兩個詞彙,趙興就明白王朗等地方父母官的難處了。但趙興不想一口說出解決的方案,而是需要通過啟發的方式,讓王朗等人認識到城市規劃、地產開發利用等概念的正確涵義,而不是斷章取義地將發展建設城市僅僅當做地方官府從中漁利的暴力工具。

趙興問王朗說:「面對這些新近才冒出來的問題,不知大家有沒有一起商量過什麼對策?」

王朗回答說:「我們幾人在來時路上商議,覺得如今解決城內住房不足的問題,一是要向外擴建城池,二是要盡量提高城內地塊的利用程度,三是要控制進城人口。」

趙興點頭,贊成王朗的說法,他又問道:「除了控制城外百姓入城居住的數量不用錢財之外,第一和第二條應對之策,似乎都需要支出大量的錢款,不知你們可曾做過預先的估算,到底需要多少錢?」

若是被趙興問到的是國淵、婁圭、梁習等資歷深厚的太守,他們肯定會對答如流。因為這是趙興問話的習慣,必須要有明確的數字說明,而不是用約摸、大概、幾乎、差不多等模糊的詞語應付他。可惜王朗等人還是不怎麼對數字十分敏感,所以只好有些愧疚地搖頭說道:「這個倒是不曾估算過。」

「我來幫你們支個招,今後其他各郡如果遇到類似問題,你們也好做個樣板,讓大家進行相仿。」趙興不再賣關子,成竹在胸地說道:「首先,你們返回各郡之後,專門成立一個城市開發建設管理委員會,由專人負責對城池擴建進行規劃,務必目光長遠,各類生活設施齊備;其次,成立一個由官府主導的住房建設銷售中心,專門負責從城中原來居民手中有償征地,修建三層樓左右的居民房屋以及用來租賃的沿街店舖,然後以合理的價格賣給需要住房的百姓。」

趙興盡量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將後世關於商業房地產以及經濟適用房等概念向王朗他們進行灌輸。當然了,他在說這些的時候,刻意強調了要保證絕大多數普通老百姓可以買得起普通的房子,那些深宅大院佔地廣闊的房屋,則以高昂的價格賣給有錢的大戶人家。

如此以來,普通百姓有了可以安生謀生的普通住房,有錢的大戶人家則可以花錢買到價格高昂但相對寬敞舒適的獨門宅院。

趙興說得很清楚,在房屋修建和出售這件事情上,不能賺普通百姓的錢,而是要去賺有錢的人錢,實現財富從富裕人家到窮苦人手中轉移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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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七章 皇權之上應有法

聆聽了趙興關於如何規劃建設城市的理念,王朗、劉繇、孫邵和馬康等人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趙興所說的話語實在過於超前,雖然他已經盡力使用了這個時代人們可以理解和接受的詞彙與概念,但畢竟此前沒有成例可以參照。

趙興也沒有指望他們馬上便能接受和理解,而是提議他們與晉國其他州郡的太守一起進行商議,共同議定一份推進城市建設和住房條件改善的行動計劃,在不斷的摸索和實踐之中尋找到最佳的解決方案。

老實說,趙興在這個方面其實也沒有實踐經驗,不過就是依據後世各國商品房建設的經驗,提出了一些設想而已。真要他說出一個具體的子丑寅卯來,也是趕鴨子上架。

趙興在城市規劃和商業地產方面是外行,但他卻對後世的「強拆」和「官商勾結」記憶深刻。所以不等各地的商業住房項目開始啟動,他卻首先成立了一個非常特別的機構。

由趙興親自牽頭成立的這個機構,名稱叫做「大漢律令執行暨監察院」,類似於將後世的法院和檢察院合在一起。雖然目前趙興不過是一位王,並非大漢皇帝,但他並不介意僭越一次,直接給這個機構套上大漢的帽子。反正將來這個機構一旦建立起來,就會與大漢帝國綁在一起,一直存在下去。

趙興這次難得的不民主了一把,直接給自己戴上了監察院院長的帽子,然後將田豐、張儉、蔡邕、陳宮、管寧、邴原、李儒、李進思、禰衡、秦誼祿、劉繼禮等人吸收進來,作為監察院的首批元老。

雖然趙興明知在沒有正式的立法和修憲等機構之前,首先將監察院這個班子搭建起來有些顛倒了,但目前的形勢也只能如此。他不想看到許多看似利民便民的好制度和好政策到了最後形同虛設,甚至是成為少數人牟取暴利,投機鑽營的工具。

監察院暫時下屬糾風、廉教、審計、巡檢、反貪等五個下屬機構。其中田豐和陳宮二人擔任副院長職務,協助趙興處理日常事務。張儉和管寧二人專職糾正治理各地官場之中出現的不正之風;蔡邕和禰衡二人負責進行奉公守法、廉潔自律以及檢舉揭發的宣傳教育;劉繼禮和秦誼祿二人負責對各地官府財務收支情況進行審核;李儒和李進思二人負責對到各地進行巡視監察,對不法官員進行暗訪調查;趙興本人則直接動用暗影部隊進行「反貪」。

就目前這份人員組成名單來看,還有不少的問題。比如讓秦誼祿和劉繼禮這種管理財富的官吏進入監察院,本來就有「賊喊捉賊」的弊端在裡頭,像秦誼祿和劉繼禮二人,理當成為重點監察和關注的對象才是。但趙興卻是非常清楚這二人的職業操守,也曾暗中動用力量對他們個人財富情況進行調查,發現兩人家裡雖然富裕,卻不是通過「中飽私囊」和「損公肥私」來致富,而是像自己府上內庫的財富積累一樣,是由家人賺取的。

雖然官員家屬經商在後世也是違禁的,但就算後世真正遵守的又有幾個?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兩位理財高手在工作之餘指點家人做個生意,賺取一些錢財也不是大問題。只要他們不是搞「土地兼併」、「倒賣批文」這種踩紅線的營生,總不能讓兩位「財神爺」家裡窮得叮噹響吧?後世還講究一個「高薪養廉」以及「共享發展成果」不是?

在趙興看來,當初跟著自己一起「鬧革命」的手下,家中的小日子先富起來也屬正常。他不想拿那種自己都沒有做到的聖人標準去要求自己的手下,先公後己也要看大環境。就大漢目前的形勢,如果趙興老實巴交地將自己賺取的財富以及各州郡積累的稅收上交到中央府庫,不過是給皇帝和那些朝堂官員送去揮霍享樂而已。

平西王親自掛帥的這個「大漢律令執行暨監察院」,從組建之日起,便注定了高高在上的地位和應該承擔的巨大責任。因為趙興還沒有當皇帝,卻首先給自己封了一個可以監察大漢的帽子!

這句話可能不夠清楚,說得再明白一些,就是趙興組建的這個機構,從一開始就是衝著限制和監察皇權去的!

雖然趙興不可能真帶著一幫手下前去洛陽揪當今皇帝的小辮子,但他的這個舉動卻是在為未來的政治架構做鋪墊。如果有一天,監察院長換成了別人,而坐在皇帝寶座上的是他的後人,那麼至少監察院的鬥士們心裡有底氣,當皇權觸犯了法律時,他們也就有勇氣進行鬥爭和糾正。

不加限制的皇權危害太大。後世許多朝代的興衰,用血淋淋的事實教育和警醒著趙興,中國人之所以喜歡官本位、害怕當官的,那是因為封建殘餘思想一直荼毒了國人上千年。試想一下,如果連貌似至高無上的皇權都有了限制和監督,那麼各級的官員又怎麼可能逃脫被限制和監督的命運?

趙興這幾年反覆進行思考,能夠避免「人亡政息」的最有效途徑,就是從一開始就給皇權加上「籠頭」。如果皇帝不能做出符合皇帝身份的事情,甚至是嚴重違反了帝國的法律,那麼他就應該滾蛋,將這個涉及到國家和民族存亡的重要職位給讓出來!

趙興不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就是理想主義,他覺得之所以在自己記憶中的歷史上沒有出現皇帝被彈劾和罷免的例子,那是因為全天下的老百姓從一開始就被愚弄,就被教育著成為順民,就被洗腦說皇帝是老天爺在人間的代言人,皇帝說的話是金口玉言,皇帝放的屁是龍吟虎嘯……

如果從現在開始,他便將皇權醜陋的本質一層層剝給天下人看,將董仲舒那一套「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專為皇權服務的狗屁理念徹底顛覆,通過普及教育,讓天下人知道國家不是一個人的國家,而是大家共有的國家;讓天下人明白皇帝不過是一個國家的大家長,而不是所有人命運的主宰。

那麼,趙興有理由相信,若干年之後,這個國家出現嬰孩當皇帝、婦人聽政、外戚干政、宦官奸佞把持國家權力中樞的概率就會大大降低,就算不能做到後世的民主法治,至少可以避免朝代更替給老百姓帶來的巨大災難。

試想一下,一個還在吃奶的嬰孩成為一個大家族的家長,這個家族的命運會如何?試想一下,平時只是伺候男人,什麼都不懂的皇后、皇太后們把持了一個國家的朝政,她們又會給這個國家帶來什麼樣的災難?再試想一下,連老二都沒有,同樣根本不懂如何治理國家的太監們把持了一個國家的朝政,他們又會給這個國家帶來什麼樣的災難?

很不幸的,大漢朝將近四百年的歷史上,這三種情況都出現過,而且不止一次。後面的兩晉、唐、宋、明、清等朝代,類似的故事依然在不停地上演,而這樣的故事每上演一次,都會給國家造成巨大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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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八章 國法之下有家規

光熹九年正月初五,一個陽光燦爛的大晴天。

如今正是過年期間,北地雖然銀裝素裹,乾冷凜冽,但熱鬧吉慶的氣氛依然以臥虎城為中心,向著四處傳播蔓延。人們換上了新鮮漂亮的新衣新帽新鞋子,相互之間忙著走親訪友、歡宴賓朋。

有那勤快靈巧一些的媳婦,便在家中做上一桌好飯菜招待前來拜年的客人;有那殷實一些的大家富戶,則乾脆在酒樓中包下幾桌席面讓人送至家中倒也省事。

自從北方大草原上的牧民徹底歸附漢人以來,晉國的老百姓已經有很多年不再為冬天和過年而擔憂。而只要那位受千萬人所愛戴的王留在臥虎城中過年,晉國的百姓便有許多理由和借口來歡慶祝福。

毫無疑問,平西王趙興便是這片歡樂祥和的締造者。人們只要不時地在《報紙》上看到他說幾句堅定有力的話語,內心便會踏實和鼓舞許多。

譬如這一次,趙興在面對晉報第二任美女記者張紫薇小姐的採訪時,便毫不客氣地糾正了長期以來人們口中的一個常識性的錯誤。趙興說:「我們許多的百姓,將國法稱呼為王法,這是大大的錯誤!自古以來,王子犯法,與民同罪。這就說明法令不是由高高在上的王定下來管束子民的,而是由全體人民制定下來需要我們共同遵守的行為底線。今後不論各級官吏還是普通百姓,言及法令律例,不可稱呼王法,一定要說國法!」

這個趙興也真是管得寬,連個百姓用語都要插手,太不像話啦!

別人家歡天喜地過年,趙興家裡自然不會冷冷清清。這一天,照例是趙氏一族代表、李氏一族代表、以及許、胡、任、張、糜、蔡等夫人家中重要客人歡聚一堂的日子。

前來出席這場家宴的人有趙氏族長李大膽和幾位族內長輩;李氏族長李亭方和族內幾位長輩;趙興岳父許滿堂、黃軒族族長胡車兒、貂蟬(任紅昌)養父王允、張忻父親張儉、糜貞哥哥糜竺、蔡琰父親蔡邕。

還有幾位身份比較特殊的客人,也是每年必至。如已經成為趙興準女婿的晉王劉鎔、涼王劉蔄等青年俊彥。別看晉王和涼王在外人眼裡高貴無比,但在今天的酒宴上,他倆可沒有機會坐上首席,他們必須老老實實地跟趙興的大一些的幾個孩子們坐在一席。

這是平西王的家宴,外面那一套規矩和禮法統統作廢,什麼都得按照趙興定下來的規矩辦。當然了,趙興定下來的規矩必定是遵守國法的,絕對不會將家規凌駕於國法之上。

除了這些客人之外,趙興的七位夫人,加上三十來個大大小小的男女孩童,也照例會出席這場宴會。

這樣一來,趙府今日光是酒席就擺了八桌。

如此四世同堂,歡樂融融的場面,趙興總會讓幾位族長和幾位岳丈說些祝福和叮囑的話語,最後再由他本人進行總結發言,然後就是酒宴開始,老老小小的人們扎堆敬酒,竄來竄去地找人說話,像極了後世家族聚會的場景。

今年的程序沒有多少變化,但是趙興的兩位老丈人張儉和蔡邕在祝福大家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地向座中人數最多的孩子輩提到了一定要學習國家律法,帶頭做遵紀守法公民的期望,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果然,等到趙興進行總結陳詞的時候,他一改往年簡短乾脆的作風,足足對大家講了二十分鐘。而這二十分鐘的內容,竟然已經被印製成冊,在他開始講述之前,便分發給了所有人。

一開始,還有年紀小些的孩子悄悄嬉鬧,結果馬上被這一桌上的某位夫人瞪著眼睛給鎮壓了下來。然後大家便鴉雀無聲地聽著趙興那洪亮的聲音在房梁和屋頂之上繚繞。

「凡與我有關之族人、家眷、子女、親戚、朋友,皆應成為遵守國法之楷模,不可依仗身份恃強凌弱、徇私舞弊、投機鑽營、藐視國法家規。」

「自今日起,凡與我有關之族人、家眷、子女、親戚、朋友,因枉顧國法不顧,成為犯罪之人起,吾便在所有報紙之上向世人宣佈與其斷絕一切之關係。」

「凡吾趙興之後人,所犯律法之懲處力度與外人無異,審判之日起,便視為自動脫離族群,再無任何權利享受族群提供的正當支持與幫助!」

趙興的這番話講完之後,場間的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凝重,眼看著宴席都快要進行不下去了。趙興於是換上了一副笑臉,意味深長地說道:「大家不要緊張,今天之所以在這個場合說這些話,並非針對某一人、某一事。這些年來,大家都能夠老實本分地做人做事,孩子們也算聽話,沒有給我趙興臉上抹過黑。但隨著這個家越來越大,人越來越多,誰敢說今後沒有那種不懂事、不懂法,在外面惹出滔天大禍的人呢?」

「我們都是從窮苦人家過來的,試想當時受那些達官貴人欺負的時候心裡有多委屈?以己及人,如今我們成為名副其實的第一家族,有多少人在看著我們?因此我們對於子女的管教不僅不能放鬆,而且要比平常人家還要嚴格一些,絕不能讓他們稱為依仗父母兄弟和家族地位在外面作威作福的紈褲、衙內!」

「我真心希望等到幾百年之後,我們的後人還能記得我今日所說的話語,那樣他們就不會引來殺身滅門的災禍!」

作為大漢第一任監察院長,趙國昌在光熹九年正月初五這天,在非正式場合所發表的講話,被各大報紙在第二天以頭版頭條的形式刊發,標題為:《平西王誡全體族人言》。

隨著幾份報紙向各地送出,一個無聲的信號被傳遞開來,那就是監察院不是擺設,而是真的會殺頭、動刀子的要害部門,大傢伙還是老老實實地做人做官做事,不要冒犯了平西王的威嚴,成為那第一隻被提出來斬頭的雞。

道理很簡單,平西王對自己的族人、家人和子女都這麼嚴格要求了,他又怎麼會放過其他知法犯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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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九章 黃金航線連延州

平西王趙興在老巢臥虎城發表《誡全體族人言》二十天之後,身在三韓半島樂浪郡境內的趙振邦便收到了這份報紙。

這是一個令人驚歎的傳遞速度,一切源於新近開通的一條海上黃金航線。

航線西邊的起始點是臥虎城,有闖勁的晉國商人從臥虎城內採購上大批商品,經過壺關進入冀州雄武軍控制的區域,再向北繞過大陸澤來到阜城旁邊的漳水,在漳水乘小船順流抵達入海口的大碼頭,然後將貨物裝上大船之後出海,船隊一路向東航行至遼東半島的沓氏縣(今大連金州一帶),略作休整之後,再次揚帆向東而行,直達樂浪郡的占蟬縣,從列水(大同江)入海口逆流而上,最終抵達樂浪郡的治所朝鮮(今朝鮮平壤南市區)。

與北邊這條黃金航線平行的還有一條航程更短的中間航線,是從青州東萊郡東牟縣(今山東威海附近)海港出發,一直向東航行直達漢江水下游的漢城(今韓國首爾),這條航線的開通時間比北航線要早半年,是由晉國水師駐青州寥城的奮錚營開拓經營。

若說開通時間最長的跨海航線,自然要數從徐州東海朐縣郁洲山軍港直達東勝國(濟州島)和榮耀海灣的南航線,這條航線開通已經有好幾個年頭,一直是由晉國水師駐朐縣的奮憲營在運營。

這三條航線分別將三韓半島的北部、中部和南部與大漢帝國緊密相連,不僅成為趙興向半島輸送人口、輸出俘虜的主要通道,而且為來往於兩岸之間的商旅和晉國水師帶來了豐厚的利潤。

商人們從冀州、青州和徐州運輸大量的糧食、種子、豬、牛、羊、布匹、生產工具、生活用品、書籍、藥品等貨物前往三韓半島進行銷售,返回時則在船上裝滿木材、人參、獸皮、中草藥材,這一來一回,便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晉國水師的大型運兵船平時基本不用,便作為貨船承擔起三條航線的運輸任務,為了確保各條航線的安全,同時也是為了鍛煉水師官兵,每批運輸船隊出航時,水師都會派出幾艘戰船進行引導和護航,這樣既可以降低運輸船隊遭遇惡劣海況以及觸礁擱淺的危險,又能讓暫時無仗可打的水師戰船輪流出海訓練。

按照當初糜竺的建議,晉國水師專門成立了一個商貿組織,由糜竺挑選精於商業和財務的人才進行打理,別看這小小的機構人數不多,但他們卻實實在在地為晉國水師賺到了大筆的收入。

有了源源不斷的資金貼補水師軍費之後,體型更加龐大、航程更遠、安全係數更高的船隻被製造下水,船上的各種武器裝備也更加先進齊全,假以時日,晉國水師沿著海岸線南下交州,途經馬六甲海峽前往地中海,也是可以預期的了。

相對於比較成熟和穩定的南部東榮(東海至榮耀灣)航線,中間的東漢(東萊至漢城)航線和北邊的渤朝(渤海至朝鮮)航線,如今還是以軍事運輸為主要任務,處於試運營的階段。

漢江水下游的漢城才剛剛開始建設,雖然已經有數萬青州百姓經不住劉岱的忽悠,被遷移到了這裡,並且開始安家落戶,但這裡畢竟距離穢貊部落和擠成一團的馬韓、辰韓部落太近,一時半會還需要黑山軍留守保護。

列水岸邊的朝鮮城作為樂浪郡的治所,雖然被李敏經營了多年,但趙振邦來到這裡之後還是覺得城市的格局太小,無法發揮出它作為未來三韓半島北部重鎮的作用。

按照趙興的最新指示,整個三韓半島已經被命名為延州,其疆域從單單大嶺以東和以南算起,直到南部的凱旋灣,若論延州的疆土面積,則比青州加上徐州還大一些,隨著延州的正式命名,崔琰也被平西王正式任命為延州牧。

按理說,平西王不是大漢皇帝,沒有權利任命下屬為州牧,但整個三韓半島除了樂浪郡原本屬於大漢的疆域,其他的地方以前被三韓部落和穢貊部落所佔據,如今被平西王麾下黑山軍幾乎全部拿下,所以跟大漢朝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延州從一開始就屬於平西王的軍隊打下來的疆域,自然該由平西王委派官員進行治理。

再者說了,延州並不包括樂浪郡,而且目前穢貊部落尚未被征服,所以身處洛陽的朝廷大佬們壓根都不知道三韓半島如今的形勢,就算他們知道了,又能拿平西王如何。

延州的命名和成立,對於趙興本人而言,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這不僅僅是他為子孫後代開拓了一片新的疆域,更重要的原因在於趙興通過漢人遷入、本地土著馴化以及遷出等手段,已經使得延州被狠狠地烙上了漢人的印記,從今以後再也難以離開大漢帝國的懷抱。

雖然這時候還沒有空中航線和鐵路將延州與大漢內地緊密相連,但相繼開通的三條海上航線卻足以承擔起連同兩地的使命,這個時候的生活節奏是如此之慢,一份報紙在二十天後經由海路送達朝鮮城,已經是令人稱讚的快速,所以人們根本不會覺得來往於海陸之間的船隊有多麼遲緩。

海上交通運輸雖然會受到海況和天氣的影響,但因為這三條航線的距離都不算太長,而且東、北、西三面都是陸地環繞,船隊迷航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如果再加上晉國水師的引導和護航,只要今後不是人為的進行閉關鎖海,那麼可以肯定的是,便捷的海上運輸一定會發揮出越來越巨大的作用。

延州雖然多山,但同樣有水土豐茂的平原進行農業種植,尤其是延州南部可以大量種植水稻,只要晉國農科院的大師傅們摸清了延州的水土情況,就會很快指導當地的農民栽種出優質高產的水稻來。

解決了糧食問題,今後延州便會成為趙興越過對馬海峽,收服倭奴國的橋頭堡。

從地圖上看去,橫跨對馬海峽甚至要比從東萊前往沓氏縣(從煙台至旅順)的航程還短,因為對馬島便像是鏈接延州與倭奴國的一個巨大橋墩,只要在對馬島上建設一座大型的軍港,則登陸倭奴國實在是輕鬆無比。

平西王趙興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派軍登陸倭奴國,只不過是因為他手下的部隊數量有限,人口資源有限,一時半會還顧不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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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四零章 最是風發少年時

遼州樂浪郡朝鮮城內,一座有重兵護衛的大宅院裡,不時傳出清脆的金屬撞擊之音,在寒冷的傍晚中傳得很遠。

只見宅院之中一位年紀十五、六歲的玉面少年,正手持一柄通體發烏的長槍,向對面一位年紀三十多歲的漢子發起猛烈的攻擊,不遠處還有幾位與這少年歲數相仿的男女不時發出叫好的喊聲。

這幾天,蒼狼軍長張繡帶人從襄平給駐守朝鮮城的熊羆軍送來了一批慰問物資,順便也來看望侄子趙振邦。叔侄見面沒說幾句話,卻被好事的張虎和趙統等人攛掇起來,竟然在院中切磋起武藝來。

場中正打得熱鬧地自然是趙振邦與張繡,而不遠處圍觀的男女便是趙統(趙雲長子)、張虎(張遼長子)、徐達(徐晃長子)、典滿(典韋長子)、關敬(關羽二子)、孫仁(孫堅長女)等人。

趙振邦的武藝師承多人,不僅學了太史慈的槍戟弓劍四門絕活,逢年過節還少不了被大伯關羽、二伯徐晃、四叔趙雲以及五叔張遼有事沒事地訓練一番。

當然了,趙振邦學得最多、學得最像的還是自己父親的霸王槍。並不是說其他幾位叔伯們教的武藝不好,而是他自己覺得父親的槍法最適合自己。做兒子的跟父親學從來都沒有錯,更何況是像趙興這樣一位父親。

趙興的霸王槍法一半來自於趙雲的傳授,一半來自於個人的領悟理解,雖然很少在人前顯露,但威力還是十分恐怖的。作為特種兵出身的趙興,已經將近身搏鬥、一招致命的本事學到了極致,當他將這些心得體會融入到槍法中時,使得本來就強橫威猛的霸王槍法變得更加凶狠刁鑽,可謂是登峰造極、爐火純青。

趙振邦要跟著趙興學習霸王槍法,做老子的自然不會藏私,所以深知霸王槍厲害的典韋才會告誡兒子典滿輕易不要找趙振邦切磋武藝,因為實在過於凶險。萬一趙振邦一個收手不住,輕則會讓典滿受傷,重則要命都有可能。也不能怪趙振邦不知道禮讓,誰讓他學得是出手便會見血的霸王槍法呢?

張繡的成名絕技得之於武學大宗師童淵,名為百鳥朝凰槍法,雖然比不上趙雲自創的七探蟠龍槍法厲害,但也算得上天下一流的本領。張繡比不過趙雲實屬正常,因為千百年也就只出一個趙子龍,別說趙興的霸王槍打不過趙雲,就是飛將呂布、刀聖關羽,真不要命地打起來,也勝不了趙雲。因為之前就說過,槍乃百兵之祖,它佔著「輕」與「長」這兩個優點,最適合跟人單挑。

趙雲年紀本來就比呂布和關羽小了七八歲,加上使用長槍省力,在旗鼓相當的情況下,打到後來必定是持久力最強的那一個。兩個功夫相若的人單挑,到了最後還有力氣的那一個自然就是勝者。

張繡與趙振邦一番切磋下來,好幾次都想放開了手腳,狠狠地剋一頓自己這個便宜侄子。原因無他,張繡是被趙振邦打得逼出了真火。這個兔崽子,一點尊敬長輩的意思都沒有,招招都是陰狠毒辣,讓人防不勝防。張繡若是連個十六歲的娃娃都打不過,這事傳出去,他的臉都沒地方擱。

兩人鬥了一百多個回合之後,張繡終於使出壓箱底的絕活,一槍挑飛了趙振邦的長槍,用槍尖逼住了他的脖頸,總算是結束了這場精彩紛呈的切磋。

趙振邦的臉皮跟他爹一樣的厚,絲毫不在乎輸了比試,而是十分熱情地親手向張繡奉上解渴的茶水和擦汗的布巾。

「師伯,你方才挑飛我手中長槍的那一招,叫什麼名字?」趙振邦一副好學的表情。

張繡接過徒侄遞來的布巾,擦乾額頭和臉頰上的汗珠,然後打趣說道:「嘿嘿,小子,是不是眼紅了?這可是你叔伯我的絕技,想要學過去就得看你的表現咯!」

趙振邦翻個白眼,歪著嘴嘟囔著說道:「切!才不稀罕,不就是百鳥朝凰槍法麼,回頭便讓師公教我!」

趙振邦這副賴皮相,頓時引來圍觀的幾位小兄弟一陣哄笑。

孫尚香卻不管那麼許多,滿眼都是崇拜小星星地跑到趙振邦面前,又是幫他擦汗,又是給他遞水。孫妹妹以前沒有見識過未來夫君「耍把式」,還以為趙振邦平時自詡功夫了得不過是吹牛而已。今日見了他與張繡的比鬥之後,這才知道趙振邦的武藝竟然不在大哥孫策之下,吃驚的同時心裡也很開心。

此時天已擦黑,眾人便返回廳堂,早有勤快的炊兵將張虎和趙統幾個傢伙前幾日進山獵到的各式野味給燒好端上飯桌。張虎前些日子得了三叔趙興送給他的新年禮物。。兩隻高大威猛的羌狗(藏獒),心裡歡喜的不得了,早晚竟然與狗同吃同住,在很短的時間內便贏得了這對羌狗的認主。之後張虎便帶著兩隻羌狗和幾條夫余獵犬,約上兄弟幾個進山打獵。

有了兩隻羌狗作為強力外援,兄弟幾個不僅打到了諸如錦雞、麂子和獾等野味,還合力捕殺了一頭山豬,費了老大勁才從山裡抬回城內。

六七個少年圍在張繡身邊坐了,紛紛學著趙振邦的模樣大碗喝酒、大塊撕肉,還不忘時不時地向張繡敬酒。不過按照趙興的要求,娃娃們不可引用高度白酒,以免影響了身體發育,荒廢了武功。所以,包括趙振邦在內,大家喝得都是度數很低的果子酒。

趙振邦坐在張繡的左手邊,孫尚香則坐在張繡右手邊。趙振邦朝孫妹妹使個眼色,孫尚香便舉起一個酒罈子給張繡空出來的酒碗裡倒酒。隨著清澈透亮的長河大曲從酒罈傾斜而出,一陣濃郁的酒香頓時溢滿整個廳堂。

張繡用力地嗅了嗅之後,轉頭盯著趙振邦問道:「小子,你老爹可真夠疼你啊,竟然捨得不遠千里地送來只有平西王府中才能見到的長河大曲年份原漿酒!老實交代,藏了幾壇?」

「嘿嘿,想要知道我讓五娘給我送來幾壇長河特供,那你先答應收下香香作為徒弟才行!」趙振邦一臉無賴樣,笑嘻嘻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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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四一章 叔侄暢想夜更深

張繡最終沒能抵擋得住長河特供的巨大誘惑,有些沒「底線」地收了孫尚香這個女徒弟,並允諾今後將百鳥朝凰槍法傳授於孫尚香。

張繡其實挺樂意的。當初沒有機會教趙振邦武藝,如今將槍法傳給趙振邦的准媳婦,也算是好事一樁。就算說的俗氣一點,按照趙振邦目前的發展勢頭,未來肯定是要接趙興班的,也就是要當皇帝。能給未來皇帝的老婆當師傅,那也是件美差,別人恐怕都沒有這個機會。

一場本就輕鬆的飲宴,因為意外地多了收徒拜師這個節目,越發地熱烈歡樂起來。

酒宴散去之後,少年們各自返回自己的房內就寢,孫尚香也去了專門為她騰出來的後院女眷住宿的房屋,張繡和趙振邦則移座書房,準備秉燭夜談。

張繡這次從襄平前來朝鮮城,可不單單是明面上護送軍需物資那麼簡單,否則他大可以委派一位得力的師長前來即可。張繡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為見趙振邦,既是要看看趙振邦在樂浪的表現,同時也是要與趙振邦、徐庶、張燕和崔琰等人共同商議東北今年的發展大計。

經過幾天來的親自巡視和私下瞭解,張繡對於趙興在抵達朝鮮城之後的所作所為非常滿意。趙振邦首先接手了李敏和柳毅沿著列水北岸修築的臨時防禦工事,然後任命候選和雷銅二人為左右將軍,分別領五十名少年班隊員和五千士兵,在朝鮮城的左右兩側進行防守作戰。

待到戰場形勢穩定下來之後,趙振邦立即親自去見公孫恭,三言兩語便將公孫恭的兵權要了過來,然後帶著五千遼東士兵從番汗返回朝鮮城。

在朝鮮城內,趙振邦一面安插人手完全接管了五千遼東部隊,一面與甘寧取得聯繫,然後調來一支水師巡遊在列水之上,直接將對岸的馬韓人和辰韓人給嚇個半死。

尚處於奴隸社會形態下的三韓人哪裡見過類似於海龍號這麼龐大的戰船,更沒有領教過戰船之上威力強似城防巨弩的大型武器,至於能夠發出驚天巨響的轟天雷,在他們眼裡看來就是神器。

到了這時,整個戰場局面便呈現一邊倒的趨勢。若非因為隆冬到來,列水河岸結冰,晉國水師還可以駐留更長的時間。在這段相互僵持的時間裡面,趙振邦已經從長春城內調來了一支三萬人的新軍,這些士兵全部由原公孫度麾下的遼東降兵組成。雖然只是新軍,但這些士兵可都是地道的漢人子弟,他們的戰鬥力雖然比不上黑山軍,但用來對付三韓土著卻已足夠。

時間一晃到了新年,趙振邦接到他老子的密報,要求他務必於今年七月份之前徹底解決東北戰事。趙振邦於是向張繡、徐庶、張燕、崔琰等人發去急報,召集大家前來朝鮮城商議大計。至於諸葛瑾,則因為在遼東有太多事務要處理,便沒有親來。

雖然黑山軍尚未完全打通從漢城到朝鮮的陸上通道,但張燕可以從水路繞著海岸線北上朝鮮。而徐庶同樣可以沿馬訾水順流入海,然後從海上航行到列水入海口,然後與張燕匯合。崔琰身處黑山城,他若是要來朝鮮城的話,可以從榮耀灣乘船一直向北而行,在漢江入海口處等待張燕的到來,然後隨張燕一同前往列水。

趙振邦首先開口說道:「師伯,許軍長、張軍長和崔州牧還在路上,估計再有兩天便可抵達列水。他們從海上航行,有甘興霸和許光祖隨行護送,絕對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張繡點頭,說道:「這次大家碰頭,卻要好好地將全年的軍事行動和任務進行明確,爭取早日解決東北問題,抽調軍隊返回晉國,為明年對益州用兵做好準備。」

趙振邦皺眉說:「我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為何父親對三韓人、穢貊人和沃沮、挹婁等部落的態度明顯嚴過於對待夫餘人和耽羅人。如果不是要徹底將馬韓、辰韓和穢貊人從大山裡面趕到東邊海裡去,我們早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張繡輕輕一笑,覺得也就是趙振邦敢於這麼明目張膽地質疑平西王的決定,換了別人,怎能如此毫不顧忌地說出此番抱怨的話來。他提醒趙振邦說:「通過這段時間與島上的土著作戰,振邦難道不覺得這些土著雖然落後,但心性殘忍固執,狡猾無信,屬於那種極難同化和治理的種群嗎?」

趙振邦思索片刻,重重地點頭,說道:「果然如師伯所言,這群土著,真得是刁蠻無狀,經常玩一些詐降求和、假扮可憐的無恥手段,有些部隊一開始就是因為被他們裝出來的假象所迷惑,竟然吃了一些虧。看來父親早就預料到了這些土著不宜馴服,若是讓其繼續留在延州,許多年後便成了禍亂的根源。」

「振邦這麼想就對了。該仁慈的時候要仁慈,而該強勢的時候就不能猶豫。按照地圖上顯示的倭奴國版圖,比之延州要大上一倍還多,將東北地區這些土著用船運到倭奴國去,讓他們擠在一起狗咬狗,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等到雙方打得頭破血流、力量微弱之後,我們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而下倭奴國。」張繡給侄子灌輸著一些方法和手段。

趙振邦點頭,有些感慨地說:「東北地區實在是太廣闊了,如果按照父親的判斷,在夫余國以北、挹婁部落以東還有比整個大漢疆土更為廣闊的陸地、森林、冰原、沼澤和海洋,那些地方冬季雖然寒冷,但卻蘊藏著豐富的寶藏,足夠我大漢億萬百姓享用萬年,只可惜如今無人前去探險和拓荒。」

張繡被趙振邦勾起了回憶,他也是感慨地說道:「我也曾在你父親的書房內看到過那副巨大的《堪輿萬國全圖》,當時的感受只能用震撼來形容。大漢朝的疆域在我看來,本就十分廣闊巨大,沒想到在大漢之外,竟然還有那麼多尚未開發和佔據的無主之地!我這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一路向西走到天盡頭,看一看那數萬里之外的大秦國(羅馬帝國)與我大漢相比,到底孰強孰弱!」

「好,難得師伯有如此雄心壯志,到時候我一定陪你走到天盡頭看一看!」趙振邦豪情萬丈地說道。

這一夜,張繡和趙振邦叔侄兩個同榻而眠,天南海北地聊了一個晚上,直到雞鳴三遍之後,這才有些意猶未盡地沉沉睡去。

過了兩日,果然有親兵前來傳信,說是幾位重要的大人已經自列水靠岸,正在入城的路上。於是趙振邦和張繡帶著一幫少年班的隊員們出城前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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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四二章 想抓白熊來觀賞

「歡迎徐叔、張叔、崔叔蒞臨小城朝鮮檢查指導工作!」趙振邦一副頑皮樣,笑嘻嘻地向幾位前來聚會的大佬們打招呼。

「小子越來越油嘴滑舌!」

「咦,長得比小娘們還俊俏呢!」

「幾年沒見,倒是又長高了一大截!」

徐庶、張燕和崔琰分別說道。從每個人的簡單一句話語裡,便可以看出一些不同來。

徐庶因為年輕時經常出入趙府,而且還在趙興身邊做過「秘書」,自然跟趙振邦混得溜熟,所以說話之中透著一些溺愛和調侃。

張燕這還是第一次見趙振邦,而且他本身就是個粗人,張嘴就說趙振邦帥得沒邊,只不過話一出口便變了味道。

崔琰是有學問的斯文人,雖然也認識趙興,但說話還是比較穩妥,言語之中既透著關心又不失風度。

與趙振邦、張繡和前來迎接的少年們全都見過面之後,大家一起入了朝鮮城,直奔原樂浪郡太守府而來。李敏和柳毅二人到也識趣,知道如今的東北乃是趙家的天下,他們今後想要繼續為官,甚至是搭上平西王這架前途無量的馬車,那就得把趙振邦這位「小祖宗」給伺候好了。趙振邦帶著熊羆軍一入朝鮮城,李敏便將自己的府邸騰出來讓趙振邦入住,連帶著柳毅也將自己的府邸讓給了不夠住的少年班隊員。

雖然此次幾路巨頭會面朝鮮城,是為了商議用兵大計,但畢竟都是一路風塵而來,所以見面第一天還是以宴會閒聊為主。第二日上午,太守府內重兵密佈,內外見不得一個閒人,幾位重要人物聚於大廳之內,開始正式商議幾項重要的事情。

徐庶作為幽州軍團的一把手,職務在眾人當中目前而言是最高的,他首先開口說道:「根據平西王的最新指示,除了在三韓半島設立延州這一行政機構以外,還要再東北地區再設四個州級行政區劃。具體而言,從臨渝關(今山海關)往北至饒樂水,再至通遼、龍崗城,向東含樂浪郡,皆屬於新成立之遼州管轄,州治所定於新修建的正陽城。」

「在原有的遼西郡、遼東屬國、玄菟郡、遼東郡和樂浪郡的基礎上,將遼東屬國更名為昌黎郡,面積向外擴延三倍,具體區劃見新的東北行政地圖標示;另外將玄菟郡的面積也向北和向東擴延三倍以上;在玄菟郡與高句麗國內城之間,新設立一郡,名為龍崗郡。如此以來,遼州便有五個郡,疆域面積與晉國相似。」

崔琰問道:「這遼州牧是否由諸葛子瑜擔任?」

徐庶點頭,答曰:「平西王對諸葛子瑜的能力十分認可,覺得他可擔此重任,各郡太守的人選由平西王直接圈定,全部由今年晉國縣令一級官員考核中名次靠前者擔任。」

眾人紛紛點頭,對趙興如此安排表示贊同。

剛才徐庶可是提出在東北地區一共要設立四個新州的,如今才說了最為重要的一個遼州,大家於是將好奇和詢問的目光投向徐庶。

徐庶也不跟大家賣關子,接著說道:「在夫余國與遼州之間,以東邊海岸線和西邊大興安嶺為界,這裡新設一州,名為長州。長州牧由原上谷郡太守梁習擔任,治所定於長春城。長州下設五郡,具體行政區劃見於最新版的東北地區行政區劃圖。」

「根據夫余國主的多次請求,平西王決定正式將其納入治下,將夫余國命名為余州,其具體疆域位置在弱水(黑龍江)以南,大小興安嶺以東,挹婁部落以南。余州治所位於現夫余國都城內,今後內政治理交由漢人官吏實施,第一任州牧由漢陽郡太守國淵擔任。」

梁習和國淵二人乃是原並州老牌的太守,能力出眾,資歷厚實,如今走上州牧高位,也是眾望所歸。特別是這二人對於如何屯田和畜牧很有經驗,放在黑土地的長州和余州,簡直再合適不過。

徐庶最後說道:「還有一個州,如今尚在圖紙之上,並沒有實際落入我們的掌控之中。此州名曰望州,包括現在的挹婁部落和夾在地圖上尚未命名的兩座山脈之間的地域。望州的州牧人選待定,治所也待定(這兩座山脈後世名為布列亞山、錫霍特山脈)。」

趙振邦這時候插話進來,說道:「這個望州還真是望斷天涯路,遠在弱水以北,長年冰天雪地,誰要是來擔任這個州牧,估計非得有一副好身體不可。」

崔琰跟著說道:「就算辛苦萬分,既然平西王已經賜予了那片土地名稱,那從今日起便是我們的土地,如果沒有人願意前往任職,我第一個報名前去!」

張燕頓時不幹了,急忙說道:「老崔你不夠意思,延州那個大攤子你還沒有理順,怎麼能甩手去望州呢,我老張堅決不同意!」

張燕這番話,頓時引來眾人的一通大笑。

張繡說道:「別看望州遠在東北,實際上今後在望州以北還有可能設立行政單位,雖然那裡十分苦寒,屬於不毛之地,但也不能棄之不顧,必須納入我大漢疆域之內!」

徐庶點頭同意張繡的說法,也說道:「聽主公曾經提起極北極東之地蘊含著豐富的礦藏,甚至還有許多大型的金礦,今後倒是要派出探險隊好好地探索一番,說不定能有許多驚人的發現呢!」

趙振邦忽然想起一件好玩的事情,他有些興奮地說道:「聽說那極北之地有一種白色的巨熊,比我們在大小興安嶺和龍崗山中看到了黑熊厲害很多,專門抓捕那裡的海豹、海獅、海象和海豚等為食物,到時候一定要想辦法抓幾隻活的,送進我們的動物園供人觀賞!」

眾人對趙振邦這天馬行空的想法搞得一陣無語,張繡笑著說道:「你這個傢伙,到現在玩心還是這麼重!年前才讓人給臥虎城送回去幾隻老虎、雪豹、麋鹿和黑熊,如今竟然又把主意打到了極北之地的白熊身上!」

趙振邦有些不服氣地反駁說道:「我這可不是玩心重!我是想告訴內地的老百姓這天下很大很大,有很多大家沒有見過的物事等著被人發現,並以此來激發百姓們走出家門、環遊天下的興趣和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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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四三章 新成三軍駐東北

傳達完了平西王準備在東北設立四個新州的設想,徐庶的任務便算是完成,他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等候趙振邦宣佈最為重要的幾項任命和安排。

這也是今天開會的重頭戲。如果東北地區今後增加了遼州、延州、長州、余州和望州等五州之地,則現有的部隊人數顯然不夠鎮守國門,防衛安全。

東北擴軍早已勢在必行,只等今日趙振邦親口宣佈平西王的任命書而已。

趙興見眾人一臉期待地等候自己宣佈組建東北新軍的命令,於是一臉鄭重地站起身來,將早已放在手邊的文件拿了起來,然後大聲說道:

「鑒於東北發展建設之長遠需要,經臥虎統帥部反覆商榷,自光熹九年正月起,設立東北軍團,下轄遼東軍、延慶軍和余安軍,軍團長由原蒼狼軍張繡擔任,大軍師由蒼狼軍軍師李恢擔任。軍團總部設於長春城內,遼東軍駐於遼州和長州,延慶軍駐於延州,余安軍駐於余州和望州。」

「原蒼狼軍重騎一師師長臧霸接任蒼狼軍軍長職務,新任軍師為徐達;遼東軍軍長由趙振邦擔任,軍師暫缺;延慶軍軍長由典滿擔任,軍師關敬;余安軍軍長由趙統擔任,軍師為張虎。蒼狼軍在完成東北戰事之後,返回西涼仍歸於西涼軍團,聽候軍團長張郃調遣;熊羆軍完成東北戰事之後,調往漢中休整,另有任務;黑山軍完成延州戰事之後,調往武都休整,等候新的任務。」

「蒼狼軍現有四萬人馬,東北戰事結束之後,留下一萬漢軍騎兵歸於余安軍,其餘三萬返回涼國高平;黑山軍現有四萬人,東北戰事結束之後,留下一萬漢軍步兵歸於延慶軍;熊羆軍現有三萬人,調出一萬歸於遼東軍,同時從遼東軍中挑選一萬人作為補充。」

「遼東軍編制四萬人,為混編部隊,下設重騎、輕騎、重步、輕步、長弓、長戟、火器、特戰等八個師,師長以下人選由軍長親自在東北現有部隊之中挑選。」

「延慶軍編制三萬人,為山地叢林步戰部隊,主要設置輕、重步兵、長弓、火器、特戰等師,師長以下人選由軍長和軍師在黑山軍中進行選拔。」

「余安軍編制三萬人,為騎步混編部隊,主要設置輕騎兵、重步兵、輕步兵和長弓兵,師長以下人選由軍長和軍師在夫余士兵和蒼狼軍中選擇。」

隨著趙振邦將長長的指示念完,幾位軍中大佬的心裡暗暗吸了幾口涼氣,倒是延州牧崔琰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因為這些事情跟他沒關係。

大家心裡冒涼氣的原因有三個。一是新成立的三個軍十萬部隊,竟然全部交給這一屆剛剛畢業的少年班的娃娃們去折騰,實在有點小馬拉大車的感覺。二是趙興一道命令,這些娃娃們便要從蒼狼軍、熊羆軍和黑山軍中挑選將領和底層軍官,這不是典型的放縱娃娃們挖牆腳嘛。三是他們的部隊都要被狠狠地剜下一塊肉來,至少在東北各留一萬人轉到新軍之中,真是叫人肉痛。

不過自己琢磨一番,趙興這回如此「揠苗助長」,也有其道理和原因在裡面。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屆畢業的一百名「小虎子」們,整體能力素質為歷年來最高的一屆。因為趙振邦和一大批中高級將領的子女一起就讀的原因,他們受到了最為系統和嚴格的教育訓練,也得到了最多的歷練資源和各種支持。所以,有理由相信他們會創造出新的奇跡。

其次,東北戰事一旦徹底結束,就再也沒有任何勢力可以威脅到新三軍的成長壯大。戰後的東北工作中心會向內政建設轉移,正好給這些少年們以充裕的時間進行鍛煉和提高。由於是新軍,他們可以從零開始,逐漸成長壯大起來。東北地區廣闊的平原、茂密的山林、冰冷的荒原,都是最好的舞台。

再次,雖然是三支新軍,但趙興給他們各自輸送了一萬精銳的老兵作為骨幹和核心,而且允許這些少年們從蒼狼軍、熊羆軍和黑山軍中挑選將領,這可是其他新部隊組建之初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待遇。

最後,趙興可是將張繡和李恢二人都留在了東北。有這兩位老夥計在東北看著這幫小子們,也不可能任憑他們在這裡胡鬧。更何況一百名「小老虎」被分散到三支新軍之中,那也是一股新銳團結的力量,大家都在比賽一般的提高自己的本領,若是被人落下了,他們的父母一定會親自趕到東北來收拾他們。

東北地區過於廣袤,如今老三軍尚在,新三軍正要緊鑼密鼓地進行組建和訓練,一時之間竟然雲集了二十萬以上的大軍,真可謂是蔚為壯觀。

為了支持孩子們在東北大展拳腳,趙興一咬牙,便撥給了東北軍團高達一千萬兩白銀的軍費,這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情形。如果平均下來,就意味著十萬東北軍中攤到每名士兵頭上的軍費高達一百兩之多。這還僅僅是用來成軍的費用,並不包括十萬人的軍餉薪水福利等。

為了方便東北地區的內政建設和部隊發展,趙興親自委派劉繼禮帶著一班商業理財高手前往東北,計劃在正陽城中成立農兵商金行東北分行,今後專門為地方和軍隊進行服務。

十萬部隊,其中有三萬是老兵,其實只用再招募七萬即可。按照張繡和趙振邦的設想,三支新軍雖然缺人,但只會從三個方面徵募新兵。一是從被俘的七八萬原公孫度麾下的遼東降兵中挑選四萬人;二是從遷往東北的近百萬人口中徵募兩萬人;最後是從夫余國內再招募一萬士兵。那些當初被關押在長春城內的烏丸、鮮卑和高句麗士兵,一個都不會讓他們進入部隊,這些傢伙最好的歸屬是到正在修建中的煤礦和鐵礦山中擔任勞力。

等到這三支部隊在東北地區歷練上幾年,在中原大戰全面爆發並且進入戰略僵持的時候,就該是他們重裝登場,讓世人大吃一驚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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