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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 (連載中)

第九零二章 嚴顏吃軟不吃硬

「錦帆」甘寧在蜀中的名聲確實夠響亮,只要是年輕一些的漢族男子,都曾經或多或少地聽說過甘寧當年的「光輝事跡」。

年輕時的甘寧,在郡中輕俠殺人,藏捨亡命,可謂是少年人的「偶像」。他一出一入,威風炫赫。步行則陳列車騎,水行則連接輕舟。侍從之人,披服錦繡,走到哪裡,哪裡光彩斐然。停留時,常用錦繡維繫舟船,離開時,又要割斷拋棄,以顯示其富有奢侈。

這麼一個不務正業的傢伙,卻也有讓人佩服的地方。雖然蜀人以「錦帆賊」稱呼甘寧和他手下那幫兄弟,但甘寧卻是個極講義氣、重信諾的人,只要他答應下來的事情,就不會反悔和改口。

近四萬益州大軍在嚴顏帶領下發動的突圍之戰固然以失敗告終,而主將嚴顏也是陣前被甘寧打暈生擒,但剩下的三萬人也不是個小數目,若不是甘寧及時亮出他那面獨一無二的招牌,根本沒有這麼容易全部被勸降。就算是三萬頭豬放在南山臘谷之中,也需要攻益南路軍的士兵們抓很久,更何況是三萬手持兵刃,身穿籐甲的精銳士兵。

當然了,如果太史慈和甘寧只是想將嚴顏的部隊全部消滅乾淨,他們就不會在南山臘谷中布這麼個大口袋。直接在嚴顏一開始從牧靡穿過南山臘谷時用火器一陣猛射,然後在谷中埋下大量的轟天雷,保證讓嚴顏和五萬益州士兵全部葬身南山臘谷,連個全屍都不留。

實際上,太史慈和甘寧都十分眼熱這些益州士兵。甘寧曾經跟太史慈專門探討過益州士兵的特點,其中便有吃苦耐勞和服從命令兩樣優點。一支部隊的士兵吃苦耐勞,便很好養活;服從命令,便易於管理,可以快速帶出戰鬥力。

趙興也曾經對天下各州的士兵進行過點評,他認為最適合山地作戰的便是益州和荊州南部的士兵。趙興記得後世的湘軍和川軍,那都是特別能吃苦耐勞的部隊,憑藉著劣勢裝備,以巨大的傷亡抵擋著小鬼子的瘋狂絞殺,硬是為華夏贏得了戰略緩衝期。

太史慈和甘寧都很有信心將益州士兵收歸己用,只因為晉國部隊遠超其他勢力的待遇、人性化的管理教育方式都是屢試不爽的有效手段。從河西羌胡開始,炎晟族、堯興族、焉耆族、夫餘人、耽羅人……多少桀驁不馴的種族都被平西王收服帳下。

至於漢族內部各方勢力的降兵最後加入趙興麾下的,那就更是數不勝數。趙興的部隊之中,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是接收的其他勢力的降兵,剩下的一半中還有大半是出自於當年造反的黃巾流民。

在趙興看來,既然太祖當初可以帶著一幫出身農民、土匪、山賊、水寇的苦哈哈打天下,他也可以將各方勢力留下來的降兵轉化成自己的部隊。這十幾年晉國部隊的蓬勃發展,事實上已經證明了趙興的做法完全可行。所以,深受趙興影響的太史慈和甘寧生出兼併益州正規部隊的想法,也就毫不為奇了。

投降的益州士兵,如今已經知道他們是敗在了太史慈和甘寧率領的晉國正規部隊手下,心裡面便好受了許多。輸給南蠻子會讓他們覺得自己很沒有用,但是輸給擁有「火烈鳥」和「神威炮」的晉國部隊,益州士兵並不覺得有多麼恥辱。試問,這天下還有哪支部隊能夠戰勝晉國的部隊?

有著豐富收納降兵經驗的王路,直接被太史慈任命為安置四萬益州降兵的主要負責人,這個任務可不輕鬆。不過對於王路而言,四萬益州降兵也算不得什麼,當初他可是跟隨著關羽收降過很多部隊,已經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嚴顏從益州北線帶往南部的六萬大軍,至此便徹底交待在了談虜山下。其中兩萬左右因為傷亡,徹底退出戰場,剩餘的四萬則全部放下手中兵器,老老實實地做了俘虜。而攻益南路軍這一方傷亡不過五千,其中還有三千多還是得到救治的傷兵。

以犧牲一千多士兵的代價,換來了益州六萬大軍,太史慈和他手下的三員虎將外加軍師李儒,都是好樣的!特別是當初太史慈指名道姓地要讓甘寧做他的先鋒大將,如今看來真是最妙的一手。

大軍默不作聲地打掃完戰場,在山谷相對的兩邊各自修築了一片陵園,埋葬了犧牲在南山臘谷中的雙方士卒,然後便返回了昆澤城。至於留守牧靡的數千士兵,也押送著城內早一步投降的益州士兵,跟隨在大軍身後也一同返回了昆澤。

經過這麼一場運動戰,不論是攻益南部軍還是投降的益州士兵,都需要好好地休整一番。小城牧靡既不安全也無法容納如此之多的部隊,所以太史慈便帶著部隊返回昆澤,在這裡,大軍可以得到包括滇池在內的多座城池支援。

時間距離南山臘谷之戰已經過去了三天,昆澤城內一座府邸中,昏厥過去的嚴顏終於緩緩轉醒,然後他便發現自己身穿潔淨的棉布衣服,躺在一張十分舒適的軟榻之上。

此時,還是初春二月,就算昆澤一帶氣候溫潤,但若是只穿單衣也會覺得有些發冷。嚴顏修養的這座房間被人安放著竹炭火盆,室內暖洋洋的十分舒適。

漸漸回過神來的嚴顏,仔細回憶著昏厥過去之前的畫面,這才想起自己似乎是被甘寧一腳踹中胸口失去知覺的。他衝著門外大聲喊道:「讓甘寧小賊速來見吾!」就算室內安靜無一人,嚴顏也清楚自己如今肯定是做了俘虜,所以毫不客氣地對著屋外喊道。

果然,不多時便聽到甘寧那咋咋呼呼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吱呀!」房門被人從外推開,然後便聽到甘寧笑嘻嘻地說道:「老嚴,聽說你醒過來第一個叫到的便是我?」

已經坐起身來的嚴顏,面無表情地說:「我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甘寧知道嚴顏現在想要問的是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於是便從自己被送到晉國水師城講起,一直講到這次平西王派出大軍從交州登陸,奇襲益州南部的前後經過。

嚴顏聽了甘寧的解釋,仰頭長歎一聲,說:「唉,敗在你們手裡,還真不冤啊!」

甘寧說:「老嚴,你還是在昆澤安心養傷吧,司馬家已經窮途末路了,我現在也不勸你馬上就轉投陣營,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勸說一下城內的益州兄弟們,跟著平西王絕對好過跟著司馬家,大家沒有必要陪著司馬家陪葬。」

嚴顏低頭不語,算是默認了甘寧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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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零三章 法孝直率軍東進

等甘寧從房中離開之後,嚴顏怔怔地看著手中甘寧剛才塞給他的一本《興兵要訣》,口中有些苦澀。

據甘寧所言,這本裝幀精美的《興兵要訣》乃是晉國將領在臥虎講武堂內培訓時所讀的基礎教材,書名第一個「興」字,便是取了趙興的名,也就是說這本書乃是趙興關於兵法軍事的論述。

左右無事,嚴顏便起身坐在書桌旁仔細翻看甘寧留下的這本書籍,結果嚴顏越看越覺得精彩,到了最後竟然情不自禁地在房內叫起好來。

站在屋外不遠處的甘寧,聽到房內嚴顏的叫好聲後,終於可以放心離開,太史慈曾經特意向甘寧交待過,說嚴顏這人「吃軟不吃硬」,想要收服,就必須動之以情,千萬不可硬來,如今看來,太史慈說的真是沒錯,只是甘寧實在想不明白,太史慈這還是第一次見嚴顏,他怎麼就這麼清楚嚴顏的脾性呢。

太史慈之所以知道這麼多,當然是臨行之前趙興有過專門的交待,司馬懿手下厲害的武將首推張任,接下來便是嚴顏,若是甘寧當初沒有被抓,估計現在還要排在嚴顏之前,對於這幾個人,趙興自然是要好好琢磨一番,絕對不會錯過一個。

趙興既然暗中對益州的武將排了名次,自然也會對益州的文士進行一番比較。

智謀之士中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司馬懿這個陰狠毒辣的傢伙,緊跟在司馬懿之後的,卻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法真之孫法正,現在天下人尚不知道法正的能耐,但重生而來的趙興卻知道法正是足以媲美「臥龍鳳雛」的頂尖謀士。

從正史中分析,對於劉備而言,法正的英年早逝,就好像曹操痛失郭嘉一般,郭嘉三十八歲去世,法正四十五歲去世,郭嘉去世之後,曹操率軍南下攻打東吳,結果遭遇了赤壁大敗,當時曹操便感慨若是奉孝尚在,他何至於會敗在赤壁,同樣的,法正死後,劉備執意要率軍伐吳,結果遭遇了夷陵大敗,劉備兵敗之後,諸葛亮曾說:可惜法正沒在(已死),如果他在,一定能勸下劉備不去打,即使去打,也不會敗成這樣。

在趙興看來,司馬懿手下一個法正,足以頂得上張松、黃權、費詩等人,正因為他知道法正的厲害,這才同意太史慈帶上李儒,同時還給攻益南路軍配備了甘寧、關平、王路這幾個文武兼備的武將。

太史慈一開始也沒有想到能夠這麼容易便拿下嚴顏的六萬大軍,他原本是打算付出三萬漢軍和交趾土兵的傷亡代價拿下嚴顏的,如今因為司馬懿急於打開通往荊州的道路,讓法正帶著十萬大軍去了夷陵,卻白白地便宜了攻益南路軍,若是司馬懿知道他這樣的安排後來造成的結果,估計打死也不會讓嚴顏跟法正分開。

正因為損失很小,而且抓獲了四萬益州士兵,所以太史慈和李儒再次調整了攻打益州的方略。

原本太史慈是打算繼續在益州南部裝「土賊」,繼續等著司馬懿送兵過來挨打的,如今因為手下兵強馬壯,加之荊州的形勢更加嚴峻,所以太史慈和李儒決定正式亮出攻益南路軍的旗號,以橫掃一切的面目出現在益州南部,讓司馬懿死個明白。

太史慈這邊越早亮明身份,便能讓北線遭遇的抵抗減少,還能牽制東線張任和法正的行動,可謂是一舉多得,當然了,這麼做對於攻益南路軍本身而言是沒有多大好處的,畢竟扮豬吃老虎是最爽的事情,就像這次嚴顏的大敗,最大的原因就是沒有弄清楚對手的真實身份,這才導致了輕敵和中伏,若是嚴顏一開始就知道太史慈帶著三員虎將在益州郡等著他,絕對會十分謹慎小心,甚至在犍為屬國內據城而守,輕易不深入敵後。

太史慈和李儒做出這樣貌似出力不討好的決定,寧願將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來,卻還是因為大局觀的原因,趙興反覆強調說沒有大局觀的將領無法為帥,便是在提醒手下的將領,要始終站在戰略的高度來看問題,不能只顧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如果大家都有大局觀念,各軍之間的掣肘、扯皮、推諉等狗血事情就會很少發生,這對於取得一場戰略級的勝利十分重要。

就在太史慈指揮手下三員虎將忙著休整部隊,將四萬益州士兵打散了分編在各軍之中進行磨合操演時,身負重托的法正也帶著十萬益州新兵抵達了夷陵。

張任此前便收到了司馬懿的密信,知道法正此次率大軍前來夷陵是為了支援自己快速拔除攔在前方的黃忠和李嚴,儘管張任心裡有些不痛快,但還是親自出了中軍大帳,非常熱情地前來迎接法正的到來。

「孝直,我可是日候夜盼地等到你來了。」張任一把拉住法正的手,半真半假地說道。

面對張任這位蜀中第一統兵大將,法正這個後輩可不敢托大,非常客氣地向張任行禮說道:「吾此來卻是專門聽從都督調遣,如今益州南部蠻人作亂,我們早日拿下夷陵,攻佔南郡,也好解了大都督的憂愁!」

張任見法正分得清主次,而且沒有擺出一副鼻孔朝天、頤指氣使的姿態,對法正的感官好了不少,他擰著眉毛點頭說道:「孝直還需傾力助我早日拿下虎牙山,駐守在我們對面虎牙山上的黃漢升和李正方二將,實在是讓我頭疼萬分!」

法正初來乍到,並沒有急於表態,而是很謹慎地說道:「一切還需以都督為主,吾對此地的形勢尚不熟悉,待吾仔細觀察一番之後,定當為都督分憂!」

張任讚許地看著法正說:「如此甚好,還請孝直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助我早日攻進江陵城內!」

法正隨後說道:「此次吾從成都帶來的十萬益州新兵,若論戰力實在是有些差強人意,還請都督早日組織軍中有帶兵經驗的將領和老卒對新軍進行訓練,令其早日投入戰場,成為一支真正有用的部隊!」

法正主動交出了十萬新軍的兵權,正是張任心裡想說嘴上卻不便明說的話,法正的強項是出奇謀、做軍師,並非組織部隊訓練和操演,若是他大包大攬地將練兵的事情抓著不放,張任可就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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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零四章 隱真示假拔虎牙

法正抵達荊門山陣地之後,便將十萬益州新兵交給東路軍元帥張任,自己則帶著數十名護衛扮成山中百姓,將夷陵、佷山和夷道等地的山川地形和風土人情暗中考察了一番,然後返回虎牙山,向張任提出了全新的作戰建議。

法正的計謀總結起來,就是「隱真示假、挑撥離間」八個字。

如今算上法正從成都帶來的十萬大軍,張任一方聚集在虎牙山附近的部隊已經達到十八萬之巨,比之史書中記載的劉備率軍伐吳也毫不遜色,(劉備伐吳時號稱七十萬大軍,實際上也就不到二十萬人,)

雖然張任一方的兵力從開始攻打虎牙山時便佔據優勢,但一直拿黃忠沒有辦法,關鍵在於兩點,一是虎牙山不利於大軍全部展開,就算有再多的兵力,每次正面投入戰鬥的也無法超過一萬人;二是虎牙山上的工事被黃忠修築得跟只巨大刺蝟一般,讓益州大軍有種無處下口的憋屈感,也不知黃忠這廝從哪裡學來的這些「壞心腸」的手段。

張任抵達荊門山之後,也不是沒有想過繞過虎牙山,率領大軍從長江西岸直撲夷道,然後先取了南郡治所江陵城,但是,以當時的兵力,張任若是先攻夷道,則黃忠便會從虎牙山出兵奪回荊門山,然後將益州軍的糧草供應切斷,也斷絕了益州軍後撤的退路,如此一來,則益州東路軍必然士氣大敗,不戰而潰,就算東路軍勉強還能堅持,但若是劉表派出一支部隊從襄陽增援江陵,那麼繞道夷道的益州軍下一步又該何去何從。

正是出於這些考慮,張任抵達夷陵之後,雖然整頓吳懿和賈龍的兩支部隊,並且指揮大軍從黃忠手裡再度奪下荊門山,之後卻難以再有大的作為,不是張任不懂兵法,實在是虎牙山的地理位置過於特殊和突出,讓人很難視而不見。

法正這次提出的計謀,是充分借鑒了張任之前對虎牙山用兵的經驗,在繞道夷道的基礎上增加了更多的內容。

隱真示假,就是要將荊門山的吳懿和賈龍兩部作戰經驗豐富的八萬老兵換下來,讓十萬益州新軍補充上去,給對面的黃忠和李嚴造成荊門山的兵力還在緩緩增加的假象。

當然了,如何對荊門山陣地撤兵和增兵,卻是個十分耐心細緻的技術活,既不能一下子全部更替,也不能動作太慢,耽誤了大軍的後續行動。

被撤換下來的八萬益州精銳部隊,先向西悄悄撤往佷山,然後從佷山南部的夷水順流而下,攻打夷道,消息傳到虎牙山,若是黃忠率軍攻打荊門山,則大軍調頭撲向虎牙山,將黃忠部與李嚴部分開,然後各自擊破;若是黃忠按兵不動,李嚴出兵來救夷道,則正好中了法正的下懷,直接將李嚴這一部人馬吃掉。

那麼,法正計謀之中「挑撥離間」又從何來,原來法正暗中對黃忠和李嚴的性格進行了分析,他發現雖然黃忠和李嚴二人雖然都是良將,但李嚴此人卻喜歡專權,當初黃忠尚在李嚴之下,如今卻成了獨鎮一方的大將,而且因為守住了夷陵,如今在荊州的聲望和地位甚至要高於李嚴,這次黃忠與李嚴合力防守夷陵,卻是以黃忠為主,李嚴為輔,李嚴心中真的會服氣。

黃忠性格沉穩,李嚴好大喜功,只要讓這二人對益州軍的判斷出現明顯的分歧,那麼不管哪支部隊離開虎牙山,張任都有辦法將分為兩處的部隊給圍而殲之。

張任聽了法正的計謀之後,用手狠狠地拍在自己的大腿上,讚歎說道:「孝直果然智計過人,此謀甚好,我這就安排手下開始動手!」

接下來的幾天裡,隱藏在荊門山之後的十萬益州新兵被分批帶上荊門山陣地,而原本防守荊門山的益州士兵則趁著夜色加倍地向山外撤退,等到山上的士兵全部撤退完畢後,調上山的士兵不過四萬人,接下來,張任便命令剩餘還留在山外的六萬新兵仍然分撥次在大白天堂而皇之地向山頂調動,這樣一來,給外人造成的感覺便是荊門山上又增加了六萬士兵。

六萬新兵每天數千人地向荊門山調動,直到最終完成調動便需要半個月的時間,而在這半個月時間內,從山頂撤下來的八萬益州老卒已經繞過佷山,然後沿著夷水而下,十分順利地攻佔了防守空虛的夷道。

奪下夷道之後,張任將八萬大軍埋伏在虎牙山一側通往夷道的山林之中,然後靜候著虎牙山上的動靜。

被張任故意從夷道城內放走的一些荊州士兵,有的向著江陵方向逃逸,有的則向著虎牙山逃逸,逃到虎牙山的荊州士兵,自然要向黃忠和李嚴報告夷道失守的消息,當時張任指揮攻打夷道城的部隊只有五千人,其餘的大軍則隱藏在後面,沒有讓夷道城內的守軍看到,所以這些降兵向黃忠和李嚴報告時,便說攻打夷道的益州部隊只有五千人左右。

黃忠和李嚴聽了這些士兵的報告之後,兩人的想法卻各不相同。

黃忠已經知道一江之隔的荊門山上如今又有大軍增援,那麼忽然出現在夷道附近的五千益州軍又是從哪裡過去的呢,黃忠認真地研究了一番呂蒙向他提供的高清軍用地圖,然後覺得忽然出現在夷道城下的這數千益州士兵大有古怪,所以他堅持暫時不去救援夷道,認真觀察一下荊門山守軍的後續行動,再做決定。

作為援助黃忠防守夷陵的李嚴,卻跟黃忠有著不同的想法,他覺得黃忠過於謹慎,既然駐守荊門山的益州部隊有增無減,那就說明這次忽然出現在夷道附近的小股部隊不過是張任的障眼法,他的主攻方向仍然是虎牙山。

李嚴向黃忠提出由自己率領兩萬人馬前往夷道消滅小股益州軍的建議,黃忠本想阻攔,但李嚴前來虎牙山時可是帶著三萬部隊,如今人家還給自己留了一萬人,他也不好耽誤了李嚴下山去積累功勳,反正夷道距離虎牙山很近,如果李嚴遇到什麼困難,也可以快速撤退回來,想必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這樣一來,法正的計謀便真要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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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零五章 黃漢升死戰不退

李嚴帶著兩萬部隊下來虎牙山,本以為能在夷道取得一場由自己單獨指揮的勝利,為自己增加一些功勳,不料卻遭遇了張任的八萬大軍。

在李嚴看來,不管奇襲夷道的益州士兵是三千還是五千,只要他奪回了夷道城,功勞便與黃忠當初奪回荊門山一樣的相同。畢竟夷道是通往江陵的咽喉,如果被益州軍長期佔據,便會切斷了虎牙山與江陵之間的聯繫,也是十分危險的事情。

可惜的是,這次李嚴看到的不是三千或者五千益州兵,也不是三萬或者五萬益州兵,而是整整八萬益州主力!

李嚴對張任,以兩萬對八萬,以無心戰有心,結果便是荊州兩萬部隊盡滅,李嚴本人重傷被俘。

不等李嚴兵敗的消息傳回虎牙山,張任便率軍抄了虎牙山的後路,將黃忠部撤往當陽或者江陵的兩條後路徹底堵死。

夷陵之戰打到這裡,荊州一方已經處於全面被動的境地,如果算上荊州北方已經開鑼的戰事,則劉表的覆滅似乎已經成了在所難免,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然而,已經鎮守虎牙山一年的老將黃忠,在得知曹操率軍攻打襄陽門戶鄧縣時,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安;在獲悉李嚴下山的兩萬人遭受了張任的伏擊全軍被滅時也沒有任何急躁;在看到張任將虎牙山通往江陵和當陽的退路徹底斷絕時,仍然顯得並不驚慌。黃忠如此篤定,難道說他以為憑借自己如今僅剩的三萬部隊,便可以攔下益州攻打荊州的十數萬大軍?

其實,黃忠此時什麼都沒有想,他只是嚴守作為軍人的職責,既然劉表沒有給他下令從虎牙山上撤退,那麼他就有責任率領手下士卒一直堅持下去,哪怕只剩下一兵一卒。如果到了最後,真要殞命於虎牙山上,黃忠也絕對不會後退半步。

戰死在陣地之上,這是一名武將最高的榮耀,也是生為軍人的使命責任。瓦罐總是井邊碎,將軍難免陣前亡。黃忠從進駐虎牙山的那天開始,便沒有想著自己可以活著從山上回去。所以,他對山外的情況置之不理,只是每天堅持著巡視和操練,將他那魁梧挺拔的身影留在虎牙山的各處陣地上,堅持著與士卒們同吃同住,鼓舞著守山的士兵們。

有這麼一位以身作則、身先士卒的主將鎮守虎牙山,儘管現在山外已是大軍雲集,但山上的士兵仍然鬥志高昂,沒有出現任何潰敗和騷動的跡象。

圍住虎牙山數天之後,張任派人上山給黃忠送來一封勸降,大致內容是說自己非常佩服黃忠的本領和品德,願意與黃忠結拜為異性兄弟,今後同甘共苦,榮辱與共,絕不離棄。

張任這封勸降果然下了一番功夫,整篇信之中沒有提到一個「降」字,全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言語,而且對於黃忠也確實非常尊重。張任甚至提出願意向司馬防舉薦黃忠取代自己的位置,他為黃忠做副手。

看了張任的信,黃忠可以確定張任不是在玩虛情假意的一套把戲,而是真的很尊敬自己,也真的願意與自己結交。黃忠沒有一刀宰了張任上山送信的使者,而是同樣寫信一封婉拒了張任的好意。

在給張任的回信中,黃忠明確表達了自己準備與虎牙山共存亡的決心和意志。黃忠感言,若是能夠活著離開虎牙山,今後不在沙場之上與張任對決的話,他願意撮土為香,與張任結為異性兄弟。

張任收到黃忠的回信之後,不免覺得感慨和惋惜。他本人也非常推崇做人要講究忠義,更是屢次三番地拒絕了師傅童淵、師弟張繡和趙雲等人的勸說,始終不予晉國往來,不肯轉投趙興麾下。若是張任願意,他這些年有太多的機會可以拉著一支部隊向北而去。

既然是各為其主,戰場之上又沒有兄弟手足之說,張任便在黃忠拒絕了自己的好意之後,立即下令大軍開始圍攻虎牙山。

這一次,張任也是下了狠心,他不僅讓八萬益州精銳從虎牙山的東麓發動猛烈攻擊,而且要求駐守荊門山的十萬益州新軍同時從虎牙山的西麓發動攻勢。為了快速奪下防守嚴密的虎牙山,張任更是不惜血本地動用了一直不曾使用的黑火藥。

有鑒於此,圍攻虎牙山的戰鬥從一開始便直接進入最瘋狂和殘酷的階段。在短短的五天之內,攻山的益州軍損失了四萬部隊,而防守一方的黃忠部隊也從三萬人減少到了一萬五千人不到。

到了此刻,已經五天五夜不曾合眼的黃忠,仍然渾身是血佇立於主陣地之上,手持一柄玄色鐵胎大弓,將衝在最前方的益州軍低層頭目一箭一個地射死。

這幾天裡,黃忠憑借手中這柄形狀有些怪異但卻威力巨大的神弓,已經射死了不少於一百名益州軍的底層將領。到了現在,攻山的益州軍都被黃忠手中那柄黑色大弓嚇破了膽,輕易不敢露出身份。

黃忠手裡這柄神弓,卻是出自晉國臥虎裝備研究院,是趙興受了後世安裝有偏心輪裝置復合弓的啟發而指導馬鈞設計而成。晉國如今的煉鋼工藝和特殊材料的製造,比之十年之前有了更為巨大的進步,這種裝有偏心輪的復合弓雖然因為代價高昂,暫時沒有量產,但卻已經是高級將領的專用制式兵器。

黃忠手中的黑色大弓,相比於反曲弓和直拉弓要先進不少,最大的優點便是省力一半以上,而且每次發射非常穩定,射程奇遠。黃忠與太史慈、呂布、趙雲並列為「四大神射」,而且高居榜首,他的膂力一定十分驚人,所以呂蒙代表趙興送給黃忠的這柄大弓,受力的程度是同類型弓的兩倍以上,可謂威力巨大,貫雲射日。

至於趙興為何讓呂蒙投其所好地給黃忠送來如此神兵,卻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了。

手持神弓的黃漢升站在虎牙山頂,怡然不懼益州軍十幾萬大軍的輪番攻擊,用死戰不退的行動詮釋了身為武將的操守和準則,到了後來便成為一段流傳於世的佳話,被人們所追思和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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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零六章 急報來功虧一簣

張任和法正帶著大軍在虎牙山折騰黃忠的時候,其他各地的部隊也沒閒著。

荊州北部緊挨著襄陽城本來有一道防線,由山都、鄧縣和蔡陽連成一線,駐軍有四萬。襄陽內部發生動亂之後,劉表舊將黃祖反水,帶著駐守鄧縣的兩萬兵馬前往新野投奔「襄陽王」劉協。這樣一來,襄陽外圍的防線便從中間斷掉,失去了意義。

呂蒙建議劉表將向寵駐守山都的一萬士兵和王威駐守蔡陽的一萬士兵全部調往鄧縣,填補黃祖留下的空缺,作為襄陽北邊的一處緩衝。劉表覺得如此安排也有道理,便同意了呂蒙的建議,讓向寵和王威合兵於一處,專心駐守鄧縣。

沒過多久,曹操便提兵十二萬大軍揮師南下,先是在宛城略作停留,然後便直奔襄陽而來,結果在鄧縣遇到了王威和向寵的拚命反抗。

別看王威和向寵都屬於名不見經傳的的三流將領,但他倆在這大半年的時間裡面,明著暗著可沒有少得姜敘與呂蒙二人手把手的指點,不僅眼界和視野變得開闊起來,而且對於防守作戰有了更為全面深刻的理解。二人特別對於如何修築防禦工事,如何合理利用地形和城郭等屏障進行防衛作戰有了長足的進步。

曹黑子帶著大軍南下,原本以為王威和向寵知道自己來會嚇得急忙撤回到襄陽城內去,結果兩個小字輩竟然就這麼初生牛犢不怕虎地留在了鄧縣。

既然有人願意給大軍祭旗,曹操也就不再客氣。他撥給曹洪、曹純、樂進和牛金四名將領各自一萬士兵,對鄧縣發起了攻城之戰。在曹操看來原本應當是摧枯拉朽的一場戰鬥,結果卻足足打了三天仍然無法攻克鄧縣。

守城的兩萬荊州士兵至少已經損失了一萬,而攻城的四萬曹軍則損失更為慘重,竟然有兩萬士兵被打死打殘,直接退出了戰鬥序列。

這樣一個結果讓曹操非常震怒,他實在沒有想到南下的第一仗便碰了這麼個大釘子。老曹盛怒之下,立即命令部隊動用了原本計劃在攻打襄陽時才會使用的火藥,結果很快便將鄧縣城牆給炸塌,數萬大軍衝進鄧縣城內將剩餘的一萬荊州兵屠戮了個乾淨。

就算如此,王威和向寵至死也不曾投降和求饒。兩員將領大罵著曹操和劉備的名字,與鄧縣同歸於盡。等到曹操大軍拔除鄧縣之後,又損失了足足一萬士兵,如此一來,原本十二萬大軍就只剩下十萬人。

鄧縣失守之後,襄陽城便毫無遮攔地展現在曹操的面前,此時防守城內的荊州士兵只有不足三萬人。

就在曹操兵圍襄陽城時,一支從漢中郡上庸城內出動的大軍已經抵達房陵港附近,距離襄陽城僅有一座荊山之隔。這支大軍便是由趙鋼和陸遜率領的天翊軍,他們此行的目的便是支援襄陽的劉表,將曹操南下的大軍給趕回許昌。天翊軍雖然從組建到現在尚未正面對敵,但這次卻被趙興一狠心給派了出來,正是想通過真正的血與火來磨礪這支部隊的魂魄。

聽說王威和向寵壯烈殉城,駐守鄧縣的兩萬部隊已經被曹操殲滅,身在襄陽的劉表不由得心如火燒。正在這時,從夷陵又傳來更加讓他糾結的噩耗,大將李嚴中了張任之計,自李嚴以下的兩萬士兵全部被益州軍殲滅,李嚴被人也重傷被俘。

到了這時候,劉表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他質問呂蒙說道:「平西王昔日允諾的援助,為何到現在仍然不見蹤影?難道是要等到吾等皆成為階下囚之後,花錢來贖嗎?」

呂蒙對於劉表的質問非常理解,形勢發展到了現在,就連他現在也有些看不懂趙興後續的動作。呂蒙思考片刻,然後對劉表說道:「如果州牧大人相信我,那麼現在可以緊急送信給長沙的霍峻將軍,讓他留一萬人駐守長沙,然後親自率領兩萬部隊北上支援襄陽。如果形勢繼續惡化,還可以命令駐守江夏的文聘將軍回援襄陽。」

劉表知道此時責怪呂蒙也於事無補,只得聽從呂蒙的建議,急忙調來駐守長沙的霍峻幫著防守襄陽。

襄陽城內外的形勢處於一觸即發的情況,但原本該分出勝負的虎牙山卻忽然發生了令人震驚的變化。

眼看著黃忠便要同尚存的一萬多名荊州兄弟共赴黃泉,實現自己沙場裹屍還的誓言的時候,圍攻虎牙山的張任軍竟然一夜之間全部向西緊急撤退,又過一天,駐守在荊門山上的益州軍也緊急向西撤退!

眼看著便要大功告成的張任軍為何急忙向益州方向撤回?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太史慈帶著大軍北上,已經聲勢浩大地逼近了益州的心臟地帶。處於成都平原的益州治所成都城!

張任在收到益州司馬防有關成都告急,命令東路軍緊急回援的親筆信時,激動地流出了兩行清淚,然後仰頭長歎一聲,大聲喊道:「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哇!」

看著漸漸撤離的益州軍,軍師馬良輕聲提醒已經連續七日不曾休息的黃忠說道:「漢升,敵軍已撤,虎牙山已經無虞,還是趕快返回中軍大帳歇息一番!」

已經處於神智崩潰邊緣的黃忠,緊緊握著大弓的弓背,用弓架當成一根枴杖,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軀,用沙啞的聲音說:「我沒事,速速組織人員救治受傷的兄弟,將那批得自晉國醫道院的金瘡藥全部拿出來給兄弟們使用,能多救回來一個是一……」

黃忠話還沒有說完,便一頭栽倒在陣地之前。馬良急忙上前去拉黃忠,卻聽到匍匐在地的黃忠已經傳來了如雷鳴一般的鼾聲。黃忠實在是太累了,甫一倒地竟然便睡著了。

益州東路軍向西緊急撤退的時候,攻益南路軍在太史慈的率領下,已經逼近越巂郡的靈關道,距離成都不過二百里之遙。

更讓司馬家心驚肉跳的是,一直碌碌無為的益州北部張郃軍和徐榮忽然狂性大發,使用了一種超級兇猛的火器,在益州北部摧城拔寨好不瘋狂。

按照益州北部前線傳回的急報,涼國的軍隊眼看著便要奪下葭萌關,直逼成都的北部門戶梓潼!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就連一向穩坐釣魚台的司馬懿也慌了手腳,他實在想不明白太史慈這支從南方打過來的部隊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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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零七章 神武兮大將軍炮

趙興針對益州司馬家的三年佈局,一朝發動,其攻勢之凌冽與兇猛,已經遠遠超過司馬懿的預料。

早在年前便已準備就緒的先鋒軍和崑崙軍,接到賈詡下達的總攻命令之後,分別從白水關和陰平道東西兩路同時對益州守軍發起了疾風暴雨一般的攻擊,使得原本以為先鋒軍和崑崙軍不過如此的益州士兵,來不及發出驚呼和感慨,便被漫天而下的箭雨與火炮所湮沒。

經過馬鈞和趙布不分白天黑夜的努力,臥虎裝備研究院終於將超級攻城利器。。紅衣大炮研製了出來。當然了,為了與此前已經研製出來的小型火炮「神威炮」保持命名上的一致,這種需要用交趾郡特產大象才能拖動的巨大火炮,被大家稱之為「神武大將軍炮」。

緊趕慢趕,在對益州北部發動總攻之前,負責押送「神武大將軍炮」的數千定遠軍士兵,借助於從交趾郡運回來的數十頭大象之力,終於給張郃和徐榮分別送來了十門超級火炮。

當張郃和徐榮親眼見過神武大將軍炮向著一面山壁試射的效果之後,都足足楞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他們知道臥虎裝備研究院這些年一直都沒有停下運轉,時不時會製造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武器,但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馬鈞和趙布竟然能搞出這種已經無法用正常思維來衡量的恐怖火器。

用「恐怖」一詞來形容神武大將軍炮,絕對不過分。當先鋒軍和崑崙軍的將士們將這些大傢伙擺在距離益州軍駐守的關隘數里之外的地方,然後趴在地上死死地捂緊耳朵,看著大將軍炮在巨大的震動過後,便發出猶如九天雷霆之音,過了片刻之後,便看見遠方的關隘上騰起巨大的煙柱,有巨大的碎石和瓦礫沖天而起。

幾炮過去之後,遠處的關隘便被生生地削去了厚厚的一層,只剩下殘垣斷壁,至於關隘之中的益州士兵,要麼被炸成了齏粉,要麼被活活震死,基本上已經沒有生存的可能。

幾門大將軍炮發射完畢之後,立即有負責維護火炮的士兵上前清潔炮管,檢查炮身是否有裂紋和變形。儘管神武大將軍炮是用鐵水澆鑄而成,但仍然存在炸膛的危險,每次發射完畢,都需要有經驗的士兵進行檢查,避免造成炮毀人亡的悲劇重複發生。

在鑄造和實驗神武大將軍炮的過程中,儘管馬鈞和趙布小心再小心,還是出現過炸膛的悲劇,當場炸死了數十人。幸好馬鈞和趙布二人都是站在安全距離之外通過望遠鏡進行觀察,否則他們現在的牌位只怕已經被掛在了太行忠烈園的紀念堂中了。

雖然神武大將軍炮的造價驚人,發射費用也十分高昂,但它的巨大威懾作用和破壞力也確實令人感到滿意。在短短的幾日時間之內,借助於神武大將軍炮之威能,先鋒軍和崑崙軍已經一路拔除了益州軍沿路修築的大量要塞和關隘,將大軍開進到了距離葭萌關和剛氐道不到五里的位置。

益州北部的守軍現在只要一聽到驚天動地的炮聲響起,他們所做的第一個工作就是趕緊找梯子或者繩子從關隘上爬下來,然後趕緊向著南部的關隘和要塞逃逸。面對這種沒有道理可講的大殺器,從高層的將領到普通的士兵都生不出任何抵抗的勇氣,他們只是憑著本能一路向南撤退,然後等著涼國的軍隊驅趕著大象將神武大將軍炮再次拖到視野之中,接下來再進行下一次的逃跑。

從目前神武大將軍炮使用的效果來看,基本上實現了趙興當初定下來的憑借壓倒性火力優勢減少士兵傷亡的目的。先鋒軍和崑崙軍的將士們雖然少了白刃肉搏的機會,卻大大降低了人員的傷亡。在這種一邊倒的進攻過程中,士兵們的主要職責就是清理道路,清理廢墟,搜查和清剿殘存的敵軍士兵,根本撈不著大規模的集團作戰。

當然了,這種奇特的戰爭形態只是在打通關隘的過程之中適用,等到益州軍一路撤回到成都平原,先鋒軍和崑崙軍就無法借助於這種火炮的威能了。到時候,也就是最終的正面大決戰,需要全體將士一起用命,將益州軍的主力徹底殲滅。

司馬懿費盡心計在益州北部修築的層層關隘,被神武大將軍炮如同剝洋蔥一般,一座接著一座地炸毀,埋藏在這些關隘之下的火藥有時會爆炸將整座關隘掀上天去,有時則直到涼國的大軍從上面經過之後也沒有動靜。

在清理過幾座根基下方埋藏有大量火藥關隘和要塞之後,先鋒軍和崑崙軍已經對司馬懿的惡毒用心非常熟悉,他們要麼以最快的速度從尚未發生爆炸的關隘和要塞之上通過,要麼先派人在要塞之下塞上少量火藥,引出一根火繩來將這些火藥徹底引爆。總之,絕對不會再留下來成為今後益州通往涼國的隱患。

原本坐鎮梓潼的司馬懿已經緊急撤回到成都,他一方面指揮益州北路軍向著成都方向有序撤退,一方面緊急調動東線的張任軍緊急回援成都。司馬懿心裡現在已經不是想著如何去瓜分荊州,這次趙興針對益州發動的南北夾擊實在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到現在他也想不出什麼可以拯救司馬家免遭覆滅的主意。

實際上,趙興給司馬懿準備的大餐又何止南北兩路夾擊這麼簡單。

魏延已經率領兩萬由他親手訓練了兩年的部隊,從雪域高原方向摸到了蜀郡的西邊。這一次魏延將要作為一柄鋒利的尖刀,直接攻進成都,將司馬家全部抓捕個乾淨。

魏延此人本來就具備兵行險招的才能,這次被趙興委以剿滅司馬家的重任,也算是人盡其才。

至於張任率軍從夷陵方向撤退回成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順著長江出蜀容易,可是想沿路返回蜀中,可是要翻越許多的山嶺,大軍沒有兩個月的行進,是不可能抵達成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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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零八章 打架需要理由嗎

由於成都之危來的過於突然,而且還是那種勢不可擋的巨大威脅,這便導致司馬防緊急調動張任統率的益州東路軍回援成都時,都來不及跟攻打荊州北部的曹操軍知會一聲。

如此一來,已經兵圍襄陽城的曹操尚且不知道益州軍已經撤退,他還在擔心張任軍如果行動過於迅速的話,會不會違背當初雙方定下的約定,悶頭多搶佔荊州更多的地盤。

因為擔心被益州佔去了更多的地盤,所以曹操兵圍襄陽城不久,在向城內的劉表發出最後勸降通過無果的情形之下,便立即指揮大軍進攻襄陽城。

已經獲悉天翊軍前來救援襄陽的劉表,此時心中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緊張,加之長沙霍峻也率軍快要趕到襄陽,他覺得自己可以等到曙光降臨的那一刻。

襄陽城內現有兩萬正規部隊,還有兩千類似於陷陣營的鐵衛,專門負責護衛州牧府和劉表、劉琦等人的安全。以兩萬人防守曹操的十萬大軍看似有些懸殊,但只要想一想襄陽城在很久之前便被老百姓稱呼為南方「臥虎城」,就知道這座城池在劉表手裡被經營到了何種堅固的地步。

雖然曹操手中有大量火藥可以使用,甚至黃月英已經為朝廷大軍研製出了類似晉國「火烈鳥」的火箭發射裝置,但在三面環水、一面建有甕城的襄陽面前,還是有些不夠用。

自從呂蒙暗中抵達襄陽的這一年多來,晉國通過高平至漢中,然後漢中至房陵再到襄陽這條輸送線路,已經為襄陽提供了不少十分厲害的防守器械。這些大型防守器械都是可拆卸的標準組件,在運輸的時候根本看不出真正用途,可被人在襄陽城頭組裝起來時,便成為殺人的利器。

既然曹操已經在鄧縣使用了火藥,到了要命的緊要關頭,劉表也就不再藏著捏著,他讓士兵們將購自晉國的轟天雷全都從兵器庫中搬了出來,每天不要錢似的向城下投擲,真是害苦了城外的曹軍。轟天雷雖然只是晉國最初級的火器品種,但與曹軍所用的火器相比,至少也處於相同的水準。

這種可以拋射的火藥鐵球一經落地爆炸,不見得會直接炸死許多士兵,但卻會傷及很多人,對士兵心理上的震懾十分巨大。對付這種火器的最好辦法,那就是同樣採用霹靂車向城頭發射轟天雷,利用火力優勢進行壓制,然後快速登城作戰,想辦法打開襄陽城的大門。

王威和向寵的壯烈犧牲,對於荊州士兵的觸動很大;黃忠在虎牙山死戰不退的事跡傳回來之後,更是極大地鼓舞了守城的將士們;最讓大家覺得帶勁的是,州牧大人親口告訴大家,平西王已經派出一支大軍逼近襄陽,同時防守長沙的霍峻一部也在回援襄陽的路上,只要這兩支大軍抵達襄陽之日,那就不是解除襄陽之圍這麼簡單,而是想辦法要將曹賊留下了。

接連圍攻襄陽城五日,在付出兩萬士兵傷亡仍然毫無進展的情況下,曹操終於有些氣餒地命令部隊暫停攻擊。

南下時的十二萬大軍到了現在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如果再損失個兩三萬人,曹操就要考慮退兵的事情了。

就在曹操停止對襄陽攻擊不久,忽然從襄陽的西邊龍阿山那邊傳回急報,說有一支數萬人的大軍正快速逼近襄陽,看那旗幟的樣式,當屬於平西王麾下的某支軍隊。

曹操急忙派謀士程昱前往襄陽以西進行觀察瞭望,果然發現天翊軍已經旗幟鮮明地開進到距離襄陽城以西不到二十里的地方!

儘管曹操知道自己遲早會與晉國的軍隊一戰,但以他對趙興的瞭解,這些年來晉國的部隊發動戰爭之前都會尋找一條冠冕堂皇的理由,有時候是被動防禦,比如并州大戰;有時候是為了復仇,比如攻打益州。

很顯然,這一次天翊軍的到來沒有按照規矩辦事,毫無理由和借口便開進到襄陽外圍二十里,難道說晉國真的準備發動全面的戰爭?

曹操這次還真的猜對了,趙興已經下定決心一次性地解決益州和中原的問題,通過一場所有軍團都參與的大決戰,徹底統一大漢各州。這次天翊軍忽然出現在荊州境內,一是為了救援襄陽,二是為了練兵。

問題是,天翊軍又用什麼借口向曹軍發動攻擊呢?

天翊軍軍長趙剛對一臉怒氣的程昱說:「唔,實在不好意思,來的過於匆忙,以至於都沒有來得及想理由,難道說打架還非要個理由麼?」

軍師陸遜十分客氣地對已經氣得臉色發綠的程昱說:「別聽趙軍長在那裡胡扯,我們這次來襄陽,主要是受了荊州牧劉景升之邀請,希望能夠從中斡旋朝廷與荊州的誤會。」

程昱一臉黑線,氣呼呼地問陸遜說:「陸軍師這話說的真是漂亮,朝廷與荊州能有什麼誤會?若是劉景升讓襄陽王入住襄陽城,自然不會平空裡多出這一場刀兵之災,可直到現在,劉景升都奉旨不尊!不知道天翊軍準備如何斡旋襄陽之事呢?」

陸遜一臉輕鬆地回答說:「好辦的很!只要大將軍率軍返回洛陽,我們便不予追究,大家和和氣氣地過日子。」

程昱一開始還以為陸遜能說出什麼好話來,聽到這裡肺都要被氣炸了。感情主公曹操率領十二萬大軍南下攻打襄陽,損失了四萬兵馬之後,被趙興派出的一支天翊軍就嚇唬得屁滾尿流地滾回洛陽?

程昱根本不用去請示曹操的意見,怒不可遏地拂袖而去,走時還留下一句威脅地話語:「大將軍是奉當今天子之後命,前來襄陽討伐不臣之賊劉表,如果晉國不想與朝廷開戰的話,奉勸貴軍還是速速退出荊州之地!」

在一旁早就等得不耐煩地趙鋼滿臉不在乎地說:「你當我還是三歲小孩嗎?開戰不過遲早的事,這次襄陽的事情我們天翊軍還管定了。曹黑子要是不想全軍盡沒,還是趁著我們沒有正式動手之前,趕緊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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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零九章 新兵蛋子的無畏

就像曹操不會被趙鋼幾句大話嚇得從襄陽撤退一樣,天翊軍也不會因為曹操威脅要與晉國全面開戰而退回房陵。

有時候吵嘴仗的目的不過是為了爭取時間,得到緩衝。陸遜有空跟程昱蘑菇,那是因為天翊軍攜帶的一些重型裝備運抵戰場和組裝起來尚且需要時間;程昱冒著危險攔在天翊軍的兵鋒之前,耐著性子忍受趙鋼和陸遜兩個小字輩的「戲耍」,是為了給曹軍爭取集結和列陣的時間。

從一開始就注定無法達成共識的會面,在不鹹不淡中結束之後,天翊軍和曹軍便擺好了比劃幾下的架勢。

可以放下心來站在襄陽城頭看風景的劉表,手持呂蒙遞過來的「千里眼」,向襄陽以西的曠野眺望,口中說道:「子明啊,我此前從未聽說過天翊軍的名號,他們僅憑三萬之數果然能將曹操趕回許昌麼?」

儘管呂蒙心中也有同樣的疑慮,但他為了讓劉表安心,嘴上說道:「州牧大人放心,天翊軍雖然不曾在世人面前展示威能,但此軍卻是平西王帳前之嫡系部隊,一旦出手,定然能夠讓人大吃一驚。」

劉表還是有些不放心,提醒呂蒙說:「據吾觀察,天翊軍主要為步卒,而曹操此次南下卻帶著一支人數過萬的虎豹騎,由其族弟曹純所統率。倘若兩軍對陣,曹操動用虎豹騎衝陣,卻不知天翊軍以何抵擋?」

呂蒙心裡感歎劉表的觀察果然仔細,這也正是自己最擔心的事情。曹操南下帶來的虎豹騎在攻城時自然無法發揮作用,可若是在空曠的平原上,卻有著銳不可擋的攻擊力。天翊軍本來就是一支新部隊,在人數完全不佔優勢的情況下,又如何抵擋曹純所率領的虎豹騎?

想到此處,呂蒙把心一橫,對劉表說道:「州牧大人疑慮的有理,為了減輕天翊軍所承受的壓力,我建議兩軍開戰之際,由蘇飛和姜敘二人率領兩千鐵衛衝出城去攻打曹軍,擾亂曹操的陣營,同時也為霍峻部順利入城創造機會。」

劉表有些心疼地說:「兩千鐵衛不過杯水車薪,又如何能夠扭轉局面?」

呂蒙被劉表有些「鄉巴佬」的作風弄得沒了脾氣,只好退而求其次,他說:「既然如此,州牧大人不妨給江夏的文聘將軍發去急報,令其火速率領四萬大軍回援襄陽。如此一來,則襄陽外圍東、南、西三個方向將分別有四萬、兩萬和三萬部隊,如果加上城內的近兩萬士兵,我們在兵力上便比曹操還多出三萬,這樣一來,定能將曹操呵退!」

劉表立即反問呂蒙:「如果讓文聘回援襄陽,豈不是等於將江夏拱手讓了出去?」

呂蒙回答說:「州牧大人何必擔心江夏落入他人之手?既然平西王已經派出天翊軍支援荊州,誰敢趁火打劫,就此佔據了江夏,今後便要面臨徐州軍團的無情打擊,江夏遲早還會收回。襄陽乃是荊州的中心所在,只要力保襄陽不失,我們的根基就依然存在。」

劉表雖然心裡多少有些不捨,但想到呂蒙的話也有道理,於是立即下了城頭,給駐守江夏的文聘發去急報一份,令其盡起江夏之兵回援襄陽,也等於是暫時放棄了江夏。

劉表躲在襄陽城內忙著調兵遣將,圍住襄陽的曹操同樣十分重視初來咋到的天翊軍。雖然剛剛趕到襄陽外圍的天翊軍不過三萬士兵,但卻依托龍阿山為後背,在襄陽城正西二十里處紮下了十分牢固的營盤,直接對曹軍造成了威脅。

曹操現在已經獲悉了益州攻打荊州的東路軍緊急向西撤退的消息,雖然成都方向到現在還沒有派人給自己一個解釋,但曹操知道若非是益州遭遇了十分重大和緊迫的威脅,司馬懿一定不會在眼看便要奪下荊州南郡的時刻將東路軍調回益州。

益州為了攻打荊州,前後已經在夷陵付出了十萬人的傷亡,結果卻是無功而返,就連此前擔心益州會瓜分太多地盤的曹操想起此事來,都覺得十分肉痛和可惜。

既然夷陵之危已經解除,那麼就不能排除黃忠率領殘部回援襄陽的可能;同樣的,劉表在長沙和江夏還有大軍駐守,若是不能短時間內奪下襄陽抓住劉表,從長沙和西夏回援襄陽的部隊一旦與天翊軍匯合,到時候可就不是曹操攻打襄陽的問題,而是幾路大軍合圍曹操於襄陽城下。

看清了當前的形勢,曹操一面派出大量哨探分散在襄陽外圍的各個方向,密切關注來自江夏、長沙和夷陵等方向的威脅;一面與已經投靠過來的黃祖取得聯繫,令其繼續在某處地點埋伏著,一旦發現江夏的異動,則迅速按照原定計劃行動。

城內城外,都有人操著心、擔著憂,唯獨駐紮在龍阿山腳下的天翊軍三萬新兵蛋子們不知道憂愁為何物,每天唱著嘹亮的軍歌曲,做著臨戰之前的最後準備。

也不知道趙鋼和陸遜從哪裡來的自信和勇氣,竟然敢於帶著三萬部隊逼近到襄陽城外二十里處,趙興暗中給陸遜下達的命令可是相機而動,聲援荊州。沒錯,是聲援,不是真刀真槍地增援!

「八萬曹軍可不是魚腩部隊,乃是曹操和劉備的嫡系,不僅猛將雲集,而且裝備一流,一旦圍上來,想跑都跑不掉。」

「我們敢來,就沒想著要逃跑。八萬曹軍很多麼?我們可是有整整三萬天翊軍!天翊軍是什麼部隊?那是未來護衛西域平西王府的第二支臥虎軍,臥虎軍怕過誰嗎?」

「聽說曹操手下有一支人數過萬的虎豹騎,由大將曹純日夜操練,十分勇猛彪悍,就憑三萬天翊軍,能夠阻擋虎豹騎的衝鋒嗎?」

「擦,你當我小孩子啊!虎豹騎是神馬玩意?蒼狼軍和定遠軍聽說過沒有?臨來襄陽之前我們還跟他們進行過對攻演練呢!聽清楚了沒有?是對攻,不是防守哦!」

「好吧,真是無知者無畏,願平西王與你們同在……」

「別,千萬別讓平西王過來!他要是來了,我們的思想包袱太重,原本可以放開手腳打出第一戰的威風,說不定就因為過於拘束而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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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零章 這傢伙叫正廂車

南下曹軍和東進的天翊軍,在對峙了數日之後,終於爆發一場大規模的戰鬥。

曹操已經查明襄陽城內如今只有萬餘部隊,他想趁著文聘和霍峻的援軍沒有趕回襄陽之前將其攻陷,自然是要抓緊行動。而駐守在襄陽西邊不遠處的天翊軍,便成了曹軍全力攻打襄陽之前必須要趕走或者解決掉的麻煩。

趙鋼和陸遜很「狡猾」,他們雖然密切關注這襄陽內外的一舉一動,但就是不主動發起攻擊,搞得曹操如坐針氈。大家都知道,誰要是忍不住先動了手,就會給對方落下口舌,成為今後擴大戰爭規模的最好借口。

當四散在襄陽外圍的探子們來向曹操報告發現長沙和江夏有大軍出動的跡象之後,曹操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襄陽城外的曹軍現在還剩下八萬人,原本是在四個方向上各駐了兩萬,為了對付城外的天翊軍,曹操將駐守在北門外的兩萬部隊和駐守在東門、南門外的各一萬部隊調到西門之外,湊夠了六萬之數。

以六萬部隊攻打天翊軍的三萬部隊,曹操一出手就像獅子搏兔一般,用上了全力。

接到曹操派人送來的戰書之後,趙鋼和陸遜立即忙碌和部署起來。別看這兩人嘴上說的輕鬆,在士兵面前渾然不把八萬曹軍放在眼裡,實際上他們內裡還是捏著一把汗。

天翊軍此前從未參加過大規模的戰鬥,雖然中層以下的軍官都是從其他各軍之中抽調過來的老兵,但最基層的士兵卻是實實在在的生瓜蛋子。天翊軍經過了為期一年的訓練,在模擬實戰的操演中表現很搶眼,但畢竟沒有真刀真槍地在戰場上拚個你死我活,真的與曹軍對上之後,表現到底如何,就連趙鋼和陸遜也不好說。

從漢中南鄭一路東進到襄陽,由於沿途全是山路,所以天翊軍並沒有出動騎兵,而是清一色的步兵,這使得他們在面對曹軍的虎豹騎時,變得十分危險和脆弱。

不過趙鋼和陸遜也不是全無依憑,他們在臨來襄陽之前,特意帶了一些臥虎裝備研究院搗鼓出來的新玩意兒,據說這東西可以幫助步兵對抗騎兵,而且十分便於操作,能夠起到逆轉戰場形勢的驚人作用。

這玩意到底是不是像馬均徒弟說得那麼玄乎,沒有正式使用之前,誰也不知道。

雙方約定下來的決戰之日很快來到。曹操果然派出曹純為先鋒,將一萬虎豹騎排列在兵陣的最前方,後面依次跟著長戟和長矛混合的戟矛兵,刀盾兵和斧兵,長弓兵,最後則是行動遲緩的霹靂車、轒韞車。

按照曹操和手下謀士戰前的推演,天翊軍沒有騎兵對抗虎豹騎,只要讓曹純率騎兵高速衝擊天翊軍的本陣,將其防禦陣型徹底攪亂,接下來曹軍便可以憑借人數優勢,將已經亂成一團的天翊軍分割包圍,徹底擊潰。

在這種大兵團作戰的環境下,謀士基本上很難發揮作用,雙方主要比拚的就是戰士的意志和主將臨陣指揮的水平,一些陰謀詭計的東西既無施展的空間,也無施展的時間。一旦交戰中的某一方首先出現了潰敗,那麼接下來的戰場形勢便會呈現出一邊倒的局面,潰敗的一方很有可能輸得連條褲衩都不剩。

在隆隆的鼓聲之中,曹純率領虎豹騎兵從靜止開始加速,等到跑出五百步的距離之後,戰場之上便是萬馬奔騰、山呼海嘯一般的雄壯景象,直看得曹操和手下其餘將領熱血沸騰。跟隨在虎豹騎兵身後的曹軍戟矛兵和刀盾兵也是快速移動,雖然與騎兵隊伍之間出現了一段空檔,但這正是留給步兵的緩衝帶。一旦虎豹騎兵衝進了天翊軍的方陣之中,步兵隨後便可以趕來進行肉搏和近戰。

看著正在高速逼近的曹軍騎兵,位於中軍的趙鋼大吼一聲:「前方儀仗兵迅速撤回,讓出車陣!」

是的,剛才趙鋼最後喊的兩個字是「車陣」。注意,不是「車震」。

晉國的正規部隊在臨戰之前,還從來沒有將擎舉各色旗幟的儀仗兵放在隊伍最前面的做法。兩軍對陣,固然首先就是比拚士氣和軍陣,旗幟林立看上去自然是十分拉風,但從實戰角度來看,這種搞法跟自殘沒有兩樣。

出身晉國的統兵將領,都是最為徹底的軍事實用主義者,他們始終將「以最小的代價獲取勝利」作為指揮戰鬥的最高準則,誰又會無聊到將儀仗兵排在大軍的最前方呢?

但是這一次天翊軍在對抗曹軍時明顯出了意外,也不知道是趙鋼心裡發虛,故意藉著陣前林立的旗幟壯膽,還是陸遜覺得沒底,所以讓儀仗兵列在最前方故意嚇唬曹操,總之,在趙鋼沒有下達儀仗兵撤回之前,天翊軍這一方就是用五顏六色的旗幟將大軍遮了個嚴嚴實實,看上去倒是光鮮亮麗,也不知道能不能嚇退了曹軍的虎豹騎?

擎舉著旗幟列陣最前的儀仗兵們聽到主將趙鋼的命令之後,立即將所有旗幟順倒在地,集體來了一個「向後轉」,然後用手拖著旗柄飛快地向後陣跑回來。

下一刻,天翊軍用來對付曹軍虎豹騎的傢伙終於完整地呈現在了戰場之上。

只見一條由馬車車廂狀的物事,頭並頭緊密地並靠在一起,組成了一條寬達數里的防線。在這些廂車的頭部都安裝著十分鋒利並且向外突出一丈多長的尖矛,看上去就像支毛的刺蝟,誰都無法觸碰一下。在廂車的內部和後方則隱藏著手持轟天雷和連射軍弩的士兵,他們可以透過廂車專門預留出來的縫隙,向前方投擲轟天雷或者發射箭矢。

這些廂車外部全部由純鋼打製而成,底下的輪子也是使用了鋼轂,就算不是一輛「坦克」,那也跟裝甲運兵車差不了太遠,除了沒有內燃動力。

這種廂車,是趙興借鑒了後世正廂車的理念,指導馬均他們專門為步兵軍團製造的用來克制騎兵的防守性裝備,除了浪費鋼材之外,真正的技術含量並不十分高明。

如果只是少量使用正廂車的話,在戰場上並不如何奏效。但如果同時投入上千輛正廂車,並且將這些渾身長刺的鋼甲車用鐵鏈並排著鎖住,那就相當於臨時在本軍的步兵身前快速修築了一道鋼鐵城牆,可以最大限度地減輕步兵遭受騎兵高速衝擊所造成的傷害。

一開始,天翊軍使用儀仗兵作為障眼法,用許多面旗幟擋住了比馬頭還高的正廂車,等到曹純率領的虎豹騎眼看便要衝過來時才忽然將儀仗兵收到車陣之後,卻是明目張膽地「陰」了一把老曹。

高速奔馳的戰馬衝擊力再如何厲害,一頭撞上已經被卡死在地上的鋼製正廂車,無異於是自殺的行為,更何況在這些正廂車的後面還藏著手持連射弓弩和轟天雷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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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一章 一代驍將惜隕落

    曹純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好青年。

    自從當年曹氏一族響應曹操的號召,在陳留起兵,平定黃巾禍亂開始,曹氏族內便有一大批青年俊傑追隨大將軍的步伐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這其中,以曹仁、曹洪、曹純、曹休、曹真等五人最為有名。

    曹純字子和,是大將曹仁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是曹操的堂弟。曹純十四歲喪父之後,便與兄長曹仁分家居住,後來繼承了父親的家業,家中僮僕、賓客有上百人之多。雖然年紀輕輕地便得了一大筆遺產,但曹純能夠以綱紀持家,監督和管理好家中的僕從,經營和維持偌大家業而不失條理,因此鄉里人都認為曹純很有才幹。曹純還崇尚學問,尊敬學問淵博的儒士,因此很多儒士都來投靠他,使曹純的名聲為遠近所頌揚。

    自從曹純當年在祖厲城上觀摩了蒼狼騎兵與西涼騎兵的對決之後,心中便湧動起為曹操組建和操練一支強大騎兵軍團的渴望,而且隨著時間不斷往後推移,晉國騎兵一次次在疆場之上建功,更是刺激得曹純夜不能寐。

    隨著晉國與朝廷達成諒解協定,王允當初作為談判特使,為朝廷一方爭取來了晉國每年向朝廷進貢上等好鋼一萬斤、戰馬一千匹的好處,朝廷在開放了黃河河道之後,還得到了馬鐙、馬鞍和馬蹄鐵等製作技術。

    朝廷得了這些好處之後,為了拉攏曹操等勢力,又將晉國上貢而來的鋼鐵和戰馬暗中分給曹操一些。馬騰當時尚未被韓遂謀害的幾年,朝廷和曹操又暗中從西涼購買了許多戰馬。如此以來,曹操進過一番七拼八湊,麾下總算是有了一支人數達到兩萬的騎兵軍團。為了與晉國的騎兵進行比較,曹操命名自己麾下這支騎兵軍團為“虎豹騎”,倒是湊巧與歷史相吻合。

    作為首倡建立騎兵軍團的曹純,被曹操委以重任,成為了虎豹騎的統領。畢生夙願,一朝實現。曹純從此吃住皆在虎豹騎的軍中,讓人四處搜集有關晉國騎兵編制配置、作戰特點、訓練方法等情報,發誓要將虎豹騎訓練成與飛虎軍和蒼狼軍相若的一流騎兵部隊。

    幾年的辛勤付出,終於換來了回報。由曹純一手操練出來的虎豹騎兵來去如風、戰力強大,許多次拔得了曹軍內部組織的演練對抗頭籌,得到了曹操的高度認可和讚賞。這一次,曹純更是意氣風發地隨曹操南下,帶著一萬麾下精銳騎兵,希冀虎豹騎能夠為曹操建功立業,一戰揚名天下知。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真特麼的骨幹。

    當曹純看到前方不遠處天翊軍前排的旗幟紛紛倒地時,他心中的感覺是很爽快的。他覺得排在陣型前列的這些擎舉旗幟和儀仗的士兵,到底還是被虎豹騎一往無前的驚人氣勢所迫,終於露出了潰敗的跡象。

    然而,這種豪邁舒爽的心情還沒能持續片刻,曹純便看到視野之中出現了一道長滿槍矛的鐵牆,正好高過馬上騎兵的視線,讓人無法看清楚在這道鋼鐵“刺蝟”的後方到底隱藏著什麼。

    感覺到巨大危險的曹純,在正廂車陣前方數丈遠處,憑藉高超的騎術生生地勒住了胯下高速奔跑的戰馬,正想回頭指揮身後的大軍趕緊停下衝擊,不要用頭來撞前面的死亡車陣,奈何早有眼明手快的天翊軍士兵們從正廂車預留的射擊孔中同時發弩,將曹純射成了一個刺蝟。

    天翊軍士兵手中所持乃是第一流的軍中勁弩,弩臂為純鋼打造,弩弦更是採用了柔韌的鋼絲,只要在射程範圍內命中目標,必定會造成巨大傷害。

    曹純身先士卒地帶著騎兵衝鋒表現是好的,但結果很悲催。這位智勇雙全的將領還來不及斬殺一名敵兵,便身中數十支弩箭,連一句遺言都來不及說,就此殞命沙場。更為悲催的是,因為他身後高速移動的騎兵沒有他那麼好的身手,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馬蹄從墜落馬下的曹純屍身之上踩踏過去,然後被正廂車上伸出來的長矛和槍林刺死。

    在頂住了最初的劇烈衝擊之後,後續的虎豹騎與危險的正廂車之間已經有許多血流如注的人身和馬屍作為肉墊,這使得他們不用擔心被活活刺死。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的噩運就此結束。躲在正廂車後的轟天雷投擲手們,此前擔心過早地使用轟天雷會把虎豹騎給嚇回去,所以一直憋著壞觀看身邊的弩手們射殺敵軍。現在敵人的屍首和戰馬的屍首已經堆滿了前方,直射武器弩箭便無法發揮威力,正好派出採取?物線攻擊的轟天雷投擲手。

    隨著狀如拳頭大小的黑色物事從正廂車的後面拋出來,原本就十分混亂不堪的戰場在轟天雷落地的瞬間變得更加瘋狂和恐怖。沒有來得及調轉馬頭向著曹軍陣營撤回的虎豹騎兵,承受了轟天雷集中拋射所帶來的“奇妙”感受,要麼直接魂歸幽冥,要麼被炸得遍體鱗傷、神志不清之後墜落馬下,變成肉醬。

    後方中軍觀戰的曹操,看到遠處那道車陣的時候,便有了強烈的不安和警惕,等到他發現虎豹騎兵根本無法越過或者衝破這道防線時,內心就只剩下了震怒和焦急。

    正廂車陣畢竟只是防禦性的裝備,在出人意料的情況下便造成了虎豹騎的重大傷亡,但經此一役之後,估計再也沒有哪一方勢力會輕易派出騎兵沖陣,所以今後也就只好作為部隊的後勤運輸工具來使用。

    說起來也簡單,當初馬均設計正廂車的時候,便採取的是組裝式的結構,只要將車底以上的鋼板拆除,換上輕便的木板,就可以作為運輸車來使用。

    隨著轟天雷此起彼伏地在戰場上響起,後續的虎豹騎兵已經停止了進攻,按照後方的鑼聲指引,趕緊撤離了戰場。饒是如此,一輪猛烈的衝擊下來,虎豹騎兵也損失了將近三千精銳。而躲在正廂車後面,頭上戴著大草帽狀頭盔,身上重要部位都穿著板甲的天翊軍士兵,沒有一人死於虎豹騎兵飛射而來的箭矢之下,只有數百人四肢中箭而已。

    雖然虎豹騎的沖陣遭遇了重大挫折,但曹操並不想就此甘休。曹純的不幸隕落激的曹黑子原本就有些發黑的臉龐變成了暗紅色,他有些陰冷地命令後方的“霹靂車”全部換上特製的火器彈丸,要讓天翊軍嘗嘗火藥爆炸時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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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二章 火器對決終出現

愛將曹純的不幸隕落,狠狠地刺激到了曹操。特別是曹純的死狀之慘烈,雖然沒有讓身處中軍的諸位將領親眼見到,但只要閉上眼睛想像一下,都會覺得心碎,不禁讓人肝腸寸斷。

性格急躁的曹洪,早已按捺不住沖天而起的怒火,紅著眼睛對曹操說道:「主公,請撥給我兩萬步軍,讓我衝破敵軍的車陣,殺了趙鋼和陸遜兩個陰險小人,好為子和報仇!」

曹操雖然心中悲痛,但卻沒有失去冷靜,他安撫曹洪說道:「子廉莫急,待吾命令霹靂車隊炸開了天翊軍的戰陣,你再率軍衝鋒不遲!」就在曹操與曹洪說話之間,便有一片「冒煙的黑雲」從曹軍後陣飛出,劃過了曹軍本陣之後,直撲天翊軍的車陣而來。

身處天翊軍中的趙鋼和陸遜,正在揣摩吃了大虧的曹操接下來會如何動作,忽然發現了從曹軍後陣之中拋射而來的一片黑色物事。二人都是見過大陣仗的將領,立即便察覺到了危險。他們迅速躲進專為主將臨時搭建起來的庇護棚內,然後急忙下令道:「部隊疏散,就地臥倒!火器營立即定位,不惜一切手段,摧毀曹軍霹靂車陣!」

曹軍所用之霹靂車,乃是曹操手下頂級謀士劉曄所造。這霹靂車上裝有機樞,可以彈發較大的石塊,同樣也可以拋射火藥包。因發射的時候聲如雷震,故名霹靂車。所謂的霹靂車,其實就是更加大型的投石車,射速相比於以前的投石車有了很大提高,射程和威力也相應的得到強化。

晉國的部隊在早期的時候,便是採取投石車拋射大個兒的「轟天雷」來進行防守和攻城,這些年下來早已不是什麼秘密。趙興當初讓人搞出來的投石車,本來就是剽竊人家劉曄的「專利」,如今劉曄反過來從晉國的霹靂車發射轟天雷的手段中受到啟發,研製出屬於曹軍的大型武器,也在情理之中。

趙鋼和陸遜說話之間,便看到拖著黑煙尾巴的火藥包落在了本軍之中,隨即發生劇烈爆炸,造成了周圍士兵的傷亡。單從這火藥包爆炸的威力而言,已經趕上了晉國早期所使用的轟天雷,但與現在已經開始列裝部隊的「神威炮」和「神武大將軍炮」的威力相比,還差了許多。

自從趙興將火藥這種原本在宋朝才會出現在戰場之上,而且很長時間內威力都沒有得到強化的致命武器提前運用出來,就注定了類似今天這種火器大戰的爆發無可避免。

趙興記得後世的時候曾經看到一篇文章,說的是第一次鴉片戰爭結束之後,有人在北京城內的某處倉庫中發現了一批被封存長達兩百多年的火器,據說這些火器都是明朝末期所造,其中一些竟然比攻進北京城內的英軍使用的還要先進!

姑且不論此事是真是假,但有一點卻是確鑿無疑。那就是依靠騎兵奪了漢人天下的滿人,實際上對於火器是十分畏懼和害怕的。當年袁崇煥獨守寧遠城時,可是用火炮好好地招呼過努爾哈赤,甚至差點直接將這廝炸死在城下。可悲的是,撿了「皮夾子」的滿人,安得是十足暴發戶的心態,不僅沒有反思當初火炮給他們造成的巨大傷害,反倒是對火器進行嚴厲的封鎖和打壓,做起了掩耳盜鈴的愚蠢之事。

一代梟雄曹操顯然具備了與時俱進的優良品質,對於新鮮事物特別是可以讓自己變得強大的東西都很有興趣。自從他從于吉手中得到火藥之後,便專門成立了研究火藥、研製火器的班底,這些年來投入大量的人力和財力,試圖縮小己方勢力在火器運用方面與晉國的差距。

曹劉聯盟之後,曹操順理成章地得到了朝廷在軍事裝備方面的全部資源,他也毫不藏私地將己方勢力這些年的成果與劉備等人進行了共享。只要能夠對抗趙興,莫說是共享武器研究成果,就算是共享老婆,老曹也願意幹。當然了,喜歡分享的老曹真願意這麼幹的話,視女人為衣服的劉備那就更無所謂了……

從天而降的黑色火藥包,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材質,裡面卻是填充了鐵釘、鐵片之類的的殺傷性鐵器,一俟著地爆炸,便會向著四周激射出許多可以傷人的「暗器」,頓時在天翊軍中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躲進正廂車「肚子」裡面的士兵,憑借車廂那厚厚的鋼板進行阻擋,自然是可以毫髮無損。可是正廂車外的士兵就沒有這麼好運氣,雖然身上的盔甲護住了他們的五臟,但激射的鐵器還是在他們的四肢和面部造成了許多傷害。

經驗豐富的火器營將士們,已經在趙鋼下達命令之後立即行動起來。他們有條不紊地測算距離、測定風速以及調整神威炮的仰角,隨後便立即向曹軍發起了反擊。

正準備率領步兵發起衝鋒的曹洪,忽然看見對方的陣營後面飛過來一群黑色的圓球,隨後便聽到己方後軍陣營內發出劇烈的爆炸聲。

毋庸置疑,利用槓桿機械的拋射原理進行發射的霹靂車,在射程和威力上,是無法與依靠炮管增壓定向的神威炮相提並論的。天翊軍一輪猛烈的還擊立即炸毀了曹軍後陣之內的數十台霹靂車,在曹軍後方造成了很大的恐慌和混亂。

曹操看到己方在火器方面也不具備壓倒性的優勢,於是不再猶豫,立即下令全軍發起總攻。

正廂車陣已經被霹靂車炸出了幾個缺口,只要捨得用人命來填,曹操有把握撕開天翊軍的陣線,最終與天翊軍進行最為殘酷的肉搏混戰。

看到曹軍準備全線壓上,趙鋼也不示弱,立即下令:「重裝步兵聽令,誓死堵住車陣缺口!長弓兵聽令,立即準備遠程射擊,盡力殺傷敵軍有生力量!」

隨著趙鋼的一聲令下,天翊軍中被霹靂車所傷的士卒以及犧牲戰士,都被醫護兵迅速抬離戰場。一直處於聽命狀態的重裝步兵在各級頭領的率領下,立即向著正廂車陣被炸開的缺口處圍攏過來,用他們的身軀將這些缺口全部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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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三章 霍峻來得很及時

無可避免的近戰肉搏還是在襄陽城外發生,早已被神威炮那巨大聲響驚動出來的劉表和襄陽城內的一眾文武,站在襄陽城西門上經過加固了的碉樓之上,面色凝重、神情複雜地眺望著遠方已經碰撞在一起的兩支大軍。

劉表輕聲問身旁的呂蒙說:「子明,如今曹軍幾萬大軍悉數壓上,天翊軍在人數上明顯處於劣勢,真的能抵擋得住!」

呂蒙知道城外正浴血奮戰的天翊軍中有自己的好友陸遜,而陸遜此來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營救自己,所以心裡頭也是捏著一把冷汗,他回答劉表說:「值此危難之際,還請州牧大人一切以大計為重,允許姜敘率領兩千鐵衛出城作戰!」

劉表知道此時不是猶豫和心疼的時候,於是點頭答應了呂蒙的請求,雖然他十分喜歡和信任由侄子劉磐率領的這兩千鐵衛,實在不想將這支戰力強悍又忠心可嘉的部隊派出去送死,但看著天翊軍在城外為自己拚命而沒有任何表示的話,事後只怕無法跟平西王交待。

呂蒙可是說的明白,城外這支部隊乃是趙興為自己在西域組建的漢軍嫡系,可謂是平西王的「御林軍」,人家平西王捨得將自己的「御林軍」送上第一線,你劉表還捨不得將自己的鐵衛派出來支援一下。

不多時,姜敘和蘇飛二將率領著兩千披掛整齊的荊州鐵衛出了西門,直撲曹操的後軍而來。

襄陽城裡士兵忙著調動之時,城外的曹軍與天翊軍已經廝殺在一起,曹操帳下幾員先鋒大將各自率領一隊長矛和長戟兵,專挑已經被霹靂車炸毀的正廂車陣缺口處下手,誓死要把這些缺口撕開擴大,好讓身後的大軍能夠加入戰團。

值此危難之時,趙鋼已經將指揮權交到了陸遜的手中,他本人則是從中軍位置趕到了前軍戰事最為激烈的地帶,趙鋼的個人武藝並不如何高強,在趙興的武將體系之中只能算作普通,之所以能走上獨領一軍的高位,全在於他學到了趙興帶兵和統軍的真傳,這一點上,他與龍騎軍的李鐵柱很相似,兩人不靠單人武藝致勝,全憑動腦子玩花樣來指揮大軍作戰。

當然了,雖然趙鋼武藝不高,但並不代表他就怕死,不敢衝鋒做戰在第一線,在這種危急關頭,只要他往士兵們身後一站,喊出幾句帶勁的話語,就會起到穩定軍心,鼓舞士氣的作用。

事實上,此時的趙鋼便是這麼做的,他似乎已經聽到隔著車陣之外不遠處曹洪那暴躁的聲音,而他也是不停地對自己的士兵們喊道:「兄弟們,拿出你們的血性和勇氣來,腦袋掉了不過碗大一個疤,就算是犧牲了,臥虎忠烈園內還有咱們的排位,怕個球!」

「殺啊,腦袋掉了怕個球,誓將曹軍殺得一個都不留!」

「殺啊,我們是英勇無畏的天翊軍,不能給平西王丟臉抹了黑……」

早已經殺紅了眼的曹洪,隔著一道車陣在外吼著:「兄弟們,給我殺啊,衝破面前這些鐵王八殼子,我們就可以讓卑鄙無恥的天翊軍嘗嘗我們的厲害啦!」

兩軍正拚鬥的激烈之時,一直觀察戰場形勢的曹操忽然發現身後的襄陽城西門被放了下來,曹軍雖然是全線壓上,但肯定不會忘記了襄陽城內,所以留守後軍的士卒仍然有一萬之數,看到城內忽然出來一隊士兵,曹操的眼角猛跳幾下,急忙下令後軍全線迎上,無論如何也要攔住這次抄後路的部隊。

由蘇飛和姜敘率領的這兩千荊州鐵衛,當初是從二十萬荊州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死士,無論是個體戰力還是戰鬥意志都讓負責訓練的姜敘感到滿意,他們身上穿戴的是呂蒙專門從晉國臥虎裝備院調度過來的上等甲冑,使用的更是最為精良和耐用的單兵武器,可謂是一支武裝到了牙齒的部隊,戰力十分可觀。

看著迎面圍了上來的近萬曹軍,姜敘和蘇飛毅然不懼,大吼一聲:「兄弟們,隨我衝啊。」便如猛虎入狼群一般衝了過去。

襄陽城外,無情的廝殺仍在繼續,每一刻都有人受傷倒地,每一片土地上都被鮮血所染紅,已經殺紅了眼的天翊軍戰士們,此時早已忘記了害怕與恐懼為何物,他們機械地按照當初在訓練團中接受的訓練動作,一面防護著身體上的要害部位,一面將手中的弩箭射向敵人,將手中的槍矛刺中敵人,將手中的長刀劈向敵人……

衝出城外的姜敘和蘇飛也是勇猛果敢,竟然憑借兩千士卒生生地將圍上來的曹軍逼著不斷向後撤退,竟然讓曹操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

一場從上午時分便發起的戰鬥,持續到了晌午時侯,仍然打得難分難解,雙方受傷和死亡的士兵在不斷增加,天翊軍這一方已經有了近萬士兵的傷亡,就連軍師陸遜都忍不住衝上了前軍位置替手下士卒吶喊助威。

衝出襄陽城外的荊州鐵衛果然不負眾望,在付出近千士卒的代價下,已經快要殺到曹軍的後軍位置,死在他們手下的曹軍更是達到了四千之數。

臉色鐵青的曹操,正準備調度許褚率領自己的帳前護衛加入到抵擋荊州軍的戰團之中時,忽然看到原本駐紮在南門處的將領潘鳳一臉急色地過來報告道:「啟稟大將軍,襄陽南門外二十里處發現大軍行蹤,疑似從長沙回援的霍峻部即將抵達!」

一直強忍著頭痛的曹操,聽完潘鳳的這個報告,頓時只覺得腦中有萬根金針猛刺,當時便眼前一黑人事不醒,陪伴在曹操身側的謀士戲志才和蔣濟急忙將曹操扶上馬車,然後對許褚和潘鳳等將領吩咐道:「立即傳令三軍,從即刻起撤往鄧縣,襄陽之戰已經取勝無望!」

儘管心中十分不甘,但許褚也是知道進退之人,他看出來今日若想擊敗天翊軍,己方只怕要付出更加慘重的代價,如果到時候霍峻恰好從南面趕過來加入戰團,只怕大軍都要面臨生死之危,於是許褚立即手持大將軍的信物,急忙前往戰場各處宣佈軍令,組織參戰的部隊逐漸向北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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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四章 夜幕降臨襄陽安

首先發現曹軍萌生退意的是襄陽城頭的呂蒙。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倘若不仔細觀察,還以為是兩軍暫時停下了廝殺,以待來日再戰。

呂蒙已經建議劉表給城外的荊州鐵衛下令,立即向西城門處回撤。看著自己的衛隊人數在浴血奮戰中不斷減少,早就心疼的不行地劉表當然是言聽計從,趕緊讓城頭敲響了收兵的銅鑼,將殘餘的不到八百壯士召回城門之下。

靠近護城河和城門洞的位置,是城頭防禦武器重點關照的地方,只要姜敘和蘇飛躲過來,現在的曹軍也沒有什麼興趣自討苦吃。

姜敘還是第一次在大軍面前展示自己的武力,卻已經讓城頭觀戰的劉表十分吃驚。他此前只以為呂蒙才是平西王看中的人物,姜敘不過是個打前站、跑跑腿、送送信的小角色,但這次看到姜敘在城下與曹軍血戰到底的威猛之後,劉表才知道趙興派來的沒有一個是平凡之輩。

姜敘和蘇飛二將都是被士卒抬著回到護城河的吊橋之上的,此時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但毫無疑問的是,經過今日一戰,這兩人在軍中的聲望必然會迅速躥升。不是誰都有膽量只帶著兩千士兵便敢出城面對近萬曹軍的。

曹軍縱然是撤退,那也不是一窩蜂般的全線潰敗,而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分批移動。曹操雖然因為頭風暈了過去,可手下的將領和謀士尚在,副帥高覽和楊儀等人也是統兵高手,就算組織部隊撤離戰場,也不會讓天翊軍有明顯的空隙可趁。

而且,此時的天翊軍基本上也無法組織起像樣的追擊。因為天翊軍的主將趙鋼已然處於重傷昏迷之中,跟老曹簡直就是半斤八兩。

老曹在中軍位置背了過去,那是因為急火攻心,被氣倒了。趙鋼在前軍位置昏迷不醒,卻是因為在兩軍對壘最緊要的關頭,跟曹軍先鋒大將曹洪終於近身對決,被曹洪給打成了重傷。

當然了,能將全身明光鎧甲的趙鋼給打成重傷,饒是曹洪是員猛將,那也照樣全身掛綵,臨撤退時被人抬著離開。

心思縝密的陸遜,雖然站立的位置沒有呂蒙高,但也是很快便發現了曹軍向北撤退的意圖,但此時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曹軍離去,無法組織一次大規模的追擊作戰。

今日在襄陽城外發生的激烈戰鬥,直到現在也說不上贏家是誰。若是單從戰略意圖而論,無疑是天翊軍實現了援救襄陽的目的;若是從戰術目標達成而言,傷亡已經超過一萬的天翊軍實在談不上獲得了大勝。

陸遜此前主要是在西域輔助關羽對胡人作戰,從未在戰場上遇到過像曹軍這樣組織嚴密、紀律嚴明、裝備精良的大規模軍團,那些嘴裡依依呀呀,作戰只會憑借蠻力硬打硬衝的胡人,一旦遇到戰鬥意志堅強的正規漢軍,不過是些蠢牛而已。

牛勁再大,最後還得被人宰了吃肉。可曹軍顯然不是蠢牛,而是真正的對手。儘管曹軍的火器質量與晉國相比還有差距,但不可否認曹軍的火器數量已經接近晉國,而且集中起來使用時,同樣可以給晉國的部隊造成巨大威脅。

如果不是天翊軍果斷採取了定點清除的辦法,對曹軍的霹靂車進行快速還擊,只怕今天的傷亡會更加慘重。不過天翊軍的火器營首次投入使用,便能夠帶來如此顯著的效果,倒是超乎了陸遜的預料。若非一輪猛射震懾住了曹軍的霹靂車陣,只怕後面這些笨重的大傢伙還會給天翊軍造成更大的傷害。

神威炮的定點清除確實讓曹操感覺到了威懾,雖然當時他不知道天翊軍擁有的是何等威能的武器,可是他卻敏銳地發現對方的火炮顯然是針對己方的霹靂車而來。如果繼續讓霹靂車發射,那麼對方就可能沿著己方投射出來的彈丸弧線和落點推測出霹靂車的大致方位和距離,然後發動更為猛烈地打擊。

正因為曹操發現了這一點,並且果斷下令讓霹靂車退出了戰場,這才倖免了兩軍無視普通士卒,在襄陽城外以火器進行對決的慘烈場面。

曹軍臨撤退時,從戰場上抬走了一萬多具屍體,這個數目比起天翊軍來還要多些。天翊軍傷亡過萬,但主要還是受傷。不管是重傷還是輕傷,只要剩餘一口氣,總有被救活的希望。

趙興從一開始組建部隊時,便孜孜不倦地追求著如何減少己方傷亡,增強己方裝備殺殺傷力。這種思想,跟後世某個超級大國的部隊建設思想極為相似。那就是不僅手中要有最為鋒利的殺人武器,同時身上還要有最為堅固的防禦裝備,只需我揍人,不讓人打我。

如此看來,身為晉國或者說平西王麾下的士兵,總歸是幸福的。雖然天翊軍士兵的武器和裝備在價格上要比曹軍高出兩到三倍,但最終在戰場上犧牲的士兵數量也與武器裝備的價格成反比。

趙鋼和陸遜不惜以士兵的傷亡為代價,主動請纓前來襄陽助戰,目的就是為了鍛煉部隊的魂魄。這些大量的受傷士兵,在經過救治之後還會重返戰場,那時候他們便會成為真正的鐵軍。如果全都在一次大戰之中犧牲了,豈不是弄巧成拙?

已經實現了戰略目標,同時也達到了鍛煉部隊的目的,此時陸遜自然不會想著去立什麼不世之功,組織天翊軍尾隨曹軍而去,試圖再從曹軍身上撕下幾塊肉來。這種本事,只有飛虎軍和蒼狼軍那種拖不死、打不爛的王牌部隊才具備。

曹軍已經在夜色降臨時離開了戰場,就連留守南門的一萬人和留守東門的一萬人也在潘鳳和牛金的率領下繞城而去,只留下一座雄偉寂寥的襄陽城,靜靜地佇立在滔滔漢水之畔。

霍峻從長沙帶回來的兩萬部隊已經開進襄陽城內,劉表總算將緊繃的神經舒緩下來。有了霍峻的這兩萬生力軍,劉表一不用擔心曹軍復來,二不怕天翊軍喧賓奪主,總算可以在襄陽城內睡個安穩的好覺。

此時,就算呂蒙不提醒劉表,他也知道身為東道主該做些什麼。雖然沒有招呼天翊軍入城休整,但劉表還是十分熱情地派出長子劉琦作為特使,攜帶大批的糧草物資出城犒勞和慰問天翊軍官兵,並且歡迎受傷的天翊軍兄弟入城接受救治。

霍峻回來了,襄陽城內有三萬守軍,天翊軍若是再進去,確實顯得有些擠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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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五章 文聘走了黃祖來

荊州劉表和晉國友軍聯手合力,終於趕跑了氣勢兇猛的朝廷大軍。曹操因為頭風發作而撤往襄陽以北的鄧縣醫治,剩餘的近七萬曹軍也是合為一處,駐守在鄧縣一帶,等候大將軍的下一步指揮調度。

大戰結束之後,天翊軍向西撤退二十里,將大軍駐於龍阿山下進行休整。如此一來,也是告訴劉表天翊軍對襄陽城沒有興趣,純粹就是為了支援襄陽而來。

已經回過神來的劉表,正在城內暗暗懊悔不已。早知道天翊軍這麼能打,他也就不用驚慌失措地命令駐守江夏的文聘率軍回援。江夏緊鄰揚州和豫州,原本扼守著荊州的東大門,文聘一旦率軍撤離,保不準就有某方勢力會趁虛而入,就此佔據了江夏。

實際上,劉表的擔心一點也不多餘。就在文聘盡起水陸兩軍四萬人,沿著長江水道逆流而上不久,就有一支人數過萬的部隊開進了江夏,不費吹灰之力便得了西陵。

這支趁火打劫的部隊便是黃祖一部。

黃祖反水投靠了襄陽王,然後襄陽王又暗中聽從朝廷的招呼,轉了一圈之後,實際上等於是曹操收編了黃祖從荊州拐走的兩萬士兵。

這次曹操率軍南下之前,便暗中通知原本駐守新野的黃祖一部繞道豫州,埋伏在大別山以西的灌水上游,只等文聘部出現異動之後,或是半路阻擊,或是趁火打劫收了江夏。

這就是老曹高瞻遠矚、眼光不凡的地方。他雖然率軍攻打的是襄陽,但卻不是只把目光投注在襄陽一地。讓黃祖埋伏在江夏附近,或是伏擊和牽制回援的文聘軍,或是乘機奪了江夏,都是一步妙棋。既可以測試黃祖的順從程度,又能夠在江夏楔入一枚釘子,形成曹軍和劉軍你中有我、難分彼此的有利局面。

揚州如今可是歸於劉備之手,司隸地區也相當於是劉備一派的勢力範圍,豫州則是由曹劉聯軍共駐。曹操的主要勢力都在黃河以南的兗州、青州、豫州和徐州,唯獨在長江流域沒有插進一隻腳來。有了黃祖這個反骨仔充當急先鋒,倒是省去曹操很多的麻煩,給了曹操染指荊州的最大機會。

所謂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大概便是曹操玩的這一手。他先是將各方的注意力吸引到襄陽方向,然後卻趁著大家都要忽略黃祖一部的時候,順手得了江夏。這一手順手牽羊的玩法,就連緊鄰江夏的揚州廬江郡韓榮駐軍都沒有察覺。就算劉備和諸葛亮在時過境遷之後得知此事,那也只能感歎一番,總不好派兵將黃祖給剿滅了?

要說這位一直以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文聘將軍,能夠深得劉表之信賴,在荊州眾將之中穩坐頭把交椅,也是可堪大任的將才。

文聘,字仲業,南陽宛城人,正史之中為三國時期的曹魏名將。文聘本來是荊州劉表的大將,劉表死後,其子劉琮降曹。一開始,文聘不肯主動來見曹操,直至曹操召他相見,問其何以遲遲不來,文聘卻表示自己不能保土全境,因此沒臉見人。曹操被這份忠臣之情所感動,仍舊讓他守衛江夏,使其統管北兵,鎮守荊江。

文聘不負曹操所望,守禦荊城之際,多次引兵阻遏關羽之師,攻其輜重,燒其戰船,立下莫大之功,成為曹公倚為屏障的大將之一,威名遠播。後又多從征討,累封後將軍,新野侯。曹睿即位年間,文聘在江夏又擊退了進侵的孫權。

從這段歷史記載可以看出,文聘不僅有大才能,而且是位忠心耿耿的武將。連主子劉琮都投降了,他作為部將,卻沒有像蔡瑁、張允之流一樣急吼吼地趕去向曹操獻媚,而是覺得十分羞恥,躲起來不見人。做人要是有了這份榮辱之心,什麼時候都值得尊重。

這一世,因為劉表得了趙興的支援,一時半會還掛不掉,文聘自然不用跟著二公子劉琮投靠曹操。接到劉表從襄陽發來的緊急求援密信之後,文聘儘管心中有些難以割捨江夏之地,但還是毫不猶豫地盡起四萬大軍,以最快的速度向襄陽方向回撤。

在文聘看來,丟了江夏以後還有機會奪回來,若是丟了襄陽,劉表被曹操剿滅,那自己就成了無主之將,今後何去何從都是個問題。

駐守江夏的荊州水陸兩軍共有四萬之數,其中步兵兩萬、水兵兩萬,完全可以扼守住荊州南下江東的門戶,可謂是極為重要的戰略要衝。文聘在撤退時,果斷選擇了用戰船運輸步卒,然後搬空了西陵城內的所有糧草和軍備物資,然後這才率軍逆流而上。

如此以來,埋伏在陸上的黃祖自然沒有機會伏擊文聘,而當他率軍衝進曾經駐守多年的西陵城後,發現文聘只給他留下一座空城,當時的沮喪和鬱悶便可想而知。

文聘率軍趕到襄陽的時候,襄陽大戰結束已經三天,但也不算晚。按照當時的情形,霍峻的兩萬部隊率先抵達襄陽時,曹軍已經沒有了攻陷襄陽的可能。文聘軍的返回,不過是讓劉表的底氣更足而已。

曹操的部隊還在鄧縣呆著,雖然從來時的十二萬變成了現在的七萬多,看上去已是遍體鱗傷,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對襄陽城的威脅仍然存在。一旦曹黑子頭風病好過來之後,萬一他要是再從北方調兵南下,又是很大的麻煩。

文聘既然帶著四萬部隊回到了襄陽,今後便與霍峻兩人一起專心防守襄陽城。有這兩員擅長防守的將領坐鎮襄陽,又有七萬大軍可供他們調度指揮,只怕曹操今後就算出動十五萬人也難以拿下襄陽城來。

文聘軍回來了,天翊軍卻是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按照呂蒙的建議,劉表要求留守夷陵的黃忠一部今後與天翊軍合於一處,兩軍將沿著上江逆流而上,奪取尚被益州東路軍佔據的秭歸和巫縣。

如果有機會,這次黃忠和陸遜還要挺進益州,奪下魚復城,徹底堵死司馬懿再次向東的可能。

趙興對付益州的司馬家,如今也到了最後收官的階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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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六章 垂死掙扎猶不悔

天翊軍與南下曹軍在襄陽城外的一場激鬥,或許在劉表等人眼中已經是很不得了的大戰,可在臥虎統帥部看來,不過是一場熱身賽而已。

若非趙鋼堅決向臥虎統帥部請求率軍赴荊州鍛煉部隊,趙興是不打算將天翊軍這麼早投入正面戰場之上的。東北軍團的遼東軍三萬人馬已經抵達冀州常山地區,趙興可以抽調定遠軍赴涼國接替蒼狼軍防守涼國的任務,然後派蒼狼軍出玉門關更換平西軍入關作戰。

四萬平西軍的戰鬥力與崑崙軍基本一致,一旦加入到益州北方的戰團之中,則可以將先鋒軍完全置換出來,到時候不論是東進支援襄陽抑或是圍攻長安,都顯得游刃有餘。

當然了,天翊軍一開始不過是作為佯動兵力,並沒有承擔主攻的任務,如今卻生生地在荊州打開了局面,卻也使得圍攻益州的戰役更加周密和細緻。如今天翊軍開赴夷陵與黃忠部共同防守司馬家向東逃竄的出口,趙興就再也不用擔心會讓司馬懿再次鑽了空子,掏出生天。

夷陵對於益州軍是一片傷心斷魂之地,可是對於陸遜而言,卻是前世今生的福地。雖然趙鋼身負重傷無法問事,但只要有陸遜在夷陵主持大局,益州軍就別想跟他玩出什麼花樣。

張郃和徐榮分別統率的兩路攻益北路軍,已經將司馬家在北方修築的防禦設施基本上摧毀殆盡。先鋒軍四萬精銳如今奪下了成都北面三百里外的重鎮梓潼,兵鋒直指涪水關。崑崙軍則是從剛氐道穿山越嶺直插涪水關與綿竹關之間,直接威脅駐守涪水關的益州軍。

太史慈帶著攻益南路軍已經抵達南安一帶,距離成都不過兩百里的路程。一路上,南路軍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就跟公費旅遊一樣輕鬆。除了偶爾路過一些城池時遇到一點阻力之外,益州南部如今實在是抽調不出來像樣的部隊阻擊太史慈的部隊。

對於如今身處成都城內的司馬懿而言,在益州南部突然出現的太史慈這支部隊,實在猶如一柄插入後心窩的尖刀,已經徹底打亂了司馬懿的計劃和部署。

一開始的時候,益州四路大軍分別鎮守北路、東路、西路和南路,可謂是將成都防守的滴水不漏、嚴嚴實實。自從司馬懿開始打起荊州劉表的主意之後,一切便發生了無法逆轉的改變。

先是防守益州南部的吳懿軍被調往夷陵,結果被黃忠阻擋在荊門山下無法前進;接著司馬懿又將原本防守益州西部的賈龍軍調往夷陵支援吳懿,結果在眼看要突破虎牙山防線的時候,被從江陵趕來支援黃忠的李嚴軍又打回了原形,依然是隔著長江望山興歎。

攻打荊州的益州東路軍被黃忠和李嚴阻擋在夷陵不得寸進,完全打亂了司馬懿意圖吞併荊州,向東尋找出路的部署。於是司馬懿派出張任前往東線督戰,本人則親自坐鎮益州北線防備涼國的攻打。可惜好景不長,忽然傳來了益州南部發生蠻族騷亂的消息。當時張任在夷陵已經取得了進展,而朝廷也開始向荊州動手,這便導致司馬懿不惜鋌而走險,將原本防守益州北線的嚴顏軍緊急調往南方平叛。

已經意識到益州北線防守有些薄弱的司馬懿,緊急招募十萬新兵入伍,卻沒有將其投入到北線,而是讓法正帶往夷陵,希望一戰而下虎牙山,迅速奪取南郡和武陵郡,然後再將張任軍調回北線,讓益州新軍駐守荊州。

司馬懿的這個主意,其實是想打一個時間差,爭取在涼國對益州發動大規模的攻擊之前,便拿下荊州的西南部,好為自己尋一條出路,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趙興早已開始對益州發動真正致命的攻擊。

導致司馬家最終走向覆滅之路的,便是嚴顏在益州南部的戰敗和被俘。如果嚴顏軍在南下的時候不是被告知去平叛,而是要與晉國的正規部隊進行對決,那麼嚴顏就不至於如此輕敵冒進,被太史慈和李儒輕鬆算計在南山臘谷。而如果嚴顏軍如今還在益州南部與太史慈進行纏鬥,司馬家就不會面臨南北被包抄,東面被堵截,西邊根本難以進入的窘境。

到了這個時候,司馬家唯一能期盼的就是張任可以盡快率領十幾萬主力部隊及時回援成都。而在這之前,司馬懿僅憑剩餘的八萬部隊只能做到以成都兩百里為範圍的堅守待援。一旦張任軍無法在成都被攻陷之前趕回來,那麼司馬家就難逃覆滅的命運。

雖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但是司馬懿仍然沒有想過要放棄。他如今尚且不知魏延已經率領兩萬山地部隊從雪域高原逼近邛崍山的消息,所以他還想著若是成都失陷,便向西逃進羌人部落的勢力範圍,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入趙興軍隊的手中。

從一開始與趙興對著幹,司馬家便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道路。要麼將趙興徹底消滅,司馬家割據西南以自立;要麼被趙興徹底消滅,從此世上再無河東司馬氏。

儘管成都外圍的形勢如今變得更加嚴峻,但司馬家還是抓緊最後的一點時間在大力發動成都周圍的豪門大族,讓這些本地富戶和大族組成民間抵抗力量,遲滯晉國和涼國軍隊的行軍速度,好為張任的回援爭取一些時間。

在司馬家免費向各地分發的傳單上面,儘是宣傳和鼓吹晉涼軍隊負面消息的不實之言,他們嚇唬百姓說晉國和涼國的軍隊一旦打過來時,不僅燒殺淫掠,還吃人肉、寢人皮,簡直是禽肉不如。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基本上都是官府怎麼說,老百姓就怎麼信,否則也不會出現僅憑一條鼠疫爆發的消息,便讓趙興從關中地區拐走上百萬人口的事情。

成都四周的老百姓聽說涼國和晉國的軍隊如此殘無人性,自然是嚇壞了,有的向著成都城裡擁擠,有的則是躲進四周的山區,一時之間將成都周圍的鄉村和城鎮都搞得混亂不堪,人心惶惶。

南下的張郃、徐榮,北上的太史慈、東進的魏延,他們在遇到這種混亂的局面之後,又會如何處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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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七章 司馬家的絕戶計

攻打益州的張郃軍,是從梓潼向著涪水關進發的,因此他們面對的是涪水關的前面。徐榮軍卻是從剛氐道沿著涪水一路向南而行,因此繞到了涪水關的背後,來到了綿竹關之前。

也就是說,張郃軍和徐榮軍將涪水關來了個前後包抄。

涪水關和綿竹關是成都北面最後兩道門戶,一旦失陷,則再無險可守,只能依靠成都城做最後的殊死抵抗。而涪水關又在綿竹關之前,原本是可以起到不小的緩衝作用,如今卻因為徐榮軍的抄後路而變得的形同虛設。

留守涪水關的守將名為楊任,卻是跟晉國和涼國部隊打慣了交道的老熟人。這貨當年跟著司馬懿北出漢中作戰,差點沒被先鋒軍的亂箭射死,後來兵敗之後逃往益州,連原本的老巢漢中都不敢回。

楊任在涪水關上提心吊膽地等著先鋒軍來攻,只待神武大將軍炮幾聲怒吼之後,便撒腿往綿竹關逃竄。這一路從北向南,益州守軍都是這麼幹的,逃啊逃的就養成了聞炮而動的好習慣。

可惜這次楊任打錯了主意,先鋒軍在涪水關前幾聲炮響,楊任率領關內三千守卒急忙向西面的綿竹關撤退而去,半路上卻遇到了早就等候多時的徐榮。崑崙軍是三萬人,楊任手下只有三千人,而且還是那種已經被嚇破了膽的敗卒,所以雙方根本沒有動手,楊任便帶頭繳械投降了。

從涪水關前往綿竹關,之間有大約六十里的路程,並不算長。先鋒軍此前一路攻城拔寨、無堅不破,早就惹得崑崙軍的將士們眼紅不已,所以徐榮在抓了楊任之後,立即命令大軍向綿竹關猛撲過來,希望攆在張郃趕來之前先奪下綿竹關,將大軍開進成都平原。

然而,當士氣高昂的崑崙軍將士們抵達綿竹關時,一個個都被眼前所看到的情形驚呆了,他們一個個蔫頭耷腦地返回了本陣,沒有一個人敢提用神威大將軍炮招呼綿竹關守軍的。

沒過多久,崑崙軍軍長徐榮親自來到綿竹關外不遠處,仔細觀察關下的情形。看過之後,只見他臉色鐵青地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然後轉身對幾位師長罵道:「今日我才算領教了司馬懿的卑鄙、無恥、下流……草他八輩祖宗!」

究竟是什麼事情能把一向穩重儒雅的大將徐榮都氣成這樣呢?原來,駐守綿竹關的主將乃是司馬防三子司馬孚,為了避免綿竹關在神威大將軍炮的猛烈轟擊下變成廢墟,他竟然趕著時間在綿竹關之前修建了一座高達數丈的土城,城頭上填滿了綿竹關內的益州老百姓,粗略估算下來,至少有上萬之數。

掩護在綿竹關前的土城,要比關城還要高出不少,上面的百姓有吃有喝就是不能下土城。其實,就算這些百姓想要下來,那也沒有辦法,因為土城沒有階梯之類可供上下。此時已是五月份,益州的天氣溫暖宜人,也凍不壞這些老弱病殘的百姓。他們每天只能等著關內的士兵抬出雲梯將飯食和飲水送上城頭,吃完飯之後便是擠坐在土城之上閒聊。

更令崑崙軍覺得可氣的是,土城之上過萬的百姓每天拉屎拉尿都沒有遮掩,一個個將白花花的屁股衝著土城向外的沿邊,就這麼在崑崙軍的眼前解決內急問題。

也不是土城上的百姓不知廉恥,實在是土城修建之初司馬孚就沒有考慮在平整的土城檯子上給百姓們修建茅廁。說不定這就是司馬孚想要刺激城下攻打益州軍隊的一種手段呢!

說白了,司馬家用了這一手,就是想用土城之上的過萬益州老弱婦孺的生命,為綿竹關搭起一座道義的屏障!

你平西王不是一向自詡愛民若子麼?你晉國和涼國的軍隊不是一向吹噓自己是仁義之師麼?我就找來一萬多百姓,也不虐待,好吃好喝地招待著,把他們放在關門前方,看你是不是還敢用神武大將軍炮來炸我!

崑崙軍就是被司馬懿這條絕戶計給擋在了綿竹關之前。徐榮曾經設想夜間派出小股部隊靠近土城,然後將雲梯之類的下城工具搭上土城,將城上的老弱婦孺解救下來。沒想到,土城之上的老百姓根本不領情,大罵崑崙軍是「土匪惡霸」、「吃人惡魔」、「殺人強盜」,不僅不肯下城,而且點燃藏在身上的炸藥抱著好不容易登上城頭的崑崙軍士兵一起墜落城下!

在損失了數百士兵之後,徐榮變得有些狂躁,他真想承擔起戰後上軍事審判庭的風險,下令大軍強行攻城。幸好,不等徐榮下達這個命令,張郃和沮授及時趕到了綿竹關下,攔住了徐榮。

張郃對徐榮說:「就算我們停在綿竹關下,也做不得炮轟益州平民的事情。平西王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真把老百姓當親人看待,不是假惺惺地做給天下人看。」

徐榮焦急地說:「那我們這七萬大軍就這麼在綿竹關下耗著?若是不能趕在張任率軍回援成都之前滅了司馬氏,我們的兄弟可能死的比土城上的益州百姓還多!這可是最忠誠於平西王的精銳啊!」

沮授此時忽然想起了當年趙雲在壺關之前發動百姓夯土為城,硬是頂住了攻打并州東路的十幾萬聯軍之事,於是建議道:「張軍長、徐軍長,不如我們組織大軍連夜在土城之外再築一條斜坡土壩,讓大軍可以同時登上土城,如此以來,則不用擔心土城上的百姓對我們的士兵發起攻擊。」

徐榮反駁沮授:「若是土城之後的綿竹關守軍發現了我軍意圖,不顧城上百姓的死活,對我們發起反擊,將會對我軍造成重大傷亡!」

張郃凝神思索片刻,然後說道:「還是先按照共與軍師的計策來辦,到時候土壩修築靠近到土城之上時,守關士卒的攻擊若是實在猛烈,我們再做打算!」

張郃是攻益北路軍的元帥,他既然這麼說了,那就是定下了調子,於是兩軍抓緊時間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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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八章 壯士暴起欲殺人

攻益北路軍被司馬家的無賴手段阻擋在了綿竹關下,一時半會難有進展。而同樣的問題,現在又擺在了攻益南路軍的將士們面前。

就在徐榮軍兵臨綿竹關下的時候,太史慈也率領著八萬大軍兵臨成都以南一百五十里外的武陽城下。儘管南路軍沒有裝備威力巨大的神武大將軍炮,但還是攜帶了不少體型小巧的神威炮。這玩意一路上也把益州守軍嚇了個半死,所以司馬懿在對付南路軍時依然採取了在綿竹關的策略一一綁架無辜百姓來作為掩體,保護武陽城!

攻益南路軍與北路軍不同,他們乘船南下交趾的時候,威力巨大的神武大將軍炮尚未研製成功,而且就算那時候研製成功,也不能給他們配備。這玩意確實厲害,但太過笨重和巨大,根本不適合在山高林密道路崎嶇的的益州南部運輸。

當太史慈看到了武陽城前臨時築起的那道土城上擠成一團的老弱婦孺的時候,心中的怒火比起徐榮還要更甚。

太史慈出身苦寒之家,侍奉老母親那更是孝順至極。當初趙興能夠順利招攬到太史慈,就是因為趙虎挺身而出護住了太史慈的老母親。越是像太史慈這種出身草根的漢子,越是知道普通百姓的冷暖和疾苦,所以他看到司馬家不惜用普通百姓的生命作為武陽城的掩護時,當時就有單槍匹馬潛入成都城內宰了司馬懿的衝動。

還別說,如果是十幾年前的太史慈,他真能幹出這等壯烈的事情。而一旦誰被太史慈給盯上,估計也很難逃過他的奪命神箭。

其實,何止是太史慈如此生氣。關平、王路等人同樣看著武陽城狠得牙癢癢。這些深受趙興影響的將領,也從來都是將保護普通百姓的安寧作為第一責任,在別的將領中如同魚腩一般的百姓,在他們眼裡那都是衣食父母,從來沒有什麼怠慢之心。

當然了,最為生氣的還是甘寧。這位出生於蜀中的精壯漢子,雖然少年時有些放蕩任俠,但他可從來沒有幹過這種斷子絕孫的勾當。想當年,錦帆甘寧在蜀中,不過就是宰了幾個郡縣的官吏,滅了幾個沿江的黑團伙,讓自己成為更大的地方「惡霸勢力」而已,他可從來沒有讓手下兄弟對身處最底層的窮苦百姓下手。

看著蜀中父老鄉親竟然被出身河東郡的司馬家如此的糟踐,甘寧一沒有破口大罵,二沒有當場落淚,而是徑直前來找太史慈請命,說自己要帶幾個兄弟潛入武陽城內將守軍將領全部做掉,好出了心中這口惡氣。

太史慈自己其實也有如此瘋狂的念頭,但他畢竟已是身為元帥的人物,自然要耐心細緻地勸慰甘寧打消了這個念頭。經過這一年多來的相處,太史慈與甘寧這位蜀中漢子相處的十分融洽,甘寧也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平西王的毒辣眼光和自己的超級價值。太史慈可不希望眼看著大功告成的時候,卻讓手下先鋒大將出了意外。

趙興在回給太史慈的信中,已經原則上同意了今後由甘寧作為益州軍團主將的方案,要是這個當口上折了甘寧,真是虧大了。

然而,有時候甘寧倔強起來,就是三頭牛都難以拉得回來。這一次,他雖然在太史慈和李儒面前表示了沉默,但並不代表他心中真的打消了這個瘋狂的念頭。

潛入武陽城刺殺益州守軍主將,在城中製造混亂,這個想法看似瘋狂,但並非毫無成功的可能。相對於王路和關平等人,甘寧有著別人無法比擬的優勢,那就是他地道的蜀地人身份。

武陽城外的土壩子上的老百姓們雖然不待見攻打益州的軍隊,但如果甘寧扮成反水的士兵摸上土城,用一口純正的蜀地方言,卻絕對可以打動這些老百姓的同情之心。只要有了土城上的百姓作為掩護,甘寧就能順利溜進武陽城中。進入武陽城後,甘寧可以想辦法弄到一套益州士兵的服裝,然後伺機靠近守將的身邊暴起殺人。

以甘寧直追太史慈的個人武藝,能夠抵擋得住他的搏命一擊地蜀中將領,除了張任、嚴顏之外,還真是難以再找到第三人。

甘寧想到便做。等到夜幕將領之後,甘寧從已經被編入攻益南路軍中的原益州降兵中挑選了幾十個已經鐵了心跟自己走的士兵。這些士兵的親人們有的此刻便在土城之上,相信就算為了營救自己的親人,他們也不會幹出來臨陣反水的事情。

甘寧將這些從益州軍中轉投過來的兄弟們聚集在一起,然後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當時便得到眾人的一致支持。好幾個看著父母姊妹在城頭受苦的士兵,流著眼淚發誓就算是自己死在武陽城內,也要將守城的將領給殺了為家人報仇。

這些如今跟著甘寧的益州士兵,基本上都是甘寧的同鄉,有的當年穿著開襠褲的時候,甚至還被甘寧摸過襠下的「小鳥兒」。他們當初便是最先在南山臘谷之中拋下手中武器,主動向甘寧表示投誠的一批。「錦帆甘寧」的名頭對他們而言就是無言的號召,遠比司馬家蒼白無力的承諾要值得這些士兵值得信賴。

統一了眾人的思想,甘寧便從龍編軍中調集來一批威力最大的火藥,還有袖弩、匕首等小型單兵武器,然後帶著幾十名兄弟在半夜時分摸到了土城之下。

在土城之下,益州士兵輕聲呼喊城頭的老百姓,不久便得到了熱烈的回應。他們將一根繩索扔上城頭,然後被土城上的老百姓們拽住,不多時就爬上了土城。

這些老實巴交的百姓們,聽說上了土城的都是前些時日嚴顏帶往南部平叛的士兵,自然是深信不疑。這些士兵們純正的蜀地口音可騙不了人,更何況還有幾個的家人本就在土城上面。

甘寧在老百姓的掩護下,順利地溜進了武陽城。在三更天的時候,甘寧和手下的幾十個兄弟已經順利地幹掉了一隊城內巡邏的士兵,將這些士兵的屍體全都丟進了一口深井之中。當然了,這些倒霉的益州士兵身上所穿的服裝都被甘寧他們給剝了個精光。

身穿城內益州士兵服裝的甘寧,很快便摸到了武陽守將孟達和陳式等人所住的地方,一場壯烈的刺殺行動隨即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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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九章 甘寧武陽建奇功

武陽城的守將孟達和陳式二人,並非蜀中本地人。

孟達本字子敬,司隸扶風人,年輕時追隨法真來了蜀中,後來便在司馬懿軍中做了一名將領。

孟達在益州軍中頗有才能,很受司馬懿的賞識,此前一直在張任手下效力,負責鎮守益州北方。自從攻打益州的晉涼軍隊使用了威力驚人的火器,眼看著益州北路已經無險可守,而司馬懿手下的可用之將又大部分調往了東線,於是便緊急將孟達召回成都,令其率領五千士兵前往武陽城遲滯太史慈軍的行動。

孟達知道這次自己承擔的是九死一生的任務,但還是沒有怨言地接了軍令。為了給孟達壯膽,司馬懿又將另一員將領陳式派給孟達作為副將,也算是充分照顧了孟達的感受。

儘管覺得採用人牆戰術護衛武陽城有些下作,但為了自己和手下五千兄弟的性命著想,孟達和陳式還是硬著頭皮做下了跟涪水關司馬孚一樣的勾當。然而,這二人做夢都不會想到正因為這麼一個舉動,卻給他倆帶來了殺身之禍。

為了保證安全,孟達和陳式是分開居住的,一個在武陽城的東邊,一個在武陽城的西邊,但這難不倒已經溜進城內的甘寧。這群扮成城內巡邏士兵小隊的殺手,已經順利從被他們解決掉的城中士兵口中探知了夜間的口令和孟達、陳式二人的住所。

經過短暫的商議,甘寧做出了兵分兩路,同時刺殺陳式和孟達二將的決定。甘寧從城內找來了一輛兩輪的牛車,讓潛入城內的這些士兵將綁縛在身上的高爆炸藥全部解下來,然後全部放置在牛車之上,然後讓其中幾名抱著必死之心的士兵推著牛車直接去了陳式所住的地方。

甘寧則是帶著剩餘的士兵前往孟達所住的居所外面埋伏起來,只等著陳式住所處發生劇烈爆炸驚動了孟達出來時,便在暗中用袖中所藏的臂弩對孟達進行刺殺。

幾名前往陳式處的士兵推著牛車只走了數十步路,便來到了陳式的府門前。被守門的士兵攔住之後,其中一名士兵說道:「車上是我們巡邏時在土城靠近武陽城下發現的奇怪物事,因為無法辨認這些東西到底是何物,所以特來稟報陳將軍!」

這個晚上正是輪到陳式輪值守夜,聽到外面守門的士兵前來報告之後,也是十分驚奇,便出門前來觀察城中士兵到底發現了什麼奇怪物事。

看著陳式漸漸靠近了牛車,其中一名緊挨著牛車的士兵忽然用手將一截黑色的繩頭從車上拽了出來,然後便看到有哧哧的煙冒出。此時陳式已經走到距離牛車不到十步的距離,黑燈瞎火之中便沒有看清楚牛車上開始冒出的青煙。

陳式走到車旁問道:「這車上裝得到底是何……」一句話尚未說完,卻被忽然發生的劇烈爆炸瞬間吞噬,然後撕成了碎片,連一絲灰燼也不剩。那幾名冒死前來行刺陳式的士兵也在火光之中壯烈犧牲。

行動之前,甘寧對他們說的清楚,他們犧牲之後,他們的家人和父母皆由甘寧當成自己的父母一般贍養和撫育。所以,這幾名從來沒有幹過什麼大事的士兵,在臨死之時並不覺得遺憾和害怕。

本來在南山臘谷中,就該死一回了。如今他們可以救下土城之上的親人,就算死也值得了。

陳式在自己府門之前被炸成了飛灰,巨大的爆炸聲立刻將孟達從床上驚醒,他急忙跳下床衝了出來,想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孟達最擔心的莫過於太史慈軍不顧土城圍子上的百姓死活,趁著夜間對武陽發動攻擊。

早已埋伏就位的甘寧,原本就認識孟達這廝,見他慌慌張張地從府中衝到了大街上,毫不猶豫地下令手下兄弟一起向孟達立足之處發起了一輪集射。

這些動手的士兵,是將一種長管裝的臂弩安裝在胳膊一側,雖然一次只能從裡面射出一支箭矢,卻也厲害非常。數十支箭頭塗有劇毒的弩箭同時飛向孟達,當時便將孟達射成了刺蝟。

孟達狂叫一聲:「有。刺。客!啊……」便倒地不起,再也沒有了聲息。

陪孟達一起出府的親兵急忙抽出兵刃殺了過來,卻被手持匕首的甘寧一刀一個,幾個呼吸之間宰了個乾乾淨淨。

殺了附近的十幾名孟達親兵之後,甘寧立即帶著手下兄弟逃往別處。

城中的益州守軍此時已經被劇烈的爆炸聲全部驚醒,頓時城內慌亂成了一團。

已經順利脫離刺殺現場的甘寧於是讓手下兄弟全部分散開來,到處喊著:「晉國大軍攻城啦!」

「孟將軍被奸細殺害啦!」

「陳副將被奸細炸死啦!」

……

真真假假的消息,被甘寧和手下兄弟們混在士兵之中迅速傳播開來,不多時就傳遍了全城。到了這時候,只要孟達和陳式出來一人,謠言自然不攻自破。可是驚慌失措的士兵們等了半天,卻真的沒有發現孟達和陳式。正在這時,城外忽然傳來了此起彼伏的轟鳴聲,居然真得似乎是晉國軍隊發起了攻城的戰鬥!

「兄弟們,孟達、陳式這兩個外鄉人已經被殺了,快從北門上逃跑啊!」

「為了土城上的益州父老鄉親,我們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了,趕緊逃命!我們逃走了,土城上的百姓們就能活命啦!」

「不要替河東司馬家賣命啦,出了城我們便逃進山中去!」

又是一輪暗藏玄機的輿論攻勢在城中此起彼伏地響起。地道的蜀中口音,喊得話語又那麼富有鼓動性,直接對守城的五千益州士兵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不多時,城內五千守軍從武陽城的北門上逃出,頃刻之間便跑了個乾乾淨淨。昔日孟達和陳式手下的一些中層將領有心想穩住軍心,奈何剛剛出演恐嚇和威逼,就會遭到已經慌成一團的士兵瘋狂的撲殺。到了這個時候,誰勸益州士兵為孟達和陳式賣命,誰就是大家的公敵!

等到城內的守軍跑個乾淨之後,甘寧卻不知道從哪裡猶如鬼魅一般鑽了出來,不多時手下那群跟著入城的兄弟也都匯聚起來。甘寧清點了一下人數,除了三個方才刺殺陳式的士兵與陳式同歸於盡,其餘入城的手下兄弟竟然沒有一個隨著城中士兵逃走的。由此不難看出,甘寧在益州士兵心目中具有何等的感召力和影響力。

甘寧興奮地對大家說道:「兄弟們,今日你們卻是立下了大功勞!不僅救下了土城之上的父老鄉親們,還為自己積攢了一筆可以連升三級的功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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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零章 李儒建言阻張任

武陽城內深更半夜一聲巨響,炸死了陳式,驚沒了孟達,同時也驚動了武陽城外的太史慈和李儒。

白天的時候,李儒便仔細留意著甘寧的神情,覺得他似乎心中藏著事情。等到甘寧離開之後,李儒便提醒太史慈,留意甘寧擅自採取行動。太史慈也是心思縝密之人,覺得李儒的提醒很有道理,於是便派人暗中留意著甘寧帳中的動靜。

等到甘寧帶著幾十名益州投效過來的士兵離開大帳直奔土城而去時,太史慈便得知了消息。對於甘寧這次的陽奉陰違和有令不從,太史慈心中是理解的。有的時候,有些事情明知有危險、明知不理智,但還是需要去做,只因為做了才會讓自己覺得心安。在良心面前,條條框框的東西顯得不那麼重要,關鍵還是發自本心的善惡之念最難掩飾,也無須掩飾。

既然甘寧執意要去,太史慈也不派人阻攔,而是立即命令各軍做好夜裡攻城的準備,一旦發現武陽城的異動,城外便鳴炮為訊,既可以聲援城中甘寧的行動,又相當於提醒大軍準備行動。

事後證明,太史慈所做的這些準備是非常及時和有用的。

城中守軍在主將孟達和副將陳式被刺之後,雖然陷入了慌亂,但尚不至於傾城而出,全部選擇逃命。這時候正好城外炮聲大作,一下子便將原本亂作一團的城中守軍徹底嚇的六神無主,加上甘寧和手下兄弟躲在暗處煽風點火,於是很短的時間內便嚇跑了城內的益州守軍。

城中的益州守軍雖然逃走了,但土城之上的過萬老弱婦孺卻無法迅速轉移到城下。司馬家想出來的餿主意實在變態,圍著武陽城靠南一側修築的土城照樣沒有可供百姓上下的階梯,當初土城修好之後,是將百姓用雲梯和井欄之內的大型器械運送上來的,如今一時之間黑燈瞎火的,又如何能夠轉移下來。

再說了,如今土城上的百姓還因為受了司馬家的蠱惑,對城下的攻益南路軍抱著很深的成見,就算士兵們搬來了雲梯之類的下城工具,益州百姓也不見得就肯買賬。萬一他們也像涪水關外土城上的百姓那麼剛烈,想要抱著士兵們一起往下跳,那還真是個麻煩。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甘寧等人便從武陽城內再次爬上了土城圍子,然後開始了苦口婆心的勸說工作。經過一番勸說,城上的百姓對於城下的晉國軍隊敵意漸消,但還是十分警惕。於是甘寧又向城下喊話,讓之前所有轉投晉國的益州士兵全都來到土城之下幫著做工作。

有這麼多益州子弟出面作證,當初司馬家污蔑晉國士兵「殘暴如狼、吃人肉、寢人皮、燒殺淫掠無惡不作」等謊言便一個個被揭穿,城上的老百姓於是被一個個接了下去,扶老攜幼地離開。

等到土城圍子上的老百姓全部安全轉移之後,太史慈大手一揮,早已埋進土城根基之下的火藥便被士卒們迅速點燃,在「轟隆」幾聲爆炸之下,土城圍子便成了一地廢土渣子,讓出了被其掩蓋的武陽城郭。

武陽城下看著這一切的益州士兵,心中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幸好這些鄉親們遇到的是仁義的晉國部隊,真正懂得愛惜百姓的生命。若是換了司馬家那種沒有人性的部下,只為了軍功和戰爭勝利,則完全可以不顧城上百姓的安危,直接用炸藥將土城連同百姓一起炸城齏粉。如此一來,則武陽城破只在旦夕之間,又何必讓大軍在城外苦候數日。

大軍奪下武陽城後,便可以一路開進成都城下,再無任何阻攔。一百五十里的路程,按照晉國部隊的行軍速度,三日之間便可抵達。

到了這時候,攻益南路軍的三支部隊士氣如虹,只等著太史慈一聲令下,便會以最快的速度跑步向成都進發。但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李儒卻喊住太史慈,建議大軍不去成都,而是轉向武陽東北方向二百里的郪縣。李儒的這個建議一經提出,便遭到了許多將領的反對。

明擺著的事情,如今攻打益州的部隊分為北路和南路,大家都是比著賽地向成都進軍,無論哪一方率先奪下成都,便是立下了頭功。如今李儒的建議,不啻於是讓大家將眼看都要吃到口裡的大肥肉轉讓給攻益北路軍,當然會遭到大家的激烈反對。

不過,當李儒說出自己的推測和想法之後,大家便沉默起來。因為李儒說的很有道理,而且是站在整個益州攻略的大局來思考問題。

李儒說:「司馬家能在武陽以百姓為質,阻礙我軍向成都進軍的速度,必定在成都以北的涪水關和綿竹關也會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我軍能夠快速奪下武陽,全憑興霸的機智和勇敢,但縱觀攻益北路軍,卻沒有甘軍長這樣的蜀中將領,只怕他們如今還被阻於關下而無法進入成都平原。」

「此次我軍之所以進展如此神速,卻是得利於益州主力被調往荊州的緣故。如今成都眼看不保,司馬家一定會緊急召回張任和益州東路軍拚死抵抗。如果我們不搶先一步將西歸的益州東路軍攔在成都平原之外,則很有可能在攻打成都時面臨北路軍尚未抵達成都,南路軍卻要遭受張任攻擊的危險局面。」

「鑒於此,我建議南路軍迅速開赴張任軍回撤成都的必經之路郪縣,在那裡將張任麾下的十幾萬益州軍死死卡住,給攻益北路軍提供時間,使其早日抵達成都城下,完成最後的致命一擊!」

太史慈聽了李儒的分析,說道:「還是文憂軍師考慮的周全。如果我們只是貪圖一時的眼前利益,而忽視了西撤的張任軍,很有可能導致最後功虧一簣!攻打益州事關主公一統天下,豈能只想著一己之得失?我同意軍師的意見,三軍聽令,立即拔營向東北方向急行軍,四日內務必佔領郪縣,修築防禦陣地,做好與益州東路軍決戰之準備!

眾將堅決服從主帥太史慈的命令,立即率領本軍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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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一章 攔路者太史慈也

話說攻益南路大軍高層將領在很短的時間內便統一了思想,不再直奔成都而去,卻從武陽方向繞道向東,準備在郪縣附近截擊張任率領的西撤大軍。

那麼,李儒的判斷到底有幾成準確率呢?答案是十成!

就在太史慈率領八萬大軍進駐郪縣三日之後,西撤的益州軍團先頭部隊便出現在了郪縣以外三十里處。張任指揮大軍從夷陵撤退之後,以跑死馬的速度瘋狂趕路,一路上甚至淘汰了兩萬羸弱士兵,終於趕在司馬家行將滅亡的當口趕了回來。

先鋒將軍張翼和張嶷二人,率領著兩萬益州精銳逼近郪縣,小心翼翼地派出探哨進行偵察,結果卻發現了令他們大吃一驚的消息。哨探回報說:「郪縣城頭旌旗林立,當中那面最大的旗幟上『攻益南部軍元帥太史』,旁邊還有『青淮軍關』、『陸戰旅王』、『龍編軍甘』等旗幟簇擁,城內不知有多少兵馬,但想必人數定然不少!」

張翼和張嶷心中疑惑不定,於是趁著早晚時分悄悄靠近郪縣觀察,果然發現前方不遠處有大軍駐守,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來。如果這支來路不明的部隊悄悄地埋伏起來,他倆帶著兩萬部隊不分皂白地一頭撞上來,只怕真個是有來無回了。

二人於是急忙帶著部隊原地掉頭,向著後方的中軍處靠攏過去。在張翼和張嶷看來,與其讓攔路的部隊分而殲滅,還不如將部隊聚攏了發起決戰衝鋒。雖然這樣做可能耽誤了幾日時間,卻也保護了中軍,減少了不必要的傷亡。

實際上,就在張翼和張嶷二將率軍靠近郪縣之前,偵察手段更加高明的攻益南路軍早已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太史慈看著張翼和張嶷過來了,又走了,為何不設計在郪縣外圍伏擊他倆?以現如今攻益南路軍的兵力和手段,不等張任的中路大軍趕到郪縣,只怕打前站的兩萬部隊已經被如狼似虎的甘寧、王路和關平三軍一口吐下,估計連個渣都不剩。

太史慈之所以沒有伏擊張翼和張嶷,那是因為他準備在郪縣好好地跟張任這位號稱蜀中第一將過幾招,看看到底是張任與法正的結合厲害,還是他率領的南路軍更加勇猛。

攻益南路軍原本入蜀時有八萬兵力,後來甘寧在永昌郡的不韋留下一萬鎮守那邊的幾個蠻族部落,關平軍留下一萬鎮守滇池和建伶,王路留下一萬鎮守昆澤一帶。嚴顏被俘,他所帶來的六萬部隊被消滅了近兩萬,還剩下四萬多。經過一番挑選和測試,太史慈從這四萬多益州士兵中挑選出三萬人補充給三軍,又湊滿了八萬之數。

別看被挑選出來的三萬益州軍單兵戰力相對於晉國嫡系部隊要低下一些,但這些士兵也是出自嚴顏多年的操練,在軍紀和吃苦方面都沒得說,關鍵還都是漢人子弟。

只要是漢人子弟,那就很容易被轉化和影響,畢竟大家說著同樣的語言,有著同樣的文化傳統。這些益州士兵在攻益南路軍一路向北挺進的過程中,發揮了宣傳隊和工作隊的作用,替大軍消除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使得司馬家煽動和蠱惑百姓起來對抗晉國部隊的願望都最終落空。

這一次,太史慈要帶著這三萬益州本地士兵,外加五萬精銳之師,在郪縣對抗張任所率領的十四萬益州大軍,硬生生地讓張任看著司馬家在成都自取滅亡,最終卻無力前去營救!

這一路上,太史慈反覆地琢磨張任其人,雖然覺得他作為武將保持著足夠的忠誠是種難能可貴的品質,可張任這種近乎於愚忠的做法,無異於是成全了自己的名譽,卻毀了無數士兵的生命。就司馬家這種為了家族利益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門閥,在太史慈看來理應被平西王徹底剿滅,否則天下何時才有寧日?

人人都想做皇帝,那得先有胸懷天下的擔當和本事才行。若是讓司馬家繼續在益州發展壯大下去,將來還不定會給周邊的百姓帶來多大的傷害!

考慮到張任好歹也算是趙興的掛名師兄,太史慈覺得只有在正面戰場上狠狠地將張任挫敗,讓他好好地反省一番,說不定才有收服的可能。否則,以這貨軟硬不吃、滴水不進的性格,還真能幹出魚死網破、玉碎難全的蠢事。

所以,太史慈正大光明地放走張翼和張嶷二將,讓他倆給張任報信,其實就是向張任發出了無聲的挑戰一一你這點蝦兵蟹將我還沒有看上眼,有本事就帶著大軍放馬過來!

率領主力部隊行走在中軍位置的張任,看到張翼和張嶷率軍調頭而來時,便猜到前方有了變故,於是開口問二將:「吾命爾等在前開路,如今卻率軍調頭而來,到底為何?」

張翼答曰:「前方四十里處便是郪縣,城內有大軍駐守,看那旗幟並非益州部隊,倒似晉國的正規軍隊。」

張任又問:「看曾看清楚攔住吾軍去路的都有哪些將領?」

張嶷上前回答說:「根據那旗幟上的名號,末將推測主將為太史慈、副將之中有關姓、王姓和甘姓,卻不知到底為誰。」

張任略作思索,然後說道:「不管攔在大軍之前的是何方人物,我們既然是要回援成都,那也說不得要打上一場硬仗,衝破路上的阻攔!」

隨後,張任指揮大軍相互之間靠攏,然後向著郪縣一路而來。

到了郪縣之下,張任一人一騎施施然來到城門下方,向城頭喊道:「吾乃益州東路兵馬元帥張任,不知城內時何人攔住吾軍去路?可是以為吾軍刀槍不利乎?箭矢不鋒銳乎?大軍不雄壯乎?」

張任的話音剛剛落地,便有一位英武不凡的將軍從郪縣從未關閉的城門洞內騎馬而出。

「吾乃攻益南路軍兵馬元帥太史慈,今日有幸能在此地見到張元帥,卻是三生有幸!」太史慈用同樣雄渾有力的聲音說道。

「原來卻是東萊太史駕臨益州,卻不知子義兄率領大軍不遠萬里來攻我益州,安得是何等居心?」張任見了太史慈,臉上也是毫無懼色,出言質問道。

太史慈淡然一笑,一臉鄭重地回答:「當年平西王曾發下誓言,若是益州再敢侵犯涼國,必派出大軍踏平益州,誅滅首惡司馬氏!去年西涼發生鼠疫,已經查明系司馬懿暗中指使手下所為,此等慘無人道、卑鄙無恥的手段依然令天下人不齒!吾為平西王帳前大將,受主公所托,特來剿滅司馬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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