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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寶寶無良媽》作者:層層(全書完)

第279章:投資推介會

  姚政的臉色瞬間閃過一絲殺意,那種冷意讓身邊的貝冰榆詫異的看向他。

    姚晴卻依舊不知死活的叫囂著,「我告訴你,等到他的尿毒症好了以後,他就會將你當成一隻沒用的工具一樣扔了,你以為他真的在乎親情嗎?簡直是笑話,你等著吧,你沒有好下場的。」

    「閉嘴。」姚政的怒氣漲到一個至高點,此刻他早已顧不得什麼了,拿起桌子上的煙灰缸朝著她重重的砸了過去。

    「啊——」那一下又重又狠,承載著姚政無以倫比的憤怒,直接砸上姚晴的額頭,鮮紅的血液,瞬間奔流而下,染紅了姚晴白皙的臉蛋。隨後跑過來的陳碧清嚇得手腳冰涼,連忙扶住癱軟而下的姚晴疾呼道:「晴晴,你怎麼樣了,晴晴,你不要嚇我。」

    陳碧清摸了一把她的額頭,頓時染得滿手的血,她嚇得六神無主了起來,如今哪裡還顧得跟姚政叫囂,她只能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氣,將姚晴背了起來,「晴晴,媽媽馬上帶你去看醫生。」

    「媽……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說,你不會有事的。」陳碧清背著姚晴的身影漸漸的遠去了。

    客廳內的兩人,卻連一步都沒有移動過。貝冰榆眉心微微皺了皺,閃過一絲不忍,片刻後立即被自己給壓了下去,看向姚政的眼神冰冷徹骨,這男人果然夠狠。

    「冰榆,你不要聽她胡說,根本沒有的事情。」姚政根本就沒看她們母女兩一眼,只是急切的對著貝冰榆解釋著,然而他的聲音明顯弱了下去,心虛導致底氣不足。

    貝冰榆微微垂著眸子,似乎在思索著他口中的話。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想的是應該以著什麼樣的表情和神態面對姚政。她今天來找姚政,本來就是按照黎默恆說的那樣,順其自然的發展下去,等著將姚政手中的錢給騙過來,再跟他談那塊地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姚晴會突然說出來,這讓姚政開口閉口便否認了下去,那接下來,自己要怎麼順著他的話說到那塊地呢?

    姚政眉心狠狠的抖著,他現在真的是恨不得殺了姚晴了。

    「我說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良久之後,貝冰榆終於抬頭,眉眼之間全是厲色,她就這樣直直的看著姚政,面色嘲諷,語帶譏誚。「原來是想要我的腎,所以才這麼積極的承認你是我的父親。呵,我就說嘛,像你這樣無情無義的丟掉我們母女兩個這麼多年的男人,怎麼就會突然良心發現了呢?」

    「……」姚政霎時頓時,隨即緊緊的皺著眉頭,「冰榆,你相信她說的話?」

    「要我不相信也行,除非你發誓,你發誓保證不會打我腎的主意,並且保證我的腎會平平安安的,你發誓啊。」

    姚政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了起來,他緊抿著唇一言不發的重重坐在了沙發上,他說不出來,因為他馬上就要她捐腎了。本來那五百萬給她,他要她捐腎的事情便理所當然了,可是沒想到中途是冒出一個姚晴,讓貝冰榆對他的印象瞬間跌落到了谷底。

    貝冰榆拿起一邊的包包,冷冷一笑。「說不出來了嗎?也就是說你承認了是吧,抱歉,那我不奉陪了。」

    「慢著。」姚政急急的拉住她的手臂,緊繃著嘴角,垂著眸子低低的問:「要怎麼樣,你才肯答應捐腎給我?」

    「你就那麼肯定,我的腎源跟你匹配?」

    「我已經檢查過了。」

    「哦……」貝冰榆『恍然大悟』,臉上的譏誚之色更重。

    姚政抬起頭,定定的看著她,「要怎麼樣,你才肯答應捐腎?」

    貝冰榆好整以暇的坐了回去,慵懶的翹起了二郎腿,眸子斜斜的看向對面的男人,半響,眉心擰了擰,狀似為難的說道:「我好像沒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自然也沒必要跟你談條件,捐掉我身體的一個部分是嗎?」

    姚政臉色鐵青,抿著唇閉口不言。

    『月兒彎……』正在雙方沉默之時,一道清脆的手機鈴聲響徹整個客廳,貝冰榆愣了一下,摸出自己的手機,想也不想的,直接解了起來。

    「喂,什麼事?……恩,是嗎……怎麼可能……好,我知道了……我盡量。」

    姚政擰著眉心盯著她,見她的臉色從一開始的得意慢慢的轉變成凝重,以至最後的欲言又止,他不禁疑惑了起來,雙手有些不自然的放在身側。

    貝冰榆掛了手機,臉色有些難看,瞄了面前的姚政一眼,復又垂下頭,半響又抬頭看了他一眼,緊跟著又咬著牙垂下頭。

    姚政是多麼會察言觀色的一個人,當即便看出了一點貓膩,八成那通電話和自己有關的,他整個人,頓時便放鬆了下來,學著她剛剛的樣子,慵懶的靠在身後的沙發背上,笑道:「我想,你現在應該是有事情找我幫忙了吧。」

    貝冰榆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當即臉色一換,震驚的猛然抬起頭,半響咬了咬牙,梗著聲音問道:「我剛剛接到電話,說城東的那塊地,是你負責的,是嗎?」。

    姚政一聽,詫異了下,「你剛才說想要一塊地,就是那塊?」

    貝冰榆點點頭,「是。」

    「你是代表哪一家公司的?」

    「甄氏。」貝冰榆簡單的答道,正好甄伯伯也想要這塊地,而齊氏的手段太過強硬,倒讓甄伯伯有了一絲的猶豫。正好,黎橋南給她出了這麼一個難題,他只是讓她得到這一塊地,沒說得到了給誰。況且曼維集團本來就無意於房產這一塊,自然不會去爭了。

    姚政看了她一眼,眉心緊緊的擰著,他已經收了齊氏的好處了,如果這個時候反悔,那齊氏還不將他視作眼中釘?可是貝冰榆偏偏要定了這塊地,自己要不給她,那腎源……

    不管如何,任何的好處,如今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沉思了好一會兒,姚政才抬起頭來,看著貝冰榆的眼神灼灼發光,「你當真那麼想要那塊地?」

    「當然,甄伯伯對我有恩,雖然是他臨時授意的,不過我是一定要幫他辦到的。」貝冰榆隨意的開口,卻也恰到好處的解釋了自己負責這塊地卻為何直到剛才才知道負責人是他姚政的原因。畢竟一般來說,公司的內部人員都會做好充足的準備來隨時應戰,要知道是誰負責的,那是首要條件。

    姚政點點頭,再次看向她時,眸中精光乍現,「是不是只要你得到了那塊地,也就同意了捐腎給我?」

    「……是。」貝冰榆猶豫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咬了咬牙,恨恨的說道。

    姚政終於心滿意足的笑了,他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女兒倒是重情重義的人,為了報答甄氏,竟然答應捐腎。

    「好,那就一言為定了,不過我不相信你的承諾,立字為證吧。」

    貝冰榆乾脆的抬眸,「可以。」

    撰稿,一式兩份,簽字,畫押,各自保存,所有的事情一氣呵成。

    姚政是得意的,看著手中的憑證,心裡頓時漲的滿滿的,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他看著貝冰榆,就像看著一個商場對手一樣,掛著虛偽的笑:「明天就是投資推介會,等到結束後,我們立即住院進行手術。」

    「好,那我先走了。」貝冰榆笑了笑,拿著包包便轉過了身,腳步踏得有些緩慢和輕鬆。姚政不知道的是,背對著他的她嘴角那一抹冷冷的卻又狡猾的笑。

    而姚政,將雙方簽訂的協議妥善的收拾好鎖在保險箱裡以後,便匆匆的抓起車鑰匙直奔仁心醫院,他要再一次的讓井醫生檢查一遍自己的身體狀況。

    只是,太過心急如焚並且太過興奮的他,顯然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既然貝冰榆是代表甄氏出戰,那手中根本就不差那五百萬,為什麼還問自己要呢?

    他更沒想到,那張他放在保險箱裡的協議,在夜幕才剛降臨之際,便不翼而飛了。

    ……

    次日。

    天氣黑壓壓的有些低沉,貝冰榆提著包包一大早便離開了黎家大宅,黎默恆站在她的身後目送著她離開,手中拿著的,是那張從姚政家裡摸出來的協議,他無聲的笑了笑,對著站在身後的管家說道:「備車。」

    「少爺這是要去哪兒?」

    「回黎家老宅。」黎默恆看著外面即將下雨的天氣,勾了勾唇角,他想,今天,肯定是一個不尋常的日子。

    車子平滑的開上車道,果然,才沒多久,瓢潑大雨便轟然而下,噠噠噠的敲打在黎默恆疾駛而去的車身上,帶出一大片的水霧。

    黎橋南站在門口瞇了瞇眼,對著身後的黎默祖問道:「那個女人準備的怎麼樣了?」

    「好像一直沒有什麼準備。」黎默祖透過門窗,同樣看向外面的雨簾,低聲回道。他想起那天航航從包內拿出的鑒定報告,以及親自去二弟那邊求證的結果,他就再沒有去關注過貝冰榆的一舉一動了。因為他明白,沒那個必要,更沒有那麼需要,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會是黎家的媳婦。

    黎橋南微微歎了一口氣,「是嗎?看來她當初果然是誇下了海口了。」

    父子兩個正說著,遙遙的便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朝著這邊駛了過來,雲綺落一看,立即拿了雨傘給一邊的傭人,讓她去接三少爺去了。
第280章:搞垮姚政

  「怎麼,她最終完不成任務,要你來說情來了?還是說,你們兩個要分手了?」黎橋南接過雲綺落遞過來的咖啡,神色不變的看著對面的兒子。

    黎默恆淡笑的坐在黎橋南的面前,姿態優雅平穩,臉上恣意慵懶不帶一絲的波動,聞言輕笑了聲,道:「爸,冰兒會是黎家的媳婦,今天的推介會,齊氏絕對會輸的一敗塗地。」

    「是嗎?」黎橋南冷笑,「你未免也太自信了。」

    「爸,我從來不說沒有把握的話,這你應該知道,冰兒的本事我比你清楚,既然是她應承下來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等待你宣判死刑。」

    黎橋南頓了頓,確實,三兒子說話,向來是很有分寸的,他說行,那就一定行的。只是這齊瑤的本事他也知道,貝冰榆初出茅廬,真的能應戰?

    「那你今天來……」坐在另一邊的黎默祖看著自家三弟問。

    黎默恆笑了笑,自信滿滿的樣子,「當然是和你們一塊品嚐勝利的果實了,推介會結束後,冰兒就會直接來這裡。」

    黎默祖眉心一直緊擰著,看著黎橋南深沉的模樣,踟躕了片刻,到底還是忍不住問道:「三弟,如果,我是說如果,貝冰榆贏不了,你打算怎麼做?」

    「沒有如果,大哥,冰兒絕對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哼……」黎橋南冷哼一聲,「你這話也說的太絕對了,沒有如果?你以為齊瑤是吃素的嗎?你以為齊氏是那麼好打敗的嗎?人家在負責人那邊早就打好關係了,她貝冰榆……」

    黎橋南的聲音驀然一頓,眉心緊擰的看向黎默恆,突然覺得他臉上的笑容很是刺眼,他深吸了口氣,漠然問道:「貝冰榆也在負責人那邊打好關係了?」

    黎默恆微笑著輕輕點頭。

    黎橋南的臉霎時黑了,「給了多少?」

    「五百萬。」黎默恆依舊老神在在的樣子,淡笑的伸出一隻手。

    「五百萬?」雲綺落低呼,「三弟,怎麼給這麼多錢,那人也敢收嗎?」

    黎橋南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黑來表達了,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家的三兒子,哼了一聲,「你還真捨得出手。」

    一時之間,客廳內的所有人,甚至是一邊的管家,小眼神都齊齊的盯在黎默恆的身上,一副他是冤大頭還沒結婚就被人敲去那麼多錢的傻逼模樣。

    黎默恆嘴角的笑意終於僵了一下,幾不可聞的抖動了片刻,才暗暗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有說是我給的嗎?」

    「貝冰榆自己出的?也對,她是盛世的幕後老闆,這錢還是出的起的。」黎默祖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表示理解。

    只不過,對於這種用錢買通的手段,黎橋南還是很不屑的,這手段太過低級,即使她真的贏了,那付出的代價也是大的,到最後,也根本就沒有一點利潤可賺,甚至是賠進去。這樣的女人,在商業上並不能幫助他的兒子。

    黎默恆嘴角抽搐了下,「大哥,我沒說是冰兒自己出的。」

    「嗯?」這下眾人都不解了。

    「我的意思是,那個負責人給了冰兒五百萬。」

    「什麼?」

    「啊?」

    「……」

    眾人表現不一,卻全部都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黎默恆聳聳肩,笑意盎然,「我說過,冰兒的手段不是你們能想到的,她是斂財高手,不說五百萬,如果她心再狠點,還能更多。所以,這次的推介會,冰兒不但一分錢沒給,還淨賺五百萬,那塊地也會是她的。」

    雲綺落和黎默祖面面相覷,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黎橋南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他現在,倒是開始期待那個女人今天的成果了,不管她用什麼方法得到這五百萬,這一點,他確實是佩服她的。

    黎默恆滿意的笑了,看來黎橋南心裡已經隱隱開始有了對冰兒的認可了。

    「三少爺,外面有個警察找您。」正當眾人沉默震撼之際,傭人自門外走了進來,一聲驚雷,讓黎橋南和黎默祖猛然皺起了眉頭,警察??

    「讓他進來吧。」黎默恆依舊非常淡定的坐在原地,輕輕的酌了一口咖啡,笑意盈盈的樣子。

    雲綺落擔憂的看了他一眼,「三弟,警察怎麼會來找你?」

    黎默恆輕笑,沒回應她的話,只是遠遠的看著門口霍一飛的身影大跨步而來。

    「霍隊。」黎默祖第一個站起身,迎了上去,臉面上的功夫做得十足十。

    霍一飛表情微微緩和了下,同他握了下手,再和黎橋南問候了一聲,便直接朝著黎默恆噴道:「你答應我的事情呢?你說今天便會給我姚政的犯罪證據,資料呢?」

    「唰」的一下,黎橋南的鎮定維持不住了,他眉心緊緊的擰著看向自家的三兒子,「姚政的犯罪證據?默恆,你要做什麼?你要弄垮姚政?」

    「嗯。」黎默恆簡單的應了一聲,回頭對上霍一飛冷硬的臉,笑道:「現在給你也可以,不過,我要你等到後天才公佈出來。」

    「理由。」霍一飛輪廓深刻,對於黎默恆,他至今還是沒有好感。這個男人藏得太深太狠,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知道,貝冰榆就已經被他收歸懷裡了,讓他一點的機會都沒有。

    黎默恆自然明白他看自己的那種眼神,情敵見面,本來就是眼紅的,只是對於霍一飛來說,他贏的那個人。轉身,他將一疊資料遞到他面前,淡淡的笑道:「冰兒要求的。」

    霍一飛抓著資料的手猛然一緊,「我知道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轉身便離開了黎家老宅。

    黎橋南見著他的背影消失不見,才猛然看向自家的兒子,聲音暗沉,「為什麼?姚政得罪你了?」姚政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他清楚,建立了自己多少勢力他更加明白,他和黎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默恆從商,他從政,這兩人怎麼就對上了?

    「沒有為什麼,只是答應了某人而已。」黎默恆眼力精光乍現,笑看著自己的一向以息事寧人為準則的父親,「我知道您心裡在想什麼,姚政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雖然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好人,不過相比於姚政來說,我倒是覺得自己善良多了。爸,姚政是一顆蛀牙,現在不拔,我想對你的業績影響也不好。」

    黎橋南臉色有些難看,這些他都懂,姚政暗地裡做的勾搭他心裡明白,可是政界上的事情不是那麼容易能解決的。當官的,有幾個沒有自己的手段?這裡面的關係錯綜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Z市有可能會因此而變天的。

    「爸,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所以我才會讓霍一飛今天來這裡找我。我想以你的手段,有些事情能壓下去就壓下去,能拔除就拔除,我想Z市有你在,應該不至於變天才是。」

    黎橋南狠狠的回頭瞪著他,他還真是會給他找事情做。

    「我只想知道,你答應了誰,要扳倒姚政。是不是那個貝冰榆?」

    黎默恆挑了挑眉,「當然不是。」

    「呵,除了她,還有誰有那麼大的能力讓你做那麼多?」他的兒子他難道還不瞭解嗎?一向我行我素慣了,從來就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做到這個份上?這段時間,他已經為那個女人破了很多例了。

    黎默恆挑眉,正想回答,門口突然傳來一道歡呼聲。

    黎默恆一笑,聳聳肩道:「就是他了。」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航航清朗稚嫩的聲音如風一樣的傳遞了進來。。

    黎橋南一愣,看著飛撲進來的航航,不可思議的皺眉,「你說的答應了某人,是……航航?」

    「是。」黎默恆微笑,點頭,肯定的回答。

    航航一進門,見到黎默恆,當即抱著他的大腿就往他身上爬,小嘴吧唧一下往他臉上親了一口,急匆匆的問道:「你怎麼來了,你是來看我的是嗎?對了,我的生日宴會準備的怎麼樣了?有沒有很隆重很隆重,我告訴你哦,我要宴請很多很多人的。」

    黎默恆帶笑的聲音疏忽響起,將小傢伙從背上抓了下來,「寶貝吩咐的事情當然要完成了,你提的那些要求,我可是全部都滿足你了。」

    「那就好。」航航滿意了,卻驀然回頭,很不滿的樣子招了招手,「哎呀,你們快點快點,太慢了。」

    甜甜脆生生的聲音緊跟著響起,「航航,我們已經很快了,是你自己跑的像風一樣,我是女孩子,黎老爺爺是老人,怎麼還能嫌我們慢呢?」

    眾人驀然皺眉,黎老爺爺?

    「航航,你真是太沒樣子了,小孩子怎麼能跑的那麼快,要是摔到了怎麼辦?」一道宛如洪鐘的聲音隨後響起,然而這聲音,卻讓黎家所有的人都為之一振,面面相覷了起來。

    緊接著,眾人便看到一大一小兩道人影一同跨入門內,黎老那張飽經風霜的臉和甜甜甜美的樣子映入了眾人的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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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第二關,過了

  黎橋南第一個上前,模樣頗為恭敬的道:「叔叔,你怎麼來了?」

    黎老看了他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直接越過他身邊往前面走去,他的手中,自始至終都牽著小甜甜的手,直至走到沙發上坐下,他才冷肅著臉看他,「小航航說要帶我來他爺爺的家,結果就到這裡來了。橋南,你什麼時候有個這麼大的孫子了,我怎麼不知道?」

    黎橋南嘴角一抽,錯愕的看向航航。黎老怎麼跟航航的關係這麼好了?他們是怎麼認識的,難道貝冰榆一早就開始行動了?

    航航蹦蹦跳跳的上前,一下子就跳到了黎老的身邊,滿臉疑惑不解的問道:「黎老頭,為什麼我爺爺要叫你叔叔呢?」

    黎默恆嘴角一抽,忙瞪了一眼他,蹙眉道:「航航,你要叫曾爺爺,不許沒禮貌。」

    「可是我一直都叫他黎老頭的啊,他也沒反對,是吧,黎老頭。」航航整個身子都滾到了黎老的懷裡,小手小腳直往他身子裡鑽。

    黎老被他撓得身體癢癢的,臉上開始不自然的抖動了兩下,卻硬是壓制住要爆發出來的笑意,將伸手將航航四肢都固定住,眼睛上濃厚的眉毛抖了兩下,哼了一聲,「沒禮貌。」

    在場的眾人都聽得出來,這話雖然帶著一絲絲的責備,然而語氣中的縱容卻也是那麼的顯而易見,想來,黎老壓根就已經不介意航航的行為,或者可以說,已經習慣了航航這般沒大沒少,甚至很是享受這般的親切感。

    黎默恆眸子微微的瞇了瞇,無聲的笑了,原來叔公就是當初冰兒說的,在路上撿到的老人,這世界上,巧合的事情還真的是多呢。

    黎橋南和黎默祖一直處於風中凌亂中,一向嚴肅的一絲不苟近乎不近人情的黎叔公,居然如此不以為意。

    「橋南,你還沒跟我解釋清楚。」黎老將一直不斷的對著他使壞的航航丟到一邊,反而將咯咯直笑的甜甜給抱在了懷裡,這才沉著臉看向黎橋南,重複了一邊剛剛的問題,「我想知道,航航怎麼會變成你的孫子?」

    黎橋南有了一絲尷尬,摸了摸鼻子坐了下來,頓了頓,才遲疑的開口道:「這個事情,說來有些話長了……」

    「那就慢慢說。」黎老好整以暇,似乎對這件事情好奇的很。

    倒是一邊的航航,不滿的開始扭動著小身子,像個毛毛蟲一樣不斷的蠕動著,半響抬起頭,脆生生的說道:「矮油,說來話長那就先慢慢想著,黎老頭,不是說要到我房間看我的寶貝嗎?走了走了,回頭再聽我爺爺說這個事情。」

    黎老似乎猶豫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將甜甜放了下來,「也好,橋南,我待會下來,我想,那個時候你應該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了吧。」

    說著,牽起了甜甜的手,跟著又開始不斷的蹦躂的航航往樓上他的小房間走去。

    黎橋南怔在了那裡,嘴角微微抖動了下,默默的看著漸漸遠去的三個人影,瞳孔狠狠的收縮了下。

    黎默恆笑著走到他的身邊,同他一樣望著二樓的方向,道:「爸,看來冰兒已經將第二件事情也解決了,接下來,是不是該第三件事了?」

    黎橋南臉色變了變,沒理會他,回頭對著站在黎默祖身邊的人說道:「綺落,你也上去,幫著照顧著叔公,看看他有什麼需要的?」

    「是,爸。」雲綺落回頭,走到廚房才掩著嘴無聲的笑了起來,什麼照顧呀,估計是想要她跟著去看看瞭解情況,順便做做間諜吧。搖了搖頭,她這才端著一杯茶和兩杯牛奶走了出去。

    經過客廳時,忽然又被黎橋南叫住,後者不自然的輕咳了兩聲,半響才說道:「順便,如果你叔公有時間的話,將這件事情解釋一下。他挺喜歡你的,你看著辦吧。」

    雲綺落微微的笑了起來,「我明白的,爸。」

    黎默恆歪在沙發上,笑看著黎橋南不自然的臉色,內心的一塊大石緩緩落地。如此看來,等到航航的生日宴會後,他和冰兒,便再也沒有任何阻礙了。

    客廳當中有些靜默,三個大老爺們,竟然誰都沒有開口,氣氛詭異的有些可怕。

    而此刻二樓的某個房間內,航航正翻著他的一個大布包,將一大堆的東西都倒了出來。黎老連忙抱著甜甜閃到一邊,免得被他這些東西給砸到。

    航航扭著小屁股在一堆東西裡面找,黎老看著他極不雅觀的姿勢,嘴角抽搐,習以為常的翻了翻白眼。

    再垂首之際,便見雲綺落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黎老確實是對這個侄孫媳婦極其滿意的,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又溫柔嫻淑,有傳宗接代的能力,更是能旺夫家。此刻見她端著茶水進來,倒是衝著她慈愛的笑了笑,輕聲道:「綺落,來,坐吧,是橋南讓你來的吧。」

    雲綺落低低的笑了兩聲,輕聲道:「叔公,喝茶。公公確實是讓綺落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叔公的,叔公要聽綺落說嗎?」

    「嗯,你說吧。」黎老老神在在的,看著地上的小傢伙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終極目標,將一把小型的精巧的手槍放到他的手裡,眸子猛然一亮,詫異道:「這是真的?」

    「黎老頭你這問的不是廢話嗎?要是玩具槍,我讓你看著玩啊。你還說自己什麼槍都玩過呢,哼,吹牛吹大了吧。」航航很不屑的翻了翻白眼,跳上一邊的椅子,將雲綺落放在桌子上的牛奶拿過來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雲綺落怔愣的看著那把槍,聽著爺倆的對話,心臟撲通撲通的跳。

    真槍?

    航航玩的是真槍?天啊,三弟知不知道,他和航航的母親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

    黎老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沒事,裡面沒子彈,綺落,你開始說吧,我聽著呢。」

    雲綺落嚥了嚥口水,捂著砰砰直跳的心臟,點點頭,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穩下來,這才開始從黎默恆跟貝冰榆的緋聞開始說起。

    樓下的客廳當中,父子三個依舊一個字都沒有說,安靜的彷彿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

    時間一分一秒的往前走著,三人坐在沙發上直至一個多小時後,才見雲綺落從樓上緩緩的走了下來。

    黎默祖第一個迎了上去,摟著她走到了黎橋南的面前,低聲問道:「怎麼樣,都解釋清楚了嗎?叔公有沒有說什麼?有沒有跟你說是怎麼跟航航認識的?」

    雲綺落搖搖頭,咬著下唇低聲開口:「沒有,聽完全部,叔公也只是中間詫異了一會兒,盯著航航看了好一會兒,便沒再說什麼了。他,他在房間裡……和航航研究……槍,真……真槍。」

    「嗯?」黎橋南豁然抬頭,「真槍?航航的?」剛才航航說樓上的寶貝,難道就是那個?

    雲綺落抿著下唇點了點頭,三人的視線霎時轉移到黎默恆的身上,後者無所謂的點點頭道:「他的槍法很準。」

    「我不是問你這個問題,你……航航才那麼小,你們就允許他玩真槍,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黎橋南臉色有些難看,這才多大的孩子,這兩個人不是做他的父母的嗎?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什麼危險?」一道輕輕柔柔的聲音傳了過來,緊跟著,貝冰榆帶笑的款款身影走入大門內。待她走到黎橋南身邊時,手中的文件往他面前遞了遞,歪著頭笑道:「完成任務,保證非常完美。」

    「這才半天時間而已……」雲綺落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十二點,這速度,好快。

    貝冰榆端過黎默恆的水杯喝了一口,幹練的回答,「我喜歡速戰速決。」

    黎橋南緊緊的擰著眉心,翻開她遞過來的文件,上面的簽字蓋章:,讓他用著不可思議的眼睛看向貝冰榆。這個女人,當真是不簡單。

    「媽咪,你來了?」二樓傳來的熟悉嗓音讓貝冰榆抬起頭,只是看到隨後走出來的黎老時,微微詫異了一下。

    誰知他身邊的男人緊跟著叫道:「叔公。」

    「噗……」貝冰榆發誓她絕對不是故意的,她平常是個淑女,不會有將茶水噴出來這麼不文明的行為的。可是黎默恆的稱呼實在是雷到她了,讓她一時之間,沒辦法淡定了。

    在黎橋南和黎默祖嫌惡的眼神下,貝冰榆猛然回頭看向含著的黎默恆,嘴角抽搐著問:「你叫他什麼,叔公?」

    「是,叔公。」黎默恆伸手擦了擦她的嘴角,點頭,微笑。

    「是……是,是那個叔公?」貝冰榆猶豫著,不確定的問道。

    黎默恆悶笑,依舊點頭,「就是你心中想的那個叔公。」

    「媽媽咪呀,不是吧。」貝冰榆覺得天地一片黯淡,她是有想過黎老可能是黎家本家的人,可是沒想到他就是那個叔公,那個她要完成的第二個任務。

    不,不對,即使他是第二關,那不就好辦了?自己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知恩圖報是吧,嘿嘿,這樣他還合算了呢。

    黎老前者天天已經下樓來了,他逕自的走到貝冰榆的面前,冷冷的哼了一聲,「什麼不是?你瞎叫喚什麼?」

    「話說,你真的就是那個難搞的叔公,原來你就長這模樣啊?」貝冰榆還是有些懷疑,雖然無巧不成書吧,可是這也未免太巧了,她隨隨便便的發個善心,就發到了他身上來了。

    黎老頓時開始吹鬍子瞪眼了起來,「你到底懂不懂禮貌,到底是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這裡好歹都是你的長輩,難道你都不知道尊老愛幼嗎?」

    「我哪裡不懂禮貌了,那你到底是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了,你到底懂不懂得知恩圖報,有你這麼對救命恩人說話的嗎?」貝冰榆立即反唇相譏,眸光爆裂,灼灼的瞪著他。

    客廳當中的幾人面面相覷,這是火山爆發呢,這麼一見面就吵成這個樣子了。

    「哼,就你這個樣子,根本就不配進黎家的門,就你這樣,還想通過我的考核?我告訴你,你做夢。」

    「我一向都是夢想成真的,你不通過是吧,好,甜甜,咱們走,留這糟老頭子一輩子。」貝冰榆冷嗤了一聲,這兩天航航打電話回來可說的明白了,這黎老可是非常喜歡乖巧的甜甜,自從知道甜甜的身世後,就萌發了想要收養她的念頭,她就不信了,就這樣,這黎老還不落在自己的手裡。

    甜甜看了一眼黎老,默默的放開他的手,就要往貝冰榆身邊走去。

    黎老氣得青筋暴跳,讓一邊的黎橋南看的心驚肉跳,就怕他有個萬一,他開始拚命的朝著黎默恆使眼色,讓她將貝冰榆拉下去。

    只是黎默恆一直冷眼旁觀,他瞭解冰兒的,知道她自有分寸,更加明白她不會如此意氣用事的。

    黎老見甜甜要走,大掌一緊,就將她拉住,看著貝冰榆的眼裡幾乎噴出了火。

    貝冰榆若無其事的抬頭看著天花板,嘖嘖有聲,「哎,這人呢也不能太固執了是吧,否則會失去很多東西的。要是我今天不能作為你黎家媳婦,那你不但損失了我,還損失了航航,還有甜甜哦。」

    黎老咬了咬牙,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准帶走甜甜,還有,讓航航常常來我那裡報到。」

    眾人驚得下巴都掉了下來,這算是……同意了?

    黎橋南驚得捂著心臟直抽抽,這算什麼?叔叔怎麼也有一天變得這麼的……性格難辨了。

    「沒問題。」貝冰榆嘻嘻笑著,回頭對上他肅然的眸子。

    黎老看了她一眼,再看了航航一眼,隨即轉身往樓上走去,頭也不回的對著貝冰榆說道:「你跟我來,我有事情跟你說。」

    貝冰榆環視了一周石化的眾人,笑道:「黎書記,這兩關,我應該都算是過了吧。」

    黎橋南猛然回神,輕咳了數聲,才低低的說道:「還有第三關呢。」

    「絕對沒有問題。」貝冰榆說完,跟在了黎老的身後,笑瞇瞇的往樓上走去。

    被折騰的一塌糊塗的航航的房間,黎老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女子,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和鄭重,說道:「你先告訴我,小航航,是不是默恆的孩子?」

    貝冰榆挑了挑眉,「航航告訴你的?」

    「不是,是綺落剛剛告訴我你和默恆的事情,我推敲出來的。」黎老眸子微微的瞇了起來,看著對面的女子沒有反對的表情,想來是真的了。

    貝冰榆輕笑,眼裡有著濃濃的佩服,「黎老果然是寶刀未老啊,心思還是那麼清明。」

    「橋南還不知道?」

    貝冰榆聳了聳肩,「他對我有偏見,一開始就覺得我接近黎默恆是不懷好意的,更因為我的身份擺在這裡,讓他沒有往好的方向去想。您嘛,雖然表面看起來不喜歡我,不過我到底救了你,其實你心裡還是挺欣賞我的,是吧。」更何況,他已經從骨子裡先喜歡上了航航,如今聽到雲綺落這樣一說,自然是寧願相信航航便是黎默恆的孩子的。

    她想,黎老雖然性子固執了點,不過有些事情,卻看得沒有黎橋南那麼重,比如說,這私生女身份的事情。

    黎老臉色微微僵硬了片刻,冷冷的哼了一聲,「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我直到現在也不喜歡你。」

    貝冰榆暗笑,無所謂的聳聳肩,隨即正色道:「你真的打算領養甜甜嗎?可是她並不具備被領養的資格。」甜甜父母健在,怎麼也不可能會讓黎老帶走啊。

    「哼,那樣的父母不要也罷,這種事情還不容易解決嗎?」黎老嗤之以鼻,他也看了甜甜身上淺淡的痕跡,對她的父母那真的是咬牙切齒的。

    貝冰榆一挑眉,「你要以權謀私?嘖嘖嘖,叔公啊,你也變壞了。」

    「航航教的。」黎老臉不紅氣不喘的開口,轉身,直接下樓去了。

    貝冰榆依舊定定的坐在一團亂的房間裡,無聲的的扯開嘴角笑了起來。片刻,她腰間的手機響了起來,姚政的字眼瘋狂的閃爍了起來,她冷笑著接了起來,「下午我會去做全身檢查,如果符合的話,明天就動手術,如何?」

    姚政沉默了片刻,一句話都沒說,便掛斷了電話。

    貝冰榆嘴角的弧度劃得更開,可惜啊可惜,你已經沒有那個精力了,明天,絕對是你焦頭爛額的一天。

    如貝冰榆所料一樣,次日,鋪天蓋地的新聞已經傳遍了整個Z市,關於姚政被其妻子帶綠帽子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全市的人,都像是看熱鬧一樣的看他的笑話。

    記者一大早便守在他的家門口,隨時準備挖掘他的感受。此刻別說做手術,即使去醫院,他都不敢,只能打電話告訴貝冰榆,時間延遲再延遲。

    而陳碧清母女,也因此消息成為陳家的笑話。陳家雖然相信她的清白,只是大家庭裡面本就水深,此刻那些看不順眼她們母女兩個的人,自然不會輕易放過,迫於輿論的壓力,陳家只能將陳碧清母女兩個安排在外面。陳氏此刻,更是承受著雙重的壓力,內憂外患,陳老爺子此刻更是恨不得將姚政這個白眼狼給扒一層皮。

    姚晴自從被姚政那一下子砸中了額頭後,傷勢有些重,只能在醫院養著,卻在媒體的叨擾下,連刻安靜的時間都沒有。

    而航航的生日宴會,也在眾人的期盼下,終於來臨了。
第282章:盛大的生日宴會

  一天之內,總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這邊姚政貪污的證據被霍一飛直接捅了上去,讓他分身乏術焦頭爛額,綠帽子的事情還沒完,貪污的事情緊跟著上來了。而那邊航航的生日宴會卻如火荼毒的展開了。

    黎默恆是以盛世小少爺的身份發的請帖,盛世的幕後老闆本就神秘,商界政界上的人物對於此刻突然冒出來的小少爺自然是好奇的不得了的,再加上黎默恆親自坐鎮,來的人便如潮水一般,轟然湧入黎家大宅。

    航航穿著筆挺的小西裝,那剛剛熨燙出來的曲線,將他整個人都襯托的猶如童話裡出來的小王子一般。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臉,逕自搬了一張小椅子坐在門口,笑盈盈的看著逐漸往來的客人。

    他的身後,站在天天和甜甜兩人,一左一右的倒像是他的護衛一般,很是氣派。再後面,則是站了一大片的小蘿蔔頭,全是航航班裡的那些學生,一個個的像是金童玉女一樣,穿著鮮亮的衣服,興高采烈的看著那些個大人物。

    沈競康和葉晨幾人來的時候,站在門口頓了一下,景逸然便忍不住看向航航,低低的問道:「小傢伙,你坐在門口喂蚊子嗎?」

    「不是,我是為了收禮物。」航航得意洋洋的抬頭,小小短短的手指往後一指,腦袋往後一轉,下一刻,眉心猛然擰了起來,衝著後面的小蘿蔔頭喊:「你們幾個,讓開讓開讓開,都把對聯遮住了。我說這後面來的幾個人怎麼沒放下禮物呢,被我瞪了還無動於衷,原來是沒看到啊。」

    幾個小蘿蔔頭也往後一看,頓時吐了吐舌頭,乖乖的移到旁邊去了,將那一副對聯展現了出來。

    葉晨抬頭一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瞪大著眼看那……咳,姑且稱之為對聯吧,可是,能不能稍微含蓄一點,哎,丟臉,太丟臉了。

    景逸然跟著往前一探,全見大門的兩邊各掛著一排字,『小小財迷很愛財,進門留下禮物來』橫批,『最愛現金」

    景逸然只能攀著葉晨也不至於太失態的爆笑出聲,指了指航航,他貌似很痛苦的開口道:「這,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當然。」航航洋洋得意的仰起頭,看著面前的三隻,「好了,你們的禮物呢?要送現金在左邊,要送禮物在右邊。」

    沈競康挑著眉一看,這才發現左邊是一個功德箱一樣的盒子,右邊則是一個大筐子,上面還真的堆滿了不少東西。

    三人終於再也忍不住瘋狂的抽搐起了嘴角來,沈競康將紅包拿了出來,直接塞入了功德箱,緊跟著便大跨步的走了進去。葉晨和景逸然對視一眼,將禮物悄悄的藏了起來,轉到角落裡重新包起了紅包,跟著投入了功德箱內。

    兩人正打算進去時,卻被俏生生的甜甜猛然攔住,軟軟濡濡的聲音緊跟著響起,「兩位帥哥,既然禮物帶來了,那就放在那裡吧,不然浪費了。」

    葉晨額角滑下三條黑線,看著面前矮了一大截的小姑娘,深深的感歎了起來,航航出品,必非凡品啊。

    「你,你看到了我們有帶禮物?」景逸然忍不住問道。

    航航身後的小蘿蔔頭霎時齊聲說道:「我們都看到了。」

    兩人差點一個踉蹌,看到身後因為幾人的說話聲慢慢的朝著這邊看來男女,頓時覺得臉都丟到太平洋去了,匆匆放下手中的禮物,頭也不回的進了大廳。

    航航很是得瑟的樣子,繼續正襟危坐的看著進門的眾人。

    貝冰榆剛從門內走出來,她今晚倒是真的忙得有些腳不沾地了,此刻正想找航航這個主角來著。一出門就看到那兩幅對聯,嘴角一抽,悄無聲息的往旁邊走去,那眼神,華麗麗的顯示著她不認識他的信息。

    真是,太丟臉了,兒子,你要斂財,拜託做的不要那麼光明正大的是吧,你悄悄的斂嘛,這樣才有技術含量是不是?

    貝冰榆一邊搖著頭,一邊往角落裡走去,才剛走了兩步,猛然被人撞了一下,抬頭一看,便見黎默恆含笑的樣子。她指了指那一副對聯,瞪了他一眼,問道:「那是你寫的?」

    「嗯。」黎默恆供認不諱。

    貝冰榆抓住面前的牆就要撞上去,她臉上滿是悲憤欲絕的表情,「黎默恆,我真要和你好好探討探討關於兒子的教育問題了,你這樣也太寵著他了,你再寵下去,總有一天他會爬到我頭上作威作福的,這樣我的後半輩子還不淒慘的要死?」

    黎默恆拿手擱著她的腦袋笑道:「沒事,我會更加寵你的,在你們母子兩個面前,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

    貝冰榆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

    黎默恆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驀然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冰兒,這邊先交給你,你要是有什麼問題,找大哥和二哥,他們會幫助你的,我有點事情,馬上就回來。」

    「嗯?什麼事情這麼急?」

    黎默恆神秘一笑,在她唇上重重的親了一下,笑道:「忘了我跟你說的驚喜了?」

    「你是說……現在就去拿我的驚喜?」

    「我先走了。」黎默恆揉了揉她的腦袋,就著角落裡的昏暗視線,悄悄的離開了黎家大宅。

    貝冰榆回頭看向依舊坐在門口很是淡定模樣的兒子,雙手往上,猛然摀住整個臉,悄無聲息的潛回大廳去了。

    黎老和黎橋南都來了,此刻都在大廳一角同老朋友聊天,當然,大部分人都好奇著黎家和航航的關係,畢竟這是黎默恆發的帖子,而黎家的所有人,全都到齊了,連最小的天天也在,這樣的陣仗,怎麼能不讓人懷疑呢。

    貝冰榆其實並不用應酬這些不認識的人,畢竟這裡只有少數的人知道她的身份是航航的母親,更多的,是衝著盛世而來的。因此葉子奇,反而成了場中最忙的一個人了。而她,著手更多的是一些瑣事,最終的決策者還是她。

    大廳中的人越來越大,幸好黎家夠大,不然還真的擁擠的轉都轉不過身來。這黎默恆到底請了多少人,怎麼就沒完沒了了呢?

    黎默書悄悄的潛到她的身邊,躲在她身後的柱子後面,不斷的唉聲歎氣,「我說大貝貝,你什麼時候才宣佈航航的身份,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是逢人就被問這個高科技的技術問題,就單單罰酒就罰得差點斷了氣了。」

    自打他跟霍爾混熟以後,覺得大貝貝這個詞語太適合她了,一時之間,竟然也跟著叫,現在已經完全很自然了。

    貝冰榆靠在柱子上,往後瞟了他一眼,很沒良心的說道:「那是你自己酒量淺,你都沒看到你大哥,他都臉不紅氣不喘的,非常游刃有餘。」

    「那是因為他人緣沒我好,朋友沒我多。」黎默書哼了一聲,很不屑的樣子。

    貝冰榆斜斜的睨了他一眼,「是啊,都是狐朋狗友。」

    黎默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決定不跟她糾結這個問題,呼了一口濁濁的酒氣,看著快要擠滿整個客廳的眾人,皺著眉頭問:「這生日宴會為什麼放在這裡,擺在盛世不是更寬敞嗎?」

    有那麼大的地,為什麼非要在擠在黎家,真是想不明白。而且問題是還請了那麼多的人,政界商界學生老師小孩子家長,還真是涉獵非常廣啊。

    貝冰榆跟著歎了一口氣,苦哈哈的說道:「航航說了,擺在家裡更有情調一點。」

    情調個鬼啊,她都想吐血了。

    貝冰榆撞了一下腦袋,看著牆上的時鐘,有些悲憤欲絕。

    黎默書輕笑出聲,看了一圈人,半響才問道:「客人到了差不多了,三弟呢?」

    「他有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貝冰榆很認真的強調了一頓。卻惹來了黎默書的白眼,「有什麼事情,比自家的兒子生日宴會還重要?」

    兩人正說著話,門口突然湧進來一大片嘩啦啦的小蘿蔔頭,航航領頭走了進來,直接翻身上了大廳裡黎默恆為他搭建的小舞台上,主持人一見,忙將話筒遞給他。

    「咳咳,大家安靜,安靜。」航航稚嫩的聲音一起,眾人瞬間便安靜了下來,葉子奇等盛世的人第一時間站在了舞台的邊緣,如同忠誠的護衛一般,很挺拔的樣子。

    航航見大家安靜下來,頓時便滿意了,再一次的清了清喉嚨,小手抓著話筒很老氣橫秋的說道:「謝謝大家這麼給我面子,來參加在下的捐錢大會……啊,不對,是生日宴會……不要笑,我很嚴肅的,誰要是不嚴肅了,我會拿話筒扔他的。」

    底下開始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大部分人被他的童言童語逗樂了,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歡樂。人群中,還是有不少人見過航航的,不管是在黎橋南的宴會上還是在慈善晚會上,航航的身影都讓他們印象深刻。

    航航環視了一圈,滿意了,接著笑道:「好了,接下來我正式介紹一下,我就是盛世真正的大老闆,是真的哦,葉叔叔會給我作證的。啊,當然了,雖然我是大老闆,不過我在家裡就是小老闆了,我媽咪才是慈禧太后……」

    貝冰榆當即將手中捏著的茶包往他的方向扔去,小航航敏捷的一躲,拍著胸口直呼『好險好險』,隨即以哀怨的目光看著她。

    隨著眾人視線的轉移,貝冰榆無力的抬手撫額,默默的躲到柱子後面去了。

    只是還是有幾個好事者眼尖,朝著她悄悄的走了過來,一上來就開始詢問,「你是盛世的幕後老闆嗎?盛世神秘了那麼多年,為何在今天打算公諸於世。」

    「是啊,貝小姐,你和默三少是什麼關係?你們之間的緋聞傳的沸沸揚揚,是不是真的?」

    貝冰榆翻了翻白眼,這些人到底是上流社會的精英,還是專門熱衷於人八卦的狗仔?怎麼專門挑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問題發問。沉默了片刻,貝冰榆指了指台上的小航航,笑道:「不好意思,今天是我兒子的生日,主角是他。有什麼問題,等到晚宴結束後,大家就會明白的。」

    到時候她早就溜得無影無蹤了,誰還管你們這些三姑六婆?

    幾人都是知曉分寸的人,見她態度堅決,臉色不善,便也只能無奈的回過頭去,看向大廳前面的那個小舞台。

    台上的小傢伙已經說完話了,此刻一個黑衣人模樣的男人走上台,拿過主持人手裡的話筒,朗朗說道:「今天是貝航沛小朋友的生日,多謝大家賞臉前來。不過還有一些客人事務繁忙,路途遙遠,不能親自前來祝賀,因此特讓在下作為代表,將生日禮物親自送到小壽星的手裡。」

    台下的眾人安安靜靜的,卻都不以為然的樣子,什麼客人派頭這麼大,還派代表來?

    黑衣人掃視了一圈,貝冰榆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送禮物就送禮物,悄悄的送不就行了,還要宣佈出來?

    「小航航的干外公,禮物是支票……」

    眾人頓時嗤之以鼻,錢?他們很多人也都送了現金的,這也要讀?

    「一千萬美金。」黑衣人嘴角的弧度網上彎了彎,語調刻意的比前面說的話都要清晰。

    「噗……」在場有不少人將口中含著的茶水差點噴出來,一千,一千,一千萬……美金?

    這麼大的手筆?等等,那人剛剛說是航航的干外公,他干外公到底是做什麼的?一個小小的生日禮金,居然那麼多,這也太奢侈了吧。

    黎老也不可思議的看向舞台上的航航,錯愕的眸子掃過一邊的黎橋南,喃喃問道:「小航航的干外公……是誰?」

    黎橋南僵硬的搖搖頭,他當初確實瞄了一眼當初亞力遞給航航看的禮物單子,可是這個干外公卻沒在上面表面送的是什麼,即使他知道有些人送的禮物價格不菲,即使他有了那麼一點心理準備,他也不得不震驚,送一千萬美金給一個孩子?

    黑衣人滿意的看了一圈在場的那些商業大佬,無聲的勾了勾嘴角,「司徒兆鑫,五百萬美金。」

    眾人嘩然,又一個送那麼多錢的,這小傢伙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惹得一個個的都這麼的寵著他?

    「西蒙,博納多遊艇一艘。」

    愕然,又是上千萬的?

    「亞瑟,蘭博基尼一輛。」

    眾人又是倒抽一口涼氣。。

    「霍爾,Z市幽麗街豪華別墅一幢。」

    眾人已經開始屏息了,無力回應了,這幽麗街的豪華別墅,那價格……

    「亞力,直升機蜂鳥EC120一架。」

    「……」

    後面的禮物單子,已經沒有人聽下去了,這些禮物送的他們都已經無力了。

    貝冰榆雖然比較不滿禮物單子就這樣讀出來,不過……好多錢啊好多錢。她的眼裡開始冒起了人民幣的符號,這些人今天都瘋了吧,送那麼多的東西,她和航航從今以後,都不用去敲詐了。

    亞力默默的走到她的身邊,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頓時嗤之以鼻了起來,給她潑了一盆冷水,「明年就沒這麼多了,今年是大家都不在小貝貝的身邊,大家想的緊,所以想用他最喜歡的送給他作為彌補。」

    貝冰榆斜睨了他一眼,「有什麼關係,明年航航照樣不在他們身邊,讓他們想死。」

    亞力嘴角抽搐,他必須將這個訊息告訴傑斯,以作準備,乾脆將小貝貝擄到西西里島算了。

    黎橋南的眉心緊緊的擰著,這貝冰榆到底是什麼身份,這勢力,看起來都比他們黎家還要大,太恐怖了。可是,她不是私生女嗎?

    黎老顯然比他淡定多了,也興奮多了。他知道航航是黎家的子孫,也知道有那麼多的人寵著航航,那以後航航一定不會受欺負了。等等,這麼多人寵著小航航,那要是都想要他,還不得搶瘋了?不行,趕緊讓他認祖歸宗,黎家光明正大的將他留在身邊。

    大廳當中靜悄悄的,幾乎所有的人都被震得不知東南西北了,他們不是沒收到過這麼貴重的禮物,而是……一次性收到這麼……昂貴的禮物,而且對像還是一個小娃娃,那就太匪夷所思了。

    身穿黑衣的男人仍在念著讓人風中凌亂的禮物單子,直到翻頁再翻頁,直到眾人兩眼翻白快要休克的時候,才終於停下了聲音,笑看著航航說道:「祝小少爺生日快樂。」

    小少爺,小少爺,小少爺,小……少爺。敢情這些送禮的,還都只是下屬??

    貝冰榆突然覺得危機四伏,忙扯住花蝴蝶一樣從自己身邊走過的霍爾,深吸了一口氣,眉心緊擰的開口:「你覺不覺的從今天以後,航航被綁架的可能會直線上升?」

    霍爾瞄了她一眼,再瞄了航航一樣,搖搖頭,「小貝貝是恐怖分子,綁架他的人除非是腦抽了。」

    說完,不再看嘴角抽搐的貝冰榆,擦著她的身子走了。

    這邊正說著話,黎家大宅外面,突然傳來轟隆隆的聲音,那聲音大的幾乎遮住了大廳裡面的所有談話聲,好似狂風過境一般。航航小小的身子第一個衝了出去,身後一大群的小蘿蔔頭嘩啦啦的跟著往外跑。

    眾人頓了一下,便也跟著陸陸續續的走出了大廳。

    聲音在頭頂上,壓得有些低。黎老抬頭一看,便見四架直升飛機在宅子的上空盤旋著,燈光照射下來,亮如白晝。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架直升飛機?」

    「天,上面的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這麼囂張,經過批准了的嗎?」

    「看,有人打開艙門了,待會上面的人會不會拿著槍朝下面掃射?」

    眾人齊齊的看著最後說話的那人,額角滑下三條黑線,黑幫電視看多了吧。

    看起來似乎是領導的其中一架直升飛機上,有個黑衣男人拿著擴音器,笑瞇瞇的朝著下面喊道:「祝小貝貝生辰快樂!年年都有今日,歲歲都有今朝。來,撒花。」

    航航滿頭黑線,對於西蒙叔叔的惡搞,氣得直跳腳,小小的貝齒咬得嘎嘎作響,他是要轟動的,震驚的,可是不要惡搞的。嗚嗚,他回去要將出這個主意的人抓過來狠狠的蹂躪,扒皮抽筋,再扒再抽。

    片刻,頂上的花瓣如同落雨一樣朝著地上撒來,悠悠揚揚的仿若仙境一樣,紅的,黃的,紫的,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的都有,上至頂級蘭花,下至路邊的油菜花,應有盡有。

    站在庭院中的眾人全部驚呆了,不少少女看著這如夢幻般的一幕,紛紛做起了美夢,尤其是看著飛機上優雅的完全是白馬王子形象代言人的西蒙,眼裡霎時冒起了粉紅色的星星。

    航航身後的小蘿蔔頭霎時歡快了起來,一個個的在庭院裡面奔跑著,搶著去接自己中意的顏色。然後,竟然紛紛捧著送到了女孩子的手裡,讓其父母全部掩面回頭,不願意承認這些看起來貌似打算早戀的孩子是自家的兒子。

    貝冰榆站在門邊,心裡百感交集,甜的苦的酸的辣的,然而感觸真深刻的,便是……由內到外的……丟臉。

    太丟臉了,這些個大老爺們,要不要幼稚到這個地步,要不要惡搞到這個境界?他們這些人連個臉都不用露,今晚過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可是她呢?她是不是應該找一塊堅硬一點的豆腐,撞上去得了。

    貝冰榆現在特別特別想念黎默恆,想著他給她出個主意,將西蒙從飛機上抓下來直接揍扁。

    許是心靈感應一般,貝冰榆再次抬頭之際,竟是從庭院的大門那邊,看到了那個自己此刻最最想念的男人,他正笑意盈盈的朝著自己走過來,優雅的步伐邁在紛紛揚揚的花瓣底下,如夢如幻。而他的身邊,赫然站在一個她想也不會想到的人,那個人,她找了那麼多年的人。

    貝冰榆的眼眶,頃刻間潤濕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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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母女重逢

  五年了,她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麼的溫婉那麼的安靜,像水一樣無聲的浸潤她的身心,這個給了她所有的愛的女人,為了她吃苦受罪了那麼多年的女人,終於見到了。

    貝冰榆的手開始微微的發抖,雙腿慢慢的顫動了起來,漸漸的,整個身子都跟著劇烈的抖動。她就那樣目不轉睛的看著緩緩朝著自己走來的兩人,心都快要跳到了嗓子口。她很想跑上去,可是雙腳卻像被釘住了釘子一樣,移動半分都困難。

    整個庭院依舊吵吵嚷嚷的,頭頂上盤旋的直升飛機發出巨大的響聲,覆蓋住了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幾乎所有的人都抬著頭看著頂上囂張的直升飛機以及紛紛揚揚撒落下來的花瓣,沒人看到黎宅的主人黎默恆攜著一個中年女人緩緩的從大門口走來。

    然而,有人卻很不滿意這樣的喧鬧方式,航航氣得跳腳,讓人拿了擴音器放在嘴邊,朝著空中的某男很氣憤的喊,稚嫩的聲音像是悠揚的樂曲一樣,透著讓人心情舒爽的感覺。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一大片的人跌破了眼鏡。

    「西蒙老大叔,你太幼稚了,你以為結婚啊,這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你給扔那麼多的碎花瓣幹什麼呀?你知不知道很難打掃的,花瓣落到這些小縫裡面,我小手都伸不進去,你太沒道德了,太沒道德了,你根本就是存心加重別人的工作量。」

    航航的聲音,一下子吸引住了一直淺淺垂著腦袋的貝水暖的注意,她下意識的朝著航航的方向看過去,見到那如同精靈般的小傢伙時,眸子不禁一亮,拉了拉身邊黎默恆的手臂,輕聲問道:「你說帶我來參加一個小孩子的生日宴會,就是他?」

    「是。」黎默恆點點頭,輕笑道:「您會喜歡他的。」

    「真的很可愛。」尤其是那雙閃閃發亮的像是水晶葡萄般的眼睛,跟她的冰榆好像。如果當年冰榆真的孩子,說不定也已經這麼大了。想著,她偏了偏頭看向身邊的黎默恆,這個讓她女兒選為孩子父親的男人,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末了,才低低的問道:「這是誰家的孩子?」

    黎默恆頗有些神秘笑道:「待會你就會知道的。」

    貝水暖疑惑的皺了皺眉,剛想說些什麼,頭頂上直升飛機艙門邊的人帶笑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說的也對,小貝貝,這是你的生日,不能撒花,生日嘛,應該是送蛋糕的,是不是?好,你西蒙叔叔現在就去買蛋糕,將這Z市所有的蛋糕都買回來,然後一點一點的往下扔,你說著主意怎麼樣?」

    「啊……」眾人嘩然,蛋糕往下扔?這什麼餿主意?

    航航咬著小小的唇瓣,眼神裡滿是氣惱,西蒙叔叔你最好永遠呆在飛機上不要到陸地上來,不然一定揍得我干外公都認不出來。

    航航沒回應,可是一些沉不住氣的少女卻已經急聲開口:「不用蛋糕,花瓣就行了,花瓣才好看,花瓣才更能表現出來心意啊。」

    黎橋南皺了皺眉心,掃視著那幾個說話的女人,這航航都還沒說話,哪裡輪得到她們喧賓奪主了?不滿的視線朝著幾人一一掃視了過去,驀然,他眉心一鬆,看向離大門不遠處的兩人。

    片刻,他復又眉心一擰,身後的重新響起的吵雜聲沒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他的腳步一跨,猛然朝著他們的方向行去。那腳步很急切,讓一向沉穩的黎書記都亂了步調。

    一走到黎默恆身前,還不待兩人反應過來,他已經沉著聲音脫口而出,「你帶她來做什麼?這個地方……」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邊突然刮過一陣風,下一刻,有人便已經越過他和面前的女人緊緊的抱在一起了。

    「媽,媽……」貝冰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飛奔過來的,她只是緊緊的,緊緊的抱著貝水暖無聲的流淚。

    貝水暖怔住了,聽著耳邊一聲聲熟悉的叫喚,她整個身子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雙手不斷的抖動著,卻愣是抬不起來,更加沒有力氣去抱住貝冰榆。

    「媽,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找的我都快要絕望了。」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黎默恆微微尷尬的臉色以及不自然的動作。

    貝水暖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急跳如雷的心臟好久,才結結巴巴的開口,不確定的問道:「你……你是……冰……冰榆?」

    貝冰榆終於放開她,臉上又是哭又是笑的,好不精彩,看著面前像是失而復得一樣的人,愣是沒辦法平緩激動的情緒。「媽,這些年你去哪裡了……我找了好久……你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受欺負……不過沒關係,要是誰欺負你了……我幫你討回來,媽,我現在,我現在……」

    看著顯然已經語無倫次的貝冰榆,黎默恆無奈的搖搖頭,開口道:「冰兒,讓你媽媽先進屋吧,回去慢慢說。」

    「啊,對,我疏忽了,媽,我們進去。」貝冰榆連忙牽著還有些愣神的母親,匆匆的往裡走去。

    黎橋南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看著逐漸遠去的貝冰榆母女,他的神情略顯僵硬的看向自己的兒子,有些不確定的問:「她們是……母女?」

    黎默恆點點頭,帶著丁點的好奇看向他,挑了挑眉問道:「爸,你……認識冰兒的母親?」

    「……」黎橋南瞪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便轉身離開了,那背影,帶著一絲絲的落荒而逃。

    黎默恆的眸子微微的瞇了起來,父親的反應太反常了,看他剛才急切的走來的模樣,以及一開始說的那句話,都非常明顯的昭示著他認識貝水暖的事實。

    頂上的花瓣終於撒的差不多了,西蒙俯視著地上的花瓣海,對著航航笑道:「唔,差不多了,各位,你們喜歡嗎?」

    「喜歡……」異口同聲的語調,無數的花季少女都看著正與邪相結合而且那麼完美的西蒙,顯然已經對他情有獨鍾了,此刻恐怕他說什麼,大家都會收到蠱惑一般的答什麼。

    底下的霍爾憤憤不平,對著身邊一直強悍的摟著素素腰身的亞力咬牙切齒。「這西蒙太陰險了,這種出風頭的事情居然也不事先知會我一聲,看看,看看,他現在卻成了眾人的焦點,簡直太氣人了。」

    亞力瞄了他一眼,感受下手掌下不安分的女人扭動的身子,回頭瞪了她一眼,手臂一收,將她摟得更緊,這抬起頭對著直升飛機上的某人冷冷一聲,平淡無奇的開口道:「讓他囂張吧,不要忘了今天的主角是小貝貝,他現在喧賓奪主,回頭有的他受的。」

    霍爾一聽,愣了一下,瞬間便樂了,眉眼間的不滿一掃而空,臉上的笑陰險了起來,看著直升機上還在洋洋得意的西蒙。抬起右手,豎起大拇指,然後,旋轉一百八十度,狠狠的向下。

    西蒙哪裡看得到他的動作,今天的風頭出的太大了,讓他已經得意忘形了,因此,他哪裡知道航航已經從包包內拿出手槍,打算對著他射擊了。

    黎老眼明手快,忙上前按住他的小手,趕緊說道:「小航航,這麼多人面前,你可不能使用這玩意啊。」

    「為什麼不能?」航航掙扎著,他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非常之嚴重。

    黎老行軍多年,第一次有了冷寒森森的感覺,這搞定小孩子,還真的不是他的特長,尤其是航航這個級別的小孩子。「小航航,你要是開槍,所有人都知道你私藏軍械,會被抓的。」

    航航一怔,停了下來,大眼眨了眨,再眨了眨,可愛無敵的表情配上疑惑的樣子,霎時讓黎老的心柔軟的一塌糊塗。他的小曾孫兒啊。

    「黎老頭,你誤會了,這個不是真的,這是我亞瑟叔叔專門研製的,打出去,會有一大坨的墨汁飛出去的。西蒙老大叔有潔癖,這個最適合他了。」

    黎老一愣,嘴角幾不可聞的抽搐了一下,默默的放開了他的手。

    航航笑瞇瞇的拿著手槍,瞄準上面那個自以為是,像是大牌明星一樣對著底下的少女們進行友好紳士的揮手的男人,「啪……砰。」墨色的子彈射了出去,直直的朝著穿著白色西裝的西蒙身上而去。

    西蒙到底是混跡黑道多年的人,這點敏感度還是有的,當子彈夾雜著風聲呼嘯而來的時候,他的身子猛然一移,當即避開了重要部分,冷如寒霜的眸子頓時冷冷的掃視下方,待他看到開槍的人是誰時,頓時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墨色的子彈撞擊到了機艙門,迅速暈染開一層黑色的墨汁,那墨汁擴散的範圍極廣,墨汁不但染上了他潔白如新的衣服,更是直接的撲了他一頭一臉,將那張帥氣俊逸的臉蛋徹底染成了黑色。

    底下本來吵雜的聲音一下子便消弭了下去,所有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給震得沒了反應,尤其是一直對他迷戀的少女,此刻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豐富精彩。

    霍爾直接捧著肚子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在庭院裡默默的渲染了起來,連帶著其他人也開始悶笑出聲,大人還尚且保持他們的教養風度,可是那群小蘿蔔頭哪裡顧得了那麼多,看到這樣滑稽的一面,立即就爆笑出聲,有幾個小男孩甚至笑得滾到地上去了。

    航航吐了吐舌頭,得意洋洋的笑著,看到西蒙瞪過來的目光,很淡定的背著手,轉身,回了屋裡。

    西蒙拿著身邊的人遞過來的手巾,難得的失了風度,開始有了氣急敗壞的樣子,抹了一把臉便對著眾人說道:「回去。」

    轟隆隆的直升飛機如來時一樣,囂張的調轉屁股,齊齊的朝著遠處飛去。黎默恆瞇著眼看了好一會兒,直至幾架飛機徹底不見,才笑著招呼庭院裡的眾人回屋。

    航航一進門,就聽到自家老媽誇張的哭聲漸漸的遠去,小小的眉心頓時皺了起來,誰不要命的敢欺負自家的媽咪,不行,看看去。

    小傢伙小小的身子一閃,朝著剛剛發出聲音的地方跑去,然而貝冰榆的聲音很快消失不見,讓他一時之間失去了方向,只好一間一間房間的找。

    而此刻的貝冰榆,只是緊緊的摟著貝水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的情緒還沒有平復,心臟還在劇烈的跳動著。她甚至不敢相信,她找了五年之久的母親,居然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和自己見面了,這樣的打擊太大了,這樣的刺激讓一向抗壓能力一流的她,都免不了被震的不知東南西北了。

    安靜的書房內,直至沉默了很久,貝水暖略帶著沙啞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冰榆,真的是你,沒想到,我居然這麼快就見到你了。」

    「不,這麼慢,我找了五年了,怎麼會快?」貝冰榆抿了抿唇瓣,看著母親依舊溫潤的樣子,看著她略略消瘦的單薄身子,有些心疼,「媽,這麼多年了,你都在哪裡?我到處都找不到你,我幾乎動用了所有的關係,可是卻沒有你的一點消息。啊,對了,黎默恆是怎麼找到你的,你怎麼會跟著他來這裡?這些年來,你有沒有受苦,有沒有生病?」

    她的問話一大堆,讓貝水暖不由失笑,搖了搖頭,她略帶著寵溺無奈的開口說道:「沒有沒有,這麼多年,我都過得很好。我有三少照顧,哪裡還虧待的了啊?」

    「三少照顧?」貝冰榆驀然擰起眉,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啊。

    貝水暖點點頭,笑道:「是啊,這五年來,一直都是他在照顧我,給了我很好的生活環境。」

    貝冰榆此刻已經一頭霧水了?找她媽媽這麼說來,她和黎默恆好像一直都有聯繫,一直都沒有斷過,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太匪夷所思了吧。

    貝冰榆猛然搖搖頭,頓了頓,定定的看著貝水暖說道:「媽,你還是從頭跟我說吧,我有些……理不清頭緒了。你告訴我,當初我和舅舅走了以後,你是不是跳海了?然後被一個在附近找工作的人救了,可是那人說後來你又獨自離開了?那你到底去了哪裡?」

    貝水暖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半響才說道:「冰榆,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你現在跟默三少的關係?他……他最後還是抓到你了嗎?那你的孩子……」

    「啊,媽咪,我終於找到你了,咦,你是誰啊?」這邊還沒理出個頭緒來,房門已經被某個小傢伙打開了,看著坐在一起的貝冰榆和貝水暖,小小的人兒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了起來。

    貝冰榆忙勾了勾手指讓航航過來,小傢伙滿臉疑惑的邁著小斷腿,圓溜溜的眸子一直盯著貝水暖看,直到被貝冰榆抱起來送到她的懷裡,航航才『咦』了一聲,卻也沒掙扎,小小的身子反而舒服的窩在她的懷裡。

    貝冰榆笑著說道:「媽,你懷裡的這個小傢伙,就是我和默三少的兒子,你的乖外孫。」

    貝水暖一怔,本來鬆鬆的搭在航航腰間的手驀然一收,震驚的看著懷裡的小傢伙,「你的……孩子?」

    貝水暖今天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激烈,那種如坐雲霄飛車的感覺,讓她在這樣的年紀第一次有了那麼深刻的體會。

    航航回頭看她,他很聰明,立即就從貝冰榆的話裡捕捉到了信息,小小的手猛然往上,一把攬住了貝水暖的脖子,歡快的迭聲叫喚,「外婆外婆,你真的是我的外婆嗎?我終於見到你了,外婆我告訴你哦,我叫航航,我很聰明很厲害的,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所有的生日禮物裡面,你是我收到的最最滿意的,我好開心的。外婆,我媽咪找了你好久,她很想你,航航也很想你,我常常聽媽咪說起你哦,我……」

    航航的話向來囉嗦,然而就是這種歡快的喋喋不休的聲音,讓貝水暖壓抑著的淚水奪眶而出,那種久違了的幸福溫暖的感覺讓她喜極而泣。

    航航幫她抹了抹眼淚,嘟著小嘴小聲的說:「外婆,是不是航航太囉嗦了,好吧,我以後盡量安靜一點。」

    「不,外婆喜歡聽航航說話。」貝水暖連連搖頭,很焦急的澄清著,對航航,她是真的喜歡的緊的。

    貝冰榆抽了抽鼻子,很沒形象的捻了一把鼻涕,內心終於有了圓滿的感覺。

    貝水暖哭過一場以後,才算是徹底的平復下來那種直衝雲霄的感覺。

    也慢慢的開始講述著她五年前的遭遇。

    原來,她當初獲救以後,對貝冰榆和貝偉明的離去依舊擔憂的緊,常常在碼頭旁邊徘徊,就怕哪一天他們回來找她,沒有方向的亂找。

    可是她卻不知道,當初貝冰榆兩人都是受著傷的,貝偉明的朋友帶著他們離開後,便只顧著先照顧他們,即使真的差了人去打探,那也沒有多麼的細緻,只是帶回來一個讓人崩潰的落水消息。

    貝水暖在碼頭徘徊了多天,漸漸的越走越遠,附近的碼頭幾乎都被她走的差不多了。最後那一天,她走的著實遠,已經離她原本落水的地方相差了一公里。

    也就是在那裡,她看到了有人鬼鬼祟祟的潛進一艘遊艇裡面,偷偷摸摸的在上面灑了很多的汽油,然後跳回到岸邊。貝水暖躲的地方恰到好處,被那鬼祟之人的大貨車擋住,卻也正好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聲。

    那人很是陰狠的拿著打火機,聲音冷酷的說道:「這一次,我一定要讓默三少屍骨無存,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可能,為我的家族企業報仇。」

    貝水暖當即心裡一咯登,不可抑制的顫了一下。默三少,遊艇裡面居然是默三少,如果她女兒懷孕的話,那肚子裡的孩子,就是默三少的孩子了。

    那一刻,也不知道是什麼給了貝水暖那麼大的勇氣,她只知道,不能讓默三少有事,不能讓他出事。

    深吸了一口氣,等到那個男人走到車子的另一邊拿汽油的時候,她趕緊的跑上滿是刺鼻味道的遊艇上面,由於跑得急,跳上遊艇的那一瞬間,蹬蹬蹬的腳步聲尤其響亮。

    那男人立即看了過來,跑出車外瞪著她,「喂,死女人,你給我下來……該死的……不想死就給我下來……好,你想死是吧,那就一塊去死吧。」

    那人顯然已經瘋狂了,赤紅著眼看向貝水暖跳上遊艇,也顧不得許多,朝著遊艇點上火。

    貝水暖心一跳,慌忙鑽了進去,一進去才發現黎默恆正昏倒在那裡,顯然是受了什麼襲擊了。怪不得這麼刺鼻的味道都沒能讓他出來。

    熊熊的烈火頃刻間燃燒了起來,貝水暖焦急的去拍他的臉,使勁的將他弄醒,可惜一直無濟於事。最後,眼看著火勢也來越大。她只能咬咬牙,將黎默恆高大的身體背在自己細小的肩膀上,迎著火勢飛撲到了水裡。

    黎默恆在海水浸入口鼻的那一刻終於醒了,他甚至還來不及分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拖著貝水暖往前面游去,「不好,遊艇要爆炸了,走。」

    兩人游出不遠,遊艇猛然的炸飛了起來。貝水暖自己沒使多大的力,自然是最先發現瘋狂的探過來的碎片,當即一個猛撲,擋在了黎默恆的身後。

    那一塊堅硬的本來要砸到黎默恆腦袋上的鐵板,就這樣硬生生的砸在了貝水暖的後背,將她砸的暈了過去。

    黎默恆那一刻是震撼的,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力量能有那麼大,等到他上岸後,第一時間便將貝水暖送到了醫院,一直默默的守候在手術室的門口,等待著黎默書的最終決策。

    他從來就是個感恩圖報的人,骨子裡的那種原則那麼堅定的存在著。因此當貝水暖醒過來,要求他不要調查關於她的任何事情,也不要讓人知道她在哪裡時,黎默恆答應了。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貝水暖是有意的接近自己,只是心裡的那份感動還是超過了這種質疑。更何況,貝水暖的要求不多,只是想要一處安身住所,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日子就行。

    黎默恆應她的要求,不管她是什麼人,封鎖她的所有消息,也從來沒有去查過關於她的任何過往,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叫她暖姨而已,然後有空的時候去看看她。

    貝冰榆聽到這裡,嘴角狠狠的一抽,膛目結舌的問道:「媽,你的意思是說,這五年,你都是住在黎默恆安排的房子裡?而我鋪天蓋地撒網還找不到你的原因,是因為黎默恆在中間阻攔?」

    見貝水暖點頭,貝冰榆霎時爆出一句:「殺千刀的……額,媽,那個,我只是一時衝動,啊,不是,是激動,我很淑女的。」

    航航很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摟著貝水暖的脖子直往她懷裡鑽,他覺得外婆的懷裡好軟好香,他很幸福。

    「扣扣……」這邊的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黎默書懶洋洋的樣子霎時閃了進來,笑看著祖孫三代,「我說,外面的客人都等急了,作為主人,你們是不是應該出去招待一下?」

    航航瞄了他一眼,在貝水暖的懷裡拱了拱,搖頭再搖頭,「不去,我要跟我外婆在一起。」

    貝冰榆猛力的點頭,一隻手挽上貝水暖的胳膊,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對,不去,我才剛跟我媽重逢,我還沒說貼己話呢,不去不去,讓那些客人自己玩去。」

    黎默書嘴角抽搐了起來,看著大小兩個活寶,只能將期望寄托在房間內最通情達理,最具有大家閨秀氣質的貝水暖身上。

    貝水暖抿著唇笑了笑,拍了拍貝冰榆的腦袋,「冰榆,你出去吧,今天是小航航的生日呢,既然一開始就那麼轟動,那結束的時候,也不能馬虎是吧。」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的,貝冰榆聽在耳裡很受用,頓了頓,到底還是鬆開了手,將航航抱了下來。她媽媽已經找到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敘舊,長歎。今後,她會加倍的回報給她的,對,她要趕緊通知舅舅,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媽,那我先出去,待會就回來。」貝冰榆抱著有些不情願的航航往外走,黎默書讓出半邊身子,給她通過去後,對著貝水暖點了點頭,也跟著離開了。驀然,柱子後面一閃而過的人影讓他猛然皺起眉來,頓了頓,卻還是閒散的離開了。

    貝冰榆一出門,就垂著頭很嚴肅很慎重的對著航航說道:「寶貝,媽咪覺得你必須及早的適應這種大場合大場面,所以接下去的招待都交給你了,我媽咪閃了。」

    「誒?」航航瞪著圓溜溜的眸子,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貝冰榆遠去的身影。

    貝冰榆眸子裡面泛著灼熱的溫度,扯住一邊的素素問道:「黎默恆呢?」

第284章:捉姦

  素素怔了一下,指了指人群中正和人推杯換盞的男人,喃喃道:「就在那裡啊,三表嫂,你這麼急找他做什麼?出什麼事情了?」

    貝冰榆朝著她的手指看了看,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只是隨意的回了一句,「只是小事而已。」說完,已經匆匆的朝前面走去了。

    黎默恆敏感的抬頭,看到貝冰榆眼裡燃燒的火焰時,笑容微微一僵,忙對身邊的人應付了幾句,便迎了上去。

    「冰兒,這個我要跟你解釋一下,我……誒。」黎默恆一句話還沒說完,貝冰榆已經拉著他的手往裡面走去了。

    黎默恆忙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侍者手中的托盤上,眉心微微蹙著,有些不安的隨著她略帶著凌亂的步子一起,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太陽穴卻忍不住開始突突突的跳了起來,這……去廚房,不會是要拿菜刀吧。

    「嘩……卡」一聲輕響,廚房的拉門被貝冰榆一把拉上,瞬間阻隔了外面的喧囂,將透著安靜整潔的空間留給兩人。貝冰榆的眼睛依舊是灼熱的,讓人不容忽視的。

    黎默恆難得不安的吞嚥了一口口水,不確定的說道:「冰兒,其實,我是真的不知道暖姨就是你……啊……」

    貝冰榆卻根本不等著他說完,身子一個飛撲,猛然衝著他懷裡撲了過。黎默恆被她一個猛撞,脊背重重的撞上牆面,『砰』的一聲,聲音沉重的讓人不忍。

    黎默恆下意識的皺眉,忙扶住有些歪歪扭扭的女人的腰身,「冰兒,你冷靜一點……唔……」

    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突然吻住自己的女人,眸子裡的錯愕那麼的明顯,第一次,面對女人的主動送吻,黎默恆竟然覺得手足無措了起來。

    貝冰榆雙手用力的捧著他的腦袋,輕微的墊著腳尖,不管不顧的對上他薄薄的唇瓣,閉著眼睛重重的啃咬了起來。她的動作粗魯兇猛,一點都不淑女,舌尖竄入他嘴裡,合著裡面的淺淺淡淡的酒味一塊染上自己的口腔內。

    黎默恆眉眼漸漸彎了下來,眸中的神彩那麼的閃亮,他的手緊緊的鉗住她的腰身,更加濃重的貼合著她的唇瓣,逐漸的加深了這個吻,兩人的眼睛,也開始漸漸的迷離。

    一吻方歇,貝冰榆才氣喘吁吁的將他推開些許距離。黎默恆卻不滿的皺了皺眉心,依舊抱著她,要去咬她的唇瓣。

    貝冰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卻讓黎默恆瞬間心猿意馬了起來,雙手往下,輕鬆一拖,便將她抱上了流理台,和他耳鬢廝磨了起來。「冰兒,你好熱情。」

    貝冰榆喘著氣,揪著他的衣服將腦袋埋在他的懷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真的是高興壞了,黎默恆承諾給她的驚喜,讓她所有的幸福感覺全都湧了上來。她知道他想說什麼,想解釋什麼,其實她都明白,也都瞭解。

    然而,一想到讓自己歷盡千辛萬苦都不得其蹤的罪魁禍首的人就是面前這個男人,縱使理解,也還是氣憤。伸出手,她狠狠的擰了一把他腰間的肉,一碰上才發現這男人硬邦邦的,一點都不好欺負。

    黎默恆輕笑,捧著她的腦袋跟她面對面,額頭貼上她的,時不時的去親她微腫卻色澤鮮亮的唇角,低聲道:「冰兒,你要生氣,就咬我的嘴巴吧,這裡咬上去肯定疼,恩?」

    貝冰榆瞪了他一眼,這哪裡還有一點黎大總裁的模樣,根本就是無賴一個,連想要偷腥接吻,都能找到這麼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你說,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媽媽就在自己安排的住所裡的?」

    黎默恆輕輕的揉著她腰間的肌膚,帶笑的聲音悠揚的飄蕩在偌大的廚房內,「從上次我們去碼頭找到王勇開始,經過他的描述後,我才想到暖姨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後來經過查證了,就想在航航的生日宴會上,給你一個驚喜。冰兒,現在告訴我,你喜歡這個驚喜嗎?」

    貝冰榆就這樣定定的看著他,看著他眼裡閃動的情緒和深深的愛戀,她的喉嚨口不斷的翻滾了幾下,眸光漸漸的變得溫熱了起來,她的聲音開始變得暗啞,語調低低的開口:「默恆,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黎默恆身子已經,隨即,風情萬種的笑了。沒錯,就是風情萬種,這是貝冰榆腦海中想到的僅有的詞彙。她從來沒見過黎默恆笑得這麼的……開心。

    「現在說也一樣。」他緊緊的摟著她的腰身,已經迫不及待的吻上她的唇瓣,廚房內的溫度,再一次的節節高昇。

    而此刻,廚房外的大廳當中,航航一臉不滿的接過主持人手中的話筒,對著台下的人說道:「大家安靜,安靜。」

    他的聲音很清脆,雖然稚嫩,卻帶著讓人不易忽視的氣勢。正在人群當中尋找他的天天這幫小蘿蔔頭,立即跑了回來,很有氣勢的站在舞台的四周,像是在保護屬於他們的老大一般。

    航航很滿意的看了眾人一眼,突然有氣無力的說道:「等等,我先蹲下身,畫個圈圈詛咒人一下。」

    隨即,在眾人膛目結舌下,小傢伙當真蹲下了身子,嘴裡唸唸有詞的畫起了圈。

    五分鐘後,航航突然跳了起來,恢復成那種意氣奮發的表情,很精神抖擻的說道:「諸位,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很高興,收到那麼多那麼多那麼多的生日禮物,為了感謝大家,我決定……」

    眾人屏息以待,就連舞台旁的葉子奇也是一臉的好奇的看著他。卻見小航航一臉正氣,將話筒往旁邊移了移,很堅定的說道:「所以我決定,將剛剛某人送給我的那個什麼,什麼……什麼遊艇來著?」

    葉子奇輕咳了一聲,暗道西蒙護法這次算是徹底得罪小少爺了,悶笑著低聲回道:「是博納多遊艇。」

    「啊,對,對,對,就是博納多遊艇。我呢,趁著這個重要的日子,將博納多遊艇拍賣出去。」航航很有氣勢的振臂一揮,抿著小小的唇瓣大聲說道:「大家都知道我還小,這麼小怎麼能開遊艇呢,是不是?」

    眾人齊齊黑線,那車子,飛機呢,他這麼小,也開不了吧,怎麼就單單拍賣遊艇?這很明顯是那個在飛機上被他稱作西蒙老大叔的送的,他在『報仇』。

    「葉叔叔,那艘遊艇多少錢來著?」航航歪了歪小腦袋,點著下巴輕聲的問。

    葉子奇再次輕咳了一聲,額角微微黑線的說道:「大概一千二百萬吧。」

    「這樣子的啊。」航航皺著小小的眉心,略帶深沉的樣子默默的思考了一陣,「好,那拍賣的低價是一千三百萬,現在拍賣開始……」航航一錘定音,下面的人頓時唏噓不已,小傢伙太黑了,直接往上漲了一百萬,這誰家的恐怖孩子,竟然這麼黑。

    航航左右看了看,見一個報數的人都沒有,頓時有些小小的糾結了起來。話筒刻意的湊到嘴邊,小小的唇瓣一張一合了起來,看是漫不經心,喃喃自語,然而說出來的話,卻讓眾人差點鮮血狂奔。

    「難道今天請的客人都是窮人?怎麼連個一千三百萬都拿不出來,真是的,我怎麼這麼可憐,還以為今天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呢,原來被騙了,不會連身上那身高檔的衣服,也是租來的吧,嗯,非常有可能。還是說,他們孤陋寡聞,連博納多都不知道?或者,他們也不會開遊艇?手腳笨拙四肢不勤……」

    航航的喃喃自語還沒結束,眾人就已經滿臉的黑線了,被一個小孩子看不起,那還真的是一個恥辱。

    驀然,一道帶笑的聲音穿透寂靜的大廳當中,「既然航航今天是壽星,那壽星的心願當然是要滿足的,圖個開心嘛,再說,這是默三少的地方,自然是不會坑我們的。況且今天的生日宴會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呢,我長這麼大了,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隆重,這麼讓人震撼的生日宴會,就沖這個,我出一千四百萬。」

    航航一愣,看向說話的男人,那是一個年輕的近乎完美的年輕男人,航航看著有些眼熟,眼角一瞄,才發現站在他身邊的就是自己的樂樂阿姨。

    甄樂樂正挽著他的手臂,對他非常優雅淡定的揮了揮手。

    航航頓時對這個叫做留離的男人有了好感,興奮的對著他點點頭,重新看向在場的賓客。

    而此時大廳中已經一片嘩然聲了,聽了留離那一番帶著某種暗示的話,眾人心裡便開始偷偷的琢磨了起來。

    這話裡隱藏的信息他們瞬間便明白了,這裡是默三少的家,不說他跟默三少到底是什麼關係,就單單看默三少如此寵溺他,任由著他胡作非為。甚至是連黎書記和黎老都來了,便可見這孩子不是一般的人。

    再者,剛剛那樣轟動的場景大家都親眼目睹了,那些個隨隨便便就送出上千萬的神秘人,那些個將這孩子寵上天的幕後大佬,都是讓他們驚奇並好奇的。況且還有一個盛世那樣神秘的擺在那裡,勾起了他們心理面的某種慾望。

    這樣大的利誘,這麼大的肥肉,花個一千多萬不但買了一艘遊艇,更能跟黎家,盛世,甚至是他們想像不到的龐大勢力掛鉤,不去把握,那還真的是傻子了。

    因此,不待航航再一次的出聲詢問,底下立即便爆出一長串的聲音。

    「我出一千五百萬。」

    「一千六百萬。」

    「一千七百萬。」

    「一千八百萬。」

    銀子在一層一層的向上翻滾,航航瞇著小眼睛,口水嘩啦啦的往下流。

    葉子奇嘴角抽搐的往他面前一站,算是遮擋住了他有些猥瑣的形象,臉上的表情很是苦逼。少爺你的錢多的都數不清了,居然還能露出這麼財迷的表情,佩服佩服。

    那邊標價已經飆到三千萬了,航航小手不斷的搓揉著,興奮的不得了。

    霍爾悄悄的走到亞力的身邊,拍著小心肝很是後怕的說道:「這西蒙今天還真的是倒霉透頂了。」

    亞力依舊摟著素素的腰身,冷嗤了一聲,「自作自受。」

    頓了頓,他又突然對著身邊的梁以素皺眉道:「別動,左顧右盼的看什麼呢?」

    「不是,剛剛三表嫂很焦急的找三表哥,我想著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可是就這麼一會兒時間就不見了,我們要不要找找?」梁以素動了動,她如今算是徹底習慣了亞力的霸道和形影不離,他們恐怕除了領證,基本上過的就是夫妻之間的生活了,這還真是讓她……嘔血。。

    這男人霸道不講理,完全聽不進任何話,抗議無效,暴打無效,冷言冷語不管用,最後被甩上床收拾的很慘的還是自己。

    亞力看了心不在焉的她一眼,冷冷的說道:「不用,反正也不會出什麼事情,你還是關心一下那個不安分的小侄子吧。」

    梁以素看了一眼航航,皺了皺眉,「可是……」

    霍爾抿了一口酒,笑道:「放心吧,你沒看到默三少也不在了嗎?」

    梁以素一愣,還真的不見了。

    亞力點點頭,牽著她腰間的手更加緊了,半響,微微蹙眉道:「剛才在庭院的時候,我看到三少帶著一個女人進來。」

    「嗯?」霍爾豁然回頭,手中的酒杯被他傾斜了一個弧度,帶著略微興奮八卦的聲音開口道:「這個時間段,打算出牆了?」

    亞力嘴角一抽,涼涼的看著他說道:「中年女人,氣質挺好,性情應該比較溫和,身著樸素,眉間有一顆小小的美人痣,最重要的一點是……和貝老爺子有五六分的相似。」

    這最後一句話,說的意味深長,霍爾隨著他的描述眸子越睜越大,臉上儘是不可思議的表情,半響,聲音都帶著微微的顫抖,和不可置信,「你是說,是說……大貝貝的母親?」

    亞力挑了挑眉,哼了一聲。

    「這默三少真神了,我們大伙都沒有線索的神秘人物,竟然就這樣輕輕鬆鬆的給他找到了。我就說,早點告訴他吧,大貝貝還藏著掖著,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真是……自作自受。」霍爾點點頭,再點點頭,嘴裡雖然吐著槽,眉眼間卻全是喜悅,他想,大貝貝終於圓滿了。

    亞力又是哼了一聲,「馬後炮。」他什麼時候贊同過將這件事情告訴大貝貝的?他怎麼不知道?

    一邊一隻沉默著的梁以素看了看亞力,斜著眼睛有些不確定的打量他,半響,才喃喃說道:「我怎麼不知道,你就看一眼,也能看出人家身上的氣質和性格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以後留著給你慢慢發掘。」亞力回頭,竟然對著她燦然一笑。驀然,他眉心一蹙,伸手一把將霍爾拉了回來,壓低著聲音問道:「你去哪兒?」

    霍爾嘿嘿一笑,「去看看這個一直讓我們心心唸唸的人。」

    亞力想要阻止他,沒想到身邊的梁以素竟然也跟著舉手,「我也去。」

    亞力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最終妥協,由著兩人一塊拉著往前走。

    舞台上正興奮的小航航一見三人鬼鬼祟祟的身影,立即精神抖擻了起來,伸出一隻小手往上舉了舉,將話筒湊近嘴邊,大聲說道:「好了,剛剛誰出的三千五百萬?不用再往上了,就這個吧,拍賣結束。」

    此言一出,眾人頃刻間面面相覷,這……這樣也行?只是這裡的老大是航航,他說了什麼就是什麼,沒有人有異議。

    大廳一時之間,有人歡喜有人鬱悶,那個用三千五百萬買了一艘遊艇的有些興奮,笑著就要上前跟航航打好關係。

    然後卻不想小人兒直接從舞台上挑了下去,匆匆的朝著一個方向跑去。那人一怔,也跟了上去。

    霍爾的直覺一向很準,幾乎不曾猶豫,他便抬步朝著貝水暖所在的房間走去。亞力和素素沒有任何異議跟在他的身後。

    航航眼睛尖的很,此刻見到亞力三人行走的方向,小小的身子急急忙忙的超前撲去,待走到三人面前時,伸出雙臂一攔,仰著小腦袋問道:「你們要幹什麼?」

    霍爾一怔,臉上是那種誘拐小孩子的諂媚笑容,「小貝貝,我們沒幹嘛呀,只是這裡有些嘈雜,所以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航航很鄙夷的斜睨了他們一樣,「你的意思是說,是我製造了強大的噪音,讓你感到很嘈雜,像菜市場一樣?」

    霍爾嘴角一抽,乾咳了一聲,搖著頭堅決的否認道:「當然沒有,小貝貝的聲音猶如天籟般悅耳動聽,讓人心曠神怡,情不自禁的嚮往著。」

    「那就回舞台那裡去,好好的聽我的聲音,啊,霍爾叔叔,你說,你的那幢別墅,能拍賣到多少錢?」航航挑著小眉毛,下巴輕揚,笑的像只小狐狸一般。

    霍爾額頭不滿黑線,這小傢伙太磨人了。回頭,使了個眼色給梁以素。

    航航一向是重女輕男的,對於霍爾等人,那是不吝辭色,對於素素嘛……

    「航航,我們站累了,想小憩一下,你知道的,這裡不止你一個人的聲音,而且他們看到我們,總是很好奇的上來打招呼,所以……」

    航航抿著小唇瓣,覷著眼很委屈的看著她,「素素你變壞了,居然幫著他們兩個笨蛋來欺負我,你找的這是什麼爛借口。要休息,為什麼一定要到這間房來,這間是書房哦,不是休息室,而且還是三個人一起,鄙視。」

    梁以素的笑意僵在臉上,略微挫敗的看著面前的小傢伙。

    亞力和霍爾卻眼前一亮,對視了一眼。聽航航這話,這貝水暖應該就是在這間書房內了,看來,他們尋找的地方果然沒錯,這小傢伙應該已經見過了自己的外婆了。

    「小貝貝……」

    「不要叫我,反正你們不能進去。」航航嘟著小嘴,哼了一聲。

    「那我們……」

    「你們要是實在吃飽了撐著要散散步的話,就去找我爹地媽咪吧,他們都已經消失的很久了,他們是宴會的主人,必須找到他們的。」航航想起某人將他一個人丟在這裡,心裡的小宇宙就熊熊的燃燒了,他很記仇的,媽咪,我們現在就來找你了。

    說完這話,他扭頭看向剛剛跟著自己過來的那個拍賣者,朗聲問道:「我說的對嗎?」

    那人根本就來不及思考什麼,聽到他瞪著眼睛像是要威脅自己一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對。」

    「聽到沒有,來,甜甜,我們去找我媽咪去。大家一起找默三少去。」航航揚聲,對著身後正看著他們的一票人呼道。

    那群小蘿蔔頭自然是一呼百應的,異口同聲的答了一聲『是』,便紛紛跑了開去。

    而此時,正在廚房內耳鬢廝磨的兩人,卻氣喘吁吁了起來。貝冰榆驀然皺了皺眉,推了推將手往她衣服裡鑽的黎默恆,語氣不穩的問道:「你有沒有聽到外面的聲音?」

    黎默恆啃著她的脖頸,氣息透著喘意,「什麼聲音?不說這個了,冰兒,記不記得……我上次說過,在廚房裡……來一次?恩?」

    貝冰榆臉瞬間紅了,哪裡還管得了外面傳來的聲音,她只是不斷的推拒著黎默恆的大掌,聲音微弱,「別,外面好多客人的,喂……唔……別碰那裡。」

    黎默恆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從聽到貝冰榆說愛他那會開始,他就想要講她狠狠的揉進身體裡,狠狠的壓著她做運動,狠狠的要她。他的手很不規矩的揉著她白皙的肌膚,有些控制不住力道的在她身上留下一個個紅印子,很快,又消失不見。

    廚房內的溫度顯然已經上升到一個程度了,像是在偷腥的兩個人,漸漸的心裡眼裡只有彼此,也漸漸的封閉了聽覺。

    因此,誰也不知道,此時外面的大部隊已經隨著航航朝著廚房的方向走來,而那道沒有上鎖的拉門……嘩啦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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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偉大情操

  拉門的聲音很大,黎默恆瞬間反應過來,條件反射下的將貝冰榆摟在懷裡,腦袋略帶著僵硬的看向廚房門口。這一眼,卻讓他徹底的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人,貌似太多了點。

    航航小嘴長成了一個『o』型,眸子裡閃著濃濃的興趣和興奮,站在他身邊的是甜甜,她還小,思想沒有航航那麼成熟,看到這一幕,也沒覺得什麼,倒是反應過來的航航,連忙伸手摀住她的眼睛。

    兩個小傢伙的身後,站著被拉過來的霍爾,亞力以及素素,還有黎默書兄弟兩個,再後面一點是一眾的男女賓客,所有的人,都瞪大著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這一幕。

    雖然他們是聽過兩人的緋聞,也看出了默三少對這母子兩個的特別。可是,當事人都沒有承認過,面對記者媒體也是一點蛛絲馬跡都不露,大家都還處在半信半疑當中。可是沒想到,今天居然就上演了這麼勁爆的一幕。

    這可不是普通的時間,現在的黎家,聚集了多少商界政界上的朋友,這樣等於在眾人面前宣佈了他們的關係。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看向黎默祖和黎默書兄弟兩個,這黎家……會同意一個有著私生子的女人進門嗎?

    黎書記也不會同意的吧,對了,黎書記呢?

    眾人這才發現,黎橋南竟然早已不在人群當中,一點離開的痕跡都沒有。好似,從在庭院裡飄落五彩花瓣以後,就沒見過他的人了。

    黎默祖和黎默書對視一眼,同一時間,難得的翻了翻白眼,眸子卻依舊灼灼的看著廚房內的兩人。

    貝冰榆終於反應過來,她的視線同黎默恆一樣,第一時間就看向了門外,看到這麼大批量的人堵在那裡,腦子霎時一片空白。此刻,她的腦袋略帶著僵硬的轉了過來,看向將她摟在懷裡的男人,直愣愣的問道:「我是不是,應該尖叫一聲?」小不來這。

    黎默恆默了一下,很淡定很從容的說道:「貌似有些晚了。」

    「他們……」貝冰榆指了指門口的眾人,嚥了嚥口水,問道:「怎麼不說話?」

    航航耳朵尖,立即跳了起來,「媽咪,你要我們說什麼?」

    貝冰榆瞬間一個刀片似的眼神扔了過去,航航一個瑟縮,忙狗腿的笑道:「媽咪,我有沒有說過你今晚很漂亮,你是今晚上最最可愛美麗善良無邪的像是天上的仙女一樣的女人,真的,航航沒有騙你。而且,你跟爹地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爹地,是吧?」

    黎默恆好笑的看著兒子諂媚的小臉,輕輕哼了一聲,「這話倒是不錯,兒子,你口才進步了啊。」

    航航猛點頭,「所以,媽咪,你千萬不要生航航的氣哦,千萬千萬不要哦。媽咪爹地,你們……繼續吧,我馬上清場,馬上馬上清場。」

    貝冰榆牙根咬得緊緊的,半響柔媚一笑,「寶貝,我不會生氣的,如果你將今晚所收到的所有禮物紅包都上交的話,我以後把你當祖宗,你說好不好?」

    航航轉身的腳步一頓,小嘴狠狠的抽搐了起來,半響,整個臉都垮了下來,委委屈屈的回頭面對她,「媽咪,你都不給我留點私房錢嗎?」

    貝冰榆笑著搖搖頭,再搖搖頭,隨即,換臉就像是翻書一樣,立即變得凶神惡煞了起來,狠狠的瞪著眾人,「還不清場?」

    「唰……」的幾下,在亞力霍爾等人的有力指揮下,眾人全部退後五步,廚房的拉門再一次的被拉了起來。

    貝冰榆將腦袋擱在黎默恆的肩膀上,無力的搖搖頭,「這下完了。」

    「是啊,我們的廚房計劃總是擱淺。」黎默恆點頭稱是。

    貝冰榆抬頭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你的思想可以再不純潔一點。」這死男人,滿腦子就想著將她壓上床,可恥啊可恥,簡直太可恥了。現在接觸久了,他終於明白,這男人不僅是一個衣冠禽獸,在她面前根本就連衣冠都沒有,正一想讓人暴揍的禽獸。

    黎默恆輕笑一聲,在她唇瓣重重的咬了一口,輕笑道:「好了,即使現在不行,以後總有機會的,不用太難過。」說完,無視貝冰榆的美眸噴灑著濃濃的怒火,逕自給她整理好了衣服。

    而此時廚房門外,剛退出來的嘩啦啦的一群人,眼睛灼熱的齊齊看著笑瞇瞇的航航。所有的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樣,卻久久,都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

    半響,那個將航航拍賣的遊艇買下的中年男人,抿了抿唇到底沒忍住,輕咳了一聲,打了頭陣,「你剛剛,叫默三少……爹地?」

    一般大戶人家這方面還是比較重視的,尤其是想黎家這樣的家庭,有些稱呼,不是能隨隨便辦叫出口的。即使航航的母親真的打算跟黎默恆結婚,這沒確認身份之前,航航是沒有資格這麼叫的。

    而這些道理,在場的人都明白。

    可是……航航不但叫了默三少爹地,後者不但沒有反對,反而笑瞇瞇的回應了一句兒子。甚至……連一直看著著一場熱鬧的黎默祖兄弟,臉上竟然也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連吃驚都沒有。

    那麼顯然,答案只有一個,航航……

    眾人琢磨的正通透著,廚房的拉門『嘩啦』一下,再一次的被打了開來。

    眾人的視線立即轉移,看向站在門口完全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全都沉默了下來。

    此刻的兩人已經將自身都打理好了,貝冰榆身上的禮服有細微的皺褶,然而修長的裙身依舊將她的柔軟的身材給襯托了出來,她盤起來的髮髻已經散亂,便乾脆紮成了一個馬尾,如今一看,整個人卻是特別的精神。

    看著依舊堵在外面的眾人,貝冰榆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幹什麼,在這裡後悔沒有晚進來一步?這樣或許正好趕上兩人春光乍洩的時候?

    「大家請隨意,不要失了雅興。」黎默恆掛起職業性的笑意,微微頷首。

    雅興?現在哪裡還有雅興?大家的心裡可都是躍躍欲試,想要挖掘出非常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真相呢。

    亞力淺淺的勾了勾唇角,看向黎默恆的眼神裡,就是透露著這樣的信息。

    黎默恆挑了挑眉,從容不迫的笑道:「我知道大家心裡有許多的疑問,正好,趁著這個難得的日子,我心裡也確實高興,所以想宣佈兩件事。」

    說完,他便攬著貝冰榆的腰身往前走去。眾人竟然非常自覺的讓出一條道,讓兩人能夠安然的朝著舞台的方向走去。

    航航笑嘻嘻的跟在兩人身後,見兩人的步子邁上了舞台,小小的身子立即敏捷的跟了上去,昂首挺胸的站在他們身旁,受著眾人矚目的得意感。

    黎默恆對著給他遞過話筒的支持人微微頷首,清了清嗓子,隨即將左顧右盼很不安定的貝冰榆的腦袋給固定在自己的肩上,這才對著眾人說道:「我知道,近段時間,關於我本人和航航以及航航母親的關係的傳言版本很多,我們也一直沒有回應過。今天,趁此機會,那就一次性說清楚吧。」

    「我知道大家很好奇,航航到底是誰的孩子,他一直以來,都只有母親出面,關於他父親的身份,從來沒有任何人提過。」黎默恆輕笑著看向屏息的眾人,不著痕跡的朝著人群中的黎默書使了個眼色。「我想,大家都聽到了剛才航航喊我的那聲爹地了,我,黎默恆,Z市的默三少,確確實實是航航的爹地,親生爹地。」

    他一說完,舞台下的黎默書已經跳了上來,將一張紙教到他的手上,展開。

    「這張親自鑒定,是我二哥親手做的,相信大家都相信我二哥的技術,他反覆驗證了三四遍的東西,肯定不會有錯。」黎默恆輕笑:「貝航沛,是我的兒子。或許,再過不久,她就要改名黎航沛了。」

    舞台下眾人一片嘩然,親生的兒子?默三少居然有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了。這太匪夷所思了,太讓人不敢置信了。

    然而此刻,最震驚的卻不是他們。

    黎橋南怔愣的看著三兒子手上的鑒定報告,連大氣都不敢喘了,就這樣呆呆的看著黎默恆嘴角的一張一合,內心震撼極了。航航是他的孫子?他的親孫子?這……怎麼可能?

    黎橋南感覺整個天都變了,他的身子還是不可抑制的抖動了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五年前,他怎麼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貝冰榆存在著,她跟老三的交集,一點點的蛛絲馬跡都沒有,怎麼就冒出一個孩子了。

    怪不得,怪不得老二一直站在老三那邊,怪不得航航從一開始就認定了他是他爺爺,怪不得他和天天如此投緣,怪不得黎老會輕易的承認貝冰榆的身份,原來如此。

    黎橋南的呼吸漸漸的粗喘了起來,他現在的心情很是複雜,那種又驚又喜的感覺,就像是貓爪子一樣,在他的心尖上一直撓著。他銳利的眸子朝著航航看了過去,那個小傢伙竟然一直看著他的方向,衝著他眨了眨眼,甚至跑過來一個飛吻。

    黎橋南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小傢伙,真是活寶。他心裡突然漲滿喜悅,這個討人喜歡的航航,是他黎家的孩子,是他黎橋南的親孫子,怪不得這麼聰明伶俐,這麼晶瑩剔透,對,黎家的孩子,他就是黎家的孩子。

    「我知道你對冰榆是私生子的身份一直有著芥蒂,但是,能不能看在我,看在小航航的份上,不要阻撓他和黎默恆在一起?」身邊驀然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黎橋南豁然回頭,看向不止何時走出書房站在自己身邊的貝水暖,看著她的側臉,他的唇瓣不由的抿了抿,眼神飄忽了起來。

    「黎先生?」貝水暖見他沉默,微微偏過頭去,不解的看著他。

    黎橋南默了片刻,才扯開嘴角笑了起來,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五年前她和老三的事情?」

    貝水暖一怔,想到女兒那個驚世駭俗的盜種想法,不由的輕咳了一聲,臉色不自然的泛起了紅暈,半響才聲若蚊蠅的回道:「我,我不知道,你……你還是去問默三少吧。」

    黎橋南看著她的模樣,心裡一動,急忙撇開臉去,看向舞台中的兩大一小,略略勾了勾冷硬的嘴角,笑道:「只怕我問他,他也不一定會告訴我實話。」

    貝水暖怔了怔,隨即輕笑,也是,對於默三少來說,這種被自家女兒算計的事情太過丟臉了,會說出來才怪。

    果然,舞台上的黎默恆淡淡的看向眾人,摟著貝冰榆的腰說道:「至於為什麼這麼多年來,航航和冰兒一直都沒出現,甚至無人知道他們的存在。呵,這個問題大家應該都是好奇的。其實大家應該都知道,冰兒是個私生女,五年前跟我相戀,她便存在了很深的自卑感。怕以她這樣的身份和黎家結親,會讓我黎家被人笑話,會讓我在商界上被人詬病,怕我父親和大哥在政界上被人說閒話。」

    「大家都知道,我黎家雖然也算是大戶人家,可是對於這種莫須有的頭銜,這種本身就沒辦法改變的事情,向來是不會太在意的,黎家注重的,還是一個人本身的人格魅力。可惜啊,當年冰兒的想法太根深蒂固了,自打知道自己懷孕以後,那種自卑感就更加沉重了……唔哼……於是,她拖著孱弱的身子,離開了我,離開了Z市,足足走了五年,也傷透了我的心。」

    貝冰榆微笑著,非常努力的微笑著看向前方,腦袋後面的大掌時不時的壓著她往下點。只是她嘴角的抽搐頻頻,只有認真仔細的人才能看得清。而她的手指,緩緩的伸到黎默恆的身後,揪著他腰間的肉,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旋轉。

    她自卑?她孱弱?她的想法根深蒂固?她為了成全他的名聲甘願遠走他鄉?靠,這是在變相的說明自己的人格魅力嗎?有本事,將實情說出來,陰險啊,簡直太陰險了,這個男人,說起謊來一套一套的。

    底下的霍爾和亞力膛目結舌,這三少太能掰了,這是多麼偉大的愛情故事,這是多麼讓人感動的灰姑娘與豪門之間的坎坷經歷。三少這樣一說,不但堵死了黎橋南的後路,更是給黎家落了一個好名聲,給自己和大貝貝的感情經歷蒙上了一層傳奇的色彩。高,實在是高。

    大廳中的眾人卻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覺,怪不得默三少這幾年來一直守身如玉,雖然也傳聞過他和什麼女人相攜出入某種重要的場合,可卻從來都沒有聽他正面承認過,那些女人是他的女朋友啊,原來,這些都是逢場作戲啊。

    沈競康默默的喝著杯中的酒,葉晨跟景逸然擔憂的看了他一眼,半響,才喃喃說道:「競康,看來這貝老師對默三少當真是情根深種了,你……」

    沈競康帶笑的眸子緩緩的斜了他們一眼,譏諷的勾了勾嘴角,「默三少這話,你們信?」

    葉晨和景逸然對視一眼,沉思了片刻,才幽幽道:「老實說,不太相信,以貝老師這樣的性子,很難想像她會為了默三少犧牲到那個地步。而且我看得出,這貝老師可是一點都不在乎自己是私生女的身份。不過,聽默三少這樣侃侃而談,貝老師也沒有出聲反對啊,以她的性子,不至於……」。

    「那是因為……」後面的話他沒說,只是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一邊的桌子上,眸光閃著前所未有的柔和看向舞台上那個已經開始咬牙切齒的女人,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那是因為……她確實愛上了他。

    走出黎家大宅,微涼的冷風打在他的身上,讓他霎時一個激靈,仰頭看了看暗沉的天空,苦澀的揚了揚嘴角,加快了腳步。

    等到葉晨和景逸然出來的時候,門外已經沒有了他任何的身影。

    大廳內的黎默恆依舊用著那低低沉沉的有著誘惑人的磁性聲音在訴說著他和貝冰榆之間的愛情,「五年後,冰兒才帶著航航回來,如今大家都知道,她是盛世的幕後老闆,她已經有了遮掩著她是私生女身份的成就了,所以,她才回來找我。」

    貝冰榆的手有些酸,她已經在黎默恆的腰間掐了好幾處了,這個男人難道察覺不出疼嗎?還能一口氣說那麼多?

    「……希望大家祝福我們。」冗長的故事終於結束,航航歪著腦袋差點打起了盹。黎默恆微微黑線,這母子兩個,一個掐著他的腰死命的扭,一個蹲在地上似睡非睡的模樣,這也太不給他面子了。

    舞台下響起一片掌聲,有為數不少多愁善感的女人,竟然開始悄然拭淚。

    貝冰榆附在他的耳邊咬牙切齒,「我從來不知道你編故事的版本這麼強,你可以去寫本書了。」

    黎默恆回頭,對她風情萬種的一笑,「上次跟著寶貝看電視劇學來的,看起來效果不錯。」

    貝冰榆嘴角抽搐,被黎默恆摟著腰步下了舞台,眾人一哄而上,紛紛上前恭喜搭話,黎默恆竟然也是來者不拒,難得好心情的一一作了回答,只是這話幾分真幾分假,恐怕也只是他身邊的貝冰榆瞭解。

    航航蹲在舞台上,揉了揉酸澀的眸子。看向身邊空無一人的舞台,小小的身子霍然站了起來,這就講完了,這就走了?那他呢?壞爹地還沒有正式介紹過他呢,太黑心了,這個老色狼,他要跟他勢不兩立。

    航航握拳,抬頭看向天花板,氣得壓根都咬了起來。驀然,頭頂壓下來一片陰影,看著突然放大幾倍的大臉,小傢伙嚇了一跳,『呵……』的一聲摔倒在了地上,帶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時,立即不滿了起來。

    「爺爺,航航還小,經不起嚇的。」

    黎橋南神情激動,雙手微微顫抖的要去摸小傢伙的臉。誰知航航往旁邊一站,撲倒了他身邊的女人懷裡,「外婆,抱抱。」

    貝水暖看了一眼僵在那裡的黎橋南,輕輕歎了一口氣,抱著航航走遠了。

    黎橋南苦笑了下,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一大一小的背影,趕緊追了上去。

    航航的生日宴會,給Z市所有的人都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沒人會忘記今晚,這個讓人心臟一遍一遍的劇烈跳動的場景,那一波一波的刺激,畢生難忘。

    因此次日一早,Z市所有的報紙頭條,都刊印了關於黎默恆在舞台上摟著貝冰榆,旁邊蹲著小航航的照片,以及他的『深情』告白。

    Z市最具價值的鑽石黃金單身漢有主了,確實碎了一地的芳心,然後更多的,卻是對貝冰榆那份捨己為人的偉大情操所感染,對她紛紛報以敬佩和同情的感覺。

    「偉大情操?」貝冰榆捏著手中的報紙,嘴角不斷的抽搐了起來,原來她還有這玩意存在嗎?

    黎默恆整個早上都處於亢奮的狀態,瞄了報紙一樣,挑了挑眉,繼續吃飯。

    貝冰榆斜睨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對面的男人,「默三少,口才真好啊。」

    黎默恆很淡定,吃早飯,喝湯,偶爾抬頭瞄她一樣,終於再她越來越憤怒的表情下,擦了擦嘴,適可而止自己的得意,起身道:「我去老宅接航航,順便,將我未來的岳母大人也接回來,你要去嗎?」

    貝冰榆一愣,眉心驀然皺了皺,昨夜倒是奇怪的很,雖說母親想給她和黎默恆一個私人的空間,可是,即使要另找一個地方過夜,那也應該是她安排的司徒的別墅吧。可是,她怎麼會跟著……黎橋南一塊去了黎家老宅呢?雖然說是跟航航一起,可是這裡面,她總覺得透著一絲詭異。

    想到這,貝冰榆三兩口解決了早餐,站起身道:「我跟你一塊去。」
第286章:走投無路

  黎家老宅一如既往的安靜,黎老自從知道航航是黎默恆的孩子後,便在其慫恿下,非常淡定的住了下來,更何況還有一個他疼之入骨的甜甜也在。

    此刻的飯桌上,所有的人都是安安靜靜的。黎家的規矩本來就多,這食不言寢不語是最基本的規矩。黎老和黎橋南更是一直受著這樣的熏陶嚴格遵守著,黎默祖自小也養成了這樣的習慣,雲綺落便更加沒有說話的打算了。

    至於貝水暖,她的性子一向安靜慣了,更何況她本身就有點不自在,自然是更不會開口說話。

    最最詭異的還是平日裡鬧騰慣了的航航,小傢伙自打出現在黎家老宅開始,就沒有一天這麼安靜過,不是扯著嗓子努力的嚎幾聲,就是端著碗筷唱情歌,基本上不整的整個飯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他是不會罷休的,今天居然難得這麼安靜,難道昨晚累著了?

    航航偷偷瞄了一眼貝水暖,在她懷裡小小的挪動了一下,讓自己坐的舒服了一點,隨即又偷偷的看了她一眼。嗯,外婆好溫柔好溫柔哦,這麼溫柔的外婆,怎麼會生出那麼暴力的媽咪呢?奇怪奇怪。嗯,這麼安靜的外婆,一定也喜歡安靜的孩子,他不亂動,他要給外婆留下一個好印象。

    貝水暖垂頭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的彎起,在他耳邊低聲的問:「好吃嗎?」

    航航很努力的點頭,「好吃,航航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粥,真的好好吃。」

    此話一出,全桌的人都放下筷子驚悚的看著他,不是航航的行為有多麼的溫潤,而是……

    「航航,你以前不是說,這些都是豬食嗎?」甜甜疑惑的看著他,很不解,怎麼航航的變化那麼大呢?每一天,他都會嚎著嗓子對著一桌子的早餐批判,挑剔,什麼噁心的話都能講出來,直至將在場所有的人都噁心出廚房後才停止。

    航航嘟了嘟小嘴,急忙回頭對著貝水暖解釋道:「外婆,航航沒有說謊哦,以前確實都是豬食,可是今天特別好吃,是人食,我覺得,這是因為有外婆在的關係,所以才這麼好吃。」

    經過航航這麼一通的『解釋』,眾人終於明白他反常的原因了。頓了頓,全體成員對著貝水暖露出感激的神色。

    貝水暖臉色一僵,乾笑了一聲,「吃早飯吧。」

    點頭,飯桌上的眾人動作一致,儼然已經將貝水暖當成了大家長一樣。沒辦法,在場的,似乎只有貝水暖能克制住航航,原來這個小傢伙也是有弱點的。

    航航撇了撇嘴,很不滿的瞪了眾人一眼,乖乖的拿著小勺子喝起了皺著眉。

    黎默恆和貝冰榆達到黎家之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以一副詭異的模樣。全體吃完了,卻依舊安安靜靜的坐在飯桌上,等著……貝水暖餵完航航為止,那些灼熱的眼神,讓貝水暖坐如針氈。

    「咳咳,航航,吃完了就下來。」貝冰榆瞪了已經鼓著圓滾滾的肚子的航航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小傢伙『嗝』了一聲,這才有些笨拙的從貝水暖身上下來。貝水暖看他已經明顯吐出來的小肚皮,雙眸圓瞪,有些自責自己的粗心大意。她實在是見著孫兒太開心了,只想著一門心思的對他好,他喜歡吃,就多吃一點,卻忽略了他早已吃飽的事實。

    她連忙拉住航航的手,皺著眉心擔憂道:「會不會撐著了,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航航笑瞇瞇的搖頭,「外婆,我沒那麼嬌貴,沒事,走走路散散步就好了。」

    「可是……」

    「水暖,航航他有分寸,他雖然只是個孩子,不顧他的智商……」黎橋南開口。

    只是剛說到一半,頓時感覺不對勁了起來,腦袋僵硬的看著在場的人對著他投遞過來的詭異的眼光。

    「水暖?」黎老看了黎橋南一眼,瞇著眼睛問:「不是應該……叫親家母的嗎?水暖這稱呼……」

    黎橋南的臉有些紅,帶著不自然的神色,沉默的撇過頭看向一邊。

    貝水暖的臉也有些羞赧,她不由自主的看了黎橋南一眼,那眼神,在仔細的觀察著他們兩個人的黎默恆眼裡,就透著那麼一絲絲的……含羞帶怯了。

    「暖姨,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黎默恆輕笑著走到貝水暖的面前,將她的視線一擋,讓她看向自己。

    貝水暖一愣,點點頭道:「好。」

    貝冰榆挑了挑眉,同樣走到黎橋南的面前,臉上維持著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我也有事想和您單獨談談,可以嗎?唔……爸?」

    最後這個字,她是故意的,看到黎橋南陡然回神的表情,低低一笑,率先往前走去。

    黎橋南看著貝水暖的背影越來越遠,面沉如水,到底還是跟在貝冰榆的身後,一同走入書房內。

    輕輕掩上門,黎橋南依舊恢復他那副作為一個領導人該有的氣魄和從容,彷如剛剛在餐廳發生的一切尷尬臉紅之色,都只是他的錯覺而已。

    「你想和我說什麼?」黎橋南指了指她面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來說話。

    貝冰榆挑了挑眉,這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倒是讓他對自己的態度有了很大的顛覆呢,是看在航航的面子上,還是……她媽媽的面子上?

    貝冰榆不得而知,她只是輕笑了兩聲,模樣依舊痞痞的,沒有一點的正經之色,「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只是,我已經完成了您提出的兩個條件,那麼只要最後一個完成了,那我就毫無疑問的成了黎家的媳婦了吧。」

    她說的輕巧,黎橋南卻抬頭定定的看著他,那雙飽經風霜的銳利眼睛,像是探照燈一樣,將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半響,突然笑道:「其實你想要成為黎家的媳婦,根本就用不著完成那三個條件,就單單小航航一個就行了。更何況,昨晚老三已經當著所有人的面說穿了你們之間的關係,報紙也已經登出來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已經是黎家的媳婦了。那麼有沒有第三個條件,還重要嗎?你已經是了。」

    貝冰榆歪著腦袋,眼神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去了,這個場景,她意料當中。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她回頭對上黎橋南越發深沉的眸子,笑問:「那麼,在你眼裡,我成為黎家的媳婦,是靠了黎默恆,還是航航?」

    說到這裡,黎橋南顯然嚴肅了許多,看著貝冰榆眼裡帶著欣賞和滿意。老三的眼光一向不錯,如今挑個老婆也是與眾不同的。他是明白那場推介會競爭到底有多殘酷的,對於她一個壓根就沒什麼準備的人來說,要打敗像齊瑤這樣的對手,那真的是很難的,可是她做到了,而且做的非常出色,超乎了他的想像力。

    他也知道,黎老的性子到底有多倔,那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可是她卻能入的了他的眼,即使是跟黎老心目中的媳婦形象完全顛覆,她也一樣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完成,甚至,讓黎家的眾人,也在短時間內跟黎老拉近了距離。

    她,貝冰榆,確實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女人,內能安家外能事業有成,而且,還給黎家帶來了那樣一個可愛的聰明的孫子。

    想到此,黎橋南很是慎重的點點頭,「自然,你是憑自己的真本事進了黎家的門的。」

    貝冰榆不斷的點點頭,隨即笑瞇瞇的開口道:「可是,我還是想要知道第三個任務,……爸,你是不是應該滿足我呢?」

    黎橋南嘴角一抽,驀然抬頭的深刻臉蛋上,快速的閃過一絲的不自然,他的倏忽一握,冷哼道:「既然過了,也就沒必要知道了,就當沒有第三個任務,行了,你要沒事,可以出去了。」

    黎橋南臉色有些不好看,一說完,就垂下頭不去看她。然而他瞪了半響,也沒見開門關門的動靜,濃眉一擰,他豁然抬頭看向貝冰榆,神情不悅,「你怎麼還不走?」

    「我還有一個問題。」貝冰榆伸出右手手指比了比,「問完我就走。」

    「說。」

    「爸,你和我媽……什麼時候認識的?」。

    「咳咳。」黎橋南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捂著嘴艱難了咳了兩聲。

    黎橋南在自己面前,一向是沉穩內斂的,即使氣憤的時候,也不會這般……失態,透著一絲絲的慌張和狼狽。然而也是這一點,讓貝冰榆更加確認,黎橋南和自己媽媽時間,有一個秘密。

    「爸,如果你不方便說的話,我可以去問我媽的。」

    黎橋南抬眸一瞪,氣惱道:「有什麼不方便的,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哦~~~」貝冰榆拖長了聲音,「那,您說。」

    黎橋南哼了一聲,瞪了她一眼,這才緩緩說道:「老三收留你媽媽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見貝冰榆點頭,他又繼續說道:「那段時間,老三總是神出鬼沒的,有幾次在跟我吃飯的時候,接到電話就匆匆走了。這種行為太反常了,我估摸著他在外面應該是有女人了,不然不會這麼緊張的。咳咳,雖然老三不用人操心,可我總是不放心,想看看那個女人是誰。就讓人調查了老三的去向,後來,我親自找到了他安置你媽媽的住處,就是這樣跟你媽媽認識的,後來跟她聊天,才瞭解那時候她救了老三。雖然對於她的突然出現有所懷疑,不過我相信老三,也相信自己的眼睛,既然她想保留著自己的穩私,我也沒勉強,更加沒讓人去調查。後來,漸漸的走動多了起來,到如今幾年了,就熟了。」

    貝冰榆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她今天早上起來完全清醒的時候,就感覺到怪怪的。以她對母親的瞭解,她是不可能住在一個陌生人家裡的,即使那人是自己未來的親家,原來她已經跟黎橋南這邊熟稔了。

    貝冰榆若有所思的抬眸看向黎橋南,怎麼看,都還是感覺到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黎橋南又瞪了她一眼,聲音惱怒,「問完了?還不走?」

    「為什麼感覺,你今天特別容易生氣,你說,你好歹當了那麼多年的官了,我看你在外面也一向都是處變不驚的,怎麼今天……額,你別再瞪我了,我先走一步。」貝冰榆乾笑一聲,往門邊的方向退去,卻在小手握上門把的時候,又驀然回頭,很嚴肅很嚴肅很正經很正經的說道:「其實,我還是很想知道你的第三個任務是什麼……額,我走……當然,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是想知道……」

    尾音剛落,貝冰榆的人也已經飄了出去,將門重重的闔上,再也無力承受黎橋南那『凶狠』的眸光了。

    門內的黎橋南,卻在房門關上的那一霎那,無力的跌坐在了椅子上,手中,是沒來得及朝貝冰榆扔過去的書本。揚了揚唇,他默默的笑了。

第三個任務,第三個任務。

    所謂的第三個任務,其實也不過是他的一點私心罷了,當時只想著,只要貝冰榆通過了前面兩個考驗,那她已經有資格當黎家的媳婦,有能力站在老三的身邊了。她成了黎家的媳婦,自然不是外人,他想請她幫個忙,也便沒有了戒心。

    他是個不善於表達感情的人,對黎默恆兄弟三人的母親是由熟人介紹自然而然的結合的,愛情什麼的,在他的字典裡,是很薄弱的一環,他和妻子,親情和責任居多。說到底,他活到這麼大巴的年紀了,卻對感情之事,至今還在懵懂當中。

    對於貝水暖,他的心動也不是驟然升起的,這份感情,是隨著見面的次數一遍遍的升高灼熱發燙的。然而到了這時,他反而不知道如何去做了,這麼久以來,依舊停步不前。

    感情的事情他已經沒辦法請教任何人了,綺落拘謹,這種事情他也不可能跟她去說,即使說了,也不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然而等到想到貝冰榆的時候,卻莫名的去相信她。貝冰榆的性子,是率性而為的,即使……即使自己想要續絃,這在貝冰榆的眼裡,也不是大事。他想,若前面兩件事情都解決了,那麼要說服黎家的人,對她來說,肯定也不是難事了。而對貝水暖要採取什麼手段,他想,貝冰榆的主意,一定很多。

    可是……世事難料。

    沒想到一場生日宴會,讓他的心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將他心裡的所有想法和計劃全部打亂。航航的身份驗證,讓他激動,興奮,也帶著毀天滅地的情感一起爆發出來。

    然而,當他想到貝水暖是貝冰榆母親的時候,所有的苦水,又被他全部嚥了回去。

    原來,他們是親家,只是親家……

    貝冰榆從書房出來,走下樓的時候,黎默恆正好攜著貝水暖一塊走了出來,她忙笑著迎上去,隨即在黎默恆熱切的張開雙臂時,淺笑倩兮的挽上了貝水暖的手臂裡。

    「媽,昨晚事多,我們這麼久沒見,都沒有好好的聊聊,你和黎默恆聊完了?那我們母女兩個也談談天吧。」說著,無視一邊嘴角抽搐的黎默恆,挽著貝水暖的手臂就要走。

    卻不想還沒走出一步,就被貝水暖笑著拉了回來,「冰兒,我聽默恆說,你買下了我們原來住的那個房子了,我們去看看吧。」

    「現在?」

    「嗯。」

    貝冰榆愣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我們走。」

    航航已經被送到了學校讀書,雖然他很不想去,很想呆在家裡陪外婆。可是,可是外婆說了,小孩子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才是惹人疼愛的好孩子。

    雖然航航早就已經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天下無敵的好孩子了,可是外婆的話現在對他來說就是聖旨,他會好好遵守的,因此,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牽起甜甜的手一塊離開了黎家。

    而如此幸福團圓的一家子,卻不知道,此時一間看起來破舊潮濕的旅館裡,正坐著一個披著風衣的男人。房間裡陰暗陰暗的,廉價的住宿房裡全是濃重的煙草味。

    床上的男人陰狠著眼睛,一口一口的吸著口中的煙,手指頭般大小的微紅光芒,在暗黑的房間內一閃一閃的,透著沉重的詭異。

    『啪』的一下,男人將已經燃燒到煙屁股的煙蒂狠狠的彈到了牆上,火光一閃,隨即掉落在了地上。男人『嘩啦』一下站起身,走到窗邊用腳狠狠的擰了擰地面上的煙頭,隨即抬頭。

    窗外的透視進微弱的陽光,打在男人略顯滄桑和狼狽的臉上,那張熟悉的臉,赫然便是將整個Z市都鬧得沸沸揚揚的姚政的臉。

    他是昨日夜裡住進這家旅館的,霍一飛的手段向來雷厲風行,手裡捏著他的犯罪證據,第一時間就趕到了他家,想要將他抓獲。姚政也是運氣好,正從外面回來,遠遠的看著兩輛警車停在院裡,當即暗道一聲不妙,轉身就跑。

    姚政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一直抓著他不放的霍一飛敢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姚家,手上肯定握著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東西。姚家被封了,他不能回家,只能拿著手中微薄的兩千塊錢淒慘度日。

    霍一飛對於姚政這種違法的人,向來不會輕易放過,在姚家守了半天都不見他的人影,就知道這個狡猾的狐狸一定是聽到風聲跑了,當即帶著兩隊人馬,對整個Z市進行地毯式的搜尋。

    姚政七躲八躲,苦不堪言,最後只能暫且窩在這個終日不見天日的小旅館裡面。

    看著手裡剩下的一千多塊錢,姚政整個眉心都擰了起來。不行,他要跑路,這點錢哪裡夠用?銀行卡信用卡已經全部被凍結了,他動不了,那麼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他的……前妻了。

    姚政知道,在醫院守著姚晴的陳碧清,肯定是受到監視了的,因此他不敢堂而皇之的找她,只能窩在醫院眾人的必經之地,廁所了。

    姚政是看到陳碧清往廁所的方向走去時,才傴僂著背,在廁所門邊守候著。

    廁所進門本來就有一個死角,還有一個堆放雜物水桶拖把的小雜房,姚政直接將陳碧清推了進去,摀住她驚恐的要出聲尖叫的嘴,低低一喝,「別叫,是我。」

    陳碧清到底跟他多年夫妻,立即便聽出了他的聲音,立時瞪大了眼,「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姚政擰了擰眉,無意跟她解釋太多,直接切入主題,「我需要錢,給我五十萬。」

    「五十萬?」陳碧清皺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姚政的模樣,半響,猛然推開了他,冷聲道:「沒有。」她知道,姚政一向注重這些表面的東西,如今這般狼狽,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她雖然一直在照顧姚晴,沒去注意報紙新聞,但以她跟他相處了這麼多年所知道的那些事,她也能大致猜到什麼。

    想到他對他們母女兩個絕情,陳碧清就禁不住的冷笑,「你還是走吧,我沒錢,即使有,我也不會給你的,你別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沒有關係了,我自己的錢,憑什麼給你。」

    姚政倏地瞇起眼,狠狠的瞪他,陰冷著聲音道:「你膽子肥了?」

    「姚政,從你毫不猶豫的在離婚證書上面簽字開始,我對你就已經徹底絕望了。你走,放開我,我不會給你錢的。你給我滾,我警告你,你要是還不走的話,我馬上大叫,讓你插翅難飛……我……唔……」

    姚政眸中的血色越來越重,他早就有了不顧一切的心思了。他的大掌狠狠的掐著陳碧清的脖子,聲音逐步的變成徹底的冷意,「我告訴你,不要挑釁我,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我也不懼怕什麼。」

    「姚政……唔,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東西。」陳碧清眼睛已經開始翻白了,可是依舊沒有停止咒罵。她自認為瞭解姚政,所以她很確定姚政即使再氣,也不會真的動手殺了他。

    然而陳碧清低估了姚政此刻的處境,那是真的走投無路了。他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沒有一點點的退路了,以他的那些罪行,被抓了,那也是判一輩子的。如今,再殺一個陳碧清,對他而言,也就不算什麼了。

    因此,陳碧清雙眼漸漸翻白他沒有放手,陳碧清開始斷斷續續的求饒他沒有放手,陳碧清昏死過去他沒有放手,一直一直到她……徹底的沒了生命跡象,他才呼出一口氣,將她放到了角落裡面,狠狠的唾棄了一口,又悄悄的離開了醫院。

    姚政掩著面東躲西藏,不知不覺中,竟然來到了貝冰榆買下的那幢破舊的小樓下,抬眸看了一眼,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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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再見姚政

  姚政掩著面東躲西藏,不知不覺中,竟然來到了貝冰榆買下的那幢小樓下,抬眸看了一眼,他的瞳孔,驟然一縮。他怎麼回來這裡,這個地方……

    姚政左右看了看,這地方本就偏僻,來往的人並不多,見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他抿著唇,緩緩的走上了小破樓。

    上次來的時候,貝水暖所在的那個屋子,出來開門的是一個外國男人,也不知道他是貝冰榆的什麼人。這兩天,他一直在聯繫貝冰榆,可是無論他打了多少個電話,手機那端顯示的就是關機,關機,一直關機。這讓本就心裡煩躁的姚政更是恨不得將貝冰榆揪出來狠狠的收拾。

    姚政猶豫著繼續往前走,為了防止有人看見,他將腦袋低低的垂著,一步一步的往樓上走去。

    站在貝冰榆屋子的鐵門前,他頓時瞇起眼睛,抬眸看了看緊閉的大門,卻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去按這個門鈴。他跟貝冰榆簽訂的協議不翼而飛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沒注意,忘記將協議放到保險箱裡了,可是如今他卻出了賭一把之外,沒有任何的條件去制約她了。

    他的踟躕,在看到夾在門把上的報紙時戛然而止。報紙上偌大的照片讓他的瞳孔猛然睜大,隨即將報紙抽了出來。

    頭版頭條,那顯眼的黑色大字,那幸福的笑臉照片,已經詳細的報紙內容,都讓他不可思議的顫抖了起來。黎默恆的親生兒子,生日宴會的盛大囂張,以及那淒美的愛情故事,都在昭示著一個事實,一個讓他知道自己受騙上當的事實。

    貝冰榆當初從自己這邊騙走了五百萬,她說缺錢,呵,有黎默恆這樣的男人作為後盾,她會缺錢?盛世的幕後大老闆,她會差那五百萬?生日宴會上的現金禮物,她會不知道?

    好,很好,他倒是真的小瞧這個女兒了,小瞧了,五年不見,沒想到這般的有本事,讓他這政界老將,都栽在她的手裡。除了五百萬,她還有什麼事情是騙了他的,還有什麼事情?

    姚政的手猛然收緊,那力道,低呼要將報紙捏碎似的,而呈現在他眼臉的那一幕,卻更像是在譏諷的嘲笑他似的。黎默恆和貝冰榆的照片報道下面,赫然是他姚政貪污受賄的通緝令,真真是諷刺極了。

    姚政狠狠的將報紙往樓梯下扔去,卻冷不防聽到一聲驚叫,隨即一道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帶著惱怒的語氣響起,「誰這麼沒有公德心,亂扔垃圾,差點砸到人了不知道嗎?媽,你有沒有事?」

    貝冰榆看著突然而下的厚厚一疊報紙,眸中閃著不悅,忙低頭看向走在最前面的貝水暖。

    貝水暖搖了搖頭,撫了撫被砸到一點點的手臂,低聲笑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貝冰榆見她手臂微紅,倒也沒什麼大礙,立即一臉怒容的抬頭,看向樓梯上方的人,卻再見到對方狼狽的模樣時一愣,隨即緊緊的瞇起眼,將貝水暖攔在的身後。

    「都在說你到處潛逃,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潛逃到這裡來,怎麼,這裡是藏身的好地方?」

    姚政沒回應她的話,那雙泛著紅色血絲的直愣愣的看著她身後的女人,「貝水暖?你居然還活著。」

    當初她跳水,他一直以為她必死無疑,畢竟這個女人從來不會游泳,而且那天的浪又那麼大,碼頭除了自己人,再無其他。呵,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能存活下來,真是命大的很啊。

    許是多年來的習慣和壓抑,貝水暖一見到姚政,身體就不由自主的顫慄了起來。見到女兒纖細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她的眉心不由深深的擰著,擔心極了。

    黎默恆被貝冰榆遣去買東西了,這一時半會又回不來,看姚政的樣子,憤怒的模樣,好像想要將她們母女兩個吃下去一樣。今早的報紙她也看到了,知道姚政如今的處境。

    然而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處境,人被逼到了極限,反而爆發力越發的恐怖。看他如今的模樣,想來是不會輕易放過她們母女兩個的。

    怎麼辦怎麼辦?逃嗎?

    貝水暖垂首看了一樣帶著微微潮濕的氣味的樓梯,扯了扯貝冰榆的衣服,「冰榆,我們趕緊走吧,不要跟他正面衝突,我們等默恆回來。」

    貝冰榆安撫的朝著母親看了一眼,笑道:「媽,沒事,你放心吧,你女兒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由他如何打罵都不還口的人了,姚政如今,也沒有能力跟女兒抗衡了。」

    「可是……」可是她還是擔心啊,畢竟男女的力量擺在那裡,更何況姚政已經不顧一切了。

    「貝冰榆,你竟然敢騙我。」姚政雙目赤紅,那雙眸宛如毒蛇一樣,狠狠的朝著她噴射過去。「不但欺騙了我五百萬,還敢對我避而不見,你答應給我的腎,也敢食言?」

    「呵呵。」貝冰榆低低的笑,「答應給你的我的腎?有這事嗎?」

    「你……」姚政老臉漲的通紅,「你敢否認,別忘了,我們簽了協議的。」

    貝冰榆搖搖頭,再搖搖頭,那臉上的笑容要多譏諷就有多譏諷。頓了頓,她伸手自包內拿出兩張紙,『刷拉』一下攤開朝著他的方向,笑意盈盈的開口:「協議,你說的是這個嗎?咦,你的不是已經被盜了嗎,難道還有一份?」說完,看了一眼手中的兩份協議,那笑,更加明媚了。

    姚政猛然瞪大了眼,等著那兩份一模一樣的紙張,手指微微顫抖著指著她,聲音都有些沙啞了,「你,是你偷走的?」

    「no,no,不是我,是我男人順手拿走的。」

    「黎默恆?」原來都是一丘之貉,一丘之貉。

    貝冰榆斜著眼看了一樣躺在地上的報紙上那醒目的報道,笑道:「應該不用那麼意外了吧,報紙上可是寫的清清楚楚的。再說,他拿回這份協議也是為了你好,就你現在這樣的處境,別說要求我兌現承諾了,就是要出現在眾人面前,你都是沒機會的,呵呵,你覺得,這份協議在不在你身上,有區別嗎?」

    姚政胸口的心跳都快要蹦出來似的,這個女人簡直陰險的超乎他的想像,沒想到,他跟她談交易,真是大錯特錯了。

    「啊……」姚政猛然大吼一聲,胸口的那份壓抑苦悶,像是毒蛇一樣堵在他的喉嚨口,讓他有了窒息的感覺。閉著眼睛仰頭大叫了一聲,隨即垂眸,死死的盯著貝冰榆母女兩個,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的握緊,青筋暴跳。

    「好,你想逼死我是嗎?我告訴你,就算我死,我也要拉著你們母女兩個陪葬……」姚政癲狂了,握著拳頭就要衝下來。

    「卡」的一聲輕響,貝冰榆右手臂伸得筆直,指端赫然掛著一把閃閃發光的手槍,槍口對著姚政的胸口,泛著森冷的光,「你要是敢上前,我可以隨時讓你去見閻王。」

    姚政一愣,隨即冷笑,「上過一次當,你以為我還會再信你一次,拿個打火機當衝鋒鎗,呵,可笑。」

    「可笑?」貝冰榆冷嘲一聲,真正可笑的人是他吧。冷眸瞇了瞇,她一伸手,給槍裝了滅音器,左手一把摀住貝水暖的眼睛,冷笑著,對準上前兩步的姚政……的腳下。

    「砰……」輕微的聲音在距離姚政腳尖一公分的地方響起,成功的阻擋住姚政猛衝上前的步子,笑道:「打火機嗎?」

    「你,你居然真的有槍。」姚政瞳孔放大,他現在哪裡還敢上前半步,直愣愣的只差沒有後退了。到底,他還是怕死怕的緊,即使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依舊讓他不敢不顧一切。

    貝冰榆瞄了他一眼,隨即抬頭,對著鐵門邊慵慵懶懶靠在那邊的人說道:「官子青,在裡面都聽到了居然也不蹦出來幫我一下。」

    不知何時打開鐵門現身官子青一身休閒的衣服斜斜的套在身上,聞言急不可見的挑了挑眉道:「就這麼一個垂死掙扎的人你都搞不定,你還不丟臉死,我是給你表現的機會,多體貼是不是。」

    姚政聽到後面傳來的聲音,猛然回頭,看著那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貝冰榆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樓下卻在此刻傳來咚咚咚的沉穩的腳步聲。

    姚政猛然回頭,猶如驚弓之鳥一樣看向樓下,黎默恆那張略顯著霸氣的臉漸漸的浮現了出來,見到姚政時,他頓時微微一怔,有些了然有些冷嘲。

    「帶暖姨先上去吧,這裡交給我。」黎默恆摟了摟貝冰榆的腰,低聲提醒。

    貝冰榆點了點頭,護著貝水暖往上走。姚政此刻卻已經是惡向膽中生了,那雙狡猾的眸子在看了前後的人後,有種害怕被扭送警局的感覺讓他開始不顧一切。。

    因此貝冰榆母女兩個走到他身邊時,那雙罪惡的大掌猛然伸出,朝著貝水暖抓了過去,即使有一個人質也好。

    而貝水暖,是最好的人質,最弱最好掌控,卻也最是大家弱點的人質。
第288章:致命一擊

  貝冰榆一直在默默的注視著姚政的動靜,即使他看起來那樣萎靡不振,也不能讓她有絲毫的鬆懈。

    因此待看到他伸出來的大掌時,她立即冷冷一笑,穿著厚底的高跟猛然踹向他的腰間。

    『咕咚咕咚』一陣翻滾,姚政再抬頭時,人已經狼狽不堪的趴在地上,臉上全是磕碰出來的傷口。

    貝水暖嚇了一跳,擔憂的看向貝冰榆,「這……」

    「放心,死不了,媽,我們先上去。」貝冰榆跟黎默恆對視一眼,拉著貝水暖直接回了小破屋。

    黎默恆直至那扇鐵門關上,才笑了起來,那笑意透著陰狠和狡黠。垂首瞄了一下腳邊的姚政,他迅速撥通了霍一飛的電話,「霍隊,姚政在我這裡,你記一下地址。」

    姚政猛然瞪大了眼,此刻已經顧不上渾身的疼痛以及對貝冰榆的憤恨和怒意,掙扎著爬起身就想跑。

    黎默恆斜睨了他一眼,右腳微微抬起,一個用力,踩著姚政的胸口又重新將他按了回去,「想去哪兒?」

    「放了我,放了我,默三少,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沒必要趕盡殺絕吧。你不是一向秉持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嗎?今天你就當沒看見我,讓我走吧,求你了。」姚政緊緊的捧著黎默恆的腳,急聲的開口求饒,此刻他早就顧不得什麼了,只想趕緊的跑,他不能被抓到,不能被抓的,如果他進了那暗無天日的牢房,那他一輩子就完了,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黎默恆對他的求饒嗤之以鼻,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他真的是冰兒的父親嗎?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有冰兒那樣美好的女兒,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黎默恆移開了壓著他的右腿,微微的蹲下身,卻在他欣喜的以為他打算放過他的時候,又伸手一推,將他重新推回到了地上,冷冷的笑道:「你現在,還真的像是一條喪家之犬。」

    「你……」姚政怒,然而想到此刻自己還在對方手裡,下一秒立即換成了一副諂媚的嘴臉,「是,我是喪家之犬,只要你放我走,隨便你認為我是什麼都行。」

    黎默恆看著他的表情越發的輕蔑了,這就是囂張好一陣子的姚政,呵,他以前,還真是高看他了。

    「放了你?」黎默恆輕笑著搖頭,「放了你多可惜呀,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讓你狼狽到今天這個地步,怎麼能到最後還功虧一簣呢?」

    姚政一愣,緩緩的抬眸看向面前這個風華絕代的男人,聲音透著不確定以及一絲絲的顫抖,「你,你說什麼?什麼叫做你們讓我狼狽至今?」

    「怎麼,到了今天,你還沒想明白嗎?」黎默恆到現在都有些開始同情姚政了,枉他成功大半輩子,聰明大半輩子,如今,就因為怕了那個死字,所以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黎默恆緩緩站了起來,背著手笑道:「冰兒一開始的目的……就是你負責的那塊地,她想要你心甘情願的交出那塊眾人哄搶的地皮,可惜你們積怨已深,況且你這個人一直都是六親不認,別說照顧自己的不喜歡的私生女,即使是親生女兒,在金錢權勢的誘惑下,你也不見得會多加照顧。」

    姚政錯愕的抬頭,有些難以置信的聽著他磁性的嗓音。

    「不得不說,冰兒真的是個極其瞭解你的人。她知道你貪生怕死,知道你每年都會去仁心醫院做全身檢查。而你,很不幸的,選擇了一心想要尋找你犯罪證據的霍一飛的好友來作為自己的主治醫生。所以,你的尿毒症,是假的。」

    『嘩啦』姚政猛然坐了起來,臉上一閃而過的欣喜,卻在下一刻立即蒙上了一層寒霜,「我有尿毒症,這些,都是貝冰榆設計的?」

    「怎麼,還不滿足,好,那我再告訴你,姚晴確確實實是你的親生女兒,那份你和姚晴的親子鑒定,也是假的。呵,姚政,你可真是個多疑的人,就憑一紙堅定報告,就斷定了她不是你的親生女兒。進而跟陳家的矛盾一步步的加深,導致自相殘殺,兩敗俱傷。」

    姚政手指倏然握緊,這一切,都是被設計好了的,一步一步的引導著他走下去,一步一步的將他逼到絕境,讓他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讓他猶如老鼠一樣,只能躲在臭水溝裡面。

    好,好得很啊,真是他的好女兒啊,好深的計謀,好完整的計劃,環環相扣,生生不息,勢必要將他這個親生父親閉上絕路不可,真是他的好女兒啊。

    「哈哈哈哈哈。」姚政止不住的狂笑,笑得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真相竟是如此,竟是這樣讓他難以承受。他付出了一切,失去了一切,結果到最後,卻告訴他所有的事情都是騙人的。「哈哈哈哈哈,我姚政這一生,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境況,我步步為營,使盡各種手段一點點的爬上高位,我逢迎拍馬,好不容易有了今天這樣的成就,好不容易可以擺脫陳氏的掌控,沒想到,竟然會栽在我親生女兒的手上,好一個連環計,哈哈哈哈哈。」

    黎默恆冷眼看著他癲狂的狀態,背著手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姚政卻突然止住笑,臉色一束,陰森森的看著他,聲音猶如鬼魅,「默三少,那可是我的女兒啊,陰狠毒辣,真是一點都不輸給我,這樣的女人,你敢要嗎?她骨子裡,最終流的還是我的血,我是個無情冷血的人,她也是。她那麼狡猾,你擔心有一天,她會算計到你的頭上來,到時候你們黎家,說不定全部都會被她給掏空了,哈哈哈哈哈,黎家,也一定會敗在這個女人的手上,遲早的,你黎默恆,最終也會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

    「在我眼裡,冰兒從來不是陰狠毒辣的人,如果不是這麼多年來,你將她逼到了極致,如果不是對一個人懷有這麼深刻的恨意,冰兒不會這麼做。更何況,我就是喜歡這樣聰明的,果斷的,愛恨分明的性子。再說,冰兒的身價比我還高。啊,對了,你應該還不知道吧。」黎默恆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湊近他耳朵低低的說道:「忘了告訴你了,冰兒現在,是意大利黑手黨的小姐,如果不是想憑著自己的本事對付你,你以為,你今天還能站在這裡嗎?黑手黨內,有千百種折磨你的方法。」

    姚政怔住了,笑聲停止了,眼角的淚掛在那裡不上不下的。

    也就是在這時,霍一飛帶著一隊人馬衝了上來,二話不說將姚政扣住。

    「謝了。」霍一飛只是面無表情的對著黎默恆點了點頭,再抬眸看了一眼樓上的,轉身便走。

    那邊被扣住的姚政卻突然掙扎了起來,衝著緊閉的鐵門大喊著:「貝冰榆,你這樣對待你的親生父親,你會天打雷劈的,你會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霍一飛一愣,親生父親?

    黎默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壓低著聲音說道:「不想她授人話柄,就將這句話封住。」

    霍一飛回頭對上他冷凝的眼睛,二話不說,回頭將一塊布塞進了姚政張狂大喊的嘴裡。「帶走。」

    姚政被押走了,帶著所有的憤怒不甘被塞進了警車裡。

    黎默恆拉住要走的霍一飛,眸光灼灼的問道:「他這樣的情況,判多久?」

    「哼。」霍一飛看著遠去的姚政冷笑一聲,「剛剛得到的消息,陳碧清在醫院的廁所裡被害了,從現場留下來的證據來看,殺人者就是姚政。罪上加罪,再加上陳氏的怒火,恐怕就是一個死刑了。」

    黎默恆點了點頭,由著霍一飛等人離開了,自己卻透過樓道上的窗戶遙遙的看著遠去的警車。

    希望姚政的死,對冰兒和暖姨,不會再有任何影響。

    他轉身,回頭走上樓梯,一開門,頓時一怔,看著相擁而泣的兩人。

    貝冰榆連忙將他拉到一邊,不要讓他打擾貝水暖和貝偉明的相聚。

    官子青坐在廚房內等著他們,一見來人,笑著拋給他一個橘子,笑道:「我看了今天的報紙,你可終於如願以償了?」

    「什麼時候到的?」黎默恆淺笑,將橘皮剝掉,然後餵進了一旁貝冰榆的嘴裡。

    官子青看著旁若無人搞曖昧的兩人,嘴角一抽,怪聲的笑了一下,才道:「昨天夜裡亞力就打了電話過來,說姑姑找到了,我爸太興奮,就連夜飛回了Z市,更是直奔你家,沒想到你大哥說你們一起到這裡來了,我爸等不及,連休息一下都不肯,又跑到了這裡,沒想到我們到了,你們還沒到,就乾脆在這裡等著了。」

    官子青簡單的解釋了一遍,黎默恆點點頭,算是瞭然,他們確實中途去了一趟航航的學校,小傢伙纏著暖姨又是一通的撒嬌,這才來晚了。

    「你爸的眼睛都好了嗎?接下去有什麼打算,是回到Z市,還是去意大利?」

    「他……」官子青剛說了一個字,腰間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笑著接了起來,誰知那邊卻傳來急切的聲音,帶來了一個非常壞的壞消息,官子青臉色一變,『嘩啦』一下站起身,撞翻了身下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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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失蹤的官子青

  椅子撞到地方發出重重的響聲,廚房外的貝偉明和貝水暖聞聲立即跑了進來,前者看著官子青慘白的臉色,急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官子青看了幾人一眼,抿了抿唇瓣,半響扯出一個略帶著難看的笑容,低低的說道:「沒事,爸,你跟姑姑久別重逢,慢慢聊吧,我有點事情出去一下。」

    貝冰榆和黎默恆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眼睜睜的看著官子青離開,才緩緩的坐在了椅子上。

    貝水暖擔憂的表情尤其明顯,拉了拉貝冰榆的手,不放心的開口說道:「冰榆,子青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你跟默恆去看看吧。」

    貝冰榆拍了拍母親的手,笑道:「媽,舅舅,你們不用那麼擔心的,子青這麼大了,他有分寸的,要是需要幫忙,他一定會開口的,不要急。」

    黎默恆點點頭,「暖姨,子青也經歷了不少事了,知道該怎麼做的。」

    貝水暖被兩人一說,心裡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慢慢的鬆了一口氣,點點頭,「那就好,對了,默恆,姚政……姚政他,怎麼樣了?」

    黎默恆看了貝冰榆一眼,有些擔心,畢竟貝水暖年輕的時候曾經對姚政那樣死心塌地的,如今姚政落得這樣的下場,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她造成傷害。

    貝冰榆喝了一口水,笑道:「說吧,我媽媽現在……心裡另有所屬了。」

    黎默恆一愣,璀璨的眸子看向貝水暖,心裡頓時亮如明鏡,多少猜出了點什麼。只有貝偉明一臉莫名的摸了摸腦袋,不解的看向臉色微微羞赧惱怒,不斷否認的貝水暖。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什麼心裡所屬,胡說,胡說八道。」貝水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輕咳了一聲,連忙轉移視線看向黎默恆,急切的想要結束這個話題,「默恆,你還沒說,這姚政,到底如何了?」

    黎默恆低低的笑,他多少明白了貝冰榆所指的心有所屬是怎麼回事,聽到貝水暖不甚高明的轉移話題,忙嚴肅了起來,道:「警察已經將他帶走了,據霍隊最後的話說,姚政今天早上潛進醫院,掐死了陳碧清,再加上他之前的罪行,恐怕,死刑。」

    「啊?」貝水暖驚呼,「陳碧清……被他掐,掐死了?」

    貝冰榆也詫異了片刻,卻很快恢復了自然,這姚政的心有多狠,她還是瞭解的。站起身來,她摟著母親的肩膀,笑道:「媽,姚政這個人向來六親不認的,說實話,我現在真的很慶幸當初你們沒在一起,否則下一個陳碧清,可能就是你了。」

    貝水暖回頭看了看她,點點頭,心有餘悸,這陳碧清雖然一直和自己作對,這二十多年來沒少欺負她們母女兩個,然而最後卻有了這麼淒慘的下場,死在自己深愛的男人手裡,她還是替她唏噓不已的。

    「好了,媽,不要再想他了,姚政這件事已經過去。你和舅舅好不容易團圓,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呢,跟黎默恆出去買菜,我們今天就在這裡燒飯吃午餐吧,恩?」

    「好。」貝水暖笑了笑,點點頭,看著他們夫妻兩個走出了家門。

    關上鐵門的剎那,貝冰榆的眉心就深深的擰了起來,黎默恆見狀,笑道:「怎麼,還在擔心官子青?」

    貝冰榆歎了一口氣,「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

    「如果不放心的話,那就去問問吧,有什麼困難,我們能幫的話就去幫。」黎默恆摟著她的腰身下樓,樓梯口很破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黎默恆不由的皺了皺眉,「冰兒,暖姨想住在這裡嗎?這個房子,已經算是危房了,住下去很危險。」

    貝冰榆正在思考官子青的問題,聞言抬頭環視了一圈整個樓梯間,半響點了點頭,「接媽回黎家住吧。」

    「好。」兩人漸行漸遠,慢慢的離開了小破樓,在兩人走出大門的時候,天台緩緩的步下一個人,一個笑得滿臉嫉恨的人,她的手上,赫然是今日的早報,上面昭示著的昨晚上的生日宴會,以及黎默恆的深情表白。

    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房門,那人的臉有些許的扭曲,透著濃重的怨恨。她的腳步緩緩上前,樓道口的陽光照射進來,正好照在那張猙獰的臉蛋上,赫然便是消失不久的董小佳。

    將報紙狠狠的撕成了碎片,無端的灑在地上,留下一地的碎紙。董小佳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便走,修長手指伸進口袋中摸出白色的手機,很是熟練的撥通一串的號碼。

    待那邊接通後,她的語氣才帶著怨毒道:「官子青接到電話了,貝冰榆和黎默恆好像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留在原地。」

    「是嗎?」那邊的聲音很是慵懶,帶著低低的笑意說道:「看來還得加一把火了。」

    「嗯。」董小佳應了一聲,掛斷電話後,腳下生風,有些氣惱的坐回了自己的車上。

    如同沒有任何人出現一樣,整個小破樓,霎時都安靜了。

    黎默恆和貝冰榆是一個小時後才回來的,一走到門口,兩人的腳步霎時停了,有些震驚的看向門口的碎報紙,對視了一眼。下一刻,貝冰榆丟下手中的菜,打開鐵門急切的衝了進去。

    「咦,怎麼了?」貝水暖疑惑的回頭,看向同樣眉心緊蹙的黎默恆,不解的問道。

    貝冰榆見兩人都相安無事的坐在客廳中聊天,霎時鬆了一口氣,「媽,剛剛,就是我們出去的這會時間,有人找過你們嗎?」

    貝偉明搖了搖頭,濃眉狠狠的擰了起來,見兩人的表情都不對勁,頓時沉聲問道:「沒有,怎麼,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子青他……」

    「沒事。」黎默恆急忙將東西都放在茶几上,笑道:「只是剛剛有警察追趕犯人,冰兒怕他跑到這邊來,傷害你們。」

    「是嗎?」貝偉明緊緊的擰著眉心,半信半疑的樣子。

    貝冰榆連連點頭,「是啊舅舅,是我太大驚小怪了,我才剛跟我媽媽重逢,總是充滿了不安的感覺。」

    見貝水暖略帶著些沉重的樣子點點頭,貝偉明雖然有所懷疑,卻也沒再多說一句話。貝冰榆鬆了口氣,連忙轉移話題道:「時間也不早了,媽,我餓了,都有五年沒有吃過你親手做過的飯菜了,做給我吃做給我吃呀。」

    貝水暖寵溺的看著這個明顯成熟卻還對著自己撒嬌的女兒,失笑的搖搖頭,「你呀,好,我去做飯,你們慢慢聊。」

    「我來幫你吧。」倒是貝偉明站了起來,跟著她進了廚房。剛剛他和妹妹的話題聊到一半,真是興起的時候,還真的捨不得結束。

    貝冰榆和黎默恆對視一眼,後者立即拿出手機,撥出了官子青的號碼。

    片刻,他深刻的眉心便擰了起來,對著貝冰榆搖了搖頭,「關機。」

    「怎麼會?」他剛剛才接了一個電話,現在才不過半個多小時而已,竟然關機了。貝冰榆不死心,拿出自己的手機也開始撥,只是裡面傳來的機械的聲音,讓她無力的放下手。

    「看來真的出事了,這事,暫時不要跟暖姨和你舅舅說,我馬上讓人調查調查,看看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貝冰榆緊緊的捏著手心,只能不斷的點頭。

    然而這事過去兩天後,兩人依舊沒有官子青的任何線索,電話一直處於關機中。貝偉明已經開始懷疑了,一遍一遍的問她官子青去了哪裡。

    貝冰榆思來想去,只能找了個借口,說官子青回他媽媽那邊去了,好像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回去商量。

    官子青的媽媽是貝偉明的硬傷,畢竟是前妻,因此一旦以她為借口,他便沒有任何反駁的話了。

    貝冰榆這邊鬆了一口氣,然而一想到官子青如今下落不明的情況,眉心又深深的擰了起來。就連黎默恆都查不出來,那出的事情,到底是有多嚴重,肯定不是她能想像得到的。

    貝冰榆抹了抹額頭,她真後悔當初沒有去追根究底的搞清楚官子青的那個電話,如今卻只能在這邊焦頭爛額的擔憂。

    『砰』的一聲,貝冰榆略略煩躁的關上車門,今日是她來接航航幾人放學的,自打貝水暖回來後。看到她對著航航那麼聽之任之的行為很是不滿意,讓她要發揮自己的母愛,多多關心航航,她和黎默恆,誰有時間,誰就必須去學校接航航放學。

    雖然貝冰榆對這說法很不以為然,然而昨日她出現在校門口看到航航陡然一亮的眸子,她不得不承認,老媽的名言是至理的。

    走到陰涼地,貝冰榆看了看手錶,還有五分鐘,鈴聲就會打響了。

    扭了扭手指,她剛移了一下腳步,身下突然被人扯住了衣服,貝冰榆垂頭一看,就見一個和航航差不多年紀的小男孩笑看著自己。

    貝冰榆愣了一下,不解的問道:「你……有什麼事情?」

    「阿姨,剛剛有一個女人,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小男孩笑得眉眼不見的,將信交給貝冰榆後,就像是完成了一向非常重要的任務似的,嬉笑著跑開了。

    貝冰榆擰著眉,嘴角一抽,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流行送信?

    不過這種關鍵時刻,貝冰榆還是急切的將信展開,隨即,眉心一皺,死死的咬著唇瓣。

    猶豫了片刻,她給航航發了一條短信,就坐上車飛馳而去了。

    那信上該死的就寫了一句話,「想解開你心裡的謎題,想知道某些人的下落,就到這個地址來。」
第290章:你給我打了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從教室裡早退的航航,甜甜,天天三人走出了大門外。

    「咦,那不是三嬸嗎?她不是來接我們的嗎,怎麼就走了?」天天個高,最先看到貝冰榆鑽入車內的身影,撞了撞身邊的航航。

    甜甜也跟著點著下巴,可愛的說道:「貝姨好像很急的樣子。」

    航航正翻出手機看到貝冰榆發來的短信,小小的眉心糾結的皺在了一起,將手機收入包內,手指一打,「我們跟過去看看。」說完,小身子立即衝出了馬路,對著正緩緩駛進的出租車一攔,等那出租車師傅險險的停下時,天天兩人已經非常默契的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誒……你們這幾個小孩……」那師傅一愣,回頭對著兩個孩子怒目而視,「趕緊的下車,這裡不是你們玩過家家的地方,下車下車。」

    他的話音剛落,這邊的航航已經打開了副駕駛座上的位置,小小的臉蛋一沉,猶顯得稚嫩的聲音驟然響起,「幫我們跟著前面的那輛車子。」

    「……我說了,這裡不是你們玩的地方,我……」

    航航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將手裡的紅票票往他面前一擺,氣惱的說道:「趕緊跟著,要是耽誤小爺我的事情,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那師傅瞄了一眼紅票票,再看了一眼身邊才不過丁點大的孩子,以及後座兩個同他一樣氣質不凡的小孩,緊跟著又打量了一下他們的衣服著裝,雙眸一亮,將票票收入懷裡,「坐穩了。」

    說著,油門一催,車子如離弦的箭一樣飛馳而去。這師傅也是個開車高手,技術好的能跟賽車手媲美。

    貝冰榆的車子已經離得遠的,轉個彎甚至只留下車子的一點尾煙而已,卻在那師傅高超的技術下,依舊不動聲色的追上了。

    航航略帶著佩服的眼神掃射了過去,然而片刻,小小的拳頭握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盯著前面的時遠時近的車子。抿了抿唇瓣,航航又偏頭對著那司機說道:「要是你能在前面那輛車子沒發現的情況下跟蹤到達目的地了,我再加你五百。」

    那師傅一偏頭,便見小傢伙摸出五張一模一樣的票票放在手上,他的眸子一亮,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這錢都不當錢用似的。

    後座的天天兩人卻對視一眼,師傅可能覺得航航大方,只有他們知道,一向以浪費口舌達到目的也絕對不會浪費一分一毫的摳門航航,今天這樣毫不猶豫的拍出幾張紅票票,絕對是反常的。

    航航哪裡知道他們心中所想,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一直在不安,從未有過的不安,即使當初自己和官子青被綁架的時候,他也沒有這種感覺。媽咪今天無緣無故的離開,讓他有一種很不確定的感覺,也很不放心。他現在只想趕緊追趕上貝冰榆,第一時間。

    那師傅將手中的紅票票一收,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這個你就放心吧。」

    車子轉了個彎,立即在下一個轉彎處彎了進去,暫時遠離的貝冰榆的車子。卻在下一個路口,再一次的追趕上了。

    車內的貝冰榆一直緊緊的皺著眉心,腳下是新買的黑色奧迪,性能良好速度極快。她是真的著急了,心亂如麻的沒去注意很多事,比如……身後跟蹤的藍色出租車。

    這是一個看起來歷史很悠久的古樓,有著濃厚的古老氣息。貝冰榆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Z市還有這樣一個讓人心神安寧的地方,路邊的房子,過道,牆壁,甚至是牆壁上那厚重的濃墨黑字,都昭顯著非常濃重的人文氣息。

    這是一個讓人忍不住駐足的地方,很安靜,很淳樸。

    若不是貝冰榆被信中明顯帶有某種暗示的信息帶到這裡,她或許真的會愛上這裡。

    將車子停在一個看起來供給來往旅客住宿所辟出來的停車場內,貝冰榆緩緩的走入巷子裡面,打聽到正確的方向後,她就站在如今這一幢兩層樓高的房子前。

    院門虛掩著,貝冰榆皺了皺眉,什麼都沒說,輕輕的推了進去。。

    院門內很安靜,幾乎沒有任何的聲響,好似這裡根本就沒有一個人住似的,連蟲鳴鳥叫都沒有。院落裡面種了不少蔬菜瓜果,還有各種很奇特的花,是她連見都沒有見過的。

    貝冰榆走進院內的小門,往裡面探了探,卻還是沒見到一個人,她身上的每根神經都緊繃了起來,臉上儘是警惕的神色。「出來,既然將我引到這裡,為什麼連個面都不肯露。」

    貝冰榆銳利的視線在整個屋子裡都搜尋了一遍,除了前面門邊漂浮的花色門簾之外,沒有一點動靜。

    等等,貝冰榆身上的汗毛在這一刻突然全部豎了起來。蟲鳴鳥叫?院子裡種了那麼多的植物,即使沒有蟲鳴鳥叫,也不可能不見一隻蚊子蝴蝶蜜蜂的,更何況,那些話的味道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濃郁的。貝冰榆驚覺,猛然摀住鼻子,卻還是在下一刻陡然感覺到身子一軟,全身無力了起來。

    該死的,到底是誰,要這麼處心積慮的對付自己。

    『嘩啦啦』的幾聲,周邊的幾道門的窗簾被人用力的甩開,隨即走出幾個高頭大馬的男人,面無表情的臉上竟是鑲嵌著一雙冰冷的眸子,幾人二話不說,出手直接朝著她攻了過來。

    貝冰榆眼睛有些模糊,身子一彎,靈巧的躲了過去。然而下一刻,她便感覺到氣喘得厲害,漸漸的開始力不從心了。她真是太大意了,沒想到對方竟然會使用迷藥,如此處心積慮的灑在空氣當中。

    不行,她必須趕緊離開,趕緊離開。

    她的身子一撞,甚至都看不清楚面前的人是誰,只是憑著感覺朝著門邊的方向撞出一個出口,想方設法的離開。

    已經開始虛軟的右手迅速伸進了腿上,將捆綁在小腿上的槍卸了下來,那是最具有火力的新型槍械。此刻也已經顧不得那幾人的方位了,『砰砰』幾聲,就打了出去。

    「匡當」一聲,有些撞翻了一旁的椅子,倒在了血泊中。

    貝冰榆冷冷的勾起一抹笑,又是幾槍朝著他們開了過去,緊跟著兩道倒下的聲音響起。然後下一刻,門後面再一次的湧出來幾個面無表情的男人。

    貝冰榆勾起嘴角,為了抓她一個人,居然這麼大的手筆,呵,現在,她倒是想知道這些人的幕後到底是誰了,這些人,看來想要抓到她的決心非常大了。

    『砰』又是一聲,貝冰榆是咬著下唇拚命的讓自己使出力氣開的最後一槍,下一秒,手上的槍械被人一個飛腿踢到了牆邊。

    貝冰榆的牙齒深深的嵌進了下唇的血肉裡,鮮紅的血液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她拚命的保留著自己一絲清醒,最起碼,即使被抓了,那也要通知其他人。

    「唔……」腹部被重重的打了一拳,貝冰榆一陣頭暈眼花,雙腳另一個人一掃,『砰……』纖弱的身子重重的摔倒在了堅硬的泥土地上。

    此時此刻,貝冰榆甚至還有些自嘲的想,這裡為什麼不是淳樸的泥土地或者木板呢,這樣堅硬的水泥地,不是要磕壞她腦袋嗎?

    「額……」手上被重重的踩了一腳,那尖銳的皮鞋後跟疊在上面,火辣辣的痛。

    貝冰榆嗤了一聲,已然酸軟無力的左手,迅速的摸向手機。

    『啪』又是一聲脆響,手機頃刻間被碾成了碎片,那堅硬的外殼,有一小塊直接彈到了貝冰榆的臉蛋上,刺進了肉裡,紅色的小小的血絲乖順的留了下來,給她白皙的臉蛋上,留下一條詭異的線條。

    貝冰榆冷笑一聲,她此刻,真的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嘖嘖,我說這人是誰呢,竟然也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天。」一道熟悉的聲音自其中一道門內闖入了貝冰榆的耳膜。

    貝冰榆一笑,閉著眼睛緩緩的勾了勾嘴角,「我還想著誰這麼恨我,原來是冒牌貨啊。」

    「你……」董小佳惡狠狠的等著成大字型躺在地上的女人,踩著尖細的高跟鞋踢踏踢踏的上前,見她毫無反抗的能力,一腳踩在她右手的小指頭上。

    「唔……」貝冰榆悶哼一聲,小指骨頭碎裂的痛意傳入她的腦神經當中,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後背頃刻間濕了大片。

    圍在四周的黑衣人依舊面無表情的,只是眸子裡卻對兩個女人的行為露出似是譏諷的樣子。女人狠起來,果真是毒辣的。

    貝冰榆閉了閉眼,咬著唇瓣狠狠的甩動左手的手腕,抓住她尖細的鞋跟,赤紅著眼怒吼了一聲,強勢的將董小佳掀翻在地。

    「啊……」董小佳摔得個四仰八叉,很不雅觀的坐在地上,眸中恨恨的,抓著鞋子就要朝貝冰榆的臉上拍過去。

    「你這樣折騰我,難道不怕身後的人找你麻煩?」貝冰榆閉著眼睛冷冷的提醒著,儘管額角上仍舊全是汗,然而那氣勢,卻讓董小佳生生的停下了動作。

    貝冰榆知道以董小佳的膽子,斷然不會有這樣深沉的心思,除了跟別人合作,便是受雇於人,她想,或者兩者都有。

    「呵,貝冰榆,你得意什麼,以前你是很風光,可是以後,有你受的。」說著,她從包包內拿出一隻針管,抓著貝冰榆的手臂,一針紮了下去。

    貝冰榆猛然倒抽了一口涼氣,雙眸怒瞪,「你給我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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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那個女人

  董小佳看著毫無抵抗能力的貝冰榆,笑的志得意滿,很是囂張的將針筒扔到了牆邊,笑著說道:「放心,這東西暫時不會要你的命,只會讓你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即使藥效過了,那也只能任由我們為所欲為。我知道你身手好,但是,身手再好,使不上力你也是廢物一個。」

    貝冰榆動了動左手,眉心一皺,雖然一開始就吸入了不少迷藥,不過拳頭還是能夠捏緊的,可是現在,她甚至連握緊拳頭都做不到了。

    該死的,這個女人到底給她打了什麼?

    貝冰榆怒目圓瞪,死死的瞪著董小佳,聲音暗沉,「你到底是誰?」

    「我是董小佳啊。」董小佳微微垂首,笑著說道:「你的初中同學,不是前不久才告訴過你了嗎?嘖嘖,記憶力竟然變得這麼差了。」

    「呵。」貝冰榆冷笑:「這麼說來,我初中的時候得罪你了,讓你要這樣處心積慮的對付我?」

    董小佳挑了挑眉,突然呵呵呵呵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尖銳刺耳,帶著濃濃的恨意,「得罪我?你的所作所為,豈止是得罪我這麼簡單。如果不是你,我會被學校開除嗎?我會被抓入監牢裡被幾個八婆欺負嗎?我會搞頭換面,將自己搞的家人朋友都不能相認嗎?貝冰榆,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如果不是你,我還是一個受人愛戴的大學老師,有一份人人羨慕的工作。我的一生,都是被你給毀的,你說我還能放過你嗎?能嗎?……」

    貝冰榆的耳朵嗡嗡嗡的作響,儘管這個女人已經接近癲狂,她卻還是從她充滿恨意的語句中知道了一個事實。

    「你是丁憫?」原來沒死,她真是小瞧了這個女人的本事,一個小小的老師,竟然能詐死從守衛森嚴的Z市女監獄出來。看來,她背後的那個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啊。

    「丁憫?」董小佳突然停止笑聲,雙眸如同毒蛇一樣死死的盯著貝冰榆,「對,你還真的猜對了,不過,你沒資格叫這個名字,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害得我如今像是一隻過街的老鼠一樣,連自己的真名字都不能用,貝冰榆,今天我就讓你嘗嘗我曾經受到過的那些屈辱。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難得地上躺著這麼一個動彈不得的美女,你們還不上去為所欲為?」

    董小佳丁憫突然抬頭,雙眸赤紅的看向身邊的那些男人。

    貝冰榆閉上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嘲諷笑意,看樣子,一點都不擔心這些男人會對自己做什麼。

    呵,這丁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些男人一看就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有秩序有規則,看他們中槍後連吭都沒有吭過就知道。而且他們看丁憫的眼神透著鄙夷和不屑,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去聽一個只會狐假虎威的女人呢?

    丁憫叫了半天,也沒人理會她,一時之間臉色尷尬,臉至脖子間漲的通紅通紅的,她開始惱羞成怒,使喚不動他們,只能將矛頭指向貝冰榆,「呵,你這女人還真是可悲,那麼多男人,竟然沒有一個願意碰你的。空長著一張狐媚的臉,卻……」

    貝冰榆實在懶得聽她的喋喋不休,真正可悲的是她自己吧。冷笑了一聲,她緩緩睜開眸子,略略清楚一點的視線自左到右的掃視了一圈,最後定在其中一個看起來領頭的人物身上,「你們將我捉來,就是為了聽這個女人說這些廢話?」

    那人眼神閃了一下,揮了揮手,當即有兩人上前,將丁憫拖到了一邊。

    「你們幹什麼,放開,放開我。」丁憫拚命的叫囂著,雙腿不斷的撲騰著,可惜,在場沒有一個人理會她小丑般的行為。

    另外兩個男人彎腰,將貝冰榆架了起來,面無表情的走進了裡間。

    貝冰榆全身無力的任由他們架著,眼睛卻悄悄的瞇著看四周的環境。這些男人對她沒有任何的防備措施,看來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她有什麼行為,顯然,那幕後之人,真的是囂張過了頭的。

    一行人架著她七彎八拐的穿過一個有一個門,貝冰榆倒是沒想到,這幢古老的房子竟然這麼大,而且錯綜複雜。

    領頭的男人掀開其中一個房間的床板,床底下竟然露出一道長長的階梯,貝冰榆抽了一口氣,暗道?

    暗道很長,貝冰榆被架著走了將近十多分鐘,前方才出現了亮光,再出來時,外面的環境,已經完成變了一個樣。周邊的裝飾擺設,已經不再是木雕椅子古老字畫,而是全新的沙發電視以及超現代化的設備。

    背對著貝冰榆的男人聽到聲音,手指輕輕敲擊著椅子的扶手,聽到後面傳來的動靜時,手指微微一頓,緊跟著便轉過了頭來。

    臉上的笑意卻在見到貝冰榆的模樣以及異樣紅腫帶著鮮紅的血絲的小指頭時,瞬間暗沉了下來,沉聲道:「怎麼回事,我不記得讓你們去傷害她。」

    領頭的男人瞬間垂下頭,很是恭敬的回道:「是我們的疏忽,沒想到貝小姐中了迷煙後伸手還如此了得,這才錯手傷了她。至於她的小手指……」男人的眸子默默的移到隨後而來的丁憫。

    丁憫瞬間臉色一白,對著坐在前面的年輕男子解釋道:「貝冰榆本來就是個賤人,我們既然要抓她,給她吃點苦頭也算是個下馬威,我覺得……啊……」

    『啪啪』兩個巴掌直接甩在丁憫的臉上,男子瞇著眼冷冷的看她,「我說過不能動她就是不能,怎麼,聽不懂我的話嗎?丁憫,這是最後一次,下次如果再敢挑釁我,你該知道下場的。」

    丁憫渾身顫抖了一下,捂著臉蛋再也不敢出聲。她真的是得意忘形了,一看到貝冰榆被拿下,一直壓抑著的怒火就如火山爆發一樣,那種骨子裡湧上來的凌虐感讓她忘記了哪些事情該做,哪些事情不該做。

    這個男人的恐怖她看到過,而且不止一次,他對付哪些不聽話的人的手段,讓她一次比一次心驚肉跳。

    貝冰榆始終被架著,從見到男人轉過身來的時候,她的情緒翻滾便沒有停止下來過。

    是他,竟然是他,留離,樂樂引以為傲的男朋友,那個在生日宴會上幫助拍賣讓航航心存好感的男人。

    一股火瞬間從貝冰榆的腦子裡冒了出來,這個男人藏得真深啊,他騙過了所有的人。他那麼處心積慮的抓到自己,到底有什麼目的,他是不是也欺騙了樂樂?

    牙齒緊了又鬆,貝冰榆拚命的壓制住狂嘯而出的怒意,冷冷的看著他訓斥這些男人,看著他收拾丁憫,看著他慢慢的轉過頭來,笑看著自己。

    「我們又見面了,冰榆?」留離嘴角噙著一抹很溫暖的笑,任何人看了,都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然而此刻的貝冰榆,卻愈發的感覺全身冰冷。

    「……抓我的目的。」貝冰榆咬了咬又開始泛出血絲的下唇,死死的盯著他。

    留離依舊輕輕的笑著,一派的輕鬆自在,慵懶恣意的樣子尤其刺眼,他默默的看了一眼貝冰榆,唇角張了張,輕輕吐字,「曼維集團。」

    貝冰榆猛然收縮了下瞳孔,「這麼說來,你接近樂樂,也是故意的?」

    「嗯哼……」

    「混蛋……」貝冰榆心裡的那股火湧到了喉嚨口,吩咐的就要衝上去,就連身邊的架著她的兩個男人都被她帶著走了兩步。

    然而力氣到底耗盡,貝冰榆咬著下唇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留離詫異了下,下一刻,眉眼又重新染上了笑意,蹲下身看著狼狽不堪的她,「不愧是黑手黨老大最疼愛的乾女兒,這麼大量的肌肉鬆弛劑打下去,居然還能撐這麼久,而且……這麼具有爆發力。」

    「留離……既然……你的目標是我,我也落到了你的手裡,那……放了樂樂,不准去傷害她。」貝冰榆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她拚命的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回頭看向留離。

    留離只是笑著,對她的話一絲的回應都沒有。即使貝冰榆拚命的撐著,最後也抵不過長久的折騰,默默的暈死了過去。

    留離清冷的聲音這才低低的響起,「一直以來,倒是聽到不少關於你心狠手辣,下手從不留餘地的傳聞,倒是忽略了你骨子裡的義氣和硬氣。為了個官子青,可以單槍匹馬的來到這裡,為了甄樂樂,可以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也要跟我拚命,呵呵,貝冰榆,要是真的對付你,那的確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

    說完,再一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毫無意識的女人,留離優雅的站起身,回頭看了那幾個面無表情的黑衣人一眼,「將她帶下去安置吧,不過你們給我記住,這個女人可不是一般的聰明,即使打了鬆弛劑,也不一定能困得住她,如果不想把命丟掉,就給我仔細的看好她。」

    眾人垂首,低低的應了一聲,「是。」

    留離隨後瞄了一眼丁憫,冷笑著,「但是我也不希望再從她身上看到一點點的傷口了,明白嗎?」

    丁憫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低著頭不敢看他。

    ……

    黎家大宅。

    安靜的書房內,黎默恆對著手中的資料瞇了瞇眼,他的對面,坐著同樣冷凝著臉的亞力以及難得收起嬉笑模樣的霍爾。

    『啪』的一聲,黎默恆將手中的文件全部拍在了桌子上面,隨即冷笑一聲,「胃口倒是不小,想吃下我整個曼維集團,這留離倒是會做白日夢。」

    亞力冷冷的點頭,「他還真當自己是一匹黑馬,自己崛起的勢力還沒穩當,野心就這般膨脹了。」

    「不過這留離也是有些本事,我們一直在關注近兩年發展迅速的雲翔集團,沒想到幕後的老總,居然是這麼年輕的人。他居然能神秘的維持了兩年,說實話,如果不是敵對關係,我倒是很佩服他。」霍爾輕輕的摩挲著下巴,似笑非笑的樣子。

    「三少,你接下去打算怎麼做?」亞力抬頭,低低的問。「如今他抓了官子青和沈競康,我們現在的狀況,算是受制於人了。」

    黎默恆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精銳的眸子緩緩的掃過窗外的落葉,聲音沉穩低啞,「既然他動了沈競康,沈氏倒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不過,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到底誰在給他撐腰,他有那麼久遠的計劃,沒道理不知道我和你們黑手黨的關係,更知道官子青和你們的關係,他還能如此肆無忌憚的動作,那背後之人的權勢……」

    霍爾和亞力對視一眼,兩人瞬間緊擰著眉心默然不語,瞳孔收縮了一陣,沉思了起來。

    黎默恆看了兩人一眼,低聲道:「你們想到了誰?」

    「懷特……製造販賣軍火的頭號人物,近兩年跟我們黑手黨頻頻叫板,很是囂張。」亞力想到那個傷了傑斯的男人,心裡便不由的有些擔憂了起來。

    「該死的,要真是這兩個人合作,我們也算是遇到勁敵了。」霍爾憤恨的一捶桌子,滿臉怒意。

    黎默恆皺了皺眉心,看來這留離還真的是萬事俱備了,「不論如何,這件事情還是先告訴甄樂樂比較好,她是冰兒的好朋友,若是受到傷害,冰兒一定會奮不顧身的去救她的,她……」

    黎默恆話說到一半,驀然臉色大變,對面的亞力的臉也是瞬間一沉。霍爾皺了皺眉,「你們怎麼了?」

    亞力看著失去冷靜的黎默恆慌亂的拿起電話,聲音帶著一絲絲的沉重,緩緩說道:「樂樂是大貝貝的朋友,她會為了她找留離算賬。官子青是大貝貝的表弟,大貝貝也同樣會為了他……上當受騙,失去判斷。」

    霍爾猛然站起身來,抿著唇瓣喘著粗氣,「要真是這樣,那留離也太卑鄙了……三少,怎麼樣,電話打通了嗎?」

    黎默恆的額頭上已經出了汗,撥了兩次的號碼,那邊傳過來的聲音一致,無法接通,見鬼的無法接通。

    「啪」黎默恆將電話甩到了桌子底下,抓了一把頭髮。

    「三少,你冷靜一點,或許大貝貝只是手機沒電了,我們再等等……」

    「我怎麼冷靜,我怎麼等……」黎默恆暴躁的一吼,那份沉穩再也維持不住,他伸腳暴力的一踹,將椅子踹到了地上去,『光當』一聲沉重的聲音,嚇得霍爾和亞力急忙站起一左一右的走到他的身邊。

    「三少,你鎮定一點,你這樣,要是讓暖姨和貝爺看到了,那就一團亂了,不要到時候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們反而自亂陣腳了。」霍爾緊緊的壓制住他的手臂,壓低著聲音沉沉的開口。

    黎默恆狠狠的閉了閉眼,深呼吸了一下,驀然抓住亞力的衣服領子,雙眸閃著光,急聲問道:「除了手機,你們應該還有特殊的聯繫方式的,快點,試試用你們的方法聯繫到她。」

    亞力眸子一亮,點點頭,忙摸了摸手指上一直帶著的男士戒指,在上面鼓搗了幾下,隨即對著戒指喊了幾聲,「大貝貝,大貝貝如果你聽到了,趕緊回答。」

    「怎麼樣?」黎默恆緊張的問。

    亞力緊緊的皺著眉心,將聲音往上調,「大貝貝……」

    五分鐘後,黎默恆青筋暴跳的死瞪著亞力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沒有反應,還是沒有反應。

    幾人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濃,一層一層的無限制的擴大。

    「我去找她……」黎默恆終於收回視線,轉身就走。

    霍爾連忙一把拉住他,緊擰著眉說道:「現在不是盲目尋找的時候,三少,留離既然想要曼維集團,他就不會輕易對大貝貝下手的,我估計他是抓了大貝貝作為人質威脅你。大貝貝現在沒有回應,應該是昏迷了。」

    「對,三少,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先找出留離的藏身之處,找出大貝貝今天的行進路程。不能像你這般盲目的找,這樣吧,先問問航航,大貝貝有沒有去學校接她,我會每十五分鐘聯繫一次大貝貝,看看有沒有線索。」亞力也跟著勸道。

    黎默恆額角上的青筋終於緩緩的隱了回去,對,他們說的對,留離沒有理由去傷害冰兒的。對了,先聯繫航航,該死的,要是連航航也被抓走了,他一定會將雲翔集團踏平的。

    黎默恆轉身,摸出手機朝著航航打了過去。

    此時此刻的航航三人,卻在錯綜複雜的小巷子裡迷路了。司機大叔將他們送到貝冰榆的車子旁時,三人也很是鬼鬼祟祟的跟在她的身後。

    只是這地方的巷子差不多都是相似的,哪裡是頭哪裡是尾他們都分不清楚,三人的小腦袋瓜子,已經被折騰的暈暈乎乎了。

    「航航,我們又走回到停車的旅館了。」甜甜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瞇著眼看著三人第三次經過的特色旅館。

    天天也跟著歎了一口氣,「是啊,這裡怎麼就那麼難找呢,三嬸到底去哪兒了?」

    航航抿著小小的唇瓣,他的心裡很不安,撲通撲通的像是要蹦出來似的,他感覺到自己的媽咪出事了。小小的人兒,第一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湧上心口。

    「我們按著這條路進去,再找一遍。」航航臉上滿是堅定,額頭上的汗水連擦一下都沒有,邁著已經開始沉重的步子,再一次的朝著貝冰榆走過的那個路口走去。

    甜甜和天天對視一眼,非常有義氣的跟了上去。他們都看出來航航今天不對勁,他這麼著急的模樣,兩人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說來,航航的媽咪,一定出事了。

    三人正邁著小腿往裡走,航航口袋中的手機突然嗡嗡嗡的叫了起來,小傢伙一愣,興奮的拿了出來,卻在看到來電顯示時微微失望,抿了抿小嘴,還是接了起來,「爹地……媽咪出事了。」

    黎默恆一怔,急忙問道:「你怎麼知道?你見到媽咪了嗎?航航,你快告訴我,你們現在在哪裡?」

    「爹地。」航航的聲音已經帶著一絲絲的哭腔,「我放學的時候看到媽咪很匆忙的走了,我們就跟了上來,可是現在跟丟了,我們都迷路了。爹地,你快點來,我好擔心媽咪。航航的心裡好難受,一定是媽咪出事了,可是,可是我找不到媽咪了……」

    身邊的甜甜見航航難過的模樣,捂著小嘴無聲的哭了出來。

    黎默恆心都要跳出來似的,閉了閉眼,他盡量放低自己的聲音,「航航不要怕,爹地馬上就去你哪裡,你乖,現在告訴我大致的位置,我們馬上趕過去。」

    「……」航航眨了眨眼,眨掉有些泛上來的淚意,點點頭,乖巧的回道:「好,我馬上打開衛星。」

    那邊的黎默恆三人,急忙鎖定航航幾人的位置,眸中都閃著一種欣喜的光芒,終於,有線索了。

    「航航,你乖乖的站在那裡不要動,我們馬上就來。」黎默恆有些擔憂,航航的性子他是瞭解的,可是如果任由他們三個獨自去冒險,被留離的人發現的話,那情況會正糟糕。「航航,你聽到了嗎?站在原地,等我,不許亂跑,爹地在很認真的跟你說話。」

    航航猶豫了一下,低低的應了一聲。

    亞力再一次的聯繫了貝冰榆,那邊依舊沉默如初的現象讓幾人容不得片刻遲疑,三人相繼跑出了書房,卻在見到大廳當中說話的貝水暖幾人時,又輕輕的放低了腳步,簡單的找了個借口,便一塊出去了。

    掛斷了電話,航航抬頭望了望天,重新燃起鬥志,「我們繼續找,爹地馬上就來了,我們一定能找到媽咪的。」

    甜甜和天天一起重重的應了一聲,「好。」對於黎默恆的交代,他們無視了……

    三人再一次手拉手的往前走去。

    驀然,最右邊的天天腳步一頓,扯了扯中間航航的手,指著前面不遠處說道:「航航,你看,你看那個女人……」

第292章:有回應了

  驀然,最右邊的天天腳步一頓,扯了扯中間航航的手,指著前面不遠處說道:「航航,你看,你看那個女人……」

    航航一怔,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腦海中倒帶了片刻,立即便想起來了。那是當初在意大利接黎默書的時候碰到的那個女偷兒,小孩子的記憶力一向驚人,更何況,這個女偷兒給航航和天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畢竟能讓黎默書栽在一個人手裡,尤其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手裡,那是確實很神奇的事情。

    沒想到她也來了Z市,而且還在這裡遇見。

    「航航,我們要不要去抓住她?」天天臉上掛著一抹很正色的模樣,眸子閃閃的,如同一個不容人犯罪的軍人一般。

    那女偷兒耳朵靈敏的很,動了動,立即回過頭來瞪著三人。她的記憶力一向很好,更何況,那次也是她難得失手的一次,航航那時候囂張的模樣,一併印在她深刻的腦子裡。

    此刻再見到這兩人,她當即噎了一下,乾笑一聲,拔腿就要跑。

    航航瞄了她一眼,興致盎然的樣子,「算了,不要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我們還是找媽咪比較重要。」

    天天點點頭,三人再一次手拉手,無視掉因聽到這句話而停下來的女偷兒,越過她身邊,很淡定的走了。

    女偷兒傻愣愣的看著將她當成透明人一樣的三個小破孩,嘴角狠狠的抽搐了起來。

    無關緊要?她是無關緊要的人?開什麼玩笑,她可是聞名世界的神偷,怎麼會是無關緊要的人,這三個小屁孩太目中無人了,尤其是中間那個張著一副天使模樣說出來的話卻能氣死人的小屁孩。

    女偷兒瞪著他們越走越遠的身影,眼珠子轉了轉,抬步跟了上去。

    「誒,我們又見面了,是不是感覺到很有緣分?」

    「……」天天回頭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哈嘍,我叫飛簷,就是飛簷走壁的飛簷,怎麼樣,這個名字很適合我吧。」

    「……」甜甜回頭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喂,你們這幾個小孩子真是太沒禮貌了,我都說了我的名字了,你們難道不應該禮尚往來一下,也報告一下你們的名字嗎?」

    「……」航航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腦袋瓜子左看右看,很認真很專心的樣子,好似一點都沒有受到飛簷喋喋不休的影響,很顧我的樣子。

    飛簷頓時氣極,無力了,身子往前一擋,直接擋在了三人的去路。

    「我在和你們說話呢,懂不懂禮貌?」

    航航抿了抿唇瓣,很不耐煩的嘟著嘴。甜甜依舊是那副很好奇的模樣,看著面前的大姐姐,眨了眨眼。天天則很氣憤的上前一步,「你還敢跟著我們,你就不怕我們抓你去警察局嗎?」

    飛簷嗤了一聲,很不屑的點到,「一,二,三,三個小屁孩,就憑你們三個,就想送我去警察局?小傢伙,回去睡覺或許可以快一點。」。

    說完,她又垂首看向很不耐煩的瞪著自己的航航,嘻嘻笑道:「我剛才聽到他叫你航航,你是叫航航不?全名是什麼,今年幾歲了,左邊的女孩子是你什麼人啊,右邊的男孩子是你哥哥嗎?你們兩長得還有點像呢,不過,除了上次在機場外面,我好像還在哪裡看到過你呢,怎麼這麼面熟的感覺呢。」

    甜甜和天天對視一眼,這個叫做飛簷的姐姐也好能說話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女唐僧?

    航航抬起小腳狠狠的踹了她一腳,怒道:「我才不管你是飛簷走壁還是鑽狗洞呢,我就叫做航航,再過五十年我就六十歲了,我左邊的女孩右邊的男孩是誰要你管,你是人販子嗎?問的這麼清楚想要對我們不利?可是你明明就是小偷,你改行會破壞規矩,小心被人砍成重傷,還有你話好多,你是女唐僧還是唐僧他的徒弟?好了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沒事的話請你飛到一邊去不要打擾我。」

    他一說完,就拉著天天兩人,再一次無視她的存在越過她身邊,往前走去。

    飛簷嚥了嚥口水,震驚的呆在原地,……真會說話,……真是流利,……真是讓人一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她……好喜歡啊好喜歡。

    飛簷剝掉臉上的呆愣表情,又笑瞇瞇的跟了上去,繼續說道:「哈嘍,航航,我剛剛聽說,你好像在找誰是吧。我幫你啊,你都說我是小偷了,小偷找東西的本事可是眾所周知的,無論是誰,我都能第一時間幫你找到。」

    航航的步子停了下來,歪著腦袋看向身後的飛簷,是啊,她是小偷,那如果她去找媽咪的話,是不是很快?聽說偷兒都有一個非常靈敏的鼻子,說不定她能嗅到的。

    想到此,航航點點頭,很是大發慈悲的說道:「好吧,那我們允許你跟著我們了。」

    飛簷嘴角一抽,允許?這死小孩,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不過到了最後,飛簷只能灰灰的摸了摸鼻子,當真抬起步子跟在了三個小屁孩身後,一大三小三前一後在小巷子裡走著,那行為尤其滑稽。

    航航依舊神情專注,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心裡很慌亂,心跳驟然跳的很快,他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總是閃動著媽咪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模樣,那種讓他連呼吸都感覺到有些難受的窒息感覺讓他很不安,只能拚命的集中精神才不至於胡思亂想。

    「等等。」走在身後的飛簷驀然出聲,眉心輕輕的擰了起來。

    航航回頭一看,臉上一喜,緊張的扯著她的衣服問道:「是不是找到我媽咪了?」

    飛簷一看到他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心頓時軟的一塌糊塗,不由自主的變得溫柔了起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媽咪,不過這裡面有古怪。」她指了指幾人所在的位置的前面一個房子。

    三個小孩同一時間抬頭,航航直接鬆開了左右兩手,急急的跑上前去。

    「鎖的。」小傢伙皺了皺小鼻子,扯了一下厚重的鑰匙,很是鬱悶的說道。

    飛簷自信一笑,走到他身邊自得道:「看我的。」

    「卡卡」幾聲,那把帶著古老氣息的鎖頭在飛簷的手裡就如同廢鐵一般,輕而易舉的被打了開來。

    航航臉色一喜,對著飛簷興奮的說道:「你真厲害。」

    「那是,也不想想我是……誒,跑那麼快幹嘛,真是的,都不讓我把話說完。」飛簷摸了摸鼻子,轉身將大門輕輕掩上,這才朝著裡面走去。

    走到內門後,卻看到三個小傢伙齊齊停下步子,瞪直了眼看著面前。

    飛簷一抬頭,怔了一下,就見角落裡有兩個被綁著的男子,二十歲上下,模樣俊秀清爽,雖然臉上身上有不少的傷口,只是依舊不減他們自身的氣質和風采。縱使一身狼狽,也不見他們臉上有任何的慌亂和害怕,這兩人,真有出息。

    只是,這一點並不是吸引飛簷怔住的原因,真正讓她瞪大著眼,讓航航止步的原因,是他們兩人身上綁著的炸彈。

    飛簷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兩人到底得罪了誰,居然在他們身上綁炸彈。

    「航航,乖一點,聽舅舅的話,趕緊離開這裡,越遠越好。」官子青嘴角已經腫了一大塊,說一句話就是頻頻的抽氣,有些難以抑制的痛感。

    他身邊的沈競康點點頭,沉聲道:「航航,你帶著他們先回去,回去找救兵,讓你爹地派幾個會拆炸彈的人過來。」雖然他不知道,等到救兵搬到的時候,他們兩個還有沒有命存在,但那也好過再讓三個小傢伙陪葬的好。

    「我爹地和亞力叔叔他們已經朝著這邊趕過來了,他們很快就會到的。子青舅舅,沈競康,你們放心吧,他們一定會拆除炸彈救你們的。」航航信誓旦旦,握著小拳頭就要上前。

    卻在下一刻被官子青猛然喝住,「不准再上前了,航航,回去。」

    「我不會回去的,我還要找媽咪,子青舅舅,你們有見到媽咪嗎?她有沒有在這個房間裡面,她的身上有沒有綁炸彈……」航小小的身子頓時一僵,想到那個畫面,就忍不住整個身子都顫慄了起來。

    飛簷一看他的小模樣,立即不忍心的從身後摟著他,安慰道:「沒事的,你看看他們身上的炸彈也沒有倒計時的樣子,顯然抓他們的人暫時還沒想過要殺了他們,你媽咪也一定會沒事的。」

    飛簷的話低低的,頓時安定了航航狂躁不安的心。

    只是她的話卻只有航航聽進去了,角落裡的兩人聽聞航航說的那些話,僵硬的對視一眼,齊聲問道:「你說你媽咪也來這裡了?」

    航航點點頭,將事情從頭到尾的重複了一遍。然而儘管只是普通簡短的訴說,卻還是讓官子青和沈競康驚出一身冷汗。

    官子青更是懊惱了起來,頗有些自責道:「都是我不好,當初出門的時候就應該和表姐交代清楚的,恐怕表姐來這一趟,也是為了我,都怪我。」

    他身邊的沈競康聞言,禁不住苦笑一聲,「要怪,還是要怪我,如果不是我當初不肯跟那個董小佳合作,也不會讓她給惦記上,進而想到這一連串的關聯,不但連累了你,如今還連累了她。」

    說著,他苦澀的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眼神空洞了起來。當初從航航的生日宴會離開時,他就不該一個人獨自上山,再如何心情不好,最多也就和葉晨景逸然兩人去喝喝酒,讓自己大醉一場。而不是一個人跑到山上吹風,越吹越清醒,卻也因此遭受到了襲擊,讓自己如今落到這個地步。

    飛簷看了一行人,頓了頓,終於放開航航,緩緩的走近兩人身邊。

    官子青和沈競康同時一愣,紛紛皺起眉來看著她,「你幹什麼?不是不讓你靠近的嗎?不管你是誰,趕緊帶著航航他們離開。」

    飛簷對著官子青翻了翻白眼,很不耐煩的說道:「行了,我是大人了,不要搞得好像是我老媽子一樣。」

    官子青嘴角一抽,這女人真欠揍。

    飛簷蹲下身子,左右看了看炸彈,眉心微微一擰。

    沈競康垂首看著她的表情,多少猜到了一點,看來這女人懂點炸彈知識,可是……

    「不用研究了,這是最新型的炸彈,很難拆。」

    官子青是偵探,這些知識都有普及到,雖然不多,但是皮毛還是知道的。至於沈競康,他從小訓練的東西上面雖然沒有炸彈這一項,不過到底是男孩子,對這些武器之類的東西比較敏感比較好奇,倒也有一陣子研究過。

    因此他們兩人都知道,這炸彈是最新型的型號,裡面的設置都較普通炸彈要敏感,一不小心,說不定被炸成碎片的不止是他們。時你人我。

    飛簷皺了皺眉,沒好氣的說道:「我當然知道。」就是知道,所以她才很鬱悶。這炸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綁在他們身上,這明明才剛過試驗的階段,黑市上並沒有出售啊。

    飛簷咬著下唇,狠狠的低咒了一聲,混蛋,到底是誰搬來的,要是讓她知道,非拆了對方的骨頭不可。

    官子青和沈競康再一次的對視一眼,看著著女人對炸彈的瞭解還不只是一點點。

    航航卻已經很興奮的跑了過來,嘴巴都甜了起來,「飛簷姐姐,你會拆這東西嗎?」

    飛簷嘴角一抽,回過頭來僵硬的笑了笑,「貌似會。」

    「那你趕緊,趕緊拆啊。」後面一男一女兩個小孩也跑了上來,拽著她的胳膊開始使勁的搖晃了起來。

    飛簷一陣頭暈眼花,急忙伸手喊停,「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要再晃了,我將這炸彈拆掉就行了。那個,不過拆炸彈總要工具的吧,你們去看看,房子裡面有什麼剪刀啊鑷子之類的……唔,等等,這房子裡面還有人嗎?」

    最後這句,她是朝著官子青兩人問的,雖然心裡大致想的是無人的,畢竟他們在這邊吵鬧多時也不見鬼影出來阻止一下。

    官子青搖搖頭,「沒人,他們把我們鎖在這裡就離開了,看來一點都不擔心我們會逃跑。」

    會逃跑才怪呢,這炸彈又不是擺設,這麼強大的東西放在這裡,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飛簷撇了撇嘴,回頭對著三個小傢伙說道:「快去吧,盡快。」

    「好。」三人齊聲應了一句,便分成三個房間跑了進去。

    沈競康瞇了瞇眼,聲音壓得很低,「你有幾分把握?」

    「恩……」飛簷動了動右手手指,臉上是很苦惱的表情,頓了半響,才不確定的說道:「大概有八九分把握。」

    沈競康點點頭,「等會航航三人回來的時候,你找個借口讓他們離開,即使有九點五分把握,也不能將那三個小孩子留下來。

    官子青緊跟著點點頭,「是。」

    飛簷有些不滿意的瞪了兩人一眼,「你們什麼意思,都不關心關心我嗎?要是只有一成把握,你們也沒想過我嗎?」

    「這裡只有你會拆炸彈,自然不會放你走。」官子青笑了笑,很自然的說道。

    飛簷頓時鼻子都要氣歪過去,憤恨的站起來就想走。航航三人卻已經拿著工具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將東西一股腦兒的放入她的懷裡,「飛簷姐姐,快點快點。」

    飛簷嘴角一抽,只能無奈的挑出幾個有用的工具,蹲在地上開始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紅線?紫線?黑線?白線?

    飛簷歎了一口氣,真是錯綜複雜啊,腦袋都大了。

    「要剪哪一條啊,紅色的嗎?」天天蹲在旁邊,悄悄的問航航,「我看到電視裡面都是這麼演的。」

    航航全神貫注的看著,無視官子青跟沈競康的勸說,很是淡定的呆在原地,死活不走。

    飛簷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沒說什麼,隨即,拿起鑷子將各種顏色的線都夾了出來,剪刀緩緩的伸上前去,片刻,剪刀口在紫線上面停了下來。

    『卡嚓』一聲脆響,甜甜急忙摀住自己的眼睛,看都不敢看過來。

    線斷了,很安靜,沒有想像中的爆炸聲傳來。現場除了飛簷,所有人的額頭上,都佈滿著密密麻麻的汗珠。

    沈競康和官子青對視一眼,齊齊鬆了口氣,看向飛簷,由衷的感激,「謝謝。」

    「不用。」飛簷很無所謂的樣子,將剪刀鑷子全都往後一丟,頗有些得意的樣子。

    航航終於抹了一把汗,也跟著重重的鬆了一口氣。他伸出小手扯了扯飛簷的衣服,低聲問道:「你怎麼知道要剪紫色的線?」而且還那麼毫不猶豫的一剪刀下去。

    飛簷怔了一下,隨即乾笑道:「這個,當然是經過我一番仔細研究的,炸彈這東西比較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等到你什麼時候……稍微瞭解一下,呵呵,就會明白的。」

    「哦。」三個小傢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飛簷嘴角一抽,抹了抹額角冒出來的細微的汗,這孩子真精明,怎麼盡問一下這麼犀利的問題?如果她說,這炸彈研究出來的時候,簡單紫色這條線的注意是她想出來的,這幾人會不會將她當成綁架他們的同夥啊?天可憐見,她是好人,而且是天大的好人。

    雖然她是個偷兒,但是她那是劫富濟貧,偷的對象都是肥的流水的傢伙,那些換來的錢,可都捐出去了的,她很有善心的。

    飛簷默默的有些自豪,一回頭,卻看到沈競康和官子青以非常懷疑的眼神看著她。飛簷嘴角一抽,乾笑道:「既然炸彈拆除了,那趕緊走啊,不是還要找航航的媽咪嗎?」

    「啊,是啊,快點,找表姐要緊。」官子青連忙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跟同樣全身酸痛的沈競康一塊站了起來,跟著三個小傢伙一塊出了遠門。

    走在後面的飛簷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沒追究她的來歷。

    一夥人剛走出大門,就見黎默恆三人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航航一隻腿才剛邁出,就被他抱入了懷裡,聞到熟悉的讓他安心的味道,小傢伙頓時鼻子一酸,可憐兮兮的摟著黎默恆的脖子,聲聲抽泣,「爹地,怎麼辦?我找不到媽咪,我想媽咪了,航航的心跳好快,一直都沒有正常過,爹地,媽咪會不會出事,會不會?」

    「不會,你媽咪那麼聰明,那麼機靈,怎麼會出事呢?乖,我們現在一起去找她,好不好。」大掌抹去他眼角的淚珠,黎默恆心疼的不行,小傢伙幾乎沒有在他面前落過淚,如今哭的這麼傷心,肯定是擔心的不行的。

    將航航的臉埋在自己的懷裡,黎默恆抬頭看向隨後而出的沈競康兩人,「你們……」

    「是留離抓了我們。」

    「果真是他。」黎默恆眼裡閃過一抹深沉的光,隨即蹲下身對著面前的甜甜和天天說道:「你們先跟子青舅舅他們回去,天天,你爸爸會擔心的。」

    天天搖頭,抿著小嘴很堅定的開口,「三叔,我想陪著航航找三嬸。」

    黎默恆皺了皺眉,這並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的地方,不是說去就去的,他們這一去,前面不知道遇到的是什麼樣的艱難險阻,他們跟著,要是真有個萬一,到時候他怎麼跟大哥交代。眉色沉了沉,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冷凝,剛想再開口說什麼。

    一邊的霍爾卻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還是讓他們跟著吧,這地方我們都不熟,再說救出子青兩人,對方會有察覺,離開我們,說不定會更危險。」

    「是,而且我們兩個也不打算回去,我們打算一塊去找表姐。」官子青揉了揉紅腫的嘴角,眸光很是認真的看著他。

    沈競康也跟著點頭。

    黎默恆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點頭,隨即抬頭看向陌生的飛簷,眉心擰了擰。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發問,那邊的亞力突然叫了起來,「有回應了,大貝貝有回應了。」

    黎默恆臉色一喜,顧不得其他,抱著航航連忙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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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攻心

  貝冰榆瞇了瞇眼,眼睛有些酸澀,她昏迷的時間並不長,肌肉鬆弛劑雖然打進去許多,然而她的抵抗力一向很強,再加上本身的意志力,沉睡這麼長的時間,也算是正常的了。

    瞇著眼睛看向四周,眉心卻也緊跟著擰了起來,這裡就是她昏迷前在的那個房間,外面的天色已經逐漸擦黑,房間內的燈光並不是很刺眼,反而帶著柔和的光。

    只是,唯一刺眼的,卻是站在四個角落裡死死的盯著她的四個男人。這留離還真是細心的很,即使給她打了藥,即使她昏迷著,也不忘讓人守著她,而且還不止一個。一看他們面無表情的樣子,貝冰榆便知道,這幾人都不是好說話的主。

    她的眸子微微瞇了起來,這可真是大麻煩,讓她連尋找逃跑的路線都不能。

    貝冰榆正懊惱著,耳邊突然響起『哧哧哧』的聲音,某種電流似的感覺從她的耳垂邊一閃而過。

    貝冰榆一喜,伸手無意間的撫了撫耳邊,手指尖迅速的碰了一下耳環,笑意掛上了嘴角。幸好她還留著最後一招沒被人發現,不然,還真的走投無路了。

    「大貝貝,大貝貝……」一連聲的叫喚自耳邊響起,貝冰榆瞄了站在四周的人一樣,已經直挺挺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身子扭了扭,盡量隱藏好耳垂上特製的耳環。

    『咳咳』貝冰榆輕咳了一聲,驀然對著房內的四大門神說道:「我說你們四個這樣守著我,累不累?」

    另一端的亞力一愣,立即就明瞭,對著黎默恆幾人努了努嘴,低聲說道:「大貝貝應該被四個人看著,不方便跟我們直說。」

    黎默恆一手抱著航航,一手扯過亞力的手,對上上面的戒指說道:「冰兒,你想辦法告訴我們具體的位置。」

    「媽咪媽咪,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人綁炸彈,航航好擔心你哦。」航航連忙探出半個身子,很急切的開口。

    貝冰榆鼻子一酸,差點脫口而出安慰的話,然而一想到房間內的四人,她忙忍住衝動,硬是嚥下到口的話,沉默這聽著。只是,被人綁炸彈?航航怎麼會突然問這樣的話?

    黎默恆看了航航一眼,似乎能感應到貝冰榆心中的疑問似的,定定神為她解惑道:「官子青和沈競康都已經找到了,他們身上被綁了炸彈,不過現在已經拆除了,兩人都沒事。」

    貝冰榆愣了一下,這留離的膽子還真大,居然敢將兩人的身上綁滿炸彈,實在太狠。

    不過聽說兩人已經救出來了,她倒是徹底的放下心來。如今看來,就剩下自己一個了。頓了頓,貝冰榆的眼珠子轉了兩圈,又重新開口面向其中一個角落裡的男人,笑著說道:「我說,從小鎮子最裡面的房子裡挖個密道一直到這麼現代化建設的房子裡,花了不少時間吧。」

    黎默恆幾人一怔,彼此對視一眼,小鎮子最裡面的房子,密道?

    「走,趕緊去小鎮子最裡面的房子。」黎默恆抱著航航,亞力和霍爾一人一手抱起其他兩個孩子,臉上難掩興奮的朝著小鎮最裡面跑去。

    一行人站在那幢熟悉的房子前時,額頭上已經全部都是汗了。黎默恆和航航卻是第一個走了進去,邁入大門,進了裡門,他的腳步驀然一停,將航航放了下來,撿起地上的手機碎片道:「這是冰兒的。」

    「這裡有血跡……」官子青倒抽了一口涼氣,看角落裡的那一攤紅色,眸子裡閃著驚恐之色。

    眾人齊齊對視一眼,黎默恆更是整顆心都要跳出來似的,他忙抓起亞力的手,迭聲的問:「冰兒,你受傷了是不是,冰兒,你傷到哪裡了?」

    貝冰榆抿了抿唇,又像是對著房內的幾人說話似的,含著某種暗示說道:「我說,我用槍打死了你們幾個兄弟,怎麼你們一點難過傷心都沒有,反而對我以禮相待啊,除了拿點迷藥迷暈我之外,都沒有想法想要出出氣,比如,暴打我一頓?還是說,你們本來就是冷血的?」

    角落裡的四人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嘴角禁不住的一抽,這女人犯賤是吧,不揍她心裡還不舒服了,居然主動討打?腦子構造有點問題的吧。

    貝冰榆見到他們臉上細微的變化,毫不意外的看著他們迅速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模樣,也沒指望他們會回答他們的一點點問題。

    然而另外一邊的黎默恆卻聽得清楚,原來這些血不是她的,而且聽她說的話,貌似留離並沒有動她。如此,他便放心了。

    重新抱起航航,對著身邊的幾人說道:「先找密道。」

    眾人點頭,分開行動。

    古樸的房子很大,即使這麼多人分開尋找,時間也耗費了不少,更何況那密道本就隱秘,入口更是被遮擋的嚴嚴實實的。

    飛簷的敏銳度一向很強,那種長年累月所養成的直覺,讓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最右邊那幢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小房間。她的步子很是淡定,站在房間裡所有看了看,最後的眼神投放在面前的小床上。

    飛簷上前兩步,驀然又是一頓,她到底該不該幫助他們?如果因為她的幫助,反而破壞了某人的計劃,下場是她要被拉去填海的。可是,那個留離她並不認識,雖然她不知道那個新型炸彈他是從哪裡找來的,不過,應該跟某人沒有關係吧。

    哎……

    飛簷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驀然想到航航那張可憐兮兮的臉,她的心立即軟的一塌糊塗了。罷了,誰讓她心軟呢,就是見不得那小傢伙傷心難過的樣子。

    想至此,飛簷深吸了一口氣,拋開所有的顧慮,揮著手朝外喊道:「我找到了,密道路口在這裡,快點來。」

    眾人聞言,迅速從各個房間裡面跑了出來,朝著她的方向急切的奔了過來。

    「哇,真的找到了。」航航興奮的叫了起來,小鹿般的大眼忽閃忽閃的,透著激動莫名的光芒。「飛簷姐姐,你好厲害。」

    飛簷頓時滿足了,看到他那感激的模樣,對自己剛剛的決定更是堅定了一層。

    黎默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子瞇了瞇,有些試探性的打量著。這女人真的只是個偷兒?那麼敏銳的觀察度,那麼嫻熟的拆彈手法,那麼自信的傲嬌表情,以及她身上透出來的那種氣勢,真的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偷兒?

    飛簷,飛簷,這名字也不一定是真的吧。

    「額……不進去嗎?」飛簷被他看得一陣毛骨悚然,這Z市的默三少的眼神,還真不是誰都能對上的,太冷寒了,讓她一看上,就渾身發抖。

    黎默恆收回視線,將眸光投向密道路口,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救出冰兒,至於飛簷這個人,暫時不去研究了。

    抱著航航,將他的腦袋壓回到自己的懷裡,黎默恆這才一彎腰,下了密道。

    「這密道倒是挺大的,看來花費了不少功夫。」霍爾抱著甜甜,拿著手電筒在裡面前後左右的照了照,看著內壁光滑有紋理,裡面甚至連潮濕的感覺都找不到,這留離花費了這麼大的心思,顯然是自己的計劃勢在必行的。

    黎默恆冷笑一聲,抱著航航的手緊了緊,「確實,這男人倒是深不可測。」

    一行人漸行漸遠,一路分析下來,已經走了大半的密道了。驀然,走在最前方的飛簷腳步一頓,「啊」的一聲驚叫了起來。

    「怎麼了?」沈競康上前兩步,探過頭去,眉眼也瞬間糾結在了一起,冷著聲音沉聲開口:「密道被堵了。」

    「什麼?」身後幾人齊齊出聲,手電筒的方向一致,全部朝著前方照射過去。

    果不其然,原本寬敞結實的密道被堵得一絲不漏,那堅硬的石塊嵌在那裡紋絲不動,連絲逢都看不到。

    亞力上前查看了一陣,眉心緊緊的擰著,臉色很不好看,「這密道是被炸毀的,看來這前面的路都已經堵死了,過不去了。」

    「靠,這留離真捨得下心,這密道剛用完,就立馬毀了。」霍爾抓了一把頭髮,很是煩躁的開口。在他懷裡的甜甜連忙摸了摸他的臉蛋,低低的開口:「霍爾叔叔,不要擔心,我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老師說過,船到橋頭自然直。」

    航航碰了碰黎默恆,小小的眉間輕輕的擰著,擔憂的開口問道:「爹地,怎麼辦?」

    黎默恆看著前方堵死的道路沉思著,越是這種時候,他越需要冷靜,不能因為前面的路堵死了就亂了陣腳,冰兒還在等著他去營救呢。

    頓了頓,他拿過亞力的戒指,對著那邊人兒大致的說了一遍情況。他需要貝冰榆給他一顆定心丸,讓他沒有後顧之憂的定心丸,如此,他才能全心全意的去想辦法,琢磨對策。

    貝冰榆依舊涼涼的躺在鬆軟的大床上,聽完黎默恆所有的話後,頃刻間在心裡將留離罵了十萬八千遍,這死變態,專門斷她後路,小心不得好死。

    頓了頓,她再一次的看向角落裡的四個男人,輕笑道:「我說你們四個,還是不要在這裡了,回去吃好睡好喝好的。我一個女人,你們四個大男人就看著我舒舒服服的吃飯喝茶,不會羨慕嫉妒恨嗎?我又不會跑。再說,你們老大不是拿我當成貴客看麼,我想,就算我想稍微起身走走,應該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吧。」

    貝冰榆這話說的明白,黎默恆幾人立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將戒指通訊關掉,黎默恆眉眼間的神采飛揚終於重新回來了,看了密道中的眾人一眼,聲音沉穩有力,「冰兒讓我們先走,這留離雖然會將她囚禁在房子裡面,不過憑冰兒的聰慧,一定會找機會觀察外面的環境,冰兒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了。」

    幾人點點頭,這才各自打開手電筒,紛紛退出了密道。

    飛簷走在最後,她的眸子在堵住密道的石頭上游移了片刻,眉心稍稍一聳,這才緊跟著退了出去。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關了通訊器的貝冰榆剛說完那句話,房間內便頃刻間多出了好幾個人。

    留離有些興致盎然的倚在門邊,雙手環胸淡淡笑道:「想不到你倒是會隨遇而安,如今被限制了行動,還能淡然處之。」

    貝冰榆心裡微微一突,差點露出馬腳,這留離走路無聲無息的,什麼時候出現在房間裡她都沒察覺出來。她想,如果她再說出幾句,說不定就被他看出來了。

    臉上的表情一閃而過,立即就換上嘲諷的笑意,「怎麼,你想我一哭二鬧三上吊,滿足你勝利者的傲嬌姿態?我倒是想啊,可是這還真的會很有難度,畢竟你不是我男人,這種待遇,你是享受不到的。」

    留離的臉色僵了一下,隨即又是那副慵懶閒適的神色,抬起步子,他緩緩的走進床邊,看著動也不動非常安然的躺著的女人,嘴角扯了扯,聲音輕輕柔柔的,卻帶著陰森:「幸好你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不然,你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待遇。」他對於那樣的女人可是厭煩的很,這女人算是識時務。

    貝冰榆眼眸一斜,眼珠子一轉,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就在留離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之時,房間內瞬間響起一道驚天動地鬼哭狼嚎的聲音。

    「矮油,死鬼,你怎麼能將我抓到這裡來呢,你這樣我老公會擔心的,我可是豎著貞節牌坊有了兒子的良家婦女。矮油,死鬼,你這樣我會很不好意思的,傳出去對你的形象多不利是吧。矮油,死鬼,你真是壞死了。啊啊啊啊啊……」

    「匡,砰,卡……」一連串的動靜之後,床上的被套被單枕頭全部朝著留離丟了過去,床頭櫃上的鏡子茶杯也非常巧合的衝著他飛了過去。

    貝冰榆無所不用其極的使壞,既然將她抓到這裡來,那自然是不能讓他好過的。

    角落裡的四隻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臉部肌肉有著微微的抖動,看著那些枕頭被單劈頭蓋臉的下來,心裡暗暗的為他默哀的一秒鐘。

    留離鐵青著臉,死死的等著那個突然抽風撒潑的女人,咬著牙狠狠的說道:「貝冰榆,你是認定了我不會動你是吧。」

    貝冰榆悶笑在心,看著一向優雅的不得了的男人滿身的狼狽,她心裡頓時暗爽到不行。纖柔的身子從床上滑了下來。站到地上後,她才身後,非常非常優雅的拂了拂頭髮,順便將耳朵邊的耳環遮擋住,隨即整了整衣服,非常淡定的開口道:「我餓了,去哪裡吃飯?」

    留離嘴角抽搐,內心更是咬牙切齒,卻對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女人無可奈何。

    餐廳就在出門左拐的位置,貝冰榆看了一眼窗外,只一眼,她就覺得這個地方,是熟悉的,至少,她是見過的,不管是在地圖上,還是實景或者電視上。

    手指往耳後輕輕的撩了撩頭髮,將通訊器再一次的打了開來。貝冰榆笑著對面前的留離說道:「這地方有些熟悉啊,我來過?」

    留離的腳步一頓,低低的笑了一聲,「沒來過,不過,應該是見過的。沒想到你腦子倒是好使,只是隨便看一眼,心裡就有了大概。」

    「呵,聽你這語氣,好像一點都不在意我知道這個地方。」

    留離大步一跨,走入門內,聲音帶著低沉悅耳的樣子,笑道:「知道又如何?」

    「……」這麼自信?貝冰榆淺笑,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即使知道,也沒辦法通知外面的人嗎?笑了笑,貝冰榆也跟著走進餐廳。。

    一進門,就看到站在門裡面對著她虎視眈眈的女人,那看著自己的眼神就恨不得吃了自己一樣,貝冰榆頓時樂了,這個女人一心想著要講自己置於死地,只是可惜了,找了個合作對象,卻是自己不能忤逆的,甚至是必須低聲下去的。

    「我說留離,你是怎麼找上……這個女人的?」貝冰榆嘖嘖有聲,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後,就忍不住對著丁憫一陣評頭論足,「整容整的這麼難看也就算了,沒腦子沒想法,你居然也會跟這種人合作?」

    留離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即拿起餐布很優雅的疊好,連眼角都沒有甩給丁憫一個,聲音透著可有可無的性感,「不是我找的。」

    「哦?」貝冰榆好奇了,「那是誰找的?我可不相信是這個女人主動找上你的。」

    「是我。」門外乍然而起的熟悉聲音,讓貝冰榆頓時擰起了眉,腦袋緩緩的移了過去,見到來人時,臉色瞬間冰冷,譏諷的笑了出來,「呵,波琳?」

    「怎麼,見到我很驚訝?」波琳上前,直接站到了留離的背後。

    貝冰榆勾了勾嘴角,嗤道:「確實很驚訝,我還以為你已經害怕的躲到老鼠洞裡面去了,真是讓我一陣好找,差點讓人去下水道尋你了,沒想到,到這裡來了。嗯,果然蛇鼠一窩,狼狽為奸,姦夫淫婦,一對……狗男女。」

    留離臉色一冷,看著貝冰榆的眼神帶著絲絲的寒意。

    「不用瞪我。」貝冰榆譏諷的笑,「她的手都伸進你衣服裡面了,怎麼,還不是狗男女?」

    想到一片真心錯付的好友,貝冰榆就恨不得將眼前的餐盤扔到這兩人的臉上去,不知羞恥,道德敗壞,目中無人,天理不容。

    波琳卻得意了,雖然她知道,狗男女三個字不是什麼好話,卻不知道,這是多麼具有侮辱性的言詞。然而她卻能從貝冰榆的眼神裡,看出了憤恨的怒意。她很享受刺激貝冰榆的快感,當即將手往留離的衣服裡伸得更深,對著她挑釁的笑,「我和離可是情人關係。」

    留離眼神一冷,將她胡作非為的手從衣服裡面抽了出來。

    波琳頓時不滿了,跺著腳撒嬌的喊:「離……」

    「那只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留離看也不看她,只是盯著對面的貝冰榆,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

    貝冰榆一愣,這算是跟自己解釋?

    不過……

    「很久以前的情人也是情人,哼,真懷疑你什麼眼光,這種公共汽車也要,居然飢不擇食到這種地步,這樣的女人竟然也能下口。」貝冰榆毫不客氣的批判著,樂樂被他欺騙了這麼久,即使她別的不能做什麼,口頭上也不能讓他好過。

    留離的眉心深深的擰著,「你……」

    「恩哼……」貝冰榆挑釁的看他。

    留離默了半響,驀然垂首拿起刀叉,似乎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了,一口一口的吃著自己的晚飯。

    貝冰榆現在哪裡還有半點胃口,將刀叉往餐盤上一放,雙手環胸涼涼的看著他,以及站在他背後一臉氣惱尷尬的波琳。

    留離頭也不抬,聲音也沒有任何的起伏,平平淡淡的開口說道:「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勉強,只不過待會什麼都不會有。」

    貝冰榆眼睛瞇了瞇,她不是回虧待自己的人,現在的處境也由不得她矯情,吃飽了才有力氣逃走,吃飽了才有精力偵察地形。往嘴裡塞了兩口,她默了默,驀然有些好奇的開口,「你既然已經抓到我了,你想要的也是曼維集團,為什麼不第一時間行動?」

    留離抬眸看了她一眼,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這才笑道:「攻心是才是上策。」

    貝冰榆眸子一瞇,了然了,留離這是故意扣著自己,讓黎默恆心慌心亂自亂陣腳,這樣如此反覆,到了黎默恆逐漸崩潰的時候,便是他出手的時間了,如此一來,拿下曼維集團,便是事半功倍的事情。

    貝冰榆下意識的伸手撫了撫頭髮,將通訊器的聲音調到最大。

    「這是什麼?」然而這樣細微的動作,卻沒能逃過留離那雙銳利的眼。放下手中的餐巾,那雙鷹眸悄然瞇起,緩緩的走進貝冰榆的身邊,手一伸,捏住那隻小小的耳環,隨即,笑著再問了一遍,「這是什麼?」

第294章:著火

貝冰榆眼皮一抖,心跳毫無預警的開始砰砰直跳,她笑了笑,輕輕拂開他的手,雲淡風輕的開口道:「還能是什麼,當然是耳環了,你喜歡嗎?我送給你也可以,不過,你是男人,帶上這個,很滑稽的。」

    留離冷笑一聲,手指再一次的撫上她細膩的耳垂,指尖一錯,『卡』的一聲,將她耳朵邊的耳環摘了下來。

    「唔……」貝冰榆悶哼,右手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耳朵,那裡早已經猩紅一片,「留離,你做什麼?」

    「呵,耳環?」留離將手中的小玩意放在眼前看了看,眼角斜斜的睨向她,見她眼神很澄澈的看著自己,嘴角淺淺的彎起,「我果真還是小瞧了你,貝冰榆,看來這黑手黨的小姐,也不是徒有虛名的。」

    「卡嚓」兩聲,耳環被他放在桌上重重的一壓,頃刻間變成碎片。

    留離對上貝冰榆憤恨的眼睛,冷笑連連,「我看你這飯也不用吃了。」說完,大手一揚,重重的拂向桌面,『砰』的一聲輕響,貝冰榆面前的餐盤被一絲不落的全部掃向了地面,光滑潔淨的地板瞬間一片狼藉,髒污油漬濺得到處都是。

    貝冰榆的眼神緊跟著游移了片刻,隨即慢慢的收回,一絲波動都沒有,沉默半響,她才似笑非笑的站起身子,「脾氣不小。」

    「帶她回去。」留離背對著她,冷著聲音面無表情的開口。

    波琳的得意之色再一次的浮上嘴角,她很是興奮的走向前來,死死的瞪著貝冰榆,在留離看不到的背面,對著她張了張嘴,那嘴型,好似在說,你死定了。

    貝冰榆挑眉,覷眼瞄向不遠處的丁憫,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丫眼裡的興奮和期待。

    期待什麼,期待可以蹂躪她糟蹋她折磨她的時候,異想天開。

    貝冰榆翻了翻白眼,轉過身,異常瀟灑的走了。只是腳步,卻開始有些凌亂。通訊器毀了,黎默恆他們聯繫不上她,肯定是著急死了,更甚者,她沒有了機會告訴他具體的位置和地址,這對於他們,是非常不利的事情。

    留離的想法還真的對了,他是在開著通訊器的時候走到自己身邊的,也就是說,那兩句話,被另外一邊的幾人,全部聽得清清楚楚,卻也讓他們心裡的擔憂更加濃郁。

    攻心的第一步,不得不說,留離做的非常成功。

    貝冰榆懶懶的躺在原先的那張大床上,鬆軟的床墊卻不能讓她安靜下來。

    尤其,是身後跟進來的兩個跟屁蟲。

    貝冰榆百無聊賴的看了兩人一眼,嗤笑道:「你們進來做什麼?難道你們沒有自己的房間嗎,想跟我擠同一張床?抱歉,床位慢了你們睡廁所吧。」

    波琳無視她的冷言冷語,高挑的長腿優雅的往前一邁,笑得一臉的陰森,「貝冰榆,你真當這裡是你度假的地方嗎?你得罪了離,你以為接下去的日子,你還能好過?」

    「哼,她一向都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以為憑著自己的那點小聰明,自己就能逢凶化吉似的。」丁憫在一旁緊跟著附和道,那眼神裡折射出來的光,灼熱的溫度卻足以將貝冰榆燒之殆盡。

    床上的人翻滾了兩下,翹著被丁憫踩斷,卻在她昏迷之時便包紮成厚厚一坨的小手指,笑道:「我記得在你踩斷我手指頭的時候,留離貌似打了你兩個耳光吧,嘴角還出血來著,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還想讓我再看看你那瑟瑟發抖一聲不吭的懦弱模樣?」

    丁憫陡然瞪大了眼,想到白日裡的恥辱,她就恨不得碾碎了她,不過一根小手指而已,留離真是輕重不分。她給她一個下馬威有什麼不對,踩斷她的手指頭有什麼錯,憑什麼她要挨那兩巴掌?

    這一筆賬,丁憫再一次的算到了貝冰榆的頭上,她如今,是真的跟她水火不容了。

    波琳冷眼看著,見丁憫這般無用,被貝冰榆堵得啞口無言,心裡暗暗的鄙夷了下,便邁著步子又上前了兩步,「貝冰榆,丁憫她碰你,或許會受到責罰,可是我不會,離是我的男人,他可捨不得對我動粗,即使你真的有個什麼意外,那也最多不過是說我兩句而已。所以,貝冰榆,今晚上,你無處可逃了。」

    她的男人?捨不得動粗?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自知之明,剛剛餐廳的那一幕,正常人都能看得出來留離對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態度,她居然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說得如此清新脫俗,讓她真的是從頭佩服到腳啊,厲害,厲害。

    波琳可不管她臉上的嘲諷譏誚之意,此時她的人已經站在了貝冰榆的床沿,眸子裡儘是躍躍欲試的表情,「丁憫,拿過來。」對著貝冰榆一笑,波琳的手便往旁邊伸去,很是自傲自信的神情。

    丁憫緊跟著陰陰一笑,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包東西。波琳拿在手上,唰的一下展了開來,笑道:「而且你看,我對付你,也不會再你身上留下痕跡,離更加怪不到我哪裡去了。」

    貝冰榆嘴角一抽,這女人到中國什麼都沒敢,就看了還珠格格n遍吧,針線包都拿出來了,敢情還學起了容嬤嬤。

    波琳手中的針不同一般的繡花針,那上面的針尖還帶著細細的小刺,分明就是發明出來對付人的。

    貝冰榆的眉心悄然的擰了起來,她身上的力氣還沒有全部恢復過來,要真動手對付兩個身心健康的女人,吃虧的,肯定是自己的。

    眼看著波琳和丁憫越走越近,貝冰榆只能撐著手臂往後退去,該死的,留離你這混蛋真沒用,連兩個女人都威懾不住,幾句重話說了都不頂個屁用。

    貝冰榆越退越後,最後只是挨著床頭櫃扶著,才不至於讓她跌倒在地。

    驀然,她放在床頭櫃上面的手微微一動,這裡居然有個打火機。貝冰榆猛然想起,前面看守她的四個人當中,有一個身上有著很深的煙草味,雖然被他竭力遮擋,然而憑著她堅硬的敏銳度,還是立即就察覺出來了。

    想來,這個男人不敢將打火機放在身上,因此,只能偷偷摸摸的藏在這裡,卻沒想到,倒是被她給發現了。貝冰榆的嘴角劃出一個弧度,這打火機,來的正好。

    眸子瞇了瞇,在波琳快要欺進身來的時候,她猛然抓起桌子上的一個水壺,朝著她砸了過去。

    波琳心一跳,下意識的退後兩步就要閃開,卻不想她的目標並不是她,水壺非常有力的砸中站在身後還未來得及看清楚的丁憫額頭上。

    丁憫一愣,額頭上一陣鈍鈍的痛,雙眼犯花的往後退了兩步,然而很不幸的,她那只穿著尖細的高跟鞋的腳,踩上了剛剛掉落在地上的水壺。

    「啊……砰……」丁憫的慘叫聲伴隨著重重的落地聲,讓貝冰榆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人的人品有問題,絕對有問題,一個小小的水瓶居然能收拾她兩次。

    波琳發覺自己上當了,立即回頭對她怒目而視,卻發現此刻的貝冰榆已經溜下了床,朝著門口跑去。

    波琳長腿一跨,抓著兩根細針就朝著她的後背紮了過去。

    「唔……」到底是體力不支,貝冰榆只感覺到背上一陣凶狠的痛,非常猛烈的傳入她的神經當中。咬著牙,貝冰榆一伸手,將門邊的一個四腳衣架子翻了下來。

    波琳感覺到危險,只能倒退兩步,避了開去。

    貝冰榆轉身再跑,身後的波琳猛然伸出一隻腳,在她下面絆了一下。「砰」的一聲,貝冰榆整個身子都摔到在了地上。

    「哼,跑啊,看你還往哪裡跑。丁憫,過來,給我按住她。」

    終於回過神來的丁憫咬牙切齒的跑了上來,一近身,就死死的壓在貝冰榆的背上,整個身子都壓了上去。「居然還敢反抗,我倒要看看,你還想怎麼反抗。」

    貝冰榆被她壓得一陣氣悶,胸口處的呼吸都是來一陣去一陣的,很窒悶的感覺。

    驀然,背部傳來一陣尖銳的痛,貝冰榆深刻的體會到尖針入肉的那種痛意。

    「呵,痛嗎?」波琳猙獰著臉,陰森森的看著貝冰榆,臉上儘是報復後的快感。

    貝冰榆咬著牙,寒聲道:「小意思。」

    丁憫猛然一拳打在她的身上,冷聲道:「給我也兩根針,嘴巴還真硬,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是吧,我看你的骨頭待會還硬不硬的起來。」說著,兩根針深深的扎入她的肉裡。

    貝冰榆額頭上的冷汗直冒,嘴角卻始終噙著一抹冷笑,譏諷的看著前方。這點痛算什麼,跟她以前相比的,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唔……」背上肩膀上接二連三的傳來了痛感,兩個女人像是扎上癮一樣,興致勃勃的開始比賽,將她的肉身當成海綿一樣,殘忍的一次又一次果斷下手。

    貝冰榆的雙目已經赤紅,放在頭頂上的雙手死死的捏成一團,將那個紅色的打火機深深的嵌進肉裡。背後的兩個女人那般瘋狂,她卻像是比他們更加瘋狂一樣的無聲的笑著。

    對,就是這個時候。

    貝冰榆勾過剛剛掙扎時候掉落在床下的被子,打火機無聲的打開,火焰如同地獄來的使者一樣,瘋狂的席捲上那床棉被的一角,緊跟著,越燒越旺,像一條龐大的火舌一樣,肆虐著,燃燒著,一直蔓延到那張鋪滿柔軟床墊的大床上,以及,星星點點的火星子襲上了那條潔白的窗簾,整個房間,瞬間被一股濃重的焦味充斥著。

    兩個瘋狂的女人終於停了下來,兩人腦袋僵硬的轉了個方向,隨即不可置信的對視一眼。

    「著火了,著火了,這火怎麼會突然燒起來的。」丁憫急急忙忙從貝冰榆身上跳了起來,捂著口鼻慌亂了起來。

    波琳也緊緊的皺著眉頭,這要是火勢太大,整個房子都燒掉了怎麼辦?

    她回頭,看了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痛的爬不起來的貝冰榆一眼,眸子閃過一絲亮光,忙抓住丁憫的手,急聲說道:「我們走,趕緊走,要是離問起來,就說貝冰榆這賤人自己玩火自焚,到時候她被燒死了,也死無對證。我們趕緊走,將門反鎖了。」

    丁憫一愣,回頭看了貝冰榆一眼,眼裡也閃爍著某種興奮的光芒,「對,她死了,我們也正好出了一口氣。」

    說完,兩個女人趁著地上的某人還起不來的狀態下,轉身就要走。

    貝冰榆身上確實疼的厲害,不過,這種時候,這種疼就不算什麼了。伸出腳,勾過倒在地上的四腳衣架子,她站起身使出渾身的力氣,猛然朝著前面正打算跑走的兩人的腦袋上敲去。

    「唔……」丁憫和波琳吃痛,身子軟軟的躺在了地上,眸裡,有著逃生不得的絕望神色。

    看著火舌越來越大,那灼熱的溫度已經殃及到了楠木桌子,椅子和地毯,貝冰榆忙摀住口鼻,忍著渾身的酸痛,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房間門。

    隨即,將波琳的主意盜為己用……上鎖。

    做完這一切,貝冰榆才發現,這外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她的眸子開始丟溜溜的轉,這個時候,最適合逃……走。

    …………

    飛簷是被半強迫著帶回黎家的,不說她現在身份可以,就她那一項難得的技術伸手,黎默恆就不會放過她。這個女人是個謎,卻也是讓她驚喜的謎,指不定下一次,她又變化出什麼本事來,或許,那是可以救冰兒的唯一方法了。

    飛簷是極不願意的,這好端端的將她強迫押來,讓她心裡很不爽的好不好。其實她很心軟的,只要說幾句好話外加一大堆的廢話,再加上好話和廢話,她肯定心甘情願乖乖的上門。可是這黎默恆就是這麼的不懂事,非要讓亞力和霍爾押著她上車。

    當然,她也不是不可以逃,畢竟逃之夭夭一向就是她的看家本領。可是,可是……。

    這群卑鄙的男人,既然利用小孩子,簡直太可恥了。

    飛簷無語望天,看向端坐在她腿上的小傢伙,再看向他低垂著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她瞬間就覺得逃走是一件罪大惡極罪不可赦的事情,罷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上西,這航航,實在是她的軟肋啊軟肋,她對小孩子一向沒轍的,尤其是這種小正太小萌妹的,她恨不得這孩子是她生的。

    一行人回到黎家,已經是半夜三更了。

    客廳當中,只有黎默書一個人坐在那裡等著,廳內的燈光大亮。

    黎默恆一見到他,便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無聲的搖搖頭,隨即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謝謝。」他是他中途叫過來的,貝水暖已經不止一次的朝著他的手機裡面打電話了,估計打給冰兒也不止一次,他不能讓他們擔心,只能隨意的撒了謊,怕兩個老人無法安心,這才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了這個他最親的二哥,讓他來黎家大宅安撫他們。

    黎默書一見他沉重的表情,臉色也跟著難看了起來,垂著頭冷凝道:「還是沒有找到嗎?」

    黎默恆點點頭,將精疲力盡睡過去的航航抱回了房間內。出來時,看了一眼二樓的兩個房間,壓低聲音問:「暖姨他們都睡了?」

    黎默書點點頭,「你放心吧,我說你們如今神神秘秘的,是打算在將來的婚禮上有別出心裁的想法,兩人都相信了。」

    黎默恆呼出一口氣,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眉心,「希望盡快的將冰兒救出來,這樣也好,冰兒沒事後,便真的可以準備婚禮了。」

    「我想一定……你是那個偷兒?」黎默書的聲音,在看到驀然偏頭的飛簷時,猛然一震,手指輕顫著就去抓她。

    飛簷嚇了一跳,心裡暗暗叫糟,她一看到他就低垂著頭,明明連半個臉蛋都沒露,居然還被這個眼尖的給看出來的。

    飛簷乾笑,抬手手對著他揮了揮,「好巧。」見他抓過來,連忙靈巧的一閃,躲了過去。「停停停,我說著半夜三更的,你這麼大的動作,不怕吵到樓上睡覺的人嗎?」

    黎默書的腳步一頓,回頭便見幾個大男人正一臉不滿的看著他。黎默書嘴角一抽,惡狠狠的瞪了飛簷一眼,不情願的停下了手,卻還是忍不住一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說道這個,飛簷得意了,整了整衣服,她一臉的傲嬌,然而不等她說什麼。身邊的官子青已經很平淡的替她解了答,「她就是拆炸彈的人。」

    拆……炸彈的人?就這麼簡單,就如此簡單,就蛋疼的簡單?飛簷臉色一板,朝著官子青狠狠的唾棄了一下。

    「不好。」亞力突如其來的嚴肅聲音讓爭鋒相對幾人同時停下動作,不解的看向他,見到他對著戒指的眼神時,驀然皺眉,齊聲問道:「怎麼了?」

    亞力將聲音調至最大,眾人卻只來得及聽到留離的冷笑聲,以及,耳環捏碎……的卡嚓聲。

    黎默恆的瞬間揪了起來,對著亞力的戒指迭聲喚道:「冰兒,冰兒。」

    沒有人給他回應,黎默恆額角上的青筋暴了出來,轉個身就要走。

    霍爾連忙一把拉住他,「冷靜一點,你沒聽到留離說的話嗎?攻心,這是他的目的,你這樣自亂陣腳,不正著了他的道嗎?」

    黎默恆狠狠的爬了一下頭髮,步子凌亂的走來走去,「我沒辦法冷靜,我一想到冰兒可能遭受的危險,我就無法讓自己鎮定下來。……我不自亂陣腳,你們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該死的,留離,不要落到我手裡。」

    亞力和霍爾面面相覷,他們此刻,腦子裡也是一團亂的,哪裡能想到該怎麼辦?

    黎默恆的手機就是這個時候響起來的,在寂靜的客廳當中尤其響亮,眾人被這樣突兀的聲音攪得一下子沒了聲響,都齊刷刷的看著黎默恆。

    黎默恆接起陌生的號碼,口氣不善,「喂。」

    「火氣這麼大啊?」留離不慍不火的聲音像是尖銳的諷刺一樣,將在場所有慌亂的人心裡,重重的敲上一擊。

    「留離,冰兒在哪裡?」黎默恆懶得跟他周旋,他現在迫切的想要得到冰兒的消息,迫切的。

    留離的聲音帶著某種魅惑,「三少,這脾氣可不像你。既然你先前能跟貝冰榆通上話,那你應該瞭解了我的目的了吧。」

    「你想要曼維集團?」

    「沒錯。」

    「呵,你想要曼維集團,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吃得下。」霍爾諷笑一聲,不屑一顧,「抓別人的女人作為威脅,就你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也敢拿出來現。」

    留離呵呵直笑的聲音傳了出來,帶著些許的愉悅和暢快,「這話可真有意思,我是商人,商人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無奸不商,這可是自古便如此的。」

    亞力緊咬著牙,聲音冷酷,「留離,你抓了黑手黨的小姐,你就不怕我們的報復嗎?即使你的雲翔集團再大,你應該知道,一旦得罪黑道,那也是你不能承受的。」

    「哈哈哈哈哈哈。」留離聽到這句話,突然放聲大笑,那聲音像是有著某種刺耳的意味,讓每個人的心裡,都染上了暴躁之氣。

    留離笑了好一陣子才停下,沉默了半響,復又低低的開口說道:「黑手黨?報復?呵,我說亞力護法,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天真了。你難道不知道,此刻的黑手黨都已經自顧不暇了嗎?你還有心思管曼維集團的這點事?」

    亞力和霍爾對視一眼,眸子陡然瞇起,「果然……你和懷特勾搭在了一起。」

    「是又如何,有了懷特牽制著,你們還想阻擾我的事情?」留離似乎信心滿滿,一點都不在乎這個世界上聞名的黑道大佬。

    大廳中的眾人頓時沉默了,看來如今是兩面受敵,情勢對他們非常不利呢。

    然而此刻,眾人沒注意的角落裡,飛簷低垂著頭,悄悄的溜出了門外。

    懷特,懷特,果然是那個某人,這麼說,他們這些人是懷特的敵對之人了?那她到底要幫助哪一邊啊?真是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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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新朋友

  庭院的風越發的涼爽,絲絲冷意透過單薄的外套滲進了肌膚,飛簷抱著手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半響,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哎,真是為難啊。」

    「你為難什麼?」背後突如其來傳來的聲音讓飛簷狠狠的嚇了一跳,詫異的回過頭去,見是黎默書,立即滿臉戒備的雙手環胸,說出來的話卻帶著結結巴巴的顫音,「你,你怎麼也出來了,裡面討論的那麼熱火朝天的,你,你怎麼能出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飛簷看到這個男人,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渾身不自在,這男人表面上明明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是眼神好犀利,跟某人一樣,犀利的讓她有種想逃的衝動。他走路都是無聲無息的嗎?幸好自己只是喃喃說了那麼一句話,要是這會說了不該說的,這男人說不定就會好好收拾自己了。

    黎默書瞇著眼睛看她,他一直都在默默的觀察著她,看著她小心翼翼的退出大門,看著她咬著唇瓣天馬行空的樣子,還有,她身上那種神秘的氣質,一直一直都在拉扯著他,讓他一步一步的跟著出來。

    「你到底是誰?」黎默書上前一步,聲音清冷,帶著少有的冷靜和探究。

    飛簷環胸的姿勢更緊了,她連忙喝道:「站住站住,不要往前了。我,我是誰關你什麼事情?」

    「你是誰確實不關我的事情,不過你接近黎家,接近我三弟到底是什麼目的?這個就很關我的事了。」黎默書看著她不斷倒退的模樣,突然感覺到有些好笑,這女人怎麼一副自己要強姦她的模樣。

    飛簷圓眸一瞪,此刻也顧不得了,放下手一個縱身跳到他面前,對著他呲牙咧嘴的,「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有什麼目的,我只是一個小偷而已,難不成我還能有什麼殺人放火的目的,喂,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一個單純的小偷,會懂炸彈?」黎默書冷嗤。

    飛簷跳腳,「小偷怎麼就不能懂炸彈了,我是高科技的小偷,高技能的,懂不懂,這是技術,我是人才。」

    黎默書嘴角一抽,這女人真能吹,說出的話卻一針見血,「可那是最新型的炸彈,連黑市上都還沒有的,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偷,這麼厲害?而且,你可是毫不猶豫連思考都沒有,就直接剪斷了那根紫色的線。似乎……就像是演練了千百遍一樣,似乎……那炸彈就是你的。」

    飛簷心裡咯登了一聲,真是看不出來,這男人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出息,在醫院掛著副院長的頭銜吊兒郎當的,可是這看問題卻是實打實的,一點都不含糊啊。

    飛簷的眼神有些飄忽,她確實是心虛的,黎默書說的一點都沒錯,那炸彈……說白了,就是她家的,拆彈技術,她就是演練了千百遍了,真是一字不差啊。

    「說,你到底是誰?」黎默書一直細細的盯著她的臉色變化,此刻見她那游移的眼神,當即大步一跨,抓住她的手腕,厲聲喝道。

    飛簷嚇得差點尖叫,男人灼熱的手掌溫度在她冰涼的肌膚上蔓延,有些暖,還有……很多的痛。

    「放手放手,痛死了,你到底懂不懂憐香惜玉,很痛啊。」飛簷拚命的去拍到他的手臂,臉部糾結成一團,這死男人,下手這麼重,有沒有搞錯,她是女孩子啊女孩子。怪不得如今老大老三都有老婆了,就他一個還單身一人,像他這種男人,有女人願意跟著他才怪呢。

    「說!!」黎默書眸子緊緊的瞇了起來,看著面前的女人的眼神又厲了幾分。

    飛簷呲牙咧嘴的,眼珠子轉了轉,穿著高跟的鞋子,猛然踩上黎默書厚實的腳背。

    黎默書冷笑一聲,雙腳一抬一橫,避了開去。

    靠,還挺靈活的。飛簷低咒一聲,趁機擺脫他的鉗制,轉身便跑。

    「今天不給我說明白,休想離開這大門半步。」黎默書臉色的表情冷凝了片刻,高大的身影帶著冷冽的氣勢,猛然探向飛簷。飛簷險險一躲,暗暗拍了拍胸口,果然果然,這黎家的男人還真不是小角色,這男人的身手還挺厲害的,讓她這個自封為神偷的女人都栽在他的手上。

    只是飛簷卻不吸取教訓,她一向都驕傲慣了,見自己安然無恙的躲過了男人的襲擊,當即對著他吐了吐舌頭,自戀的笑道:「鬼才理你,上次在意大利都沒有抓到我,這次也休想。」

    說著,帶著幾分得意和傲嬌,雙腳靈活的往前滑了兩步。身後的風聲隨之而至,一隻大掌探上她的肩頭,將她往後拉扯了回來。

    「我倒要看看,我這一次能不能抓到你。」

    飛簷低低皺了皺眉,一彎腰,就要從他手肘處拐出去,誰知黎默書另外一隻大掌已經伸向她的腰間,阻止她的下一步動作。

    「靠,別怪我使出絕招了。」飛簷眼見著被他結結實實的抓住,想要轉圈掙開已經不可能了。當即陰陰的笑了一聲,左手往後彎起,形成一個鉤子模樣,五指成抓,直接朝著黎默書的……下面抓去。「猴子偷桃。」

    黎默書嘴角狠狠的一抽,冷汗在下一瞬汗滴滴的落了下來。這女人簡直不知羞恥,居然……居然敢抓男人那裡。黎默書的左手只能被迫鬆開,該去抓她的手。誰知她的手滑膩的很,竟然如同泥鰍一樣,滑走了。

    飛簷嘿嘿的笑,身子一轉正面對著他,兩人面對面離得極近。就在黎默書愣神的當下,右手成剪刀子,直接往他的雙眼戳去。

    黎默書暗歎這女人花樣真多,伸手一擋,將她擋了過去。卻也給了她逃跑的機會,飛簷用力的掙開他的鉗制,轉身便跑。

    可是……

    「啊……砰……唔……」飛簷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秀臉蛋,以及那深邃如海一樣的目光,還有……唇瓣上那溫潤的濕滑的觸感。她的眸子頃刻間瞪得老大,有些回味不過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現在自己被某個男人壓在了柔軟的草地上,兩瓣完全陌生的唇瓣緊緊的黏合在一起。

    靠靠靠靠靠,她的初吻啊啊啊啊啊啊啊……

    黎默書也愣住了,他沒想到兩個人一拉一扯的不斷交手間,她的頭髮絲會纏在自己的衣服扣子上,更沒想到,她一個助力跑,會讓兩個人同時往前摔去,而且非常湊巧的,兩人的嘴巴摔到了一起。

    不過……這味道,這觸感,柔柔的,軟軟的,嗯,還挺舒服。

    飛簷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身上的男人……伸出手……拖住她的腦袋……舌尖在自己的唇瓣上滑了兩下……然後,居然,居然伸進去了。

    喂,還閉上眼,奪了她的初吻也就算了,居然還沒有在第一時間退出去,還敢給她陶醉……

    死男人,變態男人,無恥男人,天理不容,罪大惡極,她要……

    「唔……」飛簷閉了閉眼,這男人還敢咬她,好痛啊。

    黎默書眸子亮亮的,終於退開了些許距離,看著身下女人亮晶晶的唇瓣,眸子漸漸的變深。飛簷微微喘息,被他吻得差點窒息的感覺終於順暢了不少,好半響,她才緩緩的睜開眸子,卻在下一刻,看到男人又要俯下來的臉蛋,當即臉色大變,怒道:「死色狼,滾開。」

    飛簷七手八腳的將黎默書推到一邊去,匆匆忙忙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連忙擦了擦嘴角。

    黎默書非常淡定從容的站了起來,他的眸子亮亮的,貌似對剛才的吻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飛簷見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衝上去狠狠的踹了他的小腿一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黎默書,你這個不要臉的死男人,我跟你沒完。」

    說完,頭也不回氣呼呼的走了。

    黎默書捂著被她用了十成的力道踹的小腿,有些呲牙咧嘴了起來,也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隨即低咒一聲,他還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呢。

    不過,剛才那個吻,確實是讓人銷魂啊,他長這麼大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過這種感覺,很青澀,也很讓人意猶未盡。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為什麼就這麼讓人捉摸不透呢。

    「人呢?」身後的聲音陡然想起,黎默書猛然一怔,回過頭來。

    黎默恆眉心皺了皺,再一次的問道:「人呢?」

    黎默書尷尬的笑了一聲,「那個,出了一點小意外,貌似被我氣跑了。」

    「氣跑了?」官子青嘴角微微抽搐,「你怎麼能將她給氣跑了,她可是幫了我們不少忙的,說不定我們後期也需要她的幫忙,她……」

    「你負責將她找回來。」黎默恆冷冷的開口,定定的看著黎默書,面無表情臉上的表情幾乎沒有任何波動。

    黎默書嘴角一抽,看著他那樣冷凝不留情的樣子,當即憤恨的說道:「搞什麼,我才是老二。」尊卑懂不懂,長幼懂不懂,他才是他二哥,要教訓人吩咐人使喚人那可是他的權利。

    「老……二?」霍爾挑了挑眉,視線往他下面移了移,定在了某一點上。「你確定你是那玩意?」眾人一開始疑惑,隨即也跟著轉移視線,看向黎默書的某處。

    「……」黎默書當即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身子扭了扭,試圖轉身避開他們的視線,然後轉身側身才發現,他的四周都站著一個人。該死的,「我指的不是這個。」

    一個晚上,兩次被人揪著他的重要部位不放了。想起那個猥瑣的使用猴子偷桃的女人,他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總之,明天一天之內,你負責將她找回來。」黎默恆可不管這些,他現在心心唸唸的只想著趕緊救出冰兒,容不得再多生枝節了。他也確實不知道飛簷的真實身份,如果是好人,那留在身邊就是一個猛將,如果和留離同流合污,那麼這樣放她出去,必然更加不利。

    黎默書看了一圈,才發現所有人的眼神都帶著細微的冷凝,向來剛才留離的那通電話,讓所有人都不痛快了。現在確實也不是計較這些小事的時候,他沒有忘記,留離的目標,是曼維集團,是他們黎家。

    沉默的點了下頭,黎默書轉身跑了出去。

    對於他來說,神偷躲藏的本領,壓根就不是他所能比擬的,這一夜過去,直到日上三竿了,他也沒能找到飛簷的一丁點的消息。

    再一次回到黎家大宅的時候,才發現氣氛前所未有的沉悶。

    黎默書不解的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官子青,以及一大早便來此的沈競康,「怎麼了?霍爾和亞力呢?」

    黎默恆一夜沒睡,一大早便將貝水暖和貝偉明安排了個旅遊團,讓兩人出去玩玩,也好讓他們精心佈置『婚禮』,給他們一個驚喜。

    如今見著黎默書回來了,他才揉了揉略略酸澀的鼻尖,聲音清冷的回應,「黑手黨內部出現了叛徒,這一次和懷特的對峙中落了下風,西蒙半夜的時候就打電話過來,讓他們兩個回去了。」

    他們沒敢告訴傑斯關於貝冰榆被擄的事情,畢竟黑手黨內部已經自顧不暇了。西蒙原本的意思,是讓貝冰榆跟著一塊回意大利,畢竟對於他們來說,貝冰榆的許多點子,能讓他們更加有信心。可是如今她人不再這裡,更別提去意大利了。霍爾只得編了個謊言搪塞過去了,然而他和亞力,卻也不得不回黑手黨了。

    黎默書聽完,淡淡的點頭,這話也沒錯,畢竟貝冰榆看起來並沒有生命危險,白道和黑道的差別,便是如此。白道的人即使多麼的想要達到某種目的,然而殺人這種事情,卻是不敢光明正大的,黑道的火拚,確實真正實在的。

    「人找到了嗎?」官子青回頭看了看他。

    黎默書抹了一把臉,滿臉的疲憊,「沒有,不知道鑽到哪個老鼠洞裡去了。」

    「誰鑽到老鼠洞裡去了?」精神百倍的聲音陡然從門外傳遞了過來。

    眾人詫異的回頭,就見飛簷正精神抖擻的跨進門來,看到黎默書時,那張白皙的臉瞬間紅了個徹底,惱怒的瞪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想上前去踹他,想了想,又偏過頭去,再也不理了。

    「你怎麼自己回來了?」黎默書卻是瞇起了眼,這女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一夜以後又馬上就回來了,難道她真的有什麼目的?

    飛簷又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回來關你什麼事,我又不是為了你。」

    「那你為了誰?」黎默書脫口而出,也跟著回瞪她。

    就在兩人不服輸的互瞪之時,二樓突然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飛簷姐姐……」

    緊跟著,航航小小的身影飛一般的跑了下來,將飛簷抱了個滿懷。

    黎默恆詫異的抬頭,這兩人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飛簷指了指航航,抬起下巴很是傲嬌的對著黎默書說道:「我就是為了航航才回來的。」

    她還從來沒見過一個孩子像航航這樣的,她也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是從哪裡得知自己的電話號碼的,半夜被噩夢驚醒以後,就拿著手機跟自己通電話,一說就說了將近三個小時,邊說邊抽噎,那聲音聽得飛簷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她本就已經買好火車票坐上了火車,打算不摻和這件事情的,畢竟這對她沒有任何好處,甚至,可能還會因為她的介入,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是,聽到航航哭出聲來的那一刻,她的心便在頃刻間柔軟的一塌糊塗。當即二話不說在下一站衝下車,直接摸了某個滿腦腸肥的中年男人的車子,飛奔回來。

    航航抱著飛簷,眸子裡閃閃亮亮的,帶著紅腫和濃重的黑眼圈,「飛簷姐姐,你說會幫我,是真的嗎?」航航並不知道,自己半夜的那一番舉動,會影響今後乃至牽動整個事件的發展。

    他只是想媽咪了,可是外面的全都是男人,他們都在商量著怎麼去救媽咪,自己如果再給他們添麻煩,那一定會打亂他們的全部計劃的。他不能找外婆,不能找舅姥爺,不能給遠在意大利的干外公打越洋電話,因為他們都不知道,他也不能跟素素說,想來想去,他便想到了飛簷,在場的唯一的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女人。

    飛簷是母性氾濫,他就覺得看到航航那一抽一噎的小模樣心中不忍,才會改變初衷趕緊飛奔而來的。

    黎默恆聽到航航的聲音,眉心微微的擰著,將小傢伙抱了過來,「哭了?」

    航航將腦袋擱在黎默恆的肩膀上,眼眸卻固執的看向飛簷,再一次的問道:「你說會幫我找到媽咪,是不是真的?」

    黎默恆和黎默書詫異的對視了一眼,齊齊看向飛簷,後者滿臉不相信,「你幫忙找到貝冰榆?」

    飛簷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她不信,算了她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跟他一般見識。她偏了偏頭,將視線移向黎默恆的身上。

    黎默恆的眼神深邃了些,看向飛簷的眸子含著深深的打量,他就那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直至身上的航航扯了扯他,他才微微蹙眉,問道:「你能做什麼?」

    「混入留離的身邊,告訴你貝冰榆所有的動態,我會保護她。」

    「你連留離在哪裡都不知道,你怎麼混進去?」沈競康站了起來,也擰著眉滿臉的不解。

    黎默恆卻抬手止住了他的繼續發問,只是用著很信任的目光看著飛簷,「我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你不說應該有你的理由。我也不知道你用什麼方式混進留離的身邊,但是你幫我做的這一切,已經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黎默恆是個看事情很通透的人,飛簷憑什麼混進留離的身邊,憑什麼保護冰兒他都不想瞭解,他只要知道她有那個本事就行了,恐怕,她也只有那個本事。否則,她會直接說將冰兒給救出來了。

    ……

    貝冰榆到底還是被抓了回來,留離心也是夠狠的,在整幢房子的外圍居然裝滿了電網,這男人真夠變態的,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比她還要變態。

    不過也就是這麼一場鬧劇,讓她徹底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這裡便是幽麗街的豪華別墅群,當初霍爾送給航航的那一棟,就在這附近不遠的地方,怪不得她覺得這個地方的外部環境很熟悉呢。

    貝冰榆有些悲催的咬著下唇,這留離到底還留著多少招在等著自己,這男人心思縝密的讓人害怕。

    輕歎了一口氣,她緩緩抬起頭,視線往旁移了移,透過玻璃鏡面看向房內的兩個女人,兩個全身儀器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女人。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兩個原本想折騰她的女人,如今將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波琳傷勢稍輕,據說只是手臂和大腿有了大片的灼傷面積,好好治療,還能恢復原來的肌膚顏色六七成。倒是丁憫,那臉蛋,這一次是真的整容都整不回來了,嘖嘖,真悲慘。

    「你好像很高興。」身後的步子無聲無息的靠近,緊跟著響起留離那不慍不火的聲音。

    身邊的空氣一下子擁擠了起來,貝冰榆撇了撇嘴,往旁邊悄然一站,輕聲哼道:「雖然沒能逃出你的魔掌,不過看這兩人的下場,那是真的通體舒暢啊。當然了,如果此刻躺在裡面的那個人是你,我肯定會去求神拜佛,狂跑整個房子三圈的。真的,你要不要試試。」

    留離嘴角一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女人對著本人說出這樣惡毒的話,居然也能淡定如斯。

    貝冰榆瞟了他一眼,轉身打算離開,身後的留離卻突然開口說道:「知道你無聊,今天給你介紹個新朋友,女的。」

    新朋友?呵,怕是介紹個可以就近監視自己的人吧。畢竟有保鏢都是男人,有些事情還是非常不方便的。
第296章:航航獨自前去

  貝冰榆冷冷的嗤了一聲,卻在看到從旁邊跳出來的飛簷時微微一愣,眸子細細的瞇了起來,「是你?」

    留離挑了挑眉,看著一直保持著笑臉的飛簷道:「你們認識?」

    「哈,認識談不上,倒是有點過節。」飛簷歪了歪腦袋,繞著貝冰榆走了兩圈,笑道:「在意大利的時候,被她當成小偷追趕過。」

    「難道你不是小偷?」貝冰榆斜睨了她一眼,什麼叫做『當成』,事實就是如此。

    飛簷噎了一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小偷又怎麼樣,就算是小偷,從今往後你也只能在我手心裡蹦躂。」說著,惡狠狠的揮舞著拳頭,滿臉不滿的神色。

    留離在一邊細細的觀察著兩人之間的鬥嘴,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飛簷,雖然聽某人說過,這女人機靈鬼主意多,但是面對貝冰榆,也不知道會不會落得不好的下場,要是飛簷出了什麼事情,他頭可就大了。留離轉首,看向玻璃窗內的兩個女人,心裡寒了一寒,這就是血淋淋的教訓啊。

    不過,這貝冰榆的為人,他倒也算是瞭解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飛簷不要太出格,應該不至於惹得她痛下殺手才是,更何況,他也應該相信,某人調教出來的女人,應該不會太差才是。

    想到這,留離默了一默,沉聲說道:「既然你們兩個認識,那就好好的敘敘舊,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貝冰榆翻了翻白眼,很無語的樣子,敘舊?真好笑。看著留離逐漸遠去的背影,她輕笑一聲,回頭重新開始打量起了飛簷。

    貝冰榆對這女人倒是面善,雖然知道她或許是留離的眼線,然而對她竟然起不來惡意。

    「聽說,這兩個女人是你的弄進去的?」飛簷將整個臉蛋都貼在了玻璃上,看著包的跟個木乃伊似的兩人,眸子瞪大大大的,心裡對貝冰榆真是佩服的不行。

    她現在算是階下囚吧,算是沒有自主權利吧,聽說還被弄得全身無力,又被看守的死死的。就這樣的狀態,還能將貌似是主人模樣的波琳和丁憫這兩個女人給搞成這副慘模樣。飛簷覺得,她真是自己的偶像。

    貝冰榆抿了抿唇,半響才說道:「我無心的。」

    「誒?」飛簷回頭,詫異的看向她。

    「我的本意是直接燒死她們兩個,哪知道只是弄得要殘不殘,辜負我一番精力。」她確實是無心讓兩人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受罪的,死了還一了百了,不用受這樣的罪呢,瞧瞧,她多善良。

    飛簷嘴角抽搐,這無心,原來指的是這個。她就說嘛,航航口中的媽咪可不是善良之輩,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她真的很合自己胃口呢。

    她現在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跟她做朋友了,可是……

    飛簷回頭看了看四周散落的男人,有些不悅的咬著下唇,這留離壓根就不信任自己,既然答應讓她作這監視貝冰榆的任務,就不該再找那麼多人看著,跟著,讓她不爽極了。

    貝冰榆挑了挑眉,看了她靈動的表情,不動聲色的笑了笑,轉身走了。

    然而她身後,立即就嘩啦啦的跟了一大片的人,聲勢浩大。貝冰榆嘴角一抽,走的更加快了。

    「我要上廁所了,你們也要跟著嗎?」走到衛生間門口,貝冰榆不悅的掃視後面的一,二,三,四,五,個人,嘴角抽了抽,『砰』的一下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貝冰榆一進去,便沒想著要出門的打算,這衛生間好歹還清淨許多,沒有那麼多的蒼蠅。

    貝冰榆坐在馬桶上,眼珠子轉了轉,撐著下巴想了許久。通訊器被收走了,人也被監視的寸步不離,這房子外面又有電網,想要逃出去,簡直難如登天啊。

    然而此刻最重要的,還是黎默恆,通訊器沒了,他現如今算是徹底的失去了自己的消息,肯定急得不得了的。

    「扣扣……」廁所的門傳來敲擊聲,貝冰榆皺了皺眉,怒吼道:「還沒好,敲什麼敲。」

    「額……」飛簷嘴角一抽,「可是你已經在裡面半個小時了。」

    「我便秘不行啊。」貝冰榆沒好氣的開口,依舊非常淡定的坐在原地。

    飛簷抿了抿唇,她現在也在想著,該如何跟貝冰榆通氣,讓她知道自己是為了她的兒子進來的。可問題是,身後的四個人監視的死死的,讓她沒有發揮的餘地呀。

    再半個小時……後。

    飛簷終於百無聊賴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手掩著小嘴打了個哈欠,將看電視的手機收好,再一次的敲了敲門。

    「我說你便秘的時間可真夠長的,我都看完兩集西遊記了。誒,你說這西遊記裡面的猴子是不是很變態啊,而且我覺得他是在是傻,既然能變大變小,那被壓在五指山下為什麼不變成一縷空氣飄出來呢。」

    貝冰榆坐在馬桶上,非常的不耐煩,聞言冷冷的嗤了一聲,這五指山上是如來使了……

    等等,貝冰榆猛然站起身來,西遊記,一縷空氣?這……不是航航第一次看的時候所問的問題嗎?這飛簷怎麼會跟航航問出一樣的話來,難道?

    貝冰榆心裡有些不敢相信,這想法太大膽了,留離對飛簷顯然是比較信任的,應該不至於讓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隨隨便便接近自己,然而一個讓留離信任的人,會跟自家的兒子有接觸嗎?

    狠狠的咬了咬唇,貝冰榆整了整臉色,終於一臉陰森的出來了,見到笑瞇瞇的飛簷時,狠狠一瞪,「上個廁所都不能安靜一點,你都多大的人了,看西遊記居然還不能理解?就你這智商,應該去看動畫片。」

    她記得當初跟航航的對話,就是讓他去看動畫片的,如果飛簷能說出跟航航一樣的話來,那麼……

    「動畫片?那是三歲小孩看的,我已經二十多歲了。」飛簷好似看出她的想法,微微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

    貝冰榆眸子一亮,果真……是跟航航有過接觸,而且看樣子很是熟稔。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淺淺彎唇。

    下一刻,飛簷推開貝冰榆的身子,彎著腰進了廁所,嘟嘟囔囔的嚷道:「霸佔了那麼久,真是懶人屎尿多。」

    貝冰榆嘴角微微抽搐,哼了一聲,拿了個蘋果,坐到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進了衛生間的飛簷卻幹嘛的摸出手機,手指飛快的在上面按動了起來。

    「你媽咪吃好睡好喝好,還把兩個女人整的半死不活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留離卻連動都沒有動她一下,放心吧,除了不能跟你們聯繫,一切都好。」

    航航聽到自己手機的震動聲時,小小的身子立即嚇了一跳,忙從床上爬了起來,翻開短信。小小的精緻的小臉蛋上,瞬間掛滿了笑容,小身子飛一般的跑下樓去,纏著正在跟黎默書商量事情的黎默恆的大腿就往上爬,隨即將自己的那個粉紅色手機朝他面前一放,「爹地,飛簷姐姐發短信過來了。」

    黎默恆一愣,連忙拿了過來,黎默書幾人也探過頭,看到上面的一段話時,微微詫異了起來。

    「沒想到這個飛簷真是有些本事,還真的讓她接觸到表姐了。」官子青的喜悅顯而易見,神情也跟著微微激動了起來。「我從第一次見到飛簷開始,就覺得她很不簡單,果然啊,真沒讓我們失望。」

    黎默書冷嗤一聲,「我們還不知道她到底什麼身份呢,我倒是覺得,她越來越可疑了。」

    「……」

    眾人頃刻間對他怒目而視,這人到底跟飛簷有什麼仇,就知道潑冷水。

    黎默恆將航航抱到身前,眸光越發的深邃,「很好,知道冰兒的狀況,接下來,就要全力以赴對付留離了。」

    「你打算怎麼做?」沈競康沉思著,微微的擰眉,「留離現在不動冰……貝老師,可是一旦我們開始正面交鋒,說不定他惱羞成怒,倒是會真的先拿貝老師下手了。」

    黎默恆瞇著眼看了他一下,這才沉聲說道:「所以我要製造曼維集團一蹶不振的假象,如此,留離才會覺得自己的目的即將達成,才能加快我和留離見面的機會。」

    眾人沉默了片刻,俱都點點頭。

    航航趴在黎默恆的肩膀上,嘟著小嘴小小聲的問道:「那還要多久啊?」

    「乖,很快了,我們很快就能跟你媽咪見面的。」留離,接下來,該是我們之間的戰爭了。

    然而,有時候,事情總是會出乎意料的……意外。

    航航回了自己的房間後,就捏著自己小小的手機不斷的折騰,他想見媽咪想見媽咪就是想見媽咪。他長這麼大了,都從來沒有跟媽咪分開這麼久過,不行,他還是不放心。

    小傢伙的唇瓣緊緊的抿了起來,握著手機熟練的敲打起了鍵盤來。

    手機震動的聲音讓飛簷嚇了一跳,連忙拿了出來,看到航航發過來的請求時,眉心為難的微微擰著。這邊的地址……她不能說啊。

    留離往嘴裡撥了一口飯,冷眼看著對面旁若無人的拿著手機狂按的飛簷,眉心微微的擰著。

    一桌子三人,只有貝冰榆最是安靜的吃著晚飯,如今知道飛簷是自己這邊的人後,她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她此刻甚至都覺得她如今發短信的對象是自己的兒子或者黎默恆等人。想到她在留離眼皮底下做的這些事情,她就忍不住的笑。

    也不知道這飛簷到底是誰,留離居然還管不了她,真是有趣。

    飛簷越發的愁眉苦臉,繼續無視餐廳內的另外兩人,非常鎮定的跟航航討價還價。

    終於,等到飛簷第n次手機震動的時候,留離臉上的微笑再也維持不住了,將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刺耳的聲音終於讓飛簷詫異的一抬頭,然後……低下頭繼續發短信。

    她實在是受不住航航的請求,好吧,她是個心軟的好孩子。但是,一定一定一定先告訴黎默恆,讓他帶人一塊來啊。

    「我說飛簷,這棟房間內是不允許用手機的。」見留離一臉怒意,貝冰榆嗤笑了一聲,涼涼的替他開了口。

    飛簷抬頭一看,怔了怔,問道:「為什麼,難道你也不用嗎?」

    留離臉色不太好看,只是僵硬著回答:「除了我。」

    「那你的意思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嘍?」

    留離的臉色更加暗沉了,貝冰榆『噗』的一下,非常不小心的朝著留離的方向噴出了一口飯,隨即哄堂大笑,「哈哈,這話說的好,這話真是太正確了。」

    留離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捏了起來,這兩個女人絕對是生來就是克他的,一個他不好為難,一個他不願為難,可這兩個女人卻得寸進尺,簡直就是來考驗他的底線的。

    留離猛然站了起來,一貫的溫文爾雅被他收拾的乾乾淨淨,只剩下滿臉的陰沉。他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兩人說道:「乖乖的呆在這裡……還有,既然不想交出手機,我會讓人用干擾器的。」

    說完,大步的離開這兩個讓人頭疼的女人。

    飛簷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隨即跳起來追了出去,「喂,你什麼意思,我只是玩個手機而已,你要不要這麼變態,喂,我是好人,我是良人,你不能用對別人的標準來要求我啊,留離……」

    貝冰榆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家的兒子跟這個飛簷有共同語言了,兩個人真的有很濃重的相似點啊,全都這麼的……讓人無語。

    笑了笑,看著周邊站得紋絲不動的幾個男人,貝冰榆非常淡定的站起身,默默的走到回自己的房間裡,嗯,吃飽喝足,該睡午覺了。

    ……

    航航握著手機不斷的傻笑,小身子在床上不斷的翻滾了起來,終於知道媽咪的消息了,終於知道了終於知道了。對了,趕緊告訴爹地。

    小傢伙赤著腳飛快的跑下了樓,卻在看到空無一人的客廳時微微一愣。對哦,爹地和舅舅他們都去公司了,說要集中精力對付留離呢。

    航航抿了抿唇瓣,趕緊撥了個電話給黎默恆。

    占線……占線……占線……

    黎默恆的三個手機都處於占線當中,看來忙的已經分身乏術了。航航咬了咬唇瓣,又打電話給官子青,可是也是占線……

    小傢伙急的直跳腳,他現在哪裡還等得及啊,他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媽咪了。等五分鐘,如果五分鐘爹地的手機還占線的話,他就先去找媽咪了。

    然而十分鐘後,黎默恆依舊忙得不可開交,航航的手機一直擠不進去,小傢伙怒了,『嘩啦』一下摸出一張大大的紙張,刷刷刷的在上面寫了一長串的字後,收拾收拾東西,騎著自己那輛小單車出門了。

    幽麗街離黎家大宅有著很長一段的距離,航航將小單車丟在出租車的後備箱裡,小手嘩啦的拚命指揮司機開快一點。

    幽麗街的豪華別墅全是價格不菲的高檔住所,因此守衛的環境都是一流的,航航是出示了業主的身份證明之後,才被門衛放行的。然而他的小單車卻不是朝著自己的那棟別墅而去,反而轉了個彎,目標明確的朝著留離所在的別墅騎去。

    航航看了看非常『雄偉』的大門,小小的眼珠子轉了轉,小手重重的朝著大門拍了下去。「開門,開門,大壞蛋,你給我開門。」

    航航頗有些委屈,他叫了這麼久居然連隻鳥都沒有出來,航航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的。

    小傢伙轉身便走,跑到遠處撿了一大堆的石頭,拿著一個塑料袋提到了留離的大門口。轉身,再去撿了一袋,再轉身,一直撿了四袋堆放到留離的大門前,他才摸了摸汗珠子,笑了起來。

    航航離原地一段距離後,掂了掂手中的石子,『砰』的一聲朝著大門丟了過去。

    「大壞蛋,大壞蛋,抓了我媽咪,還要威脅我爹地,大壞蛋,我要先從外面對付你,先將你的大門砸壞,然而將你的牆弄爛,再把你的東西都拿去賣了,看你還敢不敢抓我媽咪,大壞蛋。」

    「砰……」

    「砰……」

    「砰……」

    一聲聲脆響,隨著航航手中的石子越來越響,航航一邊砸一邊使勁的咒,直叫將留離詛咒到慘絕人寰不得好死還不肯罷休。

    此刻別墅內的某一間保安房內,某個真從洗手間回來的男人剛坐上椅子,又猛然站起身來,看著某一個監視器上的某個畫面,臉部微微扭曲了起來。

    這是誰家的小屁孩,居然也敢來這裡撒野?拿石頭砸大門,不想活了?

    男人憤恨的轉身,剛走一步,肚子又開始翻天覆地了起來,連忙跑出門外,拉住一個走過的兄弟匆匆交代道:「去通知孫哥,說大門外有人鬧事,唔,不行了,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男人一怔,知道他是保安室的,卻也不敢怠慢,當即找到他口中的孫哥,帶著他一塊看了監視器上的畫面。

    其他人或許不認識航航,可是孫哥,卻是知道這孩子的。看到他那樣肆無忌憚的模樣,倒是微微的皺起眉來,默默的看了那孩子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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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甄小姐來了

  航航砸的累了,蹲下小小的身子坐在大門外,托著小下巴滿臉鬱悶之色。他真的好想見媽咪哦,雖然飛簷姐姐說她沒有事情,可是他還是很擔心,擔心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腦袋都有些暈暈乎乎的了。

    唔,越來越暈了,頭上的太陽也變成了兩個,三個……怎麼越來越多了?航航瞇了瞇葡萄般的眼睛,小手遮擋在額頭上,抿著小嘴臉色酌紅。

    「砰」小小的身子終於不堪負重,整個都歪倒在地上。

    大門就是在這一刻被打了開來,沉重的聲音伴隨著一道細微的腳步聲,緩緩的貼近航航的耳膜。留離擰著眉心看著躺在地上的小傢伙,臉色沉重陰冷。

    「讓於醫生過來。」他彎腰將小傢伙抱了起來,轉身直接走了進去,對著跟在身後的孫哥清清冷冷的說了一句,大門隨即關上。

    留離的腳步依舊沉穩,嘴角卻抿得越發的冷硬。這孩子怎麼會找到這裡來,他為什麼會知道他住在這裡?他自認在貝冰榆的通訊器還沒損壞前,她是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也不可能會告訴這孩子這邊的地址的,那為什麼他會如此輕而易舉的找到,甚至那麼果斷的認定呢。

    留離的別墅很大,大的讓飛簷有了跳腳的衝動。留離那個死變態果然說到做到,真的給弄了個干擾器,讓她手機都沒有發揮作用的餘地,她都還沒來得及跟航航好好聯繫感情,這臭男人就將它扼殺在搖籃裡了,簡直可惡至極。

    飛簷拿著手機,在庭院裡擺來擺去,卻愣是半格信號都沒有,死死的咬著牙,她出離的憤怒了。

    等等……飛簷突然退後兩步,偏過頭去看剛走過去的留離,他懷裡的孩子……不是航航嗎?

    天啊,這小傢伙真的找來了,而且還是一個人來的,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這不是自投羅網,白白給留離多送了一個人質嗎?

    飛簷咬著手指頭差點咬出血來,她覺得自己罪大惡極了,要是航航有個三長兩短的,她要撞豆腐去。

    看著一動不動歪倒了留離懷裡的小傢伙,飛簷瞪大了眼,急急忙忙跳了出去,二話不說直接將孩子搶了過來。「哎呀,這是誰家的孩子,挺可愛的,哈,我最喜歡小孩子了,這孩子我來照顧。」

    留離一愣,倒是沒有阻止她將航航抱過去,只是平淡無波的開口說道:「他是貝冰榆的兒子,應該是中暑發燒了,我已經讓於醫生過來了,這孩子先交給你,你帶他去貝冰榆那裡吧。」

    飛簷忙伸出一隻手探向他額頭,還真的有些燙呢,幸好溫度不是很高,應該不至於太嚴重。她抬頭看了留離一眼,點點頭,「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找他媽咪。」

    留離點頭,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眉心微微的擰著。這飛簷……來這裡到底是什麼目的,真的像那人說的,只是來幫忙和來督促進展的嗎?可是她非但一點忙都沒幫上,甚至……她自打來了以後,有些事情越發的怪異,這航航找到這裡,就是頭一件。

    「總裁,這飛簷小姐挺古怪的,她真的不會對我們不利嗎?」孫哥湊近他耳邊,看著腳步飛快的女人,憂心忡忡的樣子。

    留離抬了抬手,沉聲道:「我相信懷特不會自掘墳墓的,我和他是一條船上的,他再如何糊塗,也不會讓一個懷有二心的女人來我身邊破壞我們的計劃。」

    「可是,要是連懷特也不知道這女人懷有二心呢?」

    「哼。」留離冷笑,轉身便走,「這女人要是敢背叛懷特,以他的手段,那就只有死路一條。懷特的心狠手辣,你們都知道,即使是他至親之人,那也是沒有好下場的。」

    「說的也是。」孫哥回頭,看了一眼消失在門邊的女人,點點頭。

    「走吧,現在曼維集團的股票大跌,黎默恆現在是分身乏術了,如今他老婆孩子都在我們手上,看起來,曼維集團也快要完了,我們去給他加一把火去。」

    「是。」

    兩人越走越遠,而此刻正急切的往裡面走的飛簷,卻緩緩探出半個腦袋,眸子亮亮的。

    「看來他們要去對付你爹地了。」

    懷裡的小傢伙捂著嘴巴輕輕的咳了兩聲,臉頰上滿是酌紅的顏色,小小的鼻頭很不屑的哼了一聲,「我爹地才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呢。」

    飛簷垂首,無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這才問道:「你怎麼單獨來這裡了,難道不知道這邊很危險嗎?」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來的,我很擔心媽咪,想要快點見到她。我是聯繫爹地來著,可是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你放心吧,我給爹地留了紙條了。飛簷姐姐,你趕緊帶我去見媽咪吧,咳咳。」

    飛簷蹙著眉心,最後只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抱著他往貝冰榆的房間走去。

    貝冰榆又站在了波琳和丁憫所住的那間房間門口,透過玻璃看著躺在床上的女人,笑著對跟在身後的幾人說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不知道你們幾個如果躺在裡面,會不會有這樣的待遇。」

    「……」身後的四人面面相覷,腳步卻微不可聞的挪了一點點。

    「不用害怕,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能拿你們四個大男人怎麼樣啊?」貝冰榆斜著眼睛,貌似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她現在真的不能對他們怎麼樣,退什麼步子啊,真是不給面子。

    「……」身後四人嘴角一抽,將剛剛那一點點的距離又拉了回來。

    貝冰榆暗暗一笑,「不過,我對付她們兩個的時候,貌似也是在手無縛雞之力之時呢。」

    「……」

    「哈哈哈哈」貝冰榆心情舒爽的不得了,回頭看著四人逐漸扭曲的臉,搖搖頭緩緩走回了房間。她實在是閒的無聊了,在這裡什麼都不能做,還有四個一句話都不說的悶葫蘆在旁監視著,讓她非常蛋疼啊。

    不過,她確實也在想著,該怎麼讓這四人也跟著消失才好。

    他們身上都帶著槍,自己身上又沒有力氣,什麼身手都使不出來,而她唯一的獨處時間只有在衛生間的時候,就連睡覺,她也是在這四人的眼皮底下的。

    靠,貝冰榆忍不住咒罵,這留離可真夠變態的。

    她才剛一進門,身後便猛然刮過來一陣風,嚇得她急忙往旁邊一閃,再定睛一看時,整個人都驚跳了起來。「航航?」

    「媽咪……」小傢伙終於見到多日不見的貝冰榆,笑臉霎時一跨,在飛簷的懷裡,委委屈屈的朝著她伸出手去,「我好想你。」

    「航……航航,你怎麼會在這裡?」貝冰榆急忙上前將他抱了起來,「身子好燙,你發燒了?」她詢問的視線投放到了飛簷的眼睛上。

    飛簷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四個男人,只得撿一下關鍵的詞句,將情況解釋了一邊。貝冰榆算是聽出了個大概,憑著猜測,也大致知道了,這航航的出現,應該是飛簷告訴他地址的,只是單槍匹馬一個人來,實在是……不合適啊。

    將小傢伙抱到床上,留離請的於醫生也到了,簡單的替航航檢查了一邊,開了點退燒藥,便也離開了。

    貝冰榆眉心從頭到尾都沒有鬆開過,在房間內抿著唇環視一周後,抱著小傢伙直接闖進了衛生間,匡的一聲將門反鎖了起來。

    跟在她身後的四個男人冷不防她有這樣的動作,微微一愣,就要上前,卻被飛簷伸手擋了下來,「我說人家老媽帶著兒子上廁所,你們也要圍觀上,一邊去一邊去。」

    四人面面相覷,最後也只能無奈的退回原地。

    貝冰榆聽著外面的動靜,微微呼出一口氣,抱著航航低聲的說道:「寶貝,你知不知道一個人來這裡有多危險,你不該一個人來的,知道嗎?這樣你爹地會擔心的,而且留離手上多了一個威脅你爹地的籌碼,對你爹地會不利的。」

    航航抱著她的脖子,在她懷裡拱了拱,聲音細細弱弱的,「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好想媽咪,我擔心媽咪有危險,我等不及了。媽咪,你不要怪我好不好,航航心裡很難受,很難受。」

    「媽咪沒有怪你。」貝冰榆急忙抱緊小傢伙,她知道他一定是嚇壞了,否則也不會變的這麼沒有精力,還發燒生病,這情況從來沒有過。「寶貝,媽咪只是擔心你,你一個人來,沒有任何人保護你,現在是非常時機,媽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媽咪,我也最放心不下你。」航航摟著她,小手拽的緊緊的,小小的身子都開始微微的顫抖著。

    貝冰榆低低的歎了一口氣,將他的小身子摟得更緊。

    ……

    黎默恆重重的靠向身後的椅背,揉了揉鼻尖,緩緩呼出一口氣,將耳朵上的耳麥摘掉,扔到了桌子上。終於露出幾天以來的第一個笑意,「這個留離,未免把我想的太簡單了。」

    沈競康放下手上的一大疊資料,跟著靠在沙發背上,臉上難掩疲累之色,看著對面的黎默恆,眸子裡有著震撼和欽佩,半響,他沙啞的聲音才緩緩響起,「三少,你果真深藏不露啊,我們都低估了你。」

    「哈,我說嘛,堂堂的Z市傳奇,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打倒,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留離,就能將默三少弄垮,那還算什麼傳奇啊。」官子青難掩興奮,重重的朝天揮舞了一下拳頭,很是感慨。。

    沈競康看著好友興奮的表情,內心也微微激盪著,「看來,前兩天你確實是關心則亂,如今飛簷在留離那邊,你也便沒有了後顧之憂了。不過,三少,你當真那麼信任那個女人嗎?我們可是連她的來歷都不知道。」

    黎默恆閉了閉眼,手指輕輕的敲擊了一下桌面,笑道:「我自認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這個飛簷確實是疼愛航航的,她這種人,一旦答應下來的事情,即使拼著性命,她也會做到,她跟冰兒,這一方面,還是很相同的。」

    官子青跟著點點頭,笑道:「這個我贊同。」

    沈競康聳聳肩,既然如此,那他也贊同好了。

    「三弟。」這邊正討論的熱火朝天的,辦公室的門卻突然被人從外面打了開來,黎默書拿著手機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臉色不太自然,「三弟,爸的電話。」

    黎默恆挑了挑眉,將手機接了過去。黎橋南的電話早在他的預料當中,曼維集團的股票跌的厲害,只今天一個早上,對Z市股市的影響便深刻的讓人崩潰,黎橋南不可能不知道的。

    「爸……」他只叫了一聲,那邊的黎橋南帶著沉重的語調便響了起來,「老三,你到底在做什麼?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黎默恆抬眸,看了黎默書一眼,後者摸了摸鼻子,乾笑一聲。

    「爸,這件事不關冰兒的事,她……」

    「我知道,留離本來就是衝著你來的,要真說無辜被牽連的人,反倒是她。我生氣的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雖然我跟你大哥從政,但是曼維集團是你祖父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我們難道不應該一起面對嗎?」黎橋南語帶怒意。

    黎默恆抿了抿唇瓣,微歎了口氣,「爸,這件事情我心裡有數,您放心吧,我不會讓曼維集團落入別人的手裡的,我不告訴你們,是不想將你和大哥牽扯進來,這是商場上的戰爭,您是省委書記,不好過多的牽涉進來。」

    「可是……」

    「爸,難道你不相信我嗎?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了?」

    黎橋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三個兒子當中,大兒子是最聽話的,按照他安排的路走上了跟自己一樣的路。二兒子性格最是不羈,像匹野馬拉也拉不住,只有這第三個,資質最高,能力最強,卻也是最有主見,最能獨當一面讓他最猜不透的一個。他的性子像極了祖父,不管是在感情上還是在性格上。

    「好吧,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主意,但是,不管如何,我希望你能保住曼維集團,以及……救出兒媳婦。」說完,黎橋南頗有些不自然的掛斷了電話。

    這是他第一次,當著黎默恆的面,承認了貝冰榆的身份。

    黎默恆握著手機,低低的笑了。

    「繼續吧,事情還沒有完呢。」黎默恆將手機扔給黎默書,翻開手邊的資料,再一次的將耳麥塞進的耳朵,打起了長途電話。

    等他再一次回家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了。

    看著空無一人的客廳,黎默恆的眉心微微的擰著,看向一邊的管家問道:「小少爺呢?」

    「小少爺?」管家一愣,沉默了片刻,驀然臉色一白,震驚的看向黎默恆的眼眸,「我,我一直以為小少爺跟著少爺去公司了。」

    所以他才一直沒有在意,畢竟小少爺一向有主見,去哪裡都是隨心所欲的。然而他卻忘記了,今時不同往日,今天的貝冰榆,失蹤了。

    「該死,子青,你趕緊打電話給天天,問問他航航有沒有在他那裡。」黎默恆低咒一聲,眸子開始到處搜尋了起來。

    「這裡有張紙。」沈競康抽出被航航壓在電腦下面的紙張,遞給了他。

    黎默恆一怔,看到上面的地址時眸子卻是一亮,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去哪兒?」黎默書急忙跟了出去。官子青將剛撥出去的手機又掛斷,同沈競康對視一眼,也跟著跑了出去。

    「有留離的地址了。」黎默恆的聲音都帶著興奮和顫抖,腳步飛快,拉開車門便坐了進去。

    ……

    航航的燒退得很快,他的身子底子一向健康,這一次確實是精力交瘁,發燒才會來的又急又猛,讓人措手不及的。

    留離看著餐桌邊讓貝冰榆一口一口餵食的小傢伙,眉心微微挑了挑,不動聲色的繼續吃飯。

    飛簷對航航著實喜歡的緊,一邊吃飯一邊逗著小傢伙,見他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心裡就軟的不得了。

    「總裁。」就在這時,孫哥匆匆忙忙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到貝冰榆和飛簷時,腳步微微一頓,有些遲疑的附在留離耳邊道:「總裁,情況不妙。」

    留離放下筷子,起身走出了門外,眉心微蹙,擦嘴的動作卻依舊優雅,「到底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

    「總裁,剛剛得到消息,曼維集團現如今股票大跌,可是還沒等我們出手,另外有一個神秘的集團在大肆收買曼維集團的股份,總裁,如果現在還不見默三少談收購的事情,恐怕到時候我們即使得到了曼維集團,那也是一個空架子。」

    留離臉色有些陰沉,沒想到還有只黃雀在背後。「查出那神秘的集團的幕後之人是誰了嗎?」

    孫哥搖頭,「查不出來。」

    「你先密切注意他的動向,至於默三少,我確實到時候跟他見見面了。呵,不過現在我手中的籌碼,可就不止一個貝冰榆了。」

    孫哥點頭,「我知道了。」

    留離揮了揮書,剛要叫他先回去,那邊再再一次匆匆忙忙跑來一個人。留離的眉心忍不住狠狠一蹙,有種很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總裁,甄小姐來了。」

    「你說誰?」留離身子一怔,上前一步。

    「甄樂樂,甄小姐。」

    「……樂樂,她怎麼會知道這裡的?」

第298章:目的地何處

  黎默恆到底還是被人攔了下來,貝偉明臉色不太好,攜著魂不守舍的貝水暖冷冷的看著他。

    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要送他和貝水暖去旅遊了,原來中間竟然存在著這樣的關聯,若不是黎橋南和貝水暖在通電話之時無意間說漏嘴,他們也不會知道,原來曼維集團面臨著這樣的困境。

    貝水暖低垂著頭坐在沙發上,握著茶杯的手有些發涼,她再一次的抬頭看向黎默恆,不確定的問道:「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冰兒真的不會有事,可是現在連小航航都落入他們的手裡了,那可怎麼辦?」

    「姑姑,你放心吧,有飛簷在,有任何消息,她會傳遞給我們的。」官子青忙坐在她身邊安慰她。

    貝偉明抬眸看著頭頂上的華麗吊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半響才轉過頭來,沉聲說道:「沒想到這一次,連黑手黨也會牽扯在其中,那個懷特,可是個狠角色。」希望傑斯,可以挺過這一關,這次的對手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可惜他眼睛剛剛復原,身手已經僵化了,幫不上他的忙,否則他便立即飛回意大利去,跟他並肩作戰,殺了這些不要臉的東西。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貝偉明緩緩的垂首,看向一邊的黎默恆。

    黎默恆雙手交疊放在下巴,眸子微微的瞇起,「我想先秘密的住進幽麗街,就近看著留離的一舉一動,尋找機會將冰兒救出來。」

    「也好,我跟你去。」貝偉明點點頭,說著,便抓起一邊的外套,提著才剛剛帶回來的行李。

    黎默恆忙站起來攔住他,沉聲開口:「不,我一個人去。」

    「默三少……」沈競康眉心微微的擰著,一個人去?這留離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一個人去有多冒險他難道不知道嗎?

    「去幽麗街目標不宜過大,這樣留離很容易發現,你們繼續留在這邊轉移他的注意力。」黎默恆抿了抿唇瓣,「子青,你跟我去。」

    「好。」官子青點點頭,躍躍欲試。

    沈競康不同意,「子青的身手不如我,還是我跟你去吧。」

    「我同意三弟的意見,你是沈家的大少,你在商場這方面比子青精通,拖住留離的腳步,在收購方面製造假象比較在行。官子青在追蹤這方面才是能手,有他跟著三弟,更能發揮所長。」黎默書站起身,分析道。

    黎默恆和他對視一眼,點點頭,他的心中正是這麼想的。

    沈競康沉默了下來,心裡也明白這樣的安排是最合理的,只是……他還是想早日見到貝冰榆,確定她平安無事。

    黎默恆還是帶著官子青離開了黎家大宅,一同前往幽麗街航航的那棟住所。

    官子青監視方面本來就是能手,將一大堆的器材搬上車子後,對著眉心微蹙的黎默恆笑道:「這是必須的,望遠鏡,監視器,照相機,電腦,我看看,還少什麼?」

    黎默恆無奈的搖搖頭,難得耐心的等著他將所有的東西都鼓搗好。

    航航的住所離留離別墅有些距離,官子青扛著單筒望遠鏡直接跑上了頂樓,鼓搗了好一陣子才對準對方的庭院。

    「如何?」黎默恆不知何時也走了上來,眸子微微瞇了瞇,有些低沉的問。

    官子青又調了調焦距,閉著一隻眼睛仔細的看,半響,笑著說道:「看來這飛簷倒是真的有些本事,表姐跟航航,除了受到監視之外,吃好住好玩好,這留離倒是一點都沒有虐待他們。」

    黎默恆一挑眉,提著他的領子將他往後扯到了一邊,「我看看。」

    鏡頭由遠到近,那些清晰的畫面幾乎近在眼前。官子青說的沒錯,此刻的貝冰榆,正坐在庭院裡的遮陽傘下聽著歌,航航則在整個院子裡到處的蹦躂,那些看守他們的人似乎無可奈何又無能為力,只能疲累的在航航的身後奔波著。

    黎默恆低低的笑了,他想,那小傢伙肯定是在尋找出口,這留離對他們母子兩個,倒是真的寬容的狠。

    驀然,他的瞳孔狠狠的一縮,臉色陰沉的看向庭院裡突然出現的女人。

    官子青覺察到他的變化,不由擔憂的問:「怎麼了?」

    「沒事。」黎默恆頭也微抬,依舊專心致志的看著庭院裡的情景。

    波琳一把抓住到處亂跑的航航,眸子折射出陰沉沉的光,她的手指掐上航航的脖子,惡聲惡氣的對著貝冰榆嚷道:「你給我過來,不然我掐死他。」

    貝冰榆涼涼的看了她一眼,笑道:「這復原的情況挺快的,這才幾天而已,就能下床了?看來燒的確實不是很嚴重。」

    「少廢話,你過來。」波琳臉部重重的扭曲著,她的身上還殘留著大火灼傷後的疼痛,一想到那個可惡的女人將自己害成這個模樣,自己的滑膩肌膚和花容面貌都毀於一旦了,她就恨不得殺了她。

    「……」貝冰榆默了默,看向四周正全神戒備準備隨時上前搶人的幾個男人,笑道:「你覺得,你傷了我兒子,能全身而退?別忘了,留離可是吩咐下來,好好照顧我們母子兩個的,一根汗毛都不能動。」

    波琳嚇了嚇,看著虎視眈眈的眾人,很不自然的嚥了嚥口水,牙根一咬,恨聲道:「你將我害成這樣的仇,我必須報。」

    貝冰榆點點頭,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善良,居然開口給了她兩次機會,可是對於這種愚蠢的連話都聽不懂還掐著自己寶貝兒子的女人,還真沒必要發揮她的日行一善。

    她又默了默,就在波琳不耐煩的再一次讓她過去的時候,貝冰榆終於低低的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航航,你玩夠了,就不要呆在阿姨身邊了,難道你沒感覺到臭味嗎?」

    航航嘟了嘟嘴,滑溜的身子像是一條小小的泥鰍一樣,唰的一下從她腋下鑽了出來,臨走之前,抬起穿著堅硬的皮鞋朝著她受傷的小腿上狠狠的一踹,便飛一般的跑到貝冰榆面前,跳上她的大腿直往她懷裡鑽,「媽咪,媽咪,我好怕我好怕,壞女人長的這麼醜也就算了,還那麼笨,她不是在侮辱航航的智商嗎?媽咪,我好怕別人都認為我變笨了。」

    「噗……」

    貝冰榆斜著眼睛看向一邊忍不住噴笑出聲的男人,很不厚道的加了一句,「這個死女人對我們母子兩個不利,還不拖出去……」這話這麼說著這麼彆扭,好似自己才是古代那種想要帶著兒子謀朝篡位的惡毒妃子一樣。貝冰榆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趕緊的揮手,「算了算了,隨便怎麼處置好了……」

    貝冰榆又是一寒,還是感覺自己是西宮娘娘一樣。

    波琳哭嚷著被帶了下去,那處被航航用力一踢的地方,破了皮又滲出了血,緊粘著褲腿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的。

    貝冰榆看了懷裡依舊很奮力很自我的滾著腦袋的航航,嘴角抽了抽,「一邊去。」

    航航嘟著嘴,從她腿上跳了下去,「好吧,我去跟蹤那個笨阿姨。」說完,當真跟在拖著波琳走的兩個男人身後。

    貝冰榆無聊的坐在椅子上,驀然心跳一快,不明所以的感覺到某種異樣,腦袋偏了偏,眸子微微一斜,心有靈犀的朝著黎默恆所在的方向遙遙看去。

    然而前面出了整齊華麗的別墅之外,別無其他,貝冰榆自嘲的笑了笑,手指輕敲著桌面,閉上眼睛躺在搖椅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黎默恆看她閒適的模樣,終於低低的笑了,親眼看到她和兒子平安無事甚至混的如魚得水,他那一顆提著許久的心終於放下了。

    雖然他不清楚留離抓了她卻依舊對她禮如上賓的原因,然而單單他沒讓自己妻兒受苦這一點上,對付他,他就會留一點餘地,不至於讓他身敗名裂。

    官子青看他鬆一口氣的模樣,再一次的對飛簷的能力多了一層讚賞。頓了頓,他忙探頭問道:「對了,有沒有看到飛簷?」

    黎默恆回頭斜睨了他一眼,「沒有。」說完,讓開了身,直接走下天台,往書房走去。

    官子青撇了撇嘴,上前繼續觀察。

    黎默恆淺笑的坐在書桌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沈競康和黎默書傳來的消息一個比一個好,看來留離已經到了焦頭爛額的地步了,相信再過不久,留離便會要求見自己的。

    果然,不過一天的時間,留離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黎默恆擱著手機讓他響了許久,才緩緩的接了起來,「喂。」

    「三少,聽你聲音,倒是很有閒情逸致的樣子。」留離淡笑的聲音傳了過來。

    黎默恆看著窗外的天色,灰濛濛的,有些要下雨的意思。「老婆孩子都在你手上,你覺得我能有那個閒情逸致嗎?」

    「呵,我也看不出你哪裡焦慮了。」倒是留離有了一絲沉不住氣的樣子,聲音低沉沉的,「出來談談吧。」

    「好。」

    一個『好』字過後半個小時,黎默恆出現在了留離的別墅門口,遠處的官子青默默的躲在階梯下面的大樹後面,耳朵裡塞著纖細的兩隻耳麥,全神貫注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黎默恆神色依舊凝重,單槍匹馬來這裡,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後果。然而他沒有選擇,黎默書他們還在路上,他的時間並不多,只能一個人先過來。

    留離安然的坐在庭院的椅子上,見到黎默恆時,唇角微微一勾,笑的如沐春風,「默三少神采依舊啊,一點都看不出來妻兒不在身邊的模樣。」

    大樹後的官子青聽著耳麥裡面傳來的沙沙聲,不由的撇了撇嘴角,他哪裡是神采依舊啊,就單單整理儀容就花了他二十多分鐘的時間,就為了給表姐一個精神煥發的形象,真是騷包的男人。

    黎默恆低低的笑著,「彼此彼此。」想不到他暗地裡的打壓,對留離來說,還不足夠他有太多的焦慮,看來自己的手段還是輕了。

    留離默了半響,不再說話,像是在考慮什麼問題似的。黎默恆安靜的等著,也不急著問貝冰榆的去向,因為他知道,此刻見面,便是談判的時候。。

    只是黎默恆到底還是估算錯了一件事情,他不知道甄樂樂找上了門來,也不知道甄樂樂的出現,改變了留離的所有計劃。

    因此當他看到全身軟綿綿的被扶著出來的貝冰榆時,瞳孔重重的一縮,雙拳緊緊的捏在一起。

    「別動。」留離走到貝冰榆的面前,一把槍直接抵上她的腦門,冷冷的看著驟然而起的黎默恆,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貝冰榆眼皮沉重的抬了抬,呼出一口氣,看著站在庭院中的男人時,扯開嘴角笑了笑,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留離,你到底搞什麼鬼?」貝冰榆腦袋很重,她實在猜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一大早將航航和飛簷扯到一間房間裡面關起來,自己的手臂被注入藥劑,手軟腳軟的被押到了這邊來。他不是要和黎默恆談判嗎?難道將她弄得渾身軟綿綿的,比較好控制?

    留離垂眸看了她一眼,笑道:「到時候就知道了。」說完,眸光又轉向黎默恆的方向,眼神微瞇著,「三少,將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吧,所有的,包括你耳朵上的。」

    黎默恆眉心微微的蹙著,卻在看到留離的槍口時眸子狠狠一瞇,毫無反抗的將身上的手機監聽器拿了出來,統統放在桌子上,一個不剩。

    留離看了桌子上的幾件東西,微微一笑,朝著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即會意,拿著某種儀器在黎默恆的身上探測了兩下,搖搖頭道:「沒有了。」

    「嗯。」留離點點頭,笑道:「捆了。」

    貝冰榆蹙眉,身上軟的受不了,只能一隻手硬撐著留離的手臂,才能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子。聽聞他的話,她猛然回頭對上他陰沉的眸子,「留離,你到底想做什麼?」

    留離不理,只是冷眼看著黎默恆被捆得結結實實的,這才扶著貝冰榆走入隨後而來的車上,黎默恆冷著一張臉,也被他同樣推入了車裡。他越發的猜不透留離心中所想了。

    大門嘩啦啦的敞開,兩輛黑色的車子呼嘯般的衝出了門外,階梯下的官子青心裡一跳,急忙跑了出來。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連忙跳上隱藏在一邊的車子,緊跟而上。

    留離看著身後遠遠跟著的轎車,冷冷一笑,「甩掉後面的車子。」

    「是。」駕駛座上的人應了一聲,車子更加飛快的朝前開去,那速度,完全像是不要命一樣。

    官子青不是專業的賽車手,哪裡是這些身經百戰的人的對手,沒多久,就被甩得連渣都不剩了。車子在一個轉角處戛然而止,他狠狠的錘了一把方向盤,眸光爆裂。

    該死的,這留離到底在搞什麼鬼,他心裡到底有什麼變態的想法?重重的低咒了兩聲,官子青只能撥通黎默書和沈競康的手機號,將這邊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匯報了一遍。

    飛簷帶著航航隨後而至,她是神偷,一般的地方哪裡困得住她,只不過,對付那幾個看守的男人費了些時間而已。帶著航航衝出門的時候,卻只來得及看到絕塵而去的車子,她當即拉過自己的摩托車,飛馳電掣般的追了出來,只可惜,到底還是晚了一步,只能跟官子青會合。

    官子青見到飛簷,微微愣了一下,便神態冷凝了起來,「你能不能想辦法找到他們?」

    飛簷唇瓣緊緊的一抿,將官子青推到了副駕駛座上,讓航航坐在後座,油門一踩,車子重重的拐了個彎,朝著前方早就不見車影的道路開去。

    「你知道哪裡嗎?」官子青急忙抓住扶手,阻擋自己差點被甩出去的身影。

    飛簷唇瓣一抿,神情專注的看著前方,「不知道,憑直覺。」

    官子青嘴角一抽,當即有了吐血的衝動。

    看著被甩得看不見影子的官子青,留離低低的笑出聲來,看了身邊的貝冰榆一樣,眉心又蹙了起來,聲音略略清冷的開口:「接下去,就看你們兩個的造化了。」

    貝冰榆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你把話說清楚。」

    「等到了目的地就知道了。」說完話,留離的視線偏了偏,轉移到了窗外,神情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車子依舊保持著飛馳一般的速度,直至到了一個空曠的停機坪才慢了下來。

    貝冰榆的力氣慢慢的恢復了一些,看著從另外一輛車裡下來的黎默恆,腳步不由自主的上前兩步,卻被身後的留離給扯住了身子。

    「不用急,待會你們有的是時間在一起。」他拉著她往前走,「上飛機。」

    黎默恆身上的繩索緊的狠,幾乎在他的肌肉上勒出血痕來,他緊繃著臉,同樣一聲不吭的走了上前。

    飛機一刻不停的直衝雲霄,貝冰榆和黎默恆兩兩相望,卻越發的不明白留離究竟有什麼目的了。他一開始的目的很明確,便是曼維集團,如今見了黎默恆本人,卻一個字都沒說,只是帶著他們又坐汽車又坐飛機的,也不知道目的地到底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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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好大的勇氣

  飛簷的直覺果然是準確的,可惜,她還是晚了,以留離一刻鐘都不停的速度,飛簷縱使一步不差的路線飛奔而來,那也是來不及阻擋的,三人只能眼睜睜越飛越高的直升飛機遠離地面。

    航航在下面不斷的蹦躂著,小小的人兒眉心越擰越緊,衝著天空大喊,然而半空中轟隆隆的聲音掩蓋住了他全部的叫喊聲。

    留離面沉如水,對於地面上已然成為螞蟻般的三人不以為然。飛機越飛越高,帶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往前方而去。

    再次停下的時候,貝冰榆只覺得周邊全部都是樹木,鬱鬱蔥蔥的如同原始森林一樣,一點人煙都沒有。

    「這是哪裡?」貝冰榆擰著眉,身上的力氣已經恢復了八九成,然而她的腦袋上依舊被留離抵著一把槍,重重的威脅著。

    留離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對著從容而下的黎默恆冷冷說道:「我們來賭一次如何?」

    「怎麼賭?」黎默恆連看都沒有看周邊的環境一眼,那雙深邃的眸子只是一眨不眨的盯著貝冰榆,以及她腦袋上的槍口。

    留離輕笑了一聲,「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你們能徒步走出這片原始森林,我就不再動曼維集團,如何?」

    貝冰榆詫異的回頭看他,他要放棄曼維集團?他計劃了那麼久的陰謀,欺騙了所有人,花費了那麼大的精力財力,甚至和懷特勾結在一起,如今就這樣放棄了,只要他們徒步走出這邊森林?

    黎默恆的瞳孔縮了縮,有些意外,隨即卻又冷笑出聲,「你將我們帶到這裡來,我們有選擇不賭的餘地嗎?」更何況,曼維集團他也不一定能拿得走,說這話未免太自信了。

    「說的也是。」留離坦然一笑,瞄了一眼依舊在他槍頭下的腦袋,聲音清冷富有張力,「既然如此,那麼這件事看來還是得由我單方面決定的。好,我就說一句,如果你們能走出這片森林,曼維集團從此以後,我不會碰一下。但是如果你們兩個死在這裡面了,那也怪不得別人,我會不遺餘力的將曼維集團據為己有,誰都阻擋不了。當然,我還是希望你們盡快,畢竟你們不在Z市的這段時間,我依然不會停手。」

    說著,將貝冰榆往前一推,貝冰榆身子酸軟,踉蹌的往前幾步,差點往前栽去。

    「冰兒。」黎默恆急忙用身子將她擋住,等兩人站穩再一次抬頭時,留離已經攀著直升飛機的繩索遙遙而去了。

    「啪,砰……」兩把匕首和兩瓶水扔了下來,差點砸中貝冰榆的腦袋。

    留離放大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這是給你們兩個準備的武器和食物,要如何走出這片森林,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走……」

    他一聲令下,直升飛機便再也沒有任何遲疑,呼啦啦的飛得越來越遠。貝冰榆再一次抬頭時,便只能看到遮天蔽日的樹木,茂密的擋在頭頂上。

    貝冰榆咬了咬唇,死死的瞪了頂上的人一樣,好傢伙,居然將他們扔在了這裡。

    她回頭,這才看到還被捆綁著的黎默恆,摸了摸鼻子,趕緊跑上前去給他鬆綁。

    「你說這留離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黎默恆的詫異也只是一小會,聞言搖了搖頭,輕聲道:「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主要原因讓他改變的,不過我想,他心裡應該也是明白的,要搞垮曼維集團,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這想法也太變態了,扔到原始森林?虧他想的出來。」貝冰榆將她的繩索扔到了地上,身上的力氣恢復了差不多了,向來留離給她打的劑量也是剋扣著的。她抬眸,看了一眼四周,除了剛剛直升飛機落地的那一塊小土丘,幾乎全部都是參天大樹,一根根粗壯如同手臂一樣的樹籐環繞四周。

    黎默恆將身上被解開的繩子收了起來繞了兩圈別在腰間,這繩索說不定有點用處。一抬頭,卻看見貝冰榆環顧四周眉心深鎖的樣子,當即有些不悅的環上她的腰身,聲音清冷,「我不管他的想法到底是什麼,我只知道,我現在想吻你。」

    「嘎……唔……」貝冰榆錯愕的看著面前放大的俊臉,額角的血管開始突突的跳。大哥,這裡不是親熱的地方,打野戰對心裡生理都不好。

    黎默恆可不管這些,他為她擔心受怕那麼多天,好不容易見到了,這個女人卻一點心思都沒有在他身上,這讓他實在挫敗的很。他知道她對男女之事天生很薄涼,但是不該表現在他身上,這讓他心裡實在不是滋味。

    貝冰榆被他吻得腦袋有些發暈,好不容易放開了,剛想惱怒的開口,卻見到他眸子裡的那抹深沉,當即心裡一酸,不由自主的環抱住了他。

    「讓你擔心了。」貝冰榆將腦袋擱在他的肩頭,低低柔柔的開口,她並不善於說些肉麻的話,尤其是面對黎默恆,越在乎,越說不出口,可是現在,她只是附在他耳邊,低低的說道:「我很想你。」

    腰上的手臂陡然收緊,黎默恆暗啞的聲音倏忽響起,「好沒良心的女人。」

    「哪有。」貝冰榆伏在他的肩膀上,聲音難得的喊著嬌嗔,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小小聲的反駁著。

    黎默恆冷哼了一聲,抱著她鬆軟的身子,多日來的不安,終於徹底的放鬆下來。儘管身處險地,他依然覺得,只要有她在身邊,他就安心。

    「唔……」貝冰榆輕哼了一聲,這死男人,又咬她耳朵。

    黎默恆卻突然全身一緊,將她的腦袋按在懷裡,緊緊的擰著眉心,「我們走。」

    貝冰榆也聽到了,那是哧哧哧的聲音,像是蛇吐著芯子一點點靠近的聲音,而且,絕對不止一條。

    「看來我們的冒險現在才開始。」黎默恆撿起地上的匕首和水,拉著貝冰榆往前走去。

    「總裁,您真的確定這樣做嗎?那懷特先生那邊……」孫哥看著下面密密麻麻已經見不到兩人聲音的密林,有些憂心忡忡。他們雲翔集團跟懷特可是合作關係,如今他單方面決定撤銷收購曼維集團的計劃,懷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他火冒三丈,這後果,哪裡是他們能承擔的起的。懷特的手段之殘忍,總裁比任何人都清楚。

    留離無力的靠在椅背上,苦笑的搖搖頭,手指揉著鼻尖沉默著。好半響才低沉暗啞的開口:「這就要靠飛簷了。」

    「飛簷?」孫哥不解,那丫頭是懷特派來監視他們的,如今他放棄了曼維集團,飛簷還不第一時間去報告?

    留離閉著眼,看著外面的藍天白雲,低低的歎了一口氣,「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雖然她是懷特的人,但是她心裡真正幫助的人,是黎默恆。她的出現太突兀,況且你沒看到她跟貝冰榆之間的眼神互動嗎?那是舊識相熟的人的神態。以貝冰榆的性子,她不可能不會去對付一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阻擋自己尋找出口的女人。更何況,她出現不久,航航就找來了。」

    如此種種,還不能夠說明她其實是黎默恆的人嗎?

    孫哥詫異,嘴角微微張著,如今細細回味起來,才發現事實確實是如此,有些不可能的事情也愈發的清晰了起來。

    「總裁,這飛簷幫的是默三少,那她會在懷特面前說我們的好話嗎?」

    留離依舊遠遠的看著窗外,對孫哥的話聰耳不聞,似乎這些早已不是他要關心的重點了。飛簷要如何措辭是她的事情,懷特如今跟黑手黨的戰爭越發的激烈,壓根就沒心思來對付自己。更何況,他的放棄,對於懷特來說,影響力不過是九牛一毛。

    孫哥見他不聲不響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裡暗暗的歎了一口氣,恐怕總裁這樣做,多多少少是因為甄小姐的關係吧。他一直以為,甄小姐不過是總裁的一顆棋子,只是接近黎家打探貝冰榆的一個階梯而已,卻沒想到,大半年的相處,原來還是難逃情字這一關。

    留離心情略有些煩躁,飛機降落的似乎,依稀看到停機坪上站著的一男一女兩人。見到他下來,飛簷直接一個箭步上前,怒聲質問:「你把貝冰榆他們帶到哪裡去了?」

    「不關你的事情。」留離冷冷的,大步的往前走去。誰知才不過一步,大腿就被人抱住。

    航航死死的拽著他的大腿,雙眸赤紅,「我媽咪爹地哪裡去了,把他們還給我。」

    留離皺了皺眉,聲音暗沉,「走開。」

    「他們到哪裡去了?」小傢伙猛然鬆開手,從包內拿出自己的那把袖珍小槍。那把槍他其實一直帶在身上,只是見到媽咪沒事,沒捨得拿出來威脅威脅這幫鳥人,可是沒想到留離今天回突然發瘋,將他的媽咪爹地都帶走了。

    航航的小臉上滿是冷意,完全不符合年紀的表情就那樣突兀的鑲嵌在他的臉蛋上,手上泛著寒光的槍支就那樣冷冷的指著他。

    孫哥嚇了一跳,伸手也要把槍,卻被留離一把按住。他看都沒看航航一眼,轉身便走,「將車開過來。」

    「我讓我將我爹地媽咪叫出來。」航航抿著冷硬的唇瓣,小小的腿又上前一步,留離充耳不聞,壓根就沒將他的話放在耳裡。

    「砰……」的一聲,嚇得不止是將車子開過來的孫哥,還有飛簷和官子青,他們沒想到航航竟然真的會開槍,那樣毫不猶豫的。

    留離小腿上的血瘋狂的湧了出來,染紅了整只褲腿,槍彈的衝力讓他一隻腳反射下的半跪著。只是他依舊沒有回頭,嘴角甚至扯出一抹淺淺的笑。

    他從來沒低估過這個孩子,他也知道,作為黑手黨的小少爺,開槍……並不稀奇。

    可是他依舊沒有停下來,站起身,頭也不回的繼續朝前走著。孫哥連忙跑到他身後,護著他上了車子。

    航航漲紅著臉,握著手槍往前跑了兩步,「站住,我……」

    飛簷和官子青連忙握著他想再開槍的小手,凝眉勸道:「航航,你打死了他,你爹地媽咪就再也找不到了。」

    航航抿著小小的唇瓣,雙眸冷然,隨即利落的將槍收好,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能打死他,走,我們跟著他,一直一直的跟著他,我就不相信我不會找到爹地媽咪。」

    飛簷和官子青對視一眼,什麼都沒說,三人迅速的跑上車子,油門一踩,跟在留離的身後飛馳而去。

    他們沒有別的辦法,留離的飛機不知道飛往哪個方向,沈競康和黎默書半路得到消息,已經追尋著他們飛過的痕跡而去了,可是相隔時間太長,真要找到,那也是難如登天的。

    留離一聲不吭的,任由孫哥為他止血,只是閉著眼睛靠在車窗上,靜靜的養神。

    車子在留離的別墅大門口停下時,航航三人也趕緊的上前跟著,卻在外面被人攔了下來。留離更是拖著一隻傷殘的腿,直接走了進去,狠狠的關上了房門。

    官子青和飛簷面面相覷,航航已經在一邊動起了手來,飛簷見他一個人勢單力薄,不忍心,跟著上前。

    前面的孫哥卻一把將她攔住,臉上的神情冷冷的,「飛簷小姐,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己吧,你這樣暗地裡幫助默三少,還是想想怎麼向懷特先生解釋吧。」

    飛簷一愣,抿著唇瓣往後退了兩步。官子青身子抖了抖,她竟然和懷特有關係,伸手,他忙一手將航航勾了回來,詫異的看向飛簷,「你……」

    「幫我保密。」飛簷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身份,臉色微微暗沉的看向官子青。

    航航聽到懷特兩字時,小小靈活的身子也跟著停了下來,懷特,飛簷姐姐跟懷特有關係?

    飛簷乾笑兩聲,「我們還是等在外面吧。」

    航航用疑惑的眼神看她,心裡有話,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留離進了房門之後,正在裡面記錄數據的於醫生猛然站起身來,看到他褲腿上的血跡,忙上前緊張的問:「總裁,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沒事,她怎麼樣了?」留離揮了揮手,不以為意,只是眸子深沉的看向床上躺著的面無血色的女人,那個讓他又恨又怒的女人,甄樂樂。

    於醫生回頭看了她一眼,注意力依舊集中在他的腿上,隨口答道:「還在昏迷當中,雖然燒已經退了,可是氣息還是非常微弱,不過,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總裁,你還是趕緊去床上躺著吧,你的腿需要治療。」

    留離眉心擰了擰,點點頭,難得乖順的躺到了另外一張大床上,腦袋卻微微偏移,看向另一張床上的女人。

    「不用打麻藥。」留離看了於醫生一眼,聲音平淡無奇。

    於醫生手上的動作一僵,看著有些慘不忍睹的小腿,蹙眉,「可是……」

    「我能受得住。」

    「哎……」於醫生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針筒放下,頗有些無奈的回,「好吧,你忍著點。」

    留離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閉了閉眼,隨即再一次的睜開看向病床上躺著的那個女人。腿上傳來尖銳的痛,於醫生毫不猶豫的給他擦拭血水,消毒,劃開子彈周邊的肌膚,取彈,縫合,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一點猶豫都沒有。

    留離從頭至尾都沒有出過聲,只是最開始時輕哼了一聲,便一直強忍著,再也未曾開口,儘管額頭上的汗水已經密密麻麻的汗濕了整個枕頭。

    於醫生呼出一口氣,擦了擦手,將東西收拾乾淨,這才歎道:「總裁,你好好休息,昨晚甄小姐做手術你就已經一夜沒睡了,還是好好休息吧。」

    留離一句話沒回,只是冷淡的看著睡在另一邊的甄樂樂,微微瞇起眼。

    於醫生歎了一口氣,拿著托盤沒再說話,呆著隨行的護士轉身離開了房間。

    偌大的房內只剩下留離跟昏迷的甄樂樂兩人,安靜的只剩下兩人微弱的呼吸聲。留離終於收回視線,卻翹著一隻腿慢慢的下了床,往甄樂樂的床邊而去。

    他就那樣單腿立在她的床邊,咬著牙看著靜靜閉著眼睛的女人,冷冷的笑道:「現在你滿意了?我放了你最好的朋友,我不再拿她威脅黎默恆,我讓他們兩個在一起了,你該滿意了?」

    「呵,甄樂樂,你可真狠,你哪裡來的勇氣,敢在我面前賭一把,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用命威脅我,我就會妥協了嗎?你未免將自己看的太高了,你以為我在乎你嗎?我告訴你,你就是死了,我……」

    留離死死的咬著牙齒,嘎嘎作響,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因為當初,他就是說了這麼一段話,她就那樣毫不猶豫的將尖銳的刀,刺入自己的身子裡。

    好勇氣,好大的勇氣,她不是最怕疼的嗎?她憑什麼用刀刺,憑什麼?一個貝冰榆而已,用得著她用自己的命去拼嗎,值得嗎?
第300章:原始人類

  好勇氣,好大的勇氣,她不是最怕疼的嗎?她憑什麼用刀刺,憑什麼?一個貝冰榆而已,用得著她用自己的命去拼嗎,值得嗎?

    「甄樂樂,你很好,有本事你永遠別醒過來,永遠就這樣睡著。」留離垂在身側的拳頭嘎嘎作響,他就那樣怒目看著她,瞪著不言不語的她,心裡五味雜陳,說出來的話明明那樣絕情那樣陰狠,然而他的表情,卻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甄樂樂,不要真的以為我怕了你,你的命,根本比不上曼維集團。」可是該死的,他卻受到了威脅,一個他棄如敝履只是作為一個棋子的女人的威脅,而且這威脅,非常成功。

    留離無力的靠坐在椅子上,看著頂上的天花板狠狠的閉了閉眼,受傷的小腿開始隱隱作痛,帶著尖銳的感覺蔓延四肢百骸,讓他額頭上的青筋開始凶狠的突突跳著。

    「所以……即使我死了,你還是沒有……放……放過她嗎?」一道虛弱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的絕望滲透進了留離的耳裡,他詫異的垂首,眼裡一閃而過的激動和喜悅,然而下一刻,瞬間又冷冷的恨聲道:「對,即使你死了,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

    甄樂樂突然異常的恨他,腦袋微微偏移,閉上眼又暈了過去。

    留離眉心一跳,嘩啦一下掃掉小桌子上的物品,吼道:「不准暈過去,醒過來,聽到沒有,甄樂樂。」

    樂樂不理,很固執的閉著眼,一隻手卻微微抬起,壓上了腰腹間的傷口,那裡還是很疼,錐心的痛,可是這種痛,比不上內心中的那種絕望,比不上她心裡的愧疚。

    血跡漸漸的顯現出來,留離眸光爆裂,猛然鉗住她纖細的手臂,「夠了,我已經將她放了,已經放了。不准再在我面前自殘,聽到沒有。」

    甄樂樂手微微一頓,從他手掌中抽了出來,慘白的唇色固執的問:「也不對付曼維集團了嗎?」

    「甄樂樂,你不要得寸進尺。」留離咬牙切齒的,一貫的沉穩優雅再也維持不住,只是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生吞下去。

    她的手又開始抬起,一點點的攀爬上腰腹……

    「不對付了。」留離好似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無力的苦笑,頹然坐了回去。

    甄樂樂的手重新滑向了床單上,嘴角勾起一抹蒼白的笑,「留離,原來我的命,還是值錢的,對吧。」

    「甄樂樂,你……」

    「謝謝你,讓我知道了我的價值……最起碼……這大半年的時間,我過的還是有意義的,不至於……太絕望。」她就那樣笑著,看著他靜靜的笑著。

    留離被她那樣的笑撼得一動不動,他從未見過她這樣安靜的笑,從未見過。

    「貝冰榆,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讓你連命都不要?」只是朋友而已,最多求求情,威脅利誘,貝冰榆憑什麼讓她連命都不要,憑什麼?

    甄樂樂抬頭望著頂上不斷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的吊瓶,慘白的唇角動了動,笑道:「她也可以的,她也可以為了我連命都不要的。這個世界上……不是……不是只有你們男人才知道什麼叫做禍福與共的。當初她就是拿命救我的,如果沒有她,就沒有如今的甄樂樂。更何況……」

    她突然慘然一笑,看向皺著眉心的留離,道:「更何況,你利用的是我……是我將冰榆所有的事情告訴你,讓你……知道她的一切,讓你尋到她的弱點……如果沒有我的透露,她也不可能那麼輕易的被你抓走……我害了她,這筆債,我來還……」

    「你……」留離啞口無言,就那樣直愣愣的看著她,竟然找不到詞語去反駁她。

    甄樂樂收回目光,閉上眼,聲音清冷,「等我能下地了,我會離開的。」

    留離猛然回神,那股洶湧的怒意又上來了,「誰說你可以離開的?」

    「好,那就不離開。」甄樂樂連眼睛都未曾睜開,就那樣平淡無波的接了下去,對她來說,在哪兒都沒有區別。見不見留離,對她影響,不大,對,一點都沒有影響。

    「你……」留離從未有過今日的挫敗,他從來沒想過,向來大大咧咧凡事都隨意的甄樂樂,也有這樣犀利應答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的一天。

    留離冷哼了一聲,也乾脆不去看她,翹著腳走回了自己的床邊。

    甄樂樂聽到沉重的步子,眸子微微瞇起,這才看到留離裸露的小腿處纏著一層厚厚的紗布,她詫異的抬頭,眸中的擔憂一閃而過,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你受傷了?」

    「你現在才發現嗎?」說這句話,留離的聲線明顯的帶著一絲不滿。

    甄樂樂抿了抿唇瓣,本來不想開口,最終還是禁不住的問:「誰傷的?」

    「不用你管。」留離似乎在跟她置氣似的,又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甄樂樂嘴角幾不可聞的顫了一下,一直以來,都是留離說她幼稚,像個小孩子,如今看來,真正幼稚的那個人,其實是他。莫名其妙的,有什麼好生氣的。

    眉心蹙了蹙,甄樂樂乾脆偏過頭閉上眼,不管就不管,她也已經不樂意管他了,這個男人,她……恨。

    留離見她當真不再說話,心裡的怒火不可抑制的漲的更高,冷硬著唇角一聲不吭的瞪著她的背影,最後,翻身上床,睡覺去了。

    門外的飛簷三人組等的累了,卻依舊不見裡面的人出來。航航沉不住氣,他現在可是憂心忡忡的,很擔心爹地媽咪的,小身子一蹦,從官子青的身上蹦了下來,就要上前去敲門。

    孫哥忙往前一攔,神情冷凝,「總裁在休息,不能進去。」

    「那你告訴我,我爹地媽咪在哪裡?」航航跟他討價還價。

    孫哥微垂下頭,眉心深深的擰著,看了一眼門內,沉默了片刻,才無奈的說道:「我只能告訴你,他們沒事,過幾天,你們自然會見到他們。」暫時是沒事,不過,要從那個原始森林走出來,是需要很大的本事的,他實在不明白,總裁哪裡來的信心,覺得兩個身上連食物和防身物品都沒有的人,能那樣徒步走出森林,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航航疑狐的看著他。

    孫哥很堅定的點點頭,「我沒必要騙你,事實就是如此,至於他們去做什麼,到時候自然知道。」

    「留離不打算收購曼維集團了?」官子青從桌子上跳了下來,走到他跟前,嘲諷的問。

    孫哥瞥了他一眼,點點頭,「確實停止了收購計劃。」

    飛簷和官子青對視一眼,滿臉詫異。「為什麼?他既然計劃了這麼久,為什麼那麼輕而易舉的放棄了?」

    「這是我們總裁自己的事情,沒必要跟你們說明。」孫哥恢復了他的面無表情,開始看向前方,身子卻盡職的擋在房間門口。

    官子青知道,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放棄。

    ……

    黎默恆始終牽著貝冰榆的手,一刻都不曾放鬆,看著前方茂盛的叢葉,他只是很淡定的拿著樹枝一層一層的撥開。

    「你走過這種地方嗎?」貝冰榆踩著他踩過的地,亦步亦趨的跟著。實在不是她想表現小女人的嬌態,而是這個男人太大男子主義了,非要她跟在身後,自己先探險。

    「沒有。」黎默恆頭也不會,依舊細細的觀察著周圍的每一個動靜,不過走了那麼一大段的路,好在沒碰到什麼折騰人的東西阻攔了腳步,雖然周邊的蚊蟲不少。

    他看了看貝冰榆,這留離倒是還有點良心,讓她穿著長衣長褲過來,不至於被蚊蟲咬到,樹枝割到。他又看了看自己,有些無奈,真是可憐了這一副他滿意的不得了的肌膚。

    貝冰榆瞪大了眼,沒有走過還說的那麼理直氣壯的,還表現的那麼理所當然的,還不要她並肩而行甚至是她來開路。好吧,雖然她也沒有走過這樣的路,但是,當初傑斯訓練她的時候,也曾帶她到相似的地方訓練過,雖然危險程度只是這邊的十分之一,但是好歹她也算是半個經驗了吧。

    想著,她抬腿便要上前,剛動了一下,就被某人給重新壓了回來,「乖一點。」說完,隨手拿起一塊石頭在大樹上做了個標記。他們沒有手機沒有導航,甚至連指南針圖紙都沒有,因此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在樹木上做個記號,免得到時候迷路了重複的來回。

    貝冰榆歎了一口氣,只能無力的走在她身後,讓他領著自己走。

    『哧哧……」

    那種聲音又來了,而且還是朝著四面八方的方向而來的,貝冰榆猛然挨近黎默恆的身邊,戒備的眼神四處的搜尋著,看來這叢林當中,蛇類動物還真是不少。

    黎默恆的眉心也緊緊的皺了起來,扯著貝冰榆往前幾步,「那邊的草叢比較乾燥,我們去那邊燒火。」

    「燒火?」貝冰榆微微擰了擰眉,「我們還不知道這邊有沒有住著原始部落的人,要是被他們知道了,那就麻煩了。」

    「顧不得了,燒完了趕緊走。」哧哧聲越來越近,而且聽聲音還不是一條兩條的,要真全部上來了,就憑他們兩個人兩把匕首,還不足以將他們制服的,更何況這裡的蛇毒性都很強。

    前方的一塊凸起地果然乾燥了許多,貝冰榆手腳並用的將倆個人所在的周圍都清空了出來,黎默恆摸出身上的打火機,隨意的扯了一捆乾燥的草,點燃往周邊一扔,火勢瞬間席捲而上,凸起地一片狼煙。

    外圍嗖嗖嗖的聲音猛然劇增,像是幾十條蛇全體轟動一塊遊走似的,響了半響,驀然蛇群朝著一個方向蜿蜒而去,蛇身壓著草地的聲音尤其清脆,讓貝冰榆感覺一陣陣的毛骨悚然。

    「看航航養的那條小花蛇,我還覺得挺可愛的,現在一塊聽到那麼濃烈的氣息,還真的……可愛不起來。」

    黎默恆輕笑,吻了吻她的發頂,笑道:「不怕,有我。」

    貝冰榆微微抬眸,本來想說她並不害怕,隨即轉念一想,攬著他的腰身什麼都沒說,只是清清淡淡的『恩』了一聲。很放心的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她想……依賴他。就依賴他一個人,這輩子。

    「我們接下去怎麼辦,這片叢林蛇太多了。」

    黎默恆摟著她跳下凸起地,笑道:「放心吧,這邊蛇多,看來是不遠處有個蛇窟,如果沒料錯的話,就是剛剛它們一塊遊走的方向,前方雖然有,但是不至於這麼多,我想,我們兩個應該能應付的。」

    貝冰榆頓了頓,覺得他說的有理,便也『恩』了一聲,任由他緊緊的牽著自己的手,「走吧。」

    他們知道,前面還有很多未知的危險在等待著他們,然而他們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不斷的前行。貝冰榆頭皮開始發麻,現在想到留離那個混蛋,她就想著將他挫骨揚灰,居然將他們兩個丟在這裡。

    「你說留離是不是有心要放過咱們?」她越想越蹊蹺,太怪了,好端端的,怎麼就改變主意了呢。

    黎默恆但笑不語,或許是,或許無可奈何。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周邊的環境越發的森冷了起來,森林深處的氣溫壓得很低,和白日裡的炎熱有著戲劇化的區別。貝冰榆穿著長褲長袖尚且覺得寒如冬日,更何況穿著短袖的黎默恆。

    她拿手貼著他的肌膚,果然冰塊一樣的溫度,「冷不冷?」

    「這點溫度,我還不放在心上,我們還是趕緊走吧,找個能休息的地方。」黎默恆放手抓住她的手腕,這樣的溫度對他來說確實不怎麼樣,雖然他自小便是天之驕子,不過他叔公是軍人,小時候沒少訓練他們鍛煉身體,每個嚴寒酷暑都不放過。

    貝冰榆見他如此,微微皺了皺眉,沒再說話,只是她不再只是牽著他的手,反而一把挽上他精壯的胳膊,笑道:「走吧。」

    黎默恆為她的貼心心裡微微徜徉著暖洋洋的感覺,他和她挨得更緊,兩人並肩往前走去。

    驀然,黎默恆停下了步子,抬頭看了看。

    貝冰榆挑眉,瞭然的笑道:「你打算在這塊地的樹上做窩?」

    「這邊環境比較乾燥,那幾棵樹連在一起,正好可以做個樹床,我們供我們晚上休息。」

    貝冰榆點點頭,扯了扯身邊的粗壯的樹籐,默契道:「動手吧。」

    黎默恆越發覺得跟貝冰榆心有靈犀了,當即一點頭,抽出匕首將身邊樹籐的樹皮削了下來,隨即繞幾下,擰成一團。樹皮很結實,黎默恆拉了拉,也不見它又一絲的裂痕。

    「你在樹下,我上去搭個樹床。」走著然來。

    黎默恆抬眸看了看大樹,身手矯健的越了上去,將兩棵連在一起的大樹用樹籐緊緊的纏在一起。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時,天色已經徹底擦黑,貝冰榆隨著黎默恆爬上了大樹,躺在他的臂彎裡,遙遙的看著頂上的月光。黎默恆在大樹旁支了一個架子,抓了幾片安納納西樹皮放在火上燒,那樹皮燃燒發出蚊香一樣的味道,將周邊的蚊蟲都驅趕了出去。

    貝冰榆抬眸看了一眼,笑道:「我怎麼感覺我們像是來度假似的,這樣的生存條件,你還能想著驅蚊?」

    「為什麼不能?」黎默恆揉著她笑得很滿足,即使身處這樣艱難的環境,依舊不減他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種氣勢,「這森林裡蚊蟲可不少,有些蚊子帶毒,不驅趕出去,咬上我老婆的細皮嫩肉可怎麼辦?」

    貝冰榆瞪了他一眼,「我長衣長褲的不怕。」

    「臉上脖子上也會咬到。」黎默恆從善如流。

    貝冰榆氣結,她就知道,在他面前,她的伶牙俐齒一點作用都發揮不了,只能任由他欺負。

    「冰兒,睡吧,明天還要繼續趕路。」

    貝冰榆翻了個身,將腦袋埋在他懷裡,聲音悶悶的道:「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依賴一個人,可以讓人這麼滿足,這麼安心,黎默恆,我不會說矯情的話,但是我很開心,當初選擇了你來借種。」

    黎默恆哭笑不得,不由好笑的揉了揉她的手臂,「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當初的選擇?」

    「唔,是,不然你哪裡有這麼聰明可愛的小孩。」貝冰榆大言不慚,抬頭便見黎默恆亮晶晶的眸子,散發著眸中強烈的光,貝冰榆噎了一下,連忙敲打了他兩下,沒好氣的說道:「睡覺睡覺。」

    她突然停佩服自己的,居然在這種近乎逃亡的時間裡,和丈夫談情說愛,雷死她了。

    貝冰榆是真的累了,她的神經繃著一整天,此刻聞著黎默恆熟悉的氣溫,也不管身在何處了,雲裡霧裡的睡得香甜。

    黎默恆不敢睡也不能誰,雖然在樹上少了很多危險動物的襲擊,然而同樣不安全,這個森林裡飛禽走獸到處都是,要不看著點,估計他們兩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夜無眠,貝冰榆再次醒來的時候,只是翻了個身,就感覺到身下咯的慌,剛想開口,頭頂便傳來低沉的笑聲,「醒了?」

    貝冰榆回給他一個微笑,正想說什麼,樹下突然窸窸窣窣的傳來一陣聲音,緊跟著,一道道『哦哦啊啊,阿巴阿巴』的聲音緊跟著由遠到近。

    黎默恆和貝冰榆對視一眼,還真的碰到原始人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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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黎默恆想著脫險後,絕對要將留離給挫骨揚灰了。

    樹底下只著樹葉遮擋的一個個漆黑人類,拿著樹幹漸漸圍攏了過來,揚起下巴,眼裡閃著戒備和冷漠的看著他們。

    「啊啊啊啊啊,嘰裡咕嚕……」一陣陣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語從他們暗紅的唇瓣裡吐出。

    貝冰榆完全是一頭霧水,「他們說什麼?」

    「我沒學過他們的語言。」黎默恆滿頭黑線,圈著貝冰榆的腰身卻逐漸的收緊。這些人來者不善,眼神裡對那種外來人的抗拒顯而易見,看來果真還是昨晚的那一陣焚燒將他們引了過來。

    「啪啪啪啪……」底下的人見兩人兀自嘀嘀咕咕的沒將他們當一回事,當下惱羞成怒,憤怒的拿著樹幹往他們打去。

    幸而黎默恆兩人住的高,樹幹的頂端只是敲擊到他們身下的樹枝。貝冰榆險險的抱著黎默恆,瞪著眼睛咬牙道:「靠,這麼多的樹幹一塊撬過來,還讓不讓人活了,閃開閃開,老娘自己下來。」

    黎默恆失笑,「冰兒,他們聽不懂。」

    「廢話,我知道,可是我也不會他們的語言,只能盼望著他們能懂我的擠眉弄眼和肢體語言。」貝冰榆依舊看著下面貌似越升越高的樹幹,身子縮了縮,想著這些桿子打到自己身上一定很疼。

    黎默恆說的,她細皮嫩肉的他捨不得,為了他的捨不得,她還是盡量的避著吧。

    「該死。」黎默恆低咒一聲,下面的人顯然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一個個圈著大樹開始往上爬。他們是從小便在這邊長大的,自然身手矯健手腳靈活,攀爬大樹就如同家常便飯一樣,一點難度都沒有。

    黎默恆皺了皺眉,突然捏了貝冰榆的腰身一眼,在她抬眸的瞬間壓低聲音說道:「乖乖的帶著,我去引開他們的注意力。」說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已經將她的腦袋往身邊的枝葉一遮,將身邊的樹枝全部往下扔,一股腦兒的將他們的眼光遮住,隨即站起身,腳步一邁,朝著相連的大樹越了過去。

    「黎……」貝冰榆張了張嘴,條件反射下就要去追,誰知黎默恆回頭一瞪,將她瞪得縮了回去,只能膽戰心驚的看著他在那麼高的大樹中飛躍。

    底下的人當即被他吸引去了目光,他們常年成長在這裡,沒有多複雜的心思,很容易便被轉移了目標。再加上貝冰榆被遮住了大半個身子,黎默恆又刻意的發出聲音吸引著他們離開。

    嘩啦啦的一片聲響,樹下的人走的乾乾淨淨,一個都沒有留下來。徒留貝冰榆一個人呆著樹床上,呆呆的咬著下唇。

    這個笨蛋,蠢貨,他這算是什麼,難道他不知道,她寧願跟著他一塊被抓,也不願意看著他單獨涉險,兩個人不明所以的分開嗎?

    咬咬牙,貝冰榆果斷的忽略掉他臨走前的最後一瞪,攀著樹枝直接下了地,朝著他們剛才飛奔而去的方向跑去。

    只是黎默恆他們的速度太快,貝冰榆追了片刻,便再也找不到他們的蹤跡了。她的心裡隱隱的開始著急,這地方錯綜複雜的,一旦失散,要相聚談何容易。

    前面的水聲潺潺,貝冰榆捂著有些暈眩的腦袋上前。人果然是不能依賴的,這才倚靠黎默恆過了一夜,他一不在身邊,居然讓她開始渾身不自在了起來。

    苦笑了聲,貝冰榆小心翼翼的踩著地面往前走,待走到水塘邊時,驚喜的發現水邊那一連串的腳印,有些雜亂無章:卻讓她欣喜若狂。對了,黎默恆一定是朝著這邊跑去的。

    貝冰榆低垂著腦袋,循著腳印的方向一步一步的往上走著。

    「啊……」一聲尖叫劃過長空,貝冰榆腳下一劃,整個人朝著水裡栽去,她忙伸手抓住岩石縫裡的一把草,整個身子垂掛在邊緣。身邊和身下都是尖銳的岩石鱗次櫛比,頂上的瀑布聲嘩啦啦的如同火箭一樣直接墜了下來。那些濺到身邊岩石上的冰涼刺骨的水將貝冰榆全身打濕。

    看著離她有十來米的水潭,貝冰榆額頭上的汗冒得有些急了。手掌中的草很是刺人,她的手掌已然鮮血淋漓。

    「啊啊啊啊……」不遠處突然再一次傳來貝冰榆頗有些熟悉的聲音,她心一顫,是那些在森林中居住的人。

    再也顧不上身上手上的傷痕,貝冰榆鬆開一隻手,將腰間的匕首抽了出來,用牙齒咬掉刀套,隨即猛然嵌入石頭縫裡,動了動,發現還算牢固,她心一喜,眼見著另一隻手抓著的草不堪負重又被拔出來的趨勢,當即放開,雙手一塊撐著嵌著石頭縫裡的匕首,使出全力猛力往上一躍,險險的站在岩石上面。

    將匕首拔了出來,貝冰驚詫的挑眉,被她這般折騰,竟然也沒有任何彎折,留離出品,果然正宗。

    輕笑一聲,她將匕首重新入鞘,顧不得擦掉手上艷紅的鮮血,循著剛才的聲音匆匆的跑了過去。

    然而,不熟悉的地形,再一次讓她失去了他們的蹤跡。貝冰榆抬頭看了看亮晃晃的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灑落下來,苦笑一聲,看來又到正午了。

    她肚子裡早就沒有了飢餓的感覺,喝了兩口水,繼續往前尋去,她想著她離這些人住的地方應該並不遠,畢竟這周圍沒有那些所謂的危險的飛禽野獸。只是這邊地勢險惡,讓她著實找不到方向,時間過去不少,她卻依舊像是在原地徘徊,一個人都看不到。

    雖然偶爾聽到幾道他們的說話聲,然而等她上前之時,那些聲音又很快消失了。這些人的速度快速的恐怖,她自認身手不錯,在這樣的地方也比普通人來的矯健,可是每一次,都不過瞬間就跟不上他們的腳步,太匪夷所思了。

    「嘰裡咕嚕,嘰裡咕嚕……」貝冰榆再次一喜,終於再一次聽見他們的聲音了。貝冰榆急忙朝著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跑去,心想著這一次覺得要拼盡全力的追上他們,即使被他們發現抓住,她也不想再找不到蹤跡了。

    貝冰榆透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已經消耗了大部分力氣的她像是潛能大爆發一樣,速度快的如同飛一般的,朝著他們飛快的跑去。

    「嘰裡咕嚕嘰裡咕嚕,啊啊啊啊……」越來越多的聲音傳入貝冰榆的耳裡,她的內心頓時狂喜的無以復加,她找到他們的大本營了,終於給她找到了。

    拂開身邊的樹叢,貝冰榆覷眼看去,這才看到大部分的人都圍坐在一起,男人佔了大部分,女人不多,只有零星的幾個,而且還挺著個大肚子。

    貝冰榆微微的皺眉,挺著那麼大的肚子還要做那麼粗重的事情,這些野人粗蠻,沒人性,居然還動手打她們,簡直不道德。

    只是,黎默恆在哪裡?被抓起來了嗎?看他們這般野蠻的行徑,恐怕抓了他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貝冰榆有些焦急,探著身子就要往前。肩上卻在此刻突然搭上來一隻手,貝冰榆頃刻間趕到毛骨悚然,眼珠子一轉,抓著他的手臂就要來一個過肩摔。

    「冰兒,是我。」身後人的另一隻手適時的圈上她的腰身,溫熱的呼吸在她耳邊肉肉的響起。

    貝冰榆猛然閉上了眼,什麼都沒說,轉身就投入他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

    「抱歉,讓你擔心了。」黎默恆的聲音有些微弱,卻依舊強撐著笑意撫著她的後背,緩緩的閉了閉眼。

    「知道我會擔心你還敢那麼做,黎默恆,信不信的休了你。」貝冰榆的聲音悶悶的,腦袋就這樣埋在他的懷裡,頗有些委屈的抱怨。

    腰間的手臂驀然一緊,頭頂上的聲音陰森森的,「你敢。」

    「呵,我……」貝冰榆抬頭,驀然皺起了眉心,「你怎麼了,除了臉上,還傷到哪兒了?」她這才看清楚面前男人的模樣,是她從未見到過的狼狽。

    黎默恆無所謂的笑笑,「碰上了打一架在所難免。」他說的平淡,然而貝冰榆知道,碰上了那麼野蠻卻人多勢眾的他們,這一場架,打的肯定特別辛苦。

    貝冰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將受傷的雙手往他面前一放,沉默的看著他。她的雙手已經包紮好了,她將衣服的兩隻袖子割掉了一截,正好包紮住傷口,只是那不時裂開的傷口,還是將整塊布都染得鮮紅。

    正是這樣觸目驚心的鮮紅讓黎默恆心一跳,心疼極了,見她還故意拿到自己面前給他看,頓時更加氣惱,「你是故意讓我內疚的嗎?」

    「這樣才能讓你知道,下次你再這樣丟下我一個人跑掉,我受到的傷害會更大。」貝冰榆理直氣壯,她現在終於體會到了當初自己被抓時,黎默恆的那種心急如焚,那樣急切,那樣讓人心痛的破碎,一想到他可能遭受到的磨難甚至是死亡,她內心的顫抖便不言而喻,臉色也變得慘白沒有絲毫血色。

    這樣的心情她不想再嘗試第二遍了,在這片未知的森林裡,她不確定還會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所以威脅他,是必須的。

    黎默恆整顆心都軟的一塌糊塗,大掌摩挲著她裸露在外的纖細的手指,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的心思,他怎麼會不明白?
第302章:露絲

    「對了,你是怎麼脫險的?」貝冰榆將手收了回來,搜尋的眸子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琢磨著他到底還受了哪些傷。。請記住本站。。

    黎默恆不著痕跡的攬住她的腰身,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疲累。「雖然我速度沒有他們那麼快,不過我有頭腦,不像他們只知道盲目的追趕。」

    他跟他們交手,確實挨了不少的痛,畢竟常年生長在此的他們,必須對付猛獸,對付各種各樣的危險,在這片森林裡,對於赤手空拳的黎默恆來說,顯然吃力很多。可是作為黎家的三少,能有如今的成就和威望,也並不是空架子,他能勝的,是頭腦。

    因此快要達到他們的大本營在眾人漸漸鬆懈的狀態下,他直接跳入了飛撲而下的深潭裡,在他們接二連三的飛撲而下時,已經趁機游到了瀑布的下面,那邊水急,聲大,再加上浪花飛濺,根本就看不清楚東西,那些野人在水下找了一下,沒見著人,紛紛朝著岩石後面找去。他們哪裡想到有人會不要命的藏在瀑布下面,那裡石頭尖銳,一不小心刺入肌膚就能帶出一大片的血痕,更何況還要承受那樣激烈的擊打。

    黎默恆在下面呆了很長一段時間,那飛流而下的瀑布就像是一顆顆石頭一樣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臉上,痛的好似一直在不斷的著別人的棍棒重擊一樣。他靜默了很長時間,等到那些人紛紛轉移方向,往岸邊游去,逐漸的走遠以後,他才筋疲力盡的從水下面翻了出來,那時候,他身上肩上的淤青,已經慘不忍睹了。

    只是他一刻都不敢耽擱,隨意的揉了兩下便馬不停蹄的回去找貝冰榆了。當初他雖然被追趕的急,卻依舊不忘一路上做下記號,也正因為如此,他給了那些人抓住自己的機會。

    可惜等到他回到原先的那幾顆大樹時,那裡早就沒有了貝冰榆的影子,他當即低咒一聲,大致知道了她放心不下自己追來了。

    黎默恆並不知道貝冰榆如今在哪裡,他盡量告訴自己不要亂,也不能漫無目的在找。冰兒此刻肯定是要去救自己的,那唯一的可能,便是自動送上門去——那群原始人類的大本營。

    「所以你在這裡守株待兔嗎?」貝冰榆聞言,大致猜出了事情的結果。

    黎默恆點點頭,將她摟得更緊,「總算是給我守到了。好了,我們趕緊先離開這裡吧,這些原始人類太野蠻,估計將我們看成侵略他們土地的外來者了。」

    「嗯,走。」貝冰榆點了點頭,因為看不準黎默恆身上的傷到底有多嚴重,她只能略略的扶著他往前走。

    「卡嚓」一聲,貝冰榆腳腕一崴,猛然悶哼了一聲,額頭上瞬間冒出了冷汗。

    黎默恆心一驚,一垂首,果然看到了纏在她小腿上的色彩斑斕的蛇,頓時雙眸圓瞪,捏住蛇的七寸,將它猛力一扯,往外一扔。

    「有毒。」黎默恆撩起她的褲管一看,兩個觸目驚心的齒痕鑲嵌在貝冰榆的小腿上,他心一顫,急忙俯身對她進行急救。

    「啊啊啊啊……」身後驀然想起那群人的聲音,黎默恆這才驚覺自己剛剛扔蛇的方向不對勁,顯然是扔到了他們面前的空地裡去了。

    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黎默恆抬頭,擰著眉心看著貝冰榆蒼白的唇色,心裡急得不得了。然而此刻他也顧不得了,只是火急火燎的彎腰將她的毒血吸出來,一口接著一口。貝冰榆抿著唇瓣看他焦急的模樣,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自己是這麼的累贅,連累了他。

    直至吸出來的血變成了紅色,黎默恆才鬆了一口氣,簡單的替她清理了一下。感覺到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黎默恆回頭看了一眼,當即起身。

    貝冰榆猛然瞪著他,雙手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死死的咬牙道:「你又想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是不是,你把我剛才的話當成耳邊風了是不是,你要是再敢走,我馬上出去讓他們抓。」逃得了一次,不代表逃得了第二次,要是他真出了什麼事情,她絕對會將他挫骨揚灰的,絕對。

    黎默恆被她搶白的一陣無奈,只能蹲下身道:「好,我不去,來,你到我背上來,我帶你走。」說罷,他一轉身,蹲在了她面前。

    貝冰榆看了看他寬厚的背,再看了一眼身後,驀然一陣,輕聲道:「來不及了。」

    「嗯?」黎默恆蹙眉,緊跟著回頭,驀然對上一雙空洞的籃眸,「是白人。」這裡怎麼有白人,而且還穿著跟他們差不多的衣服,只是那衣服早已破破爛爛,衣服就是垂掛在身上的樣子了。

    貝冰榆抓著黎默恆的手臂,眉心深深的蹙著,跟他對視了一眼。

    那白人看到半蹲著的一男一女,空洞的眼神驀然一亮,身子突然往旁邊移了移,遮住了背後的野人的視線,隨即在兩人不解的目光下,轉身對著身後的人一陣指手畫腳。

    黎默恆擰著看著,他看不懂她要表達什麼,不過從剛剛她那細微的動作看來,應該是想幫助他們沒錯的,想至此,他當即將貝冰榆的身子按著往下彎了彎,自己的臉蛋也同時伏低在了草叢當中。

    腳步擦著草地的聲音漸漸的遠去,黎默恆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淺笑,「看來,那個女人是打算幫我們了。」

    貝冰榆點點頭,心裡鬆了一口氣。

    直至外面一點聲響都沒有後,兩人才緩緩直起身子,站了起來。毫無意外的,兩人看到了站在他們面前的金髮籃眸一臉消瘦的女人。

    「多謝。」黎默恆衝著她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淡淡的。

    那女人看了兩人一眼,藍色的眸子不斷的在兩人身上打量著,從上至下。

    驀然,她的視線集中在一點,急忙蹲下身,伸手去拿貝冰榆的腳。

    黎默恆下意識的圈著貝冰榆的腰往後退了一步。

    「別動。」她出口,透著濃重的英國強調的英語脫口而出,聲音乾澀僵硬,看了黎默恆一眼後,拿出一塊藥膏一樣的綠色糊糊,直接貼上了貝冰榆被蛇咬出來的兩個血洞上。

    「那蛇很毒,即使吸出毒血,也有很大的影響,這個藥膏是專門為這種蛇毒研製的,很有效。」那女人抬起頭,扯過一邊的草葉,直接往髒污的雙手上擦了擦,這才定定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問:「你們也是來這裡探險的嗎?」

    也?

    黎默恆和貝冰榆對視一眼,當即明白,卻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只是問道:「你也是?」

    女人點點頭,隨即苦澀的笑笑,「只是可惜,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沒想到會被抓住,一呆,就呆了一年。」

    貝冰榆猛然瞪大了眼,「一年,你沒想過逃嗎?」

    「逃?談何容易,這邊地形不熟,危險的情況不勝枚舉。況且再逃,也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他們速度很快,這一塊地又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繞來繞去還是在這附近,沒多久就會被抓回來的,我逃了幾次,沒一次超過一天的。」

    貝冰榆倒抽了一口涼氣,走不出去?難不成她其實一整天都在這附近轉悠,所以才會時不時的聽到那些人的鳥語?

    「總有辦法走出去的。」黎默恆沉聲開口,定定的看向對面的外國女人,笑道:「我想你應該知道。」

    不然她不會在見到他們兩人的時候,眼睛一亮,那空洞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好像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們身上一樣。如果真像她所說的沒有一點逃出去的必要,那她自然也沒有必要救他們了,反正遲早被抓,直接告訴那些人便行了。

    女人深深的看了黎默恆一眼,這男人好敏銳的心思。

    「你真的辦法?」貝冰榆偏過頭看她。

    「我叫露絲。」女人伸出手,突兀的自我介紹。

    貝冰榆和黎默恆相視一笑,輕聲道:「黎默恆。」

    「貝冰榆。」

    「黎默恆,默三少?」露絲詫異的驚呼出聲,隨即上上下下打量起了這個她在報紙上搜索到過的名字,除去他狼狽的模樣和破碎的衣物,仔細看,當真跟報紙上的一樣。露絲眼裡的光彩更亮了,那種能走出這片叢林的希望更加強大了。

    不再細加琢磨,她直接說道:「辦法確實有,我曾經看到過他們領頭人的手裡有一份地圖,上面詳細標示了走出這片森林最直接最安全的方法。我想那塊羊皮地圖應該是前面有探險者製造出來的,只是被他們搶了去。那領頭人看不懂上面的英文說明,因此一直不知道那份地圖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哎,只是我無意間見到,動手去偷,卻沒想到給了那首領警覺起來,雖然他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可是他明白那地圖對我很重要,因此藏了起來。」

    黎默恆凝眉,問:「藏哪裡了?」

    「藏在首領自己家的寶庫裡,那裡面有許多他自認為貴重的東西,只是……」露絲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眉心不自覺的擰了起來,眼睛裡的那股子期望又逐漸的暗淡下去,欲言又止。

    「嗯?」黎默恆微微挑眉,「說吧。」

    露絲猶豫了片刻,半響才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說道:「那旁邊有只猛虎守著,除了首領,沒人能命令的了它,那虎被訓練的非常凶殘,一旦有人靠近,它就會撲上來將你撕咬成碎片。」

    「猛虎?」黎默恆喃喃自語,「這麼說來,最先要想辦法的是對付猛虎了?」

    露絲點頭,緊接著說道:「問題是我們一靠近,那呼嘯聲就會把大家都招來,到時候對付他們就更加難上加難了。可惜,當初我探險時候的包裹不見了,裡面有些迷藥,能將這邊的人都迷暈。」

    迷藥?貝冰榆挑了挑眉,笑道:「我有。」

    隨即,在兩人詫異的陽光下,將耳朵上的耳環給摘了下來。原本的那只耳環被留離給捏碎了,這只還一直在耳朵上。她身上一直帶著這些在遇到危險時能派的上用場的迷藥,當初被留離抓走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要用這些東西,只是被那四個人看的緊了,寸步不離讓她一直沒有機會,更何況,這藥要在食物裡或者是水裡下藥才有用,她沒有機會。想不到到了這裡,倒是能派上用場。

    露絲捏著手裡的小小耳環,眉心不由自主的擰了起來,不確定的說道:「這麼少?他們人很多,這麼點,怕是不夠吧。」

    「你放心吧,這東西藥性很重,即使一點點,也夠他們昏睡半天了。」貝冰榆很自信,這東西她帶的少,表示藥性足,若是效果不大的話,她也不會只放一點在耳環裡了。

    露絲又看向黎默恆,在這裡,她還是對他這個默三少比較信任的。黎默恆點點頭,道:「冰兒說可以就可以,你放心去做吧,她的話,可能比我更放心。」

    露絲詫異的看向貝冰榆,對上她堅定的神情,終於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就賭一把,這耳環裡面的藥,我會直接放入他們喝的水裡,現在天色已經黑了,等在黑一點,他們全部回來後,我們就行動。」

    黎默恆和貝冰榆對視一點,點點頭,表情凝重,成敗在此一舉。

    貝冰榆兩人聽露絲的話,爬上身邊的大樹上,遠遠的觀望著大本營裡面的動靜。零星的幾個女人,已經全部回了他們隨意搭建起來的小屋裡,出來搜尋他們的男人也一個個都拿著兵器回來了,看他們罵罵咧咧的樣子,顯然正為了沒找到他們惱怒著。

    天色越發的陰沉沉下來,黎默恆和貝冰榆心裡也越發的緊張了起來,兩人在樹上一隻研究究竟應該如何制服猛虎,然而就憑他們兩人,難度非常大。

    哨聲響起,露絲的身影逐漸的顯現了出來,抬頭衝著樹上的兩人揮了揮手,「下來吧,他們全都昏迷了。」

    「那隻老虎呢?」黎默恆下地,瞇著眼看了看。

    露絲搖頭,「它吃的東西向來都是活的野獸,我沒辦法在它的食物裡灑迷藥。」說道這個,她有著一絲抱歉。

    「沒事,先去看看那只猛虎吧。」貝冰榆推了推兩人,「我們的時間不多。」

    兩人點頭,露絲在前方帶路,三人小心翼翼的朝著他們所在的房屋靠近。首領的房子相較於普通的野人不一樣,他的屋子矗立在正中央,屋頂特別尖,相比較其他也更加的高。

    露絲輕輕的推開門,小聲的說道:「就在裡面了,首領的寶庫在他床的下面,有一條挖掘出來的很大的空間。只是那只猛虎就守在出口的地方。」

    貝冰榆點點頭,腳尖前進,匕首在手裡都帶著一絲絲的汗濕,她和黎默恆朝兩面包抄,露絲在中間吸引它的注意力。

    好似聽到了細微的聲音,猛虎立即警覺的睜開眸子,見到陌生的露絲時,頓時目露凶光,張著血盆大口衝著她站了起來,「吼~~~~~」

    它的聲音很大,帶著獨屬於森林之王的氣勢響徹整個房間。露絲嚇得腳一軟,當即倒在了地上。

    那猛虎一見,更加凶殘的露著牙,踩著沉穩的步子朝她走去。露絲冷汗瞬間便冒了出來,可是她卻動不了,一點點的力氣都沒有,好像就這樣被人定格了似的,讓她頃刻間汗濕整個身子。

    「冰兒……」黎默恆一聲呼,貝冰榆立即會意,拿著精緻堅韌的匕首猛力朝著老虎刺了過去。

    猛虎被左邊的黎默恆引去注意力,一回頭,那雙銳利的眸子像是找到了某種感興趣的東西,當即不要露絲,朝著黎默恆矯健的撲了過去,將它撲倒在地。

    「吼~~~~~」貝冰榆的匕首隨之而至,準確的刺入猛虎的心臟方向,然而匕首到底太短,並沒有沒入它的中心地帶,反而激發了它的獸性,猛然回頭摔了一下,將貝冰榆摔了出去。而此刻被它壓在地上的黎默恆顯然成了它最好的宣洩對象,獠牙一張,眼看著就要朝黎默恆的腦袋咬了下去。

    黎默恆不顧此刻被制的身子,伸出手臂直接握住掰開它的大嘴,吼道:「冰兒,再刺——」

    貝冰榆了立即回過神來,此刻也顧不得去看滿頭大汗青筋暴跳的黎默恆了,將黎默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一塊撿起,狠狠的刺了進去。她的力道極大,匕首的手柄也在她奮力的一刺下徹底沒入了猛虎的身體裡,直達它的心臟,那鮮紅的血液,徹底染紅了貝冰榆的雙手。

    老虎徹底張狂發怒,身子一甩,爪子猛然一拍,直接將黎默恆往牆上拍去,露絲見狀,急忙跑過去接,卻被那股衝力一塊撞上了牆面,兩人一起嘔出了一口血。

    老虎雙眸已經赤紅,凶狠的回頭朝貝冰榆撲了過去。

    「冰兒……」黎默恆壓著翻江倒海的腥味湧上來,拚命的站起身來,想要去救貝冰榆。

    貝冰榆咬咬牙,拼著最後一絲力氣,憤然的跑出了門,見著外面的大樹,手腳並用的爬了上去。老虎拖著滿是血跡的身體追了出來,卻只來得及咬破她的一隻褲腳,見她爬上出,腦袋一伸,朝著大樹狠狠的撞了過去。

    貝冰榆滿身是汗,只能拚命拚命的摟住大樹,不讓自己掉下去。

    漸漸的,老虎身上的血跡越來越多,它本就被刺中了心臟,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樹上的貝冰榆鬆了一口氣,身子一軟,直接從樹上跌了下來,跌到了老虎身上。

    搖搖晃晃跑出來的黎默恆,扯開嘴角,如釋重負的笑了。「冰兒……」

    貝冰榆也看著他,和他相視一笑。

    「我找到地圖了。」沒多久,露絲興奮的跑了出來,舉著手中的圖紙,激動的甚至來不及擦掉嘴角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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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地圖上的標示非常詳細,甚至連那一個地方有什麼危險都詳盡的寫在了背面。

    這對黎默恆和貝冰榆來說,無疑是錦上添花的助力。再加上露絲這個森林老手,知道一切戶外生存的法則跟方法,走出這片森林,三人竟然緊緊只用了兩天的時間,雖然中間也遇到過不少危險不少折磨,甚至差一點被追趕而來的野人重新給抓回去,好在他們的頭腦都好使,好幾次都讓那些人撲了個空,再也找不到她們的蹤跡了。

    再一次的重見天日,貝冰榆和黎默恆只有深深的感慨,看著彼此身上的狼狽和傷痕,禁不住相視一笑,露絲則興奮的差點跳進海裡。

    這邊每天都有來往的船隻經過,露絲興奮的揮手吶喊,順利的將那艘看起來價格不菲的船隻給招了過來。當看到船上的人時,黎默恆和貝冰榆俱是一愣,竟然是蘇鴻堯。

    見到相安無事的兩人,蘇鴻堯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緊繃了幾日的心終於鬆懈了下來。看著一身狼狽的兩人,急忙將他們扯進了船艙內,讓他們全部梳洗乾淨了才圍坐在桌子邊詳說。

    黎默恆有些詫異,「你怎麼會在這裡?」

    「二少下了搜尋令,他們追蹤到留離的飛機在這邊停留過,猜測你們可能會在其中的一個小島上,所以這兩天我們一直在搜索附近的島嶼,只是今日才來到了這裡。你們沒事吧?」蘇鴻堯微微偏過頭,看了一眼黎默恆後,眼神定在了貝冰榆身上,見她包紮的雙手和褲腿,眉心忍不住微微的抖動了起來。

    黎默恆臉色有些難看,輕咳了兩聲,將他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這才沒好氣的回道:「人都在你面前了,何必多次一問。」

    蘇鴻堯張了張唇,默默的回首看向波瀾壯闊的大海。

    貝冰榆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互動,她只是默默的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黎默恆見身邊的女人沒了聲音,有些詫異,「你在想什麼?」

    「啊?我想睡覺。」貝冰榆抬了抬頭,吐出的話卻讓身邊的兩人嘴角抽搐了起來。

    蘇鴻堯立即站起身,表情凝重,「看你們的樣子應該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你們先去睡覺吧,等到了目的地我在叫你們。」

    同他們一起的露絲早就睡得不知身在何處了。是他的疏忽,竟然忘記了他們臉上的疲累。

    黎默恆點點頭,摟著貝冰榆的身子回了船內,這船總共也才兩間房,露絲佔了一間,黎默恆兩人自然睡在了另外一間。

    見著躺在床上瞪著眼睛沒有絲毫睡意的貝冰榆,黎默恆忍不住笑了笑,將她摟進了懷裡,「不是想睡覺嗎?」

    貝冰榆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他一眼,隨即掀起他的衣服,看到上面的傷痕纍纍時,猛然倒抽了一口氣。原來當初他跟那些野人的激戰,遠比她想像的要嚴重的多。

    黎默恆來不及阻止她的動作,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原來她剛才默然無語,就是在想他身上的傷,想來是剛才他梳洗時她無意間看到了。

    黎默恆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剛想說什麼,卻感覺到胸口上那潤濕的感覺,他猛然抽氣,垂首看向埋在他懷裡一遍一遍的吻著的貝冰榆,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

    「冰兒……」他的聲音瞬間染上了一層色彩,暗啞低魅,然後當看到她身上同樣承載著不少傷口時,那股多日以來的慾念還是被他壓了下去。

    他一翻身,忙將貝冰榆拉扯開了距離,呼吸微亂,「冰兒,我不介意你投懷送抱,但是,能不能回去以後,這裡有外人。」

    貝冰榆聞言怔了一下,隨即抬頭瞪著他,小手卻輕輕的摩挲著那些傷痕,低低的說道:「當時肯定打的很激烈。」

    「還好,過……過去了。」該死的,她能不能不要這樣挑火,她明明知道自己對她沒有任何的抵抗力的。

    貝冰榆輕輕的歎息,「你說,我們回去怎麼收拾留離比較好。」黎默恆連忙抓住她作亂的小手,鬆了一口氣,放在唇邊吻了吻,笑道:「隨便怎麼收拾,你高興就好。」

    「嗯,我睡覺。」她突兀的結束了話題,轉過身便沉沉的睡去。

    黎默恆抓著她的手哭笑不得,這女人還真的是說風就是雨的,搖了搖頭,摟著她的腰身,這麼久以來,終於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一覺了。

    船隻飛駛,蘇鴻堯以最快的速度將幾人送到了海岸邊,這才上了直升飛機直接飛回了Z市。露絲一年未曾回去,雖然常年在外探險,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然而她從未像此刻這般思念家人。當即跟貝冰榆等人分別,讓蘇鴻堯隨意派了個人送她回了英國本家。

    再一次看著Z市熟悉的街道,貝冰榆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甚至覺得有些不真實。

    航航是第一個衝出來的,見到貝冰榆,直接朝著她身上拍,小腦袋埋在她的頸間,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激動和緊張,「媽咪爹地,航航好擔心你們,真的真的好擔心你們。」

    貝冰榆心裡一酸,將小傢伙緊緊的揉著,低聲哄著,「媽咪也想你。」

    航航重重的親了貝冰榆幾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陣,看到她包紮的厚厚的雙手時,雙眸順境瞇了起來,小小的身子帶著狂暴之氣,氣沖沖的說道:「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放過留離的,那個壞蛋。」

    說著,又去看黎默恆,後者笑了笑,將他接了過來。

    「爹地,航航愛你。」小傢伙拿臉蹭了蹭他的臉蛋,突然有些扭捏的開口。

    然而卻讓黎默恆感覺到窩心無比,眉眼間全是笑意。

    貝冰榆緊緊的擁抱了下貝水暖,感受到她的顫抖,差點哭了出來,「媽,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回來了。」

    貝水暖深深的吸氣,對她來說,這種失而復得,比什麼都重要。

    一家人再一次的團聚,讓心有餘悸的眾人,如釋重負。

    航航從黎默恆身上蹦躂了下來,突然大聲宣佈,「為了紀念這歷史性的一刻,我決定,自掏腰包,請大家吃飯。」

    「……」

    「……」

    眾人驚奇的看著小傢伙,這麼摳門的……居然也會請客?

    航航立即不滿了,他們這是什麼眼神,他請客哪裡不對了?眨巴眨巴了下眼,他看向甜甜。

    甜甜捂著嘴笑,「航航,你打算在哪裡請客啊?」

    「盛世……」航航很理直氣壯的開口,哎,盛世很貴的,吃一頓飯是他吃兩三個月的伙食費呢,而且,這麼多人……

    他是不是應該刪減一下?

    眾人嘴角抽搐,盛世請客?怪不得這麼大方,在盛世吃飯,葉子奇敢收他的錢嗎?

    說到底,還不是葉子奇自己掏的腰包,這小傢伙真陰險啊。

    航航可不管這些,反正開口說請客的是他,做主的也是他,為了慶祝父母脫險的還是他,至於誰買單,他不介意,只要不要動到他袋子裡的銀子就行了。

    越想越得意,航航瞬間牽著甜甜的手往外跑,邊跑邊回頭對院子裡的眾人喊:「我們先去點菜,爹地媽咪你們先休息,一定要好好休息哦,晚上我就準備大餐請你們……」

    聲音遙遙的傳來,驚得眾人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黎默恆忙給身邊的黎默書使眼色,「二哥,幫我看著航航。」

    他至今還不知道留離到底是什麼心思,自從貝冰榆被抓以後,他就一直不放心航航獨自一個人出門在外。

    黎默書點點頭,轉身跟了出去。

    航航牽著甜甜一路小跑,直至跑出門外他才停下步子。

    甜甜一愣,「怎麼了……」她話音剛落,就被身前的小傢伙抱了個滿懷。

    剛走下階梯的黎默書怔住,笑著停下腳步,安靜的站在轉角看著。

    「甜甜,我爹地媽咪終於回來了,我好高興好高興,真的,好高興,我……」航航語無倫次的,臉上的笑容卻是從未有過的燦爛,那種直至現在才湧上來的激動終於顯現了出來。

    甜甜見狀,也跟著高興。

    站在轉角的黎默書無奈的靠在牆邊笑了,心裡有一股如釋重負的感覺,是啊,提心吊膽了那麼多天,忙碌緊張了那麼多天,現在終於雨過天晴了。

    飛簷跟著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一向吊兒郎當的黎默書,那樣深沉疲累的樣子。

    航航最終在盛世確認了位置,他想了想,還是刪減了很多人。雖然花的不是自己的零花錢,可是盛世也是他家的呀,吃多了,多不合算啊。

    貝冰榆無語的坐在位置上,和黎默恆相視一笑。

    「丟臉啊丟臉,居然直接讓蘇鴻堯回去了,連頓飯都不讓他吃。」

    黎默恆嘴角抽了抽,看著咋咋呼呼在包廂內的幾桌子間到處亂串的寶貝兒子,輕咳了一聲將臉瞥向一邊,確實丟臉。

    航航走到沈競康的身邊,瞪著他身邊不請自來的兩個人,怒意橫秋的樣子,「葉晨,景逸然,我沒請你們的。」

    「嘿,我這不是因為你爹地媽咪脫險跟著來慶祝嗎?這麼高興的日子你總不會這麼小氣吧。」景逸然喝了一口酒,砸了咂嘴,嗯,這盛世的酒還是那麼的夠味。

    航航鼓著小小的腮幫子,小手一拍,哼道:「這不叫小氣,這叫摳門,哦,不對,也不叫摳門,這叫勤儉,我媽咪說了,勤儉是要從小時候做起的,對吧,媽咪。」

    說完,他很有氣勢的回頭看向貝冰榆。

    貝冰榆嘴角抽搐,微微抬頭看向頂上的天花板,她沒有聽到沒有聽到沒有聽到。她剛歷險歸來,精神不濟,暫時失聰。

    航航撇了撇嘴,算了,看在媽咪這麼辛苦才回來的份上,他就不為難她了。可是——葉晨和景逸然這兩個混吃混喝的小混混,他絕對不能輕易饒過。

    「你們在這裡吃也可以,回頭記得將帳結了,看在我們同學一場,你們又是我媽咪的學生,又是我子青舅舅的好朋友的份上,我就給你們打,打,打九點九折吧,嗯,我對你們好吧。」航航洋洋得意,嗯,他多麼的善良啊,多麼的友愛啊。

    葉晨和景逸然一口酒水噎在喉嚨口吐也不是吞也不是,看在這麼多關係的份上,居然只打九點九折,有沒有良心啊。不對,他壓根就不應該收他們的錢,這死小鬼,真是太不可愛了。

    幾桌的人,都被航航的話逗得哄堂大笑。

    貝水暖見著航航如此可愛的表情,當即招了招手,笑道:「來,小航航,這邊,到外婆這裡來。」

    航航回頭一看,頓時扔下兩個石化的人,蹦蹦跳跳的跑到了貝水暖的身邊,跳到她的腿上乖乖的吃飯。他在貝水暖的面前,從來都很乖,很聽話的。

    「外婆,這幾天你一直都擔心我媽咪,你看看,都瘦了。」航航的話很貼心,頓時讓貝水暖整個心都暖暖的,有著說不出來的甜意。

    「外婆,我給你夾菜。」小傢伙握著筷子站在貝水暖的腿上,將桌子上各式各樣的菜都夾了一遍,統統堆到貝水暖面前的碗裡。

    「夠了夠了。」貝水暖汗顏了片刻,看看同桌的其他人,見所有人都只是含笑的看著小傢伙,只有自家的女兒女婿沒臉見人的樣子,頓時又捨不得責怪乖巧的航航了。

    「外婆,喝酒。」航航給她倒了一杯酒,很是興奮的介紹了起來,「外婆,我告訴你哦,這酒是盛世獨家代理的,很好喝,像是果汁一樣,來,嘗嘗。」

    他將酒杯端了起來,直接轉身餵進了貝水暖的嘴裡。

    一邊的黎橋南看著,突然很是羨慕,航航也是他的孫兒,可是他對自己,似乎一直有一層隔閡。現在想想,自己當初對他說的那些話,實在是讓人歡喜不起來。以前甚至很不樂意他逕自叫自己爺爺,如今……卻很難聽到他叫自己爺爺。

    想到這,黎橋南忍不住歎氣,不由自主的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看了航航身邊的那瓶酒,嘴饞了下,拿過來直接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貝水暖看著,突然有些心疼,看了一眼還在樂此不疲的給她倒酒,給她餵進自己嘴裡的小傢伙,眸子閃了閃,突然道:「乖,小航航,也給你爺爺倒一杯。」

    航航偏過頭去,見黎橋南也喝著他介紹的果酒,瞬間得瑟了,興沖沖的問道:「怎麼樣怎麼樣,這酒好喝嗎?」

    黎橋南一怔,有些受寵若驚的點點頭,「好喝。」

    「那你多喝點。」航航抓起酒瓶,直接往他杯子裡倒。

    黎橋南哪捨得拒絕,他倒多少他便喝多少,一絲不剩。只是他卻不知道,這酒的後勁向來很強。

    貝冰榆和黎默恆也沒去管,由著他們鬧去,難得輕鬆一場,又是在盛世自己家裡,要是喝醉了這上面也有客房。老爺子平日裡因為作風問題嚴格要求自己,約束自己,哪裡有這般放縱的時候,難得的,這裡都是自己人,便也由著他了。

    貝冰榆笑看著眾人,那顆不安定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黎默恆握住她的手,「吃飯。」

    貝冰榆點點頭,垂著吃著這麼多天來第一頓的豐盛大餐。

    待她吃了五分飽時,一直朝著這邊看來的飛簷突然起身,讓貝冰榆跟著走了出來。

    不同於包廂內的喧嘩,整個盛世的二樓都被包了下來,外面的走廊上安安靜靜的,飛簷的聲音也異常清晰。

    「這是甄樂樂給你的信。」拿出一封未拆過的信封,飛簷直接交到了她的手裡。

    貝冰榆愣了下,「你見過樂樂?」怎麼會呢,飛簷竟然認識樂樂。

    她有些疑惑,滿腦子的問號,手指極快的拆開了信封,信上不過短短幾行字,「冰榆,我跟留離走了,我知道他放了你們我就安心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不用擔心我,有機會再見,勿念。」

    貝冰榆猛然瞪大了眼,樂樂跟著留離走了?去哪兒了?怪不得她幾個小時前打電話給她的時候沒人接,可是甄伯伯不是說樂樂一個人去旅行了嗎?還說她已經跟留離分手了,情緒沒有太大的變化。這麼說來,她連甄伯伯也瞞過去了?

    飛簷見她眉心深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她和留離是昨晚上走的,我看到甄樂樂的時候,她臉色很蒼白,我暗中問了孫哥,孫哥說,甄樂樂找到了留離,知道他對你們說的事情後,跟他談判爭吵破裂後,就用命來威脅他,用刀刺進了自己的身體裡。留離就是這樣才改變主意,不再繼續籌謀已久的計劃,然而還是有些不甘心,所以才會將你和默三少送到了那片森林,最起碼,也要讓你們吃點苦頭才能繼續逍遙。」

    用命威脅?用命威脅?

    貝冰榆突然想笑,這個傻瓜,她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即使留離放了他們,即使留離不再爭奪曼維集團,她也還有什麼臉面繼續看著曼維集團發展下去?

    飛簷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她有些羨慕貝冰榆和甄樂樂這對好朋友,能為對方做到這個地步,多不容易。抬頭,再一次看了一眼包廂內的喧嘩,往後退了兩步,看了顯然需要一個人慢慢消化消息的貝冰榆,再一次的退了幾步。直至退到樓梯口,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第304章:他沒脫衣服

    黎默恆久不見貝冰榆回來,有些擔憂,這才循著她的方向走了出來,卻見她一個人雙眼無神的靠在牆上,深邃的眸子瞇了瞇,黎默恆靜靜的走到她的身邊,「怎麼了?」

    貝冰榆怔了一下陡然回神,隨即苦笑一聲,將手中的信遞給了他,並將剛才飛簷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黎默恆看了一眼,眉心皺得更緊,卻也明白了她心裡的感傷。歎了一口氣,她環上她的肩膀,將她的腦袋擱在自己的肩上,「別難過了,這是她自己選擇要走的路,至少我們看出來了,留離對她並非無情,會心疼她以後也會照顧她的。」

    「……恩。」貝冰榆沉默著,心裡有太多的感慨。

    黎默恆回頭看了一眼熱鬧的包廂,看著航航不斷的給貝水暖和黎橋南端酒,再回頭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精神不濟的貝冰榆,唇瓣抿了抿,輕聲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貝冰榆點了點頭,對著盛世的經理交代了一句,便由著他牽著自己的手走出了盛世大門。

    初秋的夜色來的比較早,貝冰榆挽著黎默恆的手臂看著華燈初上,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道:「好像再過幾天便是晨曦學院開學的日子了。」

    「怎麼,還想回去繼續當老師?」黎默恆偏了偏頭,將她頰邊的一縷髮絲夾到了耳後。

    貝冰榆笑道:「其實當老師的那一段時間,是我所有的工作當中,最滿意最開心的,如果可以,我還是想回去繼續教育那幫小兔崽子。」說到這,她驀然皺了皺眉,回頭道:「我們去仁心醫院看看遲理他們吧,他們應該也療養了差不多了。」

    黎默恆點點頭,自打他們從意大利回來,事情便接著一件又一件,雖然也時不時的去過仁心醫院看過他們,然而總是來去匆匆的。如今總算是有了不少空餘的時間,也該是看一看他們的時候了。

    如今都過了一個多月了,想來除了中了槍傷差點喪命的遲理外,其他兩人也該出院了的。

    迎著路邊的燈火,兩人不疾不徐的慢慢走著,和諧的背影,透著安穩和幸福。

    盛世的包廂內,梁以素默默的喝了一口杯中酒,神情有些恍惚。

    二表哥今早才說過,黑手黨跟軍火大佬懷特的戰爭已經平息,雙方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如今已經握手言和了,既然事件都已經平息了,亞力為什麼還沒有消息?

    他不是很緊張自己的嗎?不是那麼霸道的要求自己不許這樣不許那樣嗎?可是為什麼到現在連個讓她安心的電話都沒有,他死到哪裡去了。

    梁以素突然覺得心裡空蕩蕩的,那種失去了主心骨一樣的情緒深深的遏制住她的心神,讓她的脾氣變得暴躁了起來。這個男人果然不可靠,說的那些話卻都像是放屁一樣,一點承諾也給不起。只會讓她聽他的話,只會要求自己按照他的想法來做,一副大男人主義的樣子。

    可是他為什麼對金琳琳就那麼好,霍爾說過,他對金琳琳言聽計從,金琳琳說什麼,他都讓著,縱容著,即使她得罪了航航,他也護著。他會一直思考著給金琳琳什麼樣的婚禮,一遍一遍的問她以她的意見為主。可是為什麼對她就不行,對她就反著來,不會聽她的,不會縱容她,不會寵著她。他,他至於這麼厚此薄彼嗎?還是覺得她梁以素犯賤好欺負,所以這般無視她的意見,她說什麼,他都不會聽。

    對,他從來不考慮她的感受,所以他走後一個電話都沒有,一封郵件都沒有,連報個平安都不會。因為他不會考慮她的心情,不會去想她擔心不擔心,她有沒有憂慮,有沒有心焦的睡不著覺,因為他的不在乎。

    梁以素越想越心驚,卻也越想越厭惡自己,她是在幹什麼,她什麼時候開始計較這些東西了。

    梁以素猛然甩了甩頭,拿著酒杯又是一杯灌進了自己的嘴裡。一旁的雲綺落忙回頭按住她的手,眉心輕蹙,「素素,你怎麼了?」

    「沒事,大表嫂,我只是高興而已。」梁以素笑了笑,心想這盛世的果酒果然好喝,酸酸甜甜的,讓人回味無窮。

    黎默祖看了她一眼,對著雲綺落搖了搖頭,「算了,由著她吧。」

    梁以素沒去看別人,她心裡確實憋屈的難受。那種像是突然明白自己的感情卻又感覺馬上失去的心緒讓她難受不已,只能喝著酒,讓自己少些想法,少些計較。

    黎默書吃了一口菜,眸子無意間的清掃,唔,這飛簷跟貝冰榆說什麼了,要這麼久?

    再吃了一口菜,喝了一口酒,五分鐘後,再一次掃過飛簷的座位,商量什麼去了,還不回來?

    黎默書想了想站起身走了出去,見外面半個人影都沒有,心情沒來由的有些煩躁,急忙扯住一邊的服務員問道:「剛才出來的人呢?」

    那服務員一愣,他本來就是經理差來告訴包廂內的人的,此刻見有人問,連忙笑著回道:「默三少和貝小姐說出去走走,讓大家不用擔心。」

    黎默書微微皺眉,他要問的又不是這個。「那另外一個呢?」

    那服務員一愣,想了片刻,一副恍然的樣子,「哦,你是說另外一位小姐啊,她一早就離開了,比默三少他們還早一步出門。」

    「知道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

    黎默書鬆了手,眉心卻皺得更緊,走了?不說一聲就走了?難道說三弟跟貝冰榆救出來,她就覺得自己的任務完成了,所以都不說一聲離開了?混蛋,她的身份他都還沒查不出,哪是那麼容易走的?

    黎默書心口陡然升起一股子怒火,冷冷的哼了一聲,甩手下了樓。嚇得身邊的服務員有些莫名的撓了撓腦袋,這是怎麼了?

    包廂內的熱鬧依舊在繼續,黎老看著航航不斷的搖頭,這小傢伙以後一定是個灌酒高手,看看他一杯一杯不亦樂乎的樣子,手邊的瓶子都有好多瓶了,也不知道這貝水暖跟黎橋南到底喝了多少,待會這酒的後勁上來了,這兩人肯定要後悔死的。

    晚宴持續了很久才結束,航航小小的身子撐著貝水暖的手臂,想找貝冰榆將幫他一塊扶到房間裡去。然後一回頭,這才發現他竟然將自己的爹地媽咪看丟了。航航有些氣惱,他剛才太興奮了,只顧著敬酒給黎橋南,想看他退下省委書記身份的樣子。卻忘記了沒先將爹地媽咪給放倒,真是失策啊失策。

    不行,他要去找他們,這兩個混蛋啊混蛋,居然將他拋下自己去過二人世界了,他表示極度的鄙視蔑視藐視輕視。

    航航心裡不平衡極了,急忙拉著貝水暖的手上樓。貝水暖腦袋暈暈乎乎的,好像整個房子都在轉一樣,這果酒的後勁很強,讓她極度不舒服。

    她的腳步有些凌亂的跟在航航的身後,由著他帶著自己到處走。

    航航停在盛世三樓的一件客房前,看了看門牌號,嗯,這數字很吉祥。想著,他直接有了自己的備用磁卡刷了房門走了進去。

    然而等他牽著貝水暖的手一進門,看到凌亂的大床時頓時皺起了小小的眉心。他明明告訴葉叔叔說三樓的房間都空出來的,怎麼還會有客人?

    航航霸道的性子上來了,上前就想揪起床上人的領子將他丟出去,然而一看到被子下面的人影時,頃刻間糾結了,原來躺著的是他爺爺。

    唔,應該是哪個服務員將爺爺送到這裡來的,他貌似也喝醉了呢。

    航航爬上床,去戳了戳他飽經風霜的臉蛋,「爺爺,爺爺,你睡著了嗎?」

    黎橋南微微睜開眼,瞇著眼睛看了他一會,隨即翻了個身,睡去了。

    航航嘟著小嘴,真是不禮貌,就算喝醉了也不能不理自己呀。「砰……」正在小傢伙沉思的時候,一直站在床邊搖搖晃晃的貝水暖,見大床空出了一大塊的位置,當即揉了揉沉重的腦袋,躺了上去。

    航航嚇了一跳,急忙坐了起來,當即就為難了。

    「外婆,外婆,你怎麼睡下來了。」

    「唔,小航航,乖,睡覺了,外婆頭疼,讓外婆休息一下。」

    航航小臉都扭曲了,抓著貝水暖的手扯了兩下。扯不起來,他又回頭去扯了扯黎橋南的手,更重,一點都移動不了航航跳下床,看著躺在床上的兩人,歎了一口氣,乾脆將被子抖了抖,將兩人一塊蓋在了被子底下。

    「唔,正好,外婆喝醉了,我要去找媽咪不能照顧你了。好吧,那就交給爺爺照顧了,爺爺,你明天醒過來可要帶我外婆回家哦。」

    航航點了點頭,煞有其事的對著兩個完全不省人事的大人說著。

    「都不反對,那就是默認了,好吧,那我走了。」

    航航滿意的看了兩眼,覺得自己的決定實在是明智之舉,當即一拍手,蹦蹦跳跳的跑出了客房,直接衝出了盛世。

    ……

    次日一早,貝冰榆抱著航航無奈的往盛世而來。

    「媽咪,你和爹地兩個太過分了,居然丟下我一個人到處走。我很生氣很生氣,你們兩個簡直天理難容,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航航咬牙切齒的撐著貝冰榆的肩膀,鼓著腮幫子怒氣沖沖的。

    黎默恆開著車子悶笑。

    航航立即一個怒眼瞪了過去,「不許笑。爹地,你還敢笑話我,我那麼生氣了,你不安慰安慰我,居然還想笑話我,我……」

    貝冰榆連忙抱住他胡亂撲騰的身子,急急的說道:「好了好了,你爹地沒有笑話你,不要亂來,他開著車呢。」

    「哼,對,等他不開車了再收拾。」航航狠狠的,又瞪了兩人一眼,怒意難消。

    「你們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們多久,我先回黎家,又去了舊樓,還去了司徒舅舅的別墅,我的旋風腿都腫了,可是你們還那麼沒有良心,笑話我,都不可憐可憐我,我是你們的兒子你們到底知不知道。我真的應該好好教育教育你們了,真的必須教育,太過分了,簡直過分的我想咬死你們,我……」

    「航航,其實你可以打電話的。」黎默恆實在忍不住,見兒子義憤填膺了那麼久,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

    貝冰榆立即一個怒眼過去,沒看到航航氣得不輕嗎,還火上澆油。

    果然,航航被噎了一下,吞了吞口水,圓溜溜的眸子有著恍然大悟的神色,對啊,他怎麼忘記了打電話給這兩個人呢。

    不對,這個不是重點,想了想,航航又開始理直氣壯了起來,「我忘記了,不行嗎?爹地,不是我說你,你太沒有道德太沒有氣量了,我還沒發完脾氣呢,你就要好好聽著,居然還反駁,哼,簡直,簡直,簡直就是……」

    「不知所謂。」貝冰榆替他接下去。

    航航立即一合掌,興奮道:「對,就是不知所謂。」

    黎默恆哀怨的看了一眼貝冰榆,就算要討好小傢伙,也不用跟他同氣連枝吧。再說,他哪裡沒有氣量了,他這不是實話實說嗎?

    航航哼了一聲,說了那麼多,心情頓時舒爽了,誰讓他們丟下他一個人跑的無影無蹤的。

    「媽咪,我困了,等到了盛世記得叫我。」航航歪著腦袋倒頭就睡,也是,東奔西跑找了一夜,不困才怪。

    黎默恆看著他可愛的睡顏,心裡劃過一絲心疼,不過還是有些無語,他刻意壓低著聲音看向貝冰榆,小小聲的開口:「到底誰是誰爹地?」

    航航猛然睜開眼睛跳起,「你說什麼?」

    黎默恆輕咳了一聲,「沒什麼,寶貝,你趕緊睡吧,我們這就去接你外婆。」

    航航哼了一聲,嘟嘟喃喃的開口:「還好意思說,把外婆一個人扔在盛世還要勞煩我一個小屁孩照顧,羞不羞,我真想好好教育教育你們。」

    貝冰榆悶笑,手指輕輕的拍著航航的小肩膀,「乖,先睡一覺。」

    航航終於心滿意足的闔上眼睛,歪在貝冰榆的懷裡,不一會兒就睡得香甜。

    黎默恆等他呼吸平穩了以後,才敢低低的開口。「你說我是不是將他寵得太過分了?」

    「現在知道了?」貝冰榆斜睨了他一眼,涼涼的開口,「航航正在氣頭上你還敢開口反駁他的話,我看你就是存心的。」

    黎默恆笑笑,刻意放慢車速,讓車子開的更加平穩。

    一行三人到底盛世的時候,航航睜開迷迷糊糊的眼,驀然瞪大了起來,看向門口匆匆而來的身影,「亞力大叔。」

    貝冰榆一愣,真跨入大門的腳步一頓,和黎默恆同時回頭,正巧看到了風塵僕僕的亞力,不由驚異的開口,「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素……你們在這裡,所以一下飛機就過來了。」亞力臉色微紅,帶著迫不及待的表情堪堪停在兩人面前。

    黎默恆和貝冰榆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這亞力來是為了他們都清楚的很。不過,還真難得,他居然是第一個擅離職守的人。黑手黨才剛跟懷特議和,很多事情都等著他們去做,這亞力倒好,竟然丟下所有的事務匆匆趕到Z市,果然很緊張素素。

    航航睜著魚泡眼直愣愣的看著他,「亞力大叔,你衣服穿反了。」

    亞力一怔,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嘴角一抽。抬眸之際,黎默恆和貝冰榆非常『識相』的笑出聲來,隨即相繼走入了盛世的大門。

    三樓窸窸窣窣的打開幾道門,昨晚包廂內的人幾乎全部歇在了盛世。

    航航趴在黎默恆肩膀上上樓的時候,正看到天天和甜甜兩人一間一間房門的敲,好似正在找他的樣子。雲綺落在後面阻止,想讓兒子停手,黎老卻搖搖頭任由兩個小傢伙胡鬧,反正三樓的人都是她們自家人,也不知道航航歇在哪一間,昨晚後半段的時候好像都沒看到他。

    雲綺落沒辦法,只能無能為力的跟黎默祖對視一眼,看著兩個小傢伙將一扇門一扇門的敲開,驚醒了三樓所有睡意朦朧的『自己人』。

    航航連忙從黎默恆身上滑了下來,疑惑的看著他們的舉動,「你們在做什麼,我又不在房間裡,幹嘛對著每間房叫我?」

    天天一愣,忙跑了上去,「航航,你去哪兒了?」

    「我去找爹地媽咪了,你是不知道,他們兩個昨晚簡直沒把我氣死,你說我一個兒子,還要那麼操心,我都……」

    「航航。」貝冰榆嘴角抽搐的打斷他的話,轉移他的注意力,「你說外婆在哪一個房間?」他也不看看這麼多人盯著,哎,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他們兩個的老臉,都要被這小傢伙敗光了。

    眾人心照不宣的笑了,他們一早就明白航航的性子,倒是覺得有趣。

    航航聽到她的話,當即指著其中一個還沒來得及敲響的房間,脆生生的說道:「就在那裡。」

    貝冰榆忙上前讓航航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誰知剛一個轉身,就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得驚叫一聲。

    站在門外的黎默恆一怔,和幾人對視一眼,火急火燎的衝了進去,卻在看到床上的兩人時,猛然怔住了。

    這……他爸爸……跟……她媽媽……

    跟著衝進房間內的眾人齊齊的倒抽了一口氣,這,這太驚悚了,太驚悚了。看兩人裸露在外的手臂以及抱在一起的姿態……

    眾人臉色跟著一燒,不難想像被子下面是什麼樣的情景。可是……這簡直讓人……難以接受。

    偏偏航航還歪著腦袋很疑惑的開口,「我昨晚沒將兩人的衣服脫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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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黎橋南睡意朦朧的醒來,腦袋鈍鈍的痛,讓他非常不適,偏偏外面還吵吵嚷嚷的讓他更是不痛快。當即眉心緊擰,不悅的抬頭吼道:「你們吵什麼?」

    「唔……」床上的貝水暖被近在咫尺的聲音驚醒,有些茫然的睜開眼,手掌用力的拍了兩下腦袋,聲音沙啞,「怎麼了?」

    黎橋南渾身一震,看向身邊的貝水暖時,頃刻間驚醒,再看到兩人不著寸縷的樣子時,更是驚得忙抽出被子,將她整個身子都裹得嚴嚴實實的。

    貝水暖也清醒了過來,看向床前嘩啦啦的站了一群人,臉色爆紅,羞得差點鑽到床底下去。

    黎橋南的老臉同樣紅得不像話,「你們,你們還不出去?」

    眾人頃刻間驚醒,忙往後退,「對對對,先出去先出去,都別看了,走走走。」

    貝冰榆跟黎默恆是最後出去的,兩人一手提著一個想要留下來繼續看熱鬧的小傢伙,輕輕帶上了門。隨即在門外面面相覷,拉著航航問前因後果。

    航航一臉茫然,「他們睡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嗎?只是好奇怪為什麼要脫光光睡覺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裸睡?」

    貝冰榆聞言嘴角抽搐,其他人或抬頭望天或偏頭看門或低頭看地板,卻沒有一個人能出聲回答他的問題的。

    航航很鄙視他們的行為,有什麼不能說的,他遲早有一天會明白的。

    黎默恆眉心微蹙,一抬頭,便見素素一臉彆扭的推開亞力,轉身走下了樓梯。

    亞力匆匆忙忙的跟了過去,直至走到樓下才扯住她的手,「不准走。」

    「放手,你管不著我。」梁以素氣惱,昨晚酒喝的有些多,到現在腦袋還很不舒服。看到亞力一大早的出現在這裡,老實說她有些懵,但心裡又有些欣喜,雀躍,緊跟著卻又氣惱了起來。就是這樣反反覆覆的感覺弄得自己更加煩躁,不想跟他說話。

    亞力眉心緊緊的擰著,一把將梁以素拉到了角落裡,什麼話都沒說,捧著她的腦袋就吻了上去。她的味道依舊那麼甜美那麼甘甜,讓他欲罷不能,心猿意馬。

    梁以素很快就棄械投降了,這種事情,她向來都沒有反抗的餘地。可是心裡卻更加的不是滋味了。

    亞力好一會兒才放開,半響才意猶未盡的輕酌了兩下她的唇瓣,額頭抵著她的,聲音暗啞,「素素,我很想你。」

    梁以素差點哭出來,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聽到他這樣一句感性的話會讓她如此控制不住情緒,小女兒的嬌態立即顯露無疑,「我不想你。」

    「我們結婚。」亞力又輕吻了一下她的嘴角,眸色逐漸的變深。

    梁以素氣惱,「我不要。」

    「我明天就去你家見你父母。」亞力又吻了一下她,此刻真的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裡。他那麼想她那麼想她,從來沒有過這麼強烈的情緒,這一次,他終於明白他對素素的感情,到底深到什麼地步。

    梁以素聞言猛然抬起頭來,惡狠狠的推開他,「我說不要不要不要,你聽不懂嗎?你為什麼老是不顧我的想法我的意見,就擅自決定我的事情,你又不是我什麼人,你憑什麼?」

    亞力楞了,他沒想到梁以素會這麼大的反應,一時之間竟然啞口無言,「素素……」

    「滾開。」梁以素恨不得咬死他,這個男人簡直是混蛋,他去跟鬼結婚去吧。她一把將杵在那裡的男人推開,大跨步的離開。

    走了兩步卻被亞力一把扯了回來,緊緊的摟著懷裡。「你怎麼了?」

    「哎……」梁以素還來不及說話,兩人的背後突然傳來幽幽的一聲長歎。亞力警覺的回頭,立即一副全神戒備的模樣,「你怎麼來了?」

    霍爾嘴角抽了抽,對自己也用得著防成這個樣子嗎?真是傷他的心啊,他以為他是來跟他搶素素的?有沒有腦子,防誰也不應該防他啊,他是那種人嗎?

    「我說你真是個木頭,居然還問素素怎麼了,她剛才不就說了,你不顧她的想法不顧她的意見。誒我說亞力,你腦子是不是壞了,你要跟人家結婚,難道不知道應該先下個跪求個婚徵求一下本人的意見嗎?」

    亞力一愣,垂首看向懷裡的素素,低聲問道:「你在氣我這個?」

    「……」梁以素想否認,想反駁,然而頓了頓,卻還是抿著唇瓣一聲不吭的。其實霍爾說這些也沒錯,這些東西確實是自己渴望的,可是,她更在意的是亞力到底清不清楚他自己的感情。否則,為什麼他對自己跟對金琳琳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呢。

    梁以素暗惱自己,她在氣什麼,她在惱什麼,金琳琳都已經死了,她梁以素什麼時候犯賤到要跟一個死人去爭去計較了。想到這裡,梁以素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巴掌。

    她的性子一向直,憑什麼遇到這個男人就變得扭扭捏捏的不像她自己了,有什麼問題,她就問個清楚,問個明白,這才是明明白白的梁以素不是嗎?

    想至此,梁以素深吸了一口氣,猛然抬頭,非常直接的問道:「我問你,你,你喜不喜歡我?」

    亞力不解,「我做的還不夠明顯嗎?」他早就弄清楚自己的心了,這個女人還在彆扭什麼?

    「你正面回答我。」

    「愛。」

    梁以素心跳漏了一拍,他說愛她?可是……

    她重新板起臉,「那你去意大利的這段時間,為什麼一個電話一條短信一封郵件都沒有?你一點都不在乎我嗎?」

    「電話?短信?郵件?」亞力擰眉,「為什麼要有這些東西?」

    「那個……」霍爾忍不住打斷,低頭悶笑:「素素啊,這個我要為亞力澄清一下了,這個木頭除了需要的事情外,這些東西基本上都不會使用的,我估計他到現在還不知道短信要怎麼發。」

    「啊……」梁以素愣了愣,不解,他有那麼二嗎?

    亞力有些惱羞成怒,惡狠狠的瞪著霍爾,「誰說我不會發了?」他只是很少發而已,不是不會發。可是他沒想到對他很稀疏平常的事情,到了梁以素這裡,便成了很嚴重的事情。

    「素素,你……想要我打電話給你?」

    霍爾翻了翻白眼,這兩個白癡,真是蠢的可以,這些雞皮蒜毛的小事都能鬧成這個樣子,簡直丟他的臉,出去別說是他的兄弟和紅顏。暗暗的歎了一口氣,霍爾還是決定將這個角落留給兩個二貨,將心理的話都說出來比較舒坦。

    不過他想,素素在這段彼此分離的時間裡,應該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了,以她的性子,今天斷然是會跟亞力分出個子丑寅卯。

    霍爾笑瞇瞇的朝著盛世的大門走去,留下身後帶著甜蜜的爭吵聲漸漸少去。他是跟在亞力的後一步來的,黑手黨的事情解決了,傑斯知道貝冰榆的事情後,雖然瞭解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卻還是讓霍爾過來看看。

    霍爾走到大門口時,便見著貝冰榆拉著貝水暖走了出來,一行人坐上車子絕塵而去。他忙伸手攔住後面的官子青,想問個明白,官子青嘴角抽了抽,覺得這事情實在不適合說出去,尤其是對著霍爾說。搖了搖頭,他拉著貝偉明忙坐上了車子,也跟著絕塵而去。

    霍爾忙伸手拉住沈競康,非要問出骨頭來。沈競康嘴角一抽,想了想,只是說道:「曼維集團已經沒事了,接下去的善後工作,默三少會搞定的,你不用擔心。」

    「靠,老子不是問這個。」他是看剛才的氣氛有些怪異,想問問剛才的事情,剛才的事情,不是曼維集團,曼維集團倒閉了都不關他的事情。

    可是沈競康不理他,他是個外人,外人,外人,嘴裡嘟嘟囔囔的,人也已經跟著葉晨和景逸然跑遠了。

    霍爾瞬間看著跑的無影無蹤的眾人,頃刻間悲從中來。他不就是去了意大利n天嗎?不就是沒有跟他們聯繫培養感情n天嗎?不就是沒有見面n天嗎?就這樣幾天的光陰,就要將他給拋棄了,簡直天理不容。

    貝冰榆坐在副駕駛座上,透過反光鏡看向坐在車子後座的貝水暖和黎橋南,挑著眉看向開車的黎默恆,一句話都沒說。

    車內的氣氛有些詭異,沉默的空間讓人覺得前所未有的壓抑。貝水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垂著腦袋不斷的揪著自己已經紅彤彤的雙手,心裡七上八下的很不安。

    黎橋南看著她的模樣有些心疼,眉心緊緊的糾結在了一起。

    只有坐在兩人中間的航航一臉茫然,轉著腦袋左邊看看,右邊看看,看了很久也看不明白,為什麼一句話都沒說。就因為他們兩個睡在一起嗎?可是爹地和媽咪也睡在一起,他和甜甜也睡在一起,外婆和爺爺就不能睡在一起?

    小傢伙百思不得其解,驀然想到什麼似的,猛然一排掌,脆生生的說道:「啊,我明白了。」

    「啊,小心。」貝水暖連忙扶著他跳起來的小身子,緊張兮兮的樣子。

    貝冰榆回頭瞄了一眼,看向同時伸手扶住航航的貝水暖和黎橋南,瞪了小傢伙一眼,一驚一乍的,真是,都不知道會嚇到人的嗎?

    「你明白什麼了?」

    「我明白為什麼外婆不能跟爺爺睡在一起了,媽咪,爺爺是要跟奶奶睡在一起的對不對,外婆是要跟外公睡在一起的。矮油,怪不得我說這麼那麼彆扭的呢,現在我終於自己想通了。」航航很激動,對於這個問題,航航覺得還是比較高深的,比他在學校裡學到的那些知識還要高深一點,自己不經過別人點醒就能想通就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貝冰榆嘴角抽搐,看著更加臉紅尷尬不知所措的貝水暖和黎橋南,又狠狠的瞪了航航一眼,「安靜的給我坐著。」

    「媽咪,你又用眼神威脅我。」

    「閉嘴。」

    「……哦。」航航很不情願的,算了,看在媽咪受了那麼多天苦的份上,他就給她點面子算了。

    黎默恆悶笑,嘴角輕輕的扯著,車子依舊飛速前進。

    直至回到黎家老宅,黎默恆低低的跟黎橋南說了兩句,兩人便一塊進了書房,徒留貝冰榆祖孫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書房的門輕輕的闔上,黎默恆給父親倒了一杯茶,輕輕歎道:「爸,你有什麼打算?」

    「……」黎橋南沉默,雙手握著茶杯一聲不吭的。

    黎默恆擰了擰眉,「爸?」

    黎橋南深吸了口氣,眸光閃動著某種堅定和沉穩,他猛然抬頭看向黎默恆,定定的,唇角抿了抿,問道:「你會同意嗎?」

    「嗯?」黎默恆挑眉。

    「……續絃。」黎橋南吐字,聲音清晰。今早確實讓他震驚了,然而他並不後悔。昨晚或許是喝多了,然而做了什麼他腦子裡是有概念的,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是也不能否認他確實還是有著蠢蠢欲動的感情的。

    他知道他身邊躺著的人是誰,就是因為看清楚了,所以他更加覺得自己和喝醉了酒產生了幻覺,所以也更加肆無忌憚。可是沒想到,這件事是真的,而且,還在眾人面前如此沒有徵兆的撕開,讓他們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

    黎默恆輕笑了一聲,拉過一邊的椅子坐下,「爸,你能放下你的面子,身為黎家的當家的身份?你應該知道,暖姨是冰兒母親這一點,不少人知道,而且也有不少人知道冰兒是私生女,你不在乎?」

    黎默恆並不在意,對他來說,黎橋南也好,貝水暖也好,他都希望這兩人能夠過安穩的日子。從航航生日宴會那天開始,他就看出了黎橋南的不正常,多少猜到了一點心思,只是後面發生太多事情,來不及等他去探索。現在看來,他常年潔身自愛的父親,確實是對暖姨動了情的。

    黎橋南冷硬著嘴角,歎道:「我也想……沒有遺憾。」

    黎默恆滿意了,他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父親改變了長久以來的堅持和原則,不過他說的對,他已年過半百,若再有什麼遺憾,他們做子女的,也於心不忍。

    想至此,黎默恆笑了,「爸,只要暖姨和冰兒答應,我會支持你的。」

    「真的?」黎橋南眼睛一臉,隨即蹙眉。「可是……你跟貝冰榆在一起了,這她會不會覺得身份尷尬,不同意?」這確實是個問題,丈母娘對公公,這以後的輩分,怎麼排?

    黎默恆聳聳肩,狡黠的笑了。「身份的問題,我想冰兒不會介意的,她的思想還沒有這麼保守,她在國外也見過這類情況,反而覺得這是難得的良緣。我現在想的是,你當初為難冰兒的三個問題,冰兒會不會……」

    黎橋南一聽,腦袋頓時大了,他怎麼就忘記了這件事情,哎,當初真不該如此得理不饒人,如今,報應啊。

    然而客廳當中的貝冰榆卻還沒想過這茬,對她來說,貝水暖曾經受過那麼多的苦,她怎麼還忍心為難她,如果她真的喜歡黎橋南,她倒是很開心的想去撮合撮合。母親這輩子就毀在了姚政的手裡,如今真有個人好好的疼她照顧她,她甚至會感激那人。

    可是黎橋南?真的合適嗎?他的身份擺在那裡,他的面子擺在那裡,他會為了貝水暖放棄這些原則這些堅持嗎?

    他喜歡她嗎?如果不喜歡,就做不到真心實意,她不想貝水暖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還受委屈,她會心疼。雖然她一早就覺得貝水暖跟黎橋南兩人有些怪異,上次貝水暖歇在黎家老宅,這在她心裡是震驚的。

    「哎……」貝冰榆越想越糾結,眼神頻頻看向二樓的書房,這父子兩怎麼還沒談完,她還有很多問題要問呢。

    貝水暖坐在她的身邊,一直在偷偷的打量她,見她歎氣,心裡更加不安,見她眉心緊擰,直覺的認為女兒對這件事情很不高興。也是,連她都覺得太荒唐了,荒唐到讓她無地自容,讓她沒臉再在這裡了。

    貝水暖心裡又慌又亂,忍不住站起身來,「我,我去下洗手間。」說著,人也跟著往外走了。

    貝冰榆愣了一下,看著她的身影走入洗手間,又抬眸看向二樓。這兩人到底有什麼事情要談這麼久,都不知道她有些不耐煩了嗎?真是的,不會是黎橋南不打算對她老媽負責吧。

    想到這,貝冰榆頓時沉下臉,直接走上了二樓。

    貝水暖見著她不再客廳裡,暗暗的呼出一口氣,轉身走出了大門。

    門外的道路寬敞乾淨,貝水暖默默的垂著頭,走在樹蔭下面,心裡卻感覺到無所適從。她不想女兒為難,不想黎橋南放棄自己的原則,她心裡確實是喜歡他的,可是又覺得這把年紀了,談喜歡,實在不適合。

    她還是走吧,等到這件事情過去了,她再回來,這樣對誰都好。

    可是,她能去哪裡呢?

    「外婆,我腳痛。」

    貝水暖一愣,慌忙回頭,「航航,你怎麼出來了?」

    「我一直跟著你啊,可是你都在想事情,我很乖巧的,所以我想不影響你,就默默的在後面保護你,可是外婆,你已經走了好多路了,航航腳都痛了。」航航嘟著小嘴,捧著腳坐在一邊的石頭上呼呼吹氣。

    貝水暖哭笑不得,忙將小傢伙抱了起來,「你呀,誰讓你跟出來的?」

    「我自己想跟出來的,外婆,你想去哪兒?」

    「外婆不知道……」貝水暖苦笑,沒想到一大把年紀了,居然還會為了感情的事情傷春悲秋,「航航,如果,我是說如果,外婆跟你爺爺在一起了,你會怎麼樣?」

    「外婆和爺爺?」航航偏了偏小腦袋,點點頭,突然一合掌,「矮油,我怎麼沒有想到,外婆和爺爺在一起,那媽咪說找個人來照顧外婆,不就有了嗎?」

    貝水暖一愣,真是,這種問題,怎麼問這個小傢伙了。

    「外婆,我肚子餓了,我們回去吧。」又中午了,時間過得真快。

    貝水暖抱著他,頓了頓,還是往回走了。

    黎家老宅此刻卻忙成了一團,貝冰榆暗怪自己竟然如此疏忽,她明明知道老媽的性子,居然還自顧自的一個人沉浸在思緒裡不可自拔。

    黎橋南第一次失去了冷靜,臉色難看的就要出門尋找。結果被黎默恆拉了回來,「爸,先打個電話問問吧。」

    「啊,對對,我怎麼忘記了。」黎橋南連忙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手機鈴聲卻在耳邊響起,他猛然一抬首,便見貝水暖牽著航航走了進來。

    黎橋南一愣,將手機一丟,跑上前就抱住了她。

    貝冰榆嘴角抽了抽,她還真不知道原來公公還有這麼熱情的時候。

    「你跑到哪裡去了?我都急死了,怎麼出去都不說一聲,我……」

    貝水暖臉色通紅,看著促狹的女兒女婿,忙將黎橋南推開,「你……你幹什麼呀,有,有人呢。」

    「媽,沒人,我們都是透明的。」貝冰榆算是看出來了,這是郎有情妾有意啊,看起來母親確實找到了第二春,她很欣慰呢。

    黎默恆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扯著她的手就走,「行了,還看,我們回房。」

    「媽,你和……黎默恆,我到底是叫他公公還是爸呢?」貝冰榆突然回頭問道。

    黎默恆嘴角一抽,「反正都是爸。」

    「說的也是。」貝冰榆點點頭,笑著對貝水暖說道:「媽,你和爸好好談談,看看婚禮在什麼時候辦才好。誒……別拉我呀。」

    貝水暖臉色更是紅得徹底,看女兒方纔的態度,她也知道了她的意思,看來她是不會反對他們在一起的,可是,真的合適嗎?

    貝冰榆被黎默恆扯到了院子裡,臉上閃動的卻是閃閃發亮的表情,「我沒想到,你爸爸居然還有失控的時候。」

    黎默恆無奈的笑,扯了扯她柔軟的髮絲,圈著她的腰身無奈的開口:「你還說,盡想著父母的婚禮,我們的婚禮什麼時候辦,恩?」

    「婚禮?你還好意思說婚禮?你有向我求過婚嗎?你有給我送過戒指嗎?你有……額,起來起來,管家看著呢。」貝冰榆沒料到他真的會下跪求婚,頓時臉色通紅的看向周邊。

    「冰兒,送給你。」

    貝冰榆垂首一看,頓時氣得七竅生煙,「狗尾巴草?黎默恆,這就是你求婚用的?」

    黎默恆站起就跑,貝冰榆脫下腳上的鞋子直接朝著他扔了過去。

    航航此刻卻興奮的跑了出來,「爹地媽咪,外婆和爺爺親在一起了,他們親親了。」

    貝冰榆一愣,脖子僵了僵,看向同樣嘴角抽搐的黎默恆。他們兩個怎麼忘了,客廳裡還有這麼一個小祖宗沒出來,天啊,他居然還叫的那麼大聲。

    剛回來的黎默祖一家子聞言,瞬間愣了。

    天天跑到航航身邊,興奮的叫:「誰親親了?」

    「就是我外婆和爺爺,走,我帶你去看。」航航眸子閃著狡黠的光,激動的不能自己,比他自己獻出初吻還得意。

    客廳當中的兩人早就被航航驚得鬆開了手,臉色通紅通紅的走出了大門外。

    黎橋南還能維持一家之主的形象,臉色雖然漲紅氣勢卻依舊不減,「航航,偷看大人是不禮貌的。」貝水暖卻已經完全沒了主意,只是躲在黎橋南的身後,覺得沒臉見人了。

    黎默恆乾笑的將兒子扯了回來,「航航,不許沒大沒小。」

    「矮油,親親而已,你和媽咪也常常親親的,我都看見的,憑什麼現在就不許我看外婆和爺爺的。」航航在他懷裡撲騰著,怒氣沖沖的質問。

    天天捂著小嘴笑,貝冰榆也覺得沒臉見人了,這個死小子,絕對有偷窺的惡習。

    「我常常親親?」黎默恆橫眉冷對,他記得他很少在這小子面前吻貝冰榆的,當然,除了幾次情不自禁外。

    航航很鄙夷的看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上次我躲在你們兩人的衣櫃裡看到了,上次我躲在鞋櫃裡看到過,上次我躲在樹上看到過,上次我躲在窗外後面看到過,上次我躲在陽台邊看到過,還有上次,我躲在床底下看到過,還有還有,我躲在……」

    「閉嘴。」貝冰榆已經拿頭撞牆了。

    在場的所有大人都無語凝噎,航航,你可以再強悍一點,哪兒都能躲啊。

    只有天天興奮的跳腳:「哇,航航,我都沒有看到過我爸爸媽媽親親,下次我也躲躲看。」

    「不許。」黎默祖恨不得給他一棍子,這臭小子好的不學專門學壞的,居然想偷看他和,和……簡直欠揍。

    黎橋南見眾人鬧成一團,忙輕咳了兩聲,等到大家的視線都轉過來以後,才沉穩的開口:「我,我已經決定,續絃了,過段時間,我就會,娶,娶水暖進門。」

    貝冰榆跟黎默恆毫不意外,黎默祖和雲綺落愣了一下,倒也很快明白過來,畢竟都被他們捉姦在床了,這樣的後續發展才正常。

    「爸,恭喜。」

    貝水暖抿了抿唇,走到貝冰榆的面前,又回頭看了黎橋南一眼,這才開口道:「我想,去看一個人。」
第306章:大結局(上)

貝冰榆當即想到他要去見什麼人,眉心擰了擰,最後還是同意了。

    姚政有些落魄,他殺了人,又貪污受賄罪加一等,再加上霍一飛對他的『多加照顧』,他在牢裡面過的非常辛苦。

    貝水暖身邊只有一個貝冰榆陪著,黎橋南的身份擺在那裡,私自來探監總會讓記者捕風捉影,畢竟不好。

    姚政見到她們母女兩那一刻,只剩下蒼老和落寞,滿臉苦澀。坐在椅子上抓起電話,他的聲音都帶著自我嘲諷,「想不到我進來這麼久,你們是第一個來看我的人。」

    貝水暖拿起電話,這是這二十多年來,她第一次這樣平靜安和的跟他談話,這個男人讓她痛苦了大半輩子,她恨他,可是如今看到他這副樣子,又覺得他是那麼的可憐可悲。

    「有一個問題藏在我心裡很久了,我一直想問。」

    貝冰榆詫異的看向她,什麼問題,她怎麼不知道。

    姚政微微抬眸,「什麼問題?」

    「當年我爸爸的死,你有沒有動手腳?」

    貝冰榆猛然倒抽一口氣,什麼意思,難道當年外公的病,不是偶然的?

    姚政掀了掀唇瓣,盯著面前的女人有些無言,半響,才若有似無的歎了一口氣,道:「我想過動手腳,後來怕你肚子裡的孩子是個男孩,我要是親手殺了他,我兒子會恨我。」

    貝水暖鬆了一口氣,那種壓抑了她二十多年的沉重,終於明白了。

    姚政抬頭看向面無表情的貝冰榆,想著她的手段和計謀,突然覺得有一股自豪湧了上來,就那股聰明和狠辣,他覺得她和自己如此相似。然而,他們的狠,都用在了對方身上。

    「你什麼時候結婚?」姚政看向貝冰榆,難得沒有和這個一向不疼惜的女兒爭鋒相對。

    貝冰榆抬了抬眉梢,突然惡意的笑道:「我和我媽同一天舉行婚禮。」

    「你媽?」姚政詫異的視線移到貝水暖的身上。

    貝冰榆不想跟他多說,拉著貝水暖想走。貝水暖被她拉的有些踉蹌,卻也來不及跟姚政道別,只是紅著臉嘟嘟囔囔的說道:「胡說八道,什麼同一天舉行婚禮?我沒想過婚禮,登記一下就差不多了,我都一大把年紀了,羞不羞啊。」

    「怎麼會羞呢,媽,你說你這一輩子都沒穿過婚紗沒進過禮堂沒擺過喜酒,該有新娘子的禮儀你一樣都沒有,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好的男人,怎麼能就這樣草草了事。再說,黎橋……我是說爸,他也說了不會讓你委屈了的,你就安分一點等著當新嫁娘吧。」貝冰榆已經拉著她走出了大門,絮絮叨叨的在貝水暖的耳朵邊不斷的說服著,相比較而言,她倒更像是人家的老媽。

    姚政呆呆的看著母女兩個遠去的背影,看著她們連回頭都不曾的離開了他的視線,突然感覺到一陣難以言喻的辛酸。

    獄警在身邊催促著他趕緊回去,姚政眼睛卻遙遙的盯著大門的方向,眼裡的滄桑無力好似讓他一下子老了幾十歲。

    當晚,姚政在被同牢房的人再一次的欺負後,突然心灰意冷,感慨良多,好似再無牽掛和留戀,自殺身亡。

    當黎默恆告訴她這一消息時,貝冰榆只是怔了一下,隨即繼續若無其事的擦著頭髮。

    黎默恆接手她手上的毛巾,輕柔的摩挲著她烏黑的髮絲,偏過頭問道:「你難道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嗯?」貝冰榆透過鏡子看了身後的男人一樣,點點頭,「我想說,你孩子的命真大。」

    航航?怎麼好好的說到航航命大了。

    貝冰榆卻捂著平坦的小腹,笑道:「他陪著我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又被抓又被打,還被關起來還曾經過原始森林,可是他居然還活著,你說他命大不大。」

    黎默恆手中的毛巾緩緩落地,他的瞳孔瞬間放大在她擱在腹部的小手上,唇瓣都克制不住的哆嗦,好半響,他才聲線不穩的開口:「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就是我今天拿著驗孕棒後看到兩條線的意思。你說我……」

    黎默恆忙將她擱在肚子上的手給拿了下來,輕聲道:「別壓壞了,不要壓到他了……」

    貝冰榆滿頭黑線,突然有一種作繭自縛的感覺,她是不是告訴他太早了。「現在還不確定,你知道驗孕棒不一樣准的,明天還是去醫院看看再說,也許不一樣有,畢竟……喂,黎默恆,你去哪兒,喂,我話還沒說完。」

    黎默恆哪裡還聽得到她說話,整個人都已經處於瘋癲的狀態,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我要當爸爸了,我要當爸爸了。」

    貝冰榆斜靠在房門邊,無力的揉著腦袋,一抬頭,便見航航一臉哀怨的看著客廳當中將所有人都吵醒的男人。

    「爹地,你傷我心了。」航航的聲音不大,然而在人數不多的黎家大宅裡,卻是擲地有聲。

    黎默恆霎時間僵住,看了一眼前面的管家和貝水暖,僵硬的將脖子轉了過來,乾笑:「咳咳,航航,我是說,我又要當爸爸了,有『又』字,真的。」

    「撲哧……」貝冰榆忍不住笑,堂堂黎家三少,居然也有如此吃癟的時候,讓她大快人心呢。

    航航斜睨了他一眼,很鄙夷很鄙夷的樣子,隨即蹦蹦跳跳的轉到貝冰榆的身邊,興奮的說道:「媽咪媽咪,我有妹妹了嗎?」

    貝冰榆挑眉,「你怎麼知道是妹妹,不是弟弟呢?」

    「妹妹比較聽話,像甜甜一樣的公主,我以後就會很疼她很疼她,弟弟很調皮,不要。」航航說這話的時候,眼裡全是閃閃發亮的光,恨不得現在就讓貝冰榆將他的寶貝妹妹給生出來。

    然而等到幾年後他口中的可愛的妹妹用那雙圓溜溜的眸子陰森森宛如幽靈一般瞪向他時,航航頓時哭鬧著要媽咪將妹妹塞進去把弟弟重新生出來。

    黎默恆當即跑過來,忙扶著貝冰榆進房,輕聲細語的說道:「不要站太長時間,來,進去進去,不要累著了。」

    貝水暖含笑的走上樓來,恰巧被黎默恆看到她扶著欄杆的手,立即抬眸說道:「對,我們也不能住在二樓了,太危險了,冰兒,明天一早我們就把房間搬到一樓去,下面反正還有空的客房。不行不行,還是現在就搬,額,我……」

    「默恆,你別心急,這件事情不急,等明天再說吧,我看時間不早了,孕婦要有充足的時間,還是先讓冰榆休息吧。」看著如此緊張自己女兒的女婿,貝水暖覺得已經沒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了,即使她以後跟黎橋南在一起,她想也可以完全放心的。

    黎默恆連連點頭,「對對對,先休息,冰兒,來,小心地上滑,我們進房。」

    「爹地,地上鋪著毯子,不會滑。」航航滿頭黑線,他現在覺得爹地很像白癡哦,讓他很丟臉,非常丟臉。

    黎默恆嘴角抽搐,這小傢伙就會拆他的台。

    貝冰榆拍開他的手,「行了,沒那麼嚴重,以前我懷航航的時候,也沒這麼嬌貴過。」

    黎默恆聞言,抿著唇瓣默默的扶著她進房,說到航航,他心裡就很不捨的劃過一絲心疼。他知道那段時間她有多苦,有多不容易,所以他現在更是小心翼翼的想要貝冰榆得到最好的照顧。

    然而他的動作卻毫不含糊,『砰』的一下將門關得嚴嚴實實的,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她老婆養胎。

    航航拉著貝水暖站在門外,對裡面的男女嗤之以鼻,「外婆,你說我爹地幼稚不幼稚?」

    貝水暖很心疼航航,她總覺得他四年來的生活沒有父親在身邊,就像當初冰榆同樣渴望父愛一樣,如今好不容易和默恆重逢了,卻馬上有了另一個孩子,以後他們夫妻兩個的大多精力,更是會集中在第二個孩子身上,那可憐的航航……

    「外婆,你怎麼了?」航航疑惑的抬頭看她,頓時被她眼裡的柔情似水百轉柔緩給驚得汗毛直立,急忙抖了抖,扯了扯她,「外婆,那個,你是不是聽說媽咪懷孕了,喜極而泣了?」這個應該算是喜極而泣吧,航航囧囧的想。

    「航航,你開心嗎?」為什麼她一點都看不出來小孩子間的不滿和爭寵呢?

    航航疑惑,「我剛才不是說了,我想要一個妹妹,為什麼不開心?」

    「可是……哎,算了。」貝水暖想想還是沒有出聲,要是航航自己心裡滿足,她又何必說這些有的沒的。

    航航更加迷糊了,外婆到底想說什麼,這表情怎麼這麼糾結呢?

    不過算了,他就快要有妹妹了,有了妹妹什麼事情都不重要了。唔,他要做些什麼呢?對,不讓爹地老是圍著媽咪轉,這樣會影響空氣質量。聽說胎教是要從懷孕開始的,爹地那麼幼稚,會對妹妹有影響的,對,明天他要堅決守衛不讓爹地近身,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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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大結局(下)等你的下一次求婚

黎默恆次日就把黎默書給揪到了黎家大宅,順便將黎橋南,黎老等人一塊揪了過來。

    聽到他說的前因後果後,黎默書頓時有了一種將這個一夜之間變成白癡的弟弟給拍到牆上去,將醫藥箱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黎默書咬牙切齒的開口說道:「這種事情你應該帶她去醫院找婦科,不是將我扯來。」

    「不行,冰兒現在不合適到處走,不合適出門,所以你還是趕緊的給她看看吧。」黎默恆義正言辭,很緊張貝冰榆的模樣。

    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女人恨不得將黎默恆從窗外踹出去,這男人是不是傻了?

    黎默書很無語,然而回頭一看黎默恆的樣子,就知道多說無益,看他緊張兮兮的模樣,他就冷不住嘲諷。至於嗎?不是已經有一個兒子了,用得著在他這個孤家寡人面前顯擺嗎?

    「既然你不帶她去醫院,那我讓婦科的任醫生過來。」黎默書最終妥協,無奈的摸出手機打了過去。最起碼,先確定了貝冰榆懷孕的事實,後期的注意事項全面檢查,讓任醫生自己來跟他說。

    黎默書極其沒有耐心,最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沒有了調侃取笑的心思,精神不濟。看來他也應該去做個全身檢查,看看自己是不是也染上了什麼病,這幾天變得煩躁易怒。

    任醫生來的很快,簡單的替貝冰榆檢查了一遍,問了一些問題,算是基本確認了她懷孕的事實。

    黎默恆心裡的喜悅顯而易見的,站在一邊不斷的搓揉著雙手,盯著任醫生對貝冰榆的叮囑連連點頭。

    「頭三個月比較危險,你現在也不過才一個半月,後面要好好注意了,不要太勞累,多多休息。我看你已經生過一個孩子,大致的反應也是清楚的,不過你剛剛說前段時間遇到了一些事情,我的建議,明天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看看對孩子有沒有影響。」

    黎默恆在身後很嚴肅的點頭,心裡卻尋思著要不要給冰兒找個有權威的私人醫生在家裡置辦個私人醫院。

    想著,黎默恆立即走出了房門,他向來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讓人將所有的事情都辦妥。再回頭時看到任醫生收拾了東西出來,連忙將她拉到了一邊,小聲的問:「任醫生,我想問問,冰兒現在的狀況,適不適合舉辦婚禮?」

    「……這個。」

    「當然不適合。」任醫生還沒來得及回答,身後的黎默書已經很不客氣的反駁了回去,見黎默恆皺著眉心不悅的回頭瞪他,當即開始頭頭是道的分析,「剛才任醫生不是說了嗎?頭三個月很危險,而且你老婆懷著你孩子的時候還出了那麼多的事情,那就更危險了,結婚是件很累人的事情,就算事事都讓你親為,但是結婚那天人來人往的,要是一不小心那什麼什麼的,你還不後悔死。再說了,女人懷孕五個月後肚子就突出來了,結婚又是一輩子的事情,讓你老婆挺著個大肚子穿婚紗整個人都臃腫的多難看,她肯定也不樂意。而且你說結婚,你老婆主意多,肯定事事都想插一手,那不累人才怪。看看看看,那麼多的理由,說明絕對不適合你老婆在懷孕期間結婚,要結婚,也得等到孩子生下來以後。」

    哼,讓你臭顯擺,你二哥我還沒結婚,你又是孩子又是婚禮的,想幹什麼想幹什麼。你就安分的等個十個月後再結婚吧,到時候他應該也找到了結婚的對象了,唔,一定能找到了。

    黎默恆眉心皺得更緊了,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他還是將視線移到了任醫生的臉上。

    任醫生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著某副院長朝著她不斷的擠眉弄眼,只得乾笑的說道:「就是副院長說的那些情況。」呸,她真是助紂為虐了,這副院長還真是口才了得,哪來那麼多的規矩。要是明日三少夫人去醫院做全面檢查一切穩當的話,結個婚哪有什麼問題,現在多少女人不都是奉旨成婚的。副院長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黎默恆見她也如此肯定,只得將心中的計劃擱淺了,看來婚禮又得推遲了,這個時候有了孩子,還是以身體健康最重要。

    想著,黎默恆心裡便也有了決定,走回房裡將貝冰榆瞪著自己,只能輕咳一聲,故作鎮定的上前。

    航航見他過來,當即全神戒備的看著,揮著小手開口道:「外婆說在廚房裡煮了一鍋雞湯,爹地你趕緊下去拿趕緊下去拿。」

    黎默恆看了看貝冰榆,再看了看航航,很是不捨,「你去拿。」

    「爹地,我才不到五歲,你好意思這麼使喚我嗎?」

    「好意思的。」

    「你也不怕湯水灑出來燙著我白白嫩嫩的小手指頭,你也不怕我端得不穩摔到地上濺濕我紛紛嫩嫩的小腳丫子,你也不怕我將雞湯給偷喝完,讓媽咪沒有東西吃嗎?而且,爹地,我也是你兒子,你怎麼能因為有了妹妹就不疼我了,以前你可都是順著我的。」航航洋洋灑灑的說了一遍,最後一句話徹底的將黎默恆心裡的愧疚給勾了出來,當即瞪了寶貝兒子一眼,只能站起身道:「好,我下去。」

    航航很嚴肅的點點頭,在他背後擲地有聲,「這才是好丈夫好爹地的表現,爹地你慢走。」

    黎默恆皺了皺眉,怎麼覺得最後幾個字聽著這麼彆扭?搖了搖頭,他垮著步子走下了樓梯。

    航航刷的一下從床上蹦了下來,急急忙忙的跑到房門口看著,見黎默恆的身影不見了,連忙將腦袋縮了回來,關門,上鎖,一氣呵成。

    貝冰榆看著兒子利落的身手,嘴角幾不可聞的抖了一下,「你幹什麼?」

    「媽咪你有沒有覺得爹地從昨晚上開始就變得幼稚了,為了以防他的弱智傳染給我妹妹,我覺得隔絕是非常有必要的措施,媽咪你說對不對。」航航仰著小腦袋,小小嫩嫩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撫上貝冰榆的肚子,笑嘻嘻的對著肚子說道:「妹妹以後要像哥哥一樣聰明,所以哥哥會一直守在這裡跟你說話的。」

    貝冰榆仰天長嘯,這哪裡是黎默恆變得幼稚了,是這父子兩個都幼稚的不可理喻。

    「航航,你爹地可以拿備用鑰匙的。」她忍不住提醒。

    「不怕。」航航搖搖頭,視線依舊盯著貝冰榆平平坦坦的腹部,將一大串鑰匙丟在了床上,「我早就想好對策了。」

    貝冰榆翻了翻白眼看向天花板,她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估摸著懷胎十個月,她會在這兩父子鬥智鬥勇下沒一天的安靜日子。

    黎默恆走到廚房,哪裡看到半碗雞湯,當即衝上了二樓,見關得嚴實的房門,咬牙切齒了起來。

    正摟著貝水暖從客廳中經過的黎橋南,輕咳兩聲提醒道:「不要砸門,不要大聲吼,不要威脅利誘,免得嚇到了貝冰榆肚子裡的孩子。」

    看到兒子如此吃癟的模樣,黎橋南突然有一種狠狠解氣的感覺,他這個三十年都冷靜穩重的兒子,居然也有一天會被他的兒子給氣得說不出話來。

    黎默恆回頭,冷嗤了一聲,多大的人了,居然還好意思當著小輩的面你儂我儂的。「你還是趕緊尋思著什麼時候給暖姨準備個盛大的婚禮吧。」

    「你……」黎橋南臉上的表情有了一絲龜裂,但是他還是保持著理智不跟兒子一般見識,轉身環著貝水暖的肩頭走出了大門。卻立即迫不及待的問道:「水暖,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婚禮?」

    貝水暖抿著唇笑,「我真的不在乎這些,都一大把年紀了,我們簡單的請兩桌就好了。」

    「不行,你以前受了那麼多的苦,現在哪裡還能委屈了你。」黎橋南說道這裡,臉上有著一絲堅定和憐惜,這件事情說什麼都不能草草了事,他黎橋南娶妻,當然是要光明正大讓所有人都認識的。

    就如貝冰榆說的,他要讓大家知道他有妻子有家庭,而且妻子是誰。

    ……

    黎橋南和貝水暖的婚禮轟動全城,比當初航航的生日有過之而無不及。

    黎橋南是誰,貝水暖又是誰,這樣的結合,怎麼能不讓全城的人津津樂道。黎書記續絃,續的還是兒媳婦的媽,這樣的身份,怎麼看,怎麼怪異吧。

    然而,不管是好奇不屑祝福討好還是嗤之以鼻,都影響不了黎橋南娶貝水暖的決心,也影響不了婚禮上的人擠滿大堂。

    貝冰榆坐在休息室裡,看著母親笑顏如花的幸福模樣,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了起來。她如今有能力有資本讓母親過上好日子再也不受人欺負,可是她卻來不及盡孝,這份責任就被別人搶去了。

    不過只要她幸福就好,要是黎橋南敢欺負她媽媽,她一定讓他好看。

    「冰榆,我有些緊張。」貝水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不安的看向貝冰榆。

    「撲哧……」貝冰榆忍不住發笑:「媽,我怎麼感覺你才是我孩子似的。」

    「你這孩子,又開始亂說。」貝水暖臉紅紅的,哭笑不得的瞪了她一眼,然而她也被她這麼一句話說的安心不少。

    貝冰榆握了握她的手,笑道:「媽,我就在你身邊呢。」她已經挺著五個月大的身子了,雖然肚子只是突出了一點,卻還是感覺到身上的重力不少。

    黎默恆三不五時的走進來看她,就怕她把自己給累著。

    航航這幾個月跟黎默恆那真的算是硝煙不斷,鬥智鬥勇到航航連夢裡都在嚷著『笨蛋爹地一邊去,不要影響我妹妹的正常智力發育』的地步。

    然而黎默恆到底疼寵他,雖然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跟兒子客氣,真正一起較量的時候,他總是會寵溺的讓著他,讓他做個小小的守護自己妹妹的騎士。

    貝偉明笑著探過頭來,見到貝水暖時愣了一愣,笑道:「小妹,有幾個人想見見你。」

    「誰?」貝水暖疑惑,有誰想見她,還要通過審批似的。

    貝偉明歎氣道:「你還記得舅舅一家子嗎?他們從報紙上看到你要結婚了,想過來看看,我碰到了,就帶過來給你看看。」

    貝水暖一怔,猛然站了起來,「快讓他進來呀。」是啊,她怎麼忘記了,這麼多年來,她除了哥哥,還有家人的,還有一個從小疼她的舅舅。

    葉品進來的時候有些縮手縮腳的,他們都是小家小戶出來的,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當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貝水暖。

    貝水暖忙讓他坐,心情是有些激動的,看著站在葉品身後的幾個小輩,突然覺得很幸福,在這樣的日子裡,還能見到一向疼她的親人,她怎麼會不高興?

    貝冰榆疑惑的打量了一番眾人,對於這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舅姥爺,倒是很有好感。看他激動的模樣,是真的很疼自己母親的,真好,這樣的大團圓時段,還能有這樣溫馨的事情。

    貝冰榆不免有些感慨,回頭便見黎默恆正往裡面探過頭來,忙站起來走了出去,挽著他的手,讓他暫時不要打擾貝水暖和舅姥爺他們的重逢。

    誰知走了兩步,立即被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的航航給攔住了去路,「爹地,我已經跟你說過無數次了,不能靠近我媽咪。」

    「為什麼不能靠近?」身後突然傳來嫩嫩的童音,帶著一絲絲的老成和疑惑,「你爹地跟你媽咪不是本來就應該在一起的嗎?」

    航航回頭看他,「你誰呀?」

    「葉希。」

    「不認識。」航航嗤了一聲,對於打斷他行使騎士精神的男孩子一點好感都沒有。

    「我也不認識你。」葉希很淡定的回。

    貝冰榆當即撲哧一下笑出了聲,這孩子真有趣,不過,葉?「你是誰家的孩子?唔,我是想問,葉品是你什麼人?」

    「葉……我曾爺爺。」葉希瞪著圓溜溜的眸子看著她,突然跑到她的跟前,嚇得黎默恆忙把貝冰榆往後拉,果然結婚很危險,看看小孩子亂跑亂跳的,肯定很容易撞到他的老婆跟女兒。

    葉希不解的看向好似一臉防備自己的黎默恆,隨即又將視線轉移到貝冰榆的身上,很有禮貌的開口道:「你認識我曾爺爺嗎?我找不到他們了,走散了。」

    貝冰榆噎了一下,心想著孩子的父母可真是粗心,這麼大的地方也能走丟,不過看這孩子一點都沒有緊張慌亂的樣子,看樣子,性子很穩。「航航,你帶葉希哥哥去外婆的休息室找他爸爸媽媽。」

    「我不去。」他為什麼要帶這個跟自己頂嘴的壞小孩去外婆的休息室,而且媽咪居然還說是他哥哥,有沒有搞錯,他認天天當哥哥已經很委屈了,還要一個來壓他,他要去撞牆。

    貝冰榆摸了摸肚子,笑得無害,「你妹妹希望你去。」

    「我妹妹都不會說話,她……好了,我去。」

    航航瞪了葉希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帶著他走,聲音卻還遠遠的傳遞了過來,「我警告你哦,我媽咪的那句哥哥不成立的,我沒有哥哥,我只有妹妹,所以你不要覺得你是我的哥哥,知道嗎?」

    「你說話像繞口令,聽不懂。」

    航航炸毛,「總之一句話,你不是我哥哥。」

    「我今年五歲,你呢?」

    「我四……我五歲半,從現在開始,我是你哥哥。」航航很得意,哼了一聲,他是天才,跟天才鬥,通常都沒有好下場的。

    葉希點點頭,「嗯,你發育的好慢。」

    航航停下步子瞪圓了眼,難道他比他還天才?怎麼能每句話都接的那麼恰到好處?

    貝冰榆看著遠去的兩人,靠在黎默恆的懷裡笑得歡暢,「我覺得那個葉希的智商一定也很高。」

    「哼。」黎默恆嗤之以鼻,「那是因為航航最近處於抽風中,智力嚴重下降,不然葉希哪裡是我寶貝兒子的對手。」

    貝冰榆斜睨了他一眼,還真敢說。

    黎默恆扶著貝冰榆走到不起眼的角落坐著,在這裡沒人會上前跟他寒暄跟他祝福,他能安心的看著老婆女兒,滿足的感受到女兒的動靜。

    吉時來的很快,當貝水暖一襲白色的婚紗緩緩走出時,眾人全都驚得掉了下巴。這哪裡是將近五十的女人,說她二十出頭都不為過,看起來竟然那麼美,那麼有氣質,那麼惹人憐惜。

    底下頓時一片嗡嗡嗡的聲音,貝冰榆看眼眾人,再看向同樣看傻了的黎橋南,見他呆愣的牽著母親的手,無視眾人看傻子一樣的臉色。她就忍不住想笑,伸手捅了捅黎默恆,她驀然有感而發道:「我也想穿婚紗了,喂,黎默恆,我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她不過是隨口一問,誰知黎默恆的反應卻大了起來,「婚禮,呵呵,婚禮啊,不急,不用那麼急的,我覺得目前這個狀態很好,真的。」

    貝冰榆身子一僵,不可思議的回頭看他,感情這個男人從頭到尾沒想過要跟自己結婚?靠,他想吃了不認賬?孩子都生了兩個了,他覺得她的價值不高了?以為有張結婚證書就夠了嗎?

    「黎默恆,你……」貝冰榆惱怒的偏過頭去,不能發脾氣,不能發脾氣,今天是老媽的婚禮,她要保持微笑,微笑。

    黎默恆頭皮發麻,頓時感覺到了不對勁,正想解釋什麼,航航突然跑了過來,硬是擠進了他和貝冰榆的中間,津津有味的看著外婆和爺爺交換戒指,愣是不讓黎默恆說一個字。

    婚禮結束時,人們依舊意猶未盡。一個個上前急著恭喜,黎橋南只想護著貝水暖離開,可惜來觀禮的人太多,官場上的,政界上的,數不勝數。

    航航眼睛滴溜溜的轉身,一把將黎默恆給推了出去,「你這個不孝子,還不去幫我爺爺解圍?」

    「……」黎默恆噎了一下,嘴角抽搐的看著對著貝冰榆撒嬌的寶貝兒子,只能無力的迎上圍著黎橋南的客人。他想,回去應該能好好跟她解釋一下的,關於這個婚禮延遲的原因。

    可是,他沒想到,到底還是晚了。

    ……

    三年後。

    貝冰榆涼涼的坐在庭院裡看著蹲在草叢中給花澆水實則在碾死螞蟻的女兒,愛困的打了個哈欠。

    遠處的航航卻在此刻突然揮舞著手中的報紙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媽咪,媽咪,爹地又登報向你求婚了,你看看,報紙首頁。」

    貝冰榆斜睨了他手中的報紙一眼,哼了一聲,「這是第幾次了?」他不是不同意結婚嗎?那就不結了,瞧瞧她多麼開明啊,她男人說什麼,她就應下什麼。

    蹲在地上的小幽幽默默的回過頭來,拿著小水壺直接站了起來,伸出小小肥肥的小手指比劃了一下,「五,六,六次。」

    貝冰榆倒是有些詫異,「有六次了嗎?」

    航航跳腳,「幽幽,你水壺裡還有水,滴到我鞋子裡面來了。」

    小幽幽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看向航航,半響回道:「哦,洗洗。」

    「我早上才剛洗了的,不用洗了。」航航抿著小嘴,看向貝冰榆,很是幽怨的說道:「媽咪,你看看,我就說嘛,不能讓小幽幽跟著葉希的,看看葉希都把她教成什麼樣了?」

    「葉希?」小幽幽偏了偏頭,突然笑了,「好。」

    航航悲憤,好個毛,一點都不好,哼。

    貝冰榆輕咳了一聲,提醒道:「航航,小幽幽只是跟葉希玩了兩個月而已,跟你可是玩了兩年啊。」

    航航冷哼了一聲,「葉希那小子無孔不入,肯定給小幽幽餵了什麼讓人心智迷失的藥,不然你看看小幽幽,一點都不像我,不像你,也不像爹地嘛。」

    小幽幽將水壺扔到了地上,邁著小短腿搖搖晃晃的走到貝冰榆的身邊,撲到她的懷裡,口齒清晰的說道:「像……像,媽咪的,寶寶。哥哥,壞。」

    航航忙上前去抱小幽幽,笑得眉眼不見,「哥哥是好人,哥哥怎麼會壞呢,小幽幽,你親哥哥一口吧,讓哥哥感受一下你對哥哥的喜愛之情,來吧。」

    小幽幽忙轉過身圈著貝冰榆的脖子,一臉嫌棄,「臭臭。」

    航航哀怨的看向貝冰榆,「媽咪,要不你把小幽幽交給我吧,我覺得我要給她上上課了,真的。」

    貝冰榆輕咳了一聲,剛想說什麼,就見黎默恆大步的走了進來,瞄了一眼航航手中的報紙,他一把便將小幽幽抱了起來,笑道:「幽幽,有沒有想爹地?」

    「不想。」

    貝冰榆和航航立即悶笑,見黎默恆滿臉黑線,更加樂呵了起來。

    黎默恆忙輕咳了兩聲,將小幽幽圈緊,對兩人說道:「亞力和素素蜜月回來了,問你們要不要去接機?小幽幽,你去嗎?」

    「不去。」幽幽很乾脆的拒絕,撲騰著小手就要下地,「螞蟻,蟻,放,下來。」

    黎默恆嘴角抽搐了一下,對於女兒的另類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幽幽,螞蟻髒,咱不玩了好不。你素素姑姑說給你帶了禮物呢,我們去接機好不好?」

    幽幽停止撲騰的小手,眼睛亮亮的看著,「禮物?」

    「嗯,吃的玩的都有,要不要?」黎默恆誘惑著,心裡卻禁不住汗顏,怎麼他的兒子女兒都那麼勢利,一聽到禮物,就什麼都不顧了。隨即,他緩緩的回頭,果不其然,那邊的航航已經拉著貝冰榆跑遠了,邊跑還邊嚷嚷著,「爹地,你快點。」

    黎默恆無奈的跟上,看著被扔在地上的報紙,那上面還有大幅的他求婚的報導。哎,他老婆孩子就是來討債的。

    機場有些鬧,黎默恆抱著女兒站在了寬敞的大廳裡。幽幽從他懷裡滑了下來,搖搖擺擺的蹲到旁邊的柱子前,眨了眨眼,很奇怪為什麼這裡也有螞蟻。

    「航航,看著你妹妹。」貝冰榆看了一眼,只是囑咐了兒子一聲,倒也隨她去了。

    航航抿著小嘴跟幽幽蹲在一起,聲音小小的問道:「小幽幽,你問你哦,到底是哥哥好一點還是葉希好一點?」

    「螞蟻,螞蟻。」小幽幽嫩嫩的小手追逐著往前爬去的螞蟻,碾到一個,她就遞到航航的眼前,笑瞇瞇的說道:「幽幽……厲害。」

    航航挫敗的垂下頭,他覺得是不是跟妹妹有代溝了,為什麼他們就是沒辦法正常溝通呢?

    一年不見,素素變了很多,更加陽光更加開朗了,還有臉上那洋溢的幸福的表情,竟然讓貝冰榆覺得羨慕。他們環球旅行一年了,貝冰榆想著,幽幽也有兩歲多了,是不是,她也能毫無負擔的去環球旅行了。唔,等黎默恆下一次求婚的時候,他就答應他好了。

    貝冰榆想著,挽過素素的手臂,打趣道:「這一年玩瘋了吧,看看你,要不是懷孕了,還不捨得回來了。」

    素素難得不好意思的笑笑,回頭看了一眼跟黎默恆並肩走在一起的亞力,笑得更加開心了,「表嫂,我看到報紙了,表哥又跟你求婚了,你什麼時候答應啊?」

    「唔,下次,下次再說。」貝冰榆嘻嘻的笑著,對著角落裡的兩個小傢伙說道:「航航,幽幽,我們回去了。」

    幽幽還不肯走,此刻早就忘記了她是來接素素姑姑來要禮物的了。航航看了兩下,再催了兩下,最後是半拖著她走的。

    素素想回頭去看小幽幽,被貝冰榆轉個頭拉著繼續走了,「行了,回去再敘舊。我告訴你啊,那小丫頭……」

    「怎麼了?」怎麼說到一半,停下來了?

    貝冰榆看著前方,不斷的招攬顧客的背影,半響,搖搖頭笑道:「沒事,我們走吧。」

    幾年不見,姚晴跟以前的變化,真的是天翻地覆了。她現在確實是無依無靠了,陳氏倒了,姚政死了,陳碧清也沒了,如今的姚晴,除了靠自己,還是只能靠自己。但是一個大家小姐,平時養尊處優,陳碧清又一直將她當成闊家太太養育的,哪裡有多少的一技之長啊,只是沒想到,竟然會在機場外面當出租車司機。看她的樣子,想必是受了不少苦的。

    這還真的印證了一句話,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呀。

    肩膀上突然攬上一直手臂,強而有力的圈著她,對著他寵溺的笑了笑,「走吧。」

    貝冰榆默契的跟他對視了一眼,看來他也看到了姚晴。不過,不管是誰,都已經過去了。

    「黎默恆,我等你的下一次求婚。」

  《正文完》
第308章:番外之默二少:飛簷回來

飛簷捏著手中的請柬,往前一彈,彈到了對面的沙發上,紅色的精緻的請柬準確無誤的嵌在了沙發的縫隙裡,斜斜的豎著。她的嘴角,若有似無的扯開一抹笑意。

    想不到三年沒見,這官子青的本事是真的越發的厲害了,居然能找到她的落腳點,將請柬那麼準確的寄到她的手上。果然,這私家偵探所也不是白開的,有前途。

    呼出一口氣,飛簷看了一眼明亮的房間,抓起外套,兩手成剪刀狀直接將請柬夾了出來,邊走邊拿出手機撥了出去,「你好,我要訂一張飛往Z市的機票……」

    飛機緩緩升空,穿過雲層逐漸朝著那熟悉的城市而去。飛簷再一次的夾起指尖的請柬,輕笑道:「三年了,終於要結婚了嗎?這對冤家,拖得可真久,我都快要長毛了。」

    緩緩的呼出一口氣,她的指尖淺淺的摩挲著請柬上的男女名字,那金燦燦的發光字體讓她不由嘟起嘴,「真是,比我還騷包。」不過估計這主意應該是航航出的,三年沒見那小傢伙了,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不過電視報紙上倒是常常有關於他的報導,這小傢伙人倒是長高了,可是這性子也更高調了,也不知道收斂收斂,哪裡都能出風頭。

    飛簷搖搖頭,將請柬收好,往腿上蓋了一張毛毯,閉著眼睛逕自閉目養神。

    五個小時後,飛簷拖著行李歪著腦袋看向面前的門牌號,再對照自己手中的紙條上面的地址,頓了頓,果斷的按下了門鈴。

    「來了,來了。」門內傳來模模糊糊的聲音,飛簷眉心一皺,都過十點了,剛起床?

    官子青無精打采的將門打了開來,身上只穿著一件四角短褲,上身打著赤膊,頭髮亂糟糟的,帶著嗜睡的糾結。眼眸半瞇著,好似走路過來都是閉著眼睛摸來的,看到門口的人時,他微微抬眸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這麼早就來……飛,飛,飛簷?」

    飛簷嘴角一抽,看他如此邋遢的模樣,仰頭看了一眼天花板,隨即將手中的行李箱讓他手裡一塞,逕自走了進去。

    官子青風中凌亂的愣在原地,隨即猛然想到什麼似的,尖叫一聲,『匡』的一下將門關上,也不敢看走進門背對著自己的飛簷,直接衝進了自己的房間裡,砰砰框框的一陣鼓搗。

    兩分鐘後,某人風度翩翩的站在了飛簷的面前,乾笑的看她,「你怎麼來了?」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飛簷抬了抬眸,看著他房子的佈置,乾淨整潔大方,很利索的感覺,沒有多餘的累贅,很明顯的昭示著單身男子的訊息。

    「我讓你來的?」官子青一愣,隨即瞭然,笑著坐到她的身邊,「我還以為你會無視呢。」她的性子太隨意,他以為那張請帖會沒入大海一樣沒有蹤跡可尋呢。

    飛簷斜睨了他一眼,「接下去的幾天,我可都住在這裡了。」

    官子青怔愣了片刻,隨即重重的點頭,「好,我馬上去給你收拾客房。」。

    「嗯。」飛簷淡淡的哼了一聲,見他轉身朝著客房走去,掩了掩唇角,便漫不經心的朝著官子青的房間走去。一沾上枕,便直接睡了過去,她實在是累得慌,前一天剛好去偷了價值百萬的珠寶,還沒來得及睡一覺,又被官子青的請帖給招了來,此刻哪裡還有精力等著他慢慢收拾出個房間給她?

    官子青眉眼都在笑,拿著掃帚拖把將客房的裡裡外外都認真的清掃了一遍,等到他換好床單擦好桌子回頭找人時,才無可奈何的看到那個女人已經趴在自己有些雜亂的房裡呼呼大睡了。

    官子青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喃喃說道:「真是的,這麼髒也睡得下去。」

    頓了頓,他小心翼翼的將房內換下的衣服拿了出去,輕手輕腳的合上了門。

    飛簷再次醒來的時候,門外靜悄悄的,已經不見官子青的人影了,環視了一周,這才發現桌子上有張字條。

    「我有事先出去了,你醒來自己活動,廚房裡有飯菜,我給你溫著,桌子上的是屋子的鑰匙,你如果要出去,記得帶上。」

    飛簷笑了笑,抓著鑰匙叮叮咚咚的晃了兩下。暗想著官子青還真的是居家好男人,會做菜會收拾房間會賺錢,絕世好男人一個呀。

    去廚房胡亂的吃了飯,再出來時,天色已經開始微微的呈現赤紅的顏色了,夕陽緩緩的照亮了喧囂的城市。

    飛簷踢著路上的石子,百無聊賴的樣子。三年沒回來,這Z市的變化卻是成直線上升呢,想來默三少的事業也越發的蓬勃向上了。

    拐入一個轉角,她的步子頓時隨著一道厲喝停住了。

    人跡稀少的公園草坪上,一個模樣囂張的男人狠狠的踹開一邊的乞丐,嫌惡的啐了一口,「死乞丐,滾開一點,別擋著我的路,不知道我有潔癖,最討厭全身發臭的人嗎?哼。」

    男人說完,很不客氣的瞪了乞丐一眼,大步的走了。

    那乞丐滿臉髒污,艱難的挪動著被他踢了疼的厲害的腿,一聲不吭的綣到角落裡去了。

    飛簷看著,晶亮的眸子陡然一瞇,冷冷的看著那個滿身名牌掂著大肚子逐漸走遠的中年男人,安置在手掌心的鑰匙被她微微一收,叮叮噹噹的響了兩聲,收入了口袋裡。

    她的步子如同貓兒一樣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默默的跟著男人走了大半的路,她突然加快步子,從他身邊一閃而過,連撞都沒撞著他,手上已經多了鼓鼓的錢包和手機。

    那男人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走了又停下來的她,皺了皺眉,拐進巷子裡繼續走了。

    而此刻遠處一雙圓溜溜的眸子突然轉了轉,隨即又可愛的眨了眨,然後雙手開始拍打著抱著自己的男人的手,小小的身子掙扎了起來,「外公,公,放,放,幽幽,下來。」

    傑斯嘴角一抽,將小傢伙放了下來,看著她搖搖晃晃的就要朝著剛才那個女人走去,頓時一急,將她的小身子攬住,「小幽幽,不要去。」

    「不要,不要,我去,一個人,去。」幽幽很不滿意的嘟著小嘴,瞪著圓溜溜的眸子滿眼控訴的樣子,「不理你,不理。」

    「好好好,外公陪你去。」傑斯無可奈何,對於這個小外孫女無可奈何,卻也是疼入骨子裡的。如今好不容易來一趟Z市,更是愛不釋手的從乾女兒女婿甚至是小航航的手裡將小幽幽給搶了過來,走到那裡都抱著疼著,她有什麼要求是滿足她,即使要他帶著他上天入地他想他都願意。

    小幽幽叉著小蠻腰,不悅的回頭,「一個人,一個人,幽幽。」

    傑斯嘴角一抽,「好好好,一個人,那你慢點。」

    小幽幽頓時滿意了,扯開嘴角瞬間笑得歡暢,頰邊的兩個小小酒窩尤其可愛動人,讓傑斯一陣心癢,更想將她疼進骨子裡。無奈的站起身,傑斯默默的退後一步,看著小幽幽邁著小短腿搖搖晃晃的往前跑去,心裡一揪一揪的扯得難受,臉上糾結成一團,就怕她不小心磕著碰著。

    「那個女人是誰?」傑斯微微偏頭,臉上的表情立時一換,變成了那副生冷淡漠不宜靠近的神色,只是那雙擔憂的眸子,依舊緊緊的鎖在前面踉踉蹌蹌好像隨時都要摔倒的小幽幽身上。

    角落裡默默的走出一個黑衣黑褲的男人,面無表情的一垂首,淡淡說道:「她叫飛簷,在偷界名氣挺大,偷東西嫌少失手,而且,她跟懷特……」

    傑斯眉心一擰,「懷特?她和懷特什麼關係?」

    黑衣人頓了頓,附在他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

    傑斯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著前面的女人。

    飛簷的神經向來敏感,後背當即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眉心微微一擰,剛想回頭,褲腳卻被人扯了扯,她下意識的往下看去,便看到了一個粉雕玉琢可愛無敵的洋娃娃,當即眸子一亮,蹲下身興奮的看著她,「小傢伙,你怎麼在這裡,你是一個人嗎?你爹地媽咪呢,你是迷路了嗎?還是自己跑出來玩的,你多大了,是哪裡人?」

    小幽幽歪著小腦袋很疑惑的皺了皺小眉心,這個阿姨好能說哦,比她哥哥還能說,一開口都不用停的呢,而且,她問這麼多問題,她要撿哪一個來回答啊?

    小幽幽頓時糾結了,隨即釋然,她為什麼要回答她的問題,好像不用回答嘛。頓了頓,她伸出粉粉嫩嫩的小手,很清脆的開口:「拿來。」

    「咦?」飛簷一愣,不明所以的看著她白白的手心。「拿什麼?」

    小幽幽歪了歪腦袋,想了一下,卻找不出詞語來組成句子,於是依舊很固執的伸出手,重複,「拿來。」見她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幽幽頃刻間怒了,「笨。」

    飛簷鬱悶了,笨?這小傢伙居然說她笨,簡直沒天理啊。

    「我告訴你,你飛簷姐姐我絕對是絕頂聰明的,我的智商那可是……」飛簷的絮絮叨叨還沒說完,便見小幽幽已經撲到自己身上,逕自搜尋了起來。

    半響,小傢伙洋洋得意的抓著錢包在她面前晃了晃,「偷,偷……」

    飛簷詫異的瞪大了眼,她的手段,她的手段居然被一個小豆丁給看到了,這小丫頭的眼睛到底有多銳利啊?

    咯登一下,飛簷的腦子裡突然冒出某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注意,這樣的眼神,天生就是為成為她下一任的接班人才誕生的嘛。飛簷嘿嘿的笑著,往左右看了看,再往前後看了看,見沒人,當即一把將小幽幽給抱了起來,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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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番外之默二少:參加婚禮

站在遠處的傑斯見到這一幕,當即一愣,下一秒,整個臉色都沉了下來,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崩了她。」

    「是。」身後一道冷冰冰的聲音立即響起,『卡卡』兩道子彈上膛的聲音隨之而去。卻在下一刻驀然被另一個人給中途攔截了下來,那人將他的槍給重新推了回去,眉心微蹙的對著傑斯說道:「教父,她是三年前幫助小姐度過難關的人,認真算起來,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再者,她跟懷特的關係擺在那裡,如今黑手黨跟他似敵似友,表面平和暗地裡卻拚命的較勁,如果現在傑斯殺了飛簷,那戰爭依舊會如三年前一樣爆發到明面上,甚至可能更加嚴重。

    傑斯詫異了下,隨即輕輕抬手,算是收回了剛才的命令。看著越走越遠的人影,以及趴在飛簷肩膀上對著他呵呵直笑的寶貝幽幽,傑斯考慮了好半響才說道:「跟著小小姐,要是那個女人敢對她不利,先抓了再說。」他向來是有恩必報的,既然是大貝貝的救命恩人,他自然不可能去動她,不過他也不允許有人傷害他的小幽幽。

    「是。」

    「是。」

    身後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緊跟著兩道身影同時消失不見了。

    飛簷心裡美滋滋的,她對小孩子有一種天生無法抗拒的心軟跟喜愛,就如三年前對航航也一樣,那種髮絲內心的喜悅,是她與生俱來的。如今看到如此聰明又和她心意的幽幽,她便更加愛不釋手了。

    「姨,去哪兒?」幽幽趴在她的肩膀上,看著一棟一棟往後移動的建築物和樹木,打了個哈欠,懶懶的問。

    飛簷停下步子,眉心驀然蹙了蹙,好半響,點點頭,很認真的跟著面前的小傢伙交涉了起來,「叫姐姐。」

    「姨。」幽幽被她抱到了前面,跟她大眼瞪小眼,卻很固持己見,抿著小嘴很堅定。

    「姐姐。」飛簷覺得自己實在是年輕無極限,怎麼能叫阿姨讓自己輩分老一輩呢,這是件多麼不道德的事情對吧。

    小幽幽很無語的看著她,卻很慎重很慎重的開口:「婆婆……」

    「噗……」飛簷險些沒一口血給噴出來,死小孩,存心來氣她的是吧。飛簷有些挫敗,只能無力的扯了扯嘴角,「你還是叫姨吧。」

    小幽幽頓時扯開嘴角笑了,白白嫩嫩的小手掌在飛簷的肩上拍了兩下,貌似安慰的樣子。

    飛簷悲憤了,她覺得自己被一個還沒有航航大的小不點給藐視了,這嚴重挑釁了她的神經。她決定將她帶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的調教她,讓她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能力和聰慧。

    這般想著,飛簷的腳步越發的快,急匆匆的往官子青的公寓走去。

    開門進去時看到一室冷清,飛簷便知道那傢伙還沒回來,她想著他肯定是接了某個富太太捉姦的案子,不然做什麼白天睡到那麼晚,轉門晚上出去做勾搭呢。

    小幽幽瞪著圓溜溜的眸子,突然仔仔細細的開始打量了飛簷起來。

    飛簷頓時被她看的一陣陣的毛骨悚然,臀部往沙發裡挪了挪,不確定的問:「你,你看著我做什麼?」

    「……」小幽幽搖搖頭,不語,卻露出一副深鎖的樣子。這裡明明就是子青舅舅的家,為什麼這個阿姨會帶她來這裡呢?她認識子青舅舅嗎?

    「困,困了。」小幽幽驀然開口,揉了揉眸子。

    飛簷頓時驚跳了起來,嘿嘿笑著,「好,我現在先帶你去睡覺,睡醒了我教你一些很厲害的東西怎麼樣?」

    小幽幽歪著腦袋定定的注視了她一會,半響才點點頭,「好。」

    飛簷興奮了,忙抱著她的小身子將她帶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在大床上鼓搗了好一陣子,忙笑著說道:「你先睡覺,睡醒了找我。」

    「嗯。」幽幽點點頭,枕著軟軟的枕頭,握著小拳頭放在身側,呼吸輕淺,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了。

    飛簷站在床邊,嘿嘿乾笑著,托著下巴頻頻點頭,「嗯,果然是我看中的娃,這睡姿,這小模樣,這小眉眼,簡直讓人愛不釋手啊。」

    飛簷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覺得自己的選擇就是個明智之舉。只是,她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厚道,她還沒問過她的父母是誰,要是她爸媽來找她了,那可是比較不道德的。

    糾結,越想越糾結,她到底要不要先查查她的父母,好將她送回去呢?

    飛簷搖了搖頭,有絲苦惱,看了一眼牆上的鬧鐘,十點了,唔,她今晚還有任務呢。再次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傢伙,飛簷輕輕的走出了房間帶上了門,躡手躡腳的往官子青的書房走去。

    幽幽在她剛出房門不久,眉眼間一片清明,瞪著天花板掀開了被子。小小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往發出亮光的書房走去,見到書房內傳來電腦鍵盤的敲擊聲,小傢伙又轉身回了房間。

    房間內有一部電話機,小幽幽憑著記憶中撥通了某個號碼。

    「喂……」那邊立即傳來一道軟軟的童音,卻又帶著刻意的老沉,緩緩的傳遞了過來。

    小幽幽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那邊沉默了一會,詫異的開口:「小幽幽?」

    「葉希,葉希……」

    「小幽幽,你怎麼還不睡覺?」葉希確認了她的身份,語氣瞬間柔和了下來,帶著一股寵溺淡淡響起。

    小幽幽默了默,點點頭。「嗯,睡覺,晚安。」

    說著,『卡嚓』一下將電話掛斷了。葉希一愣,隨即無可奈何的放下話筒,這個小傢伙,還是老樣子,讓人猜不透摸不透想法的小傢伙。

    小幽幽掛斷電話,看了一眼鬧鐘,便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她的作息時間一向比較早,今天是個例外。

    誰知她才剛閉上眼睛,就聽到外面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房間外聽到官子青嘿嘿笑的聲音,好似在和飛簷說話。小幽幽抿著小唇瓣沉默了片刻,直至外面聽不到聲音了,她才邁著小腿緩緩打開了門。

    書房內依舊傳來『滴滴答答』的鍵盤敲擊聲,小幽幽偏了偏腦袋,逕自走進官子青的房間。

    官子青正累得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柔軟的大床卻突然往下塌了下去。他微微蹙眉往旁邊看去,下一秒猛然彈跳了起來,「幽,幽幽。」

    幽幽笑,伸出雙手往他身上爬,「舅舅,舅……」

    官子青愣了好長時間,才抱著她的小身子瞪著眼睛不解的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姨,帶。」幽幽伸手指了指書房的方向。

    官子青頃刻間明白了,眉心卻在下一刻又擰了起來,看了一眼房門,他逕自猜測的喃喃自語了起來,「難道飛簷已經去見過表姐了?」

    「沒有。」幽幽堅定的搖頭。

    沒有?官子青更加好奇了。

    幽幽立即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姨偷,我看,她抱我跑。」

    官子青是何許人物,儘管幽幽說的簡潔,他也在瞬間明白了過來,猛然倒抽了一口氣,這,這,小幽幽的意思,是說飛簷偷東西給她看到了,然後她為了毀屍滅跡抱起幽幽就跑了?可是,這幾天幽幽不是跟著傑斯的嗎,官子青嘴角開始抽搐了起來,看來傑斯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了。

    只是他哪裡知道,傑斯此刻就在他們公寓的樓下,聽著兩個屬下的報告,直至瞭解到飛簷住的地方是官子青的公寓時,才擺擺手離開。

    官子青抿著唇瓣沉思了起來,半響,問:「這麼說來,飛簷不知道你是默三少的女兒了?」

    幽幽抱著官子青的脖子,突然對著他眨了眨眼,小小的手指堵在紅紅QQ的唇瓣上,「噓」了一聲。

    官子青挑眉,低聲問道:「不想告訴她?」

    幽幽重重的點了點頭。

    官子青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好吧,如你所願。」

    幽幽滿足的笑了,鑽進官子青的被窩呼呼大睡了起來。官子青無聲的笑了笑,將被子往她身上蓋了蓋,也跟著睡了下去。

    飛簷直至第二天早晨忙完回房間才發現幽幽不見了,當即慌了起來,直接衝進了官子青的房間尋求幫助,卻在看到抱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兩人時,頓時愣住了。半響後,驚天動地的聲音響了起來。

    「官子青,你這個混蛋禽獸,她才兩三歲,你就算再喜歡蘿莉也不能去摧殘她呀,你這個猥瑣的大叔,滅絕人性……」

    官子青被她轟炸的差點摔到床下去,見到飛簷,當即驚跳了起來,轉身便看到幽幽瞪著骨碌碌的大眼看著,「我說。」

    官子青明白,幽幽是要自己來解釋了。反正這小傢伙和航航一樣是怪胎,她說她來解釋就她來解釋吧。看了一眼飛簷,他迅速逃進了洗手間裡……

    也不知道幽幽到底跟飛簷說了什麼,總之接下去的幾天,飛簷看他的眼神除了怪,還是怪,那種時而憤怒時而同情時而恨鐵不成鋼的複雜眼神,讓官子青頭皮發麻全身難受。

    這種感覺,一直維持到三人參加婚禮的那一天。

第310章:番外之默二少:再次相遇

    Z市風雲人物的婚禮毋庸置疑是盛大的,不說默三少,就是貝冰榆幾次露面都是以那種驚天動地的方式,就足夠讓Z市所有人的搖首祈盼了。更何況,默三少這婚,可是求了三年了,在Z市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求了三年,即使再孤陋寡聞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

    因此在請柬如雪片般灑出去後,那些想要一睹這般盛大婚禮的人,無不想方設法的去得到。貝冰榆從不吝嗇請帖的數量,畢竟請帖發的越多,紅包便也越大。然而在請帖發出去的前一天,她卻突然改變主意,將請帖縮減了一半再一半,這才神秘兮兮的將帖子遞給官子青。

    黎默書當初很不解的看了她一眼,挑著眉很有興趣的問:「為什麼?不是說請的人越多越好嗎?」

    貝冰榆當即丟給他一份報紙,那上面滿滿的兩版頁面都是關於她結婚的消息,她指著上面的報道狡黠的笑道:「看到沒有,這麼轟動這麼引人注目的婚禮,又是默三少又是盛世的幕後老闆,你說會有多少人擠著腦袋進來,即使不能和默恆說上話,那也能見到不少的商業巨賈和政界要人是不是,那麼好的機會不去把握,不是傻瓜是什麼?請帖數量少,婚禮項目神秘,到時候那些想要參加的人就會想方設法的弄到帖子,甚至,不惜用高價購買,到時候又有紅包又有利潤,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黎默恆在一邊喝著茶不斷的笑,原來她昨晚上不睡覺一個人傻兮兮的笑,就是在琢磨著這種『大事』啊。不過,他是不是應該提醒她,帖子上面都是有名字的,即使買到了帖子,身份也不對呀。

    黎默祖面無表情的看了貝冰榆一眼,將黎默恆心裡的想法一字不漏的表達了出來。

    貝冰榆當即翻了翻白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兄弟三……不,兩個,她老公是聰明的。

    「有名字又怎麼樣?我既然將發請帖的事情全權交給了子青,那就是說,要動什麼手腳都是子青的事情了。比如說,他放出風聲,說手頭上有很多未寫名字的請帖,高價秘密出售。這個主意難道不是很高?」

    貝冰榆的眸子滴溜溜的掃過在場的一圈人,瞬間接收到一群人鄙視的眼光。

    無恥,太無恥了,這個女人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無恥啊,這種事情都想的出來。

    隨即,眾人的視線齊齊集中在官子青的身上,眼神裡栽滿著濃濃的同情,看來這個壞人,他是做定了。

    默三少的結婚請帖,再一次在Z市成了傳奇事件,請帖的價格炒到了一個高度,讓所有的人都歎為觀止。官子青這個惡人,做的那是一個淋漓盡致,讓人刮目相看。

    喜宴前一個星期,盛世便已經被空置出來,成了大宴賓客的場所。

    貝冰榆坐在化妝間裡,懶懶的用手支著腦袋,吸了一口寶貝兒子遞過來的奶茶,瞇著眼問:「你說小幽幽在你子青舅舅那裡?」

    航航點點頭,哀怨的看著越來越少的奶茶,小手若有似無的想要往回收,可是在貝冰榆嚴厲的眼神下只能不甘不願的繼續舉著,好吧,她今天是新娘,爹地說,媽咪今天最大,所有的要求,即使是殺人放火都必須滿足她。

    「他倒是厲害,居然能知道飛簷的下落。」貝冰榆挑了挑眉,越發的對這個表弟刮目相看了,越來越有出息了。

    航航瞄了她一眼,見她開口說話,將奶茶的吸管放開,忙不迭的跳下椅子,小身子旋風一樣刮到了門口,很急促的說道:「就是就是,他太厲害了,媽咪你慢慢打扮,我去上個廁所。」

    「上廁所不用將奶茶帶著,你這個……」貝冰榆嘴角抽搐的看著已經完全消失在門外的兒子,無語了。

    航航直至將門關上,才拍了拍小小的胸口,眉開眼笑的吸著奶茶往大廳門口走去。這可是他特地跑了好遠才買到的特色奶茶,他是拿來孝敬自己的,媽咪這個女土匪,太可恥了。

    想著,小小的腳步毫不停歇的朝著盛世的門外走去,然而才剛一出門,就撞上了迎面而來的人。

    飛簷詫異的垂下頭,看到航航,立即喜不勝收的蹲下身子,柔軟的手在他的身上摸了又摸,捏了又捏,「哇,是小航航啊,好一陣子沒見了,有沒有想我,有沒有念我,有沒有,有沒有?」

    飛簷的熱情一如既往,航航卻立即嫌惡的退後兩步,斜著眼睛看她,「飛簷阿姨,三年不見,你怎麼變化這麼大?」

「真的嗎?是不是更年輕了?」飛簷忍不住上前去抱他,真是越來越帥了,這小傢伙簡直遺傳了他父母的所有優良基因啊。

    航航立即搖頭,「不,長得越來越像婆婆了。」

    「……」飛簷當即石化,笑容僵在臉上笑也不是,哭也不是。這臭小子,真是太不可愛了。

    「咯咯,咯咯……」頭上驀然傳來咯咯的清脆笑聲,航航一抬頭,就對上了小幽幽那雙水晶般璀璨的眸子,他的葡萄眼陡然一亮,然而下一刻卻看到抱著小幽幽的官子青拚命的衝著他眨眼,航航當即想起來,飛簷還不知道小幽幽是他妹妹的事情。想到這事,他心裡頓時興奮起來,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動著,想著待會飛簷要是知道事情真相,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黎默書怔愣的看著這邊的熱鬧,手中的酒杯微微傾斜,紅色的液體正在不斷的往外溢出。飛簷?竟然是飛簷,消失了三年了,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還捨得出現?而且……一點都沒變,還是那樣的身段,還是那樣散發著魅力的眉眼,還是那樣喋喋不休讓人想忽略都不成的嬌柔嗓音,還是那樣嵌著兩個淺淺的酒窩眉飛色舞的樣子。

    黎默書倚靠在柱子上的身子微微的直起,心裡莫名的多了一種很安定的感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怪異的激動的情緒。他想上前,然而剛抬起步子,卻看到官子青含笑走到她身邊,對著旁邊的人笑容滿面的介紹著。

    黎默書的眉心倏地擰起,官子青的女伴?她居然是以官子青的女伴身份出席的。他的心裡頓時不是滋味了起來,看著兩人默契含笑的同商場上的朋友交談,他的心底卻無端的冒出一陣火來。

    「二叔,你打算酒洗地板嗎?」脆生生的聲音在身邊響起。黎默書豁然垂頭,便看到小紳士一樣的天天站在他的身邊,笑瞇瞇的看著他。

    黎默書一陣尷尬,嘴角抽搐了兩下,乾笑道:「我剛剛手抽筋了而已。」

    天天瞭然的點點頭,「二叔你自己是醫生,有病就要早點治。」

    你才有病……黎默書惡狠狠的瞪了天天一眼,覺得這個小屁孩自從跟航航同流合污以後,越來越不懂得尊老愛幼了,航航果真是摧殘了一顆國家幼苗啊。

    「二叔,你在罵我。」天天抬起頭,很肯定的看著他。

    黎默書眉心抖了抖,越發覺得他鬼的可以。正想彎腰對他進行一番關於長幼有序的深刻教育,眼角卻瞥到前面空無一人的場地,他心跳陡然快了一拍,再顧不得和天天開玩笑,趕忙的上前兩步,對著站在原地的航航問道:「航航,飛……我是說你子青舅舅呢?他剛剛不是在這裡嗎?」

    航航疑狐的看了他一眼,看他一副很焦急的模樣,手指隨意的一指,「在那邊。」隨即,便滿臉興奮的朝著正往這邊走過來的甜甜飛奔而去。

    「誒……」黎默書淚奔的看著那道小身影逐漸遠去,無語的回頭看向他剛才所指的方向——洗手間。

    拍了一下額頭,黎默書只能無語的將酒杯放到剛剛走過去的侍者托盤中,扶著額頭緩緩的往大廳走去。既然人已經在這裡了,總是能找到的。想著,他將腦袋探了探,搜尋著一個個陌生又熟悉的人頭。

    然而他哪裡想到,此刻的飛簷早已上了二樓,一樓大廳裡面沒她半個身影。

    「小幽幽,小幽幽,幽幽幽幽,你在哪裡?」飛簷有些焦急,她沒想到才不過一轉身,去研究了一下擺放在大廳中間的古董花瓶,那小不點竟然就不見了。官子青去了洗手間,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偷偷的跟進去,可是剛才那個服務員明明說那小傢伙搖搖晃晃的往二樓爬上來了,怎麼著了這麼久也不見人呢?

    「幽幽,快點出來呀,姨帶你去買東西好不好?」飛簷探頭探腦的在二樓的各個房間裡面穿梭,「小幽幽,不要藏起來哦,待會牛頭馬面出來找你嘍。」飛簷有些急,這小不點可真會躲藏,這地方人多口雜,要是不小心被人拐走了怎麼辦?她又那麼可愛那麼容易被帶走。

    正走到樓梯口的葉希嘴角狠狠的抽搐了起來,牛頭馬面?這女人是誰呀,居然說這麼幼稚的話來威脅小幽幽,她以為人人都像她那樣白癡嗎?

    搖搖頭,葉希轉身往樓下走了,這個時候,也就只有他清楚小幽幽在哪裡了。

    黎默書一回頭便撞到了他,差點讓他跌了個四腳朝天的,他忙伸手將他扶住,眉心微蹙的看著他,「沒事吧。」

    葉希搖搖頭,小小的年紀卻透露出異常的老成,看著黎默書心不在焉的樣子,眼珠子轉了轉,抬頭問道:「你在找誰?」

    黎默書一愣,想到這個似乎能看出別人心思的孩子,笑了笑,沒回答,轉身走了。卻在走了兩步之後,袖子被身後的人抓住,「或許我知道。」

    他的話一向簡潔,性子裡也同樣透著固執,模樣很是淡定。

    黎默書頓了頓,沉默片刻,才講飛簷的模樣描述了出來。

    葉希當下心裡便有了數,伸手指了指二樓的方向,笑道:「在那上面,我剛剛看到了。」

    黎默書一喜,笑容毫無預警的闖入葉希的眸子裡,讓他禁不住眉心一挑,詫異的看著他欣喜若狂的往二樓衝了上去,小小的沉靜的面容帶著若有所思的樣子。他倒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焦急失控的黎二叔,那個在找小幽幽的阿姨……和他有什麼關係?

    見著逐漸遠去的背影,葉希聳了聳肩,依舊朝著原定的方向走去,尋找那個到處亂走的小不點。

    黎默書才剛走上二樓,卻在門口停了下來,踟躕著腳步,不肯再往前一步,心裡沒來由的竟然有些膽怯。他怎麼了?那麼焦急的找她做什麼,他們……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如今應當也沒有久別重逢的樣子才是,可是他卻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和她說說話。

    黎默書眉心緊緊的擰著,驀然聽到走廊上傳來的飛簷的聲音,情不自禁的抬頭看去,腳步也跟著往前垮了進去。

    「小幽幽。」飛簷逐漸的開始有些急了,找了這麼久也沒找到,該不會真出什麼事情了吧。越想她越是憂心,冷不防的便朝前面的人撞了過去,一時之間,心裡更是煩躁惱怒了起來。

    連抬頭看來人是誰的功夫都沒有,直接開口怒道:「沒看到前面有人嗎?走人都不長眼的是不是,滾一邊去。」

    黎默書一愣,頓時哭笑不得,心裡的那種緊張無措的感覺一掃而空,當即雙手環胸,饒有興味的看著她,揶揄道:「不看路的那個人是你吧,怎麼三年沒見,性子更加糟糕了?」

    這聲音好熟悉啊。飛簷蹙了蹙眉,一抬頭,便看到黎默書放大的俊臉,心跳猛然快了一拍,情不自禁的往後退去。

    「小心。」黎默書怔了怔,大掌條件反射的去攬她的腰身,防止她往後彎腰跌倒到地上去。

    然而熾熱的手掌一貼上她的肌膚,飛簷的鬧孩子立即閃過當初兩人在黎家大宅過招的時候產生的那次『意外』以及自己的初吻。當下惱羞成怒,開始推拒了起來,「放手放手,黎默書,你這個色狼。」

    色狼?黎默書惱恨,更加嵌緊了她,飛簷掙扎的也便更加用力了起來。

    「砰」的一聲,飛簷腰身越彎越低,兩人一拉扯,便再也控制不住姿勢,齊齊朝著地上摔去,重重的摔倒了地毯上。

    飛簷看著放大的臉孔,以及春半響傳來的溫潤觸感,想死的人都有了,冤孽啊冤孽,為什麼相同的事情要發生在她身上兩次,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咯咯」清脆的笑聲在不遠處響了起來,飛簷和黎默書齊齊回頭,便看到了門口一大一小兩個孩子,正以著非常淡定的眼神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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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番外之默二少:轉身逃離

  「轟」的一下,飛簷整張俏臉紅似驕陽,瞪著眼睛有種讓人捉姦在床的不知所措的心虛感覺,一時之間,竟然忘記將身上的男人推開。

    黎默書有些挫敗,他的唇瓣在輕輕的壓在飛簷粉嫩的紅唇上,那雙深邃的眸子卻斜斜的瞪向身邊的兩個小孩,那眼神透露出來的信息明顯是譴責的樣子。該死的,他才剛覺得食髓知味,這兩個人居然就中途冒了出來,難道不知道這樣打斷人家的好事會天打雷劈嗎?死小孩。

    「親親……」小幽幽笑瞇瞇的看著壓在一起的兩人,咯咯直笑。稚嫩的嗓音終於將僵直的飛簷給拉回了神,低呼一聲,她手忙腳亂的就要將黎默書給推到一邊去。

    然而身上的男人卻像個無賴似的,拼了命的下狠勁,非要壓在她的身上,死活不離家。這身子柔柔軟軟的,他捨得離開才怪呢。

    葉希牽著小幽幽的手面無表情的樣子,然而看著地上掙扎的越發厲害的兩人,眉心終於忍不住微微蹙了起來。他們到底幾歲了,怎麼這麼幼稚這麼白癡,被兩個小孩子看到了,難道不應該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嗎?最起碼,應該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吧,到底有沒有為人長輩的自覺啊?

    終於,眼看著越扯越離譜的兩人,以及飛簷身上逐漸鬆散開來的禮服,葉希忍著一股氣,倏然抬手遮擋住了幽幽興致盎然的眼睛。

    小幽幽一愣,隨即嘟嘴不滿,「看,我要看。」

    「幽幽乖,我們走。」葉希覺得丟臉極了,尤其是黎默書,哪裡有一點一院之長的樣子,家門不幸,幽幽家門不幸啊。

    「不走,要看,要看。」小幽幽開始不滿了起來,雙腳蹦跳著,就要甩開葉希的手,她對地上這一對『打架』的男女有興趣極了,她一定要看,必須要看,看看誰會贏。

    飛簷聽到兩個小孩的對話聲,更加氣惱了起來,臉色通紅的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混蛋黎默書,簡直太無恥了,居然趁機吃她豆腐,而且還吃的津津有味欲罷不能,她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一定。

    黎默書微微抬眸,聽了他們話,更加無恥了起來,索性當兩人是透明的了,頭一低,直接吻住飛簷氣急敗壞的聲音,急切的探入她的嘴裡,密密的汲取她的香甜。

    葉希撫額長歎,恨不得拿張被子蓋在兩人身上,他們難道不知道這樣有礙觀瞻嗎?

    「幽幽要看。」小幽幽終於怒了,直接打開葉希的手,憤怒的看著他。

    葉希無奈,卻再一次遮擋住幽幽的眼睛,轉身就要抱著她離開。

    「哇哇哇……」小幽幽覺得自己的主權意見被藐視了,扒著葉希的手臂開始大哭了起來,聲音嘹亮清脆,瞬間傳遍二樓整個走廊。「葉希壞,葉希壞,不要葉希了。」

    葉希一驚,再也顧不得地上糾纏在一起的男女了,一向雲淡風輕處變不驚的臉色有了鬆動,焦急的蹲下身誘哄了起來,「幽幽不哭,葉希給你看就好了,不哭不哭,你想看的話就看。」

    黎默書黑線,卻也終於依依不捨的離開了飛簷的唇瓣,只是沒想他才一抬頭,便看到前方不遠站著的兩個讓他熟悉的想去撞牆的人。

    「爸……」

    飛簷推拒的手一怔,冷汗開始嘩啦啦的冒了下來,爸?黎默書的爸爸在這裡,不會吧。

    黎橋南嘴角抽搐的看著依舊維持著男上女下姿勢的兩人,不由的握住身邊貝水暖的雙手。他不過是在老婆覺得累時陪著她在樓上休息而已,沒想到聽到幽幽熟悉的聲音,出來一看,居然讓他看到如此驚悚的一幕。

    「額……老黎,咱們,咱們還是進去吧。」貝水暖扯了扯黎橋南的手臂,忍著笑就要轉身。

    黎默書瞬間一躍而起,看著在場的幾人尷尬起來。葉希和幽幽是小孩子,他可以小孩子心性的不當一回事,可是如果對像換成了黎橋南和貝水暖,那他可就丟臉丟盡了。

    「咳,爸,你,你們……」

    飛簷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回頭看了黎橋南跟貝水暖一眼,乾笑了兩聲。回頭對著黎默書狠狠一瞪,抬腳便踹了過去,「去死。」

    「唔……」小腿上的鈍痛頓時刺激了腦神經,讓他下意識的悶哼出聲。

    飛簷趁機越過他的身子,直接朝著大門外跑了出去。正走上樓梯的官子青詫異的看著飛奔而去的女人,不解的朝著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眉心一蹙,也跟著追了出去。

    黎默書捂著小腿往外走,卻被黎橋南低沉的嗓音喚住,「默書,今天是你三弟結婚的日子。」他是作為黎家的代表招待客人的。

    黎默書往外走的雙腿猛然頓住,猶豫了兩秒,義無反顧的往外走去。飛簷一躲就是三年,如果再讓她不見了,他不知道還要多少年才能再見到她。這一刻,黎默書心裡有股強烈的慾望驅使著他往前,驅使著他拚命的想要抓住她。然而到底還是晚了,飛簷早一步已經消失在盛世的門口。

    黎橋南眉心緊緊的擰著,上前想要說什麼,卻被貝水暖一把抓住。她的模樣依舊是溫溫柔柔的,笑著扯著他的衣袖道:「默書也到了成家的年齡了,飛簷看起來很適合他。」雖然黎默書一向瀟灑我行我素,然而他從來就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能讓他丟下一眾的賓客追出去,說明飛簷對他,很重要。

    黎橋南跨出去的一隻腿收了回來,面對貝水暖,他永遠都是妥協順從的份,聽她這兩句話,立即便沒有了異議。

    然而,看著前後跑出去的飛簷和黎默書,一旁的小幽幽卻很不滿意了,她還不知道到底誰會贏呢,太過分了,太不給她面子了,她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哼!!」重重的哼了一聲,小幽幽轉身便走。

    走廊上的幾人這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黎橋南和貝水暖忙上前兩步,「寶貝幽幽。」

    「我來。」葉希對著兩人安撫的笑笑,表示幽幽讓他負責便好。

    黎橋南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說來奇怪,這幽幽跟航航那個混世小魔王相比更上一層,所有的人都疼著她,寵著她,儘管她才不過兩歲,那脾氣卻是古里古怪的,任誰都摸不透,即使擁有心裡醫生執照的黎默書也一樣。

    然而所有的人都拿她沒辦法時,葉希卻是一說一個准,小幽幽絕對買他的帳。想著有葉希跟著,兩人也便放心了,不再上前。

    小幽幽腳步搖搖晃晃的,眼看著就要晃蕩下樓梯,身後的葉希趕忙上前兩步,在她面前蹲下小小的身子,一把將她背了起來,這才一步一步的朝著樓下走去。

    「小幽幽,不生氣了,啊。不讓你看你二伯伯,是因為他們做的事情小孩子不能看的。」

    小幽幽嘟著小嘴,很不滿的反駁道:「你也看,你是……小孩。」

    葉希輕笑,「我沒有看,我是一隻手捂著你的眼睛,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好吧,雖然有欺詐的行為,不過他發誓,這是善意的謊言。

    小幽幽雙手在他肩膀上晃蕩了兩下,「真的?」

    「嗯。」葉希面不改色很是肯定的點點頭,走下樓梯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了地上,改牽著她小小嫩嫩的手。

    誰知才走兩步,迎面便碰到了一男一女兩個小孩,航航瞇著眼看著牽著自家妹妹小手的葉希,鼻子重重的哼了兩聲,上前一步,直接將他的手給拿了開去,「她是我妹妹。」

    「我知道。」葉希很淡定的回道。

    航航哼了一聲,「那就由我來照顧。」

    「好。」葉希笑瞇瞇的點點頭,作勢要走。身後卻被一雙小手給拉住了腳步,小幽幽很不滿意的朝著航航瞪了一眼,扁了扁小嘴道:「葉希帶,葉希帶。」

    航航真的是噴血的衝動都有了,他妹妹絕對是只白眼狼,小白眼狼,他好歹是她的哥哥,最最最疼愛她的哥哥,可是她每次都藐視蔑視自己,簡直天理難容。

    甜甜捂著小嘴笑,扯了扯頭頂幾乎冒煙的航航,低低的說道:「貝姨還在等你呢。」

    航航重重的朝著葉希的背影哼了一聲,這才朝著貝冰榆的休息室走去。

    葉希笑得一臉的滿足,緊了緊牽著小幽幽的小手掌,笑著往盛世的門口走去。

    官子青和飛簷早已不見人影,黎默書忍著痛跑出門外時,只能重重的一圈打在牆面上,重重的刺激著自己的痛覺神經。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空,黎默書更加覺得自己不能如此坐以待斃,他必須盡快的找到她,他已經不想再來一個三年去等待她了。

    黎默書想起飛簷是作為官子青的女伴出席的,當即一個電話打了過去,只是等了片刻,那邊卻傳來了手機關機的信息。

    黎默書狠狠的低咒了一聲,抓起自己的黑色外套,躍上敞篷跑車熟門熟路的直接往官子青的公寓開去。
第312章:惡搞番外之霍隊:為jietuer所寫,可看可不看

貝冰榆的婚宴在Z市是前所未有的盛大,幾乎所有的人都見識了所謂豪門的婚禮。

    霍一飛看著人來人往的大廳,端著酒杯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大廳中間巧笑倩兮女人一如既往,儘管過了那麼多年,他對她的印象,卻依舊停留在最初的一面,她那囂張跋扈的強盜行為。

    當初,她還是個為了生活不斷奔波節省的學生,如今卻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甚至是Z市最具有身價的富太太,最讓人羨慕的灰姑娘。

    霍一飛苦笑了一聲,將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盤中,一隻手插入腿邊的褲袋,模樣瀟灑不羈。最後一眼,看了貝冰榆一眼,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朝著盛世的大門外走去。

    「請問,你是霍隊嗎?」身後驀然傳來低低的嬌柔的聲音,霍一飛不解的回過頭去,便見一個模樣秀氣的只到他下巴的女孩子,雙手緊緊的絞著,略略緊張的看著他。

    霍一飛眉心微微蹙起,歪了歪腦袋,問:「你是?」

    「你,你,你,你好,我叫唐,唐,唐,唐晚璐,我,我注意你,很,很久了。」

    「你是……結巴?」霍一飛瞭然的點點頭,對她的毛病頗為可惜。

    唐晚璐一聽,頓時一個激靈,不行,她可不能給自己的偶像留下不好的印象,尼瑪你眼睛有問題吧,她哪裡像結巴了。

    「霍隊,你好,我叫唐晚璐,我是曼維集團x分公司x分部門的新進實習會計,霍隊,我早就聽說過你的事跡了,我對你的崇拜敬仰宛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我告訴你哦,本來我是沒有資格進總裁的結婚晚宴的,但是自從我知道你也在邀請之列後,我就使盡各種手段的混進來了,現在,我終於見到你了,我跟你說,我……誒,霍隊,你怎麼走了?」

    霍一飛掏了掏耳朵,這女人原來是個花癡,實在不必理會。

    唐晚璐一個箭步跑到他跟前,忙伸手攔住了他,表情一換,立即是一副淚眼汪汪的樣子,「霍隊,我怎麼沒聽我說完就走了,這樣很傷我的心的。」

    「那你還想說什麼?」霍一飛停下步子,俊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冷硬的嘴角緊緊的抿著,透著冷漠和距離,以及生人勿近的樣子。

    唐晚璐登時被他的樣子嚇得一陣,莫名的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寒氣,腳步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肚子裡一大堆的話也硬是被他嚇得縮了回去,腦袋僵硬的搖了搖,結結巴巴的開口道:「沒,沒有了。」

    霍一飛見狀滿意的點點頭,腳步一跨,瀟灑的揚長而去。

    唐晚璐嚥了嚥口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身影逐漸的遠去。

    「怎麼樣,怎麼樣?告白成功了嗎?」身邊突然有人推了唐晚璐一把,猛然將她拉回了神。

    然而立即的,她便想到剛剛自己不爭氣的模樣,瞬間垮下一張臉,對著來人垂頭喪氣道:「文芳,我……我沒說。」

    「你個白癡。」文芳很是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她的腦袋,回頭氣呼呼的對著身邊的另外一個女孩子說道:「看看,我就說嘛,就她的性子,說的出口才怪呢。」

    戴歡點點頭,非常贊同。看著唐晚璐很是鄙夷,吹了吹精緻修長的手指尖,笑的那叫一個雲淡風輕,「是啊,枉費我借給她那麼多錢,讓她買到一張請帖,晚璐,你可是答應了的,要是不成功,就還錢。」

    唐晚璐一嚇,立即指天發誓,信誓旦旦的開口道:「我一定會成功的。」

    說完,一溜煙的朝外衝了過去,開玩笑,為了今天她可是做了很多準備的,要是這個機會就這麼放過了,那她就撞牆,自願在身上戳一萬個洞洞。

    身後的文芳和戴歡相視一笑,端著酒杯的手輕輕一碰,笑道:「我們贏了,回去問六兒收錢。」

    唐晚璐一個箭步衝出了盛世大門,左右看了看,見到霍一飛略顯孤寂的背影,心裡瞬間一揪,一種叫做心疼的感覺猛烈的湧上心口,讓她的腳步都不由自主的放輕了下來。

    霍一飛不是沒感覺到後面跟隨著的步子,他的敏銳度一樣很高,一開始便全身戒備只等著對方露出馬腳,甚至刻意的帶著他繞到偏角的地方去,待會收拾起來才順手。

    然而他漸漸的感覺到不對勁,雖然響動著高跟鞋特有的噠噠聲,卻顯得異常的輕柔,他想,要是對方真的有心要對自己不利,應該不至於穿著高跟鞋才是。

    霍一飛的眉心越擰越緊,被對方跟蹤的越發的不耐煩了起來,他今天的心情本就處於暴躁的狀態,如今哪裡還由得人家來挑釁。

    當即一個轉身,面色陰沉的看向來人。然而待他看清楚背後的人時,臉上的表情卻顯得一場的錯愕。

    居然是剛才那個花癡。

    唐晚璐也被他嚇了一跳,見他直視著自己,當下也不遮遮掩掩了,乾脆挺了挺小巧飽滿的胸部,提著包包直接上前,直到在他面前站定,她才養著小小的腦袋,很堅定的說道:「霍隊,霍一飛,我再正式介紹一遍,我叫唐晚璐,我喜歡你,非常喜歡。」

    霍一飛凝眉,「我不喜歡你。」

    「我知道……」

    「時間不早了,你一個女孩子家,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霍一飛不想跟她有過多的糾纏,今晚上,他想一個人好好的靜靜,不想有人來打擾自己,尤其是一個花癡的陌生女人。

    轉身,他不再遲疑,腳步加快了不少。

    「啊……」唐晚璐驀然驚叫一聲,霍一飛擰著眉回頭,便見她突然抱著腿蹲在了地上。

    「不要耍花樣。」他很反感,尤其討厭這種使手段想要獲得自己注意力的女人,對這樣的人,他沒有同情心。況且,這種手段也太落伍了一點。

    唐晚璐沒有回應他,只是痛苦的呻吟了一句,隨即,便彎著身子倒到了地上,身子微微抽搐了下,似乎便不再動了。

    霍一飛猛然睜大眼,這才看到剛剛被她遮住的地方,有一條小小的細細的蛇,似乎,剛才她捂著小腿的地方,就是毒蛇頭部所在地。

    霍一飛低咒一聲,這地方怎麼會有毒蛇?想著,他卻不敢再有遲疑,趕緊上前兩步,蹲下身就要捏住蛇的七寸。

    然後他才剛接觸到蛇身,立即邊被手下的觸感驚醒,感覺到不對勁之時,腰間便傳來了一陣刺痛,他只來得及愣愣的看著手拿防狼器的唐晚璐,緊跟著,便失去了知覺。

    唐晚璐驚嚇的將防狼器丟到了地上,再將那條逼真的玩具蛇給扔了出去,隨即鬆了一口氣,看著歪倒在自己身上的霍一飛,洋洋得意了起來,「我說過,今天已經要將你拿下的,我對你可是肖想了很久了,說什麼也不能讓你逃出我的手掌心。先撲倒了再說。」

    據不可靠的多個版本的小道消息來說,當初總裁夫人就是這樣將總裁給撲倒的。再據不可靠的多個版本的小道消息來說,霍一飛心裡似乎很喜歡總裁夫人。

    恩,那她用同樣的方法來將他辦了,應該有點作用吧。

    唐晚璐嘿嘿的笑著,那笑容陰森狡黠,她可是猥瑣璐,這點小事怎麼可能難得了她?

    拍了拍手,將包包往肩上一跨,唐晚璐動作略顯粗魯的將霍一飛架了起來,「好重……」

    喘了喘氣,半響她才能撐著他挪兩步。

    撐著霍一飛走到最近的一間路邊小旅館,唐晚璐直接對著櫃檯上的老闆娘說道:「給我一間房。」

    老闆娘疑惑的看向低垂著頭看不清面容的霍一飛。

    「不用看了,我們參加宴會,我老公喝醉了,帶著他到這裡來躲躲,免得他們再來灌酒,給我們開間房,讓他休息休息。」

    老闆娘看到兩人身上的穿著,確實是禮服的樣子,便也點了點頭,看了身份證,看唐晚璐架著霍一飛的樣子有些吃力,體貼的給了他們一樓的房間。

    唐晚璐鬆了一口氣,進了房間,便一把將霍一飛給甩到了床上,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呼出一口氣。

    去洗手間洗了個臉,唐晚璐對著鏡子咯咯直笑,半響又開始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後拉了拉身上的禮服,開始搔首弄姿了起來。待會他醒過來了,該用什麼樣的姿態來誘惑他呢?

    衣衫半褪?還是全腿?還是……

    「唔……」細微的聲音透過薄薄的門傳了過來,唐晚璐身子一僵,這才發現自己在洗手間裡已經很久了,忙跑了出去,將一杯加了料的水遞到霍一飛的唇瓣,聲音輕柔誘哄著:「渴了嗎?是不是難受,來,喝點水。」

    霍一飛眉心擰了擰,只覺得這聲音有著某種魔力似的,不由自主的微微伏低腦袋,就著杯中的水,一股腦兒的喝了進去。

    直至一杯下肚,他才略略的清醒了一些,也猛然記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雙眸立即圓瞪,死死的瞪向面前的女人,「你……」他一動,才發現手腳都被綁在了大床的四周,他的聲音瞬間狠厲,帶著前所未有的怒意,「給我解開。」

    唐晚璐嚥了嚥口水,慌忙退後兩步,將杯子放在一邊,乾笑道:「別,別動,你今晚,就乖乖的從了我吧,好不好,你放心,我保證會很溫柔很溫柔的。」

    「你這個無恥的女人,你還要不要臉了?放開我。」霍一飛眉心緊緊的擰著,才不過說了一句話,便感覺到某種熱流直襲身下的某個部分,多年的辦案經驗讓他立即明瞭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瞪著眸子不可思議的看向床頭的玻璃杯。

    唐晚璐深吸了一口氣,她的腦袋也是嗡嗡直響,他說的那些話,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只是感覺很緊張,非常緊張,手心都在冒著冷汗。

    霍一飛腦袋漸漸的開始沉重了起來,呼吸急喘,迷濛的眼睛只來得及看到面前的女人正一件一件的……脫衣服,該死的,這個女人居然想霸王硬上弓,誰給她的膽子?

    (霍一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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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番外之默二少:飛簷被綁

    官子青的家門緊閉,似乎還沒有見到人回來,黎默書心裡莫名的不痛快了起來。他不明白,飛簷回來了,為什麼要住在他的家裡,難道Z市就沒有賓館了嗎?難道官子青的家是金窩銀窩嗎?最不濟,也該去他的別墅住吧,可比這裡舒服安穩多了。

    想著,黎默書越發的懊惱了起來,心裡亂不是滋味的。

    高大的身子斜斜的靠在門框上,黎默書不斷的拿著手機擺動了起來,未接來電已經十多個了,全部都是父親大哥三弟打過來的,可是他卻一點接聽的心思都沒有。

    『叮』電梯門打開的聲音倏地在他耳邊響起,黎默書一抬頭,便見著飛簷走了出來。

    「你可終於回來了。」他的聲音微微低沉,瞄了一眼時間,臉色很是難看。

    飛簷一怔,看了一眼黎默書,二話不說轉身就走,走了一步卻又停住。奇怪,她幹嘛要走,她幹嘛心虛,這裡是她的地方,該走的那個人是黎默書才對。

    想著,她豁然回過神來,怒瞪著他,語氣不善的說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黎默書一聽到她那口氣,怒火就開始蹭蹭蹭的往上漲。

    飛簷抿了一下唇瓣,想起兩人在盛世時的碰觸,心裡的感覺越發的怪異了起來。抬頭看了他一眼,垂首,半響又抬頭看了他一眼。

    隨即哼道:「這裡是我住的地方,你站在這裡擋住我的門了。」

    因著這句話,黎默書深沉的眸子陡然一瞇,儘管心裡瞭解飛簷目前歇在官子青的家裡,然而如今聽到她這樣理所當然好似她便是這家的女主人官子青的老婆的口氣,他便覺得,不可原諒。

    「你住的地方?什麼時候你和官子青的關係這麼好了,一回來就來找他,而且你不知道男女有別嗎?居然跟他同居,別人會怎麼想你知不知道?你是女孩子,難道不知道自尊自愛嗎?」他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飛簷的背貼上冰涼的電梯門,歪著腦袋看著面前的男人,覺得他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你有病啊,你又不是我爸又不是我哥,你憑什麼管我,我要不要自尊自愛關你什麼事情,你腦子秀逗了,自己是醫生,自己都不知道給自己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飛簷!!」黎默書怒喝,這個女人簡直有把人氣瘋的本事。

    「不用叫那麼大聲,我聽得見。」飛簷冷哼了一聲,完全無視他的怒意,更忘記了自己此刻身處弱勢,只是一味的反駁他說的話,替自己塑正形象。「況且,我只是臨時找個住所而已,什麼男女有別,同居,自尊自愛,你會不會太嚴重了一點,簡直莫名其妙不知所謂,腦子有病。」

    黎默書被她一陣搶白,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看著她不斷開合的喋喋不休的唇瓣,腦子裡立即回放起了不久前兩人唇齒相貼的溫柔觸感,以及讓人欲罷不能的香味。

    黎默書行動快過於理智,喉嚨滾了滾,霍然抓住她的肩膀,性感的嘴唇封上了她不斷開合的濕潤、柔軟的唇,吸吮屬於她甜美的津液。飛簷狠狠的抽了一口氣,腦子一陣空白,卻一時之間沒了反應。

    黎默書滿意了,右手抬起捂上她的眼眸,更加深入的探進她的嘴裡,她的味道,他想了好久,就是這般甜美讓人欲罷不能的味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飛簷只感覺天旋地轉,這一次的感覺比前兩次的蜻蜓點水要來的激烈的多,銷魂的多。她再也沒有一絲力氣反抗了,只是覺得,黎默書的舌頭嘴唇像是能吸人靈魂似的。

    半響,他終於放開她,腦子裡在這一刻一片清明,眸中有著某種堅定的信念。

    這個女人,他要了。

    飛簷終於回過神來,卻只是愣愣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唇瓣下意識的抿了抿,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黎默書彎著嘴角低低的笑,俯低腦袋在她耳邊,帶著魅惑之氣,輕聲說道:「你不就是想要找個地方住嗎?我那裡更寬更大,我讓你住,不收任何費用。」

    飛簷陡然打了個激靈,渾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腦子也終於徹底回神,伸手,她猛然一把推開了他的身子,喝道:「黎默書,你個無恥的色狼,你又佔我便宜。誰要去你那裡住了,你個不要臉的。」

    黎默書的眼睛倏地瞇起,聲音森寒冷冷,「如果我非要你去我那裡住呢?」

    「哼,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麼本事。」飛簷挑釁的看著他,自信滿滿的樣子。

    黎默書嘴角微微勾起,若有似無的喃喃道:「是嗎?」

    飛簷一看他的表情便感覺到不對勁,身子一扭一晃,彎腰就要從他手臂下方滑出。黎默書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抓了回來。飛簷在體力上身手上到底還是不及他的靈敏的,只不過她精力充足,一掙扎起來便是沒完沒了的。

    她現在後悔的要死,真不應該嘴饞推著官子青去超市買菜讓自己一個人回來,這樣好歹還有個照應,不必一個人面對黎默書這個神經病。

    黎默書被她扭動的有些煩了,冷冷一笑,就掀開腰間的外套,將綁在腰身的一個小醫藥包攤開半邊,摸索了一下,直接摸出一把迷你的小針筒。

    「叱……」飛簷倒抽了一口氣,看著漸漸注入自己手臂裡的液體,睜大了眼,憤恨的開口,「混蛋,你給我打了什麼,你……」一句話還沒說完,飛簷便翻了翻白眼,猛然歪倒在他的懷裡,不省人事了。

    黎默書雙手一攬,便將她穩穩的攬在懷裡,嘴角的笑邪惡魅惑。他要帶走一個人,那從來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抱著飛簷直接下了樓,剛坐進車裡,官子青的車子便緩緩的開進了小區,錯身而過。

    ……

    飛簷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陽光滲過厚實的窗簾布昏暗的照射進來,打在她的身上,留下一絲絲不易覺察的溫度。

    飛簷猛然響起臨昏睡前的一刻,想到那個無恥的男人,當下掀開被子下床。

    門外突然傳來噠噠噠的聲音,緊跟著虛掩的房門被人推開。飛簷詫異的垂首看向短短矮矮的小不點,猛然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問道:「小幽幽,你怎麼會在這裡?」

    小幽幽一抬頭,見到熟悉的臉孔,頓時笑開了,小小的身子搖搖晃晃的跑了過來,「姨,姨……」

    飛簷歡喜的蹲下身子,看著小傢伙粉嫩可愛的模樣,霎時愛不釋手了起來,「小幽幽,你也是被那個無恥的男人綁架過來的嗎?」黎默書八成知道自己這幾天一直跟這個小傢伙在一起,所以也將她給帶來了,說不定就是作為籌碼來威脅自己的,哼,越來越卑鄙了。

    無恥的男人?幽幽托著下巴很不能理解,無恥的男人指的是誰?這裡有好多男人的,爹地,大伯,二伯,爺爺,舅舅,干外公,各種叔叔,她說的是哪一個呢?

    飛簷輕笑,那股子鬱結在心的被抓來的煩悶,在看到如此萌態十足的小幽幽時,瞬間一掃而空。她蹲著身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幽幽敘敘舊,門外驀然響起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懷裡的幽幽小身子頃刻間一僵,動作大的連她都能感受得到。飛簷疑惑的看著她,然而小幽幽卻突然豎著食指在粉嫩嫩的小唇瓣上,神秘兮兮的說道:「噓,別吵,別吵,幽幽藏。」

    飛簷還來不及回神,便見小幽幽掙開她的懷抱,小小的腦袋左右看了看,瞄了又瞄,最後定格在房中最大的衣櫃上。她嘿嘿笑了兩聲,搖搖晃晃的跑向衣櫃,將門打開,整個小身子都鑽了進去。

    飛簷看的迷迷糊糊不明所以,正想上前問問,門口的那道聲音卻突然逼近,停在了房門前。

    「你是誰?」飛簷抬頭,眉心緊緊的擰著,表情嚴肅冷凝。因為她看到了對方手中的槍,她不是無知的人,甚至可以說對槍械這一類熟悉的就像是自己的東西一樣,因此也才不過一眼,她就看出了對方手裡的……真槍。

    那男人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面無表情的掃了一圈偌大的房間,腳步一跨,便走了進來。他的表情有些猙獰,眸裡的神色閃動著凶殘。他就這樣視若無人的對著房內喊:「出來,聽到沒有,你躲不了的,再不自動出來,小心對你不客氣。」

    飛簷心裡一咯登,看著面前的男人暗暗的戒備了起來。她很不明白,這裡既然是黎默書的住所,怎麼會跑進來這樣一個男人,而且看樣子,是來抓小幽幽的男人。

    「滾開。」那男人看到飛簷擋在自己面前,神情微微不耐,手中的槍往前比了比,慌了一下腦袋。

    「你想幹什麼?你知不知道私闖別人的房子,是犯法的,而且你私自藏有槍械,我可以報警抓你。」奇怪,這黎默書的家裡,難道連個人都沒有嗎?黎默書這個混蛋死到哪裡去了。

    那男人像是聽到天方夜譚一樣,冷冷的嗤了一聲,轉眼,視線定在幽幽藏身的衣櫃上。
第314章:番外之默二少:我未婚妻?

    飛簷心裡開始冒起了冷汗,腦子裡冒出了一大串的問題,他是誰,他是怎麼進來的,他為什麼要抓小幽幽?

    但是,飛簷也知道,此刻她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雙腿緩緩的退後一步,她的眸子閃著灼灼的光,一眨不眨的緊緊盯著面前的男人,全身戒備的等待著他不注意的時機好一舉奪下他手中的槍。

    男人感覺到她沉重的氣息以及難掩的殺氣,微微蹙眉看了她一眼,隨即又冷冷的嗤了一聲,毫不猶豫的朝著衣櫃的方向走去。

    「站住,你到底想幹什麼?」飛簷抿了抿唇,她心底裡一點把握都沒有,或許能盡量的拖延時間,拖延到黎默書回來出現為止。。

    男人依舊沒有理會,自始至終,除了幾個冷眼之外,便沒有任何的話語,好似飛簷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一個空氣一樣的存在。

    飛簷實在惱怒的緊,長這麼大以來,她還從來沒被人這樣忽略無視過,唔,好吧,除了三年前碰到航航的那一次。見著男人越走越近的步子,飛簷終於再也忍不住,猛然撲上前去扭他的手。

    男人警覺的一閃,好似她的動作完全是在他的預料當中一樣,一點都不費力的躲了過去,嘴角譏諷的勾起,「不自量力。」

    「你……」飛簷咬了咬下唇,凶殘的瞪著她,卻在他的槍口抵上自己的腦袋之時,再也不敢動一下。

    「你要阻止我嗎?」男人勾了勾唇,又是一記冷哼。

    飛簷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平復掉面前男人帶給自己的無形的冰涼的壓力,眼珠子轉了轉,開口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要找誰,你又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是默二少的地盤,稍微有點常識的人應該知道,黎家在Z市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你要是識相的話,還是趕緊走吧。在這裡拿著槍到處指著,萬一失手見了血,對你並沒有任何好處。」

    男人挑了下眉,對她片刻恢復的鎮定有些饒有興味,他自己給陌生人造成的壓力他自己清楚,看來這個女人不簡單。頓了頓,他難得開了金口,沉沉問道:「你是默二少的什麼人?」

    「我是他的……」飛簷一頓,本來想說雙方是死對頭的,轉念一想,智商正常的男人應該會顧忌黎家才是,要是她的身份不足夠震懾他的話,自己說不定還是會成為他的搶下亡魂的。

    因此她考慮了片刻,微微揚起下巴,優美的頸部弧線一覽無遺,當即臉不紅氣不喘的淡定回道:「我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男人挑了一下眉,很是懷疑的樣子。他可從來沒聽說過黎默書有未婚妻啊,什麼時候的事情?

    「未婚妻?」另一道聲音緊跟著響起,悶悶的稚嫩的,帶著疑惑和不解。

    飛簷嚇了一跳,下一刻就看到小幽幽推開櫃子的門走了出來,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抬著精緻的小下巴看著她,「妻,妻?」

    「你,小幽幽,你怎麼出來了?」飛簷根本就沒聽到她嘴裡吐出來的是什麼話,想到面前面無表情的男人,趕緊將小幽幽推到後面藏了起來,全身戒備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她發誓,要是這個男人有一點動靜,她會玉石俱焚的。

    太可惡了,一個大男人,居然欺負一個兩歲大的孩子,而且還真槍真刀的欺負,簡直天理不容。

    「亞瑟,叔叔,這一次,不算。」小幽幽從飛簷的背後走了出來,抱著男人的大腿,用力的搖了搖。

    「亞瑟……叔叔?」飛簷詫異的看向完全自來熟的小幽幽,冷汗冒了出來。再抬頭之際,卻看到男人臉上閃過一絲寵溺,將槍收了起來,直接將小幽幽抱了起來。

    「你們認識?」飛簷嘴角開始微微的抽搐了起來。

    亞瑟點點頭。自然認識,小幽幽可是所有人的心頭寶。

    飛簷倒抽了一口氣,再深吸了一口氣,「那你剛剛還拿著槍到處尋找她?」

    「咯咯,捉迷藏,捉迷藏。」小幽幽在亞瑟的懷裡拱了拱腦袋,笑瞇瞇的說道。

    飛簷擰眉,「啊?」

    「小幽幽的意思是,她正在跟亞瑟叔叔玩捉迷藏,她躲到了衣櫃裡,亞瑟叔叔在找她而已。」身下突然傳來一道穩穩的沒有起伏的聲音,葉希的語調總是給人一種非常安定的情緒,看到飛簷的眸子定在亞瑟腰間的槍套上,他笑著解釋的更加詳細了起來,「小幽幽的癖好一向比較變態,她玩捉迷藏一向是以官兵土匪般的形式進行的,槍要是真的,找也是要真的,人也是要真的,不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也就是說,剛才我表現出來的緊張慌亂欲蓋彌彰拖延時間,全是徒勞無功的表現,在你們眼裡,就是一個笑話?」飛簷的聲音已經帶了一絲憤怒,一絲咬牙切齒,想到自己剛剛的蠢樣,她就恨不得將眼前的幾個人全部拍死。

    葉希覺察到她的怒意,無聲的扯了扯嘴角,很聰明的選擇了沉默,退離到一邊。

    亞瑟卻不以為意,斜睨了她一眼,冷聲道:「確實如此。」

    「你……」飛簷力氣憤怒了,指著亞瑟的鼻尖就要動手。

    亞瑟懷裡的小幽幽卻突然拍起了手,歡快的笑了起來,「傻瓜,傻瓜。」

    飛簷瞪著眼,看著她這種喚人,心情郁卒的想要去撞牆,這個小白眼狼,小白眼狼。等等,飛簷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抬起頭來指著亞瑟說道:「你認識小幽幽?」那他是她的家人嗎?他知道小幽幽的父母?

    飛簷突然覺得有一股子的不捨,如果小幽幽的父母找來了,是不是就意味著她跟小幽幽的分離。雖然只是短短幾天的相處,可是她對小幽幽,卻真的是喜愛的緊,恨不得走到哪裡都帶著她的地步。她心裡開始有些不是滋味了起來,這麼好的苗子,不做自己的徒弟,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亞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黎默書的未婚妻嗎?」

    「所以……」這跟她的問題有因果聯繫嗎?

    「所以,你怎麼會不知道小幽幽其實就是黎默書的小侄女呢?」門外有道聲音緊跟著響起,亞力扶著大腹便便的素素跨進了門,面對飛簷,倒是友好的問候了一聲,「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飛簷愣了愣,看到素素的肚子,驚喜之色瞬間閃過,也自然忽略了亞力的那聲『侄女』,只是興奮的上前拉著素素的手道:「幾個月了,知不知道是男孩女孩,懷孕的女人是不是特別辛苦,是不是要花費很多精力。我說素素,你動作還真夠慢的,居然等了兩年半才跟亞力走到一起。」

    亞瑟看她熱攏的態度,終於轉首看向亞力,挑著眉問道:「她真的是黎默書的未婚妻?」

    亞力聳了聳肩,笑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回頭你問問黎默書不就知道了?」

    「沒興趣。」亞瑟冷哼了一聲,將腦袋轉向門外,一點都沒有探聽人家八卦的打算。

    可是他懷裡的小傢伙卻不安分了,嚷著要到亞力的懷裡,「我有興趣,興趣。」

    亞力挑著眉,眼裡閃現出來的意思帶著揶揄,好似在說,要真的沒興趣,到時候就不告訴你一個人。

    亞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突然整肅了表情,很嚴肅的問道:「她到底是誰?」

    「你心裡不是有答案了嗎?」

    「這麼說……」亞瑟擰了擰眉,看向一直對著梁以素忙東忙西的女人,眸中有種殺氣一閃而過。

    亞力眉心一跳,悄然的擋在了他面前,低低的說道:「雖然她跟懷特的關係不簡單,但是她同時也是小姐他們的救命恩人,教父都不動,那你就更沒必要動了。」

    身後的氣息漸漸的平緩下來,亞力知道他已經恢復過來了,便也不再阻攔,默默的退到一邊看向嘰嘰喳喳沒玩沒了的兩個女人。

    黎默書回到家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家裡遭賊了,第二感覺就是小幽幽又來玩鬼子進村了,第三感覺卻是讓他心口狠狠一驚,難道飛簷醒了,這一片狼藉就是她破壞出來的?

    黎默書突然有些慌亂,急急忙忙的往上跑,直至跑到房間門口,聽到飛簷熟悉的聲音,他才無端的鬆了一口氣,默默的走了進去,來回不解的看著他們。

    「你們……在說什麼呢?」

    飛簷聽到熟悉的聲音,詫異的抬起頭,見到黎默書時,臉上劃過一絲憤怒,走離梁以素的身邊,惱怒的走了過來,「黎默書,咱們該好好的算算賬了。」

    亞力挑了挑眉,同亞瑟對視一眼,後者看了憤怒的飛簷,直接問道,「她什麼時候變成你的未婚妻了?」

    「我的未婚妻?誰呀?」黎默書腳步一頓,不解的回頭問道。

    飛簷心裡猛的一咯登,急忙上前道:「誰也不是……」完了,這下糗大了,她的清白被自己給毀了,他沒臉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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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番外之默二少:登報公開

    飛簷沉默的,無聲的,等著眾人的注意力不再自己身上時,開始踮著腳悄悄的往外退去。

    「你去哪兒?」黎默書眉一挑,伸出右手輕鬆自如的往她腰間一手一攬,將她抱在的身前。「話還沒說完呢,你急著走到哪裡去?」

    「關你屁事,滾開滾開。」飛簷掙扎了起來,然而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還是現在,都是徒勞無功的動作。

    亞力瞇著眼睛看著黎默書揶揄的表情,他是過來人,他臉上的表情一看便知他對飛簷存的是什麼樣的心思。頓了頓,亞力低低一笑,看在他追素素的那段時間黎默書也出了不少力的份上,他也回報一下,畢竟他也一大把年紀了,連弟弟都兩個孩子了,他卻連老婆還沒抓到。

    想著,亞力笑著拍了拍飛簷的肩膀,聲音沉穩,「你剛剛不是說,自己是黎默書的未婚妻嗎?怎麼,現在不承認了,你們兩個鬧彆扭了嗎?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床頭打架床尾和,不然我們給你們清場,讓你們兩個好好將問題解決了。二少,飛簷是女孩子,不管怎樣,還是讓著她比較好。」

    黎默書腦袋嗡的一聲輕響,飛簷說她是自己的未婚妻?這話是她說的?黎默書突然感覺通體舒暢,緊緊只是一句話而已,卻讓他的心情瞬間爆滿,情緒高昂。他也算是反應極快的人,亞力接下去的話讓他頃刻間反應了過來,當即順桿子往上爬。

    表情微微一變,滿臉愁思了起來,摟著飛簷不斷掙扎的身子面對亞力幾人。低低說道:「我錯了,我知道,我們是未婚夫妻的事情外界沒有人知道,甚至是我的父母兄弟也不知道,哎,飛簷對我這種隱瞞的行為很不滿,所以才會跟我鬧脾氣。不過我也想通了,既然已經確定她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女人,也就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了,我決定公開。」

    飛簷停止掙扎,公……公,公,公開?這件事怎麼能公開,這事必須得繼續隱瞞下去。不對,壓根就沒有這樣的事情,他們也根本就不是未婚夫妻,何來的公開之說。

    這黎默書活的太久了,這種玩笑也開的,而且,居然信口雌黃,謊話順暢,連呼吸都沒有亂一下。這該死的臭男人,天生就是和自己反衝的男人,編出來的故事都能寫生一段微小說了。

    「混蛋,你胡說什麼,誰是你未婚妻,隱瞞你個毛線啊,放開我,我要掐死你。」

    黎默書抱著她的身子差點往前栽去,沒想到這女人的力氣還真不是一般般的大。「好了,別生氣了,我這不是就打算公開了嗎?」

    「我,我……我踹死你。」混蛋,王八蛋,他會天打雷劈的,絕對會,敢這麼敗壞她的名聲,敢這麼讓她下不來台,簡直找死。

    亞力眉眼微微的動了動,對著一邊站著的小葉希說道:「聽到沒有,你飛簷阿姨在生氣,還不趕緊去告訴所有人這個好消息?」

    「好。」葉希點點頭,看了飛簷一眼,轉身欲走。

    「站住站住,今天誰都不許踏出這個房間。」飛簷急急忙忙的將他喊住,心裡急得不得了,就這樣讓他出去通告全世界,那還了得。「我根本就不是黎默書的未婚妻,剛剛我只是怕這個亞,亞瑟先生是壞人,所以才抬出他的名字好讓他害怕,這只是臨時借口,根本不是真的,要是你們去告訴所有人了,這件事情就一發不可好收拾了,我倒是無所謂,可是黎默書可是醫院的院長,這不是敗壞他的名聲,阻了他的桃花嗎?你們說是不是,所以,不要去了。」

    亞力無聲的搖搖頭,「既然二少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原諒他吧,人難得犯一次錯誤,以後讓他好好補償你就行了。」

    「……我都說了我不是。」飛簷鬱悶了,身上所有的力氣好似都被抽乾了,無力的掛在黎默書的手臂上,然而眼角卻突然掃到黎默書和亞力兩人的眼神交匯,她頓時一個彈跳起來,手指微顫著指著他們。

    「好啊,你們兩個是不是故意的?你們兩個連起來耍我。」

    亞力挑眉,「葉希,你可以去了。」

    飛簷當即急了,也不和他們算賬了,臉色一換瞬間變成了可憐兮兮的模樣,「我說你們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很好玩嗎?根本沒有的事情,為什麼要讓事情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呢?你們怎麼能這樣罔顧我的人權,這樣欺負我呢?我不是黎默書的未婚妻啊,你們不要玩了。」

    儘管知道她的這副表情是裝的,然而聽到她這麼可憐兮兮的模樣,黎默書無端的感覺到心疼了,很不是滋味了起來。也不忍心再強迫她了,攬著她腰身的手臂微微的放鬆了下來。

    亞力眉心頓時一皺,這分明就是苦肉之計,這默二少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飛簷感受到腰間的力道,心裡越發的得瑟了起來,下一點點,她就可以直接衝出門外了。

    「說謊,說謊。」就在此時,細細的嫩嫩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一直安安靜靜的呆在亞瑟懷裡左右好奇的看著他們演戲的小幽幽開始憤恨的指責了起來,目標直接對上飛簷。

    「未婚妻,他的,他的,幽幽聽到。」她表示自己明明聽得一清二楚,可是姨老是否認,簡直太不厚道了,太丟臉了。彎了彎小身子,幽幽直接對上葉希帶笑的眸子,歡快的叫了起來,「葉希,葉希。」

    葉希明白,寵溺的對著她一笑,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告訴所有的人。」說完,葉希的小身子便一溜煙的消失在了門口。

    黎默書條件反射下的重新收緊飛簷的身子,雙眸也瞬間清明了起來。

    飛簷淚流滿面的看著小葉希像是得到了將軍令一樣衝出了門外,內心淒淒涼涼好似殘風拂過。這一次,是真的欲哭無淚了。

    飛簷是黎默書未婚妻的事情,沒多久,就傳遍了黎家每一個人的耳裡。

    真打算收拾收拾要去度蜜月的黎默恆夫妻兩個,一聽這喜訊,某女人當即扔下心裡將行程延後兩個禮拜。這麼狗血的事情,怎麼能少的了她呢?再說,這萬年光棍終於從良了,對象還是飛簷,這絕對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大事件,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說什麼也要留下。

    黎默恆對她的行為只是無力的搖搖頭,小孩子心性又冒出來了。他突然開始為自己的二哥和飛簷悄然祈禱了,這消息晚一天公佈出來也是好的,偏偏挑這一天,偏偏傳進冰兒的耳朵裡,看來,他也可能當當觀眾看看冰兒到底有什麼鬼主意了。

    貝冰榆的手段,在還不到下午的時刻便發揮的淋漓盡致,慘絕人寰。

    飛簷手指微微顫抖著抓著那份報紙,雙眸瞪大的看著對面真悠閒的吃著中飯的黎默書,聲音開始不穩,「這是……什麼?」

    黎默書微微偏過頭來看了一眼,笑道:「嗯,沒想到葉希的動作還挺快的,這才中午就登上報紙了,我跟你是未婚夫妻的事情,看來,很有看點,你看看,都佔滿了一個版面了。」

    「shit,誰讓你說這個。」飛簷嚥了嚥口水,只感覺這個世界在天旋地轉啊地轉天旋,這到底是什麼見鬼的速度,才不過一個早上的時間,她都還沒跟黎默書交涉成功,整個Z市都已經知道了,她……不活了。

    黎默書含笑的又喝了一口湯,今天的胃口真是特別的好啊,想減肥都減不了。

    「不行,我必須趕緊走。」飛簷呼出一口氣,轉身離開了飯桌,去房間裡將隨身的包包拿了出來,腳步飛快的往外走。

    黎默書卻早一步擋在了門口,神情慵懶的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未婚夫妻是要住在一起的,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裡,想要出這個門,先過了我這關。」

    飛簷的眉心深深的擰著,「你有完沒完,你以為你真的能困住我嗎?我告訴你,我好歹還是個闖出名堂來的小偷,就這麼個地方,你以為真能困住我?」

    黎默書笑,指了指端坐在椅子上抓著勺子吃飯的小幽幽,「困不住你,困住她就行了,我知道你捨不得的。」說完,他逕自走到餐桌旁,一把將小幽幽提在了手上,嘴角輕輕的蠕動,「乖寶貝,配合一下。」

    小幽幽摸了一把嘴,很鄙夷的翻了翻白眼,隨即看了黎默書一眼,覺得他實在跟個傻逼差不多。然而當他的那個巴掌輕輕的落在她的身上時,小傢伙還是立即就配合了起來,「救命,疼,姨,疼。」

    飛簷將包包一甩,衝上前就將小幽幽搶到了懷裡,「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這麼虐待一個孩子。」雖然她現在對於小幽幽為何會在黎默書家裡跟亞瑟玩捉迷藏充滿了疑問,不過天性使然,看到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她就忍不住母愛氾濫。

    黎默書聳聳肩,笑道:「你現在還走嗎?」

    飛簷恨不得將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你這個笨蛋,你到底懂不懂……」她的身份弄得滿城皆知,再過不久就會傳到懷特的耳朵裡,到時候他一定會親自上門來……收拾自己的,順便,收拾了黎默書。
第316章:番外之默二少:交易成功

  飛簷有些挫敗,黎默書那個白癡根本就不聽自己的分析利誘,說什麼就是什麼,可是她又不能將懷特的事情說出來,哎,怎麼就這麼糾結呢?

    飛簷歎了一口氣,躺在床上眉心緊緊的鎖著。地毯上的小幽幽怪異的看了她一眼,繼續拿著手中的玩具擺弄著,將困在瓶子裡的幾隻小蟲子顛來倒去的折騰。

    玩了半響,終於無聊的爬上床,坐在飛簷的大腿上看她,「姨,姨……」

    飛簷無精打采的瞄了她一眼,扯開嘴角笑了一下,隨即又將腦袋埋進了枕頭裡,悠悠然的歎氣。她估計,她是黎默書未婚妻的事情,過不久就全世界都知道了,很快她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了。

    小幽幽疑惑的看著她,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腿,再戳了戳,半響咚咚咚的跑下了床,走出了房門。飛簷疑惑的瞇了一下眼,又繼續裝死。

    幽幽走到旁邊的房間,見到傭人在收拾東西,忙往上挑了挑,咯咯直笑,「拿,拿電腦。」

    「哎呦,幽幽小姐,你怎麼來了。」傭人立即眉開眼笑的放下手中的吸塵器,蹲下身看著她,聲音低低的,刻意的壓著。少爺可說了,誰也不許說出幽幽小姐的身份,心裡知道就行。

    小幽幽在指了指桌子上的電腦,「電腦,我要。」

    「你要那台小電腦?」傭人回頭看了看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見幽幽點頭,忙將它拿了下來。「你要這個做什麼?」

    「給姨。」

    「哦,給飛簷小姐嗎?來,我給你拿過去吧。」

    小幽幽搖了搖頭,讓傭人將筆記本電腦放入電腦包內,兩隻小手拖著,「我自己,給姨。」說著,不顧傭人的阻擾,拖著電腦包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朝著飛簷的房間走去。

    飛簷眉心微微的鎖著,聽到門外的聲音,猛然彈跳而起,看到門口的幽幽時,頓時興奮的說道:「小幽幽,我也可以帶你走啊,以我的本事,只要黎默書不在這裡,要帶一個小孩走,根本就不是問題,哎呀,我怎麼這麼笨呢。居然被黎默書隨便一威脅就乖乖就範了,這完全不是我的風格嘛。」

    說著,也不管小幽幽手裡拿著什麼東西,直接將電腦包放在一邊,抱著她就往外走。「待會我們避開那個傭人,你不要出聲,很快我就帶你離開這個魔窟,放心放心。」

    小幽幽哀怨的看著自己拿過來的電腦,嘴巴一憋,覺得她辜負了自己的心意,心裡頓時不樂意了起來。不過……她剛剛說要帶著自己逃出這裡?小幽幽頓時又用了今天下午看黎默書是傻逼的眼神看了一眼飛簷,倒是乖順的趴在她的肩上,等著她鎩羽而歸。

    果然,飛簷才剛走到門口,就有兩人攔住了她的去路。飛簷一愣,左右看了看,他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不知道她能不能將兩人同時撂倒。

    「你懷裡還抱著孩子,我勸你還是免了吧。」兩人好似看出了她的意圖,那眼神裡藏著藐視的意味,隨即抬頭看天。

    另一人點點頭,笑道:「而且這裡離市區遠,又沒有車,沒有東西代步,你就算帶著孩子走,也走不了多遠。」

    飛簷看了兩人一眼,思索了片刻,咬咬牙又轉身回去。他們說的還真沒錯,抱著小幽幽離開這裡,確實有點困難。這個死黎默書,這是在變相的軟禁自己。

    重新回到了房間,飛簷將小幽幽放到了床上,眉心又開始擰了起來,然而她才剛一抬頭,便看到幽幽手頭上的東西。她詫異的瞪著她,「你,這是從哪裡拿來的?」

    幽幽笑瞇瞇的將東西放在地上,「偷,偷……」

    飛簷跟她相處幾天,已經能摸出她說的簡練的話大致是什麼意思了。當下瞪大了眼,回頭看向大門口的方向,嚥了嚥口水,小聲的問道:「你是說,這顆子彈,是你剛剛從那兩人身上偷來的?」

    小幽幽依舊笑,點點頭摸著子彈玩。

    飛簷猛然倒抽了一口涼氣,激動的雙手都顫抖了起來,摸著小幽幽上上下下的看。「天才,簡直就是天才,你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他們身上偷東西,而且連我都沒有看見。」飛簷覺得自己的眼光果然是毒辣的,是獨一無二的,是火眼金睛的,她一早就知道她適合吃自己的這盒飯,沒想到居然這麼適合。

    她決定了,不管如何,她不會放棄小幽幽的,她要將她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她要讓她青出於藍,在小偷界揚名立萬。「哦吼吼吼吼吼,哦吼吼吼吼……咳咳……」

    小幽幽莫名的看著她已然處於精神病院邊緣的樣子,鬆了鬆小胳膊小腿,又重新爬下床,將剛才被飛簷置於一邊的電腦拖了回來,放到她的面前,「電腦。」

    「……」飛簷的笑聲戛然而止,看了小幽幽一點,突然慎重的點了點頭,「對,電腦,首先就是要叫你如何使用電腦,來來來,我們先來學習開機。」

    飛簷心情簡直是處於澎湃的狀態了,此時此刻,她腦子裡哪裡還存在著逃跑,存在著那份上報的未婚妻標題,存在了懷特可能知道的後果,她滿心滿眼裡,只有一個小幽幽啊小幽幽。

    「吶,小幽幽啊,我告訴你,首先要按這個,才能開機。」飛簷很有耐心,母性氾濫,非常興奮。

    小幽幽小小的眉心終於擰了起來,她拿電腦不是為了自己學開機的,這麼簡單的問題,媽咪早就教過她了,她很厲害的,不但會開機,還會……關機。

    飛簷根本就沒看她的眼神,手指熟練的開機,幾乎不曾思考,她已經固定模式的打開某個網頁,開始輸入賬號和密碼,隨即渾身一怔,乾笑的回頭看向小幽幽,這是職業病,職業病,一時半會還真的改不過來。

    然後幽幽卻根本就沒在看她,只是無聊的又開始玩起了玻璃瓶子。而飛簷也在此刻終於想起,她好像還在接一個任務,前兩天正談到一半。

    不再猶豫,飛簷雙手飛舞,開始敲擊著鍵盤,見到買家並沒有將這個任務交給別人,她終於微微鬆了一口氣。

    而此時,買家也正好登入上線,見在她,立即發來一個抖動窗口,一行字敲擊了過來,帶著一絲怒意,「你怎麼回事,這兩天為什麼不見人影,要不是聽別人介紹說你接任務從來沒有失敗過,我早就找別人了。」。

    飛簷微微擰眉,這人有求於人,口氣還這麼惡劣,剛想打字直接回擊過去,身邊突然鑽過來一個小腦袋,隨即,一隻小小的嫩嫩的手在她鍵盤上按了一下,一個笑臉就發了過去。

    飛簷一愣,嘴角抽搐了起來,小幽幽,你來的可真及時,人家罵我們,我們反而笑臉相迎,你是想告訴我小女子能屈能伸嗎?

    「咯咯。」小幽幽笑著抬頭看了她一眼,又去玩自己的玻璃瓶子。

    飛簷撫額,買家卻因為她這樣一個服軟的表情,怒意平息,開始正常的交流了起來。「上次我們商量價格你不滿意,我們決定,在原有的價格上再加一個東西。」

    飛簷挑了挑眉,手指飛快,「加什麼東西?如果沒有價值的話,我們還是拿錢說事吧。」

    她的話才剛過完,那邊便傳來一張圖片,飛簷一怔,眸子隨即閃過一絲狂喜,如果是這個東西的話……那,那她即使拼著老命,也會將東西給偷過來的。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自己尋找多年的東西,居然會在這個買家的手裡,這算不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飛簷第一次,開始認認真真的審視買家了,果然不尋常。

    飛簷定了定神,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挺不來不是那麼急切,「這東西……」

    「你是專家,我想,你應該知道它的價值。」

    「知道是知道,不過價值也並不高吧。」雖然對於自己來說,這東西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然而,對於普通人來說,它的作用並不大。

    買家遲疑了片刻咬了咬牙,有些氣惱的打出一行字,「那好,那我再給你加二十萬,如何?」

    「……好吧,成交。」飛簷的語氣看起來有些勉為其難,心裡卻已經興奮的不能自己了。「現在你該說了,偷的是什麼東西了吧。」她一向是先談價錢再問所偷東西的價值,這算是她的怪癖,純粹是看心情決定開價多少,因此直至現在,她依舊不知道買家要她所偷的東西是什麼。

    「仁心醫院的一份保密資料。」買家停頓了半響,字跡緩緩而出。

    飛簷怔了怔,仁心醫院?這名字怎麼那麼熟悉?唔,應該是自己看到過吧,這家醫院就在Z市貌似風評不錯。

    小幽幽眼角瞄了過來,仁心醫院這幾個字她是認識的,那不是二伯伯的醫院嗎?可是……

    她抬頭看向飛簷,為什麼她一副很迷茫的樣子,她不至於不知道吧。二伯伯應該告訴過她吧,還是說,她討厭二伯伯討厭到已經形成了自動忽略忘記他的話的程度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不是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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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番外之默二少:給你驚喜

飛簷托著下巴看著電腦想了想,最終沒能想到仁心醫院到底哪裡讓她有了這種熟悉的感覺。將電腦闔上,她一個彈跳蹦下了床,見到旁邊的小幽幽時,琢磨了起來。

    仁心醫院的東西她是偷定了的,她要離開這座宅邸也沒有問題,她自認還是有這樣的信心的。只是,如果帶著小幽幽一塊離開,那就有些困難了。

    但是不帶著她一起走,讓她留在這裡給黎默書照顧,甚至是給黎默書還給她的父母,那她怎麼捨得?不說她對她的喜愛,就是她超乎尋常的偷盜天賦,她就不能埋沒了她。

    飛簷糾結了,苦惱的揉亂了頭髮,心裡煩躁的不得了。怎麼也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

    小幽幽抬頭看了她一眼,低下頭繼續玩她的小蟲子,眉眼彎彎的帶著可愛的笑。

    「……算了。」飛簷驀然呼出一口氣,重重的坐到大床上,小幽幽又看了她一眼,等待著她的決定。卻見飛簷又站了起來走到桌邊,『刷拉』一聲撕下一張紙,在上面開始龍飛鳳舞的寫了起來。好半響,才好似劃下最後一個句號般,神情徹底的鬆懈了下來。

    她將紙張折了兩折,這才走到小幽幽的面前遞給了她,「幽幽,這張紙給你,你乖乖的在家,等黎默書回來了,將紙交給他,明白了嗎?」

    小幽幽抿了抿小唇瓣,笑著點了點頭。

    飛簷眉心蹙了蹙,還是有些不放心,再叮囑了一遍,這才轉身,將自己的包包拿了出來,裡面有個伸縮繩索,她直接掛上窗台,順著陽台外面,哧溜的滑了下去,身手敏捷,悄無聲息。腳尖沾到地上後,左右看了看,片刻後,貓著腰踩著鬆軟的草地飛竄出了房間。

    待她離開後不久,牆角處走出兩個黑衣人,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不解的看向樓上的小幽幽。

    幽幽一手抓著紙條,一手抓著玻璃瓶子,搖搖晃晃的走下樓來。黑衣人忙將她抱了起來,臉上滿是寵溺,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和柔軟,接過她的玻璃瓶子輕聲問道:「小小姐,就這樣給她走了嗎?」

    他們可是默二少花了大價錢向小姐請來的黑手黨頂級『保鏢』,這要是飛簷丫頭一去不回了,不說他們的名聲一落千丈,就是小姐的臉上,也掛不住啊。

    小幽幽臉上掛著淡笑,自始至終都微微彎著嘴角,她將手中的紙條遞給黑衣人,脆生生的稚嫩嗓音尤其悅耳,「讀,幽幽要聽。」

    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將紙張攤了開來,「黎默書,幽幽暫時幫我照顧著,我有任務,明天一早就回來,不准虐待她,不准打她,不准不給她飯吃,我回來要是見到她少一點點肉,我就對你不客氣。飛簷留。」

    小幽幽滿意的點點頭,從他懷裡扭著下了地,又抱著她的玻璃瓶子開始顛來倒去的折騰。

    見著她慢吞吞走回房的身影,兩個黑衣人身子突然抖了抖,對視一眼,輕聲的說道:「那瓶子裡的蟲子可真是可憐,小小姐年紀小小,怎麼看著比小姐和小少爺還要恐怖?」

    「廢話,你也不想想他們一家子的強悍基因,我覺得被小小姐盯上,比被小少爺盯上更加悲劇。那個飛簷,年紀看著一大把,可是居然被個兩歲多的孩子騙的那麼慘。嘖嘖,你說著默二少看上的女人,跟默三少看上的女人,怎麼就相差那麼多呢?」。

    這要是他們家小姐,肯定不會輕易上當受騙,這飛簷被小小姐一個委委屈屈的表情就足夠征服了。

    「你說小小姐長大以後,誰還管得住她?連小姐和默三少都拿她沒轍。」

    「我好像聽過有個人能讓小小姐乖乖順順的。」

    「誰呀?」

    「好像叫葉希。」

    「……哦,那個,我見過他,那個孩子也是個怪胎。」

    小幽幽逕自玩著玻璃瓶子已經奄奄一息的蟲兒,壓根就沒聽到背後兩個議論她的叔叔,只是喃喃說道:「小蟲蟲,葉希說,你很壞,很壞,咯咯。」

    ……

    夜闌人靜,整個道路都沉睡在夜晚的寧靜中,飛簷扶著路邊的一棵樹,看著茫茫無期的道路,心裡早就將黎默書咒罵了千遍萬遍了。

    這裡果然偏僻,偏僻的一輛車都沒有,偏僻的她都走了一個小時了,還沒看到半個人影,雖然現在是晚上了,但也不至於連來往的車輛都沒有吧。黎默書到底將她帶到了哪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這麼郊區。

    飛簷呼出一口氣,看看腕上的錶,接下去的時間不多了,她必須今晚行動,不然明天還不一定能出的了那個鬼地方呢。

    「嘎……」

    驀然,一道車輪子轉彎的摩擦聲傳入她的耳朵,緊跟著兩束強烈的燈光照射了過來。飛簷抬起手在頭上遮了遮,微微瞇起眼,隨即狂喜的睜大了眼,雙眸閃閃猶如餓狼一樣看著迎面而來的車子。

    「停車。」飛簷直接站到了馬路中央,揮著手大聲的叫著。

    「吱嘎……」一聲,飛馳而來的車子瞬間戛然而止,距離飛簷不過幾寸之地,若不是來人的駕駛技術極好,說不定車輪子就能直接軋上飛簷的身子。

    「shit!」司徒兆鑫低咒一聲,不是說這一代鮮少有人煙嗎?這女人從哪裡冒出來的,不要命了?

    飛簷倒是一點驚慌失措的感覺都沒有,對這樣的車速這樣的距離,即使撞上來,她也是有自信能躲過去的。

    「轉車頭,去市區。」她飛快的跑到副駕駛座的方向,開門直接閃了進去,連看都沒有看來人,逕自下了命令。

    司徒兆鑫嘴角抽搐了起來,冷哼一聲,坐在座位上老神在在的敲擊著手指,嘴角譏諷的勾起,「小姐,我不是出租車司機,你找錯人了。」

    剛扣好安全帶的飛簷猛然抬起頭來,凶神惡煞的對著他吼道:「讓你開你就開,哪來那麼多的廢話,姑奶奶我有急事,要是不聽話,我就抹了你脖子。」說著,她從扣在小腿處的扣子裡拔出匕首,一把架上他的脖子,喝道:「開車。」

    司徒兆鑫懶懶的瞄了一眼那把鋒利的匕首,不以為意,正想一個手刀劈過去,卻猛然看清楚了對方的臉。飛簷可能不認識自己,可是他,可對這個女人熟悉的很吶,不說她上報後的巨幅照片,就是亞力給他的報告,也足夠他將她的臉深深的刻入腦子裡了。

    呵,這倒是有趣了。

    大貝貝不是派了兩人守著她嗎?居然還被她逃出來了,那兩人最近的功力倒退了?

    他今晚本來就是無所事事上山想看看這個讓默二少不顧一切的女人的,沒想到居然這麼湊巧的,遇上了。既然如此,不『多管閒事』一下,豈不是對不起自己的性子?

    想至此,司徒兆鑫臉上的表情瞬間一換,已然變成一幅恐懼害怕到全身發抖飛樣子了。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我什麼都聽你的。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錢,卡,我都有。」

    女俠?飛簷渾身一哆嗦,這人武俠劇看多了吧。抿了抿唇,她將匕首微微的收了回來,聲音清冷,「你放心,不用害怕,我不會要你的命的,我只是借你的車去一趟市區,然後我們就各奔東西。」

    「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別說市區,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載著你去,而且不收錢。」司徒兆鑫信誓旦旦。

    飛簷又是一陣哆嗦,奇怪,山間的夜晚有這麼冷嗎?「行了,開車吧。」

    「好,你坐穩了。」車頭一轉,司徒兆鑫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了一抹笑,油門一催,車子便如離弦的箭一樣,猛然往前衝去。

    然而……

    「喂,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啊……穩一點,我撞倒頭了。」

    「我,我害怕呀。」司徒兆鑫心裡悶笑的不行,雙手卻極有技巧的將車子開的七彎八拐,險險的擦著護欄幾乎冒出了火花。

    飛簷恨鐵不成鋼,她自認即使在顛簸的車行中還是自如的行動,可是面前的這個極品男人,真的是將她的極限都逼出來了。

    「你害怕什麼,鎮定,你給我鎮定。」

    「鎮定不了,我怕你到達目的地後,說話出爾反爾,直接捅了我。」

    飛簷咬牙切齒,「我看起來像是這種人嗎?」

    「像。」

    「……」

    「……」

    半小時後,車子終於有驚無險的停在了仁心醫院的大門口,司徒兆鑫詫異的看著面前的大門,對著氣得滿臉通紅正在奮力的解著安全帶的女人開始不解。這……

    她難道不是擅自逃離,而是來找黎默書的?

    「再見……不對,再也不見了。」飛簷打開門直接竄了出去,對於她來說,只需片刻,她便又是生龍活虎的了。死死的瞪了司徒兆鑫一眼,飛簷挎著包包直接走了進去。

    司徒兆鑫挑了挑眉,低低想笑了一聲,摸出電話撥了個熟悉的號碼打了過去,「你還在醫院?」

    「沒,已經在停車場了,準備回去,怎麼,有事?」黎默書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打開車門,有些詫異的問道。動作卻開始遲疑,這麼晚了還打電話給他,別是出了什麼事情才好。

    司徒兆鑫詫異了下,「這麼說來,你不知道你小女人來找你的事情?」

    「嗯?」

    「看來她是想給你個驚喜呢。」
第318章:番外之默二少:給你暖暖

  飛簷摸索著外圍的牆角,蹲著身一步一步的朝著仁心醫院的樓梯間走去。

    深夜的仁心醫院很是安靜,零星的病人和醫生刻意放緩腳步聲音,趁著夜色放鬆心情。醫院的櫃檯處,只有一個護士小姐正昏昏欲睡的樣子在看著手中的資料。

    飛簷輕手輕腳的走過,都不曾驚動過她一根頭髮絲,人已經閃進了樓梯間,直接竄上了二樓。循著一間間房門的標牌,她的腳步最終駐足在了二樓最裡面的那間資料室前。

    左右看了看,這邊來往的人並不多,只有兩台監視器在不斷的轉動著,她也便沒有多在意,熟練的鑽到死角的位置,避開了監視器的追蹤。摸出作案工具,飛簷靈巧的將房門撬開,下一秒,整個身影便鑽了進去。

    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資料室,飛簷淡定的打開晚上的手錶電筒,看著一排一排密密麻麻的資料架,嘴角有些抽搐了起來,然而她還是避開了雜七雜八的病人資料,找尋著那一份賣主所需的關於仁心醫院的內部合同資料。

    飛簷的搜尋速度很快,這麼多年來早就練成了一目十行的本事,如今這一排排的資料對她來說雖然比較繁瑣,卻也不是問題。

    一個小時過去了,飛簷轉到了最後一排,卻沒發現她所需的那份資料。她的眉心猛然擰了起來,她不認為自己在搜尋過程中有漏掉某一份資料。

    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份合同並不在這間資料室內。飛簷頓時覺得胃部燒的疼,上火上的厲害,她辛辛苦苦了大半天,這才想起既然是這麼重要的資料,壓根就不可能放在這麼普通尋常的資料室裡,多半是鎖在院長或者財務的保險箱內。

    「靠。」飛簷狠狠的咒罵了一聲,想到自己的白癡脫線行為,她就忍不住重重的敲上身邊的資料架。

    「砰……」

    「嘟嘟嘟嘟……」她的手才剛碰上資料架,安靜的資料室猛然響起一陣嘹亮的聲音。

    飛簷的心咯登了一下,更加咬牙切齒了起來,「靠,居然還有警報器。」

    幾乎立即的,門外就想起了『砰砰砰』的腳步聲,飛簷嘴角一抽,這些人還真是訓練有素,動作神速啊。看來門的方向是被封鎖死了,唯一的出路……窗口。

    靠,爬窗有損她的形象啊形象,太尼瑪蛋疼了。

    飛簷哭喪著臉,心裡憤憤不平,動作卻一點都不含糊,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猛然一甩頭,將窗戶整個都打了開來。

    「卡嚓」就在此時,資料室的門被猛然打了開來。

    飛簷眼睛一瞇,動作好快,容不得她再有片刻的猶豫。她的身子整個跳上了窗沿,然而就在她打算往外跳時,『嘩啦』一聲響,頂上驀然傳來一道細微的開合聲,緊跟著一潑冷水直接朝著她的腦袋劈頭蓋臉的澆了下來。

    「啊……」飛簷尖叫一聲,抬著濕漉漉的腦袋往窗戶邊緣看去,設計這件資料室的人一定是變態中的變態,沒有著火,滅火裝置居然自動啟動,而且灑下來的還是瓢潑大水,混蛋啊混蛋。

    「啪啪」兩聲,此刻的資料室燈光大亮,門口的幾個警衛立即出聲道:「站住,別跑。」

    「不跑是傻子。」飛簷丟下一句,儘管渾身濕透,卻還是忍不住憤恨的叫囂一陣。然而等她再往下看時,才發現自己今天出門一定沒有看黃歷,樓下已經守著n個警衛正奸笑著等著她自投羅網呢。

    飛簷伸了伸腿,冷笑一聲,想這麼簡單的就抓住她?做夢。

    前有懸崖後有猛虎,她唯一的出路,便只能往上了。飛簷嘿嘿一笑,手上的繩索倏地一下射向了三樓的窗台處,扯了扯看著還算結實,身子滑溜的順著繩索往上爬去。

    迅猛而來的警衛只來得及抓住她飄身而去的一角,便眼睜睜的看著她從他們眼皮底下動作神速的往三樓的方向而去。

    「快,趕緊追,她在三樓。」

    「小錢,你留在這裡,其他人跟我去三樓。」

    幾個警衛再一次風風火火的往樓上跑去,動作不見絲毫含糊。

    飛簷冷笑一聲,那就看看誰的動作快。她的身子已經掛在了三樓的窗沿上了,扶著緊閉的窗戶,『卡卡』兩聲便將窗戶拆了一大半,人也緊跟著閃了進去。

    將繩索收了回來以後,飛簷毫不在意的拍了拍手,嘿嘿笑道:「想抓我?以為我飛簷走壁的稱號是白來的?」喃喃自語後,她也不耽擱,拍了拍濕透的衣服,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確實不是白來的。」角落裡突然有聲音低低的響了起來,飛簷一愣,立即全神戒備了起來,「誰?」她一時之間,還不能在黑暗當中完全視物。

    「怎麼,才一個晚上沒見,你就將我的聲音給忘記了?」來人的聲音有了一絲怒意,顯然對於她出現在這裡很不滿意。

    「……」飛簷愣了愣,眼前瞬間一亮,黎默書那張含著薄怒惱恨的表情瞬間闖入她的腦海裡。「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話,不是應該我問你嗎?」黎默書按在電燈開關上的修長手指放了下來,看著她冷冷的勾起嘴角。他就知道,事情絕對不像是司徒兆鑫電話裡說的那樣,她來給他驚喜。呵,她想逃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還會來找他自投羅網。他猜的果然沒錯,她也是為了那份資料而來的。

    飛簷嘴角抽搐了半響,隨即一個轉身,就要朝著門外衝去。

    「你覺得你還能逃得了?」黎默書雙手環著手臂,也不去阻攔,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飛簷拉開門,瞬間被對面衝過來的幾個警衛驚住了。「哇,這跑步的速度也太快了。」她也不過才跟黎默書說了兩句話而已,他們就從二樓跑上三樓了。

    飛簷瞬間退回到房間內,趴在窗口又往下看。可是看到樓下同樣多的警衛,瞬間有種被逼入牆角的感覺。

    「站,站住。」幾個警衛齊刷刷的站在了門口處,飛簷重重的哼了一聲,剛想賭一把,重新跑回二樓去對付那個叫小錢的警衛。門口處卻響起那幾人驚詫的聲音,「黎院長?你還沒回去嗎?」

    黎院長?

    飛簷豁然回頭,便看到黎默書正挑著眉頗有些譏諷的看著她狼狽的模樣。頓了頓,這才回頭對著門口的警衛說道:「你們都回去吧,這裡交給我解決。」

    幾人對視了一眼,果斷的點了點頭,「是,那院長你小心。」

    說著,眾人最後看了一眼飛簷,如來時一眼,迅速的退出了房門,甚至很細心的將房門給帶上。

    飛簷爬到一半的身子退了下來,糾結著臉蛋詫異的走到黎默書的身邊,嚥了嚥口水,不確定的問道:「你是這家醫院的院長?」

    「嗯哼?我記得我好像告訴過你。」黎默書眸子微微一瞇,危險之氣頓顯。

    飛簷噎了一下,乾笑兩聲,一時之間竟然尷尬的不知道要說什麼。怪不得她覺得這個名字這麼熟悉,現在她想起來了,好像他說過自己是仁心醫院的副院長來著。

    「那個,一時忘記在所難免。」飛簷低垂著頭,在這種時候被他抓住了尾巴,實在讓她覺得丟臉死了。自己逃離他的住所也就算了,可是悲劇的是她居然自投羅網,直接爬進了他的房間裡。頓了頓,她突然想到她應該解釋點什麼,囁嚅了下嘴角,她開始含含糊糊的說道:「對了,今天我可沒有逃跑,我只是有點事情出來一下而已,我有跟你留了紙條的。不過看你的樣子應該還沒回去,還沒來得及看。我告訴你啊,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回去的,我說的可是實話,不是因為被你抓到才編的謊言……」

    「恩……」黎默書半響才若有似無的回了一句,聲音有些暗啞。

    飛簷一愣,直覺的抬起頭,卻猛然見到他雙眸微微泛紅,帶著可疑的暗潮洶湧,眼睛的方向,直接朝著自己的……胸部。

    飛簷猛然倒抽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被剛剛那一通水淋濕以後,身體呈半透明狀了,尤其是反反覆覆的折騰翻牆,v字領的衣服,也往下扯了大半。也就是說,此刻在黎默書面前的飛簷,相當相當的暴露。

    「你……色狼,混蛋。」飛簷炸毛,捂著胸部轉過身,手忙腳亂的開始折騰領子,「喂,你有沒有衣服,給我披一下。」

    「唔……」一道細微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下一刻,飛簷便感覺到腰部被猛然的力道鉗住,身子瞬間偎進了某個溫熱的懷抱。黎默書的唇角,直接貼上她白皙的頸部。

    飛簷渾身一個激靈吸了一口氣,便聽到身後的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冷嗎?我給你暖暖。」

    暖暖,暖暖,暖暖!!!

    他,他要幹什麼?怎麼個暖法??飛簷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腦子裡沖,雙頰爆紅,雙眸充血,身子,卻開始激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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