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攔江鐵索
韋特聽罷了手下船長們的意見之後,最終妥協了,因為手下船長們的想法也很有道理,海狼的主力船隊現在不知去向,如果他們在這裡拖的越久,那麼海狼的主力船隊就越可能趕回來。
雖然他對自己帶的船隊很有信心,但是蟻多咬死象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就算是他最終能擊敗海狼的主力船隊,想要不付出一點代價,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他也見識到了海狼的炮台中,有不少西式大炮,海狼並沒有他想的那麼容易對付。
所以他要的是有限懲戒海狼,而不是在這裡跟海狼進行決一死戰,能盡快完成炮擊淡水城的行動的話,還是盡快完成比較好,只要他回到大員,到時候背後依托大員港,就算是海狼到時候想要報復他們,他們也可以依托大員港擊敗海狼。
於是最終他還是同意了這些船長們的意見,下令立即展開行動,派出三條炮艦駛入淡水河,進逼淡水河內的淡水城,對淡水城發動一次懲戒性的炮擊行動。
而其餘四條荷蘭人的炮艦,則在韋特的指揮下,在河口外呈扇形散開,控制住了河口外相當大的海域,只要海狼的船隊出現,不管他們從什麼地方過來,都會立即被荷蘭人發現。
三條荷蘭人的炮艦小心翼翼的駛入了淡水河,他們還提前解開了拖在他們船後的三條大型舢板,讓三條划艇走在前面,一邊觀察兩岸的情況,一邊不斷的放下鉛錘對水道進行探查,以防他們的船隻擱淺。
這三條荷蘭戰船,在划艇的帶領下,慢慢的駛入河口,兩岸靜悄悄的,但是可以看到沿著河岸,不斷的有濃煙升起,向著遠方傳去,應該是海狼在通知他們的淡水城那邊,荷蘭人已經進入了河道。
進入淡水河之後,三條荷蘭人的戰船始終沒有遭到阻擊,而他們也沒有觀察到岸邊有什麼炮壘或者炮台。
入目之處,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灌木林或者樹林,有些地方則是深深的茅草,於是他們多少放心了一些,感覺海狼雖然在河口外面設置了堅固的炮壘,但是大概是他們太過自信了,卻並未在河口內設置炮台。
所以駛入河道之後,相反倒是安全了一些,於是三條船都加快了一些速度,朝著淡水城方向駛去。
不過在他們駛入到淡水河口內四五里左右之後,還是遭到了海狼的阻擊,在岸上出現了海狼的一些人員,架起了一些輕型的火炮,朝著他們開了火。
這些海狼的火炮都不算大,雖然打的挺準,但是卻對荷蘭船隻並未造成多大的威脅,炮彈打在荷蘭人的戰船上,多被彈落在了水中,很少有炮彈直接擊穿船體,只是在他們的船帆上製造了一些窟窿罷了。
荷蘭人也反應速度很快,立即便進行了反擊,兩舷火炮火力全開,立即開始對岸上的海狼部眾開始齊射。
大量的炮彈呼嘯著落在了岸上,這些海狼部眾並未構建起堅固的炮壘,所以遭到了荷蘭人的炮擊之後,立即便出現了潰散,沒多久便逃了個乾淨,幾門輕型火炮也被掀翻在了岸邊,惹得船上的荷蘭人紛紛狂笑了起來,覺得這些中國海盜們不過如此罷了。
接連幾股試圖阻擊荷蘭人船隊的海狼部眾,都無功而返,紛紛被荷蘭人擊潰,於是海狼換了戰法,乾脆開始從上游朝下放起了火船或者木筏。
這些火船都是小船,上面堆滿了柴薪,還澆上了火油,從上游放下之後,在接近了荷蘭人的船隻以後,便立即被水手點燃,順流朝著荷蘭人的船隻飄來。
而一些木排也是一樣,前端釘上了不少大鐵釘,木排上堆滿了柴薪和澆滿了火油,順流放下之後,點燃朝著荷蘭人的船隻飄來,試圖釘上荷蘭人的船隻,將他們的船隻燒燬。
這樣的做法讓荷蘭人開始緊張了起來,因為這裡畢竟是河道,雖然淡水河很寬,但是卻對於這些大船來說,還是顯得很逼仄,沒有足夠的騰挪空間。
一不小心要是被這些火船火排釘上的話,那麼他們的船隻很可能會被燒燬,所以荷蘭人也不敢怠慢,趕緊令前面的三條划艇阻擋這些火船,將其撐開,另外船首的艦炮也火力全開,兇猛的朝著飄來的火船開火。
這些火船和火排在荷蘭人的阻擊之下,要麼是被撐開,離開了荷蘭船隻的航道,要麼直接便被荷蘭人的艦炮摧毀,成為了飄在河面上的碎片。
讓荷蘭人慶幸的是海狼似乎對他們來襲準備並不充分,雖然進行了各種阻擊,但是卻都不算猛烈,不管是岸上的炮擊,還是放下的火船,數量都不是很多,河面上也沒有設置阻攔他們行動的障礙。
於是攻入淡水河的荷蘭人認為,他們此次到來,應該是超出了海狼的預料,這才達到了突然襲擊的效果。
隨著他們的船隊距離淡水城越來越近,海狼的阻擊也越來越強,這個時候岸邊開始有更多的海狼部眾,朝著河道中的荷蘭人開火,火力也變強了許多,偶然開始出現大口徑的火炮,對著荷蘭人的船隻開火。
而且順流而下的火船數量也開始增多,使得荷蘭人的情緒再次變得緊張了起來,一邊要不斷的對岸上的海狼部眾進行反擊,一邊還要小心著上游飄下的火船,所以行進速度也越來越慢。
從淡水河口到淡水城,總共不過十多里的距離,但是因為海狼不斷的阻擊,使得荷蘭人行進的速度很慢。
這段路他們足足走了三個多小時,還沒有駛到淡水城,但是這個時候天色卻已經越來越暗了下來。
荷蘭人看著天色漸晚,也開始更加緊張了起來,他們知道,夜色會給海狼提供更好的保護,敵人很可能會採取夜間襲擊的辦法來對付他們。
但是他們卻不敢停下來,因為在狹窄的河道之中一旦停下來,就是活靶子,而且失去了機動能力,一旦上游大量放下火船的話,他們便不好對付了,所以他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進,一邊從船上放下了幾條小型划艇,令水手劃著划艇,走在前面,防止火船攻擊。
但是在天漸漸黑下來之後,海狼的火船數量卻越來越少,這讓荷蘭人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算了一下,從他們進入河口之後,海狼已經放下了幾十條火船,另外還有幾十個火排,這些火船火排要麼被他們摧毀了,要麼就是偏離了航道,失去控制之下,朝著河口或者岸邊飄去,最終漸漸的燒燬在了河面上。
現在海狼很可能已經沒有足夠的小船或者木排來充作火船,使得這幾條荷蘭船隻上的荷蘭人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他們最怕的不是海狼的大炮,因為在他們看來,海狼準備並不充分,除了河口外炮台有幾門重炮之外,進入河口之後,他們並未遭到重炮的攻擊,偶然有一兩門大一些的火炮,對他們威脅也不大,他們船堅炮利,可以輕鬆的應付這些海狼的火炮攻擊。
他們最怕的就是火船,在河道之中一旦被大量火船攻擊的話,他們是非常危險的,如果剛才海狼不是添油一般,一批批的放下這些火船的話,而是一次性放下幾十條火船甚至上百條火船的話,他們還真是不好應付,弄不好就會被火船引燃。
可是海狼似乎是準備不足,只是一批批的朝下放火船,這才使得他們可以較為從容的應對,並未遭到致命的打擊。
現在海狼的火船放下的越來越少,有時候只是一兩條火船放下,已經對他們構不成任何威脅了,這也使得荷蘭人自以為是的判斷為,海狼已經沒有足夠數量的小船可以充當火船使用,這一下他們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於是三條荷蘭戰船,在天漸漸黑下來之後,並未主動撤退,相反倒是加速了朝著淡水城行去。
可是就在天黑下來不久,情況似乎開始發生了改變,黑乎乎的兩岸上,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活動了起來。
這些人也不去管這幾條荷蘭戰船,而是在岸上不知操作著什麼東西,夜間發出一片吱吱呀呀的聲音,岸上時不時的還會響起一些輕型火炮的炮聲,騰起一團團的炮口焰,將炮彈打向了河道中行駛的荷蘭船隻。
而這些火炮對荷蘭人的威脅並不大,夜間射擊精度也不高,炮彈大多落在了河面上,就算是擊中荷蘭人的戰船,也對荷蘭人的戰船構不成足夠的殺傷。
但是這些炮聲,卻有效的掩蓋住了岸邊那些吱吱呀呀的聲響,荷蘭人根本看不到,在他們背後的河面上,這個時候河水之中開始慢慢的升起了幾條粗大的鐵鏈,如果荷蘭人看到的話,便可以立即認出來,這是幾條封江鐵索,專門用來在河道和江面上攔截船隻用的。
可是讓人不解的是在荷蘭人駛過之前,它們並未被海狼升起來,卻在荷蘭人駛過之後,才被升起來,如果他們提前升起這些封江鐵索的話,荷蘭人的這三條船根本無法靠近淡水城。
不過在這幾條攔江鐵索升起之後,它們還是掐斷了荷蘭人撤出河道的退路。
第一百九十四章 虛張聲勢
一個身材高大的人站在河口的岸邊,在夜色的掩護下,腰桿挺的如同標槍一般筆直,一些人環侍在他的身邊,都默默的望著淡水河口外面的海面上。
這個人始終持著一支單筒望遠鏡,默默的在海面上搜索著,透過目鏡,他可以看到遠離岸邊的幾條荷蘭人的戰船上升起的燈光,直至看罷了整個海面的情況之後,他才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
于孝天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神色,對身邊的劉旺說道:「荷蘭人實在是狂妄之極!居然在沒有足夠的小船掩護下,就敢自己跑來找咱們的麻煩!
我怕的就是他們不來,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他們到底還是忍不住跑來這裡了!
不過這個韋特還是比較小心的,居然只派了三條船進入河口,留下四條船在河口外面,這給咱們製造了一些麻煩!
不過也罷!想要一口就吃下他們全部也不太現實,這紅毛主將,也不是傻子!還知道留一手!不過有三條船就足夠了!接下來就看劉一刀和獨眼龍他們了!發信號吧!開始行動!」
劉旺臉上洋溢著一種難以遏制的興奮,立即點頭道:「遵命!傳大當家的命令,發信號!」
沒一會兒工夫,三顆紅彤彤的信號彈便從岸邊疾飛了起來,直衝向了夜空,而且飛起了很高,才緩緩的開始下降。
夜色中的紅色信號彈的光線可以在極遠的地方就能清晰的看到,這種信號彈其實就是一種火箭。
對於早就掌握了火藥生產技術的海狼來說,他們很早就開始試制這種火箭,在添加了一些原料之後,並且可以產生出各種耀眼的顏色,其實就是一些大號的禮花彈而已,不過燃燒時間更長一些罷了。
在夜間這種東西,自然是傳遞信號的極佳的東西,在沒有無線電的時代,這種東西無疑是最好的夜間傳遞信號的辦法。
這種火箭可以飛到百米多高的天空,然後爆出一團耀眼的光芒,就算是在一二十里外面,也可以輕易的觀察到這些火箭的光亮。
當然荷蘭人也都不是瞎子,在這三顆紅色信號彈升空之後,他們也立即發現了這三顆信號彈,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這是代表著什麼意思,不過韋特還是立即產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夜間發信號,肯定不是好事情,海狼弄不好會有什麼行動,他也不敢怠慢,趕緊下令掛起信號燈,召集其它幾條船朝著他所在的位置匯合,準備應付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情況。
對於海狼的夜戰能力,他是有所瞭解了,在他護送俞咨皋船隊到南日島途中,海狼就曾經夜襲過俞咨皋的船隊,並且取得了相當大的戰果,搞得俞咨皋灰頭土臉,損失了不少船隻,還嚇得俞咨皋停止了夜航,只敢在白天航行。
所以他對海狼的夜戰能力還是頗為忌憚的,現在突然間海狼在夜間發出了這樣的信號,弄不好可能會對他們採取什麼行動。
而夜色卻成了海狼最好的掩護,使得他們荷蘭船隻上的瞭望手根本無法看到遠處的海面,雖然這些瞭望手在天黑之前,已經被命令必須要嚴密的觀察周邊海面上的情況,以防海狼船隻偷襲,可是就算是他們把眼睛瞪的再大,也無法看到更遠的地方。
而天氣也給荷蘭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今夜天空有些薄雲,遮住了月光,使得海面上更是顯得黑洞洞的一片。
在河口外的岸邊,這個時候開始點亮了一堆堆篝火,勾勒出了很長一段海岸線,僅僅是看著這些火光,便可以判斷出海岸線在什麼地方,這樣的篝火一支延續出了很遠,足足有一二十里還多。
岸邊出現的這些篝火,更是讓韋特感到了緊張,他立即想到了海狼為什麼會在岸邊點燃這麼多篝火,這其實應該是為他們的船隊提供導航,避免他們的船隊在夜間不小心駛近海岸,造成觸礁或者擱淺。
於是他立即命令瞭望手趕緊加強對周邊海面的觀察,搜索可能出現的敵船蹤影,可是海面上依舊還是黑洞洞的一片,彷彿一個可以吞噬一切光線的怪獸一般,使得他們看不到海面上任何東西,只能聽到海浪拍擊他們船體的嘩嘩聲,還有岸邊海水沖擊礁石發出的轟鳴聲。
突然間出現的情況讓所有荷蘭人都感到緊張了起來,船長命令船上的水手立即打開所有炮門,並且命令炮手立即就位,做好隨時裝填發射的準備。
四條荷蘭人的戰船開始主動彙集到一起,組成了一個菱形的方隊,抱成一團做好了戰鬥準備。
可是他們左等右等,卻沒有發現任何異狀,倒是岸邊的篝火開始接二連三的熄滅了下去,最終整個海岸線又恢復了安靜,並且再次被黑暗所籠罩。
「這些該死的海盜到底想要做什麼?」這是所有荷蘭人的想法,他們緊張的要死,等了半天卻沒有任何動靜。
「會不會是這些狡猾的中國人在故意嚇唬我們?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將我們嚇退?」於是有人開始自作聰明的尋找原因。
韋特還是不敢大意,繼續領船隊保持警惕,但是又過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海面上依舊是靜悄悄的,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這一下包括韋特在內的所有荷蘭人都開始產生出一種被人戲弄的想法,剛才海狼這麼做,根本不是在召集船隊來偷襲他們,而根本就是在嚇唬他們。
於是所有荷蘭人都忍不住產生出一種想要破口大罵的感覺,這半夜三更,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神經都快要崩斷了,結果屁事也沒有發生。
就在他們剛剛想要放鬆下來的時候,海邊卻突然間又升起了三顆紅色的信號彈,緊接著沿著海岸線,一溜篝火再次被點燃了起來,勾勒出了一條漫長的海岸線。
剛剛放鬆下來的荷蘭人於是再一次緊張了起來,趕緊瞪大眼睛朝著四周的海面搜索,結果一個小時過去之後,海岸線的篝火又一次熄滅了下去,而海面上依舊是屁事也沒有發生。
這一下荷蘭人終於忍不住開始破口大罵了起來,他們船上自然少不了極品人渣,把能想到的髒話都罵了出來,對著海岸上污言穢語噴薄而出。
連續兩次這麼折騰,這根本就是在玩兒人嘛!這半夜連續這麼折騰,不是擺明了要他們繃緊神經嗎?一次倒還罷了,居然連續兩次,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連續折騰幾個小時,對於這些荷蘭水手們來說,可不是好玩兒的事情,這麼折騰下去,一晚上都別想休息了。
可是繼續等了一陣之後,他們卻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海面上依舊還是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這一下荷蘭人開始鬆懈了下來,畢竟這個時候距離天亮,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他們隱隱間聽到了從淡水河內傳來了一陣隆隆的炮聲,在他們感覺中,他們派進淡水河的三條船,大概應該已經開始了對海盜們的城堡炮擊了。
而偏偏在這個時候,海邊第三次又升起了三顆紅色的信號彈,緊接著篝火又被點燃了起來,火光勾勒出了漫長的海岸線。
這一次連韋特自己,都懶得再保持警覺了,心中暗罵這些該死的海盜,嚇唬人的本事也就這麼多了,一晚上連續三次這麼做,似乎不知疲憊一般,一次兩次也就罷了,現在還來,真是混帳到了極點。
所以韋特的船隊到了這個時候,從上到下都再沒有緊張起來,幾條船上的水手東倒西歪的躺在船艙甲板上,有些人乾脆已經呼嚕大睡了起來,就連船舷的炮門,也被關閉了起來,取出的火藥,也被重新放回到了彈藥庫之中。
既然該死的海盜願意折騰,就讓他們折騰去吧,這連續多日的航行,已經讓這些水手們很疲憊了,昨天又跟岸邊的炮壘進行了一番炮戰,更使得他們感到疲勞,加之一晚上海盜們連續這麼折騰,幾乎所有人都沒有睡覺,到了這會兒,就連韋特自己,也感到十分疲憊,讓手下軍官接替他繼續指揮,自己轉身回船艙之中休息去了。
韋特一躺在柔軟的床上,便幾乎立即睡著了過去,發出了一陣鼾聲。
海水拍打著船身,發出有節奏但是卻十分枯燥的聲響,讓人聽著昏昏欲睡,甚至緊張了一晚上的瞭望手,也開始在瞭望台上打起了盹,懶得繼續瞪大他們酸澀的眼睛,去海面上搜索了。
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兩支數量龐大的船隊卻出現在了他們不遠處的海面上,這些船隻全部都保持著燈火管制,只是在船尾點燃了一盞單方向透光的玻璃燈,使得只有跟在前船後面的船隻,才能觀察到前船的位置,其他方向根本無法看到他們的燈光,也不要說發現他們的行蹤了。
劉一刀和獨眼龍各自率領了一支船隊,從南北兩側朝著淡水河口駛來,其實從昨天晚上天還沒有黑下來的時候,他們便開始了航行,已經接近了淡水河口,但是他們天黑之後,卻停了下來,靜靜的保持著靜默狀態,在海面上等候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