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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 (連載中)

第二四二章 劉關張初會廮陶

   盧植終於要回洛陽了,作為上官和同僚,趙興于情於理都得去送個行,雖然趙興不去也毛事沒有。但趙興還是真心尊重這位有操守、有抱負,一心只想兼濟天下的長者,所以趙興非常正式地帶著手下幾位有份量的將軍親自前來為盧植送行。

    古時送行,不同今日,揮揮手,聊上兩句便算完事。古人有大把的時間是花在禮節和儀式上的,比如這次趙興為盧植送行,不僅要大擺筵席,還要按照古禮一一道別,前後要整上小半天時間。

    在趙興向盧植敬酒時,盧植百感交集地最後一次和趙興面對面交談。

    “初識國昌時,吾便知汝異于常人,來日定有作為。如今看來,當初我還是小覷於你,以汝之文治武功,倘若扶大漢于將傾,當為自古以來中興第一能臣。”盧植還在委婉地規勸趙興,希望趙興不要走上造反叛逆的道路。

    “盧公所言,興又何嘗不願。然漢室頹廢非一日之疾,數十代皇帝醉心于玩弄均衡之術,欲在外戚、宦官與世家之間尋求穩固,卻置天下黎民百姓于不顧,大漢時至今日,已到名存實亡之際,扶之無益。不過,興在這裡鄭重告知盧公,異日舉事,必善待天下黎民百姓,不做陳勝吳廣之輩,大漢名號亦不廢止。吾欲讓天下人皆知:大漢非一家一姓之天下,乃天下黎民之大漢!普天之下,莫非漢民;率土之濱,莫非漢土!”趙興當著盧植的面,十分坦誠地說出自己的抱負,他不希冀盧植能被自己感動,不過只是想找個明白人說一說心裡的想法。

    盧植聽完趙興的話,沉思良久,悠悠地說道:“古人雲:‘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國昌卻將其改為‘普天之下,莫非漢民;率土之濱,莫非漢土!’卻置朝廷和皇室於何地?”

    “在吾心中,凡是高懸者,終將墜落;凡是腐朽者,必定毀滅。朝廷和皇室,不過是百姓推選出來為百姓服務的機構,不是淩駕于百姓之上的特權貴胄。”趙興說道這裡,似乎還有話沒有說完,但是卻就此打住,不再多言。

    “人各有志,既如此,來日沙場相見之日,便是不死不休之局。”盧植也不多說,最後撂下一句話轉身而去。

    盧植走到前面去了,趙興還得跟劉備嘮嘮嗑。這一來,劉關張就得來個面對面了。劉備如今羽翼漸豐,手下文武也是有不少,今天來見趙興,真有點暗地較量的味道在裡頭。

    “昔日洛陽城一別,不知不覺之間,已是兩載過去,如今趙將軍兵強馬壯,橫行北地,當真讓人羡慕!”劉備有點陰險地諷刺趙興是屬螃蟹的,在北方橫著走道。

    “呵呵,玄德謬贊了,若無實力,何來橫著走一說?若有實力,橫著走又何妨?”趙興的回答也很犀利,意思就是只要大爺我有本事,就算是橫著走,又關你劉備鳥事!

    劉備和趙興進行這番唇槍舌戰的時候,劉備身後緊跟著高覽、張飛和韓猛,而趙興身後緊跟著關羽、徐晃、典韋和李進武。

    劉備見在嘴上討不到好處,便不再糾纏,向趙興引薦自己的幾個結拜兄弟。

    “此乃吾之二弟高覽,本為河北名將,一身武藝高深莫測,猶善統兵作戰;此為吾之三弟張飛,出身涿郡大家,勇力過人,使一杆長矛,至今未逢敵手;此乃吾之四弟韓猛,為名將韓榮之侄,使一根長槍,也是勇武過人。”劉備頗為自豪地說道。

    “呵呵,今日得見冀州幾位勇士,真乃幸事!”趙興暢快地笑著說道。

    當趙興看到猛張飛的那一刻,他對老羅是徹底失望了。歷史記載:河北涿郡豪紳張飛,三國時期蜀國著名書法家、畫家(現今仍有墨寶、畫像留存於世),蜀漢著名將領,頗有膽識善於奇襲,曾擺疑兵計以二十騎嚇退曹軍數千虎豹騎。後期又出奇兵前後夾擊大破曹魏五子良將張郃于宕渠。性格直爽且有謀略,敬君子而不恤小人,但對部下過於嚴厲。

    面前站著叫張飛的這個人,怎麼看都跟影視中的形象相去甚遠。張飛長著一副高大勻稱的身軀,年齡和趙興相仿,面目頗為俊秀,目光寧靜平和,既不桀驁不馴,亦不卑躬屈膝,與趙興手下第一愛將趙雲在氣質上倒是有幾分相似。

    “燕人張益德見過鎮北將軍!”張飛來到趙興面前,抱拳見禮。

    “聽人言涿郡有豪傑,善書會畫,對飽學之士敬重有加,對雞鳴狗盜之徒厭惡鄙夷,今日得見益德,果然不同凡響!”趙興倒是不吝溢美之詞,對於張飛的感觀頗為不錯。

    “將軍謬贊,飛不敢當。”張飛說完讓到一邊。

    “今日既見玄德手下良將,興亦班門弄斧,向諸位引薦吾之兄弟!”趙興說罷,開始隆重介紹起身後的幾人。

    “此乃吾之長兄,人稱上党猛虎關雲長,如今為鎮北軍團先鋒軍軍長;此乃吾之二哥徐晃,人稱臥虎徐公明,如今為鎮北軍團臥虎軍軍長;此乃吾之侍衛典韋,人稱惡來典孟曉,如今為並州警衛團團長;此乃吾之胞兄李進武,如今為鎮北軍團熊羆軍軍長。”趙興介紹這幾人時,幾人也是很有禮貌地向前和劉備見禮。

    “上黨野人關羽見過劉將軍!”關羽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劉大耳朵,以他現在一軍之長的身份,跟還沒有混出名堂的劉備見禮,稱呼高了顯得自輕,稱呼低了顯得傲慢,索性一句將軍了事。

    關羽跟劉備相見時,趙興還悄悄留意了一下,發現兩人並沒有發生電光石火之間,相見恨晚,一見如故的情形。到了此時,趙興終於肯定:人之相交,日久方見真心。一見如故實在有些不靠譜,肝膽相照那就更加離譜。

    關羽和張飛也相互見面了,兩人也沒有過多言語,只是禮節性地互表問候,更沒有上來就整“來來來,咱倆比劃比劃,看看到底誰大哥,誰二哥!”

    中國武學之精要便是要磨練人之心性,讓人學會隱忍不發、堅韌頑強,而一旦發作之時,則如烈火焚天,雷霆裂地。人之勇分三種,為:血勇、剛勇、神勇。關羽、張飛等人都已經窺到武學最高境界,進入神勇之境,又豈會像血勇之輩,甫一見面便爭強好勝?

    一場送行在不鹹不淡之間落下帷幕,不知異日眾人再見時,又會身處何地,所為何事?還真是令人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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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三章 送匹木馬給張寶

   送走了盧植,趙興立即開始佈置對張梁、張寶用兵。原巨鹿太守府內一處大房子內,被臨時充作了作戰指揮室,趙興和一班文武正在商議具體的作戰方案。

    “廮陶城地處冀州中心,輕易不可捨棄。吾軍當以此為據點,確保後勤供應的安全,給前出部隊留下可以回撤的退路,一旦遇有突發情況,則可據城而守,堅持並州派出快速部隊救援。”徐晃因為擅長防守,沒到一地,首先思考的是部隊的安全和防禦,所以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徐軍長此言甚有道理,吾認為不但要留下一部分兵力固守廮陶,還要儘快將炸塌的城門修葺一新,在城外挖出一道土壕出來,想辦法向裡蓄滿水,進一步增加進攻城池的難度。”關羽贊成徐晃的想法,還進行了補充。

    “好,就依關軍長和徐軍長之言,明日動員五萬民夫開始加固城牆,挖掘土壕。接下來我們要重點商議如何對樂成和南皮用兵的策略,請大家暢所欲言。”趙興果斷地同意了兩人的意見,然後進入下一個議題。

    “河間郡樂成縣距渤海國南皮城不過五十裡,我們發兵攻打距離廮陶較近的張寶,則南皮城內的張梁定會派兵前來支援,如此則吾軍將面臨腹背受敵之危。”謀士王楷提出疑慮。

    “如果我們捨近求遠,先攻打南皮張梁,則勢必要從樂成附近行軍,張寶肯定會派兵進行尾隨,最後還是首尾難顧的困局。”謀士許汜也提出意見。

    “如果我們佯攻樂成,在南皮通向樂成的道路上設伏,一舉殲滅出城救援的張梁部隊,大挫張梁的實力和士氣,使其不敢再來,這樣則可以安心攻打堅城樂成。”秦誼祿難得地提出一個大膽想法。

    “問題是南皮至樂成之間一馬平川,難以尋找合適的伏擊地點。”李孚表示了反對意見。

    “按照國昌前些時日提出的‘斬首行動’作戰構想,只要能將二張當中的一個誘出城來,採用非常規作戰手段迅速將其擊斃,則一方必亂,如此則可放心攻打另外一座城池而不用擔心腹背受敵。”陳宮綜合前面幾人的意見,提出了自己的新想法。

    “諸位軍師言之有理,並州兵團此來冀州,並非與人拼命,而是過來發財致富,自然不可將精銳兵力投放於堅城高牆之下,徒增傷亡。前些時日吾曾提出兩個新鮮辭藻,分別是‘斬首行動’和‘遠端狙擊’,今日吾便將如何實施詳細告知諸位。”趙興開口說道。

    一聽趙興又要臨時上課,不管是文士還是武將立即來了精神,個個表現出十分期待的樣子。大家並不是裝出來的期待,而是真的十分願意傾聽趙興那神奇頭顱之中令人匪夷所思的計策謀略。

    趙興按照這一世自己的理解,向眾人講解著上一世興起的作戰術語:“所謂的‘斬首行動’,其實可解釋為‘擒賊先擒王,打蛇打七寸’,只不過擒王的難度大過斬首,一般難以實施,反倒不如各種手段齊出,直接將賊酋迅速消滅,直接造成敵方大軍群龍無首來的簡單。斬首的方法多種多樣,最常用的便是潛入刺殺、施放暗器、下毒、放火、使用陷阱等等。斬首行動的要素是快速、精確、內應。”

    “所謂的‘遠端狙擊’,便是決定實施‘斬首行動’之後的一種具體戰術,其要領是採用遠距離精確打擊武器,不與敵人近距離接觸,在較遠的位置,使用很少的兵力,對敵方將領進行致命打擊。”趙興繼續向大家灌輸一些現代軍事術語和思想。

    “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我們如果準備對南皮城內的張梁實施斬首行動,那麼可以採用方才秦參軍提出的辦法,誘敵出南皮城,在遠處埋伏下射藝高超的弓箭手,只射張梁,想辦法將其擊斃?”李進武提出了自己的理解和思考。

    “正解!其實就是這麼簡單,成敗的關鍵在於確定賊酋和行動人員的高超技能。”趙興微笑著點點頭,繼續說道:“不過我們這次用來實施遠端狙擊的工具,不是單兵用的弓弩,而是大型攻城床弩!此物可以射出數百丈遠,準頭仍然不會大降,如果動用十數台床弩,對某一目標進行齊射,擊中的把握應該會很大,這一次我想讓暗影隊員試一試。”

    “既然能對張梁設計一套遠端狙擊的方案,是不是也可以對樂成的張寶也動個腦筋?反正此二人留著不過是個禍害,不是我們動手,朝廷也必定不會放過他們。”趙興身後的李進思舉一反三,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廮陶城為旱城,因為沒有護城河阻擋,鐵甲車可以輕易接近,但樂成和南皮二城分別靠近沱水、漳水,皆有寬深的護城河阻隔,想要靠近十分困難,用轟天雷炸塌城門的辦法很難奏效。而據暗影收集到的情報分析,張寶此人比其堂兄張梁謹慎小心一些,輕易不會出城,想在城外動手除掉此人,只怕難有機會。”陳宮指出李進思的想法好,但實施起來難度太大。

    “在城外不能動手,我們可以想辦法在城內動手,這次隨軍而來的薛蘭,箭術過人,如果能讓其靠近張寶一百五十步之內,必能一擊而中。”李進思提供了一種進城刺殺張寶的思路。

    “問題是怎麼才能讓薛蘭接近張寶呢?”趙興心中早就想到入城暗殺張寶的的方式,可如何讓薛蘭帶著一把大弓混進樂成城呢?

    眾人此時也不再言語,紛紛思考著如何讓人潛入城內的計策。趙興想完了中國從古到今的潛入方法又想外國的,沒多久真被他想到了一個計策——特洛伊木馬屠城!

    趙興於是將這個大膽的想法告訴眾人,只不過將製作一匹巨大的木馬換成了製作幾輛堅固結實的鐵甲車,讓幾名暗影和薛蘭藏身在其中。到時候假裝讓人推著鐵甲車準備炸城,走到接近護城河的位置時,盡力折騰出一些掩人耳目意圖渡過護城河的方法,然後因為不敵城上守軍的亂箭,最終只好放棄,走時竟然連鐵甲車也丟棄不用。再之後,就要看城內的張寶會不會動心,讓人趁著夜色將鐵甲車牽進城裡去了。

    趙興的這個計策,雖然匪夷所思了一些,卻是最有可能成功的方法,不過對於參與行動的暗影隊員和薛蘭本人而言,卻是十分危險。萬一張寶真派人將改裝過的鐵甲車給運回了城內,而且還發現了車內藏有奸細的情況,那麼張寶只需要命人架起一把大火來,直接將人活活燒死在車內即可。

    “要是那幾天正好下著雨就好辦了,張角沒法生火,一時半會車內的人便無事。”一向不插嘴的典韋咕噥了一句。

    “對呀,要是能預測到過一段時日的天氣,挑個下雨的日子下手,那就安全一些。”趙興一拍大腿,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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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四章 遠程狙擊射張梁

    第二日一大早,廮陶城內大軍出動,一時之間,只見旌旗獵獵、遮天蔽日,兩萬並州步卒向著冀州東部浩浩蕩蕩進發。這次出戰,趙興從各軍抽調兩千人,總計留下六千人防守“前進基地”廮陶城。作為主帥的他,竟然沒有親自帶隊,而是選擇留在廮陶城內看家。陪著他家的只有典韋、周倉、裴元紹和李孚四人,就連李進思和秦宜祿都親自前往第一線了。

    趙興這次不去親自征討張寶和張梁,有自己的想法在裡頭。既然作戰方案已經定下來了,對手又是張寶和張梁這種二、三流的角色,如果還是自己親自指揮,那就達不到當初兵出並州時,已經定下來的鍛煉和培養手下將領的目的。今後要打的仗肯定很多,有時候幾面開戰都有可能,到那時趙興只能居中指揮,或者親臨最關鍵的一個戰場,其餘的戰場也需要統帥和智囊,不能總是靠趙興一人承擔。

    趙興始終記著一句話:“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群眾的智慧也是無窮的。”,他期待這次出戰的將領能帶給他更多驚喜。

    薛蘭隨大軍動身前,趙興親自找他談了一次話,將這次收拾張寶的方案和盤托出,並明言其中利害,徵求薛蘭意見。以前從未有過送鐵甲車給敵方的事情,作為行動最關鍵的實施者,薛蘭要是有什麼心理顧慮,本人不願意去的話,那還得另想辦法。畢竟這種冒險的刺殺計畫,薛蘭將要承擔非常大的風險,一旦失敗,那損失的可是自己性命。

    薛蘭的回答很簡單:“蘭不才,若能以一己之力而賺張寶,則天下揚名。此去雖兇險,並非貿然赴死,願往耳!”

    按照預定方案,兩萬多士卒經過十日行軍,終於抵達河間國的國都所在樂成縣城。作為並州軍團最高指揮的趙興並未親往,如何具體實施用兵方案則由聯合指揮部來決定。聯合指揮部的成員包括關羽、徐晃、李進武、陳宮、王楷、許汜、李進思等七人,遇到不同意見時,按照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執行。

    為了引誘張梁來救,並州士卒一上來便氣勢洶洶地做出要攻打樂成的架勢,將攻城用的雲梯、沖車、投石機等大型器械擺在陣前,赤果果地威脅張寶。

    一開始,張寶並不為並州軍的威脅所動,只是命人拉起吊橋,封閉四門,據城而守,也沒有從東門上派人去給張梁送信,請求援助。張寶之前得了密報,知道趙興手裡有種恐怖的武器,可以將城門洞炸裂,所以高高地吊起護城河,本人也不在城門樓上露臉,一心打算跟並州士卒在城牆上見個高低。

    為了防止守城士卒被趙興驅趕過來的老百姓“妖言惑眾”,動搖了軍心。張寶從十幾日之前便大肆散佈“並州軍個個都是殺人狂魔”,“趙剃頭出爾反爾,用轟天雷盡屠櫻桃五萬投降黃巾士兵!”,“並州軍喜歡做人頭景觀,吃人肉,燒殺淫掠無惡不作”諸如此類的謠言,使得城內黃巾士卒對並州軍十分仇視和厭惡。

    這一下反倒是讓佯攻的並州軍團有些犯難,經眾人商議,準備給張寶一點眼色瞧瞧。

    第二日,並州軍推著十輛投石機靠近樂成城,在城頭守軍弓弩難以靠近的地方停了下來。這十輛投石機與以往攻城用的投石機有所不同,別的投石機丟出去的是石彈,而它們丟出去的是拖著小尾巴的鋼球。大家一定想到了,這便是並州的秘密武器之一:完整版的轟天雷!

    以前趙興用轟天雷炸鮮卑人馬,炸廮陶城,不過只是使用彈藥而已,而投放彈藥的發射車從未露面,這次為了嚇唬張寶,終於將可以拋射轟天雷的投石機推了出來。

    因為只是要嚇唬一下張寶和他手下的數萬黃巾軍,所以投石機拋射出的轟天雷無論是數量還是落點都有講究。十輛投石車在身後上萬大軍的保護下,像示威一般從西門到北門,從北門到東門,再從東門到南門,挨個兒朝著城頭的木樓上發射了數十枚轟天雷,直接將幾座城門樓子炸了個稀爛。

    這一輪轟炸下來,張寶有些慌了。並州軍出人意料地沒有推著鐵甲車攻城,反倒是弄出了新玩意,而且明顯不受護城河的影響。要是任其這麼輪番轟炸下去,好不容易給手下士卒煽動起來的對抗情緒和鬥志又要被嚇唬沒了。於是當晚張寶悄悄派人溜下城去,向五十裡外的張梁求救,希望張梁發兵從並州軍的後方包抄過來,與城內的張寶形成合圍之勢,一起攻打並州軍。

    張寶派出送信的人前腳往前走,負責暗中監視樂成動靜的暗影隊員立即將情況上報李進思,李進思帶著一個數百人的行動隊,前往樂成與南皮之間的漳水河邊埋伏,隨行的還有十幾台大型床弩和發射人員。

    正在南皮城內擔憂的張梁,于張寶派出信使的第三天晚上收到消息,一見張寶信上說的焦急萬分,趕緊清點手下人馬,第二日一大早便帶著兩萬黃巾軍出了西門,朝樂成進發。

    張梁先帶著人馬渡過終水,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後,隊伍稍事休整之後又向前走了十幾裡,來到了漳水岸邊。因為漳水要比終水寬深湍急一些,張梁要過河,就得擺渡,這就需要沿著河岸搜集船隻,自然耽誤了一些功夫。

    尋到船隻之後,張梁急忙跳上船去,想趕在第一批過河的士卒之前擺渡,給因為不習水性的黃巾士卒做出表率。只是他這一身先士卒,反倒是成全了李進思。

    埋伏在漳水河邊一處土包之後已有半天的李進思,早在張梁帶著大隊人馬趕到之前,便讓十幾台床弩調整好了射擊諸元,比如射角、射距等等,單等著張梁從此路過時來那麼一梭子。

    果然,半天之後,李進思看到了頭纏黃巾的大軍來到漳水對岸,其中一個頭目模樣的傢伙,正隔著河岸指手畫腳,後來又親自乘船在前。等到這個頭目走到河中間時,李進思已經可以看清頭目的模樣。拿著手中暗影打探來的張梁影畫和小船之上的頭目相比對,竟然有七八分相似,於是李進思立即下令手下床弩手發動第一輪齊射。

    站在渡船之上,正面向河岸邊的黃巾士卒揮手鼓動的張梁,忽然聽到後背方向傳來“嗚嗚”的箭矢破空之聲,趕緊彎腰往船艙裡面躲避,奈何近丈長的弩箭來速極快,而且更要命的是不止一根,張梁俯身之際,已經躲過了幾根擦著面門而過的弩箭,還有一些眼看著射偏掉落于水中,但到了此時,他的好運氣已經用完,緊隨而至的兩根弩箭先後命中了張梁。

    被床弩穿胸而過的張梁,來不及呼喊一聲,便一頭紮進漳水之中,再也不見蹤影,而駕船的船夫和貼身保護張梁的士卒也是被射死了好幾個,剩下的士卒嚇得個個面如土色,俯身在船上不敢有所動作。

    李進思瞧的分明,眼看著張梁落水而亡,便讓近百名手下沖著漳水對岸的黃巾軍放聲高呼:“賊酋張梁已死!賊酋張梁已死!”

    喊完一輪之後,李進思又當著河岸上的黃巾大軍的面,命人射出第二輪弩箭,目標卻是船上還剩下的幾名士卒。弩箭發射第一輪時,因為要保證突然性,所以對岸的黃巾並未多少看到;可這一次李進思擺明瞭就是要嚇唬河對岸的黃巾士卒,所以先大喊一通,引起黃巾士卒的注意,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船上剩下的黃巾士卒射死,沒有過多久,被床弩穿透船舷的渡船也沉了下去。

    失了張梁的黃巾軍看著床弩射穿活人身體的一幕之後,十分懼怕,加之沒有了統領,於是紛紛掉頭往南皮城而逃,無人敢冒死過河,李進思負責的遠程狙擊張梁、解除並州軍後背之憂的任務圓滿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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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五章 神射薛蘭斃張寶

    張梁一死,李進思立即命人快馬向聯合指揮部報告任務完成,自己則帶著有些笨重的床弩在後面慢慢返回樂成。

    聯合指揮部裡,一直等著李進思消息的眾人,一個個心裡未免有些忐忑。狙擊張梁的這一重要任務,也只有趙興敢任命李進思這個十六歲的娃娃去執行,但眾人也不好多做反對,畢竟遠端狙擊的戰術,誰都沒有經驗。

    “啟稟關軍長,一號計畫成功實施!”暗影隊員走進聯合指揮部,向代理趙興指揮職務的關羽報告。

    “好,立即啟動二號計畫!”等得有些心焦的關羽馬上下令。

    薛蘭在暗影隊員的幫助下,鑽進了鐵甲車的暗格之內,並從裡面鎖死了出入口,如果不用火燒,薛蘭可以在裡面堅持七天以上。暗格之內儲存著淨水、肉脯和污穢袋,在一些隱蔽的縫隙處留有空氣進出口,還特意鋪滿活性炭,既可以過濾有害氣體從外滲入,又讓外面的人甚至是犬類嗅不到味道。伴隨薛蘭的自然少不了那柄趙興手下工匠精心打造的精緻的長弓和數十枝精挑細選的雕翎箭。一輛鐵甲車內只能藏一人,為了協助薛蘭的實施斬首任務,趙興還多配了三輛經過內部改裝的鐵甲車,裡面時三名經驗豐富,善於偽裝刺探的暗影隊員。

    為了增加計畫成功的可行性,一貫堅持做戲做全套的趙興,還在鐵甲車外讓人綁上了一些煙花爆竹,到時候鐵甲車真北不知死活的張寶牽進城內,這些小偽裝可以更好地掩護暗格之中的隊員存活下來。

    並州士卒推著鐵甲車向著吊橋方向緩緩移動,消息不一會就傳到了張寶那裡。聽聞並州軍終於用上了害死大哥張角的鐵甲車,張寶趕緊下令城上守兵死死盯住鐵甲車的行動,一旦發現並州兵試圖在護城河上修浮橋讓鐵甲車通過,則集中全部的弓箭、檑木滾石往鐵甲車上招呼,一定要阻止鐵甲車靠近城門洞。

    推著鐵甲車的並州士卒緩緩接近到城下,面對寬闊的護城河果真沒有了辦法,有幾人剛剛試圖搬出木料來在河上修橋,立即招來城上猛烈的攻擊。折騰了半天的並州士卒,不知怎麼搞的,竟然弄燃了鐵甲車上的火藥。看到鐵甲車燃起了青煙,並州士卒頭頂盾牌沒命地往己方陣營跑去,竟然連鐵甲車也不要了。

    隨後,城頭的黃巾軍看了一陣子不花錢的煙火表演,然後天上淅淅瀝瀝地下起雨水,再往後雨越下越大,直接將四處冒煙的鐵甲車澆得乾乾淨淨,沒有了一絲動靜。

    一直關注著城外動靜的張寶,聽手下來報說鐵甲車過不了護城河,還自己燃燒了起來,後來又被雨水給澆滅了,張寶放聲大笑,高興地說:“真乃太乙真神保佑,讓並州軍無計可施!”

    第二天,當著城上士卒的面,並州軍拔營撤離,繞城而過,向著東面行軍,瞧這勢頭,很有可能是要去南皮攻打張梁,城上的小頭目又趕緊將這個情況報告給張寶。

    張寶思索片刻,擔心這是並州軍故意擺出的疑兵之計,目的還是想引誘己方出城,所以不予理睬。張寶也想得很明白,張梁如果接到密信準備來援,在半路上就能遇到並州軍主力,到時候雙方打起來時,自己再出兵也不遲,現在出去很有可能中了並州方面的詭計。

    到了晚上,並州軍果然沒有殺回馬槍,而是繼續向東開進,還真是要去攻打張梁。張寶見城外沒有了並州軍,便命人將並州軍丟棄的鐵甲車弄進城裡,召集手下一幹渠帥和頭目圍著幾輛鐵甲車琢磨了半天,實在是看不出這東西的機關所在,只好作罷。張寶命人將幾輛晦氣的鐵疙瘩推到城內軍營校場的一角,準備作為戰利品,今後用來向手下士卒炫耀。

    如今並州大軍壓境,樂成城內的校場之上平時根本無人看守,黃巾軍都忙著換班把守城頭,對於那四輛有些龐大的鐵傢伙,大家圍觀了一遍之後,也就沒了興趣,再也無人關注。

    鐵甲車在校場上停留了整整三日,便徹底沒有人問津。到了這一夜寅時,鐵甲車忽然有了動靜,從裡面竟然摸出了四個人來,正是薛蘭和三名暗影隊員。拿出武器之後,幾人將鐵甲車恢復原狀,便悄悄隱沒在夜色之中。

    薛蘭四人身上穿的是和城內黃巾一樣打扮的服裝,幾名暗影隊員的老家也是冀州一帶,操著地道的冀州口音,沒用多久便找到一處靠近張寶所住府邸的院落,悄悄潛進了這戶人家的後院之中。

    張寶佔據的府邸原本是河間王的府邸,附近一帶皆為富家大戶,不等黃巾軍前來攻打樂成,這些富家大戶和倒楣的河間王便帶著家小和金銀珠寶逃往洛陽了,張寶來了之後二話不說,便挑最豪華的河間王府住了進去,周圍的院落自然是分給了大小頭目。

    薛蘭他們潛入的院落便是一個黃巾頭目所住,這處院落頗大,前後好幾進,最重要的是院落後面有一處假山和許多樹木,平時甚少人來,十分利於隱蔽。張寶自己不敢上城頭,怕被轟天雷送上天去見張角,可他手下這些渠帥和大小頭目就沒有這麼好命,天天都要輪班把守城頭。像這處院落裡所住的黃巾頭目,便是要值晚上子時到卯時的班,院子裡就只剩下幾個親兵和家眷。

    三名暗影隊員本來就是一副小嘍囉的打扮,翻出後院四處打探時,操著一口的冀州話,還經常冒出一些黃巾軍的切口,暗號之類的動作,混進數萬人的黃巾亂民之中,自然不會引起別人過多的注意。

    幾人分頭對張寶所住的府邸進行了實地查看,又去了黃巾士卒們聚集的酒樓、賭館等地方,刺探張寶的個人喜好和行動規律,到了淩晨時分便摸回薛蘭藏身的假山後面,將各種情報進行匯總和分析。

    暗影隊員告訴薛蘭:張寶隔幾天便要出府門一趟,前去城內的一處香壇祭拜中黃太乙真神,路上會經過幾處可以埋伏的地方,但是張寶如今十分謹慎,在大街上從不抛頭露面,都是藏身于車內,讓人看不清真實狀況。

    薛蘭思索片刻,便決定在香壇附近狙擊張寶。經過實地勘察,薛蘭相中了一處距離香壇正門一百多步的酒樓,趁夜色摸上了酒樓的房脊之上,從房頂揭開青色的瓦片,將身體隱匿在房梁之上,需要出擊時則從洞中爬出,平時則躲在房間內部,來人的時候便躲在梁上當“君子”。

    黃巾亂軍所在城市的酒樓,哪裡還有什麼生意?連開酒樓的老闆都被一刀“哢嚓”了,酒樓內的所有酒水也被黃巾軍搬回軍營之中,如今這裡人去樓空,連有點出息的麻雀都不願意落下,這又給薛蘭的行動提供了絕佳的掩護。

    好幾日沒有收到什麼消息的張寶心裡有些著急,這一天早上決定去中黃太乙真神面前好好地祈禱一番,希望堂兄張梁和南皮一切安好,自己佔據的樂成不會被並州軍攻破。因為心中有事,加之起事以來,張寶從來沒有遇刺過,所以他仍然按照往常一樣,來到香壇之前,讓人將四周警戒完畢後,便鑽出馬車登壇祭拜。

    跪在中黃太乙真神像前的張寶,嘴裡“嗚嚨嗚嚨”地吟誦了一通道語之後,便俯身向神像磕頭,張寶第一個頭磕下去,準備起身時,直覺得渾身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低頭看時,只見一隻利箭穿心而過,鋒利的箭簇已經露出前胸。“有——有刺……!”張寶發出微弱的報警聲,話沒說完便耷拉下了頭顱,沒有了氣息。

    距離張寶不遠處的親兵,正警惕地關注著香壇附近的情況,對於從高處飛下的箭矢反倒沒有太注意。因為張寶是“地公將軍”,在和真神溝通的時候,身邊的人都要離得遠遠地,防止洩露了天機,所以張寶已經斷氣了,親兵們仍然沒有察覺,直到大家發現地公將軍垂個頭在那裡好半天不動,坐墊之下浸出越來越多的血水時,大家方才驚醒,急忙大呼小叫地抓刺客。有這麼長的功夫,一箭得手的薛蘭不知道都躲到什麼角落裡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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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六章 自古酒後吐真言

    張寶被刺的消息一時難以傳出城外,但也沒有多少關係,因為並州軍現在真的到了南皮城下,而南皮城內的黃巾軍也確實因為張梁的被殺而亂成了一鍋粥。

    有黃巾頭目提議殺出城去給“人公將軍”報仇雪恨,立即遭到一致的白眼,其他人看他的眼色分明就是:要求你自己去,我們的精神會永遠和你在一起……

    有黃巾頭目提議繼續據城堅守,馬上有人提出質疑:城內糧食不夠幾萬人糟蹋到冬天,如果現在不趕緊出城到處搶掠一些糧食,只怕不用官軍來打,到時候幾萬人餓也餓死了……

    有黃巾頭目提議棄城逃跑,這下到沒有人出聲反對,最後大家卻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往哪裡逃。

    “我們先派一些人趁夜偷偷溜出城去刺探一下樂成的動靜,如果樂成還在人公將軍手裡,我們就先去投奔於他,如果樂成已經不保,那就向北逃,去找黑山張燕,或者向南逃,進入青州地界!”一個有些頭腦的黃巾頭目建議道。

    大家想了一下,覺得可行,便在夜裡從城頭上放下數十個探子,分頭向樂成方向趕路,結果全部被城外的並州軍抓獲,送進了聯合指揮部。

    關羽橫眉怒目地看著幾十個黃巾小賊,一拍桌在,大聲怒喝:“還不從實招來!爾等夜半潛行,意圖為何?”

    幾十個黃巾小賊倒也硬氣,竟然不為關羽的暴怒所忌,一個個低頭不語。

    “來人啊,給我講這幾個拉下去砍了,將人頭送上來!”關羽下令。

    不一會人頭被端了上來,血淋淋地擺在了黃巾小賊面前,奇怪的是這些人明顯已經十分害怕,但仍然閉口不言。關羽還想動手再殺,卻發現陳宮一個勁兒對自己使眼色,便讓人將剩下的小賊拉了出去。

    “不知公台先生頻頻向羽示意可有良策?”關羽問陳宮。

    “吾觀這幫黃巾小賊,心中必有讓其懼怕之事,寧死不肯開口說話,關軍長如果讓人殺頭,反倒是成全了這幫人,卻得不到想要的情報。”陳宮回答關羽。“吾這裡有一計,保准這些黃巾小賊透露南皮城內實情!”

    “哦,軍師快快言明。”關羽不由得好奇,急於知道陳宮的妙計。

    “我們撬開人的嘴巴讓其說話不容易,但撬開人的嘴巴讓其喝酒還是可以做到,不如……”陳宮笑眯眯地對關羽說。

    “此計甚妙,只是浪費了數十壇上好的長河大麯,罷了,為了並州兄弟的安全,就當關某請客了!”關羽同意了陳宮的計策。

    被拉下去的幾十個黃巾小賊倒也鎮定,一個個只求速死。其實,他們的鎮定是有原因的,最近南皮城內一直在謠傳:鎮北將軍手下的官兵喜歡吃人肉、挖人眼、剜人心、煮人頭,與其被那樣折磨死,還不如來一刀痛快。所以有時候在更大的恐怖面前,有限的恐怖反倒嚇不著人。

    一心求死的小賊們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被分別拉到了不同的營帳內,被人掰開嘴巴灌了一肚子的燒酒,反正不管能不能喝,把肚子灌圓完事。灌飽了酒水的小賊們又被丟在一起,還是沒有人過來對他們“吃肉、挖眼、剜心、煮頭”,倒是帳外傳來了一群操著冀州口音的士兵嘮嗑的聲音。

    “連長,你想家不?”一名副連長問自己的連長。

    “想啊,咋能不想呢,從並州出來都三個多月了,也不知俺媳婦生了沒有。”連長有些嚮往地問答。

    “連長,你就別操心了,反正臨走前嫂子已經被送進婦幼看護院裡了,那裡有華神醫的親傳弟子坐堂,肯定不會有事的。聽人說那名弟子當初是跟著華神醫接生過振邦小皇子的,那手藝肯定沒得說!”一名老兵油子湊過來安慰自己連長。

    “大牛啊,小皇子這話出去可說不得,將軍現在還是大漢的將軍,一天不當皇帝,就不能稱呼將軍的孩子皇子,你懂不?”連長倒也沒有大聲叱責自己的部下,但還是很嚴肅地提醒大牛。

    “嘿嘿,這個道理俺懂,這不是沒有外人嘛!將軍愛民如子、愛兵如子,如果這樣的人不當皇帝,俺黃大牛第一個不答應。去年的時候,俺開始也是一名黃巾,結果被趙子龍將軍給拐到了並州,再後來又被關將軍給收進了先鋒軍,現在才算是過上了好日子。早知道並州這麼好,當初我幹嘛要當黃巾造反,直接拖家帶口遷入並州該多好……”黃大牛有些悲傷地說。

    “大牛,你的老婆孩子死在了黃巾禍亂之中,我們都很難過。但你不要灰心,只要好好為將軍打仗,肯定還能娶到媳婦,將來生很多娃娃也養活得起。要是你立下大功勳,說不定還能央求將來的皇帝給你家娃賜名呢!”副連長擠眉弄眼地開導黃大牛。

    “嘿嘿,副連長,你咋知道俺心頭咋想地呢?要是鎮北將軍能親自給俺以後的娃娃取名,那我老黃家可真是光宗耀祖了,我也對得起死了的爹娘!”黃大牛被副連長瞬間鼓舞出鬥志來。

    “咦,連長,營帳裡頭關著的那群黃巾小賊是咋回事?”黃大牛有些好奇地問。

    “一幫蠢貨,死咬著牙不肯開口說話,明知道不說話就得死,說了話就能被當場施放了,可這幫傻鳥竟然全他娘地不開口!等今晚我們出去再抓一批舌頭回來,就把他們丟會南皮城,讓張梁手下的人收拾他們……”帳外的人語聲漸漸遠去,顯然是要出去抓舌頭了。

    帳內已經有七八成醉意的幾十人,豎著耳朵聽了半天,終於徹底放鬆了警惕,開始相互拉家常,訴說心中的苦悶。有的說著說著就眼淚鼻涕橫流,有的越說越激動,聲音大的嚇人,還有的要麼傻笑,要麼扇自己耳光,總之是醜態百出,言無不盡。

    “我幹他娘的小渠帥!自己躲在南皮城內玩娘們,吃香喝辣,卻逼著老子出城幹這要命的買賣!”一個小賊說完了自家事開始罵“領導”。

    “就是,什麼鳥玩意,憑啥就該兄弟們砍頭,他們榮華富貴!”第二個小賊跟著附和。

    “唉,要不是橫豎都是個死,並州趙剃頭殺人不眨眼,咱兄弟也就招了,管他娘地城內那群王八蛋地死活!”第三個小賊歎口氣說。

    “你放屁,我們那只眼睛瞧見並州軍吃人肉、挖人眼、剜人心、煮人頭了?八成就是那群王八蛋嚇唬我們胡亂編造的謠言。剛才門外那幾個說話的並州士卒,一個個都是操著冀州口音,分明就是去年從巨鹿投奔過去的同鄉,人家一個個不都活得挺滋潤,咱沒有被煮成人頭呢?”第二個說話的小賊反駁第三個。

    “也是啊,剛才門外那幾個並州大頭兵好像都是從冀州投奔過去的,也沒見人家被剜了心肝啊?”其餘人開始符合。

    “唉,你們聽說過沒有,這陣子謠言沒有起來之前,我可是聽說鎮北將軍只拿賊酋,不殺附從,廣平城和廮陶城內許多人都被遷往並州了,比被朝廷抓到的下場好多了,我們明天不如說實話看看,反正橫豎都是一死,萬一人家傳的都是真的,你我的小命豈不是保住了?”第二個小賊又說話了,而且說得極富煽動性。

    “對,橫豎都要死,不試一試怎麼瞑目,我明天就招!”有人開始符合。

    “幹他娘地,好,我們說實話,……”一群醉鬼們互相鼓勁和打氣。

    第二日,果然有人帶頭交待問題,交待完問題之後便被人松了綁,當時就賜坐並且送來了酒菜,當著大夥面開始大塊朵頤。後面的小賊們立即有了方向和目標,紛紛將自己掌握的情況告訴了笑眯眯的陳宮和李進思。這些小賊多數都是渠帥、小渠帥的心腹和親兵,私下裡聽到的資訊十分繁雜,但的確有用,將南皮城內如今的情況那是說得明明白白,為今後並州軍的行動省了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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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七章 堡壘總是從內破

    李進思將收集到的情報立即進行了分析整理,從中揀出與當下攻克南皮相關的內容送到了聯合指揮部。

    “呵呵,公台先生的計謀管然好用!”關羽拿著一疊情報看完後微笑著對陳宮說道。

    “計謀再好也比不上你手下劉石、黃龍兩人的雙簧啊!”陳宮挪揄著關羽。原來昨晚喝醉了酒的小賊當中被人摻進了假扮黃巾的劉石和黃龍,經過他們那極富煽動性的慫恿,才有了今天黃巾小賊們踴躍地“告密”。不過話又說回來,一年前劉石和黃龍可不就是黃巾賊嘛,和這些小賊們還是很有共同語言地。

    “如今看來,南皮城內的黃巾軍已是一盤散沙,稍有風吹草動,便可能分崩離析。但現如今我們卻不可過於逼迫他們,防止狗急跳牆,與我們殊死一搏。城內這些黃巾渠帥和頭目,態度各一,如果能夠拉攏過來幾個,則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便能拿下南皮城。”軍師王楷說道。

    “王軍師之言有理,我倒是有個大膽的建議,不如還從這些小賊身上做文章,如果能拉攏過來一些,然後讓他們帶著劉石、黃龍二人混進城內,找意志不太堅決的頭目下手,或者暗中除掉幾個死硬分子,則事有可為!”徐晃提出意見。

    “此計可行,吾贊同!”許汜思考了片刻,投了贊成票。經過眾人商議,決定採納徐晃的意見。

    “小毛兄弟啊,來,陪大牛哥哥喝一杯!”黃大牛正陪著一名交待了問題的黃巾小賊喝酒。

    “大牛哥,你是哪裡人啊?”這個名叫小毛的黃巾賊聽出來面前叫做大牛的正是昨晚上帳外說話的人。

    “俺是巨鹿阜城人,以前在鄉里種地,後來被官府欺壓的活不下去,跟著黃巾軍造了反,結果被鎮北將軍帶進了壺關西面的並州,後來投奔了並州軍,現在在並州分得了十幾畝土地,還有一座小院落,就等著今年冬天回去找人說媒呢……”黃大牛一邊咀嚼著大塊的牛肉,一邊美滋滋地喝著長河大麯。

    “我說兄弟你快吃、吃啊!我們行軍在外,吃的差了一些,也就是白米細面,每天還有二兩肉乾,跟在並州時當然沒法比,你就將就著吃吧,不過這酒還真是不賴,地道的上党釀制長河大麯,絕對正宗!”黃大牛見對面的黃巾小賊滿臉淚水,也不再動筷子,於是勸說道。

    “大牛哥,俺不想當黃巾,俺想踏踏實實地過日子,以後娶一房媳婦,將俺家的香火繼承下去,你有法子嗎?”小毛說出了心中的願望。

    “嗨,我還以為啥事呢!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還想不明白?投靠並州軍呀,哥哥我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在你面前擺著嗎?投靠了並州軍那就有了最大的靠山,我給你說哦,不許告訴別人,鎮北將軍將來可是要做皇帝的人,你說你給他當了兵,今後從龍有功,還能少了你那份榮話費貴?”黃大牛壓低聲音,一臉肯定地告訴小賊。

    “這麼說鎮北將軍將來也要造朝廷的反?”小毛聽了這話嚇一跳,趕緊也低聲問黃大牛。

    “這個就不是你要操的心了,反正哥哥我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何去何從你自己想吧。”黃大牛不再搭理小賊,繼續喝酒啃牛肉幹。

    “好,我幹,大牛哥你教我怎麼才能加入並州軍……”小毛終於拋開了內心的恐懼和害怕,準備向著光明和希望投奔而去。

    同樣的一幕也在其他營帳內悄然進行,每一處營帳外都有暗影隊員在做著談話記錄。當天,晚上暗影隊員將各處談話記錄呈到李進思面前,李進思反復挑選,從中找出三分之一明顯願意投奔並州的黃巾耳目,然後命人將這些人帶到一處,寫下了投誠書或者畫了押,之後便開始佈置起來。

    時間從南皮城內放下探風的數十耳目算起,已經過去了八天,正當城內的大小頭目們開始變得焦躁不安的時候,陸續有一些耳目們趁著夜色,順著城上放下來的吊籃回到了城裡。楊小毛也在進程的耳目之中,而且他身旁還多了兩個手腳麻利的兄弟。

    小毛進得城內之後,立即趾高氣揚起來,因為他是渠帥的小心腹,別人都不敢招惹於他。小毛憑藉自己那點小威信,將跟著自己的兄弟安置在了城內一處僻靜的房內,然後去見渠帥。

    “小毛,你可看得真切?”屋內渠帥十分吃驚地問小毛。

    “我看得真切,樂成城已經被並州軍拿下來了,張寶,哦不對,地公將軍的一顆頭顱被懸掛在城門口,和一排渠帥、小帥的頭顱緊挨著,看得我十分害怕,於是趕緊回來向你報告。”小毛裝作十分恐懼的樣子回答道。

    “一路你還聽到了什麼風聲?”渠帥又問。

    “俺還聽到樂成城內逃出來的一些兄弟說並州軍這次發火了,因為樂成黃巾的拼死抵抗,傷了不少兄弟,一怒之下便將四處造謠的大小頭目全抓起來砍了頭,和地公將軍的掛成一排,以儆效尤。對於投降的黃巾軍,人家也不再願意遷往並州,而是直接趕出了樂成,任其自生自滅!”小毛回答。

    “唉,都是當初地公將軍受人蠱惑,非要編造很多沒影的謠言嚇唬手下兄弟,現如今大家不敢投降並州軍,反倒成了死路一條……”渠帥有些苦悶地搖搖頭。

    “渠帥,俺一直當你是大哥,說句大實話,你可不許生氣!”小毛大著膽子說道。

    “小毛呀,俺也當你是自家弟弟,都到了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好生氣的,有啥話你就直說吧,俺不生氣。”渠帥安慰小毛。

    “其實也不見得是死路一條啊,別人不敢投靠並州軍,咱為何不搶先一步,以示誠意,說不定以後還能混個榮華富貴呢!我回來的時候,悄悄摸進並州軍的大營旁邊,偷聽到不少冀州口音的士卒都在談論將來鎮北將軍會當皇帝。你說他姓趙,要是當了皇帝,幹的不也跟咱們是一樣造反的事情嗎?”小毛跟著大牛呆了兩天,口才竟然日益見長,說起話來有理有據的。

    被說得心中一動的渠帥盯著小毛看了半天,才開口問小毛:“小毛,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已經投靠並州了?”

    被渠帥這麼一問,小毛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掩飾,便豁出去說道:“渠帥,你猜的沒錯,我投靠並州了。要不是覺得你對我有恩,救過我的命,我現在也不會回來勸說於你。你們平時告訴我們的那些話都是瞎編的,並州軍根本不吃人肉,人家吃的是牛肉和羊肉,也不挖人眼、不剜人心,煮的全是侵掠我們漢人的鮮卑狗頭!”

    “唉,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掩飾了。其實你說的這些我何嘗不知,可讓俺當個吃裡扒外的人,俺對不住人公將軍啊!”渠帥有些為難地說道。

    “渠帥,如果你想對得住人公將軍,那你就得帶著手下兄弟跟並州軍死戰到底,兄弟們明明有一條活路,只因為你一人之私,全都得陪葬,你對得起兄弟們嗎?”小毛不知哪裡來了膽氣,也可能是自己此前來時,已經定下來的並州身份給他壯了膽吧,竟然有些生氣地指責渠帥。

    被小毛一句話問倒的渠帥不再言語,過了半響沉聲說:“好吧,為了手下的兄弟們,我願意投靠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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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八章 智取南皮零傷亡

   小毛見到渠帥的當日夜裡,渠帥府裡來了兩位神秘的客人,等大夥見了面之後才豁然大驚,來的人是昔日黃巾軍的小帥劉石和黃龍,而小毛的這位渠帥卻是跟劉石、黃龍一起“鬧革命”的同鄉卞喜!

    見著了劉石和黃龍,卞喜徹底相信了小毛的話,根本不用二人再對其做任何思想轉化工作,單憑二人如今在鎮北軍團先鋒軍內幹到主力團團長的身份,卞喜也能猜出來投靠並州的路其實並非想像的那麼曲折。

    三人在屋內密謀了一番之後,卞喜第二日私下裡找來了幾位跟自己關係要好的頭目,說是請大家一起喝酒。來的人裡面有不少跟卞喜也是同鄉,大家酒酣耳熱之際,卞喜說要給大家介紹兩位朋友和老鄉,於是大家停下手中筷子,靜待下文。

    當看到走進屋內來的是劉石和黃龍之後,眾人十分吃驚。大家當初都是一起“鬧革命”起家的,彼此自然熟識,而且劉石、黃龍後來的去向也被張角咬牙切齒地作為黃巾軍必殺之人列在榜上,號召所有黃巾信徒追殺當初投靠並州的一些渠帥和頭目。

    “呔,這兩個吃裡扒外的賊人怎會在爾府中?”座中有位頭目怒目拔劍而起,不待他再說話,陰暗角落中飛出一支弩箭,正中此人的咽喉部位,當場斃命。

    “諸位,如今並州大軍虎視眈眈,只待城內糧食不足之後,便會大搖大擺地開進南皮,今夜召集大家相聚,卻是給你們留一條活路,如果再有人反抗,休怪卞某手下不留情!”卞喜冷聲說道。

    隨後劉石、黃龍將並州軍團的待遇、倆人的遭遇,以及這次開出的條件和不投誠將遭受的報復等等全部一字不納地轉告了諸人。

    “諸位,言盡於此,何去何從請儘快做決定,今夜吾將聯合其他幾位願意加入並州的渠帥,動手清除城內的死硬抵抗分子!”卞喜最後露出了猙獰的面容,其實根本不用他說,大家都心知肚明,自從今晚進了他的府中,已經上了賊船,想半路下船,那就交出命來!

    想一想劉石、黃龍的話,再想一想現在的處境,所有人都明確表示願意效忠鎮北將軍,並且寫下了血書,畫了押。有了這些人的加入,卞喜的實力立即壯大不少,眾人一番密謀之後,第二日邀請城內大小頭目升帳議事,準備在大帳之內血洗反對者,然後直接開城投降。

    在卞喜定下來投靠並州的當夜,便利用自己把守的一段城牆,將不少暗影隊員接進了城裡。經過兩天的準備,潛入南皮城內的暗影隊員已有近百人,就連李進思竟然也不顧關羽和徐晃的勸阻,冒險親臨一線指揮。

    隨小毛一起返回城內的耳目,也按照李進思教的話紛紛告訴了自己的頭目,現如今大家其實都是猶豫不決,只缺少一個明目張膽出來挑頭的,當然也有不少張梁的死忠不會輕易轉變立場。卞喜在劉石、黃龍的授意下舉行這個議事大會,目的很簡單,就是以雷霆手段清除異己,然後迅速控制城內所有黃巾。

    果然,議事過程中,大家提出來的建議仍然還是那些老主意,直到卞喜斬釘截鐵地站出來說自己準備帶人投效並州之後,會場立即像炸了鍋一樣群情洶洶。當即就有幾個張梁的死忠起身準備砍殺卞喜,結果被卞喜爭取過來的人給勸住回去。也有人當即表示附和,願意一通投靠並州,還有一些不言不語,還在觀望之中。

    最後,會議不歡而散,不願與卞喜為伍的頭目氣呼呼地甩袖離開,走出大門口時,一群掩面而來的殺手,直接就是一陣亂箭齊射,當場將這些頭目和手下隨從殺了個乾淨。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眾頭目在卞喜的指揮和授意之下,紛紛開始吞併和收服自己勢力周圍沒了頭領的黃巾亂民,對於一心反抗死硬到底的分子,直接告知城內的暗影行動隊,趁著夜色時直接滅口並且滅跡。南皮城內經過三日清洗,反對的聲音漸漸地弱了下去。此時又有關於並州軍的各種正面消息四處散播,於是人心逐漸穩固,只等著開城投誠。

    九月初九,重陽節。南皮城在一片寂靜中大開四門,歡迎並州軍入城,表示投誠的黃巾軍則是率先徒手從城中遷出,在一處空曠之地暫時駐紮,等候並州軍下一步的命令。

    關羽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前面,心中的感慨何止萬千!這次從廮陶城出征到現在,並州士卒竟然還是零傷亡,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一個用趙興的軍事思想武裝起來的奇跡!跟隨關羽進城的只有七千人,也就是先鋒軍一個軍的兵力,其餘兩路大軍已經扭頭往樂成開進了。作為頭號功臣的李進思已經在南皮城門大開之前離開了,他現在對自己越來越有信心,正準備採取更加周密的計謀,一舉拿下樂成,為自己、為表哥趙興狠狠地爭一口氣!

    “卞喜,此次拿下南皮,你有大功勞。並州軍向來是言出必行,從不失信。現在你可以選擇加入並州軍,或者入籍並州為民,該給你的獎賞,回到並州後絕不會少。不知你意下如何?”關羽代表趙興問卞喜。

    “喜願效仿劉石、黃龍兩位團長!”卞喜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繼續行伍生活。隨後關羽又問其餘一併投奔過來的大小頭目,有不少選擇繼續從軍,也有選擇從事農耕和經營生意的,關羽讓人一一記下,以後返回並州兌現。

    將南皮城裡裡外外“清洗”了一遍之後,發現實在已經沒有什麼油水可撈的關羽,帶著數萬黃巾俘虜,慢慢悠悠地向樂成而去,走到半路之上收到了一份暗影傳來的密報:樂成收復了!

    “李家的兩個小子不簡單!一個能文、一個能武,都是上等人才,偏還讓三弟這個活寶揀著了!”關羽看完密信之後不由得開懷大笑。

    跟隨在關羽身後,專門處理民事的秦誼祿笑著附和道:“只要跟在鎮北將軍身邊一年,莫說是個聰明好學之人,便是一頭豬都能學會耍心眼……”

    “哈哈,老秦,你敢背後說三弟的壞話,看我回去不告你的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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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九章 李家哥倆不簡單

   話說關羽帶著人馬趕往樂成助戰的半道之上,接到了樂成方向的密報,竟然是樂成收復的消息。從關羽進城收編南皮黃巾軍到現在也不過五天的時間,徐晃和李進武他們是如何做到五天時間內趕路連帶一舉攻克樂成的呢?

    這還得從李進思身上說起。李進思在南皮城嘗到了特種作戰的甜頭,一發而不可收拾,將趙興以往曾經用到過的各種路數仔細回想了一遍,竟然被他想出一個簡單易行的方法來,那就是渾水摸魚,亂仗亂打。

    李進思的計策是:命一部分士卒跟南皮城內的黃巾降軍更換衣裝,扮作救援樂成遭到伏擊而潰敗的張梁部下,逃到樂成城下,然後讓另外一部分並州士卒扮作追兵在後面跟著,到時候一旦騙開城門,則進城的假黃巾立即控制城門,後面的追兵則作為援軍迅速入城支援,等到後面的一萬多主力部隊挺進之後,則一戰可取樂成。

    李進思的計策立即得到眾人的回應,李進武則是主動請纓帶領兩千步卒假扮黃巾軍,擔任先頭攻堅的任務。熟悉黃巾軍內部情況的程遠志和鄧茂改變了一下容貌,作為李進武的副手跟隨在隊伍當中,隨時應對城上黃巾軍的盤問。

    安排妥當之後,徐晃將一萬多主力停留在距離樂成二十裡外的地方,然後先讓扮演一逃一追的兩支小股部隊動身前往樂成,一個時辰之後,徐晃帶著隊伍開始慢慢晃悠,向著樂成慢慢靠近。

    因為張寶的死亡,樂成城內如今也是愁雲慘澹,暗流湧動。大家互相指望著張梁過來幫忙搭救一番,兩處人馬合於一起,讓張梁作頭領,今後繼續跟並州軍頑抗到底。刺殺張寶的兇手至今沒有下落,誰也不知道張寶是被並州人殺的,還是被自己人算計的,總之大小頭領開始互相戒備,儘量避免將後背露給別人。

    扮作黃巾潰兵的兩千人,渾身血污,丟盔棄甲,個個狼狽不堪,慌慌張張地朝著樂成而來。城上的守軍遠遠地看見了之後,趕緊向把守城門的頭目報告。

    這個守城的頭目如今因為張寶的死亡,隱隱約約也成了一股勢力,因為沒有了張寶的制約,他便僅憑自己的觀察和判斷,擅自下令放下吊橋,讓後有追兵的兩千自家兄弟趕緊進城來。其實這個頭領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想趁機收編張梁的兩千潰兵,今後為己所用。那樣的話,他的地位便可以直線上升,佔據城內黃巾軍的前幾把交椅,甚至成為新的樂成之主。

    想法很美好,可現實很殘酷。剛一進入城內的黃巾潰兵,立即露出擇人而噬的本來面目,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佔據樂成東門,而扮作追兵的兩千人也是一溜煙地沖進了樂成。

    張寶的手下,在張寶活著的時候,因為攝于張寶的威望不敢造次,現在張寶升天了,大家紛紛稱王稱霸,誰也不服誰,都想著吞併對方,壯大自己。讓城內的黃巾頭目們一起吃飯喝酒一定沒有問題,可讓他們一起攻打佔據東城的並州士卒,卻是沒有人主動挑頭,卻是想辦法從西門上逃離。

    潛伏在城內有些時日的薛蘭,一見城內亂起來了,便知道城外大軍開始攻城,當即摸到西門上一處隱蔽的屋脊之上,專挑頭目打扮的傢伙放冷箭。到了這時候,大家只顧著自己逃命,也沒有人在乎中箭落馬的頭目死活,跑在後面的只恨自己爹媽當時少給自己生了兩隻腳來。

    一刀劈翻了把守東城門的頭目之後,李進武猶不盡興,看到後面徐晃的大軍已經接近了樂成,立即帶著手下兄弟和程遠志、鄧茂等人,攆著黃巾潰兵的屁股從東門上一口氣殺到西門上,然後又佔據了西門。這時候徐晃的大軍已經開進樂成,剩下的南門和北門也被後面假扮追兵的兩千士卒控制。逃出城的黃巾軍約有四成,剩下的則成了甕中之鼈。

    這一仗,並州軍仍然只用極小的傷亡,便換取了一座城池,潛入城內的薛蘭等人也是第一時間出現在徐晃眼前,來不及多說幾句,便領著隊伍開始在城內四處封查黃巾軍來不及帶走的財物,尋找混在城內的張寶心腹和死忠。

    等到關羽帶著大隊人馬趕到樂成的時候,整個城池已經像是被洗過一遍乾淨,城內的黃巾俘虜仍然按照此前趙興的處理方式,被分別關押之後,等著相互指認,查出張寶的心腹和死忠之後堅決除掉,剩下的則“打包”帶回並州。

    眾人見面之後十分開心,出征到現在不過用去了十五天時間,便圓滿完成了既定的作戰計畫,而且是在堅持最小損耗的情況下達成的。

    “進思兄弟,此次東征二張,你總有奇思妙想,為並州軍節省不少時日,大大降低了人員傷亡。根據統計,出征的兩萬一千人,僅僅是在樂成亡了三十餘人,傷二百多人,這樣小的傷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當得上是第一大功勞!”眾人見面之後,徐晃不由得誇獎李進思。

    “呵呵,些微小功勞,不值一曬,當不得徐軍長誇獎。”李進思很謙遜,沒有一點居功自傲的表情。

    “唉,此次出征,本以為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上幾仗,結果事情全被李家兩個弟兄做完了,咱豈不都成了擺設?”關羽歎口氣,一臉無可奈何地說道。

    “哈哈,老關,你就別在那裡唉聲歎氣了,誰不知道你心裡頭樂著呢!那劉石和黃龍是你部下,為你賺了南皮,進武原也出自先鋒軍,你手下的將領真是個個厲害,很給你漲面子啊!”陳宮跟關羽開起了玩笑。

    “如今兩城事了,張寶、張梁的兩顆人頭也被裝進了石灰匣子裡頭,只等著上報朝廷表功領賞!這兩座空城還是丟給袁紹去頭疼吧,咱得趕緊帶著黃巾俘虜和部隊往廮陶趕。眼看著天氣轉冷,冀州之行到此結束,是該撤回並州消化一下這次的作戰成果了。”關羽意味深長地說道。

    “朝廷不是說要我們一併圍剿黑山張燕的嗎?”李進武有些不解地問。

    “我們撤回了並州,並州不是還有兄弟要來冀州嘛!我那五弟現在只怕都要等不及了吧!”關羽露出會心的微笑,對於張遼來冀州很是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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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零章 悲喜同時到廮陶

   樂成收復的第四天,趙興便收到了消息,按理說這麼大的一場勝利,完全符合驚喜的標準,可趙興卻沒有露出笑容,原因出在王路帶領的第一撥西歸大軍身上。

    王路大軍在前往壺關的太行山區中,真的遭遇了黑山軍的伏擊,部隊的傷亡倒是不大,但隨行的百姓卻是傷了不少,這讓趙興十分的惱火,對於已經屢次侵擾並州的黑山賊,他心頭的恨意更贈幾分。

    上一回趁著並州大軍北上抵禦鮮卑人,黑山軍中的五鹿、白繞、畦固、苦唒四個山寨聯合在一起,前往太行山區附近的沾縣打秋風,結果中了賈詡的計謀,被高順帶著一萬多訓練團的“生瓜蛋子”們包了餃子,全殲一萬多人,四寨頭領也被當眾砍頭,其餘一萬多黑山俘虜全被趕進礦山之中,和隨後捉回來的一萬多鮮卑人摻雜著關在一處,現在正為並州的煤礦事業做著貢獻。

    這一次伏擊王路的是左髭丈八、掾哉、於毒三部人馬,約合兩萬人,伏擊的地點選在了更加靠南的涉國縣境內。

    在冀州平原上,王路和呂氏兄弟帶領五千人馬,護送廮陶和廣平兩地的百姓,自然沒有人敢來招惹。王路手下那兩千騎兵可不是吃素的,前段時間還殺得西涼羌人抱頭鼠竄,儘管隊伍龐大,有這兩千騎兵護在兩側,一旦遇到情況,足夠三千步卒做出反應。

    進入接近並州涉國縣境內,地形變成了山地和丘陵,這時候騎兵便發揮不了作用,有時候甚至是人牽著馬前行。因為道路崎嶇狹窄,七八萬人的隊伍只能排成一字長蛇陣,首尾很難兼顧。為了防止出現意外,王路命呂翔在前開路,自己坐鎮中軍,呂曠負責斷後,將五千人馬按照連的編制,分散成一個個小團隊,各自負責一段道路的安全。

    左髭丈八、掾哉、於毒三部人馬顯然是得到了什麼人的具體情報,甚至是具體的戰術指導,選擇伏擊的地點十分便於撤退,卻正好卡在王路負責運送的財寶車隊中間。當時黑山賊直接對普通百姓發起了攻擊,王路趕緊抽調士卒前去阻截,結果運送財寶的車隊又遭遇了更加激烈的攻擊。一怒之下的王路想起趙興臨行前的那句話:“誰敢打這批財寶的主意,直接給我用炮轟。”

    於是王路命人假裝不敵黑山賊,故意丟下一些箱子,將部隊聚攏起來,圍在百姓隊伍的四周就地堅守。黑山賊見並州兵不敵,紛紛下山搶奪財物,沒過多久,一根冒著黑煙的火線“噝噝”地燃到了黑山賊的腳下,眾賊感覺不妙,趕緊搬著箱子欲走,結果一陣開山裂地的爆炸聲響起,直接將下山的近千山賊當場炸得支離破碎。

    王路猶自覺得不解恨,親自帶著五百精挑細選的敢死隊,追著嚇出尿來的左髭丈八、掾哉、於毒等人在太行山裡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追捕,硬是生生地擊殺了左髭丈八這才停了下來,返身回到呂氏兄弟原地堅守的大部隊。在王路率眾追擊的同時,已經排出探馬向壺關守軍發出緊急求援信號,等王路在太行山裡轉了幾天回來時,鎮守壺關的臧霸帶著兩千人已經與呂曠和呂翔匯合。

    其實就算臧霸不來支援,已經被一通轟天雷炸得魂飛膽消的黑山賊眾,也不會再來招惹並州軍,這次他們純粹是被袁紹派出的密使說的鬼迷心竅,看上了趙興從冀州搜刮到的財寶,瞞著大首領張燕出來撈一票。如今毛都沒有撈著一根不說,還被那個瘋子將軍宰了一位頭領,回去還不知道怎麼跟張燕交代呢。

    第一次偷襲沾縣失利後,張燕就曾大罵:“並州乃趙剃頭之地,其人兇狠殘暴之名天下皆知,如今正于長城之外新建數座人頭景觀,爾等不知死活,可自去尋誅,萬勿害手下兄弟性命!”並州兵再一次用強硬無比的姿態,向黑山賊證實了張燕這句話是多麼正確。

    在臧霸的接引之下,第一撥西歸大軍終於通過壺關,總算是完成了趙興交待的任務。可王路心裡十分難過,覺得任務完成的有些糟糕,為此,他在給趙興的密信上不斷自責,堅決要求今後圍剿黑山賊時,無論如何都要擔任開路先鋒。

    收到王路的情報沒有多久,樂成的戰報也擺上了趙興案頭,這讓趙興在一悲一喜之中思索了好幾天。

    趙興意識到這次伏擊有蹊蹺,估計跟冀州境內的袁紹有關,於是立即書信數封,讓人分別投遞給遠在並州北方的趙雲、坐鎮晉陽的賈詡、鎮守上党的張遼和還在樂成的關羽。

    趙興決定立即從冀州這座泥潭之中抽身而退,將並州的精銳部隊撤回壺關以西,保存實力。針對黑山賊眾,趙興打算專門成立一支山地部隊,今後與黑山賊眾持久作戰,積累山地戰鬥經驗。

    從並州的發展來看,成立山地部隊既是近期需要,亦是長遠考慮:以後如果入蜀作戰,攻打幽州以東的三韓,甚至渡海繼續向東征服某個小島國,向南攻打交州以南等地,都需要山地作戰部隊。

    至於遭受黑山賊襲擊的這筆帳,趙興也沒打算拖到明年去再算。他將徵調出身常山的趙龍,親自前往黑山進行特種作戰,而張遼卻是要帶著已經組建成功的龍騎兵繼續留在廮陶城內盯著袁紹,讓袁紹如芒在背,晚上都不敢安穩地睡覺。

    給賈詡的信中,趙興將冀州當前的情況做了詳細介紹,並提出了如何安置近二十萬冀州百姓的具體思路。還有一些將領調動互換的事情,包括內政建設的一些設想,趙興也逐條列了下來。趙興很清楚地看到,光他一個人有思想還不行,需要依靠一批能夠理解他心思的人去落實和執行。

    最快接到趙興密報的關羽,立即帶著從南皮和樂成俘獲的九萬多百姓,率領兩萬大軍緊急回撤廮陶,前幾天他跟李進武說過的話已經成了事實,並州軍在冀州要換防了,下次趕過來的確實是五弟張遼率領的龍騎軍。

    稍後接到趙興密報的張遼,二話不說帶著一萬新組建的龍騎兵,還有王路和臧霸兩位副將,急吼吼地沖冀州趕去,生怕去晚了趕不上打仗。

    次後接到趙興密信的賈詡,馬上將棗祗、司馬防、崔琰、管甯、邴原等人彙聚一起,開始給眾人分配安置近二十萬新移百姓的具體任務。

    最後接到趙興密報的趙雲,將蒼狼軍帶回馬邑城後,只等胡車兒前來接任自己後,便即刻趕赴冀州,親自率領特種部隊進入黑山報仇。

    趙興在給趙雲的信裡寫道:“黑山賊眾屢犯並州,如蛆附骨,此害不除,則並冀二州永無寧日。弟出身常山,熟悉當地地形,武藝冠絕天下,正合率勇猛之士深入虎穴,給予惡賊迎頭痛擊,使其不敢再犯上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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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一章 咱回並州過大年

    關羽帶著並州兩萬主力部隊和八萬多百姓抵達了廮陶,使得這座黃巾之亂前熱鬧非凡的郡城立刻煥發了青春和活力。

    從並州徵調的五萬民夫這一次沒有隨軍東征,而是住在廮陶城內幫著修築城牆,挖掘護城的壕溝,收集各類礦產。

    南皮、樂成兩地黃巾俘虜的加入,使得廮陶的軍民總數超過了十六萬之巨,這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多。

    按照趙興的計畫,除了留守廮陶的六千步卒劃歸張遼麾下龍騎軍,城內的其餘軍民在年前都要遷往並州。如此大規模的人口遷徙,並不是一項輕鬆的任務,而耗費的物資和人力更是不可計數。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有了人口的並州如今興盛發展,失了人的冀州現在冰鍋冷灶。

    按照趙興教給的鐵血手段,凡是罪大惡極的極端分子,凡是忠於黃巾教義的死硬分子,全都被堅決徹底地從廮陶城內清理出去,這種清理是屬於**和精神同時消失的那一種。

    如今城內的十多萬黃巾俘虜,天天吃著並州按人頭發放的救濟糧,集中學習並州與眾不同的一些規矩和令人眼紅的福利待遇。給這些黃巾俘虜講課的,自然是從並州隨軍民夫裡面挑選出來的一些具有代表性的百姓。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說本來就是教書先生出身的何銘,他是冀州人,還沒有到過並州。

    何銘在廣平城內被並州軍搭救出來之後,並沒有隨王路率領的第一撥西歸大軍返回並州,而是堅持留下來作了一名義務宣傳隊員。因為他有學識,又經歷過黃巾破家的痛楚和四處漂泊的艱辛,所以他的宣傳總是讓人聽得淚水漣漣,感同身受。

    今天,何銘又來到了一個臨時安置了近百人的黃巾營地內給大家講課。何銘穿著一身漿洗得有些發白,但看上去仍然乾乾淨淨的文士服,站在眾人面前之後,開口說道:

    “本人何銘,出身于巨鹿世家,在族內學堂教書為生,娶一美貌端莊女子為妻,養了一個活潑可愛的男童,生活本來安逸閒適。然而黃巾禍亂突起,賊匪入城之後,如蝗蟲過境,不問青紅皂白,便將城內所有大家富戶洗劫一空,殺人如麻,手段兇狠殘忍。本族三百餘口,如今活下來的竟剩下四、五十人……”何銘面上不帶喜怒,悠悠的聲音卻如同針尖一般刺進了台下諸人的耳廓之中。

    “黃巾起事時稱:‘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敢問這樣的黃天可是你我想要的黃天?難道見人就殺的黃巾軍果真比朝廷的官吏更好?”講到此處的時候,何銘的語氣不由得激動起來,一邊說一邊拼命地揮舞著手臂。“如果黃巾禍亂一直這麼持續下去,農夫不耕田、婦人不織布、孩童不讀書,將來我們吃什麼?穿什麼?靠什麼?”

    台下的黃巾俘虜被何銘這麼一問,一個個都羞愧地低下頭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何銘的問題。卞喜、劉石、黃龍、程遠志、鄧茂等出身黃巾的將領被趙興要求,驚歎也來聽何銘講課,據說要做“業務和思想一起進步”的好戰士。

    營外特意前來聽何銘講課的趙興,對身旁的李進思笑著說道:“沒想到這何銘還真是個妙人兒,說得頭頭是道,直指人心,將這群黃巾頭目教育的跟孩子似的,此人劃歸暗影,以後要重點培養!”

    “嘿嘿,謝謝興哥又給俺調撥了個特殊人才!”李進思沖趙興做個鬼臉。在沒有別人在場的時候,李進思跟趙興仍然十分要好,如同當年進城賣傢俱時那般交心。“興哥,我還想向你要個人。”李進思說道。

    “哦,此人可是也在裡面聽課?”趙興若有所思地問。

    “正是,此人名為卞喜,善於情報分析和臨機處置,是搞情報刺探的好手,與侯成各有優長。”李進思將這一段時間對卞喜的考察結果報告了趙興。

    “好,如今我麾下能打仗、會打仗的武將著實不缺,倒是這一次王路在涉國遭受黑山伏擊向我們提了一個醒,我們的情報機構建設還沒有趕上並州的發展速度……”趙興一邊向外走,一邊向李進思交待著。

    視察完黃巾俘虜營裡的思想轉化工作,趙興又帶著典韋和李進思到隨軍民夫居住的區域考察民情。

    在城內閒散了一段時間的民工們,正三三兩兩地地聚在一起爭論著鎮北將軍下一個將會對誰用兵,這時看到遠處一位年僅二十的俊俏後生一臉笑容地從街道一頭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個黑熊一般的僕人,還有一個白白淨淨的書童,一看這架勢,人家就不是普通人,於是眾人趕緊收聲,不再亂髮議論。

    “在下並州趙興,今日特來探望各位父老鄉親,我在這裡向大家行禮了!”趙興笑眯眯地跟街道上的百姓雙手握拳見禮。

    不知人群中是哪家婆姨首先反映了過來,扭頭對著身後一處院落放聲大嚎:“根順家的,趕緊帶著你男人出來!鎮北將軍來看咱們啦!”

    “我說大寶家屋裡頭的,你想男人想瘋了吧!鎮北將軍整日裡不知有多少事情要做,咋會來咱這裡耽擱功夫!”根順媳婦頭上包著遮灰的頭巾,雙手一邊在圍裙上擦著白麵灰,一邊嘰嘰喳喳地走出了小院的門口。

    “哎呀,媽呀,這是誰家後生,長的真是俊俏呢,娶媳婦了沒有,要是沒有成家,大嫂手裡可是有幾個漂亮的黃花大閨女!”初一看到趙興,根順媳婦也沒有發現周圍的百姓已經完全石化的表情,十分熱情地跟趙興套起交情來。

    任趙興兩世為人,臉皮的厚度也修煉到了一定境界,可也被根順媳婦騷得有些發窘。

    “根順家的,你說什麼瘋話呢!你可知道跟誰說話?這位就是鎮北將軍!”大寶媳婦一把捂住根順媳婦的大嘴巴,生怕她再冒出什麼瘋話來。

    “哎呀,媽呀,將軍恕罪啊,小的不知道是您老人家到來……”被嚇得不輕的根順媳婦趕緊倒地便要磕頭。

    “根順嫂子,不知者不罪,何況你給我說媳婦也是好事,何罪之有?來來,趕緊起身!不過以後切莫再喊我老人家了,你這一喊,我可是真得再討不著媳婦了。”趙興一邊開著玩笑,一邊讓大寶媳婦將根順媳婦給拉了起來。

    經過根順媳婦這一出頗為戲劇的鬧騰,本來還有些懼怕趙興的百姓紛紛圍攏過來,向趙興述說起家長里短。在他們眼裡,眼前的後生也不見得就像別人謠傳的那樣——三頭六臂,瞪一下眼睛殺死八百;噴一口火氣,燒死三千!

    趙興本來就不是個喜歡裝逼耍酷的主,他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跟老百姓湊一起,過一過普普通通的生活,嘗一嘗家常飯菜,只是因為身擔一州百姓的存亡,這才整日在案頭和軍營之中轉悠。今日得空,趙興確實是來聽聽百姓的疾苦和想法,也算是另外一種辦公吧。

    “將軍,如今樂成、南皮已破,張梁和張寶也被將軍手下斬了頭,我們接下來幹什麼?”一位中年大叔問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呵呵,接下來嘛——咱回並州過大年!”趙興故意賣個關子,拖長聲音說道,“趁著冬天回去,大家將田地平整好,來年並州吃的糧食還要靠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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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二章 李代桃僵十一計

   經不起鄉親們的熱情邀請,趙興在根順家吃了一頓鍋盔面饃後,這才帶著典韋和李進思返回太守府。一進府門,卻看到一臉急色的張遼正伸長了脖子向門口張望著。

    “三哥啊,我來了!帶著一萬兄弟來冀州幫你打架來了!快說說那個不長眼地惹著你了,我這就帶人將他給滅了!”張遼三步並作兩步,急衝衝地迎上來。

    “文遠呀,不要如此著急,你先將兄弟們都安頓好,以後肯定有仗打。來來來,咱去找大哥和二哥好好喝幾杯!”趙興見張遼還是那麼富有激情,心中十分感動。張遼也就是在幾個義兄面前表現的有些孩子氣,跟人對陣沙場時,誰要是當他是個娃娃好欺負,那他的下場一定會很悲催。上党五虎中,張遼可是有“笑面虎”之稱的。

    既然張遼已經帶著一萬龍騎兵趕到了廮陶,也就該關羽和徐晃等人返回並州了。作戰指揮室內,眾人商議著如何撤兵移民等事宜。

    “朝廷並未下令讓並州撤軍,如果我們擅自行動,自然會遭到朝廷之上別有心思之人的攻擊,豈不是授人以柄?”陳宮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如今我們的戰略中心不在冀州,而是並州,如果國昌長期身處冀州,豈不是捨本逐末,本末倒置?”關羽贊同撤兵,因此說道。

    “做好是找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不讓將軍困守冀州,亦不讓朝廷指責。”王楷建議。

    “聽人說趙子龍將軍與鎮北將軍身形面容有幾分相似,此前也曾在廣平假扮將軍騙過了袁術等人,此次是否可以讓子龍將軍繼續冒充鎮北將軍坐鎮冀州?”李孚開口建議。

    “此計甚妙,讓別人摸不著並州的真實目的,真可謂李代桃僵之計!吾贊同如此行事。”徐晃贊同李孚的建議。

    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於是讓趙雲假扮趙興坐鎮冀州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黑山賊屢犯並州,是可忍孰不可忍,吾決定給張燕一個狠狠地教訓,讓其好好敲打一下自己的部署,若是下次再敢惹事,吾非要手刃此賊方解心頭之恨!”趙興神情冷峻地說道。

    “不知如何給張燕教訓?”許汜問道。

    “吾將留下侯成、薛蘭、周倉、裴元紹和此次隨行的暗影隊員,協助子龍進入黑山進行特種作戰,專門刺殺黑山各部落首領,殺得他們心驚膽顫之後再甘休!”趙興說道。

    “三哥,別忘了吾麾下副將王路,他可是鐵了心要當先鋒的!”張遼提醒道。

    趙興回答張遼說:“汝麾下臧霸和王路皆聽令于子龍,子憲(李孚)和進思會留下來輔助於你。”

    “若是與冀州袁紹起了衝突該如何?”張遼凝眉問趙興。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袁紹帳下如今最需忌憚的乃張郃,另外若是遇到顏良、文醜兩員猛將,戰陣之上切莫硬敵,單挑的活交給子龍。袁紹帳下有幾位謀士亦是智謀超絕之輩,分別為沮授、審配和許攸,許攸此人陰險狡詐,需防此人使用一些下三濫的計謀。”趙興鄭重地給張遼進行交待。

    “嘿嘿,有四哥那根七探蟠龍槍在冀州,跟人單挑自然用不上俺老張了。三哥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冀州該幹些什麼,絕不會意氣用事的。”張遼對趙興的不放心發了句牢騷。

    “廣平城如今已經由朝廷新任命了太守,決不可讓其擁兵堵住了我們的退路,今後你們的武器糧草還要依靠壺關至廣平到廮陶一線來補給,萬一後路被斷,爾等便要獨守孤城,形勢將變得十分不利。”趙興不顧張遼的牢騷,將自己所擔憂的事情一一提醒張遼。

    “想必子龍如今還在路上,前來冀州還需時日,我們就不等他了,明日便開始拔營回撤並州,走得越早,道路上遭受風雪困阻的可能性則越小。”趙興最後總結道。

    第二日,並州軍團聲勢浩大地開始換防。一萬騎兵雄赳赳氣昂昂地開進了廮陶城,兩萬一千步卒則整整齊齊地開出城外,按照七千人為前軍,七千人為中軍,七千人為後軍的佈置,將十多萬百姓按照千人一編的辦法,分成了若干小隊,在大軍的護送下向南移動。

    這一次,給黑山賊或者別的什麼勢力一萬個膽子,也沒有人生出打劫並州軍團的心思。張角、張寶和張梁被並州軍團兩個月內全部誅滅的消息,如今傳遍了天下,要是誰還敢來摸老虎屁股,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趙興在送行的隊伍中出現了,有模有樣地向關羽、徐晃、李進武等人一一道別,看樣子是要留在廮陶過年。人們都在說:鎮北將軍的原配夫人最近產下了一個兒子,將軍為了大漢的剿匪大業,竟然繼續留守冀州,連妻兒都不回去看一眼,忠誠之心真是日月可鑒!

    送走了並州第二撥西歸大軍,趙興忽然因為思鄉心切,竟然惹了風寒而一病不起,不能理事,只好將軍事指揮權交給五弟張遼暫代。鎮北將軍這次病的真不輕,袁紹派出沮授、逢紀和審配好幾撥前去探望的手下都被婉言擋了回來,據說將軍這個病見不得一絲風,萬一有個閃失,很有可能掛掉。

    袁紹聽手下人說沒有見到趙興,心裡狐疑不已,但下意識地希望趙興病得越重越好,最好一命嗚呼,才能大快人心。

    然而註定了袁紹不能如願,一個月後,鎮北將軍竟然好轉過來,不過因為病情嚴重,竟然壞了嗓子,而且生了一臉的麻子,平時見人都要隔著一道輕紗,或者用布罩面,讓人不能一睹廬山真容。

    袁紹親自來廮陶看望了一次趙興,透過紗簾,只看到一位身形和輪廓與趙興相似的青年坐在那裡,看那舉止倒也與趙興無二,尤其那一份冷靜和說話時冷冰冰的語氣,跟病前的趙興倒真是一樣。話又說回來,就袁家這群討趙興嫌的貨色,趙興什麼時候見了也不可能給他們好臉,語氣自然就是冷冰冰。

    後來一件事情,徹底證明了趙興還在冀州。有一天趙興提著一杆霸王槍,面遮黑巾,當著城內士卒的面,跟張遼在校場上比試武藝。那一番霸王槍使得真是厲害,竟然連張遼都不敵。這一下徹底證實此人確實是趙興,因為趙興成名的兵器便是霸王槍,不可能隨便讓別人拿著,而那一身霸王槍法也很難被別人模仿。

    袁紹不知道的是:趙興可能不會將象徵著自己的霸王槍丟給別人,但丟給趙雲保管卻絕對放心;趙興一身霸王槍法乃趙雲所授,趙雲是個能從童淵教會的“百鳥朝鳳槍法”中自創出“七探蟠龍槍法”的天才,使幾招霸王槍還真不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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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三章 坐臥不寧是袁紹

    趙興竟然沒有走!他要在冀州過年!這讓身為冀州刺史的袁紹十分難受,簡直是坐臥不寧。

    常言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當初只想著將趙興拖進冀州的黃巾泥潭之中,消耗並州的實力,現在倒成了請神容易送神難。

    趙興的功績在那裡明擺著,朝廷大軍和冀州郡兵攻打“三張”一年多沒有結果,趙興帶著並州兵來了冀州,前後兩個月便將張角、張寶、張梁全誅滅的乾乾淨淨,連一點渣都沒給冀州剩下。

    現在冀州常山國內還有十數萬黑山賊需要圍剿,誰也不敢讓並州兵現在回去,要是前腳人家剛走,後腳張燕又來攻打各郡,憑袁紹現在的底子,還真難以抵禦。

    並州兵不走,而且佔據了冀州腹地的廮陶,這讓袁紹整日如芒在背。廮陶距離高邑不過七十裡路程,據說廮陶城內現在仍然還有一萬騎兵和六千步卒,這些人要是發起狠來,一天時間就能趕到高邑,將他袁紹圍在高邑城裡動彈不得。

    袁紹這刺史當得,還真是窩囊。在暫時無力與並州抗衡的情況下,袁紹充分發揚“惹不起我躲得起”精神,乾脆躲進高邑城內埋頭打理起政事來。這次袁紹算是歪打正著,被迫拋開眼前得失,一心一意謀求冀州的發展,這也是取勝的根本之道。

    袁紹自己處理政事的能力一般,可他手下有的是能人,比如說:荀諶、辛評、辛毗兄弟兩個,就是善於理政的好手,只要袁紹給他們提供舞臺和支持,這些人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亂哄哄地冀州打理出頭緒來。

    袁紹接受了首席謀士沮授的建議,分別上表朝廷,舉薦荀諶為魏郡太守、舉薦辛評為巨鹿太守、舉薦辛毗為渤海太守,而其餘河間國、清河國、安平國等郡國,也盡安排投奔袁家的士人出任當地縣令,郡守等重要職務。有袁隗在朝中給袁紹搖旗呐喊,冀州的這份人事任命很快得到朝廷認可,荀諶、辛評、辛毗幾位紛紛上任。

    魏郡緊挨著司隸地區的河內郡,土地肥沃,水利方便,其中有幾座大城如鄴城、內黃都緊鄰大河和湖泊,不但易守難攻,而且人口繁盛,基本上沒有遭到黃巾軍的禍害,一郡之地若是治理好了,可以抵得上冀州一半的賦稅收入。

    巨鹿郡處在冀州腹地,內有巨湖大陸澤,也是十分重要的一個郡。現在雖然被趙興佔據了郡治廮陶城,但其他地方還是由冀州管理。袁紹一氣之下,直接讓新任太守辛評將郡治遷到了大陸澤南邊的平鄉去了。那意思很明顯,廮陶城給你趙興又如何,你還能讓城頭長出花來?

    為了讓自己睡得踏實安寧一些,袁紹連州治所也向南遷到了鄴城,距離司隸地區的河內郡不到六十裡路程,這下袁紹算是將冀州北部的常山國、中山國和河間國全丟給了張燕和趙興,反正那些地方也是多山的地方,要出產沒有出產,要人口沒有多少人口,果斷地放棄了一些地方,反倒是可以安心發展幾個基礎好的郡,逐步積累財力和兵力。

    荀諶果然不負袁紹所托,到了魏郡之後,立即整頓各縣吏治,任用了一批官員,對各縣的人口重新進行普查和登記,將荒蕪數年的無主土地全部收歸郡府,然後以很低的價格出讓給無地可種的流民,以此來增加農業生產。

    荀諶又派出一些懂得農耕的官吏前往並州學習借鑒,對於一些農業新技術的應用也是十分看重。儘管賈詡不可能讓這些前來並州的官吏看到核心的東西,但大面上的一些內容卻是無法遮掩,只能讓其觀察一番,至於能學到多少就全憑個人能力和水準。

    漢民的最大特點是吃苦勤勞,只要有個安全穩定的社會環境,不用官府動員,老百姓便會像辛勤的螞蟻一般,從被人遺忘的角落裡面紛紛湧出來,開始又一輪辛勤的耕耘和勞作。這不,荀諶等人上任不到數月,老百姓已經開始忙著整理被廢棄的房屋,被荒廢了的土地,趁著冬天還沒有到來時,在地裡灑下了麥粒種子,只等著來年夏季到來時收穫希望。

    袁紹將州治所搬到鄴城之後,也開始效仿並州的做法,發動百姓將城牆修建加高,將護城河挖得更加深寬,把守鄴城的守軍也換成了張郃帶來的兩千大戟士。

    鑒於目前冀州的經濟狀況還沒有恢復元氣,袁紹接受了眾人的建議,沒有大規模的募兵,而是學習並州的經驗,走上精兵強軍之路。既然要走精兵之路,那就必須要有精良的武器裝備,想要有精良的武器裝備,那就得有一群懂技術的工匠。

    趙興在並州搞的高爐煉鋼屬於最高機密,目前外界根本沒有人能夠潛入煉鋼作坊十裡之內,也就無從得知並州出好鋼的原因,只以為趙興手下有成千上萬的匠人才能打造出如此眾多的優良兵器。袁紹被趙興在一旁逼迫著,只得四處招募各種匠作師傅,希望能夠建立屬於自己的武器製作體系。

    天下會打鐵的師傅有的是,儘管手藝不一定強過並州,但認真去尋找還是能找到一些的。這一次袁紹便找到了數百懂得武器製作的工匠,當作金疙瘩一般保護起來,生怕又被趙興給挖到並州去。

    按照張郃提出來的條件,袁紹為張郃挑選出五千精銳士卒,作為第二批大戟士來訓練,而數百匠人則是全力為這五千精兵打造武器鎧甲。

    袁紹這一系列的舉動全部落在廮陶城內李進思的眼裡,他會定期將冀州的情況收集整理完畢之後,命人以經過加密的手段送到趙興手上。對於袁紹的舉動,趙興也沒有辦法干擾和制止,畢竟袁紹現在被趙興逼著發展經濟,對於嘗夠了黃巾禍亂的老百姓而言是大好事一件,趙興要是從中搗亂就有些不講政治道德了。

    趙興只是指示李進思密切關注冀州大戟士的訓練情況和兵力保持情況,另外想辦法將廮陶城建成一座用來收購冀州礦產,出售並州各種物產的貿易城市,趙興跟袁紹之間的齷齪,不能耽誤了兩州之間做生意,畢竟貨物流通起來,對於普通百姓和當政者而言,都是一件既得利益又得名聲的好事情。

    坐臥不寧的袁紹,在埋頭積蓄實力,那麼飛揚跋扈的張遼又在幹什麼呢?張遼忙著在冀州地界上“耍流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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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四章 張遼冀州耍流氓

   來冀州沒有多久的張遼,在“笑面虎”的稱謂之後,又被當地百姓給加了一頂大帽子——流氓張遼。

    讓我們看看來到冀州不過兩個月的張遼,都幹了哪些流氓事吧:

    第一,整日遊手好閒,不幹正事,總是帶著一幫手下騎著馬到處遊逛,冀州所有的地方都能見到並州龍騎兵的“賤影”。張遼帶著的手下,經常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這裡量一量,那裡挖一挖,一邊走還一邊繪製著讓人看不懂的行軍地圖。

    第二,喜歡欺行霸市,只要是並州急需而冀州出產的東西,這個流氓都會使用各種手段,將敢於同並州競爭的對手全部擠跨,最後造成他一家壟斷經營的局面。比如冀州盛產的銅礦、鐵礦,以及鹽池出產的鹽巴,都成為張遼強行收購的對象,誰要是敢說個不字,他晚上立即帶著一票兄弟去人家家中“講道理”。

    第三,經常調戲婦女,尤其是沒有出家的閨女。張遼手下有一萬六千龍精虎猛的士卒,個人問題如果解決不好,對於部隊的訓練和士氣會有很大的影響。按照趙興的專門交待,並州軍營裡面絕對不可以出現營妓這種腐化的現象。所以張遼只好帶著手下兄弟到處“泡妞”找姑娘,只要看中了便定下親事,鼓動姑娘去並州成親。

    第四,強行抓兵拉夫,絲毫不顧及冀州人民的心裡感受。張遼手下儘管有了一萬六千人馬,可他還是覺得人數有些少,於是自作主張地在冀州招募四千新兵。張遼招募新兵的方法卻也別開生面,開始並未告訴百姓是招兵,只是打出告示:請冀州勇士前來打擂,贏了比武的都有金銀和糧食等獎勵。

    禁不起高額的金銀和大袋糧食的誘惑,許多藏身於鄉野之中的武人紛紛前來打擂,贏得了擂臺比武的果然得到可觀的獎勵。可是這些人揣著金銀,扛著糧食想走時,卻被張遼全部扣了下來。流氓說:“你們還不能走,來來來,跟我手下的其他兄弟再過幾招……”

    ……限於篇幅,後面關於張遼“流氓行徑”的指證就不一一列舉了。

    張遼在冀州的流氓行為,傳到了趙興案頭,趙興在密信上批復:“如此流氓,十分可愛!”那麼張遼可愛在哪裡了呢?

    第一,張遼將冀州的角角落落都轉了個遍,是帶著技術人員在繪製冀州全境的軍用地圖,為今後爭霸冀州提前做準備,落在不知情人的眼裡便成了遊手好閒。

    第二,張遼欺行霸市只是對於冀州商人而言,對於並州過來做生意的商人都是給予優渥的條件,還專門派人負責其安全,鼓勵這些商人四處收購並州急需的各種物資。

    第三,張遼調戲婦女,那純粹是扯淡的說法。張遼是嚴格按照趙興的指示,不折不扣地推行著人口優生和增加計畫,他手下的士卒身體健康,正是適合婚育的年齡,從並州來到冀州,隔著數百里的水系,如果和冀州的女子成親生子,從優生學上來說,可以有效杜絕近親結婚所導致的一系列惡果。

    第四,強行抓兵拉夫,用張遼的話說:“這幫混蛋不上戰場打仗,躲在鄉里作威作福實在可惜!”

    這麼一分析,流氓張遼如趙興所說,還真的很可愛呢。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張遼最近帶著兄弟四處留情時,一不小心惹火上身,竟然將自己也搭進去了!

    張遼在帶著人馬前往中山國勘察地形時,在無極縣內遇到了一起惡霸調戲民女的“惡**件”。在“流氓”面前耍流氓,這群橫行鄉里的惡霸立即嘗到苦果,被張遼的一柄黃龍鉤鐮刀三下五除二地分解了……想當初張遼因為上党張家女兒的一番慫恿便可以偷跑出來,從馬邑趕到上党找趙興報仇,由此可見張遼骨子裡懲惡揚善的根子種得有多深。

    張遼手腳麻利地結果了幾個混混之後,轉身問一位約摸有十四、五歲的女孩子:“請問姑娘何方人氏,如今中山國仍不太平,只帶著幾名家僕在外行走,實在危險。”

    “小女子謝謝將軍仗義搭救,只因今日乃家父祭日,小女子欲登山遙祭一番,卻被幾個鄉里的遊俠兒阻攔在此。”小姑娘被張遼手起刀落的雄姿嚇得不輕,輕聲回答。

    “既如此,且隨吾同行吧,吾等正好欲往前面那座小山之上遊覽一番。”張遼爽快地說道。

    “不知將軍高姓大名,奴家甄宓(念fu,四聲),乃中山國無極縣人,家父曾在汝南上蔡為縣令,黃巾亂起時被害。此地距離上蔡千里之遙,得知消息時已是半年之後,家父的骸骨無處可尋,家人只得在前面山頭起一座衣冠塚,寄託哀思。”自稱甄宓的女孩子跟在張遼身邊,慢慢講述自己家中的事情。

    “吾乃並州馬邑張遼,字文遠,現為鎮北軍團龍騎軍軍長,如今駐紮冀州廮陶,專門前來替百姓討伐黃巾餘孽和黑山匪眾。”張遼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天在小女孩面前的話特別多,也許是覺得人家姑娘可憐吧。

    “文遠大哥,奴家自幼也讀些詩書,家父生前取字‘嫦娥’,以後若是不見外,便喊奴家嫦娥吧。”甄宓大著膽子和張遼套近乎。

    被甄宓一聲“文遠大哥”叫得渾身麻酥酥地張遼,此刻已經魂飛天外,不知道該如何答覆甄宓了,竟然難得地吭哧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張遼和甄宓見過面後,將人家小姑娘安全護送回家,便急著去別的地方勘察地形,慢慢地便將心中的那份旖旎放了下來。誰曾想,等他從冀州北部返回時,竟然發現甄宓的哥哥親自找到了廮陶,專程前來見他。一番交談下來,甄宓的哥哥直言五妹相中張將軍,懇請張遼折節下交,娶自己妹子為妻。

    這下張遼嘗到了惹火上身的滋味,當時就有點抓瞎。說實話,張遼內心肯定是動了念頭的,不然當時也不會邀請甄宓一起上山遊逛,而且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份;可這幸福甜蜜來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見了一面人家就想嫁給自己,這種事誰信呢?

    張遼不知道的是,甄宓回去將路遇惡霸受到張遼援手的事情告訴哥哥之後,兩個哥哥聽聞此人是“笑面虎”張遼,立即動起腦筋來,想促成自己妹妹與張遼聯姻,至於聯姻的好處,只要不是傻子,大家都能想得到。這一次甄宓的大哥前來提親,便是整個家族一致的決定,現如今想投靠並州這座大靠山的冀州人太多了,誰能夠趕在前頭,誰就可以占個好位置。

    帶兵打仗張遼在行,成婚成家張遼有些發懵,於是趕緊寫信向過來人趙興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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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五章 子龍低調抵黑山

   趙雲秘密抵達廮陶城也有一些時日了,在經過壺關時,他正好與東歸的趙興相遇,兩兄弟交換了軍情,便匆匆擦身而過。

    從趙雲口中,趙興得知如今北方大漠中的鮮卑人因為和連的去世,又一次鬧得不可開交,如今還是四分五裂的狀況,蒼狼軍基本上無事可做,正好趁趙雲進入冀州的時候在馬邑進行一次休整。

    從趙興口中,趙雲得知如今冀州的黃巾基本被清理乾淨,只剩下盤踞在黑山一帶的張燕仍然是並州和冀州的威脅,這次請趙雲親赴冀州,便是進行山地特種作戰的嘗試。

    趙興返回上黨之後,會立即給趙雲挑選一批身手過硬,熟悉山地環境的戰士,並且提供全套的山地作戰裝備。除了沒有熱兵器之外,趙興給山地特戰隊配備的裝備,幾乎趕上了前一世自己所在部隊特種兵的各式裝備器械。

    悄悄進入廮陶之後,趙雲一直假扮著趙興,從不在人前露出真實面貌。一方面,他在梳理李進思提供的有關黑山大小部落的情報;另一方面,他在等待並州山地特戰隊的到來。

    趙雲和張遼基本上輪流坐鎮廮陶城,張遼四處勘察地形時,趙雲便留在城內訓練王路、臧霸、侯成、薛蘭、周倉、裴元紹等人。趙雲前往黑山一帶偵察時,張遼則留下訓練龍騎兵。兩人相互交替著活動了兩個月後,時間已經到了十二月間,此時冀州北方已是大雪封山,沒有人願意在天寒地凍的時節裡出動,就連黑山賊們也是縮著脖子躲進了山洞和營寨裡面生火取暖。

    可在這種極端嚴寒的天氣下,卻有人在行動。連敵人都不想動的時候,便是發起致命一擊的最佳時候,趙雲一直等得就是這個時候的到來。

    臨出發前,趙雲對著手下兩百名山地特戰隊員說道:“鎮北將軍花費巨大的代價培養你們,時至今日正是爾等報效並州的時候到了,既然將軍有令,跟黑山賊的仇不能拖到年後去清算,這一次我們便要連本帶利地給討回來!”

    趙雲將手下二百名隊員分成了五個小隊,其中侯成和薛蘭不擔任隊長,直接跟隨他行動,其餘王路、臧霸、周倉、裴元紹一人領五十人,他們的目標是刺殺黑山各部落的大小頭目,只要是頭目就可以,總之就是要儘量製造緊張氣氛,讓黑山賊眾人人自危。

    趙雲、侯成和薛蘭三人作為頂級的刺殺小組,他們的目標直接定位在張燕本人和其手下心腹。這一次,趙雲下定決心要給張燕來一次痛徹心扉地教訓。

    趙雲等人的裝備,由扮作並州商人的李進思,專門送到了黑山腳下的一座小村落。進入山地作戰時,所有的長兵器都將優勢盡失,反倒是短刀、手弩、繩索、短弓、暗器和虎牙匕首更為順手好用。

    趙興絞盡腦汁回憶前一世自己接觸過的所有特種裝備,凡是能製造出來的,或者是替代品,趙興都不遺餘力指導工匠進行研製。

    到了最後,趙興給山地特戰隊配備的統一裝備有:虎牙匕首一柄、強力手弩一把、劇毒藥粉一包、防風防潮羊毛睡袋一隻、壓縮牛肉幹五斤、蠟封引火白磷一盒、高濃度白酒一鐵壺、急救包一個,還有一個被稱之為眼罩的奇怪物品。趙興搞不出防雪盲症的眼鏡,但他能搞個暫時遮擋人眼的眼罩,保證隊員們在合上眼睛時能夠完全體驗到黑暗,至少能減輕雪盲的概率。

    趙興還給這些隊員每十人配備一卷帶有飛爪的結實長繩,一柄射程更遠的長弓,一包蒙汗藥,一些可以消除人類氣息的動植物粉末,比如麝香和虎骨。至於其他的防滑長靴、保暖內衣、防風夜行衣等,則不作為特殊裝備,只是作為常規後勤供給物品。

    趙雲自幼便跟隨師傅童淵在黑山一帶的山區裡面學藝,對於黑山的地形十分熟悉,小的時候師傅為了磨練他的意志品質,曾經讓趙雲獨自一人趴在雪窩子裡面跟雪地上的一頭狼對峙。

    那一次,只有十歲的趙雲整整五天都沒有挪動地點,餓了就啃幾口凍成冰塊一樣的山雞肉,渴了就抓幾把雪往嘴裡一塞,冷了就在雪窩子裡面練功,困了就抓一把雪往臉上擦,最終將那頭驕傲的頭狼熬得逃進深山。經歷過這種魔鬼訓練的趙雲,最終練就了一身傲視天下的武藝,終其一生渾身上下連一處疤痕都不曾留下。

    對於如何在大雪封山時生存、隱匿和追蹤的技能,趙雲已經對手下所有人經過了為期一個月的強化訓練。進了大山之後,兩百人的隊伍顯然有些笨拙,於是隊員們按照趙雲事先分好的隊伍四散開尋找目標。

    由於是第一次動手,趙雲挑選的部落是靠近黑山週邊的小股山賊,這樣既能防止出現過大傷亡,還可以增加隊員們的信心和實戰經驗。這個山寨的防守明顯很鬆懈,望風的兩個小賊佝僂著身子,躲在背風處不停地搓著手,時不時還跺幾下腳,以此來驅趕陰冷刺骨的山風。

    所有人都覺得,在這種大雪封山、天寒地凍的夜裡,就連鬼都不會出來遊蕩,更別提是個活人。可有時候例外就是在這種想當然時發生。

    周倉帶著五名隊員,頭上頂著一些樹枝,慢慢向營寨門口的兩名山賊摸了過去,到了弩箭可以發射的距離,周倉左手一抬,示意隊員停下行進。周倉又做了幾個特殊手勢,示意三個人瞄準一個山賊,兩組隊員同時齊射兩個山賊的咽喉。

    過了片刻,周倉左手狠狠地放下,六支弩箭瞬間直撲兩個山賊面門之下而去,幾乎每一箭都命中了對方的咽喉。中箭的山賊根本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便被周倉等人拖進了一處陰暗的角落。緊隨其後的隊員們悄無聲息地跟了上來,分頭潛入已經熟睡的山賊營地,開始了黑暗中的“抹喉比賽”。

    這些特種作戰隊員,是趙興從鎮北軍團八萬士卒當中精挑細選出來的,不但身手不錯,而且沉著冷靜,出手狠辣,身上打著今世特種兵的一些烙印,在小團隊戰術配合上尤其出色。這些隊員進了山寨,如同餓狼闖進了關著羔羊的圍欄,一場無聲的殺戮迅速展開。

    他們喜歡使用虎牙匕首這種割喉的利器,往往是左手捂上山賊口鼻的同時,右手便已經麻利地切斷了對方的喉管。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之後,周倉帶著五十名渾身沾染濃烈血腥氣息的隊員,完好無損地返回躲在一處山坳中的大隊伍。

    “報告一號,行動完成,共計消滅一號目標內一百三十七人!”周倉按照事先約定的稱呼向趙雲彙報戰果。

    “好,第一小隊在此休息,第二小隊向二號目標發動襲擊!”趙雲在這黑漆漆地夜裡,向著裴元紹帶領的第二小隊下達了戰鬥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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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六章 於毒掾哉皆伏誅

    裴元紹帶著第二行動小隊朝著另外一處山寨摸去,他們的行動和第一小隊幾乎如出一轍,先是無聲無息地幹掉負責警戒的山賊,然後分頭潛入山賊營地,對熟睡中的山賊進行無差別的割喉,一場屠殺在靜寂的山風中悄悄展開,等裴元紹帶隊返回時,這處寨子裡面的兩百多人已經被宰殺乾淨。

    在週邊行動了三天之後,趙雲手下的四個小隊分別出擊兩次以上,死在他們手上的人命超過了兩千,也就是說平均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十條以上的人命債。

    不等近十個小山寨被人屠戮一空的消息四散,趙雲已經帶著行動隊伍逼近了上次出兵伏擊王路的於毒部落。這一次,趙雲指揮四個小隊相互配合,打算讓於毒部落徹底消失在黑山深處。

    “侯成,你負責帶人潛入山寨伙房內,在山賊的飲水和糧食之中投毒,等山寨亂起來之後再放上一把火!”

    “薛蘭,等山賊們中毒,山寨火起之後,你隱匿在遠處,負責射殺出面維持秩序的山賊頭目!”

    “周倉、裴元紹、王路、臧霸,你們負責帶人守住山寨的各個出入口,對於意圖闖出的山賊格殺勿論!”

    趙雲給手下的幾位副手詳細地分配了任務,然後一臉殺氣地說道:“此次作戰,才是真正考校諸位戰力高低的硬仗。我們要憑兩百人,將於毒部落從黑山抹掉!現在,大家開始準備武器裝備,一刻鐘後各自行動!”

    於毒部落在黑山十八路山賊中,算是中等山寨,上次偷雞不成蝕把米,損失了近三成的戰力,如今跌落到了十八路山賊的下等,人數還有三千多。儘管人數有所下降,但對於二百人的特戰隊而言,要是一個個抹脖子殺過去,也要累得手腳發軟才能完成任務,更何況這種大山寨明哨、暗哨密佈,數百人潛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對付人數眾多的山賊,最省時省力的方法是投毒和放火。毒藥是趙興讓裝備研究院實驗過多次的高純劇毒物質,一人攜帶上幾包,潛入山寨的伙房之中,將其投入到飲用水和飯食之中,絕對可以毒死一大片,就算不死也肯定喪失戰鬥力,到時候一把火也得燒死。這種反人道的玩意,非形勢所逼,趙興輕易也不敢讓人放開使用,萬一那天手下人叛變,給他也來上一包,那真是最冷的笑話。

    侯成果然機敏,腰中纏著幾包粉狀的毒藥,在深夜之中躲過各處山賊的查探,混進了山寨之中,將藥粉均勻地撒進山寨後堂結冰的淨水之下、各壇酒水以及糧食之中,然後尋到一處角落躲了起來。

    第二天早晨,山賊們紛紛睡醒之後,便開始嚷嚷著肚子饑餓,於毒便命令火頭兵生火做飯。因為一夜無事,大白天眾人十分放鬆,飯食做熟之後,呼啦啦進來一幫嘍囉,將幾十桶稀飯和幾十籠屜的饅頭抬了出去,山賊們分為兩班開始進食。這也是張燕立下的規矩,開飯時不可同時進食,頭領必須等士兵吃完之後方可進食。

    張燕這個要求有深意在裡頭,各山寨頭目也是機敏之人,自然明白大頭領是在擔心萬一食物有問題時,不至於被人一網打盡,所以都規規矩矩地執行了下來。

    第一撥山賊吃完飯之後,便三五個一夥聚在一起閒聊或者賭錢,沒完上幾把,毒藥開始發作,眾人紛紛口吐白沫,腹痛如刀絞,滾了一地,哭爹喊娘,有一些中毒深的,蹬幾下腿,當時便斷了氣。看到這種情況,負責警衛的哨兵趕緊沖進於毒帳內,劈手打翻正要進食的於毒手中飯碗,急忙將眾人中毒的情況報告於毒。

    於毒聽聞此事之後,十分驚駭,急忙命人沖進正在分食的第二撥山賊之中,大聲高呼“飯食之中有劇毒!山寨之內有奸細!”還沒有吃飯的山賊們嚇得趕緊丟掉手中碗筷,到處尋找趁手的武器,開始四處搜尋起奸細來。正當山寨之中死得死,慌得慌,亂作一團的時候,忽然山寨之中堆放柴草的地方燃起沖天大火。

    “走水啦!山寨走水啦!”沒有中毒的山賊們急忙大喊。已經趕出來的於毒趕緊聚集沒有進食的山賊,準備給大家分配任務,正在這時,一支利箭疾速而來,正好射中於毒後心,帶血的箭頭從他前胸處冒了出來。於毒痛的一言難發,用手撫著心口緩緩倒在地上,瞳孔越睜越大,最後脖子一歪,斷了氣。

    射出致命一箭的人是薛蘭,他按照趙雲的吩咐,在火起之後便開始尋找維持場面的黑山賊頭,正好看到於毒在大聲斥駡著嘍囉們,所以毫不猶豫地射出了奪命的一箭。

    火起的時候,趙雲已經遠離於毒部落,正埋伏在掾哉部落通往於毒部落山道之上的一處雪窩之中,他在靜靜等待另外一個重要目標的到來。

    於毒、掾哉和左髭丈八三個部落相互挨著,各自佔據了一處山頭,平日裡幾個頭目經常聚于一處喝酒玩樂,正因如此,對王路伏擊時,這三處部落才會同時發難。現在左髭丈八被王路擊斃,於毒部落山寨忽然失火,趙雲料想掾哉部落的頭領應該會帶人來救,所以在道路一旁設伏,準備幹掉掾哉。

    死了頭領的于毒部落已經徹底陷入絕望之中,山賊們只是本能地向山下沖去,希望趕緊逃離這處危機四伏,隨時都會死亡的恐怖之地。這種只顧逃命的個人行為,只是為周倉等四個小隊平添了一些活靶子而已。

    三三兩兩逃出山寨的山賊們,在逃往山下的路途中遭遇到了各種樣式的伏擊和暗殺,特戰隊員們將他們當成了最好的練手對象,不停地嘗試著以前沒有機會展示的技巧和手段。

    因為於毒部落沒有人逃出生天,所以著急萬分的掾哉無法得知於毒部落起火的具體原因,為了保險起見,他親自帶著一千名兄弟前往于毒部落援助。按照掾哉的推測,於毒山寨起火,應該是對柴火的處置不當,內部不小心引燃的,他到現在也沒有朝外人作案這方面去想。

    世人皆知子龍槍法冠絕天下,卻無人知曉他的射藝也是精湛無比,劍術更是不凡,只因趙雲為人低調,不喜人前爭風炫耀。若是來一次毫無保留的射藝較量,趙雲的箭術跟呂布相比也差不到哪裡去,和當世另外兩名箭術高手黃忠、太史慈並列為“四神射”。當然,像夏侯淵、張任、李嚴、麴義、孫尚香、曹性、薛蘭、曹豹、馬忠等人,也是一流的射手,這些人只要埋伏得當,瞬息之間取人性命絕非難事。

    一心想著幫忙救火的掾哉,帶領著手下眾山賊快步行走在山道之中,來到一處險要之地時,發現大雪崩塌擋住了去路,於是掾哉趕緊指揮手下弟兄上前除雪,正在他指手畫腳的當中,忽然聽得山谷中有箭矢破空的聲音響起,正欲俯身躲避的掾哉,只覺得眼前一黑、頭痛欲裂,下一刻他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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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七章 張燕差點翹辮子

  薛蘭射人取心窩,趙雲射人取眼窩,超一流射手跟一流射手的差距便在這裡。

    右眼中箭的掾哉,頭骨被精心打造而成的破甲箭穿透而入,所以註定做不成“獨眼龍”。顱骨被箭矢射入的後果,那只有死路一條,就算華佗當時在場,也沒法施救,這跟顱內出血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掾哉一死,跟隨身邊的親兵立即如餓狼一般撲向箭矢射來的方向,欲尋出暗算之人後碎屍萬段。不等這些親衛靠近雪窩子,已經轉換狙擊陣地的趙雲眨眼之間放出三箭,射死了沖在最前面的親衛,然後立即撤往別處。在密林和大雪之中藏匿,對於趙雲而言,再容易不過。趙雲遲遲不肯離開,不過是要抓幾個舌頭核實被己所射之人的身份。

    被趙雲漸漸引誘脫離了大隊伍的十幾名親衛,在趙雲神出鬼沒的弓箭之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折損了七、八個。剩下的幾人如驚弓之鳥,再也不敢冒然突進,相互背靠背防範著四周。

    “咻!”又是一聲箭矢破空之聲響起。

    “啊——!”緊接著一聲慘叫,在空曠的山谷中久久回蕩。

    “好、好、好漢饒命!”剩下的四個親衛意志徹底崩潰,紛紛扔掉手中武器,伏在地上叩頭求饒。

    “如實回答我的問話,則饒爾等一命,若有一點不實,前面中箭之人便是爾等下場!”趙雲的聲音猶如索命閻羅一般,在山谷中的某處響起。

    “小的們一定說實話!”幾個山賊幾乎異口同聲地回答。

    “方才中箭的頭目是何人?”趙雲問。

    “是我們山寨的頭領,匪號掾哉!”眾匪回答。

    “張燕現在何處?”趙雲又問。

    “大、大頭目,住在距離此山十裡遠的黑風崖下。”眾匪攝于趙雲的威脅,哆哆嗦嗦地回答趙雲。

    “今日且繞爾等一命,速速離開黑山方可活命,若再為匪,異日還來索命!”趙雲的聲音漸漸遠去,果然給幾個山賊留下了性命。

    眾匪見好漢已經遠離,於是趕緊起身逃離這個死亡之地。一歌山賊向另外貌似衛隊頭領的山賊問道:“強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趕緊向大頭領報告此事?”

    “你若是還想活命,那就趕緊丟下這個蠢笨如豬的想法!我們現在就逃出山外,今後隱姓埋名還能活下去,若是現在趕去向大頭領報告,萬一遇到剛才那位強人,那就非死不可!我敢肯定,他一定會去找大頭領!”強子擰著眉毛說道。

    “剛才那人好厲害的箭術!”另外一個山賊感歎道。

    “此人的箭術何止厲害!他是我此生見過的唯一箭術超過大頭領的人物,絕對不會是無名之輩,我們還是趕緊逃吧,以後或許還能知道此人是誰……”強子埋頭向山外著急地趕路。

    趙雲返身回到於毒山寨,此時,山寨之中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修羅道場,被毒死的、被燒死的、被特戰隊員射死的山賊,充斥在山寨中的各個角落,讓人連下腳的地方都難以找到。

    “報告一號,十號目標清理結束,共計斃敵兩千九百三十二人,無一走脫!我方犧牲五名隊員、重傷十二人。”王路一臉殺氣地向趙雲報告。

    “侯成、薛蘭留下,其餘人在王路、臧霸、周倉、裴元紹的帶領下,全部撤出黑山,徑直返回廮陶,本次“黑狼行動”結束!”趙雲果斷下達撤退命令。

    特戰隊員立即抬起受傷的隊友,攜帶著不幸犧牲的五名隊員遺體,迅速撤離於毒部落,按照既定撤離路線,向山外移動。

    “侯成、薛蘭,此次你二人功勞甚大,現在可敢留下來陪我會一會黑山賊首張燕?”趙雲一臉平靜地問二人。

    “能陪將軍深入虎穴,乃吾等之榮幸!”侯成面無懼色,乾脆地回答。

    “蘭某願意再立新功!”薛蘭也是毅然選擇留下來跟張燕周旋。

    “好,既然大家不懼張燕,我們便在此地等候張燕到來,現在我們還有事情要做。”趙雲讚賞了二人一番之後,便在山寨附近做起伏擊張燕的準備工作。

    就在趙雲射殺掾哉後不久,掾哉部落的山賊便急忙趕往黑風崖向張燕報告。張燕的手下看到遠處於毒部落的山寨忽然大火沖天,已經將這個異常情況報告了張燕,而張燕也正在皺眉看著起火的山寨思索原因。

    “啟稟大帥!掾哉部落有人求見,說是有緊急軍情報告!”張燕身後的小帥孫輕大聲報告。

    “速速讓來人前來見我!”張燕說道。

    掾哉部落的山賊見到張燕之後,隨即將掾哉見到於毒山寨起火,率人救援途中遭遇刺殺的事情向張燕做了報告。

    “那行刺之人可否被爾等捕獲?”張燕冷聲問道。

    “報告大帥,那人武藝高強,不見頭尾,小的們……小的們無力捉拿。” 山賊有些懼怕地回答。

    “王當、杜長,你二人聚齊兩千人馬,隨我一同前往起火的於毒部落,孫輕負責留守山寨,我倒是要看看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前來黑山撒野!”張燕立即命令手下幾個小帥分頭行動。

    張燕到底是土匪中的“戰鬥雞”,統兵打仗要比其他山賊強上不少,聯手下的士卒訓練也更加有素,不到片刻功夫,便帶著兩千披掛整齊的山賊出了山寨,望起火的於毒山寨而來。

    一個多時辰之後,上得於毒山寨,一路上張燕並未遇到任何抵抗和阻擾,整座山寨安靜地聳立在他面前,彷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可他從各個路口已經凍結成冰的血塊,以及從山寨之內飄出來的劇烈血腥味道已經判斷出於毒部落遭受了劇烈的攻擊。

    進入營寨之後,張燕和手下兩千山賊看著面前的恐怖現場,氣得臉色鐵青,雙目圓睜。敵人深入黑山深處幾十裡,將一個大山寨屠戮的乾乾淨淨,這該是多麼可怕的對手?他們做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張燕在腦中反復思考著這兩個問題。

    “大帥,您看這塊地面上留著字跡……”王當輕聲呼喊張燕上前一看。

    張燕上前一看,果真發現尚未燒焦的地面上,被人用山賊的耳朵擺放著一行大字“黑山張燕切記,再犯並州當如此下場!”

    “呀!氣煞吾也!何人行此惡事卻藏頭縮尾不敢見人!?”張燕看完這行字後心裡頓時明瞭,看來是並州派人前來報復了,只是這報復的手段之殘酷無情,實在超出張燕當初的預料。

    “黑山張燕看箭!”侯成的聲音在遠處的山谷中響起。

    “咻——咻!”侯成聲音傳來時,兩支利箭從遠處飛逝而來,直取張燕的心窩,原來是埋伏在某處的薛蘭施展了雙珠流星的射藝,瞬間先後發出了兩箭。

    一聽侯成的話音響起,張燕便迅速向前猛地一撲,意圖將身體伏在地上,躲過飛來的箭矢,可那箭矢的速度明顯快過他的動作,不等他伏倒在地,兩支利箭便一前一後地穿透了他的胸膛,張燕一頭栽地而亡。

    跟隨在張燕身後不遠處的一名士卒,看見“張燕”中箭而亡,迅速躲進一處牆角,抬起手中長弓朝著方才長箭射來的方向,激烈地放出數支利箭,而王當和杜長兩名小帥在箭矢射向張燕的瞬間,立即躲避到一邊,現在已經開始招呼人馬,分頭向射來箭矢的地方包抄了過去。

    “黑山張燕在此,可敢與吾一戰!”真張燕氣急敗壞地沖著山谷放聲怒喝。原來張燕此人心思縝密,十分謹慎,一聽掾哉被人暗中射殺,便讓手下親兵假扮自己,防止被人意外暗算,這才躲過了薛蘭的必殺兩箭。

    張燕的話音剛落,竟然又有三支箭矢朝著自己現在藏身的角落飛奔而來,其中一支直接擦著頭皮釘在了牆上。

    “黑山張燕,暫且留汝一命,今後嚴加管束手下部眾,莫再襲擾並州,切記切記!”趙雲的聲音從更遠的山下傳來,顯然已經遠離了於毒山寨……

    這下張燕頭上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原來對方不是一人,而是二人以上,而且第二人的射藝明顯更加高強,方才擦頭而過的箭矢分明留了分寸,若是往下兩寸,此刻他張燕已經一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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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八章 三哥送來新年禮

   張燕手下王當、杜長率著眾多山賊對附近的山頭進行了仔細搜索,但沒有任何結果,只好悻悻地返回張燕藏身之地。

    “大帥,來人手段高明,善於隱匿,我們沒有抓到。”王當有些愧疚地向張燕報告。

    張燕擺擺手,對於沒有抓到刺客的事情,根本就在預料之中。“來人武藝高超,怎會輕易被人捕獲。他們不會再去別的山寨了,這次前來不過是為了報復黑山屢次襲擾並州,想必是鎮北將軍趙興的部下所為。”

    “啟稟大帥,黑山週邊的九個小寨子被人屠戮一盡,報信的人說是前幾天的事情了!”杜長的報告,又給張燕的心頭添上了重重的一道壓力。

    “那趙剃頭當真狠毒!竟然殺了我們四、五千的弟兄。大帥,我們不如潛入廮陶,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王當怒火中燒,紅著眼睛說道。

    “爾等以後休要再提此話!那於毒、掾哉等人也是咎由自取,被袁紹的手下一陣鼓噪,便不知死活地去搶並州財物,這才惹了趙剃頭前來報復。就憑今日來人身手,你們去多少都是一個死的結局,反倒讓趙剃頭更加痛恨黑山兄弟,萬一發起狠來圍剿我等,大家到時候沒有一人可活!”張燕立即制止了王當的瘋狂想法。

    “我們先將於毒部落的兄弟們好生安葬了吧,今後哪個部落再不知死活,不經我的同意前往並州滋事,不等趙興動手,我們先將這種害群之馬給收拾了!”張燕最後說道。

    卻說趙雲本來可以一箭射殺張燕,為何還要手下留情呢?只因趙興專門跟趙雲交待過,要留張燕一命,穩住黑山眾匪的局面。黑山賊大小許多部落,只服張燕一人,若張燕不幸身亡,則黑山眾匪勢必分崩離析,今後各自為戰,反倒會影響到並州的安定環境。趙興目前一力維持並州安定團結,就是要拼命積攢經濟實力,不然以後與天下諸侯爭鋒時,後繼乏力,那就只能看著別人搶地盤而自己乾瞪眼了。

    山地特戰隊出了黑山之後,便來到原先出發的村落據點,換上了販夫走卒的衣物,將各種武器裝備整理歸類之後裝箱,由李進思帶人扮作收來的貨物運回廮陶城。隊員們留下重傷的兄弟和犧牲隊友的遺骸,由李進思和暗影隊員想辦法送回並州安葬或者治療,他們則三五個一組潛回廮陶。

    趙雲、侯成和薛蘭三人離開黑山之後,沒有跟著特戰隊一起行動,而是去了一趟壺關,將趙興派人護送的新年禮物車隊接住,然後帶著十分龐大的車隊前往廮陶。黑山賊被趙雲這麼狠狠地修理過之後,現在打死也沒人敢來攔路搶劫出入壺關的車隊了。

    等趙雲帶著車隊慢慢悠悠地抵達廮陶城下時,時間已經到了臘月二十三,再過幾天便是除夕了。

    趙興送給兩個兄弟和手下士卒的新年禮物,自然不會輕薄,那是相當地豐厚!因為考慮到駐紮冀州的一萬多士卒沒法跟家人團聚,所以趙興的禮物也是別出心裁,充分將感情、耐用、實惠等因素全都考慮了進去。

    首先,趙興為一萬六千名士卒統一配發了制式的長筒保暖皮靴和手套,每人還有一件內襯翻羊長毛的大衣,另外還有一筆不菲的餉銀,至於其他的雞鴨魚肉和長河大麯也是應有盡有。

    對於趙興的大方和體恤,趙雲和張遼都已經見怪不怪,甚至是有些習以為常。他們被趙興灌輸的思想就是:對於那些隨時可能舍去生命的人,如果我們捨不得讓他們在生前過得優渥一些,那我們又憑什麼讓他們在敵人沖上來時——為我們抵擋刀槍!

    趙興一直認為自己養的兵不應該是痞子流氓或山賊土匪,就像董卓手下的西涼兵,儘管戰力上乘,但無惡不作,根本不配被稱之為“戰士”。他要養的是能夠盡忠職守,可以為並州和百姓流盡最後一滴血的戰士,只有這樣的軍隊才有軍魂,到什麼時候都不會潰散和叛變。

    趙興治軍,最痛恨的便是“克扣軍餉喝兵血”的事情發生,在物質保證方面,絕對是做到竭盡全力。各軍的軍師都肩負著一個重要責任,便是監察各級軍官在軍餉和伙食方面是否如數發放,有沒有中飽私囊的想像,一旦被其查獲,則是最為嚴厲的軍法進行處置。趙興說他的軍隊裡面不養老鼠。

    新年禮物被張遼如數下發給各個連隊,在士卒當中引起的轟動可想而知。當他們發現連長和營長穿著和自己一樣的靴子,帶著一樣的手套時,心中的那份感動和溫暖立即變成了炙熱。借著長河大麯那濃烈甘醇的香味,士卒們將濃濃的思鄉之情,化作無怨無悔的盡忠之心。為了鎮北將軍和並州的父老鄉親,下一刻那怕是讓他們慷慨赴死,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被張遼連哄帶騙拐來的四千冀州新兵們,在看到正式入籍並州的大頭兵們享受到得待遇之後,羡慕的眼眶發紅,但也沒處瀉火。張遼當初說的明白:別以為抓你們來當兵是委屈了,就你們這幫熊貨,不好好地訓練一番,根本就沒法跟我手下的老兵相提並論,誰要是不服氣,可以找幾個老兵練練,他們保准打地你們連你媽都認不出來!

    有不服氣的前去龍騎營挑戰,結果一個個鼻青臉腫地相互攙扶著回了訓練營,自此以後,大家踏踏實實地埋頭苦練,只盼早日換上正規龍騎軍的軍裝,而不是穿著預備役的衣服。

    一貫善於收買人心的趙興,其實也沒有忘記張遼擅自招募的四千新兵。他也讓人給這些冀州兵送來了禮物,不過全被張遼給扣下了。張遼不是想留著自己花吧?當然不是!

    作為龍騎軍的統帥,張遼有權利這麼做。他不過是將發放禮物的形式做了調整,那就是每天訓練最刻苦的,擂臺上比武最能打的,戰術操演時腦子機靈的,才可以享用鎮北將軍發放的禮物,這就是一種激勵的手段,可以在最短時間內調動士兵爭強好勝的進取之心。

    趙興送來的禮物當中,還有兩份單獨送給趙雲和張遼的。

    送給趙雲的禮物,是烏蘭專門讓族人採集了上百頭羊身上最細密柔軟的絨毛,精心縫製而成的一件坎肩。自從嫁給趙雲之後,烏蘭便住進了臥虎城內長期無人居住的趙府(此趙府乃趙興命人專門為趙雲兄妹修建,非趙興那座府邸),擺足了女主人的派頭和氣勢,讓哥哥于夫羅送來了一大群年輕族人,將整個趙府擠得熱熱鬧鬧。

    趙雲時常領兵在外,妹妹趙雨現在又跟郭嘉混在五原,也真難為了烏蘭一個異族女子,所以也就沒有干涉,任其在府裡每天興致勃勃地訓練著族人。

    送給張遼的禮物則有些詭異,竟然是一套上好的女子珠寶首飾,除此之外趙興啥也沒說,這讓張遼羞得臉通紅。三哥送這玩意給自己,肯定不是笑話他像個女人,而是在暗示他趕緊將甄宓給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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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九章 趙雲整蠱更厲害

  手中捧著一箱珍貴的首飾,張遼苦著臉對趙雲說:“四哥,你看我該咋辦?”

    看著有些心慌的張遼,趙雲笑眯眯地說:“什麼咋辦不咋辦?甄家女子現如今隨其兄長已經搬來廮陶居住,人就在城內,直接將首飾送過去不就了事?”

    原來自從甄宓的大哥拜訪過張遼之後,見張遼既沒有滿口答應,但也沒有矢口拒絕,便採取更加積極主動的策略,直接舉族遷往並州士卒把守的廮陶城。他們倒也不是頭腦發熱,因為在廮陶城內可以跟並州商人做生意,而家底殷實的甄家自從甄逸(甄宓父親)被黃巾所害之後,族內後人不願再為官,開始在做生意上動起腦筋。

    見過了張遼,那也算是與並州牽上了一根線,甄家人倒沒有成天對人叫嚷“我家妹子要嫁于龍騎軍軍長”,可跟隨張遼的親兵們卻是留著心眼,跟城裡的大小軍官都打過招呼:暗中可要對甄家客氣一些,不能故意刁難,搞不好將來甄家小姐可是龍騎軍的主母。

    甄宓知道哥哥們的心思,但她本人確實是看中了張遼。在這種“亂世人命賤如狗”的世道,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愛戀上一位可以提供安全保護的少年將軍,于情於理都很自然,何況張遼在她面前“分解”鄉里惡霸時,所表現出來的霸氣和強勢,那是足以致命的“毒藥”,讓少女甄宓再也難以將目光轉向他處。

    看見張遼左右為難的樣子,趙雲動了捉弄張遼一番的心思,他可是記得當初張遼這個活寶,將烏蘭和呼廚泉從美稷拐帶回臥虎城的情形,估計當時張遼也沒安什麼“好心眼”,分明就是在打他的主意。趙雲準備這一次連本帶利還給張遼。

    “既然五弟如此為難,不如先將這份禮物交給我,接下來的事情,四哥保證幫你置辦的妥妥帖帖!”趙雲一臉鄭重地向張遼保證道。

    “好,那就有勞四哥了,你們都是過來人,俺這大老粗實在不懂,還是去訓練手下士卒暢快些!”自稱大老粗的張遼,將首飾箱趕緊丟給趙雲,仿佛放下了一塊燙手的山芋,急忙閃人。

    等張遼拔腿跑路之後,趙雲便找來了李進思,兩人在房內一陣耳語,只聽得李進思滿臉的驚訝,也不知道趙雲都說了些什麼,能讓這位手握終極暗黑力量的少年做出如此表情。

    “趙軍長,我們這麼安排不會惹惱了張軍長吧?”李進思有些猶豫地問趙雲。

    “當日三哥將我和奉孝、雨兒數人一起捉弄,我們事後誰真的惱怒了?”趙雲提起馬邑城內那樁集體婚禮,反問李進思。

    “好,有你這話就成,我這就吩咐手下人去操辦,保准不耽誤你的事情,說實話,我也十分想看看張軍長被人捉弄時的樣子呢!”李進思答應了幫趙雲的忙,然後一臉“賊笑”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趙雲沒有告訴張遼,便帶著李孚和一批厚重的彩禮,還有那一箱首飾去甄家登門提親。因為目前趙雲仍然是扮作趙興的模樣,所以還是黑紗遮面,坐著馬車前往。

    甄家人聽聞鎮北將軍親自登門,一大家子趕緊出門熱烈迎接,是個人都知道,這是好事找上門來了!

    “草民見過鎮北將軍!”甄家人紛紛向坐在馬車內的趙興行禮。

    “諸位免禮,今日登門拜訪,只為五弟張文遠提親,今後大家便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趙興的聲音平平淡淡地從車內飄出,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

    “還請將軍入府見禮!”甄家長兄倒也是個知書達理之人,儘管內心十分歡喜,但還是從容邀請趙雲入府詳談。

    進得府內,賓主分坐兩旁。趙雲開口說道:“趙某因疾而損容貌,不便揭下黑紗見人,還請甄家主見諒!”

    “將軍客氣了,此事吾等有所耳聞,實在歎息天妒英才……”甄宓大哥很會說話,分明是個見過場面的人。

    賓主寒暄了一陣之後,李孚開口說道:“人皆言中山甄家盡出美女,**宓更是風華絕代,端莊賢淑。鎮北將軍五弟張文遠年方十八,尚未婚配,相貌堂堂,更是英武不凡,可為宓之良配,不知甄家主可否允諾?”

    “不瞞鎮北將軍知道,此等喜事自然是求之不得,吾曾專程前去拜訪張將軍,提起兩家結緣之事,卻沒有得到張將軍的首肯,是故忐忑至今。既然有將軍做主,甄家自然無不應允。”甄宓大哥也不矯情,實話實說。

    “好,甄家主快人快語,甚合將軍心意,為表誠意,今日帶來聘禮一份,還望不嫌接納!”李孚替趙雲將後面的過場全部走完。

    “既然親事已經定了下來,不如早日讓二人成婚,今後也好走動。”趙雲最後說道。

    “全憑將軍做主!”甄宓大哥說道。

    “好,那就將婚期定于臘月二十八日,屆時將軍府來人接甄家女子過門!”趙雲最終將成親的日期定了下來。

    臘月二十八日臨近正午時分,趙雲找到正在訓練新兵的張遼。“五弟,今日左右無事,咱兄弟找個地方好好喝上幾杯如何?”趙雲攛掇張遼說。

    “嘿嘿,真是難得啊,四哥什麼時候也好起喝酒來了!正好俺老張今天肚中酒蟲作祟,咱們來個一醉方休!”張遼痛快地答應了趙雲,然後跟著趙雲回府,命人備下一座下酒菜,兩兄弟便敞開胸懷開始鬥酒。

    以前就曾說過,但凡是意志堅韌,武功高強之人,酒量往往都會大的嚇人,趙雲和張遼也不例外。不過酒量總有個高地,在兄弟倆這次鬥酒過程中,趙雲貌似比張遼要厲害一些,因為最後醉倒的是張遼,而趙雲只是有些搖晃,還沒有到一醉不醒的地步。

    喝醉酒的張遼被人洗剝乾淨,換上了大紅的新郎喜服,送進了佈置一新的洞房之中。

    直到傍晚點燈時分,張遼漸漸酒醒,睜開眼瞼一看,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不知睡了多久。因為室內光線暗淡,張遼又是躺在芙蓉帳內,一時還沒感覺出屋內的異樣,有些口渴的張遼扯著嗓子喊道:“來人啊,給我倒碗水喝!”

    “夫君,你酒醒啦?奴家這便給你取水!”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進張遼的耳朵之中。

    張遼咋聽之下,發現屋內竟然有個女人,急忙翻身起床,原本還有幾分的醉意霎時煙消雲散。他定睛看去,只見一位容貌美麗的女子正手捧一杯清水站於面前,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紅暈,目光卻是毫不退縮地直視著自己。

    “你、你是嫦娥妹子?”張遼終於看出了女子身份,有些吃驚地問道。

    “夫君卻也愛取笑!難不成還是別人……”甄宓有些宜嬌宜嗔地埋怨張遼,“你央求鎮北將軍說媒,將奴家娶回府宅,卻是酩酊大醉,難道奴家就這麼不堪,讓你都想不起是誰?”

    “啊,我什麼時候……”張遼忽然想起今天跟趙雲喝酒時,趙雲不停地在自己耳邊嘮叨甄家女子的事情,頓時趕緊住嘴,然後有些訕訕地說道:“我何曾嫌棄過妹子,只是初臨此事,心中有些慌亂……”

    “夫君,奴家帶著你贈的這幅首飾好看嗎?”美人兒又向張遼身前走了兩步,幾乎與張遼面對面地站在一起。

    “唔,好、好看……”有些手足無措地張遼咽了一口唾沫,全身有些燥熱地回答。

    “那你還站在這裡作甚?”一句讓人浮想聯翩地話語嬌滴滴地傳入張遼耳廓之中,下一刻,張遼便像是聽到衝鋒號角的戰士,立刻勃發了男人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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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零章 正月裡來是新春

  與甄宓喜結良緣的張遼,果然如趙雲所說,第二天精神抖擻地出現在眾人眼前,也沒見哪裡惱火了,該有的火已經在昨夜裡被甄宓全澆滅了吧。

    “張軍長,新婚燕爾的感覺爽快不?”李進思擠眉弄眼地問張遼。

    “去,小潑孩一個,你懂什麼呀!”張遼擺出一副過來人的神態,說不出的得意與自豪。

    “嘿嘿,那你還站在這裡作甚!”李進思捏著鼻子學昨晚甄宓說話,一句話剛說完,張遼的臉就紅了,起身便來撕扯李進思。不等張遼起身時,李進思已經撒腿向外面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喊:“娶了媳婦忘了娘,入了洞房不記得媒人,你那洞房還是我找人佈置的呢!”

    在一片嬉笑和打鬧聲中,大家迎來了中平三年的正月。

    趙興返回上黨已有些時日了,好不容易將手頭一大堆的政事處理完畢,已到了新年,於是他又開始張羅著給並州百姓來點新鮮玩意。過年的時候送長河大麯給百姓這件事情,既然開了頭,今年將軍府肯定也不能少了這個環節,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將軍府左手送出長河大麯,右手便有大量的稅賦收上來補充府庫,絕對可以刺激經濟,拉動內需。

    想來想去,趙興覺得今年春節裡的集社不僅要持續組織,還要擴大交易的範圍和地域,讓整個並州的商品流通起來,這就牽扯到需要使用大量流通貨幣的問題。按照如今將軍府的信譽,還遠遠不到發行紙幣的水準,而私自鑄造錢幣這種事情,本身就跟明著扯旗造反沒有兩樣。

    左右為難的趙興於是找來劉繼禮、秦誼祿等人商量,希望兩人能夠尋到一條穩妥的辦法。兩人跟著一起琢磨了半天,也是沒有什麼頭緒,反倒是趙興想到了大宗商品的交易買賣,採取期貨憑證的方式或許可行。趙興於是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二人,劉繼禮和秦誼祿聽完之後覺得巧妙,只要將軍府出面作保,防止有人從中哄抬物價和營私作弊,就可以試行期貨憑證式交易。

    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關節,劉繼禮和秦誼祿趕緊動身前往各郡,指導當地郡縣準備好儲存貨物的倉庫和開具證明的各種印信,大宗商品的交易必須由當地郡縣主導來進行,才能獲得各地商販的認可。

    趙興的方法是:比如南匈奴部落準備向市場出售一千匹成年健康的馬,那麼他們不必要將這些馬全部圈在離石城內的馬市裡面,曠日持久地等著各地商販前來挑選,而是牽出幾頭作為樣品的馬匹供人參考。

    而作為期貨的大量馬匹則養在南匈奴各家各戶,等到各地商人們合在一起,能夠吃下這一千匹馬的貨品時,他們先跟南匈奴部落商議好價格,然後將購買馬匹的資財交給離石城的官府保管,官府則負責在商議的貨物交割日期之前,從南匈奴部落徵集到一千匹馬,直接送到了商人們的手上。

    商人們直接帶著馬匹返回各地,而南匈奴部落則可以拿著官府開具的憑據,去市場內採買本族急需的貨品,比如鹽巴、糧食、藥材、布匹等等。他們看到的同樣是作為樣品擺放在市場內的很少一部分貨物,而大部分實物都在官府的倉庫內存放著。等南匈奴部落採買的貨物價值與憑據上的差不多時,官府出面將倉庫內的貨品調集出來交予南匈奴部落。

    這種交易有一個明顯的好處:交易雙方都不擔心對方有欺詐等行為,畢竟出面擔保的是鎮北將軍府下屬的各級機構,而且可以節省大量的人力,減少很多因為流通和保存而導致的實物損耗。而各種商販拿到手中的官府憑據,其實已經是變相的一種貨幣符號,而這些商人用來作為流通商品的參考對象,全都選擇以頂級長河大麯作為參考。

    各級官府儘管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和人力,但他們並不是無償服務,每一筆交易都要從買賣雙方抽取一小部分的傭金,當然這個比例很低,不至於讓商販們感到肉痛,趙興可不會幹殺雞取卵的事情。儘管每筆交易的抽頭少,但以一州之地的貨物出產來衡量,那就是十分可觀的收入,就像後世某種印花稅一般,怎麼都是幹賺不賠。

    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趙興終於可以回到後院之中和兒女們一起做遊戲了。許婉婷在趙興返回上黨前產下一女,等趙興回來之後,經過反復的測驗,確定這個孩子不是個傻子,而且身體狀況據華佗所言也很健康,總算是讓他松了一口氣。這次真是撞大運了,近親結婚的子女能夠健康正常出生的幾率連一成都不到。

    趙振邦和趙思齊兩個前後腳出生的孩子,身體都很結實,現在已經開始搖搖晃晃地在屋裡走動了,嘴裡還時不時冒出一句“爹爹”、“娘娘”,直逗得看護他倆的許婉琳不住嘴地笑。

    趙興迎娶的第四房媳婦張忻目前還沒有懷孕的症狀,這個滿腹詩文的新媳婦倒也不著急,傳宗接代的重任貂蟬已經替趙興完成,今後也就剩下錦上添花了。至於今後趙興有可能問鼎天下,誰的孩子可能繼承大寶此類讓人頭疼的破事,幾個女人壓根就沒有多做考慮。趙興開過年才滿二十歲,就算忙到六十歲去,那還是不顯老,今後有的是時間安排子女的將來。

    時間在平淡無奇之中慢慢渡過,並州鄉親們一直期盼著的將軍府春節大禮包——長河大麯,仍然在臘月底前如數發放給了百姓,這對於那些剛剛移民到並州的近二十萬冀州父老鄉親而言,不啻於一道最溫暖妥帖的安慰劑,可以讓他們在寒風凜冽的上郡燃起心頭希望的火苗。

    趙雲率領特戰隊員,深入黑山報復尋仇的戰報已經呈給了趙興,這正是趙興想要看到的結果。張燕不死,黑山膽寒。一段時間內並州四周都沒有什麼威脅了,老百姓只需要辛勤勞作,拼命播撒下汗水與種子,來年肯定能夠有豐厚的收穫和回報。

    正月裡來是新春,各州的黃巾禍亂已經漸漸偃旗息鼓,只剩下青州、徐州和幽州境內還有幾股黃巾軍仍然在咬牙堅持,估計到了年底也會平復下去。大漢帝國面臨的危機似乎已經漸漸遠離,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明爭暗鬥又開始逐漸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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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一章 大漢分崩自此始

   中平三年的正月裡,當並州百姓開始熱熱鬧鬧地參加每年一度的集社時,他們的臉上掛滿了收穫和滿足的喜悅;他們不知道的是,鎮北將軍府既替他們遮擋了來自四面八方的侵掠,還替他們拒絕了來自朝廷的各種稅賦徭役。自從趙興被任命為並州刺史之後,就沒有給朝廷上繳過一枚銅板、一石糧食!

    以前趙興勢力微弱的時候,還得每年派出劉繼禮和李進思,前往洛陽城內給各方勢力送禮攀關係。等到他掌控並州之後,便直接取消了這種割肉喂狼的做法。朝廷在年前也曾派人前往冀州暗示過趙興,大意是說如今並州至洛陽一路暢通,沿路並未有黃巾作亂,並州是時候補交拖欠朝廷的稅賦了。

    “假冒趙興”回答的很乾脆:並州沒錢沒糧,只有大量可以造反的亂民!並州幫著朝廷阻擋鮮卑人的入侵,幫著朝廷攻打冀州黃巾妖孽,幫著朝廷平息西涼羌人叛亂,這些都是要花錢的,可朝廷連一石糧也沒有給過並州,一匹馬也沒有分給並州,一件武器鎧甲也沒有支援過並州,憑什麼問並州要錢要糧!

    被問的張口結舌的朝廷特使灰溜溜地回到洛陽,將趙興罵成是坐地稱王的國賊,一時激起滿朝群臣的口誅筆伐。

    司空張溫一向是“除趙”先鋒,他在朝堂上大聲疾呼:“若任此賊坐大,則大漢危矣!臣泣血跪請朝廷出動大軍,剪除趙興爪牙,捉拿目無君上的叛逆趙興前來洛陽受刑!”

    太傅袁隗接著附和:“趙興竊據並州,不納貢賦,私改祖制,妄自任命官員,蓄養千萬兵馬,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如任其吞併大漢北方疆域,來日何人能敵?”

    臨朝的太子聽了心驚不已,遂將目光轉向盧植等人。

    “臣以為,當今天下之所以出現趙興此等地方豪強,根由卻在朝廷!”盧植站出來說話了,一開口便嚇人一跳。

    不等眾人回過神來,盧植接著說道:“朝廷內部派系林立,世家大族只知沽名釣譽,外戚內宦相互爭權奪利,各地官吏中飽私囊,堂堂天子竟然如市井商販之輩,忙於賣官鬻爵!天下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熱之中,朝堂之上卻無人提及,妖人張角之所以登高一呼,隨者景從,錯不在百姓而在朝堂!時至今日,大漢朝堂若不思革除弊端,推行新政,天下何止一個趙興!”

    盧植的話擲地有聲,字字如刀,將朝堂上的所有人,包括躲在長安享樂的漢靈帝一起給罵了,而且罵得體無完膚。

    朝中大佬們平白無故的被人罵,自然心有不甘,特別是盧植還連皇帝一起罵,所以立即轉而攻訐盧植。

    “大膽盧子幹,朝堂之上公然辱駡君上,臣懇請將其罷官除爵,打入天牢!”張溫紅著眼睛大吼。

    被罵的何進、何苗、袁隗等紛紛請求當場抓捕盧植,而盧植身後握有重兵的皇甫嵩、朱儁卻是一言不發,冷冷地看著眾人。趙興的好岳父王允也是面無表情,從一開始便在閉目養神,仿佛大家的爭鬥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太子劉辨一看這架勢,朝堂之上明顯分成了三幫,一幫是“除趙派”、一幫是“革新派”,還有一幫是“騎牆派”。“除趙派”的言語儘管有誇大之嫌,但也不是沒有根據;“革新派”的意見十分尖銳,卻是直指要害,切中了大漢衰敗的病灶;“騎牆派”不發一言,既可以說這些人只忠於皇室,輕易不表態,亦可以說這些人心裡有其他的想法,暫時沒有表達而已。

    沒有辦法,如今兩幫人對上了,太子劉辨只好出來和稀泥。

    “眾卿家莫要爭吵不休,汝等一片忠君體國之心,吾皆看在眼裡。所言之事,也不無道理。並州趙興不臣之心已現,不可任其坐大,可朝廷現如今被黃巾禍亂傷了元氣,無力討伐,卻是不爭之實;黃巾禍亂天下,朝廷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革除弊端,推陳出新也需要全盤謀劃,不可輕易動搖國體。不知諸位還有什麼其他高見?”劉辨費了一番口舌,平息兩幫人的怒火,把球又踢了回去。

    宗正劉焉見無人答話,便站了出來,大聲說道:“刺史太守,貨賂為官,割剝百姓,以致離叛。可選清名重臣,以為牧伯,鎮安方夏。”

    劉焉這句話翻譯過來的意思是:各州的刺史、各郡的太守,都是通過上下賄賂、左右打點、貪贓盤剝百姓為官,這才導致了百姓與朝廷不能同心同德,甚至紛紛反叛。朝廷應該選用清正廉明的重臣作為州牧,管理各州之地,體朝廷鎮守華夏八方。歷史上,因為劉焉的這條建議,東漢朝廷遂將各州的刺史和州牧合二為一,使得州牧在地方擁有了絕對的權力與實力,最終加劇諸侯割據,大漢加速分崩離析。

    只知道爭權奪利的袁隗、何進等人一聽劉焉這話,覺得正好可以趁此大肆栽培自己的勢力,於是紛紛表示贊同。盧植等人儘管覺得有些不妥,但又說不出什麼道理,而且如果任用州牧的話,他們現在作為各州刺史,也會得到更大的權力,所以也未出言反對。

    太子劉辨見諸人難得的達成了一條共識,立即命人起草朝議條陳,快馬送往長安,只等著他那混蛋老子一點頭,今後就將各地州牧和刺史合二為一,委派大員前去鎮守。

    一向喜歡玩陽謀的王允,見大家都開始算計著能得到什麼樣的好處,於是站出來開口說道:“諸君方才對並州趙興咬牙切齒,一旦提到可以任用大員駐守四方時,為何卻沒有了下文?”王允的意思是:你們這幫狗日地,剛才叫喊著要算計我女婿,一聽到任用州牧的事情後,就跟看到肉狗頭的狗,連原來的事情都忘了!

    牙尖嘴利的張溫立即反駁道:“難不成王司徒有何良策可以除去你那坐地稱王的女婿?”

    王允也不跟老鄉張溫計較,反倒是大聲對著眾人說道:“上次諸位欲使驅虎吞狼之計,消耗並州實力,如今看來此計已然失敗,趙興陳兵冀州,反倒成了尾大難掉之勢!吾以為非計不善,只因那只狼太弱小,禁不起趙興這頭惡虎的撕咬!”王允說話比盧植高明,沒有指責眾人上次想出來的“驅虎吞狼”,讓趙興打黃巾是個笑話,算是給大家都留了面子。

    見諸人沒有反對,王允繼續說道:“如果讓趙興與並州西面的幾頭餓狼撕扯于一處,一時半會難以分出勝負,朝廷正好趁此機會蕩清各地黃巾餘孽,委任清明之官牧守四方,讓百姓得以休養生息,亦可積蓄實力,待到時機成熟之時,則可多路出兵,一舉平定並州!”

    眾人聽完王允的建議之後,仔細思索半天,紛紛覺得此計可行。包括盧植在內,都認為王允的緩兵之計用的恰到好處,而且讓趙興與涼州幾股勢力纏鬥的想法更是可行。於是大家紛紛轉頭盯著王允,在心裡琢磨著:這個老傢伙真的是趙興岳父?這麼陰狠歹毒的計策居然都能想得出來,整自己人比整外人都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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