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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 (連載中)

第二二二章 孝順女婿出並州

    “諸位如何看待朝廷的這道旨意?”作戰指揮室內,趙興揚起手中的黃絹,問自己手下幕僚。

    “不過是驅虎吞狼而已,朝廷如今開始忌憚並州了。”陳宮說道。

    “可這道旨意卻是因國昌岳父王司徒而起……”從事王楷輕聲說道。

    “呵呵,諸位無需顧忌我的面子,我這位便宜老丈人,真不是省油的燈啊!”趙興有些感慨地說道。

    一旁坐著的賈詡聽聞趙興如此評價自己岳父,頓時露出明悟的表情來,只不過仍然沒有開口說話。

    “現如今拿下了上郡大片土地,黃軒一族又要遷往朔方、五原和雲中,並州還差好幾十萬百姓呢!”張遼大不咧咧地開口說道,“依我看,不如大大方方地率領大軍兵出壺關,沿路多收撿一些流民和饑民,正好補充到上郡境內。”

    “如此行事,豈不正中了朝廷消耗並州的想法?”從事許汜有些擔憂地說道。

    “大軍在我們的手中,想打誰、不打誰,還不是將軍說了算。就算跟張角坐地分錢,又幹朝廷鳥事!”已經返回上黨,準備參與龍騎兵組建的臧霸開口說道。

    “呵呵,宣高(臧霸字)話語雖然粗糙,倒也是這個道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管他什麼陽謀、陰謀,都不過是個笑話罷了。”趙興見臧霸人雖然長得粗糙了一些,可腦瓜子挺好使,不由得笑著說道。

    “那就順從朝廷旨意,抓緊時間籌備軍馬,早點兵發冀州。眼看著補種糧食的時間都要過去了,上郡境內如今還沒有幾個百姓呢。”賈詡提醒眾人。

    “今番兵發冀州,朝廷要我們首先幫助北中郎將攻破張角佔據的廮陶城,隨後攻打張燕率領的十萬黑山軍。大家心中要謹記,此戰並不輕鬆,尤其是那十萬黑山匪軍,狡猾的如同山中狼狽,非三五日間可以清剿乾淨。”趙興一臉嚴肅地提醒手下幾員將領。

    “此次東進,主要是攻城作戰和山地作戰,騎兵難以發揮作用,所以吾準備從臥虎、先鋒和熊羆三軍中各自抽調一萬步卒,從熊羆軍中挑選兩千騎兵作為護衛,共計出動三萬兩千人馬。”趙興開始分配作戰任務,“先鋒軍軍長關羽、臥虎軍軍長徐晃、熊羆軍軍長李進武隨吾出戰,各領本軍一萬人馬。隨軍軍師有陳宮、王楷、許汜和李孚四人,糧草官由秦誼祿擔任,王路擔任兩千騎兵統領,典韋負責中軍大帳警衛……”

    “吾率東征軍離開之後,並州軍政大事由文和先生統攬,全州防衛分為東北、西北和南部三個區域。其中趙雲負責東北區域,麾下主要統領蒼狼軍和先鋒軍一部;呂布和郭嘉負責西北區域,麾下主要統領飛虎軍和熊羆軍一部;張遼和高順負責並州南部上黨和太原兩郡防衛,麾下主要統領臥虎軍、先鋒軍和訓練團。”趙興將自己走後,留守並州人員的職責和任務也做了詳細安排。

    “李進思,立即起草相關命令,全州開始兵馬調動。另外通告全州,鎮北軍團徵調五萬隨軍民工,男工三萬,女工兩萬,每日計算兩倍工錢,凡是原冀州投奔上黨而來的百姓,皆可報名參加。半月之後,鎮北軍團兵出壺關!”趙興最後說道。

    西河郡離石城門口,隨趙興西遷並州的巨鹿百姓們正圍攏了觀看一張大大的告示。

    “三伢子,這告示上都說了些什麼啊?”一位婦人拽著本家堂侄的衣袖問道。

    “嬸子,告示上說鎮北將軍要親自帶領大軍前往冀州平叛,需要徵用五萬民工,男女不限,每日計算兩倍的工錢。”被婦人稱作三伢子的半大孩子說道。

    “啥,鎮北將軍要去冀州殺黃巾了?你根順叔被大賢良師座下的小帥擄了去當差,現如今還在冀州呢,這可教人如何是好哇!天啦,我那苦命地孩兒爹呀,落到‘趙剃頭’的手裡,還不被人給堆成了景觀!”婦人悲從心起,也不顧身處何地,呼天搶地大哭起來。

    “根順家的瘋貨,還不趕緊收聲!”一位頗有威儀的老者指著婦人大罵,“你這婦道人家知道什麼?誰說鎮北將軍兵發冀州就是去殺你男人了?趙剃頭這個稱呼那是對著鮮卑人說的,並州百姓有誰真被鎮北將軍剃了頭堆成景觀?天下兵馬,誰家出征的時候不都是抓兵拉夫,你可曾聽說過給工錢的嗎?說你是個瘋貨,一點也不冤枉!鎮北將軍此去是要搭救冀州百姓,包括你那男人,虧你現如今在並州分了田地,連這些簡單的事理都不知曉……”

    被同族的老者一通數落之後,根順媳婦悻悻地停止了哭鬧,紅著面皮向老者賠禮說道:“方才是奴家一時著急,亂了分寸,還請族長不要氣惱,我這就回村告訴沒有活計的妹子們,讓大家去報名參加鎮北軍的東征……”

    五原郡曼柏城內,一位進城尋找活計未果的中年漢子,沮喪地向著城門口走去。

    “鎮北將軍不日之後將兵發冀州,現需民工五萬,男女不限,工錢兩倍……”有好事者大聲地宣讀著城門口的官府告示。

    已經走出城門幾十步的中年漢子隱隱約約聽到了“工錢兩倍”這句話,立即折返身跑到了紮堆的人群邊上,高聲叫嚷著“哪裡需要用工,俺大老張能扛得起四百斤重的挑子,幹活可麻利了!”

    “大老張,今天你算是來對啦,趕緊去衙門口報名參加吧,鎮北將軍管吃管住,一天兩倍的工錢,這種好活計可真是難尋呀。要不是俺家裡那幾頭馬兒需要人照看,我也報名去!”旁邊有位元認識大老張的鄉親笑著說道。

    五日之內,整個並州報名參加東征軍的民夫超過了十萬,其中有不少是冒充冀州百姓的。這次不像上次過年時候的贈酒,鎮北將軍可沒有明文規定非冀州籍的百姓不能參與,放著這麼高的工錢只讓冀州人賺,咱老並州人可不幹!

    當時趙興下達徵調民夫這道命令的時候,李進思並不解其意,但仍然習慣性地按照趙興的要求嚴格落實了下去。他知道趙興凡是涉及普通百姓的決定,總是有用意在裡面。趙興現在沒有明說,那肯定是出於保密或者其他的考慮。

    鎮北將軍興師動眾地徵調五萬民夫究竟要幹什麼呢?這傢伙不過是在學太祖當年搞農民運動那一手,他要依靠群眾去發動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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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三章 有仇不報非君子

    中平二年六月六日,鎮北將軍率領三萬兩千並州士卒自臥虎城出發,兵鋒直指冀州平原。趙興命人對外宣傳的是十萬大軍東征黃巾,儘管有吹噓的嫌疑在裡頭,可要是加上五萬隨軍運輸糧草、架橋鋪路、洗衣做飯的民工,自稱十萬大軍倒也不算離譜。

    八萬軍民浩浩蕩蕩地穿過壺關,一路向東直撲廣平城而去。攻打黃巾的事情趙興倒是一點也不著急,可跟袁術的舊賬這次怎麼也要收些利息。

    距離廣平城還有八十裡時,趙興將大軍駐紮在易陽城外,第一次聚將議事。

    大帳內趙興坐於主位,右手邊依次坐著關羽、徐晃和李進武,其後還有王路、裴元紹、周倉、呂翔、呂曠、侯成、薛蘭、程遠志、鄧茂、劉石、黃龍;趙興的左手邊依次坐著陳宮、李孚、王楷、許汜和秦誼祿。趙興的身後則分別立著典韋與李進思。這個班底看上去有些武強文弱,第一流的武將有不少,但第一流的軍師只有陳宮一人。趙興別的事情不一定擅長,但扒拉人頭的事從來不會含糊,這個班底是他和賈詡私下裡經過三天商議才最終確定的。

    出兵冀州不過又是一出熱熱鬧鬧的大戲,對付黃巾軍這種三流對手,就算不帶一個軍師,靠趙興自己指揮就足夠了。帶上陳宮是為了穩妥,帶上李孚是因為他是冀州本地人,對地形比較熟悉;帶著王楷、許汜倒是趙興想考校二人一番,帶著秦誼祿則是為了安置五萬民夫。

    武將裡面,徐晃長期負責鎮守上黨,參與的大戰比較少,這次帶著出來也算是變相的一種安撫。趙興總不能讓幾個結拜兄弟在軍功上差距拉的太大,這不符合平衡原則。帶著李進武是為了讓他儘快在熊羆軍中樹立威望。帶著趙興帶關羽出戰,則出自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趙興有預感,這次東征幽冀之地,劉關張三人有可能碰面。他想看看關大哥跟張飛和劉備還有沒有共同語言。

    呂翔、呂曠兩兄弟也是冀州老人,對付廮陶城裡的黃巾軍肯定是輕車熟路;程遠志、鄧茂、劉石、黃龍四人本就是黃巾軍出身,這次將會發揮重要作用;裴元紹和周倉有“山賊天賦”,他們將直面張燕麾下山賊出身的黑山軍;侯成此人身手敏捷,頗為機靈,搞偽裝刺探斥候,那是一流好手,加之其武藝高強,這次專門在趙興帳下當了“特務頭子”;薛蘭為人比較低調,趙興到如今才得知他的箭術得自呂布真傳,是“八健將”中曹性之外的另一位神射手,由他擔任“狙擊手”再合適不過。

    武將裡面剩下一位王路,本該和臧霸一起跟隨張遼鎮守上黨,這兩人也是未來龍騎軍的主要將領。趙興感其忠誠、為人機警,所以將兩千護衛中軍大帳的騎兵交給其統領,也算是一種提拔重用。

    “諸位,大軍東面七十裡外便是廣平城,鎮守此城的是南陽人袁術。此賊屢次三番挑釁與吾,趙某常恨不能手刃此賊,以泄胸中憤懣!常言道‘有仇不報非君子’,這次大軍東征,吾欲與袁家小兒作個了斷,不知諸位以為如何?”趙興開門見山地對眾人說自己跟袁術結仇了,這次要報復。

    “不知國昌是想要活袁術,還是死袁術?”關羽想都不想地問道。

    “死活勿論,只要報了昔日之恨即可!”趙興答道。

    “袁術雖與國昌結怨已久,然其如今為一郡太守,明目張膽地害了性命,只怕會引來各方勢力施壓,還需想個冠冕堂皇地理由來,不要讓朝廷抓了把柄。”陳宮沉聲說道。

    “不如挑選一批人手混進廣平城內扮作黃巾亂民,殺人放火擾亂城內秩序,彼時將軍則堂而皇之帶大軍進城平叛,若是廣平城內守軍拒不開城,則統統定為黃巾反賊,盡皆剿滅了事!”侯成有些小心地提出一個建議。

    “此計甚好!現如今憑吾之實力,對付袁術這種二流貨色,也不必太過顧忌面子,殺了此賊,朝廷又能乃我何?”趙興聽了侯成的建議,十分讚賞,不由開心地說道。

    “侯將軍可有把握帶領手下混入廣平城內?又如何確保擾亂廣平城內秩序的計畫取得成功?”徐晃問侯成。

    “還請徐軍長放心,侯某不才,願意立下軍令狀,此去保證完成任務!”侯成起身充滿自信地說道。

    “好,那就有勞侯將軍了。三萬大軍任爾挑選五百擅長偽裝和潛匿的好手,即日起前往廣平作為內應。此去廣平,有兩人需千萬提防,分別為郡都尉張郃和軍司馬紀靈。汝等如若得手,則在廣平城西門上舉火為號,吾將親率大軍蕩平城內‘妖魔鬼怪’!”趙興對侯成專門做了交待。

    廣平城太守府內,袁術正急得如同熱鍋上團團轉的螞蟻。

    “啟稟太守大人,探馬來報,趙國昌率軍駐紮在易陽城外,目前暫無行動。”袁術麾下將領韓胤報告道。

    “儁義,此番趙國昌率十萬大軍東進冀州,以汝之見,會否趁機冒犯廣平?”袁術現在也看出了張郃的才能,遇事首先跟張郃商議。

    “現如今尚不知趙國昌的真實想法,如其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率領麾下大軍,意圖對廣平不利,僅憑城內數千郡兵,則絕無阻擋之可能。”張郃面無表情地說道。

    “吾就不信他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攻打廣平!袁氏一族乃四世三公之後,門生故吏遍天下,只要趙國昌敢來,且看他今後如何抵擋得住天下人的口誅筆伐!”袁術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叫道,充分暴露出此刻他內心的惶恐。

    “主公勿憂,有吾紀靈在,決計護得主公周全!”紀靈大聲說道。

    沒有從張郃這裡得到心裡安慰的袁術感激地看著紀靈說道:“伏義(紀靈字)忠義可嘉,吾心甚慰!”

    “太守大人,為預防萬一,還是抓緊時間收攏家人,整理行李,萬一事不可為,則應速速離開廣平,保得自身安寧,以圖來日!”張郃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沉聲說出了讓袁術十分惱火卻無法反駁的話來。

    “唉,如今形勢逼人,只好按照儁義所說,做好撤離廣平之準備,只希望那趙國昌莫要喪心病狂攻打廣平才好……”袁術滿臉愁容哀聲歎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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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四章 雞鳴狗盜亦可用

   領了軍令的侯成十分重視這次獨立完成任務的機會,他知道能否在並州軍團內部站穩腳跟,一不靠資歷,二不靠關係,全靠個人的能力高低,當然保證對並州的絕對忠誠是前提條件,用趙興的話說“立場不堅定的人,堅決不用!”

    侯成用了兩天時間,在三萬步卒中挑選出一批樣貌普通,膽大心細的士卒,讓這些人換上了從五萬民夫中徵集到的各種樣式的服裝,然後分批悄悄地潛入了廣平城中。

    侯成年少時因為家窮難挨,曾經跟人學過偷雞摸狗的勾當,後來在五原城內遇見了壯士呂布,在偷呂布的馬匹時,被飛將一口氣攆出三十幾裡路,生生地抓了個現行。呂布念侯成偷盜是為養活家中老母,所以並未下手殺他,而是收在身邊做了家將。後來呂布混得越來越大,當初跟隨呂布一起混的幾個落魄貨,也就被人尊稱為“八健將”。直到加入了鎮北軍團,“八健將”才算是徹底擺脫了流寇身份,一個個有了目標和奔頭,紛紛得到趙興的重用。

    要說這雞鳴狗盜之術,學起來還真不容易,不僅要吃得三更燈火五更雞地苦,還要有天賦和毅力,能夠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生存環境,採取平常人難以想像的技巧和手段,悄無聲息地躲過莊戶看家護院的惡狗,摸進人家屋裡搬走糧食,牽走牛馬和豬羊。侯成從三萬士卒中挑選出來的人選,首先一點就是要求腦瓜子要機靈,善於隱匿行蹤,要是從前做過偷兒的那就更好。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還真讓侯成挑選到了近百個以前曾經做過偷兒的士卒。於是侯成將手下五百士卒,按照十個人一組,編成五十個“縱火惹事”小隊,約定好了接頭暗號,各自先後潛伏到了事先指派的地點,單等時間一到,便攪亂廣平城內的秩序和安寧。

    作為廣平郡的都尉,張郃有守境安民的職責。對於這幾日城內忽然多出來的一些小商販和遊俠兒,張郃專門派人跟蹤偵查過,發現這些人都很普通,身上並無制式兵刃,也無圖謀不軌的舉動,所以也就漸漸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到了正向廣平城靠近的並州軍團身上。

    讓袁術和張郃松一口氣的事情是:趙興果然沒敢對廣平動手,而是率領大軍擦著廣平城的邊兒,耀武揚威地繼續向東而去。因為天色已黑,並州軍在廣平城以東十幾裡外的一處開闊之地紮下營寨,看樣子明日一早便會拔營而去。

    一向冷靜謹慎的張郃,當日夜裡並未像袁術一般放鬆警惕,花天酒地,而是緊緊盯著城外不遠處的並州大軍。到了後半夜,仍然無事,疲憊不堪的張郃終於回衙睡下。拂曉時分,沉睡正酣的張郃忽然被一陣驚慌失措的喊聲驚醒起來。

    “走火啦!太守府走火啦!”負責警衛的士卒們扯著嗓門大聲喊道。不用別人提醒,已經聞到空氣中火星味道的張郃顧不上穿戴盔甲,急忙帶人沖進了袁術所在的中院。好在火勢初燃,尚未燒到封鎖門廳的地步,讓人近身不得。張郃一腳踹開袁術臥房門,沖到屋內床帳之前,一把將爛醉如泥的袁術從婢女胸脯上拎了起來,背在身後趕緊逃出了火海。

    聞訊而來的紀靈在太守府門口撞見了張郃。張郃隨手就將背上的袁術丟給紀靈,十分冷靜地說道:“伏義,速速率人帶著太守從南門而走,今夜大火內有蹊蹺,只怕有人會對廣平不利!”

    看到城內到處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紀靈知道此時不是自己逞能的時候,於是趕緊說道:“城內就有勞將軍坐鎮,吾這就帶太守大人投奔洛陽!”說完話,紀靈立即帶著幾個親兵急忙朝南門上飛奔而去。

    廣平城內大火燒起之時,到處都有人大喊“蒼天已死,黃巾當立”的口號,分明就是黃巾亂民混進了城內。大火燒得很有特點,專門撿官府衙門和大戶人家起煙,那些沒有什麼財產,住在“貧民窟”內的苦哈哈們,卻是一臉木然地看著熊熊火焰將太守府、縣衙、大牢、兵營等建築化成灰燼,沒有一個人主動前去救火。袁術之不得人心,由此可見一斑!

    三更時分,趙興帳下三萬士卒便悄悄地向著廣平城東門靠近,十裡地的距離也就不過五千米,大軍如果急行軍的話,半個時辰便能趕到。到了四更天的時候,東門上果然燃起了火光,也不知道侯成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將廣平城的東門樓給點燃。

    看到東門城樓上燃起了大火,張郃不由得心急如焚,趕緊帶著親兵前往東門指揮救火。正在張郃正奮力救火的時候,忽然聽得城外有大軍齊聲高呼:“城頭守軍聽著,鎮北將軍奉旨前來剿滅黃巾亂民,速速打開城門!”

    “傳我將令,千萬不可打開城門!”張郃立即大聲對著城內的守軍說道。

    等了片刻,城內守軍並未打開城門讓並州軍入城。趙興對著身邊的幾位將軍說道:“傳我將令,大軍包圍廣平城,五更時分攻城,切不可放走城內一個黃巾妖孽!”

    隨後,三萬大軍迅速向四門圍攏過去,只待五更時分便對廣平城發起猛攻。正在這時,西門上傳來一陣微弱的喊殺聲,沒過多久西門竟然被人從裡面打開。站在城門樓上的侯成對著負責攻擊西門的李進武大聲喊道:“李軍長,速速帶人進城,敵軍還在東門上埋伏!”

    李進武見機不可失,也沒有請示趙興,立即帶著八千士卒如潮水般湧入廣平城內。還在東門上排兵佈陣的張郃,聽到西門上一陣喊殺聲過後,突然傳來了大軍急行的腳步聲,立即命令手下士卒:“廣平城已不可守,打開東門,冒死突圍出去!”

    兩千張郃親自訓練出來的大戟士,立即跟隨張郃從東門上突圍而出,正好和趙興碰了個正著。

    看到張郃帶著兩千手持大戟的精銳士卒,從城門洞裡走了出來,趙興不由得有些牙疼。張郃手下的這批大戟士,尚未在戰場之上露過鋒芒,天下人不知其精銳鋒利。可趙興卻是個識貨地人,當他第一眼看到兩千手持大戟的士兵時,就知道張郃把與“陷陣營”、“先登死士”、“白馬義從”齊名的“大戟士”給搞出來了。

    要是早知道廣平城內還有兩千張郃率領的大戟士,趙興說不定忍住不向袁術下手呢。想要消滅面前的這兩千人,趙興估計並州軍怎麼也要損失三到四千士兵。

    “傳我將令,大軍讓開一條道路,放兩千大戟士通行!”趙興沉著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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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五章 趙興二會張儁義

  “儁義,昔日易水河邊一別,一栽匆匆而過。今日得觀汝之麾下大戟精兵,令人望而生畏。君之才能豈是袁家小兒可馭,虎豹為何甘與蟲豸為伍?”趙興朝領軍在前的張郃抱拳說道。

    “將軍仁義之名傳遍並州,郃幸得垂青,易水河邊手下留情,饋贈寶馬良駒。今日大軍圍城,又蒙將軍念及舊情,網開一面,不曾為難於郃。將軍厚愛,郃銘記於內,然忠義之士,不擇二主,袁氏一門有恩於郃,待到翌日報了袁家恩情,張郃必投將軍麾下!”張郃見趙興沒有撕破臉皮,而是讓大軍讓開了道路,是以話留餘地,不再提及廣平之事。

    “人各有志,吾不強求。然袁家小兒多為薄情寡義、鼠目寸光之輩,非汝良主,只恐翌日儁義反受其害!”趙興語氣真誠地勸說張郃,想做最後的努力。

    “感謝將軍提醒,來日若敢有人害某,卻是恩斷義絕之時,吾手下大戟精兵豈是擺設!”張郃對趙興得提示並未在意。“今日就此別過,還望將軍善待廣平城內百姓!”

    “吾虛席以待,只等他日儁義來投並州!”趙興和張郃匆匆告別,隨後率兵進入廣平城。

    帶著兩千大戟士從東門上突圍的張郃,此刻心中十分苦悶。若說趙興剛才那一席話對他毫無作用,有些自欺欺人。儘管趙興給了他足夠的尊重和面子,並沒有任何威脅和動武的舉動,但張郃心裡十分清楚,趙興手下的並州精兵,單從攜帶裝備和氣勢上來看,就不比自己手下大戟士弱多少。趙興帶來的可是整整三萬步卒,而自己手下的兩千大戟士卻用去了袁家三分之一的積蓄,從整個冀州近百萬人口中挑選出來的。冀州與並州的差距,或者說袁家與趙興的差距,眼看著是越來越大了。

    對於趙興的求賢若渴和知人善任,張郃早有耳聞,甚至之前還親自接觸過。儘管上次易水河邊趙興贈馬,有點挑撥離間的味道在裡面,但張郃覺得自己行的端、坐得正,並不懼別人去袁術那裡耳語。袁術事後確實聽到了不少關於張郃的風言風語,但因為用人之際,並沒有當面質問張郃。但張郃從袁術那種愈發客客氣氣的言談之中,感受到了隔閡和不信任。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要不是答應了救命恩人袁太傅,要保得袁術的性命周全,張郃實在是不想跟著一個心胸狹窄、橫徵暴斂、鼠目寸光的上司混。跟著袁術混下去,將來肯定是死路一條,這一點趙興就是不提醒,張郃心裡也明白。

    張郃心裡明白,可手下兩千大戟士並不一定明白。他們是袁家花錢從冀州各地招攬而來的死士,經過張郃的訓練之後用來保護袁術的安全。如今太守大人生死不明,兩千大戟士卻一時之間不知該往何處。張郃思慮再三,決定帶著部隊北上高邑,先投到冀州刺史袁紹帳下再說。聽人言,袁紹此人比他兄弟袁術強不少,有謀略,能容人,頗有威嚴,如今在冀州已經站穩腳根,關鍵的是袁紹也是袁家後人,張郃於投奔他,日後就算見了袁隗,也能理直氣壯。

    張郃將自己的想法告知兩千大戟士,大家紛紛回應,擁護張郃的決定。於是張郃帶領兩千士卒,沿著前些日子盧中郎將北伐的路線,朝著高邑城而來。

    早已酒醒的袁術,現在像一條喪家犬般緊緊跟在家將紀靈身後,生怕道邊突然沖出來一夥人要了自己性命。紀靈背著袁術出城往南走了不遠,袁術便在馬匹的顛簸下漸漸醒酒,大驚之下的袁術急忙問紀靈出了何事。紀靈走時,趙興的三萬步卒尚未圍住廣平城,紀靈並不能確定這是趙興派人下的手,只好含含糊糊地告知袁術城內的情況和張郃的判斷。

    袁術聽完紀靈的解釋,激動地大叫:“一定是趙國昌派人冒充黃巾潛入廣平城殺人放火!明著攻打廣平不行,他便暗中派人前來縱火,想一把火將吾害在太守府!趙國昌,等我回到洛陽,一定要好好參你一道,讓叔叔為我做主!”

    因為擔心趙興的追兵,袁術也不敢多耽誤,只好跟在幾名親兵和紀靈的身後,像一條喪家犬般向洛陽逃去。

    “啟稟將軍,袁術不在府中,大火初燃時,被張郃救出府宅,隨後在紀靈的護送下從南門而走,現如今不知去向……侯某辦事不力,走了袁術,請將軍責罰!”侯成站在趙興面前,彙報城內情況。

    “候將軍勿要自責,今日攻破廣平,大軍未曾折損人馬,汝當記首功!袁術不過一條喪家之犬,就算逃回洛陽,又能奈我何!”趙興聽完侯成的彙報,並沒有因為袁術逃走而生氣,倒是狠狠地誇獎了一番侯成。

    “東門城樓上一把火是誰所放?此人卻是有膽有識,竟然在兩千大戟士的護衛下摸上了城門樓上,神不知鬼不覺地放了一把火。”趙興有些好奇地問道。

    “啟稟將軍,放火之人正是在下。不過是些雞鳴狗盜的方法,不值一哂。放完火後,吾發現城內埋有伏兵,於是返回城中,趁亂聚齊五百手下,沿路奪了城內散兵的武器,趁著大火混亂之際,靠近了西城門。此時西門上並未有將領把守,不少膽小的廣平守兵已經逃出城外,於是沒費多少周折,我們便奪下西門,迎來城外李將軍帶人圍城,便趕緊招呼大軍進城。”侯成將整個行動過程向趙興詳細彙報了一遍。

    侯成一邊說的時候,趙興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點頭。他們有想到侯成有這麼高超的手段和敏銳的嗅覺,能夠在混亂之中發現問題所在,而且還能立即把握住戰機。這一次冀州戰事結束之後,倒是可以將其調派到李進思手下,讓其參加暗影部隊的任務。

    “啟稟將軍,抓了幾個頭目,據並州降兵指認,乃是袁術帳下幕僚!”典韋來到趙興面前報告。

    “哦,大魚漏網了,倒抓著幾條小魚,趕緊帶上來讓吾看看,是什麼貨色!”趙興一時來了興致,笑眯眯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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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六章 袁術哭著回洛陽

    沒過多久,兩個灰頭土臉的傢伙被典韋拎到了趙興面前。趙興不認識二人,只好開口問道:“不知二位如何稱呼?怎生如此狼狽不堪?”

    “啟稟將軍,吾二人乃廣平太守帳下幕僚韓胤和雷薄,並非黃巾餘孽,千萬莫要害吾等性命!”韓胤趕緊大聲說道,生怕趙興一個不高興,讓人把他倆當成出氣筒,拉下去直接哢嚓了,他可是深知袁術與趙興的恩怨有多深。

    “哦,原來是袁公路帳下幕僚,可知太守大人去向?吾等奉旨進入冀州清剿黃巾妖孽,大軍已欲東去,驚聞廣平城內有黃巾妖人作祟,這才提兵前來捉拿,如今廣平城被賊人所禍,百姓居無定所,為何不見袁術出面安撫?!”趙興明知道袁術已經跑路了,還是故意問二人袁術為何擅離職守,瀆職懈怠。

    韓胤和雷薄見趙興越說越怒,心裡十分緊張,慌忙答道:“城內火起之時,吾等皆在安睡,等赤腳逃出府邸之時,已不見了太守蹤影,還望將軍名查!”

    “既然如此,如今廣平城內無人主事,受災百姓急需安撫,二位以為如何是好?”趙興沉著臉問道。

    “全憑將軍做主,吾等定當盡心協力,以盡綿薄之力!” 韓胤和雷薄在趙興隨時有可能翻臉的關頭,也顧不得主子袁術,直接將廣平城塞進了趙興的手裡。

    “為了廣平百姓,趙某只好越俎代庖,勉力暫代廣平事務,來日朝廷再有任命,趙某絕不僭越。”趙興裝出一副全是為了廣平百姓的模樣,要多虛偽就有多虛偽。“你二人速將夜裡發生之事寫成奏章,連夜送抵洛陽,將此事詳細奏明朝廷!”

    “謹遵將軍吩咐,吾等這就起草奏章。”見趙興沒準備殺自己的頭,韓胤、雷薄二人趕緊告辭趙興,在並州士卒的“保護”下,尋找地方起草奏摺。為什麼要尋找呢?因為太守衙門現在已經變成了灰燼,沒有了辦公地方。

    待韓、雷二人離開之後,趙興讓人迅速找來陳宮、李孚、王楷和許汜四人,商量廣平善後的事情。

    “如今廣平城有三成地方遭受火災,普通百姓尚未損失,只是官府衙門和富家大戶被燒了個乾淨,一時之間,恐難安寧。”陳宮有些憂鬱地說道。當時趙興同意侯成潛入廣平縱火,陳宮心裡擔憂會傷及無辜,現在看來侯成辦事倒還講究,沒有禍害普通人家,專挑衙門、軍營和富戶下手,能把活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實屬難得。但畢竟還是有三成的建築被焚毀,這讓陳宮十分心疼。

    “如今天氣暖和,百姓暫時無房可住,亦可過活。關鍵是袁術在時,只知橫徵暴斂,不懂內政治理,普通百姓現如今無米為炊,再不救濟,只怕要出人命……”李孚提醒趙興。

    “傳我命令,讓後方五萬民工速度進入廣平,協助士卒清理火焚現場,鼓動無家可歸的百姓西遷並州。另外,將城內府庫之內的財物和糧食盡皆充公,登記造冊,作為今後救濟廣平窮苦百姓的儲備,未經吾同意,任何人不得挪用!”趙興開始給大家佈置任務。

    三萬多並州士卒進入廣平之後,火勢很快被撲滅。侯成放火拿手,指揮人滅火也不賴,對於各處起火地點,當初他可是和手下弟兄經過反復考察和商議在定下來的。比如火燒太守府,這便是他們縱火的第一目標,只要把太守府給點燃了,城內立即會陷入混亂。趙興進城之後,沒有解散侯成手下暫時統管的五百“縱火犯”,而是大手一揮,將這五百人劃撥給了李進思。李進思得了侯成這員幹將,又有五百手下補充,頓時樂得笑開了花。

    韓胤和雷薄非常麻利地寫好奏章之後,趕緊來見趙興,並將手稿呈于趙興“審查”。趙興見二人倒也知趣,盡撿袁術的不對和趙興的好處寫,把袁術刻畫成了一個敲骨吸髓、尸位素餐的飯桶,把並州軍寫成了從天而降的神兵,至於趙興,那更是被二人吹噓成了心憂黎民百姓,一心只要報效朝廷的好將軍。就算趙興一貫的臉厚,看了二人的吹捧,一時之間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二位元‘實事求是’,記錄詳實,言辭鑿鑿,果然不負所托。”趙興笑眯眯地誇獎了韓胤和雷薄,“為了防止異日有人詆毀於吾,二位今後權且留在吾帳下聽用,有事之時也好做個見證!”

    “多謝將軍賞識,吾等敢不從命!”韓胤和雷薄也不敢反對,老老實實地做了趙興的跟班,今後在趙興手下跑個腿,打個下手。

    經過陳宮和李孚等人潤色過的奏章,在暗影隊員的快馬加鞭之下,經壺關,過箕關,再南下投入洛陽,比棲棲遑遑返回洛陽的袁術還要快了兩天抵達洛陽。趙興讓人將奏摺抄錄了好幾份,分頭送給了監國太子身邊的王越,大將軍何進,司徒王允、太尉袁隗,以及左中郎將皇甫嵩、右中郎將朱儁,只恐天下人不知袁術棄城而走,不顧廣平百姓死活……

    好不容易逃回洛陽的袁術,一進袁府便滿臉淚花地找到叔叔袁隗,將自己遭受的非人待遇一口氣述說了個詳細。沒想到袁隗聽了袁術添油加醋的小報告,臉上一點生氣的表情也沒有,只是順手丟給了袁術一道奏摺。袁術從書桌之上撿起奏摺,只看了幾眼便放聲大嚎:“韓胤、雷薄真乃小人也,枉我昔日手足相待!”

    “叔父,這是趙興使的陰謀詭計,他早就有意染指廣平,這次趁著率兵北上協助盧植剿匪的名頭,命人假扮黃巾,設計賺了廣平!”袁術一臉淚花地望著袁隗說道。

    “唉,公路所言吾又何嘗不知,可我們手裡根本沒有任何把柄。反倒是那小兒挑唆韓胤、雷薄先發制人,將你棄城而走的事實搞得天下皆知!如今你再說些什麼,天下有誰能信?”袁隗歎一口氣,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

    “還請叔父出面維護于吾,袁家不能讓那奴婢所生之人掌握在手中!”袁術一臉哀求地說道。

    “放肆!事到如今,汝仍不知悔改,如今外敵當頭,卻急於兄弟閻于牆,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本初雖非嫡出,卻也是吾袁氏後人,如今在冀州已經站穩腳跟,比起汝來,不知強上多少!”袁隗指著袁術鼻子大聲怒駡。

    “叔父教訓的是,孩兒記下了。”儘管心裡對袁紹的恨意更重一分,但袁術知道此時不是激怒袁隗的時候,只好假裝恭敬地承認了錯誤。

    “罷了、罷了!為了袁氏一門,今次吾且原諒於你。今日風頭正緊,你且在府裡躲避一些時日。等風頭漸過之後,吾親自出面,為你求得南陽太守一職。南陽是吾袁家祖墳之地,經過百年經營,基礎牢固,你去了倒也省心……”袁隗最後還是想著袁家的利益,準備鼓動太子下旨,讓袁術去剛剛被皇甫嵩收服的南陽出任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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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七章 劉表笑著去荊州

  趙興的一道“黑狀”,沒有告倒袁術,卻也先發制人地堵住了朝廷各勢力的悠悠眾口。更讓趙興沒有想到的是,他朝著袁術開炮,打中了樹上的鳥窩,掉下來的鳥蛋卻砸中了朝廷裡的另外一個人。此人名為劉表,字景升,山陽高平人(今山東微山縣)。

    劉表姿貌溫偉,少時知名於世,與同郡人張隱、薛郁、王訪、宣靖、公褚恭、劉祗、田林等八名文士,被世人稱之為“八顧”。新任大將軍何進有感于自己屠戶出身,府中幕僚比之袁氏、曹氏等族,頗為稀疏,甚少名士,是故廣招天下賢達。劉表因為名頭極大,加之為魯恭王劉佘後代,名符其實的漢室宗親,因此被何進辟為大將軍府曹掾,出任北軍中候。

    黃巾禍亂天下之時,原荊州刺史王睿為亂民所殺,直到近日皇甫嵩平定了南陽黃巾禍亂,朝廷與荊州的道路方又開通,需要趕緊任命一位元刺史前往荊州主持剿匪大局。本來袁隗聯合張溫以及王允等人,準備力薦袁術前往荊州擔任刺史的,沒想到趙興一道關於袁術“甚懼黃巾,不顧百姓,棄城自逃”的黑狀,沒有告倒袁術,卻給想提拔重用自己人的何進送來了藉口。

    何進拿著韓胤、雷薄兩人的奏章,指著鼻子問袁隗和張溫等人,搞得大家灰頭土臉的,不敢分辨。隨後何進上表太子和靈帝,推薦劉表出任荊州刺史一職。不久之後朝廷便下發了任命公文,為了從政為官而苦等了二十餘年的劉表,如今已經年過不惑,終於迎來了自己的春天。

    儘管由於通往荊州的道路上,擋路的南陽黃巾已經基本平復,但仍然有一些地方還有賊匪和強盜在橫行。劉表無法直接上任,於是匿名獨身趕赴荊州,歷經一番坎坷才得以上任。

    劉表初到荊州時,江南地區的水寇賊匪甚盛,各自佔據一城一地而稱王稱霸,十分混亂。有吳地人蘇代謀篡了長沙太守之位,貝羽搶到了華容縣令的職位,他們各自從流民中招募許多士兵,據城而守,在當地為禍一方。

    為了迅速平復荊州各地的叛亂,劉表單騎進入宜城,與廬縣人蒯良、蒯越兄弟倆,襄陽人蔡瑁等共謀大略。

    蒯良(字子柔),南郡中廬人,是蒯越之兄,其人足智多謀,精通天文,極善相馬。

    蒯越(字異度),南郡中廬人,是蒯良之弟,其人深中足智,魁傑而有雄姿。

    蔡瑁(字德珪),襄陽蔡州(今湖北襄陽)人。荊州名門望族蔡諷之子,姑母(蔡諷之姐)是司空張溫之妻,長姐嫁于荊襄名士黃承彥(諸葛亮岳父)為繼室。

    劉表問三人:“荊州之地,宗賊甚盛,群眾不附,如今禍事已至吾等面前!吾欲在此地徵兵,征討叛賊,但恐其不能聚集,諸位有何良策?”

    蒯良道:“群眾不附的原因,是出於仁之不足,群眾依附而不能興治的原因,是出於義之不足;如果仁義之道能行,則百姓來歸如水勢之向下,何必擔憂來者之不從而要問興兵之策呢?”

    劉表又問蒯越,蒯越道:“治平者以仁義為先,治亂者以權謀為先。兵不在多,在能得其人。蘇代、貝羽皆一勇之武夫,不足為慮。宗賊首領多貪暴,其屬下擁戴者甚少。吾手下有一些平日具備修養的人,若遣去示之以利,宗賊首領必定持眾而來。使君便誅其無道者,再撫而用其眾。如此荊州黎民,都樂於留守此州,得知使君為人有德,必定扶老攜弱而至。然後兵集眾附,南據江陵,北守襄陽,荊州八郡可傳檄而定!”

    蔡瑁亦言道:“荊襄之地多名士豪傑,今有三人薦于使君大人,均為不可多得之良臣名將,可輔使君儘快蕩平荊州之亂!”

    劉表聽聞蔡瑁之言,不由倏然動容,迫切地問道:“還請德珪細說詳情。”

    蔡瑁答曰:“第一人,南陽郡(今河南南陽)李嚴,字正方,現為南陽郡府小吏,其人治政治軍皆有良策,為不可多得之才。第二人,南陽宛城人文聘,字仲業,其人統兵善謀,治軍有方,忠直謙和,亦為不可多得之良將。第三人,襄陽宜城(今湖北宜城南)人馬良,字季常。其兄弟五人,俱有才名。馬良眉中有白毛,鄉里有諺語道:‘馬氏五常,白眉最良’,得馬良則可謂得五人矣!”

    劉表感歎道:“子柔之言,可謂雍季之論。異度之計,可謂臼犯之謀。德珪之薦,可謂管仲之舉。”於是拜蒯良為治中從事,拜蒯越為奏曹從事,拜蔡瑁為戶曹從事

    隨後,劉表派出蔡瑁代表自己前去招攬李嚴和文聘二人,自己則親自前往駐足的宜城內拜訪馬氏一家。經過蔡瑁的耐心說服,李嚴、文聘前來投奔劉表,隨行還帶來了一位南陽老鄉黃忠(字漢升)。馬氏一族敬慕劉表的名聲,也同意資助和輔佐劉表治理荊州。

    劉表見到李嚴和文聘二人之後十分欣喜,覺得這兩人很有威嚴,談吐得體,能領大軍,便拜李嚴為荊州別駕,拜文聘為尉曹從事,老將黃忠亦有任用。

    組建好自己的班底之後,劉表在蔡家、蒯家、馬家等荊州大戶的資助下,迅速招募了一萬士卒,交由李嚴和文聘日夜操練。

    劉表又讓蒯越遣人前往叛亂的各地引誘賊匪頭目前來宜城受官,膽大妄為的各地賊首豬肉蒙心,真來了五十多個,被埋伏在宜城之內的黃忠率領兩千士卒全部捕獲,當著百姓的面全砍了頭。隨後,李嚴和文聘立即各率四千士卒前往叛亂的各地襲擊群龍無首的賊匪,或者招降願意投奔劉表的小股勢力。

    經過半年的清剿,劉表手下士卒從當初的一萬擴充到了兩萬。蘇代和貝羽兩股勢力已經被善於用兵的李嚴和文聘各自消滅乾淨,只剩下江夏賊張虎和陳生擁眾據守著襄陽城。劉表又派出蒯越與龐季單騎前往說降,張虎、陳生二人忌憚劉表的兩萬大軍,在蒯越與龐季的連哄帶嚇之下,低頭認錯,表示願意讓出襄陽,投效劉表。

    劉表兵不血刃地得了襄陽城,便將荊州治所遷入襄陽,從此江南各地悉數平靜,劉表則四處招攬治理州郡的能士,一心一意抓內政建設,靜待天下形勢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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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八章 五萬群眾工作隊

佔據廣平的趙興,目前並沒有吞併廣平郡的想法和念頭,對於這種四戰之地。暫時還沒有打算明目張膽扯旗造反地趙興,奪下廣平一是為了報復袁術,讓自己的大軍北上時沒有後顧之憂;二是為了招攬流民,補充並州,加緊對新得之地上郡的滲透和佔領。已經與涼州接上火地並州,今後恐怕是難以安生了。

    尾隨大軍而行的五萬民工隊,不久之後便進入了廣平城。同為冀州人,這些已經遷入並州的百姓見到廣平城內的百姓之後,自然會大肆談論並州的田產稅賦,官府規矩甚至於漢胡通婚、生產合作社、公共醫療衛生、基礎教育等新鮮話題。有一些兩地百姓,原本可能就是一個家族,甚至是親戚關係,聽了“義務宣傳隊”的介紹之後,不由得心動不已,紛紛表示願投並州。

    廣平城西的一群低矮草房內,有一家從巨鹿逃難過來的何姓人家,夫妻兩口帶著一個不到三歲的男孩。本以為向南逃進廣平,沒有了黃巾禍害,一家人能謀條生路,奈何他們遇上了“扒皮太守”袁術,不僅身上僅有的一點盤纏被搜刮一空,更要命的是困在廣平無糧度日,眼看著要賣掉孩子,或者與人易子而食。

    這家可憐人的男子,本名何銘,出身于巨鹿大家,族內有三百多口,他這一支跟家主還算是四代之內的血親,在族內的學堂教著十來個小童讀書,娶了個娘子安閒度日,養了一個活潑可愛的男童,生活倒也過得下去。

    張角率眾造反之後,不幾日便讓座下“開路先鋒將軍”典韋,帶著大軍前來攻打廮陶城,當時的新任郡守趙興,因為手中沒有兵馬,難以抵擋數萬黃巾賊匪的輪番攻擊,最後獨身逃回上黨。起初佔據廮陶城的“開路先鋒將”軍典韋,人雖然粗鄙了些,倒也不曾為難城內的百姓。可沒有過多久,先鋒將軍率眾南下攻打廣平,賊頭張角率領賊匪進駐廮陶。

    這群賊匪入城之後,如蝗蟲過境,將城內所有的大家富戶洗劫一空不說,更是大肆殺人,手段兇狠殘忍。何銘家族的族長因為出言反抗,當時便被張角旗下的小帥拖出來砍了腦袋。被困在廮陶的何銘天天尋找逃出城的機會,也算是老天開眼,讓他發現了一個遠方親戚,竟然是黃巾軍把守城門的小頭目,一番攀談下來,小頭目暗示何銘當夜自己輪值,可以逃走。顧不得家族內許多人,何銘只帶著妻兒匆匆逃出城去,一路向南逃進了廣平。

    進城的民工按照趙興的要求,分散到城內各處幫助廣平百姓清理房前屋後,防止疫病的發生。從離石城投軍的根順媳婦正巧帶著幾個婦人來到了何銘家,一番東拉西扯的家常下來,何銘媳婦與根順媳婦聊得火熱,順口就將家中情況抹著眼淚全告訴了根順媳婦。

    根順媳婦專門受過培訓,對於何銘媳婦提到的有個遠房親戚在看守廮陶城門這一“重大發現”十分敏感,於是連夜向李進思安插進民工隊伍的頭目報告了情況。小頭目不敢疏忽,馬上將這個情況就報告給給李進思。

    李進思知曉以後,立即安排人手前去何銘避難的草屋核實,順便還帶著一些救命的糧食。得了並州軍救助的何銘,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自己這個遠房親戚的長相、名姓以及口音等等都說了個清楚。何銘甚至自告奮勇地要與這個親戚聯繫,幫助並州軍騙開廮陶城門。

    前來瞭解情況的暗影隊員立即答應了何銘的請求,並且明確保證他的妻兒會被轉移進入上黨,今後生活可保無虞,而何銘如果真能騙開廮陶城門,則可作為本人的功勳記錄在案,受到鎮北將軍的豐厚獎勵。

    與此類似的情況,在廣平城各個被人遺忘的角落裡時有發生,短短三天,趙興口中的“群眾工作隊”便順林“煽動”三萬百姓遷移並州,更是發現了跟廮陶城中黃巾軍有關聯的各種線索上百條。拿到李進思統計結果的趙興,不由得在心裡暗暗感歎:“太祖真乃古今第一人也,堅定不移地走群眾路線才是抵禦敗亡的良策啊!”

    在廣平城內盤橫了半月之久的趙興,接到了北中郎將連番催促並州軍團北上剿匪的命令,終於再次慢慢悠悠地上路了。廣平城內願意前往並州定居的三萬百姓,按照趙興的吩咐,李孚、許汜等人已經全部登記造冊,並給這些百姓發放了通關文書,指定了安置地域,在五百騎兵的護衛下,向西而去。

    沿著當初從巨鹿獨自一人潛逃回上黨的路線逆向而行,看見比之一年前更加蕭條荒涼的田地和村莊,趙興心中憂傷不已。

    張角為了實現自己的政治野心,不惜攪動天下百姓造反,可到頭來吃苦受難的仍然是百姓。大漢朝的貪官污吏的確可憎可恨,可這些人裡面好歹還有一些愛民如子的好官,比方說幽州刺史劉虞,西河郡守司馬防,屯田都尉棗祗,就連新收不久的韓胤和雷薄二人,因為有了趙興的監督,在處理廣平城內民事時,也恪盡職守,已非袁術在時那麼不堪。

    與大漢朝委派到各地的官吏相比,張角麾下的大小渠帥和頭目們,不過是一群沒有任何道德操守的暴徒,只知道瘋狂破壞,根本不懂得建設。在他們的眼裡,凡是官吏都是壞的,都應該被拉出去砍頭;官府府庫裡面的糧食和財富,那都是老百姓的民脂民膏,都應該被搬空了分給受苦受難的老百姓。至於那些大家富戶,也都是壞人,幫著官府欺善為惡,也應該被抄家殺頭。

    從一路邊走邊統計的資料來看,趙興知道目前僅冀州廣平、巨鹿兩郡,因為黃巾禍亂,原本有六十多萬人口,現在剩下的還不足三十萬。被張角消滅掉的大家富戶多達千戶,這些家族數代,甚至是數十代積累的財富被洗劫一空,全都用來養活不事農耕的黃巾天軍。

    如果有一天,天下有錢有糧的大戶都被殺光搶光了,官府裡面的糧食和財物也被分光了,上百萬的黃巾軍會怎麼辦呢?結果就是像後世黃巢領導的農民起義,沒有東西可以填飽肚子的時候,就將活人放在大石臼裡活活砸成肉糜充作軍糧!

    趙興現在就可以斷言,就算黃巾叛亂在中平二年底被鎮壓下去,但黃巾禍亂給各地帶來的損害,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便會徹底爆發,到時候各地路邊的酒店門口,就會有活人被當做牛馬一樣綁在柱頭上,被人稱作為“菜人”,來往饑餓的客官,你喜歡吃耳朵,那就給你現割一對耳朵;你喜歡吃後臀,那就給你現割一扇肉臀。耳朵沒有了?那就吃大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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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九章 三軍會師廮陶城

   儘管趙興有些不情不願,但在七月初的時候,還是一頭大汗地帶著三萬士卒來到了當初發家的地方。巨鹿郡城廮陶對於別人而言,可能是噩夢,但對於趙興而言,可不就是發財致富的好地方嘛。

    當初趙興初到冀州巨鹿的時候,不過帶來兩千人馬,等他折騰了一圈跑後上黨之後,前前後後竟然從冀州拐帶回去超過二十五萬的百姓,還有不少於五萬的士卒,徹底解決了當時上黨兵源不足的問題,順手還消滅了丁原的並州勢力,真可謂做了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按照北中郎將盧植和冀州刺史袁紹的聯名要求,並州軍團應于廮陶城外三十裡處,與朝廷的三萬五千兵馬,袁紹的一萬州兵三軍會師之後,統一兵力部署和行動指揮,一舉攻破黃巾賊首張角率眾死守的廮陶城。

    徐晃、關羽和李進武分別率領左中右三路大軍走在隊伍前面,趙興則帶著兩千騎兵和一干幕僚走在中間,後面遠遠地綴著五萬民工大軍。來到約定好的會師地點,眾人果然看見不遠處密密匝匝地安紮著許多營帳,分別佔據著面向廮陶城的正中和右邊區域,只給並州軍團預留了左邊一塊稍小的區域。

    按照漢朝以右為尊的習慣,盧植的三萬五千大軍佔據了中間位置,袁紹的一萬州兵佔據了右邊位置,而最不上層次的左邊才留給了並州客軍。趙興對於這一套禮法並不熟悉擅長,但陳宮等人卻不糊塗,立即低聲將這個情況告訴了趙興。

    “爭這些虛名有何益?就算彼等佔據尊位,若是打不贏張角,還不是要遭天下人恥笑?”趙興有些無所謂地說道。“傳我將令,大軍紮下‘品’字營,相互之間緊密靠攏,儘量節省地皮,莫要墜了並州軍的名頭!”

    正在說話間,盧植營裡出來兩位迎接的將領,遠遠地便朝這邊揮手致意,走近了一看,分別是盧植麾下副將宗員,袁紹帳下謀士沮授。盧植是朝中大員,資歷深厚,不親自出帳迎接也就罷了,袁紹分明比趙興的軍職還低一頭,兩人都是刺史身份,不親自出面迎接,只派一個幕僚前來,卻是顯得有些怠慢。看樣子袁家人是準備跟趙興死磕到底了。

    “將軍一路行軍,旅途勞頓,老師已命手下備好薄酒,還請將軍前往中軍一敘!”宗員倒是個好脾氣,和趙興沒有什麼恩怨,話說的輕重適當。

    “昔日安陽城內初見將軍,已為將軍之風采而傾倒,今日再見,將軍愈發意氣風發!”儘管袁紹沒有來,但沮授跟趙興也算是有過交往,因此話說的熱情客氣。

    “好,兩位稍帶片刻,容吾安置下手下兵馬,即隨兩位前往中軍大帳,拜見盧中郎將。”趙興面色平淡地抱拳說道。

    隨後當著宗員和沮授的面,趙興讓人拿出一張行軍地圖,用一支類似木棍般的物事在上面圈圈畫畫了片刻,便不再言語,只是騎在馬上觀看大軍紮營。

    時至今日,臥虎裝備院在趙興的啟發和指導下,已經研製出不少新式的裝備器械,其中就有一種仿製於南匈奴人氈房的可拆卸帳篷。這種帳篷以鋼材為骨,以縫製在一起經過防水處理的牛皮為面,紮下一頂帳篷後,內裡可以住宿三十餘人,也就是一個滿編連隊的三分之一人員,剛好由一名副連長管理。這種帳篷最大的優點就是組裝和拆卸都十分方便,而且兼具了通風和美觀,甚至是防止蟲蛇進入的功能,最重要的是攜帶輕便,可以反復使用。比起大漢其他勢力兵卒安紮的木質結構的營帳來,自然是技高一籌。

    受了怠慢的並州軍團,心裡多少有些忿忿不平。想兄弟們放著好日子不過,大老遠地從並州跑到你冀州地界上來,幫著清剿黃巾妖孽。不說安排個歡迎儀式吧,你好歹也給留一塊開闊一些的紮營之地啊?既然不收人待見,就讓你們這些土包子瞧瞧鎮北將軍給咱配治的裝備!

    在宗員和沮授的目瞪口呆之下,並州軍團三萬兩千人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全部紮營完畢,尤其是那一定超級豪華和寬大的中軍帥帳,竟然通體泛白,光潔明亮,帳門口一根高聳的鋼制旗杆上懸掛起了“鎭北軍團”和“趙”兩面大旗,正迎風獵獵作響。

    這還不算完!鎮北軍團三軍紮營之後,遠處綴著的五萬民工立即興高采烈地分別進入各自負責服務的營帳,男工埋頭架鍋造飯,女工開始收集髒衣服、幫著士卒們縫補破損的衣物,甚至是幫著打水洗頭!

    遠處想看並州軍笑話的朝廷大軍和袁紹帳下州兵,此刻已經被人打擊的連開口說話的興致都沒有了。他們活了這麼久,還從未見過哪家當兵的可以過地這麼舒坦愜意!不過他們在心底也就更加輕視這群讓娘們照顧的老爺兵,紛紛以為並州兵是吃著娘**飯長大地花架子,在戰場之上肯定不堪一擊。

    看到該展示的內容基本展示完畢,趙興便讓手下護衛帶著幾壇上好的長河大麯,在關羽和典韋的陪同下,闊步朝盧植所在的中軍大帳走去。

    趙興進盧植營帳的時候,居然還有一段小插曲上演。盧植麾下最精銳的步兵營士卒給趙興擺下了大刀陣,趙興需要從這些士卒手持的大刀叢林裡通過,才能到達盧植大帳。以前趙興也就是在影視作品中見過這重場面,沒想到今天真讓他給碰上了。還別說,要不是趙興這些年經歷了許多陣仗,見慣了紅刀子進去白刀子出來的血腥場面,真有可能被一片亮光閃閃地大刀片子給嚇破了膽。

    趙興笑眯眯地按住意欲發火的關羽,示意關大爺走在前面,自己則走在中間,典韋走在後面。三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從道叢之中穿行而過,個個面不改色氣息均勻,彷佛走在開闊的大道之中。

    只見關羽左手扶在腰邊長劍的劍柄之上,一臉目中無人的表情,邁著堅定的步幅,闊步而行。

    跟在關羽身後的趙興則是將雙手背在身後,走著左搖右晃地八字步,時不時還左顧右盼地看看這個,瞅瞅那個,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德行。趙興確實是因為好奇才東張西望地,對於刀陣所想表現出來的下馬威,直接被他無視了。

    走在最後面的典韋,瞪著一對牛眼,雙臂之下分別夾著兩柄鐵戟,亦步亦趨地跟在趙興身後。趙興往左面一晃,他就趕緊往左面一探身;趙興往右面一探頭,他也趕緊將頭伸到右面,活脫脫一隻放出籠子的大狗熊。

    幾十步的刀陣看著嚇人,走起來也就分分鐘的事情,沒過多久趙興便來到了盧植大帳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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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零章 狠狠刺激袁本初

“啟稟大帥,鎮北將軍趙國昌帳外求見!”唱喏的門官見趙興已經走到大帳之前,於是高聲喊道。

    “有請趙將軍入帳議事!”大帳之中傳出一聲威嚴但不暴烈的聲音。

    趙興邁步走進營帳,看到主帥位置上端坐著四十多歲的盧植,他的右手邊坐著有過一面之緣的袁紹,袁紹身後卻是站著兩員威風凜凜的虎將。盧植的左手邊空著席位,自然是為趙興預留的。

    “國昌見過元帥!”趙興來到大帳中間位置,抱拳向盧植行禮,隨後沒有理睬袁紹,徑直在自己位上坐了下來。關羽和典韋二人一聲不吭地跟在趙興後面,也學著袁紹身後二人,分立在趙興的左右兩側。

    人老成精的盧植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趙興壓根就不尿袁家這一壺,趕緊出言打個圓場。“想必國昌在洛陽城內已經見過本初,老朽也就不多贅言。本初身後二人,乃河間勇士顏良、文醜。兩位勇士武藝蓋世,均為難得一覓的猛將!”

    “幸會,幸會!”聽完盧植介紹,趙興瞟了一眼顏良、文醜,懶洋洋地抱拳隨意行個見面禮。趙興這個行為很沒有禮貌,放著端坐位上的袁紹不打招呼,卻跟袁紹身後兩人見禮,儘管那禮行得有些難看,好歹也算是給了兩人面子,卻是掃了袁紹的臉皮。

    “哼,趙將軍一向目中無人,今日一見,果真驕橫跋扈,不知來日對上張角,是否還如這般得勢?”受不了趙興刺激的袁紹終於冷冷地開口說話。

    “呵呵,來日事來日再論,反正不教大家失望就是!既然盧元帥介紹了顏、文二位壯士,我便介紹一下身後二位兄弟。”趙興舉重若輕地笑對袁紹的冷嘲熱諷,然後隆重地向帳中諸人介紹起關羽和典韋來。

    “吾右手側這位乃上党猛虎關雲長,乃吾義兄,如今為鎮北軍團先鋒軍軍長。大哥曾刀劈冒充賊人雨加害於吾的張揚,意圖掘吾祖墳的韓福、梁剛,擊斃南下寇邊的鮮卑無數。普天之下,能敵過他手中青龍偃月刀的對手,至今未曾遇上!”趙興爆出來的料不可謂不猛,直接承認了張揚韓福和梁剛是死於關羽之手,毫不含糊其辭。

    “見過盧元帥!”關羽等趙興介紹完畢之後,抱拳向盧植行了一禮。

    “吾左手側這位乃陳留己吾猛士典韋,曾於鬧市之中手刃仇人之後施然離去,初投張角麾下,拜為‘中黃太乙真神座下開路先鋒將軍’,曾在廣平城下連取俞涉、樂就項上人頭,獨佔張郃、紀靈不敗。因受朝廷感召,棄暗投明,如今效力於吾麾下,為吾貼身侍衛。前些時日,典韋還曾于數萬西涼羌人和叛軍之中生擒賊頭李文侯。”說完了關羽的英雄事蹟,趙興又把典韋狠狠地誇獎了一番,其中半真半假,有些事情卻不承認。

    “見過盧元帥!”典韋也是甕聲甕氣地向盧植行了一禮。

    一貫急性子的顏良,被趙興刺激的不行,好幾次都按捺不住想要說話,可都被袁紹以眼色制止住了。這一次見袁紹並未暗示,立即開口說道:“既然將軍誇讚關壯士天下難逢對手,顏某卻是不服,今日欲要挑戰一二,不知敢否應戰?”

    “顏將軍莫急,既然一時技癢難忍,等到軍情商議完畢,自當讓大哥陪你耍上一遭,到時切莫畏縮避戰才好!”趙興一臉輕鬆地替關羽答應了下來。

    “國昌言之有理,諸位莫要吵鬧,且將來日對廮陶賊首張角如何用兵的方略敲定下來,再行比鬥不遲。”盧植接著趙興的話說道。這個老傢伙,方才兩方人馬的一番唇槍舌戰,分明就是因為他那句“兩位勇士武藝蓋世,均為難得一覓的猛將!”而引起的,現在倒反過來冒充和事老。

    “國昌今番率軍前來,究竟帶來多少人馬?”盧植正色問道。

    “步卒三萬,輕騎兩千,隨軍民夫五萬,對外號稱十萬大軍!”趙興也是一臉嚴肅地回答。

    “哼,趙將軍倒是大言不慚,三萬人馬也敢稱作十萬,讓元帥和吾錯誤估算敵我實力,來日對張角用兵之時,萬一兵力不足,你如何擔待得起討賊失利的責任!”袁紹立即抓住趙興把柄出言攻擊。

    “不過些許黃巾蟊賊而已,袁將軍卻如此忌憚懼怕!莫說現如今三路大軍人數逾七萬,就是單憑我並州軍團三萬人馬,踏平廮陶城內黃巾不過彈指之間!”趙興十分傲氣地說道。

    “就憑爾等手下吃飯尚需民工伺候,洗衣也要民婦動手的老爺兵,也敢說踏平廮陶黃巾這種大話?莫以為此處是你並州,開口放言之時,何不思量一下此處為何地!”袁紹被趙興嗆白的急了,站起身指責趙興輕慢無形,在中軍大帳之內隨口胡說,不看地方。

    “哼,吾何須多說大話,三日後,並州軍團必破廮陶,爾等只需作壁上觀即可!”趙興也是站起身來,指著袁紹鼻子說道。

    “好,有盧元帥和宗將軍等人作證,吾倒要看看憑爾三萬並州弱旅,三日後如何破開廮陶城!”袁紹怒極而言。

    一直想看看並州士卒作戰實力的盧植,這時候又插話進來:“國昌啊,本初方才所言在理,你所謂三日之後單憑並州軍團可破廮陶的話語,不是口不擇言之下的誤語吧?”

    “趙某自成名以來,何曾妄言?”趙興一臉自信地說道,“且請元帥放心,三日後,並州大軍攻城,其他兩師可於城外觀戰,眾目睽睽之下,趙某豈會耍賴?”

    “國昌既然如此自信,那就有勞並州軍團了!”盧植客氣地說道。

    “哼,既然這麼有把握,何不立下軍令狀!”袁紹挖苦趙興。

    “要吾立下軍令狀亦無不可,不過趙某有個要求,只要各位能夠答應,興便立刻寫下軍令狀!”趙興毫不在乎袁紹的譏諷,反倒是先提起要求來。

    “哦,不妨將你的要求說出來,大家參詳一二!”盧植又開始假扮好人。

    “翌日並州大軍攻破廮陶城時,如何處置城內黃巾妖孽,卻是由吾一人說了算!”趙興提了一個讓盧植和袁紹沒有想到的要求。

    “哼,不過一群亂民而已,你願意處置,那就依你!”袁紹不等盧植點頭,搶先表了態。這些黃巾大多數出自冀州,按道理屬於冀州刺史治下子民,袁紹同意了趙興的要求,盧植也就不好再加阻攔。

    果然,盧植也是點頭答應。袁紹著急表態,那是他想看看趙興如何出醜,之前盧植和他率領的人馬攻打廮陶城數月不下,要不是實在覺得廮陶難攻,他和盧植也不會同意趙興率軍前來助戰。盧植表態,主要是想看看並州士卒的真實戰力,為以後長遠防範趙興開始準備。

    “既然如此,今日的軍情卻不必再議,我們拭目以待來日並州軍團大展雄風!”盧植最後說道。

    “一定不讓諸位失望!”趙興開心地笑著說道,仿佛攻破廮陶城就像進城逛街一般簡單。

    “此間事了,吾與關壯士的比鬥正好可以開始,還請大家移往校場!”顏良立即說道。

    “關某正有此意!”一直沒有再開口說話的關羽,有些冰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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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一章 關公仍來戰顏良

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凡勇武之人,內心深處總有幾番爭強鬥狠之氣,只不過有些人慣於恃強淩弱,有的人則能夠隱忍不發。顏良此人,別人給他的評價是:良性促狹,雖驍勇不可獨任。也就是說,顏良是個急脾氣,心胸並不是多麼開闊。

    趙興當著眾人的面誇讚關羽:“普天之下,能敵過他手中青龍偃月刀的對手,至今未曾遇上!”這話讓顏良聽了,內心自然是十分不服氣。顏良、文醜在冀州地界上也是難逢對手的猛人,以前從未與關羽交過手,不認同趙興這種先入為主的評價也是可以理解。

    顏良和關羽被人帶到了三軍誓師時的校場之上,兩人各自開始做起準備。這些準備包括等候親兵牽來各自的坐騎,穿戴盔甲,擦拭武器以及思考對敵的手段等等。這種比武性質的切磋,不像兩軍遭遇之時,大將之間措手不及的對陣,各種準備都需要做足了功夫,畢竟這是一場代表了兩股勢力比拼的較量。

    根據《三國志》和《三國演義》兩種版本的記載,顏良皆死於關羽之手。但在《三國演義》裡面,顏良死得實在冤枉,一身通天徹地的本事,根本來不及施展。書中記載關羽戰顏良時,倒提著青龍刀,將頭盔取下來安放於馬鞍上,來到顏良陣前,河北軍根本沒有與其交戰,而是如波開浪裂,分作兩邊放開了一條大道,使得關羽能夠飛奔到顏良駐足的中軍位置。當時顏良正在麾蓋下,忽然看見關公前來,便想開口問話,結果關羽手起刀落,一刀將斬顏良于馬下。

    顏良死得冤啊!對於三國武將之中,袁紹麾下第一大將顏良的武力到底排在第幾名,一直是最受爭議的話題,通常都會被讀者排到六名以後,這也是受了民間傳統說法“一呂二趙三典韋,四關五馬六張飛”的影響。實際上,戰陣之上比鬥,顏良根本不會輕易敗給關羽。

    按照記載:正常交鋒的情況下,顏良在二十回合之內可以敗徐晃,與許褚曾五十回合戰徐晃不分勝負相比,顏良武力應在許褚之上。顏良的武力上限是多少?虎牢關前華雄敗各路諸侯之時,盟軍首領袁紹曾說過“可惜吾上將顏良、文醜催軍未回,得一人在此,豈放華雄施威哉!”後來呂布敗各路諸侯之時,袁紹卻沒有再提上將顏良、文醜,因此可以推測,顏良的武力應不會在呂布之上。後來曹操也曾感歎:“若得雲長,似顏良、文醜複生。”由此可見,顏良的武力,足可以與關羽並列,並非六名之外。

    已經做好準備的二人,各自騎上戰馬,只等評判勝負的盧植一聲令下,便可以向對方發起攻擊。在關羽和顏良準備的期間,袁紹帳下一干文臣武將,趙興麾下一眾將領聽到傳言後,紛紛前來為己方將領呐喊助威。袁紹那邊來了淳于瓊、郭援、焦觸、呂威璜、沮授、荀諶和審配;趙興這方來了徐晃、裴元紹、周倉、呂翔、呂曠、薛蘭、陳宮、王楷、許汜。但從人數上來說,並州軍團還占著上風。幾個從黃巾軍中投過來的將領,為了避嫌,強忍著心頭的好奇躲在了各自帳中。

    “比試開始!”盧植大聲喊道。

    盧植話音落地之時,早已急不可耐的顏良,拎著一柄直背方頭的大砍刀,氣勢洶洶地向關羽撲來。上場之前,袁紹向其暗示過:“若能趁機除此紅臉惡賊,則如斷趙家兒右臂!”所以顏良一上來就聚集了濃烈的殺氣,搶先發動攻擊。

    關羽在上場之前,也曾受到趙興的暗示,不過趙興說的話與袁紹卻是天壤之別。趙興說:“顏良,一夫之勇耳,何足懼哉,可一戰而擒也。如今並州正值用人之際,大哥若能打得顏良抱頭鼠竄,今後見你畏之若虎,來日戰場之上擒之,則為汝之偏將!”趙興的建議讓關羽聽了既滿懷豪情,又十分心動。關羽在心中暗想:如果能收下顏良這種沒啥腦子的傢伙做個偏將,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說話間,顏良騎著一匹通體烏黑的遼東馬奔到了關羽面前,只聽得大刀劃破長空之聲“嗚”的響起,顏良的砍刀已經朝關羽的面門砍了過來。關羽在顏良催馬而來時已經暗暗調整好氣息,安撫著座下產自漠北鮮卑人的一匹上等棗紅馬,不等顏良舉刀之時,關羽右手負在身後的青龍偃月刀,已經自身側劃出一道耀眼的青弧,一刀架在了顏良大刀劈砍的來路上。

    無可避免地,兩柄大刀“噹啷”一聲脆響,狠狠地磕在一起,刀刃之上飛濺而出的點點火花,讓場外觀戰的人都感受到了力量撞擊時的震撼。

    顏良一記劈斬沒有得手,立即和關羽側身而過,兩人瞬間交換了位置。掉轉過馬頭之後,顏良又是搶先發動攻擊,仍然十分兇猛地朝著關羽撲過來。這一次顏良的刀路變了方向,不再朝關羽面門而去,而是伸長右臂,讓長刀和臂膀呈一條直線,掄圓了朝著關羽的前胸狠狠地平掃過去。

    作為用刀的頂級高手,關羽自然看出顏良這一記橫掃的兇險之處,於是立即折身向後倒去,將後背緊緊貼在馬背之上,正好讓過了顏良的第二刀。兩人的戰馬又各自向前方奔去,再次交換位置。

    如此這般,顏良一直採取攻勢,連續劈出了十刀,皆被關羽用各種方法或者阻擋,或是避讓過去。關羽見顏良能使出的招式基本上已經用過了,也就對顏良的戰力有了估計。不等顏良再次催馬上前,這次關羽卻是比顏良更加快速地催動了胯下坐騎奔跑起來。

    “顏良小兒,也吃吾一刀!”關羽大喝一聲,如一團紅雲迅速向顏良靠攏過去,關羽用的招式卻是方才顏良第一招的迎頭豎劈,但氣勢和力道上似乎比之顏良更加凜冽。

    顏良更關羽交手了十招之後,心裡驚駭不已,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的絕頂高手,趙興所言並非虛張聲勢。看到關羽這一記勢沉力猛的重劈,趕緊雙手橫撐刀柄,高舉過頂,護在自己頭頂。

    關羽的大刀狠狠地砸在顏良的刀柄之上,在顏良純鋼打鑄的刀柄上留下一道印痕。兩人於是錯馬而過,掉過頭來時,關羽又搶先動手,朝著顏良狠狠地劈過來,竟然還是用的剛才那一招。結果還是被顏良給頂了回去,而顏良的槍柄上方才受到劈砍的地方,豁口又加深了幾分。

    關羽就這樣一刀接一刀地狠狠劈著顏良,也沒有別的招式,只看得原本提心吊膽的冀州諸人松了一口氣,他們覺得一旦關羽力氣不支時,顏良轉守為攻,關羽就要落敗。

    並州諸人都知道關羽的武藝高強,刀法精湛,卻不明白今日對決時,關羽為何反復只用了一記招式,只有幾個武藝漸趨上乘的武將看到了其中的苗頭。

    在關羽劈向顏良的第七刀落下時,隨著“哢嚓”一聲脆響,顏良的刀柄突然從中斷為兩截,而關羽的一柄大刀毫無懸念地劈開顏良的槍柄之後,繼續朝著顏良的面門上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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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二章 典韋撒潑摑文醜

   比鬥場上,空氣瞬間緊張地凝結起來。眾人只看見關羽又一記狠劈落下之時,顏良的刀柄應聲而折,關羽的大刀則順勢向顏良的頭顱劈下。

    在顏良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有些不甘地閉上眼瞼,冀州諸人掩面不忍看接下來刀劈頭落慘狀時,關羽那柄劈過無數人頭的大刀,硬生生地停在了距離顏良眉心一寸的地方,凜冽的刀氣甚至已經撩動了顏良的眉梢。

    “可曾服氣?”關羽緊擰一對臥蠶濃眉,雙眼暴出的寒光直刺進顏良的眼底,讓顏良感到如山一般的威壓。

    “顏某認輸……”顏良有些沮喪加灰心地說道。

    “此戰,並州關壯士獲勝!”被駭了一跳的盧植趕緊大聲宣佈結果,生怕顏良一時嘴硬,被關羽當場劈成兩半。場中這個紅臉漢子可是已經劈死過兩任太守,一任都尉的“殺人狂魔”!

    在場外觀戰的文醜見義兄顏良竟然意外落敗,等盧植宣佈了結果之後,趕緊沖進場中,拾起義兄斷為兩截的兵刃,幫著義兄牽馬,護送著失神落魄的顏良出了校場。安頓好了顏良,文醜隨即轉身來到場中,沖著趙興和並州諸人大聲怒喝:“河間文醜在此,並州可有人來戰!”

    方才冀州將領輸了一陣,文醜上前挑戰,倒也沒有出眾人的意料之外。就像賭紅了眼的人,輸過一把之後,始終想得是下一把怎樣才能翻盤。袁紹和他麾下的冀州將領,現在就像是輸了一把的賭棍,文醜則是他們手中的第二個籌碼。

    “孟曉(典韋字),原以為你就是這世間最醜的人了,沒成想對面那個醜漢比你還甚,今後你倆湊成一對,在吾身後一站,外人見定以為是牛頭馬面還陽,吾豈不就是那人見人怕地閻羅王?哈哈哈……”趙興沒有理睬文醜的挑釁,反而轉頭對著身側的典韋大聲說笑,聲音絕對可以傳到冀州那夥人的耳朵裡去。

    “既然主公都這麼說,我這就去將那醜漢給您捉過來!”典韋不待趙興下命令,興致勃勃地朝著文醜大布走去。一貫都是扮豬吃虎的典韋,怎麼可能不知道主公趙興的心思呢?剛才趙興當著冀州和朝廷大軍的面,大聲嘲笑文醜面容難看,用的正是攻心之術,目的就是進一步激怒文醜,讓典韋上場的時候,再一次乾淨利索地煽袁紹和冀州一記狠狠地耳光!

    果然,被趙興一席陰陽怪調的話語刺激了的文醜,此刻已經是血湧雙瞳,彷佛放出牢籠的餓虎,隨時都會擇人而噬。看到趙興身側那個體型比自己還要巨大幾分,同樣面容有些醜陋的傢伙竟然不騎戰馬便來對戰自己,文醜也不多言,狂嚎一聲之後,催著馬匹便來取典韋。

    按照老羅的演繹:磐河一戰,文醜連敗數將,差點擒獲公孫瓚,與趙雲大戰六十回合而不分勝負,隨後與顏良為先鋒,擊公孫瓚,平定河北。曹操和袁紹交戰,先鋒顏良攻白馬時被關羽所斬,文醜領軍為其報仇,據守延津挑戰曹操,卻中誘敵之計而軍亂,文醜挺身獨戰,射退張遼,擊敗徐晃,追擊中正遇關羽,戰不三合,心怯欲走,被關羽趕上斬于馬下。

    按照前面民間“一呂二趙三典韋,四關五馬六張飛”的排名,文醜能和趙雲大戰六十回合,怎麼也可以名列武力一流的行列。可惜的是,文醜這一次卻註定要悲劇了,他遇上的是排名第三的典韋!

    只見文醜使一杆通體烏黑的鐵槍,借著戰馬高速移動之勢,如烏龍出水一般探向了典韋的面門。也虧得典韋平日裡常常陪著趙興練武,經常要給趙興喂招,對於如何應對慣使長槍的對手,頗為熟悉。不然就文醜這一招乘在馬上的蛟龍出水,但憑勇力去阻擋,很有可能被人紮個對穿。

    典韋見文醜的長槍刺了過來,趕緊一個側身讓過,躲在了文醜長槍難以觸及的戰馬屁股後面。不等文醜掉轉馬頭,典韋一戟就向戰馬的屁股猛刺下去,吃痛的馬兒立即如同發了瘋般高速狂奔起來,不再聽從文醜的駕馭。

    讓全場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緊接著上演——只見戰馬狂奔起來之後,典韋也發足狂奔起來,緊緊追著戰馬兒走,等到追上高速移動的戰馬時,典韋忽然“啊——!”地一聲暴喝,雙手緊緊捉住左右搖擺的馬尾,將馬兒生生地拽住而不能向前。正在馬背上安撫馬匹的文醜只覺得胯下戰馬忽然前蹄離地,人立而起,措不及防的文醜當時便被戰馬摔了出來。

    不等摔得七葷八素的文醜翻起身來,典韋彎腰一把扼住文醜的脖頸,劈頭蓋臉就是幾巴掌摑在了文醜臉上。一邊扇巴掌,典韋還好死不死地放聲大罵:“我呸,人長得醜也就罷了,手下的伎倆竟也如此不堪,教你典爺爺好生沒趣!真是什麼樣的主子帶什麼樣的孬貨……”

    “這個典韋,也真是的!怎麼能當著人家袁紹的面說這種話呢?”趙興在嘴上笑著罵道,他心裡卻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不過我喜歡!”

    被典韋摁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文醜,此刻連想死的心都有了。顏良上場,好歹還與關羽戰了十幾回合,自己竟然兩個回合便被人掀翻馬下。儘管這個黑廝用的手段有些不太上檯面,可人家本身就沒有騎馬,算計對方的馬匹也就不為過了。

    文醜的失敗完全就是敗在急火攻心和不明對手上,真要是一刀一槍地對陣,估計堅持個幾十回合也不在話下。以前就我們就說過,使用長槍才是戰場之上的王道,槍的分量輕,穿透力強,技法靈活多變,讓人防不勝防。假若下次文醜再與典韋對戰,利用長槍的距離優勢,不要典韋近得戰馬身側,估計也夠使用短戟的典韋好好喝上一壺。

    眼看著典韋越說越不像話,盧植趕緊大聲說道:“此戰並州典壯士獲勝,切莫傷了文醜將軍!”

    典韋聽盧植發話了,這才有些意猶未盡地站起身來,一邊往回走,一邊還回頭刺激文醜:“也就是我家主公心慈,不願讓吾取爾性命。以後有本事跟我家主公在戰場上對搏一番,就你這套不入流的槍法,十招之類必敗無疑!”

    不得不說,典韋和李鐵柱一大一小兩個“渾人”,成天跟在趙興身後,深得趙氏搞怪撩人術之精華,要麼不出言,說出一句話來,往往讓人氣個半死。

    “袁本初,方才都是手下將領比鬥,雖然十分精彩,卻還少點生趣,不如你我兩人也來場中較量一番如何?”這次趙興卻要主動挑釁袁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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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三章 風平浪靜暗流動

   關羽、典韋連贏兩場,使得前來助威的並州眾將十分得意,正在大聲叫好之時,卻聽到趙興向袁紹發出了挑戰,頓時靜了下來,等著看袁紹如何應對。

    趙興的武藝,眾人多多少少也有耳聞,儘管平時少見其出手,但離石城下與呂布的一戰可是實打實的單挑,儘管用了不少手段,可結果就是趙興刺傷了呂布,而自己一點事沒有。後來在“青泥窪”與鮮卑人決戰,趙興也展露過其瘋狂暴虐的一面,只用一槍便挑死了鮮卑大單于和連。與西涼羌兵對陣時,趙興也曾身先士卒地衝鋒在前,斬殺了許多西涼羌人。可以肯定的是,趙興不一定打得過關羽和趙雲,但收拾起袁紹來,根本不用全力,三招之內必能將其挑落馬下。

    因為顏良和文醜的相繼敗北,在中軍大帳中已經被趙興狠狠奚落了一通的袁紹,本來就窩著一肚子火沒處發,現在聽聞趙興要跟自己單挑,氣得嘴唇發紫,雙手發抖,可就是不敢答應。袁家的情報系統,早在袁術於洛陽城中派人刺殺趙興失手之後,便將趙興列為極端危險的行列。袁紹心知肚明,自己的幾手武藝,對付一些小毛賊或許可以支撐,要真跟趙興單挑,那純粹就是找虐。

    正在為難之際,謀士荀諶替袁紹解圍說道:“趙將軍卻是說笑了,如今剿匪事大,我家主公與你皆為大軍統帥,豈可逞一時之能而傷了和氣!”

    荀諶這話說的有水準,既維護了自己主公的面子,還軟中帶刺地提醒趙興不要忘記自己身份,不要只顧著逞個人之能而耽誤正事。

    被荀諶這麼一說,袁紹立即就坡下驢,有些不屑一顧地說道:“友若之言,正是吾意。趙國昌切勿忘記今日所立軍令狀,三日後,吾等倒要看看你並州三萬士卒,如何踏平廮陶!”

    “不牢袁本初費心,爾等姑且拭目以待!”趙興調笑完了袁紹,十分輕鬆地回答。

    比試已然結束,三方人馬各懷心思地返回己方駐地。

    盧植帳中,副將宗員對盧植感歎道:“昔日老師曾言,趙國昌羽翼已豐,比之黃巾蛾賊還勝十倍,欲除之,何其難也!今日得觀其帳下將領,個個威風凜凜,武藝高強,趙興得此一眾強人跟隨,豈不如虎添翼?大漢將來,危矣!”

    盧植點點頭,表示同意宗員的看法。“明知其為虎狼,奈何卻要與之相伴,國之不振,徒令你我傷神!”盧植有些灰心地說道。

    “老師卻也不必如此沮喪,那趙興儘管一時得勢,竊據並州,但天下英雄好漢何其之多,老師只需振臂一呼,應者必然景從!今番暫且借助其手,幫助朝廷剿滅黃巾禍亂,來日革除朝廷弊端,整軍備戰,吾就不信那趙興還能翻過天來!”宗員安慰盧植說道。

    盧植一臉苦笑,淡淡地說:“欲除朝中弊端,必之剪除趙興,更加難上十倍!趙興不過竊據一地,而朝中諸人卻是欲做竊國大盜!吾等只能勉勵為之,為國盡忠,至於來日之事,誰人又能說得清楚!”

    “不如行那借刀殺人的計謀,想辦法挑起冀州和並州之間的攻伐,抑或是借助黑山軍之手,削弱趙興的勢力?”宗員問盧植。

    “此計甚好,汝可安排人手自去謀劃!”盧植同意了宗員的建議。

    袁紹帳內,眾人都默不作聲地等著袁紹開口,氣氛變得十分低沉和壓抑。

    “好你個趙家兒,看樣子是要和吾袁家不死不休,既然如此,那就莫怪我心狠手辣!”袁紹黑著臉沉思片刻,憤怒地說道。

    “主公勿憂,只要趙興還在冀州地面,那我們便有機會向其下手。”謀士審配開口說道,“幽冀之地多猛士,趙興若能勝過張角,則還需按照朝廷旨意,前去黑山剿滅張燕麾下的十萬賊匪。常山國內四處皆山巒,若是藏匿一批死士於山中,猝不及防之下,只怕那趙興也討不到好去。”

    “奈何趙興帳下多猛士,顏良、文醜乃吾帳下猛將,竟然皆不敵並州之將,即使安排下刺客埋伏于山中,只恐亦難奏效。”袁紹感慨地說道。

    “正南之策如若操作得當,倒也並非毫無機會。”沮授接著說道,“就算趙興麾下猛將眾多,但圍剿山匪所需人馬眾多,且難以集中展開,一旦進入黑山地域,則趙興身邊將領必會四散出擊,此時動手,或可成!”

    “此事暫且擱置一邊,先看看趙興和張角開戰之後的情形,如真如其所說,並州軍團可以輕易踏平廮陶,則趙興之害更甚,不論花費何等代價,一定要讓其留在黑山之中!”

    揚眉吐氣的並州眾人,隨趙興返回了大帳。趙興笑著對關羽說道:“今日大哥刀劈顏良之威,真乃冠絕天下!尤其是大哥刀法之精湛,似乎又有提高,刀刀劈在同一絲縫隙之中,換了別人如何可以做到?”

    關羽淡淡一笑,平靜地說道:“吾之刀法又有精進,全靠國昌鑄得好刀,若非青龍偃月重量均勻,前後平衡,拿捏起來十分順手,想要刀刀劈在一處,恐吾亦難做到!”

    誇完了關羽,趙興又笑著對典韋說:“你這傢伙,怎麼每次打架,總是對”著人家馬屁股下手?就不能改一改這毛病?

    典韋甕聲甕氣地說:“按照主公的話說,甭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只要方法好使,我才不管是不是難看,誰敢不服,就跟我來單挑!”

    典韋用趙興說過的話堵住了趙興的嘴,趙興只好翻個白眼,不再與眾人嬉鬧。“吾在盧植和袁紹面前誇下海口,三日之後只憑並州軍團,一戰而下廮陶城,諸位可有把握?”

    “要看國昌準備讓廮陶城留下多少人了。”陳宮接過話來,“若是動用此次攜帶來的‘轟天雷’,頃刻之間便可以炸開廮陶城,城內五萬黃巾亂軍不過土雞瓦狗,如何能敵裝備精良的並州大軍!”

    “不妨兩手準備,如果發動群眾能夠瓦解城內黃巾守軍的意志,則不用‘轟天雷’此等有幹天和的大殺器;如若城內黃巾負隅頑抗到底,不妨在城門洞內燃放一二個轟天雷,即可震懾敵軍,又可順利破城而入!”許汜提出自己的意見。

    “吾建議從今夜開始,讓五萬與城中黃巾亂民有關聯的百姓,輪流在城下呼喊自己熟悉的鄉親和家人,動搖黃巾守軍之意志。吾方亦可派出小股部隊日夜不停地在廮陶城四周走動,造成大軍圍城的假像,進一步擾亂黃巾亂軍的視聽。”王楷補充說道。

    “諸位所提意見皆有可行之處,吾皆應允,還請大家迅速商議攻打廮陶城的整體作戰計畫。若是張角識相,抵不過時撤出廮陶,吾便給其留條生路;若是張角死扛到底,我也只好放一把超級煙火,恭送他重返中黃太乙真神的座下!”趙興最後定下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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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四章 張角已到末路時

    並州士卒抵達廮陶一帶的消息,在傍晚時候被人送到了大賢良師張角的面前。已經和盧植僵持兩個多月的張角此刻十分疲憊,對於趙興的到來竟然沒有做出多少反應,只是有些木然地讓報信的手下離開,而後久久地坐於營帳之內一言不發。

    歲月和病痛無情地折磨著這位已經年近花甲的老人,讓他的生命氣息正漸漸地變微弱下去。儘管有中黃太乙真神庇護著他和他手下百萬天兵天將,但得了絕症的張角目前距離燈枯油盡,也只剩下一步之遙。張角想起當初起事時,萬人對天盟誓,呼喊著合力推翻暗無天日的朝廷統治,時至今日才發現,那些光鮮亮麗的口號,不過是夢幻泡影罷了。

    天軍起義初期,各部主力分散在巨鹿、潁川、南陽等地,大家只知各自為戰,攻城奪邑,焚燒官府,儘管取得了聲勢浩大的勝利,但也埋下了敗亡的禍根。由於各地黃巾軍沒有統一的行動指揮,加之缺乏戰鬥經驗,武器裝備簡陋,當友軍遇難時,各軍作壁上觀互不相救,以致朝廷能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擊破。起事不到一年的時間內,潁川、陳國、汝南、東郡和南陽的黃巾軍相繼失敗,皇甫嵩、朱儁和孫堅已經在南陽一帶,將張曼成、波才、彭脫三股人馬合力絞殺,現如今孫堅奉命率軍返回下邳,準備來日北上消滅青州和北海的黃巾軍。

    黃河南邊的形勢不容樂觀,黃河北岸的幽冀之地也是日漸勢微。如今冀州境內只剩下張角、張梁和張寶各自據城而守,黑山張燕占山為王。盧植為了震懾冀州境內黃巾,堅定不移地圍攻廮陶張角,一定要置張角於死地,現如今又加上一支並州的強軍,張角眼看著自己的退路被人慢慢堵上。

    現在留給張角的只剩下兩條路:要麼城破之時被人砍頭,要麼趁早棄眾逃往“地公將軍”張梁佔據的渤海郡城南皮,或者是“人公將軍”張寶佔據的河間國樂成縣。張角不想逃跑,他準備繼續據城死守,牽制住朝廷和各方兵馬,給兩個弟弟多一些喘息和備戰的時間。

    張角懂醫術,自知所剩時日無多,橫豎都是一個死,何不拖著朝廷的軍馬一起去見中黃太乙真神,這樣既顯得壯烈,又消耗一部分朝廷的實力。張角堅信,只要不停的挖掘大漢朝廷的根基,已經腐朽不堪的朝廷遲早有一天會房倒屋塌。

    想明白了的張角,不再發呆愣神,喊來了座下跟隨自己許多年的一眾弟子,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眾人。大家紛紛表示願意與大賢良師共存亡,追隨良師的腳步一同榮登極樂世界,歸於中黃太乙真神座下。不得不讓人感歎,宗教的影響力實在強大,一旦帶上了政治色彩,便會成為禍亂國家的根源。

    當日夜裡,被李進思甄別挑選出來的幾千父老鄉親來到了廮陶城下,他們站在並州士卒身後,手中拿著並州特產“廣口大喇叭”,一聲聲呼喊著自己曾經的親人、鄉里和同好的名字,那場面真是讓人感動的淚水漣漣。

    “根順啊,我是你媳婦春花呀!你看到俺沒有?有沒有瞧見俺現在變富態啦,比以前還耐瞅了!俺和狗娃倆隨逃難的鄉親到了並州,鎮北將軍讓人將俺們一族人安置在西河郡,分了十多畝的田地,前三年都不用繳租子的。對啦,年前鎮北將軍還給咱家分了三罎子的長河大麯,俺賣給酒樓兩壇,得了兩金,買了一些肉菜,過了一個肥年!”一直跟隨著並州軍的根順媳婦拿著大喇叭一聲聲地朝著廮陶城上呼喊。

    “陳三伢!你個鱉犢子,俺是你爹陳土蛋哇!當初讓你不要跑出去瞎折騰,你個殺千刀地死活不聽勸說,現如今好了,被朝廷大軍圍在廮陶城裡,只等著城破之時砍頭了事,你要是死了,讓我和你娘今後可怎麼過哇!”一位名叫陳土蛋的老農哽噎著呼喚自己兒子。

    “放箭!放箭!給我射死這幫不聽大賢良師召喚的賤民!”城頭上張角的死忠眼看手下士卒神情恍惚,頃刻之間便有軍心渙散的危險,立即喝令手下沖城下百姓放箭。在他反復催促,甚至是動手殺了兩個人之後,城上的黃巾天兵三三兩兩地沖著城下放了一輪箭。

    儘管城下的鄉親們站在弓箭射程之外,但為了預防意外,負責保護百姓安全的並州士卒,仍然訓練有素地舉起手中大盾,不讓一根流矢穿過人牆,落在並州老百姓的身上。

    城頭的黃巾軍見射箭無用,便也不再有所動作,一個個呆若木雞般望著城下仍然在深情呼喊的父老鄉親。

    “根順啊,你個天殺地,剛才沖俺們放箭的是不是有你一個?!虧我還給你留著一壇上好的長河大麯,誰都不讓碰一根指頭。你要是這個德性,俺回去就改嫁,讓狗娃跟別人姓!我的話你聽到了沒有?聽到了也千萬別探頭出來答話,小心被你那殺千刀的頭目看見了,害你性命!你千萬要記好啦,三日後鎮北將軍率軍攻城,城破之時你趕緊丟下武器,跪地投降,鎮北將軍跟俺們保證過,不殺你的頭,准許你跟俺回並州過日子!”根順媳婦按照身旁暗影隊員教的話,向城上的黃巾軍發起更加猛烈的一輪心理攻勢。

    “城裡的碎娃們給俺聽好啦,我是陳三伢他爹,陳土蛋。你們千萬不要告訴頭目們自己的小名,免得這些殺千刀地害你們性命。你們都要記好咯,鎮北將軍不殺老百姓,只捉拿妖人張角。城破之時,凡是丟下武器,不做反抗的,今後可以遷往並州,朝廷的兵馬也害不到你們!三伢子,你一定要記住哇,爹在並州已經給你相中了一位南匈奴的女娃,長得那叫一個水靈,千萬要活著回來啊……”陳三伢他爹的喊話似乎更加具有感染力。

    廮陶城頭的“狗子們、伢子們、土蛋們”強忍著淚水不敢哭出聲,也不敢探頭出來應答城下親人,他們記住了親人的囑託:千萬別讓殺千刀的頭目知道自己的小名;他們還記住了親人的吩咐:城破之日,見著並州官兵,立即丟下武器,伏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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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五章 一炮送大賢升天

    張角每天晚上都在城下聽動靜,城外老百姓的喊話被他都聽在耳朵裡,可他沒有辦法。射箭夠不著,派兵出城驅趕那純粹是找死。

    張角沒有見過趙興(實際上他是見過的,只不過當時趙興扮作典韋的隨從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但他從趙興安排典韋充當臥底,潛伏進入黃巾軍內部的事情就可以看出趙興此人的詭計多端。再從趙興屢次殺得鮮卑人無路可逃的生猛事蹟來看,趙興此人絕對是個用兵的高手,比盧植和袁紹等人更可怕。如果派人出城驅趕禍亂軍心的老百姓,說不定立即中了趙興的詭計,被人賺了廮陶城。

    張角也不敢下令擊殺被城下老百姓呼喊到名字的麾下士卒。一個是因為城下幾千老百姓都在城外四周呼喊,誰也分不清、記不下來如此眾多的人名,更何況還是小名或者夫妻床第之間的昵稱。二個是就算查出來一些與城外百姓有勾連的士卒,那還是不能殺,因為除了多年跟隨自己的弟子之外,其他人的忠誠和信仰,都是建立在可以吃飽飯,或者能夠搶劫官府的基礎之上,而不是他張角這張臉有多少吸引力。一旦真要殺雞儆猴,只怕猴子們會拿上刀子來殺他張角。

    趙興這一招實在陰狠,軟刀子殺人更疼,鈍刀子割肉要命。穿越者趙興對於上一世某些霸權國家經常玩弄的那一套輿論戰、心理戰十分熟悉,對付起同樣靠蠱惑人心起家的張角,趙興還真不會輸給他。趙興早就說過“民心不可欺,民意不可違”的話,單純依靠愚弄和欺騙建立起來的秩序,遲早都會因為信用缺失而轟然崩塌,而“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句話,更是被太祖指揮三大戰役時表現的淋漓盡致。

    廮陶城內五萬黃巾天兵在焦躁不安之中度過了漫長的三天。第三天早晨,鎮北將軍如約而至,真沒有放鴿子。按照趙興當時說過的話,盧植和袁紹分別帶著自己麾下士卒在遠一些的地方觀戰,看趙興如何在彈指之間攻陷他們搞了兩個多月都不曾拿下的廮陶城。

    “進思,炸藥都準備好了嗎?”趙興一臉平靜地問身旁的李進思。

    “興哥,按照你的吩咐,全部裝填完畢,絕對能將廮陶城門轟得連渣都不剩!”李進思很嚴肅地向趙興報告。

    “鐵甲車準備了幾輛?”趙興又問。

    “經過推算,只需要動用三輛鐵甲車便可以將人和炸藥送到城門洞裡去,所以準備了四輛,多出來的一輛作為備用。”李進思又答。

    “如此安排甚好,現在就讓鐵甲車做準備,一刻鐘後準時出發。等他們返回之後,我會將張角激上城頭,等我說到‘既然大賢良師法力無邊,可否看出這條火繩有何玄妙’這句時,立即讓人點火!”趙興向李進思吩咐道。

    “大哥、二哥、進武,你們讓手下將領吩咐下去,等一會我喊道‘良師本為天上人,何必禍亂人間事’這話時,讓三軍將士同時齊喊‘良師本為天上人,何必禍亂人間事?將軍神威冠三界,一炮轟得大仙滅!’”趙興又向關羽、徐晃和李進武三位軍長吩咐道。

    “讓參加過青泥窪之戰的老卒做好安撫工作,以免炸藥起爆之時駭到沒有見過轟天雷爆炸的士卒,今後生了怯戰之心。”旁邊的陳宮提出補充意見。

    “好,既然一切準備就緒,觀眾們也到齊了,也該並州軍為大家來一場華麗地演出,好教天下人知曉咱的名頭不是白給地!”趙興意氣風發地大手一揮,準備為張角送葬。

    過了一會兒,四輛被改裝過的的鐵甲車緩緩地向廮陶城推進。趙興口中的鐵甲車,其實就是外面全部夢上了鋼板,頂棚呈金字塔狀的運輸車。這種車子下面有四個輪子,中間掏空了,可以藏七八個大漢在裡面,前方開一個小孔用來觀察路徑。抵達城門下時,城上往下砸擂木滾石,或者潑油放箭,甚至是放火都沒有用,可以掩護炸藥和安放炸藥的技術人員安全抵達城門洞下。

    趙興並沒有研製出大炮此類火器,仍然是想利用大量炸藥瞬間爆炸時產生的衝擊能量將城門洞給炸毀。說白了,趙興打算做一個城門洞那麼大的爆竹送給張角。

    守城的黃巾軍看見四輛頭頂尖尖,帶著圓輪的奇怪物件慢慢來到了城下 ,急忙放箭攻擊,結果只聽到一陣“叮叮噹當”的響聲,射出的箭矢全部掉落地上,根本無法穿破鐵甲車壁。等再近一些時,城上又往下丟石塊和巨木,仍然難以奏效。等他們還想再用別的方法時,鐵甲車已經鑽進了城門洞裡面。

    張角為了防止手下士兵跟趙興串通,偷偷打開城門,已經於昨日讓人將四門用巨石從內全部堵死了,現在城上的士兵看到鐵甲車鑽進了城門洞也就沒有了辦法。但他們也不擔心,因為城門儘管是木質的,可木門後面已經塞滿了巨石,比夯土築造的城牆還要堅固許多,幾輛鐵甲車想攻進城來實在不太可能。

    果然,沒有過多久,四輛鐵甲車又灰溜溜地從城門洞內原路返回了並州軍大營,邊走還邊撒尿拉屎一般,從車屁股後面拖出來一條黑色的長繩。守城的士兵在頭目們的授意下,紛紛喝起了倒彩,笑話並州軍也不過如此。

    遠處觀戰的盧植和袁紹,以及眾多看到這一幕的將領,都難以理解趙興沒有開戰之前唱的這一出是什麼意思。

    “興哥,返回的人報告炸藥已經順利裝填完畢,引火繩也已安裝到位,只等張角登城了!”李進思向趙興報告。

    趙興騎著白馬,手中拿著一個大號的擴音喇叭,來到數萬大軍之前,然後沖城上喊道:“並州趙興在此,久聞大賢良師法力無邊,今日特來一會,不知敢否應戰!”

    其實趙興已經算死了張角,趙興要是邀請張角出城單挑,對方肯定不會應承。但趙興若是叫囂與張角鬥法,張角就必須露面說道說道。因為張角就是靠著裝神弄鬼、“法力無邊”的招牌起家的,他要是不敢登城跟一個年輕人比法力,擺明瞭就是承認自己法力不行,以後還怎麼忽悠老百姓?

    果然,沒過多久,張角被手下弟子請到了廮陶城上。說心裡話,張角也想看看這位被靈帝稱為趙驃姚的少年將軍有什麼能耐。反正往城門之上一站,趙興也不可能長著翅膀飛到城頭來。在跟人鬥戲法這方面,張角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不知趙將軍想如何鬥法?”一身仙風道骨的張角來到城門之上,仙音嫋嫋地問趙興。

    趙興大聲說道:“人皆言冀州張角有神鬼莫測之能,既然大賢良師法力無邊,可否看出這條火繩的玄妙來?”趙興剛開口說話,李進思便命人點燃了引火繩。這根繩子可不是一般的繩子,是趙興臨來冀州時,專門指導工匠師傅用上等的過油放水布包裹著黑火藥,一寸一寸揉搓密實之後做成的,只要點燃了,除非用刀砍斷,否則必定燃盡才會甘休。

    趙興的話音一落,果然一條細細地火線從並州大軍迅速飛向趙興,經過趙興身側之後又迅速地飛向了廮陶城。

    城上的張角儘管一生見多識廣,可看到這條細小的火線也是莫名奇妙,正在皺眉思索之間,卻聽到城下趙興又喊道:“良師本為天上人,何必禍亂人間事?”張角聽了趙興這兩句文不文、雅不雅地詩句,正要駁斥一番,忽然城下並州三萬將士齊聲高喊:“良師本為天上人,何必禍亂人間事?將軍神威冠三界,一炮轟得大仙滅!”

    “不好!此處有蹊蹺,所有弟子隨我速速下城!”看著那條火繩迅速朝著城門洞而來,張角突然意識到趙興可能在使詐,急忙喊道。

    可惜,張角醒悟的速度還是沒有趕上火繩燃放的速度,他的一句話還沒有落地,只感覺到腳下突然震動起來。隨後,一團火光自他的腳底沖天而起,張角在一團火光和劇烈的爆炸聲中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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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六章 功勳是個好東西

     煙消雲散中,張角化作塵埃隨風而逝。在更多不明真相的士卒眼裡,大賢良師被具有神威的鎮北將軍趙興施法趕回了天上。

    隨著眼前一團巨大的火球升起,由近及遠,所有關注這場鬥法的士卒們都是先看到張角在火球中湮滅,隨後感覺到腳下在震顫,然後一聲比天上雷霆還要恐怖的炸裂聲在耳邊響起。

    並州軍團的許多老卒曾經參加過青泥窪大決戰,見識過震天雷的威力,所以按照上峰的要求,向不知情的士卒講解了注意事項,一看到火光閃起時,便讓大家全部匍匐臥倒,並且用雙手捂住了耳朵,大大地張開嘴巴,儘管很多人不明白這樣做的意義,但一向軍紀嚴明的並州士兵都很好地跟著老卒們做到了個人防護。至於王路率領的一千五百輕騎兵,趙興壓根沒有讓他們出現在廮陶城下,萬一騎兵炸了營,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朝廷的五營兵馬和袁紹的冀州兵馬沒有見過轟天雷,所以這次倒楣了。當巨大的衝擊波向四周輻射而過時,城外開闊之地上彙聚的朝廷兵馬和袁紹軍隊被掀的人仰馬翻,一時間亂作一團。就連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的袁紹,因為猝不及防之下,也被受驚的馬兒甩出馬背,跌了一個嘴啃泥。盧植稍微好些,畢竟有一身不錯的功夫做底子,發覺情形有異常之後,立即俯下身子緊貼在馬背之上,避免了重複袁紹的遭遇。

    雖然盧植身手好,可他帳下的屯騎、越騎二營兵馬卻沒有這麼厲害。炸藥爆炸產生的巨大轟鳴聲,直接驚到了兩營四成以上的馬匹,頓時,兩營人嘶馬鳴,橫衝直撞,受驚的馬匹發了瘋般四處亂跑,將其他三營步卒踩死踩傷了不少。盧植到底帶兵有方,一看這個情況,趕緊讓手下將領招呼步卒讓開受驚馬匹的道路,任其向遠處狂奔而去,待放過受驚的瘋馬之後,立即聚攏人手,撤向遠離廮陶城的地方。

    袁紹麾下目前僅有一千七拼八湊的騎兵,沒好意思帶出來丟人現眼,倒是逃過一劫,可其他觀戰的步卒也被嚇得不輕,一個個雙腿打顫,有的甚至是屎尿氣流,三魂去了七魄。

    至於廮陶城頭的士卒和城內的黃巾亂軍在一聲巨響過後,則有不少七竅流血,被活活震死當場,沒有死的也多少受了內傷,更多的則是跪倒一地,被這駭人的聲響和劇烈爆炸震懾了心神。

    “傳我將令,大軍開拔,攻陷廮陶城!”端坐馬上的趙興,舉起手中專門為元帥打造的裝飾性指揮長劍,大聲發佈命令。

    在各方勢力還陷入一團糟的情況下,並州軍三萬士卒排著以連為單位的方陣,齊刷刷地走向廮陶城那個現在像是磕豁了兩個門牙的城牆之前,大軍幾乎沒有遇到大規模的阻擋,便開進了廮陶城內。在一些角落和宅院裡,並州士卒遇到了小股的抵抗,對於這些敢於頑抗到底的極端分子,趙興則沒有那麼好脾氣,直接下了一道“殺無赦”的口令,讓士卒們動用了包括單手弩、“燃燒彈”等不人道的武器,統統一掃而光!

    看見並州士卒射出的弩箭將人紮成了刺蝟,在街頭巷尾時不時扔出的一些黑溜溜、圓咕隆咚的傢伙,將一些房屋內死不投降的傢伙活活燒死,還想借助房屋宅院負隅頑抗的一些亂民嚇得不輕,趕緊跑出房屋乞降。前幾天的心理攻勢和輿論造勢,加上今天驚天動地的一番震懾,已經讓廮陶城內的守軍完全喪失了鬥志和抵抗之心,包括張角座下的許多弟子,有不少也渾水摸魚,紛紛跪地投降。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這些守軍還有鬥志,又怎麼抵擋裝備精良,戰力卓越的並州精兵呢?

    “啟稟將軍,已經控制四門和全城,請示下一步行動!”李進思來到已經進城的趙興之前,興奮地大聲報告。這一次攻破廮陶城可是有他手下暗影部隊一份大功勞地,且不說發動群眾進行心理攻勢,單就是鐵甲車下安放炸藥的人員,那都歸屬於暗影部隊特殊行動組。

    “將各處黃巾亂民就地看押,等待後面的鄉親入城之後,讓他們首先辨人自己親屬,找出這些人來以後,將其集中起來由吾訓話!”趙興說道。

    李進思領命之後,立即前去佈置。一個時辰之後,李進思返身來到已經進入巨鹿太守府的趙興房內,向其報告已經完成任務,趙興隨後起身前往城內一處聚集了數千黃巾亂民的開闊廣場。

    站在臨時搭建的木台之上,趙興對著台下幾千頭上還纏著黃巾的亂民,衣襟他們身旁站著的並州百姓說道:“鄉親們,我知道你們很多人是受了妖人張角的蠱惑,一時鬼迷心竅才走上邪路的,你們當中有不少人甚至是被脅迫著參加黃巾軍。我跟你們的親人拍著胸口保證過,只要你們放下武器,不做反抗,我就允許你們加入並州,今後平平安安地過好日子,今天我就是來兌現這個諾言的!現在,把你們頭上的黃布扯下來丟在腳下!”

    趙興剛一說完,早等得心急地“群眾工作隊”立即七手八腳地將自己身旁親友頭上裹著的黃巾給擼了下來,狠狠地摔到地上。

    “用你們的腳狠狠地踩黃布三腳,今後你們就完全自由了!”趙興又說。

    “嗵!嗵!嗵!”一聲比一聲大的跺腳聲響起,有一些群眾工作隊員甚至跟著一起踩黃布,一口氣跺了七八腳才算是解了氣。

    “現在,我宣佈你們重獲自由,今後你們就是我趙興治下的百姓,你們的安危由鎮北軍團負責保護,誰也不敢再來欺負你們!”趙興大聲地對台下百姓高喊。

    “根順,你還愣著幹嘛!趕緊跟我一起給鎮北將軍跪下磕頭,沒有他,你這半隻腳都踩進墳頭裡面的貨還能活?”根順媳婦一把將還在發愣的丈夫拽在地上,使勁向臺上的趙興磕頭。

    “伢子們,你們可要記住今天啊,沒有鎮北將軍前來搭救你們,要是被朝廷的軍馬抓住,你們可都要被活埋的哇!盧中郎將一路北征,已經埋了數萬黃巾亂民了……”陳三伢他爹正在教育本族幾個後生。

    “好了,大家都起身吧,今後我們都是一家人,見了我不用三跪九叩,只行躬身禮即可!”趙興對著台下跪得滿地都是的鄉親們說道。“我現在有一項要緊的事情讓你們去做,誰做的好,可是有功勳可拿,至於功勳有什麼用處,你們可以問問身邊的親人!”趙興接著又說。

    “弟弟,趙將軍口中提到的功勳做啥子用?”

    “用處可大了!簡單說,就是功勳越高,越受人敬重,走在路上別人向你致敬,出門在外被人高看一眼,是咱窮苦人向上奮鬥的路子!”

    “媳婦,這功勳可以用來做什麼?”

    “功勳可是好東西,積累的越多,以後享受的福利待遇越好!趙將軍可說了,功勳面前,無分長幼貴賤,不問出身男女,只要對並州有功,你就可以得功勳,享受普通人享受不到的!”

    “鄉親們,我交給你們的任務就是,現在起身前去城內各處看押黃巾亂民的地方,將平時壓榨打罵你們最恨的、最聽妖人張角話的、張嘴閉嘴不離‘中黃太乙真神’的這些人,全部給我揪出來!你們聽好了,不得胡亂指認,否則視為誣陷,將遭受重罰!同時,不能放過一個,經過鑒別,指認對了的都有功勞,指認的越多,功勞越大!”趙興蠱惑著剛剛從黃巾軍中投奔過來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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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七章 這些妖孽吾來殺

    受了趙興指點的數千百姓,這才想起昔日蠱惑自己,或者脅迫自己參加黃巾軍的一些“壞傢伙”,一個個心頭怒火中燒,紛紛走進看押管理黃巾亂民的營地,大著膽子指認張角的弟子和平時禍害百姓比較厲害的一些“壞分子”。趙興這麼做,也是擔心張角的“遺毒”摻雜著混進投降隊伍,以後被帶進並州,趁人不備的時候忽然從內部搗亂,真要出現那樣的情況,可就有些讓人吃不消了。

    果然不出趙興所料,被真正純樸的百姓指認出來地“極端分子”和“壞分子”還真不少!一些張角的弟子見大勢已去,也就準備藏匿在百姓之中,還有一些原來為惡鄉里的遊俠兒、地痞混混本來就是兩面三刀的投機分子,見黃巾軍失了勢,便立即準備投靠並州這座新靠山。看到被清理出來的兩千多“禍害”,趙興陷入殺留兩難的境地,正在凝眉費神思考之際,李進思跑過來報告道:“興哥,盧植和袁紹來了,看上去都很不高興,有點興師動眾的味道。”

    “將這些‘禍害’嚴加看管,增加兩倍的防守兵力,一旦發現有誰意圖造反,格殺勿論!”趙興下了一道命令之後,轉身向郡守府方向走去。

    已經被清理乾淨的郡守府會客廳內,盧植和袁紹都是一臉不高興的表情,正靜靜地坐在那裡等待趙興返回。

    “盧中郎,這趙國昌手中有如此厲害的大殺器,卻深藏不露,今後一旦心有叵測,則天下還有誰能阻擋?”袁紹陰測測地向盧植說道。

    “本初所慮有理,只是現如今趙興是在為朝廷出力,並未做出多少不臣之舉,你我又能奈何?”盧植面無表情地回答。

    “今日城破之時,並州士卒個個匍匐臥倒,捂耳張口。初時吾尚不知此為何故,如今想來,卻是趙國昌提前做了安排,防止士卒被那巨大的炸裂給傷到心神。趙國昌既然知道此種結果,卻不事先告知友軍,可見其居心不良!”袁紹又說。

    “本初此言亦有理,然還是少提為妙。趙興此人巧言令色,舌如機簧,你若是以此事自責於他,他必定有令吾等更加狼狽的話語招呼。如今張角已被其陰謀算死,廮陶城也如其所言,彈指之間告破,你我還是想想如何向朝廷上奏此戰經過才好!”盧植提醒袁紹,不要被個人的恩怨遮擋了雙眼,反倒耽誤大事。

    “若是能從趙國昌手中逼出那大殺器的製作方法,今後攻打張梁佔據之南皮,或是張寶佔據之樂成,朝廷和我部皆可減少無數兵馬損失,最不濟討要一些現成的使用亦可以。”袁紹還是有些不死心,憤憤不平地說道。

    “如今趙興大軍在握,根本不忌憚你我,你如何逼迫於他?”盧植有些沒好氣地問袁紹。

    “素聞趙興此人喜歡到處拐帶百姓,前些時日進入廣平城內,又固態萌發,讓人帶走不少百姓前往並州定居。這次廮陶城內黃巾亂民多達五萬以上,按照朝廷旨意,皆為張角死忠,應該全部殺頭以儆效尤,如果那趙興還想行拐帶之計,我們不妨在這事上與其爭鬥一番!”袁紹按照手下謀士審配提出的建議慫恿盧植。

    “姑且一試吧,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才好。趙興此人,越琢磨越讓人膽寒,城府之深,猶勝你我呀!”盧植感慨地說道。

    過了片刻,趙興回到了郡守府,見到盧植和袁紹之後,也不多禮,大刺刺地往主位上一座,開口問二人:“此城方破,有不少黃巾餘孽四處作惡,盧中郎和袁本初來此所為何事?”

    “恭賀國昌天助神威,彈指之間滅了張角,此番前來,卻是商議下一步討伐張寶、張梁二賊之事。”盧植客套了一下,找個話題將趙興的注意力引開。

    “趙國昌,汝既知城破之時山搖地動,十分駭人,為何不事先告知友軍?所安是何居心?”袁紹還是沒有聽盧植的勸阻,問了一個馬上就會讓他尷尬萬分的問題。

    “那山搖地動之相,只因天上仙人降罰于張角頭頂,吾豈能知!此番動靜確實駭人,但還不至於人仰馬翻,嚇得屎尿齊流吧?吾麾下並州士卒訓練有素,自然可以抵擋天威;汝麾下冀州烏合之眾,嚇得駭破了膽也是常情!”趙興果然如盧植所料,直接將震天雷的功績丟給了天上仙人,跟他趙興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而且還狠狠地挖苦了一番袁紹,讓本來摔得腰酸悲痛地袁紹一張臉暫態變成了豬肝色。

    “你!你……”被氣得不輕的袁紹顫抖著手指著趙興,一時竟然不知說些什麼。“你準備怎麼處置城內數萬黃巾妖孽?!”大腦有些缺氧的袁紹終於想起來問這個話。

    “當然是殺個雞犬不留!”趙興惡狠狠地說道,“兩位正好在此,不如稍作歇息,待我安排好行刑之地,隨吾一同前往觀刑!”

    “如此甚好,吾倒要瞧瞧‘趙剃頭’是如何手刃黃巾妖孽的!”袁紹此時提起趙剃頭,卻有侮蔑和激怒趙興的心思在裡頭。

    “哈、哈!如何對付這些妖孽,待會大家一看便知!”趙興毫不在乎袁紹的刺激,一臉輕鬆地說道。

    隨後趙興起身告辭,出門安排處置黃巾亂民的刑場。過了半個時辰,趙興返回,邀請盧植和袁紹一同前往刑場觀刑。

    盧植、袁紹二人跟著趙興往刑場走,越走心裡越納悶,趙興分明是把他們領向了城外,但二人倒也不擔心趙興會害他們。畢竟幾萬雙眼睛看著盧植和袁紹進了趙興營帳,要是出了事情,肯定與趙興脫不了干係。

    走了許久,三人來到了廮陶城外一處河灘上,只見一千被捆綁的結結實實的黃巾亂民已經被帶到了一處河灘上,這些人的腳下似乎被人埋上了東西,口中全部被布團堵住,喊不出聲音。更讓人驚訝地是,旁邊還有好幾萬頭纏黃巾的流民被並州士卒押送過來觀刑。

    “興哥,可以開始了!”李進思過來報告。

    “因為上仙法力範圍有限,一次只能收走一千人,這是第一撥,還請盧中郎、袁本初看好了!”趙興轉身朝盧植和袁紹解釋道,“有請上仙降下法旨,收了這些禍亂人間的妖孽!”

    趙興一句“收了這些禍亂人間的妖孽”剛剛說完,前方突然有是一團火光燃起,借著便是已經盧植和袁紹熟悉的巨大震動和衝突巨響。有些條件反射的袁紹,此刻顧不得許多儀容,竟然在火光亮起之時,一下子跳下馬匹匍匐在地,死命地捂住耳朵。盧植倒是好上不少,立即用雙手緊緊捂住胯下坐騎的耳孔,防止驚下到戰馬。

    一千張角遺留下來的死硬分子在火光中追隨張角而去。不等盧植和袁紹回過神來,趙興大手一揮,第二個千人受刑隊伍被並州士卒趕進了另外一處明顯被人動過手腳的河灘之上。趙興此刻轉過身來問盧植和袁紹:“不知盧中郎和袁本初還欲觀刑乎?”

    被嚇破了膽的袁紹趕緊起身回答“如此有傷天和的行事做派,也只有你趙國昌能幹出來,吾恥與汝為伍,就此告辭!”不等趙興開口罵他,袁紹已經騎著馬兒一溜煙地跑了。盧植也不怎麼好受,一言不發地轉身追袁紹而去。

    騎在馬上的袁紹正使勁抽打馬兒的時候,忽然又聽見一聲巨響,差點嚇得沒掉下馬來。“這個趙屠夫,袁家與你沒完!”袁紹口中一邊罵,一邊越發瘋狂地拍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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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八章 誰動財寶直接轟

    嚇走了袁紹和盧植,趙興轉過身來望著幾萬被並州士卒看押的黃巾亂民,好半天一句話也不說,整個河灘上靜悄悄的,只聽見河水潺潺流動的聲音。

    不知是誰首先繃不住了,“咕咚”一下口吐白沫栽倒在地,顯然已經是嚇暈了過去。許多人紛紛跪了下來,向著趙興站立方向使勁地磕頭,嘴裡喊著:“乞求趙將軍活命,做牛做馬都成!”

    “國昌,已經殺了兩千人,這些亂民還是不要徒害性命了,有幹天和啊……”陳宮在一旁提醒著趙興。

    “公台先生多慮了,吾方才所殺之人乃非殺不可,面前這些人與他們不同,但又與已經赦免的數千百姓又有區別,所以要好好震懾一番才可遷往並州。”趙興對於陳宮的勸阻並未反駁,而是耐心地做起了解釋工作。他可是知道陳宮此人不喜歡多殺百姓的,剛才當著他面殺了兩千人估計已經觸動了陳宮的底線。

    “爾等亂民可知罪否?”看著把幾萬人嚇唬得差不多了,趙興才開口問道。

    “吾等知罪,還望將軍饒恕!”眾人紛紛高呼。

    “按照朝廷律令,爾等造反叛逆之徒,盡皆屠滅九族。然上蒼有好生之德,吾今日且饒爾等一條性命,對過往之事不做追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啦,將這些人的右耳上側都給我割出一道豁口來,抵抗者就地活埋!”趙興繼續發威。

    隨後,幾萬人排著長隊前去領罰。不用砍頭,只是在右耳朵上割一道豁口,這樣的懲罰沒人敢說過重,更沒有人敢拒絕接受。耳朵上被割了一道的黃巾亂民,整整齊齊地站在已經被炸出兩個深坑的河灘邊,看著周圍被炸得支離破碎的肢體,人人都是強忍噁心嘔吐,大氣也不敢出。

    眾人全部受罰完畢之後,趙興接著問道:“坑內的情形,爾等可看得分明?”

    “看得分明!”大家趕緊回答。

    “爾等切記,今後遷往上當之後,安心牧漁農耕,休得再聚眾鬧事,如若賊心不死,今日坑內情形,便是明日爾等之結果!”趙興非常嚴厲地說道。

    “王路何在?”趙興大聲問道。

    “末將奉命率一千五百輕騎前來報到!”已經抵達河邊的王路趕緊應聲上前。

    “命你率手下一千五百輕騎,將廮陶城內所有百姓護送至並州,交由軍師賈文和安置,途中膽敢有尋釁滋事者,殺無赦!膽敢有意圖潛逃者,殺無赦!可否明白?”趙興問王路。

    “王路領命,保證將這些百姓送抵上黨!”王路上前領了軍令,然後安排手下騎兵開始將五萬百姓分組,陸陸續續向南遷徙而去。

    廮陶城內的事情基本上已經理順,到了此時已經是入夜時分,趙興帶著眾人返回城內,聚在一起吃了頓慶祝飯。

    “啟稟將軍,士兵們在城內發現一處地洞,內裡藏有張角搜刮和搶掠來的許多財寶。典將軍已經親自帶人把守在地洞入口之處,請示將軍下一步如何處置!”暗影隊員進了向趙興報告。

    “呵呵,這張角也是個妙人,感情知道我要來,還備下一份大禮等著,只是這送禮的手段也太不磊落了一些!”趙興放下手中筷子,樂呵呵地調侃著。

    “走!大家隨我一起去參觀一下張角的藏寶庫,看看這位神棍搜攬了多少財富!”趙興起身向外走去。

    眾人隨趙興進得地洞之中,走過一段長長的甬道,來到一處燭火通明的地下室內,看著眼前黃的、白的、紅的、綠的、藍的,各種金銀珠寶和珍惜古物,都不由得大為吃驚。初略地估算下來,這筆財寶怎麼也抵得上整個並州半年的收入了!

    “嘶——”趙興咬著後槽牙長出一口氣,恨恨地說道:“個直娘賊,原以為吾是當今首富了,今日跟張角這廝一比,還是有所不如哇!”趙興這話倒是不假,儘管他手握千軍萬馬,並州一切是他說了算,可他基本上都是拿著自己本族掙的錢,補貼各地郡縣和老百姓,比如年前贈酒的做法,實際上他家中的財富並沒有多少,典型的“舍小家為大家”。

    “今日聽聞城中百姓所講,張角的財富主要來自於各地受矇騙百姓所捐,還有搶掠大戶所得,以及其他各地渠帥、大方首領命人送來的賀禮。黃巾亂起之時,大漢八州動盪,民間財富不知有多少落入其手,能有這麼一大筆財寶,倒也說的過去。”李孚向趙興介紹說。

    “這麼一大筆財富該如何處置才好?”陳宮皺眉問道。

    “那還用說,當然是先搬回並州再做打算!”秦誼祿趕緊搶著說道,生怕趙興又是大手一揮,像上次在廣平那樣,全分給了城中百姓。這些錢交給百姓,生不出新錢來,可要是交給他秦誼祿,一年之後可以翻上一番。

    “好,就依汝之言,先將財寶全部轉運回臥虎城,今後作為流民安置專項基金,由你和劉繼禮二人共同打理,只需賺,不需虧!”趙興笑著對秦誼祿這個見錢眼開地傢伙說道。

    “謹遵將軍教誨!吾懇請諸位軍師協助,將這些財寶逐一登記造冊,明年此時,秦某保證可以為將軍府賺回來同等數目的財富!”秦誼祿也是個妙人,辦事之前先把自己摘乾淨,讓陳宮、李孚、許汜、王楷等人一起幫忙,也就意味著主動接受監督,保證財物不會外流。現如今他一家老小在臥虎城中生活的安逸幸福,本人也深得趙興信賴器重。他可不會見了白銀黑了心,生起貪腐之念。再多的錢也買不來信任和器重,他是準備跟著趙興一路混到底的,這種殺頭的蠢事他連想都沒想過。

    “吾欲派出三千精兵,護送此批財寶返回上黨,諸位以為帳下偏將誰可勝任?”趙興轉身問幾位軍長和軍師。

    “不如讓人追上王路將軍,讓其在前方稍作停留,這裡派出呂氏兄弟帶著三千精兵前去與王將軍接頭,兩路人馬合在一處,既護送百姓,又護送財寶!”謀士王楷建議。

    “此計甚好!就依王軍師之言,明日讓呂曠、呂翔兩兄弟動手出發。傳我口諭,讓三千士卒攜帶一批轟天雷以作防備,最近黑山賊匪中有幾撥人馬在向太行壺關附近移動,若是遇見了,誰敢打這批財寶的主意,直接用震天雷給我往死裡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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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九章 剩下二張也給你

    廮陶城被攻陷的第三日,五萬多隨軍民夫已經將這座曾被張角佔據一年多的郡城收拾的“乾乾淨淨”,用趙興的話說,就是走時最好連一根椽子都不要留給冀州袁紹。趙興出並州時只帶了五萬民夫,此時怎麼多出幾千人來?原來多出來的這些,便是被群眾工作隊爭取過來的那一批和並州有親屬關係的黃巾亂民。

    趙興採取非常規的攻城方式,半天時間都沒有用到,便攻破了廮陶城。這讓盧植和袁紹都有些措手不及。等到趙興進了城,將能抓的全抓了,能殺的全殺了,能拐的全拐了,能搬的也全搬了,這時二人才醒悟過來——廮陶城內的勝利果實被趙興一人給獨吞了!

    探馬最新送來的情報顯示,趙興前後已經動用了五千人馬用來遷移人口,護送財物,也就是說趙興現在的實際兵力連三萬都不到。姑且不論出動這麼多人馬,趙興從冀州賺回多少好處,單就趙興這種派兵護送的做法,便引起了袁紹帳下謀士的注意和算計。

    謀士沮授獻策袁紹:既然趙興擁有神秘強橫的攻城大殺器,胃口又那麼大,不如把剩下的張梁、張寶二人也讓給他,只要他佔據一座城池,便要派出一部分兵力往回護送人口和貨物,冀州這麼大,等到趙興從冀州南部搜刮到北邊時,估計手下士卒剩下的也就萬餘人。到那時,再讓趙興去圍剿黑山賊張燕,不管輸贏都必定損失慘重,等趙興最為虛弱的時候,則是向他下手之際!

    謀士許攸建議袁紹:私下裡將廮陶城破的實情提前透露給張寶和張梁,讓他們千萬莫要在城頭上跟趙興鬥法,小心中了趙興奸計。只要張寶和張梁沒有輕易被趙興幹掉,那趙興在這兩座城下肯定會宰割跟頭,至少磕掉幾個牙。

    謀士審配也提出主張:趙興善於蠱惑人心,利用普通百姓分化和瓦解城內黃巾鬥志。想讓張寶和張梁多堅持一段時間,加劇趙興的兵力損耗,那就要幫著張寶、張梁多出主意,想辦法對付趙興這種輿論宣傳攻勢。

    最後眾人商議的結果是,對付輿論攻勢最好工具仍然是輿論,只要掌握話語權,趁著趙興沒有抵達之前,大肆造趙興的謠,將趙興“妖魔化”,那麼城內的黃巾就不容易被分化和瓦解。

    考慮到趙興一貫喜歡吃獨食的作風,加之自己手下這點人手也打不下張梁、張寶盤踞的任何一座城池,袁紹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巨大的好處從面前溜走,勉強同意了沮授的建議。僅僅袁紹同意了還不行,他還得去說服盧植,讓盧植也贊成這個意見,這樣就可以將攻打樂成、南皮兩座堅城的任務丟給趙興。

    有句話叫做:“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沮授、許攸和審配不是臭皮匠,是一流的謀士,而諸葛亮目前還是個娃娃,而且還不歸屬趙興。所以,趙興這次很有可能要被袁紹給算計了。

    第一,轟天雷攻城的確是個利器,可局限性也很明顯。它的爆炸威力比較小,完全依靠數量來取勝。趙興這次前出冀州,七八萬人的後勤補給是個非常沉重的包袱,要不是他提前讓人趕制出“獨輪手推車”和“雙輪牛拉車”兩樣可擕式載重運輸工具,光是人馬的糧草就是個大問題。受限於運力不足,趙興這次帶來的“轟天雷”數量並不多,為了掩人耳目,又在河灘邊上炸了兩次,又讓呂氏兄弟帶走了一部分,現如今他手裡可用的轟天雷,也就能夠再炸塌一座城門洞。

    第二,有了袁紹派人通風報信給張寶和張梁,樂成和南皮內部防禦會更加嚴密,尤其是兩個大頭目不會輕易被趙興一炮送上天。只要張寶、張梁活著,城內的黃巾死忠就有主心骨,負隅頑抗到底的可能性更大。

    第三,袁紹還幫著張寶、張梁出主意,教他們通過造謠污蔑、惡意抹黑等手段“妖魔化”趙興,讓城內的黃巾亂民對趙興的群眾輿論攻勢產生“抗體”,趙興以往瓦解敵軍的手段也就難以奏效。

    第四,別人看准了趙興的軟肋,那就是他喜歡拐帶人口。趙興今後每打下一座城池,都要俘獲一批黃巾俘虜,如果按照並州需要遷移二十多萬百姓屯守上郡的估算,那麼趙興還至少得安排七千左右的士卒護送黃巾俘虜前往並州。這樣一股股地分流下去,到最後趙興能用的兵力將會越來越少。

    第五,袁紹已經開始著手在黑山附近埋伏大批死士,準備趁機刺殺趙興。到時候萬一不幸中招,那結果就更加不堪設想。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趙興的對手不是神,可自己的隊友卻在想辦法讓其變成神。趙興的隊友不是豬,卻是藏在農夫懷裡的毒蛇。袁紹思前想後,覺得謀劃如此龐大的計策來對付趙興,一點也不為過,只要能除掉趙興,他袁家便可屹立不倒。而讓趙興多活一天,那都是袁氏族人的噩夢。

    於是袁紹立即書信一封,讓手下死士快馬傳往洛陽,而自己也親往盧植帳中進行說服。

    “盧公以為趙國昌如何?”袁紹問盧植。

    “忠則為大漢第一功臣,奸則為大漢第一國賊!”盧植說了句車軲轆話。對於袁氏家族,盧植同樣不太信任,所以很多心裡話並不直說。

    “那麼盧公以為趙國昌竊據並州,不納貢賦,私改祖制,妄自任命官員,蓄養千萬兵馬,意圖何為?”袁紹又問。

    “如今天下亂象紛呈,稍有智謀者皆慮自保,趙國昌如此行事,倒也情有可原。”盧植還是不說真心話。

    “懇請盧公為國為民,與紹共除此賊!”袁紹見盧植等著自己先表態,只好豁出去,將來意說個明白。

    “不知本初有何良策?”盧植思索片刻,面無表情地問袁紹。

    於是袁紹將已經議定好的計策和盤托出,除了計畫在黑山一帶謀刺趙興略過不提。

    “吾帶大軍在外已有年餘,如今將士疲憊不堪,明日便上表朝廷,請求返回洛陽休整,冀州剿匪大計,便交予本初和鎮北將軍了!”盧植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袁紹聽過之後卻是心中大喜!盧植說要回洛陽,也就是表明不摻合這事,但盧植一退兵,清剿黃巾的重擔更是要推給趙興,這不就是變相的同意了他的計策嘛?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月,盧植和袁紹也沒有下一步動作,也不來找他商議今後用兵的事情,趙興還在想“難不成震天雷威力太大,將袁紹和盧植震的腦子不好用了?”。就在趙興感覺納悶的時候,朝廷派來了使者,對他前出冀州剿滅黃巾的行動給予高度評價和表揚,但實惠卻是一分也沒給。

    朝廷表示:因為盧植率軍在外年餘,將士疲憊,不日後將撤回洛陽休整;袁紹手下士卒戰力低下,只能勉強保住州治高邑不被黑山黃巾攻破。有鑑於此,剿滅賊酋張寶、張梁二人,討伐黑山張燕的重任全權交給趙興,而且順手還給趙興封了一頂“幽冀討賊使”的帽子。

    趙興被人聯合起來算計也不是一次了,但這一次算計他的不僅有敵人,還有原本的隊友,他該如何面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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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零章 劉備有了大靠山

   趙興接到朝廷旨意時,盧植和袁紹也同時接到了差不多的旨意。袁紹立即率軍從廮陶城外撤回冀州治所高邑,這次趙興帶來的並州軍對袁紹的刺激太大,現在他著急回去重新練兵。要是他知道高邑城內新來了一位練兵的超級牛人,還準備投效于他,袁紹估計會笑得將嘴巴扯到耳根子後面去。

    袁紹走了,盧植卻沒有急著動身返回洛陽,他留在廮陶城外卻是在等一個人。盧植在等他的學生劉備率軍前來投靠。年前,儘管劉備在攻打黑山軍時中了張燕伏擊,鎩羽而歸。但他在涿郡一帶卻是混得風生水起,頗有名望,也確實掃清了幽州涿郡境內的黃巾妖孽。為此,盧植向朝廷上表一封,大力保舉劉備入朝為官,為陷入危局的大漢朝廷貢獻力量。

    對於如何防備和對抗趙興,盧植其實是有自己想法的。他看清了一點,那就是很難在短時間內將大勢已成的趙興給撲滅。對付趙興,首先得從上面動手,必須將朝廷內部的力量整合起來,而且要革除許多弊端,治療一些沉屙頑疾,只有憑一國之力和擁有一州之地的趙興進行纏鬥,才能確保立於不敗之地。

    想要實現這樣的抱負和理想,盧植很缺幫手,皇甫嵩和朱儁兩個老夥計帶兵打仗是把好手,可應付朝堂之爭,跟人玩心眼、鬥計謀卻有欠缺。劉備便是盧植心目中最好的幫手,盧植甚至有將衣缽傳給劉備的想法。劉備本是漢室之後,為人城府深沉,頗有王侯之氣,就算翌日漢室歸於劉備之手,那也不算是謀篡,更何況到現在盧植也沒有看出來劉備有這種不臣之心。

    朝廷被外戚和宦官們搞得烏煙瘴氣,皇室後人卻是一代不如一代,劉備能夠在朝廷不提供任何支援的情況下拉起一支隊伍,招攬不少文武之士,本身就證明了其非凡的能力。要是今後將劉備送上朝堂高位,作為漢室宗親和盧植、皇甫嵩、朱儁這些武人的代表,那就可以跟外戚、宦官和世家大族們鬥爭一番,有望徹底蕩平這些殘渣餘孽,還大漢百姓一個乾淨明朗的朝廷。

    收到老師盧植的密信之後,劉備激動的整晚沒有睡著覺。他很清楚,老師這次邀請他同回洛陽,是他最重要的一次機會,只要把握住了,封侯拜相也不是沒有可能。從小依靠織席販履為生的劉備,遭受了太多的冷眼和嘲諷,作為大漢王室的後人,這種刺激使得劉備的心智更早地成熟起來,在無數個夜裡,他都夢想著一飛沖天,將昔日那些嘲笑他,輕慢他的人都踩在腳下!

    現在,劉備的機會來了!接到盧植的密信之後,劉備毫不猶豫地帶著手下兄弟和謀士,在兩千訓練有素的士卒護衛下,南下冀州廮陶投奔朝廷大軍而去。

    當身處廮陶城內的趙興接到暗影隊員的報告時,劉備距離盧植不過兩日的路程了。趙興作為外來戶,在冀州地面上並非頤指氣使,想咋地就能咋地。他現在正和手下的文武之士們商討如何對付張梁、張寶兩兄弟的事情,對於劉備南下投靠盧植的事情,也只好聽之任之。他不是沒有想過類似袁紹算計於他的辦法,那就是在半路上埋伏殺手,將劉大耳朵刺在半道之中。可趙興一想到劉備手下有張飛、高覽和韓猛等猛人護送,就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不枉送自己手下暗影隊員的性命了……

    “學生見過恩師!”劉備來到盧植帳內後,直接跪拜著向盧植行了大禮。

    “玄德快快請起!”盧植高新地拉起劉備,還用手仔細地為劉備彈拂了膝蓋之上的灰塵。“玄德連日跋涉,旅途勞頓,先坐下來歇息一番!”盧植拉著劉備坐了下來。

    “恩師,學生並不辛苦,先向恩師介紹一下吾手下的一干兄弟和謀士吧!”隨後劉備依次向盧植介紹了韓榮、張飛、高覽、韓猛、韓瓊、簡雍、陳震、陳群、陳琳等人,盧植一一與其進行單獨的會面,通過交談之後,盧植在心目中對劉備的能力,又給出了更高的分數。

    盧植作為開館授徒的名師,閱人無數,什麼人有幾斤幾兩,一番交談便能分辨出大概來。劉備手下這群人,沒有一個酒囊飯袋。像武將裡面的張飛和高覽,文士裡面的陳群和陳震,得之一、二便可成就一番大事;另外幾人雖然稍顯不如,但亦是不可多得之才;尤其是老將韓榮,儘管年歲已高,但練兵有方,一身槍術出神入化,又帶著幾個武藝不凡的子侄,當真是上陣父子兵。

    盧植對於劉備來投十分高興,立即命人取出趙興這次來冀州時隨手送的見面禮長河大麯,師徒二人暢飲一番。劉備對於盧植的大力提攜也是心存感激,暗暗決定追隨老師建不世之功。

    劉備這次真是找到了一座大靠山啊!有手下這幫兄弟跟隨,有盧植和皇甫嵩、朱儁等人照拂著,今後天知道劉備能在朝堂之上混到什麼位置。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趙興的對手變得越來越強大了!

    拋開喝得酒酣耳熱的盧植師徒二人不提,趙興這邊攻打張梁、張寶的方案卻是敲定了下來。

    “諸位,朝廷此次丟給我一頂“幽冀討賊使”的大帽子,而盧、袁二人紛紛撤兵,無非打得是消耗並州實力的主意,這從我們出兵之時便已看得分明。朝廷有朝廷的主意,我們有我們的想法。朝廷想消耗並州,是故讓並州出兵;並州想更加壯大,是故願意出兵。這話聽起來自相矛盾,但實際上並不矛盾!”軍情分析會議上,趙興如是說。

    “只要我們謀劃得當,以最小的傷亡換取最大的勝利,便可以保存實力,還能收穫大量的人口和財富,譬如廮陶之戰。然而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盧、袁二人前些時日久不動兵,櫻桃之戰的消息定已走漏出去,如果再用於南皮和樂成,則吾方很有可能遭受挫敗。我們的原則是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成果,所以,我的作戰方案是……”每當談起如何排兵佈陣,趙興總是激情四射,充滿了活力和鬥志,他的這種情緒也極大地感染了大帳中的文武眾僚。

    當趙興將自己如何對付張梁、張寶的方案告訴大家之後,帳中諸人個個凝神不語,都在默默回顧趙興剛才所言。大家對於趙興時常提出的一些新名詞,已經見怪不怪了。但這一次趙興給大家的震撼實在有點大,因此到現在還沒有人出聲發表意見。

    到了最後,眾人只是紛紛點頭贊成,竟然沒有挑出多少毛病。看樣子,趙興這次為張梁、張寶兄弟兩個量身定做的送殯方案得到了一致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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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零章 袁紹喜得張儁義

   盧植見到劉備的時候很高興,袁紹見到張郃的時候那是十分高興。在廮陶城吃了好幾鼻子灰的袁紹,本來返回高邑時拉著一張馬臉,留守高邑的逢紀在城門口迎住了袁紹,告訴袁紹一個消息。

    逢紀說道:“啟稟主公,今有主公胞弟帳下勇將張郃來投,另有兩千手持大戟的精兵附隨,還請主公待若上賓。冀州如得此人,則主公何慮並州趙興耶!”

    袁紹一把拉住逢紀的手便問:“元圖此言當真?”

    逢紀見袁紹欣喜若現,便笑答曰:“如此大事,紀怎敢兒戲?”

    聽完逢紀之言,袁紹立即笑容怒放,騎著馬就往刺史府跑去。

    張郃在廣平城破之時,便領著兩千大戟士北上來尋袁紹,當時袁紹正巧在和盧植聯合攻打廮陶張角,並沒有見到面。

    作為袁紹麾下謀士,會被告知一些袁家內部的情況。張郃作為袁家為袁術準備的頂級人才,經常被袁紹掛在嘴邊,並時不時和顏良、文醜等人做個比較,這些就落了心思縝密的謀士們的眼中和耳中。

    所以,當留守高邑的逢紀和辛評一聽到守城官兵報告張郃來投,還帶著兩千大戟精兵時,便立刻前去城門迎接,並且將張郃和手下兄弟做了很好地安置。等到袁紹返回高邑時,又趕緊派人在城門口告知袁紹,以免袁紹見到張郃之後怠慢了反而不美。

    進得府裡之後,袁紹立即讓人將張郃請了上來。

    “今日方抵高邑城下,便聞謀士逢紀報喜,告吾有勇將來投,一問姓名,才知是儁義,紹欣喜若狂,趕緊前來相見!”袁紹一把拉住張郃的手,非常誠懇地說道。

    “棄城之人,怎敢讓刺史大人如此看重。”張郃有些愧疚地回答。

    “勝敗乃兵家常事,況乎當日儁義並未與人交戰,廣平城亦未落入賊寇之手,何來棄城之說?”袁紹寬慰著張郃,也算是在拉攏人心吧。

    “當日廣平城內大火四起,郃將太守救出府門之後,便交予軍司馬紀靈,郃則四處組織士卒救火,如今不知太守是否安好……”張郃向袁紹具體解釋了一下當晚所發生的事情,但他推測趙興命人潛入廣平放火的事情並未告訴袁紹,他對趙興的感觀還是很好的。尤其是當他聽聞趙興進城之後,連一個百姓都沒有殺,相反卻將袁術平時搜刮而來的財物和官庫中的糧食分給老百姓,這讓張郃對趙興的為人十分敬重。

    張郃沒有告訴袁紹趙興手下可能有一批善於偽裝潛伏的士卒,可以輕易混進別人城池之內,這卻是在無意間幫了趙興一個大忙。具體是什麼忙,下幾章大家自會見到分曉。

    “唉,不怕儁義恥笑,如今吾在冀州戰戰兢兢度日,身處群賊之中,常常是夜不能寐,惶恐不已。”袁紹心有所想,不免露出幾分頹廢之氣。

    “刺史大人聲望日隆,如今冀州黃巾日漸平復,為何如此喟歎?”張郃問道。

    “前些時日,吾在廮陶與人會盟,親眼見到並州趙興彈指之間,讓張角灰飛煙滅,攻破廮陶城門。吾帳下愛將顏良、文醜與其麾下關羽、典韋比鬥武藝,也是慘敗而歸。趙興此人,竊據並州,不納貢賦,私改祖制,妄自任命官員,手下兵強馬壯,又擁壺關之險,異日若有所圖,則必兵發冀州,單憑冀州目前之勢,如何相抗?”袁紹關起門到不是說大話的人,一五一十地將心中擔心之事,包括自己深受刺激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張郃。

    “郃有些微才能,懇請入袁公帳下,願為刺史大人效力!”張郃見袁紹已經給自己搭好了臺階,自然順勢而上,主動表示投效之意。

    “好!好!好!”袁紹連喊三聲好字,非常開心地說道:“吾得儁義,則何懼趙家小兒乎!”

    隨後,張郃陪同袁紹前往城外兩千大戟士紮營之地,一通觀看了手下士卒操練和對陣的情形。看完之後,袁紹心頭大震,方才他招攬張郃時說的話半真半假,也就是聽著熱情,可真看了張郃訓練出來的大戟猛士之後,袁紹才真正從心底重視起這位將領來。

    袁紹一想到家中那位號稱自己是嫡親,而他是婢女所生的胞弟袁術,心中就不由得十分暢快。放著張郃這麼好的將領不會用,袁術的眼光和謀略真是夠菜。

    “儁義,吾觀此兩千大戟猛士,比之趙興麾下並州精兵有過之而無不及。如若吾任命你為練兵統領,將來冀州之地男丁任汝挑選,不知可練多少如此精兵?”袁紹直截了當地問張郃。

    “此兩千大戟士,乃彙聚數郡好勇鬥狠之人,苦練年余方成。如在一州之地挑選士卒,勤加操練,半年之後可有萬人,戰力可達此營七成。”張郃凝神思索片刻之後,認真回答袁紹。

    “有七成戰力,已可與並州強兵一戰!”袁紹點頭說道。

    當晚,袁紹府中大擺筵席,所有文武群僚盡皆到場。酒宴開始之前,袁紹向眾人隆重介紹了張郃,並暗示自己有意任命張郃今後為帳下主要負責軍事的將領,這讓淳于瓊、顏良和文醜等人心裡有些不爽,但因為是在人多嘴雜的場面,大家也不好胡亂說話,也就含含混混地過去了事。

    第二天,袁紹果真任命張郃為冀州別駕,主掌軍事和募兵練兵,其餘眾人在袁紹外出時,則要受張郃的節制,這件事情為袁紹軍團將來的分裂埋下了更大的禍根,這裡暫且不表。

    袁紹得了張郃,是他的一件幸事,但卻是趙興的心酸和袁術的憤怒。趙興心酸是因為張郃實在太忠誠,投靠了袁家就像一頭強驢,怎麼都不回頭,自己費盡心機,到頭來還是便宜了草包袁紹;袁術憤怒的是:袁紹你個婢女生的野種,竟然也能在冀州當刺史,吃香喝辣的,如今還要撬兄弟的牆角!

    史海鉤沉,是是非非,誰能說的明白。

    歷史上袁紹手下將領多如牛毛,不僅有張郃、顏良、文醜、麴義等等猛將,謀士更是可以論把抓,其中不乏田豐、沮授、許攸等智謀之士,坐擁幽州、冀州、並州三州之地,最後不還是落個官渡敗亡,飲恨而終的結局?這與建國前某公領導八百萬軍隊卻輸得一塌糊塗,“外戰外行,內戰其實也外行”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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