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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 (連載中)

正文 第二八二章 偶遇諸葛揍禰衡

    卻說趙虎與暗影小隊分為兩路,一路帶著糜家送親的車隊,從琅邪的開陽縣向西而行,進入泰山郡後朝著匯合地點嬴縣進發,而趙虎則帶著五名暗影隊員繼續向北,準備穿過琅邪國的開陽、陽都、莒縣、諸縣、東武,然後進入北海國高密。

    途經開陽時,趙虎遇到了一族正在遷移的人家,和他正好相向而行,看樣子是要向南而去。由於著急趕往東萊,所以趙虎便和這族搬遷的人家擦身而過,並沒有太在意。如果事後有人告訴他,與他失之交臂的這家搬遷的士人,正是琅邪的諸葛家,裡面有個十歲的男童名字叫做諸葛亮,趙虎一定後悔的連腸子都能變青了。

    諸葛亮的先祖諸葛豐,曾擔任過西漢司隸校尉,相當於現在北京和天津合在一起的直轄市一把手,後來帶著族人定居于琅琊開陽。諸葛一家雖然是複姓,但卻是地道的漢人出身,和慕容、拓跋等鮮卑後人的複姓有所不同,與歐陽、東方等複姓類似。

    諸葛亮的父親諸葛珪(字君貢),曾經擔任過東漢末年的泰山郡丞,相當於地級市的市長。諸葛亮三歲喪父,八歲喪母,如今和兄長諸葛瑾、弟弟諸葛均一起由叔父諸葛玄撫養。

    這一次諸葛家有近半的族人向外遷移,卻是因為生活日益困窘的諸葛玄接受了當朝太傅袁隗的邀請,準備前往荊州南陽郡擔任新任太守袁術的副手,即上任南陽郡丞一職。諸葛玄去富足的南陽上任,自然不會丟下哥哥彌留之際委託於己的三個侄子不管,所以一起準備帶著去南陽。而留在琅邪看家的諸葛族人中,有一個孩子名叫諸葛誕,是諸葛亮的堂弟。

    人們習慣于稱諸葛家出了“一龍一虎一狗”,分別指的是諸葛亮、諸葛瑾和諸葛誕。這裡諸葛誕被稱之為狗,並不是貶義,而是說他堅守在琅邪老家,像狗一樣忠誠地看護著家族。歷史上諸葛誕和夏侯玄、鄧颺、田疇被稱為四聰,可見其才智亦不凡,後來在魏國為官時曾官拜征東大將軍,也是牛人一個。

    緩緩而行的人群中,十歲的諸葛亮牽著五歲的弟弟諸葛均,跟在十七歲的諸葛瑾身後,亦步亦趨地走著,臉上充滿了對新生活的憧憬和嚮往之情。

    “哥哥,聽人說南陽太守袁術是依靠其叔父在朝中的地位才得以上任的,此人為鎮北將軍所不容,從廣平郡落荒而逃,今後叔父投效于他,恐難久長……”諸葛亮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跟著前面沉聲趕路的諸葛瑾聊天。

    “如今天下紛亂,各地州牧忙著鞏固勢力,各自稱雄,袁家一門四世三公,威望享譽四海,門下士人千萬,他日若生變故,不可小覷。”諸葛瑾跟自己這位聰慧睿智的弟弟談論著天下大事。

    “南陽郡緊鄰司隸地區,地處四通八達之地,若是經營得當,不輸於一州之地,以叔父之才能,當可大展才華。”小諸葛亮又說道。

    “聽人言袁術心胸狹窄,難以容人,若是與荊州牧劉表起了齷齪,難免讓手下之人難做,叔父這郡丞之位,只怕是做不久長啊!”諸葛瑾彷佛已經看到了未來,有些憂鬱地說道。

    “荊州之地,豐饒肥沃,水網密佈,地廣民稠,倒是個好地方,比起鎮北將軍佔據的並州而言,真可謂天壤之別。若是天下陷入諸侯爭霸、四分五裂之局面,我若為荊州牧,必固守荊襄之地,沿江而上可取蜀中;順流而下,可據江南。如此,則天下一半盡歸吾手,定鼎天下亦非難事……”小諸葛亮又開始在哪裡幻想著天下形勢。

    “你們兩兄弟,還是好好讀書求學才是,這天下大事也是你等黃口小兒談論的?”從後面趕上來的諸葛玄正好聽到了諸葛亮和諸葛瑾的對話,於是狠狠地給了諸葛亮一個爆栗子,半是恚怒、半是憐愛地斥責著兩個志向遠大的侄子。

    “叔父,你這爆栗子如今愈發的爐火純青,我額頭上的腫塊兩三天內是難以消弭了。”諸葛亮苦著臉跟自己叔父訴苦,嫌諸葛玄剛才那一下敲的太重。

    “到了南陽,我就將你兄弟幾人送到名士龐德公和司馬徽那裡去,讓他們好生地**你倆一番,看你們今後還敢滿腹牢騷,妄論時政!”諸葛玄一點都不買帳,急衝衝地向隊伍的前面走去。

    歷史的慣性如此巨大,諸葛亮仍然去了南陽,在那裡少年諸葛將做著管仲樂毅的夢想,秉承耕讀傳家的祖訓漸漸長大,不知將來是否仍然輔助如今已經在朝中手把權柄的劉備,亦或是他人?如果袁術或者劉表能得諸葛輔佐,天下形勢又會變得何等精彩?還真是讓人期待呢。

    埋頭趕路的趙虎,因為不知道錯過了諸葛,心裡也就沒啥負擔,每天吃得香,睡的穩,只顧著向前走,十來日時間,便到了東武縣。

    在東武縣,趙虎遇到了一個窮困潦倒的年輕書生,自稱禰衡。此人看道誰都要翻上幾個白眼,滿身的酒氣和長時間不洗澡形成的臊氣,讓人躲得遠遠地不敢近前。

    趙虎本來不想搭理這種的人,不巧的是此人正好醉酒橫臥于趙虎要經過的道口,趙虎便開口請其讓出一半道路來,方便通行。那人也不做聲,嘴裡嘀咕著什麼“順籠檻以俯仰,窺戶牖以踟躕”、“顧六翮之殘毀,雖奮迅其焉如”的語句,搞得趙虎沒了辦法。

    趙虎於是問旁邊的路人,這個酒瘋子嘴裡在念著什麼。路人有熟悉禰衡的便湊上前來,告訴趙虎,此人名叫禰衡,自稱有經天緯地之才,近日新作了一首《鸚鵡賦》,神神叨叨地見人便誦,也不知道說些啥。

    以趙虎肚子裡面那點墨水,自然也是聽不懂禰衡托物言志的《鸚鵡賦》,可被禰衡擋住了去路卻是實實在在的。趙虎使個眼色,手下隊員立即動手將醉鬼禰衡丟到了一邊,然後幾人便趕緊離開。沒想到趙虎往前沒有走上幾步,禰衡竟然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攆了上來,一邊追趙虎,還一邊口中大罵:“哪裡來的野種,端的不當人子!”

    被人罵成是野種,還不為人子,這下可把趙虎惹火了!想自己乃鎮北將軍族弟,你個喝醉酒的雜毛野書生也敢罵我是野種,豈不是連興哥也一起罵了!他娘地,叔叔能忍,小爺我也不忍了!於是趙虎轉過身來,揪住禰衡的衣襟,劈裡啪啦就是幾巴掌,只揍的禰衡眼冒金星,暈頭轉向。

    “呸,再敢肆意開口辱駡路人,小爺非打掉你滿嘴牙!”趙虎一把鬆開氣味難聞的禰衡,調頭繼續趕路。沒想挨了打的禰衡竟然發起酒瘋,罵得更加瘋狂和不堪入耳。

    “有娘生無爹教的鄉下野人,可知某乃平原禰正平(禰衡字),天下士人見吾皆禮讓,今日卻遭你毒手,可敢報出家門,來日必教你悔不當初!”禰衡的罵聲抑揚頓挫地傳過來,直刺激的趙虎使勁捏著懷中虎牙匕首,要不是記得趙興的訓誡,不可對手無寸鐵的百姓動兵刃,趙虎真能手刃了一張臭嘴的禰衡,省得將來黃祖動刀子。

    “你個醃臢潑才,爺爺便是並州鎮北將軍府裡家將趙虎,今日有事在身,且不與你計較,若想尋釁,大可前往並州上黨,你家小爺在那裡等著你!”趙虎罵完轉頭就走,實在是不忍多呆半刻,只怕自己會當街殺人。

    圍觀的眾人聽聞揍人的是鎮北將軍府裡頭的,趕緊一哄而散,沒有人敢指責趙虎當街打人不對。

    被揍得七葷八素,罵得狗血淋頭的禰衡,這次真是秀才遇到兵,啥也說不清。不過此人記性奇好,趙虎剛才說的話他全記住了。禰衡心裡發著狠,竟然開始向北遊蕩,準備親往上黨指著鎮北將軍的鼻子罵上一通,好消心中窩囊氣,誰讓他趙興管教下人無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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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八三章 遼東避禍太史慈

    揍完名士禰衡的趙虎,似乎心頭仍然不解氣,但為了趙興交給的大事,也只得繼續趕路,想著早日趕到東萊黃縣,尋到趙興最中意的一位武人太史子義。

    就在趙虎急匆匆地趕往黃縣的旅途時,東萊郡黃縣的一處村莊內,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漢子,正紅著眼眶向堂上的老母重重地磕著頭。

    “娘親,子義不孝,招惹禍事上身,如今卻要遠遁他鄉,致使今後娘親無人侍奉……”自稱子義的漢子說到此處,已是虎目落淚,泣不成聲。

    “孩兒,自古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既然允諾了郡府,這次去洛陽總算不負所托,將州家的奏本攔了下來,也算是不負太史家的忠義之名。如今州家懷恨在心,為免受到無妄之災,你且速避於遼東,汝母尚可勞作,不必掛牽!”堂上白髮蒼蒼的老婦人一臉慈愛地扶起額頭滲血的太史慈,用一雙結滿老繭的手輕輕擦去兒子額頭的血珠。

    “娘親,子義這就遠走,待風波平息,一定速歸膝下,安心盡孝!”和母親告辭之後,青年太史慈提起一柄長槍,身後附著幾把小戟和一柄顏色深沉的巨弓,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太史慈辭母遠遁的第五天,一路打聽的趙虎終於來到了太史家居住的這處村莊,等到趙虎來到太史家屋前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副讓趙虎熱血湧瞳的畫面:只見幾個官府小吏打扮的傢伙,正揮舞著手中大棒,打砸著這家本就破落不堪的房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被幾人拖出房屋,看樣子這幾個小吏是要縱火燒了房子。

    老婦人時斷時續的嗚咽聲傳了過來,讓趙虎的心彷佛被人狠狠地揉搓了一把。“你們這些天殺的狗奴才,為何要難為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啊!吾兒太史慈自從遵了郡守之命,前去洛陽之後便不曾回來過,讓我去哪裡給你們尋人哇!嗚嗚……”

    “呔,幾個小畜生,還不速速收手!”趙虎再也無法忍耐,迅速帶著五名手下成扇形包圍隊形,將幾個打人燒屋的州吏給圍了起來。

    “你們是哪裡來的刁民!可知吾等是奉了州家之命,特來捉拿逃犯太史慈,若想活命的,速速離開,莫要滋事!”幾個州吏一看趙虎和他手下幾人的姿勢,知道是遇到了練家子,當中一個頭目於是開口恫嚇道。

    “我呸!冤有頭、債有主,既然尋不到正主,你等就該如實報於州家,為何如此欺淩太史子義之母,難不成爾等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趙虎手中緊握著虎牙匕首,用鋒尖指著說話的小吏放聲大罵。

    “呀!氣煞吾也,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刁民,兄弟們,一起動手,將這些幫兇一併拿了,也好向州家做個交代!”頭目模樣小吏說著話便揮舞大棒沖了上來。

    “不留活口!”趙虎只說了四個字,便迎著小吏頭目迎了上去。

    暗影隊員是什麼角色?這群小吏又是什麼角色?那是特種兵跟聯防隊員的區別。打鬥的過程十分短暫,持續了不到半刻,九個小吏全部咽喉被刺,硬挺挺地躺倒了一地,光是趙虎一人便手刃了四人。

    看著面前六個殺人不眨眼的漢子,太史慈的母親有些發懵,儘管自己兒子的功夫不輸於這些人,可他們身上濃烈的殺氣卻是自己兒子身上不曾有的。

    “各位好漢,如今官家派來的人都被你們殺了個乾淨,教我這個婦人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太史慈的母親說道傷心處,竟然一狠心便欲用頭撞向牆角。

    還好趙虎機敏,一看老婦人滿臉悲色,便趕緊靠了上去,這才一把拉住了太史慈的母親。開什麼玩笑,這位老婦人要是一頭撞死了,不僅收不了太史慈,只怕今後趙興都要躲起來不敢見人了!太史慈和黃忠、呂布、趙雲一起位於四大神射之列,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箭術,可是能輕易要了人命的。

    “老嬤嬤千萬莫要慌張,我們既然敢動手殺人,就不怕官家前來捉拿!吾等此來隻為結交令郎,既然令郎不在家中,吾等自當挺身而出,護得您的周全!”趙虎耐心地勸解著心灰意冷的老婦人。

    “你們真是一番好心辦了壞事呀!這些人頂多燒了房子,再毆打我這老婆子一頓便可了事,如今殺了人,你們如何了結?那州家權勢大如天,你們這些好漢如何鬥得過官家!還是速速離去,只留下我這土埋半截的老嫗,任州家發落了事!”老婦人抱著必死的決心,反倒勸說趙虎等人趕緊跑路。

    “老嬤嬤莫慌,且看吾等料理此事!”趙虎一副鎮定自如的神情,絲毫不以殺了幾人為忤。隨後趙虎取來一根笤帚,蘸著地上的人血,在太史慈家房前屋後,寫下了大大的幾行字“殺人者鎮北將軍府趙虎是也!”,然後不由分說地帶著老婦人離開了村莊,徑直前往黃縣縣衙而去。

    黃縣縣令正端坐堂上翻閱著各鄉報上來的公文,忽然聽把門的小吏慌慌張張地跑來稟報道:“啟稟縣令大人,外面來了一夥強人,聲稱是鎮北將軍府家將,因為動手殺了州家小吏,特來報官!”

    縣令聞言打了個哆嗦,手中的公文“啪”地掉落在堂案之上。

    “速速有請將軍府入堂!”縣令的反應倒是奇快,立即按照“比大小”的方法,在州家和並州之間,無條件地選擇了倒向並州“趙剃頭”。

    隨後,趙虎和手下隊員陪同太史慈的老母一起走進了縣衙。不多時,趙虎隻身離開縣衙,優哉游哉地向西而行,按照事先的約定,準備前往泰山嬴縣與糜家送親隊伍匯合。

    那麼,暗影小隊其餘五名隊員和太史慈的母親怎麼不出來呢?原來趙虎將州家行惡的事情簡單跟縣令說過之後,十分驕橫地吩咐縣令好生照顧太史子義的母親,等著北海國相孔融派人前來迎接老婦人前往據縣,而五名暗影隊員便是在北海來人之前,特意留下來保護和照顧老婦人的。

    趙虎留下一封信,是寫給東萊郡太守的,大意是:“人是小爺動手殺的,跟太史家一毛錢的關係都木有。要是覺得不服氣,你們東萊郡大可以將事情搞得越大越好,最好鬧到洛陽的朝堂之上,鎮北將軍府全接著就是了!如果你們膽敢再尋太史家的麻煩,小爺可以保證鎮北將軍府將會派出駐兵冀州的龍騎軍,親自前來東萊郡跟你們講道理,不信就試試!”

    好個趙虎,幾天不見真是學壞了,這仗勢欺人的本事真是沒得說!

    備註:史載太史慈少年好學,仕郡奏曹史。會郡與州有隙,曲直未分,以先聞者為善。時州章已去,郡守恐後之,求可使者。慈年二十一,以選行,因壞章,由是知名,而為州家所嫉,恐受其禍,乃避之遼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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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四章 侯成尋到龐令明

   趙虎向西經過北海國郡治據縣時,圍攻北海的卜己黃巾殘部已經被孫堅和夏侯兄弟合力絞殺乾淨,於是趙虎前往據縣拜會了北海相孔融,將忠義之士太史慈的不公遭遇轉告了孔融,請求孔融將太史慈的母親迎接到據縣照料,算是賣一個人情給並州鎮北將軍府。

    孔融聞言之後,十分重視,立即排出手下前往黃縣迎接太史母,並客氣地向趙虎表達了願結好於並州的意思。趙虎拍著胸脯保證,今後北海遇到了什麼困難,鎮北將軍一定會幫扶一把。

    處理好了這一堆雜事之後,趙虎再不停留,向著嬴縣快速趕去,與糜家送親隊伍碰頭之後,便途經兗州,在濮陽北渡黃河,路過河內郡之後,經由箕關進入了並州,一行人平安無事抵達上黨。

    至於返回上党之後,趙興見了嬌滴滴地糜妹妹是什麼反應,這裡暫且按下不表,讓我們把時間往後回溯到侯成率領暗影西北地方特別行動小隊出發前的一刻。

    作為行動隊的隊長,侯成心裡十分看重這次任務。因為在冀州的表現出色,他和卞喜經過趙興的考驗之後,被吸收進入暗影部隊,而且成為李進思手下的第一頭目,負責一州情報工作。這一次前往涼州,便是侯成首次獨立行動,任務完成的好壞,直接關係到侯成個人的榮譽和暗影西北地方行動隊的榮譽,無論如何,也不能輸給趙虎帶領的另外一個小隊。

    侯成手下的二十名隊員,是由他親自挑選,並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團隊協作訓練,目前隊員之間配合默契,已經具備了外出執行任務的能力。

    “現在開始點名!”侯成說道。“華衛國!”

    “到!”一名二十歲出頭的青年隊員挺直腰杆,雙目直視前方,大聲喊到。

    “秦韻!”侯成又點到一個隊員的名字。

    “到!”一聲清脆的女聲響起,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英姿颯爽地答道。

    ……,點完二十名隊員的名字之後,侯成挨個從這些隊員面前走過,每經過一人,他都要親自給隊員頒發一枚特製的身份標牌,今後大家相互聯繫,就靠手中的標牌作為信物。

    “這一次前往涼州,大家已經各自接到了任務書,現在請大家檢查裝備和行禮,一刻鐘之後,我們出發!”侯成的話語簡單直接,但所有隊員都表示出了足夠的冷靜與沉穩,沒有一絲的急躁和放鬆。

    從並州前往涼州,比起趙虎穿州過縣要容易一些,離開臥虎城之後先向西北而行,在西河郡內渡過黃河就是上郡,進入上郡治所膚施城裡換上快馬,向南直達雕陰,再往南或者往西,就是涼州地界了。

    “衛國哥,你以前執行過任務嗎?”名叫秦韻的小隊員跟在隊伍之中,小聲的問另外一名老隊員華衛國。

    “以前跟隨鎮北將軍去過冀州,跟隨趙子龍將軍去過黑山。”華衛國輕描淡寫地回答道。要是他告訴秦韻,自己當時在黑山至少宰掉了超過六十個山賊,一定會嚇壞新加入暗影的小妹妹。

    侯成當時和薛蘭作為趙雲的副手,差一點陰掉了張燕,華衛國作為山地特戰隊員,跟在周倉的五十人小隊裡面,將掾哉山寨逃出來的山賊全都結果了。因為事後各級故意隱匿了此事,所以華衛國的英勇戰績也只能記錄在卷宗之內不為人知。

    侯成小隊進入涼州之後,立即跟在並州前往涼州做生意的商隊後面,扮作一夥專門為商隊提供保護的強人,從涼州東北角開始,朝著西南角方向,挨個郡縣地尋找起龐德來。經過漢陽郡的冀縣一代時,侯成手下隊員從過往行商的口中得知:隴西郡治狄道府衙內有壯士,名曰龐德,武藝高強,為軍中司馬,於是侯成急忙帶著隊員前往隴西狄道(今甘肅臨洮)。

    讓侯成感到鬱悶的是,當他們氣喘吁吁地來到狄道縣城之後,經過暗中查探,發現確實有一位名叫龐德的漢子曾在軍中任職,但前日已經向郡守辭行,說是要追隨新任護羌校尉馬騰前往武威郡的姑臧任職。

    侯成一算時間,覺得有可能在半路追上龐德,於是趕緊帶著手下馬不停蹄地向北而行,一口氣追到了祖厲。

    自從呂布和葉雄合夥算計了造反羌人,白賺了祖厲之後,董卓便派出張濟和張繡兩叔侄前去鎮守祖厲,如今這裡已經是漢人的地盤,城內開始熱鬧繁華起來,一些膽大的漢人組成商隊,經過這裡再往西域長史府,與那裡的外族相互交易,帶回來一些產自更加遙遠西方之地的銀器、毛毯、果酒……

    進入祖厲城之後,侯成立即讓隊員四散開,專門揀客棧、酒樓、馬廝等地點進行打探。不多時華衛國便回來向侯成報告,說是在一家酒樓的二層發現了一位提著長柄砍刀的壯漢,正獨自飲酒,極有可能便是大家苦苦尋找的龐德。

    侯成聞言,立即親自前去打探。上得二樓之後,侯成若無其事地找了一個座位坐下,點了幾碟下酒小菜,便與華衛國有滋有味地吃喝起來。

    “這涼州的牛肉味道真是不賴,就是這酒水實在寡淡無味,比起並州產的長河大麯,真是雲泥之別啊!”侯成為了引起那壯漢的注意,開始跟華衛國瞎扯。

    “張兄此言有理,來了這西北之地,才知道好酒難尋,不比尋個人容易呢。”華衛國接過話茬,開始往正題上引。

    “哦,不知楊兄來涼州尋的是何人?張某認識不少過往的商旅,興許可以幫忙打聽一二。”侯成假裝問道。

    “吾所尋者,乃一素未謀面的壯漢,只因受人之托,帶個口信與他。此人姓龐,單名一個德字,只知道為涼州人氏,如今兵荒馬亂之際,倒教我從哪裡去找?”華衛國一邊說,一邊看隔著兩桌人的那位壯漢反應。

    果然,當華衛國說道“此人姓龐,單名一個德字”這句時,那壯漢舉杯的手停頓了一下,左手習慣性地將摸了摸豎立在身旁的刀柄,然後繼續低頭吃菜喝酒。

    “哦,楊兄所言之人,吾還真不曾見過,不如我們這就去城裡過往的商家那裡打聽一二!”侯成說完話,掏出一些散碎銀兩付了酒錢,便拉著華衛國往樓下走去。侯成倆人下樓不久,樓上的壯漢也付了酒錢,慢慢悠悠地跟著他倆走出了酒樓。

    來到城內一處僻靜少人的地方,侯成聽到身後傳來一句中氣十足的聲音:“兩位好漢慢走,在下有事相詢!”

    於是侯成和華衛國轉過身來,看到了酒樓內那個壯漢,正不疾不徐地朝他們走來,臉上表情冷靜,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強悍氣息。

    侯成心中暗付:對面的這位猛人,看樣子應該是龐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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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五章 下手還是晚了點

  “不知這位壯士叫住我等,有何指教?”侯成和華衛國裝出十分警惕的模樣,轉身盯著龐德說道。

    “方才在酒樓之中,偶然得知你們當中的楊姓兄弟正在尋人,恰巧在下知道一些線索,是故叫住二位。”龐德並不急於表明身份,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哦,如此真是巧合,還請壯士明示。在下並州楊雄,受故人所托,特來涼州尋人!”華衛國有些激動地說道。

    “不知楊兄受誰人所托?”龐德問華衛國。

    “不知這位壯士是否聽說過鎮北將軍府?”華衛國反問龐德。

    龐德一臉平靜地回答:“鎮北將軍府威震北地,前些日還曾橫掃涼州羌人,在下當然知道。”

    “吾便是受鎮北將軍所托,前來涼州尋找龐德龐令明!”華衛國不再兜圈子,給龐德交了個底。

    “據吾所知,龐令明與鎮北將軍似乎並不熟知,鎮北將軍為何要派出人手相尋?”龐德有些疑惑地再問。

    “不知壯士如何稱呼,為何對胖令明之事如此熟悉?”侯成故意懷疑地問道。

    看到這二人並無惡意,龐德回答道:“在下便是你們正在尋找之人——龐德。”

    “哈哈,還真是巧合呢,我們在涼州尋找龐兄十數日而不得,想不到竟然在這祖厲城內不期而遇!”侯成自來熟地跟龐德開始套交情。

    “來、來、來!難得與龐壯士相會,今日尋一上好的酒家,大家不醉不休!”華衛國不由分說地拽著龐德就進了另一家高檔的酒樓。

    “店家,你這裡可有上好的長河大麯出售?”進了酒樓的侯成放聲大喊。

    “客官您還真是來巧了,今日剛好有一夥並州商人帶來了上好的長河大麯,我這就讓小二給各位客官燙上!”酒樓老闆見侯成和華衛國不像是一般人,趕緊招呼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龐德終於開口問二人:“不知鎮北將軍尋吾所為何事?吾看兩位兄弟並非普通武人,倒像是在陣前殺人無數的悍將!”

    “明人面前不說假話,不妨告訴龐兄,吾二人皆鎮北將軍麾下親兵,受趙將軍直接統率和指揮!”侯成半真半假地回答龐德。

    “鎮北將軍派吾等前來尋龐壯士,只為招攬龐壯士前往並州為官,我家主公在臨走時曾親口說到:‘龐令明其人氣節豪邁,骨鍍棱梭,有大將之才’。如果龐兄能前往並州,鎮北將軍必會待若上賓,讓龐兄統兵千萬!”華衛國開始跑出並州的優渥條件。

    龐德聽了華衛國的話,心中感動不已。古人雲:“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趙興與他素未謀面,卻給予了這麼高的評價,而且評價的很中肯,並不是胡扯八道的恭維之詞,這讓龐德對趙興有了知己的感覺。

    正因為龐德不願放棄做人原則,所以才憤然辭去軍司馬一職,接受了故人馬騰的相邀,準備投效護羌校尉府。如今更加有實力的趙興向他發出了邀請,這下倒是讓龐德左右為難了。

    看到龐德沉吟不語,侯成開口問道:“龐壯士面露難色,可是有什麼顧慮?”

    龐德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開口回答道:“二位兄弟,請代龐某謝過鎮北將軍的器重,然人不可無信,吾已答應了新任護羌校尉馬壽成(馬騰字)的邀請,所以只得說聲抱憾了!”

    “既然如此,吾等也不為難龐兄,不過鎮北將軍還曾特意交待過:若是龐兄往投別人,則有一言轉告于龐兄。”侯成有些遺憾地說道。

    “鎮北將軍有何言告於吾?”龐德問道。

    “將軍曾言:‘鎮北軍雄霸北方指日可待,若是來日陣前對壘,還望龐壯士莫要下死手,使得故人成了死敵,斷了自己後路。’”華衛國據實而言。

    “鎮北將軍之言龐某記下了,謝過二位兄弟款待,龐某就在別過!”龐德說完話便提著長刀離開了酒樓,繼續向西前往姑臧。

    龐德走後,侯成和華衛國二人苦笑著對視,心中都知道這次執行任務真是出師不利啊。

    “衛國,我們兩人已經在龐德面前暴露,不適合再前往姑臧,潛入馬家的任務交于誰適合?”侯成徵詢華衛國的意見。

    “按照主公的意思,如今派人潛入馬府只是為今後埋下一步後手,並無太大危險,可以安排秦韻和兩名年輕男隊員一起作為婢女家僕進入馬府。”華衛國冷靜地回答。

    “衛國此言有理,我們這就召集所有隊員,商量如何設局進入馬府!”侯成同意了華衛國的建議。

    祖厲城內一處暗影的秘密據點內,侯成將二十名隊員召集在一起,然後沉聲說道:“第一項任務解除,現在我們商議如何執行第二步任務。”

    經過大家對馬騰和其家人的仔細分析,眾人制定了三套潛入馬府的方案。其中包括人為製作巧合,借機靠近馬府;直接投軍,加入馬家軍中,獲得馬騰的新任,成為親兵;在人**易市場上守株待兔,讓馬家人買回府裡。

    為了確保萬一,侯成安排了九個人分成三組,對應著三套方案,確保至少有三人最後進入馬府。

    定下了方案之後,侯成小隊特意在祖厲停留了三日,確保龐德已經走遠,這才向西前往武威郡姑臧城。因為賈詡出身姑臧,對於此地的風土人情和地形地貌十分熟悉,暗影西北行動小隊離開時,曾專門受了賈詡的當面指點,對於前往姑臧倒是不覺陌生。

    姑臧縣,乃西漢時所建,隸屬武威郡,到了東漢時,成為武威郡的治所。此地有漢人、羌人、匈奴人多種民族雜居,又地處中西交通要道,使它成為涼州的富邑。如今朝廷讓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人馬騰在武威姑臧開府建衙,鎮守西涼要衝,大有制衡鎮西將軍董卓的意思。

    提起馬騰,我們需要簡單地瞭解一下。

    馬騰,字壽成,扶風茂陵(今陝西興平)人,父親為馬平,原是東漢時代伏波將軍馬援後人,馬援傳到馬平時,馬平和羌女結婚,生下了兒子馬騰。馬騰此人身長八尺餘(約合現在185公分),身體洪大,面鼻雄異,頗有勇力,在西涼羌人中很有威望。

    馬騰膝下現在有三子一女,分別是長子馬超,長女馬雲騄,次子馬休和幼子馬鐵,還有一個侄子馬岱。幾個子侄輩因為都帶著羌胡血統,個個面貌俊美,身體健壯,喜歡舞刀弄槍,大有後來居上之勢。尤其是今年十二歲的馬超,長得玉面峨眉,身形高大,善使一杆長達一丈一尺三的虎頭湛金槍,已經是打遍附近郡縣而難遇敵手,若是長大成年,真不知道天下還有誰能來戰?

    這一日,領受了命令的九名暗影隊員與侯成等人道別,離開了祖厲,準備使用各種手段,進入未來的西涼一霸馬騰府中,那麼他們會採取哪些方法?效果如何呢?且看下章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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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六章 白手起家馬壽成

    “衛國哥,今後我可能要留在西涼了,你有空的時候來看我啊!”天真純潔的秦韻在與華衛國道別時,還幻想著華衛國以後可以去西涼馬騰府裡看他。殊不知這根本就不可能,除非將來趙興召喚秦韻返回上黨,否則這次分別之後,還不知道哪天才能再次見面。

    “韻妹子,只要心中記著帶頭大哥,想一想身邊還有兄弟姐妹陪著你,你就不會感到孤獨和害怕!將來任務完成之後,你們一定會重返臥虎城,和兄弟姐妹們相會!”華衛國給幾個第一次執行任務的隊員打氣,鼓勵他們勇敢面對接下來的潛伏生活。

    九名隊員告別了侯成和華為國,按照三人一組,小心謹慎地分批次向姑臧進發。而此時,馬騰已經見到了前來投奔的龐德。

    “日盼夜盼,今日終見令明賢侄,當真是令人開懷!”四十多歲的馬騰,一把攙起單膝見禮的龐德,滿臉笑容地說道。

    “接到馬家族叔的傳信之後,德便辭去隴西郡府職務,星夜趕路,今日得入姑臧,以後願在護羌校尉府聽命!”龐德說道。

    “如今馬家初入姑臧,手下僅有數百家丁,朝廷更是一毛不拔,只給了一個封號,今後還須令明多加操勞,助吾立足西涼!”馬騰有些沉重地說道。

    “將軍勿須憂慮,武威郡地處涼州腰腹之地,隔張掖、酒泉、敦煌三郡於關外,扼守中原西域之要衝,羌、匈、漢雜居,只要管理有方,不用許久便可積累下錢糧人馬,今後雄踞涼州,令四方不敢稍動!”龐德有條有據地勸慰馬騰,顯示出了不凡的戰略眼光。

    “聽令明一席話,眼前豁然開朗,信心倍增!吾已讓家人備下薄酒,特為令明接風洗塵,我們這就前去入席!”馬騰拉著龐德入了臨時的宴會廳,一番觥籌交錯自然難免。

    也難怪馬騰焦心,過慣了苦日子的人,總是因為沒有隔夜糧而憂愁啊!

    馬騰的父親,也就是馬超的爺爺馬平,曾經在漢陽郡當過縣尉,後來因為沒有錢保住官位,便流落在隴西一代,跟當地的羌人雜居,因為實在窮的娶不起漢家女子,只好娶了一名羌族女子,也算是為民族融合做了貢獻。

    有二分之一羌族血統的馬騰,跟著窮苦潦倒的老爹,幼年生活自然幸福不到哪裡去,從小就進山砍柴然後挑到集鎮上販賣,以此來維持家中生計。後來馬騰投軍,跟著涼州刺史耿鄙討伐造反的羌人,因其驍勇善戰而被封為軍從事,後因功升至軍司馬。

    之後耿鄙被造反的韓遂、邊章等人所殺,馬騰得了韓遂拉攏,正準備擁兵與韓遂合兵攻打漢陽城時,結果被眼睛毒辣的劉備發現了這位有著羌人血統的軍司馬,立即給馬騰下了一道護羌校尉的任命。

    儘管朝廷沒有給馬騰一兵一卒,但卻實打實地給了他一個四品將軍的封號,而且因為是派遣軍,馬騰擁有比同級別將軍更大的權力,可以獨立開府建衙,招攬文武之士,今後稱雄武威甚至是西涼州亦非難事。

    自古以來,萬事開頭難。得了龐德的馬騰,立即大刀闊斧地在姑臧忙碌起來。

    首先,馬騰任命龐德為護羌校尉府兵曹從事、騎步都尉,也就是將護羌校尉府所轄所有兵力都交給了龐德統領。

    其次,馬騰廣為宣傳自己一半漢人、一半羌人血統的出身,號召各族青壯踴躍投軍,成為效護羌校尉府下的一員。因為馬騰的羌漢身份,立即獲得了武威羌人和匈奴人的認可,一時之間,各族青壯應者景從。

    再次,馬騰利用自己身處武威郡的地理優勢,將召集來的各族青壯和家丁一起組成了保護通行西域與中原的護衛隊,各地商旅只需要繳納一定的費用,便可以獲得護羌校尉府的保護,在很短的時間內便開始有了進賬。

    馬騰開始在武威動作起來的同時,暗影西北行動隊的九名隊員也抵達了姑臧,並且緊鑼密鼓地開始了滲透行動。

    暗影隊員秦韻長得眉清目秀,若是放在“人集”上,肯定被貪婪的有錢人第一時間買走,這樣就添了很多不可預料的因素,所以她選擇了較為複雜的手段來滲入馬騰府中。

    這一日,馬騰帶著龐德巡視姑臧城,來到一處頗為冷清的街角,卻聽到了遠處一陣打罵聲和哀求聲。

    “你這死妮子,今日若是再不還錢,就休怪大爺我不跟你講理!”一個十分刺耳的聲音傳到了馬騰和龐德的耳中。

    “嗚嗚……,好漢饒命,還請寬限幾日,爹爹剛剛入土為安,容奴家再四處籌借一番,過幾日便歸還所欠錢財。”一個較弱無力的女聲接著傳了過來。

    “呸,每次來,你都是用這句話來搪塞老子,這都過去幾個月了?今日你若是再不還錢,休怪大爺不客氣!”方才那個刺耳的男聲再次響起,攪亂了馬騰的好心情。

    就在馬騰和龐德漸漸皺起眉頭的時候,更加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過來:“兄弟們,給我砸!將這破落家砸個稀巴爛!今日就帶著這妮子回去,賣給勾欄馬廝權當還債!”

    聽到這裡,馬騰和龐德哪裡還能忍得住,於是眾人拔腳快移,不一會便來到了吵鬧的院落中。

    映入馬騰眼中的是一位比自己長子馬超大不了多少的漢家姑娘,正死死地護著一塊靈牌,孤苦無依地縮在一處角落中低聲抽泣,幾個身形壯碩的大漢正揮舞著大棒,四處環顧著,準備打砸原本就破落空蕩的房屋。

    “呔,爾等頑徒速速住手!”一旁的龐德不等馬騰下令,早已虎目爆裂,不由分說地上前制止幾個頑徒正要實施的“打、砸、搶”!

    心思機敏的秦韻,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觀察著來人的表情和長相,暗暗與記憶中的馬騰和龐德的素畫相比對,確定來人就是馬騰和龐德之後,於是放聲悲慟:“好心的大人啊,你們一定要為小女子做主,救下奴家一命啊!嗚嗚……”

    被秦韻這悲苦的聲音一番感染,馬騰為民做主的想法更加強烈,於是命人將幾個搗亂的潑皮全部抓了起來,然後細聲細氣地對秦韻說道:“小姑娘,莫要怕,吾乃新任護羌校尉,今後這姑臧城內但有不平之事,吾都有權過問,不知你有何冤屈,盡可說來,吾為你做主!”

    有了馬騰撐腰,秦韻於是將自己的“悲慘身世”痛哭流涕地訴說了一番,然後將前來催帳的幾個男子的不是也說了一遍。

    從秦韻的訴說之中,所有人聽出了這個姑娘的確是可憐,但並沒有聽出前來索帳的幾個漢子有太多的惡行,這些人只不過嘴上叫嚷的凶,實際從來沒有動過粗,直到今天才忍無可忍砸了幾個罎罎罐罐。

    常言道:“欠債還錢,父債子償。”幾個漢子來問秦韻索帳,並沒有觸犯王法,所以馬騰和龐德也不能說人家哪裡做的不對。

    為了表示自己愛民如子的德行,馬騰爽快地替秦韻償還了債務,打發走幾個索帳的漢子。

    孤苦無依的秦韻立即抓住馬騰的褲腳不放,死活哀求馬騰收留自己,表示願意為馬騰做牛做馬以報答恩人的幫助。

    被癡纏的沒有辦法,最後還是龐德從中說和,馬騰勉強同意帶著秦韻回府,今後與自己的長女馬雲騄做個伴兒,平時照顧幾個孩童的起居。

    於是,暗影隊員秦韻順利潛入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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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七章 來日可期五隻虎

    在秦韻潛入馬騰府中不久,兩名暗影男隊員也以投效馬家軍的方式,順利進入了馬騰軍中,還有幾名隊員則是在“人集”上守株待兔,最終有一名隊員被馬府的管家挑中,成了府中的一名家丁。

    秦韻被安排為馬騰長女馬雲騄的貼身婢女,負責照顧馬家大小姐的生活起居。活潑好動的馬雲騄今年十歲,長得高挑勻稱,一雙月牙眼笑起來十分的討人喜歡,雙頰的酒窩更是能讓人不知不覺之間迷醉其中。這位大小姐喜歡跟著哥哥馬超練武和騎馬,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溫婉,性格潑辣大膽,是護羌校尉府裡出了名的“惹不得”。

    進入馬騰府的那位男隊員,名字叫做彭簡,被分到了府內後院,負責照顧馬騰和龐德等人的戰馬,也就是做了個馬倌,也算是個重要的崗位。萬一哪天彭簡沒有給馬兒吃飽草料,甚至是喂得馬兒拉稀,馬騰和龐德恰巧要出戰,到時候還真不是一般的悲催。

    兩名加入馬家軍的暗影隊員,名字分別叫做楊家紹和嶽蘊,目前還是普通的小兵,並沒有具體劃分到騎兵營或者步兵營,主要原因是馬騰的隊伍還在招募之中,沒有進入整編和訓練階段。相信以兩人的能力,很快便可以嶄露頭角,在數千兵丁之中脫穎而出,博得龐德和馬騰等人的賞識。

    已經安定下來的秦韻,很快便摸熟了馬雲騄的脾氣喜好,一大一小兩女沒過幾天便打得火熱。因為馬家的後人都帶著羌人的血統,所以大多都是性格豪爽、不拘小節,對於下人的要求並不像漢人世家大族那麼苛責和挑剔,這倒是讓秦韻等人好過不少。

    一日,天氣晴好,和煦的暖風從南方吹來,讓經過了一個嚴冬的姑臧煥發出許多的生機,城裡城外的樹木已經露出了綠色的嫩芽,更有一些忍耐不住的花朵含苞待放,向人們展示著春日濃烈的氣息。

    馬雲騄今天要和哥哥馬超、還有幾個弟弟們一起出外踏青,因為沒有其他的姊妹,於是秦韻便被她拽上馬背,二人同乘,跟在哥哥的身後朝城外走去。

    被關在府裡好些時日的馬家大小兒郎,今日個個都很興奮,就連不到六歲的老么馬鐵也被家丁抱在馬上跟了出來。馬休和馬岱二人是同一年出生,今年都是八歲,在老馬家強悍基因的激發下,竟然也各自騎了一匹稍微矮小乖順的馬兒分列在馬超的左右,頗有左右先鋒的味道。

    有道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在十幾名家丁的看護下,馬家兒郎出了姑臧城之後,信馬由韁一口氣跑出去三十多裡地,此時正好到了紅日中懸的正午。幾個半大孩子抹了幾把臉上的汗水,下馬圍坐在一起吃了些乾糧,順便也讓馬兒歇息一陣。

    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家丁覺得是時候返回城裡了,便準備收拾行囊掉頭返回,卻被仍不盡興的馬超給拽住了。

    “難得今日天色大好,吾要再往前行個數十裡,好好地觀賞一番這城外的春色美景,兄弟們,大家說好不好?”馬超翻身上馬,提著一根長槍遙指前方。

    馬休和馬岱兩個小鬼立即附和著說道:“只要大姐說好,我們自然同意!”

    馬超於是轉頭,用徵詢地目光看著還坐在地上喝水的妹妹,眼神中透露出來地意思就是“小樣地,還敢往前走嗎?”

    被哥哥那略帶挑釁地目光一瞅,要強的馬雲騄丟下水囊,立即翻身上馬,順便將秦韻拉上馬背,然後二話不說就朝前面沖去,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眾家丁無可奈何,只好硬著頭皮緊跟在後面,生怕幾個孩子出什麼意外。

    還真別說,害怕處有鬼。家丁們擔心離開姑臧城遠了會出意外,偏偏意外它就找上門來。這不,馬雲騄一馬當先跑在前面,馬上騎乘的兩個大小美人真是拉風無比,自然引來了城外一些宵小的側目注視,還真有不知死的傢伙攔在了道中,於是一場衝突不可避免。

    “你們這群潑皮無賴,速速給姑奶奶我讓開,不然待會讓你哭爹喊娘!”見自己的道路被十數個潑皮混混攔住了,馬雲騄不由得怒目圓睜,用馬鞭指著道中之人,大聲斥駡。

    “呦呵,小娘子人不大脾氣倒是很大啊!嘖嘖,瞧這身段和長相,長大了肯定是個迷死人不賠命的美人胚子,要是擄回去做個暖床的使喚丫頭,那真是無邊的豔福啊……”為首的混混頭目,用畏縮地眼光上下打量著馬雲騄,嘴裡還說些不乾不淨地怪話,分明並沒有將這兩個女孩放在眼裡。

    看到面前十數個混混明顯是仗著人多,想要調戲自己,馬雲騄也不著急,騎在馬上等馬超和家丁們從後面趕來。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馬超帶著三個小弟攆了上來。以馬超的騎術,毫無疑問是可以跑在馬雲騄和秦韻二人同騎的馬前,只不過馬超要照顧馬岱和馬休,更怕顛壞了小弟馬鐵,所以故意放慢了馬速,落下了一段距離。

    來到妹妹身旁之後,馬超已經看到了現場的情形,於是皺著眉頭問馬雲騄:“妹妹,這些人攔住道路,所謂何事?”

    “哥哥,這些無賴剛才調戲人家,你要幫我出氣!”馬雲騄嘟著櫻桃小口,氣鼓鼓地說道。

    馬超點點頭,然後說道:“好!想讓哥哥怎麼幫你出氣?”

    “將這個滿嘴噴糞的傢伙打得滿地找牙!”馬雲騄用馬鞭一指方才出言調戲的混混頭目。

    “哇,哈哈!這下有架打了,超哥,你給我們留幾個,我們也要練練手!”後面跟上來的馬岱和馬休爭先恐後地大聲嚷嚷。

    “還有我,我也要揍人!”六歲的馬鐵掙脫家丁的懷抱,開始捋袖子。

    好傢伙,馬家這一窩子真是猛,從最小的到最大的,都是暴力分子,一提起揍人,個個精神抖擻,興奮雀躍。

    眾潑皮見馬超提起長槍,還真是動手的架勢,於是紛紛拿起刀槍棍棒等傢伙,十分警覺地看著馬超身後的那十幾個帶著兵刃的家丁。

    到了現在,混混頭目也開始頭冒虛汗,他心裡有些明白:今天是踢到鐵板上了,對面那夥家丁可不是普通的人,分明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家兵,不是自己這夥烏合之眾能惹得起的。

    “今天吾也不沾爾等便宜,我家的下人不動手,就憑兄弟幾個來鬥你們,好教你知曉惹了馬家人的後果!”馬超一句話說完,拍馬便向眾人沖去。

    混混們一聽家兵不參與,立即心中松了口氣,看到馬超不知天高地厚地沖了過來,於是也不再顧忌,只要不把人弄死了,那也全是這個半大小子自找的!

    前文裡曾經說過,馬超雖然只有十二歲,但長得已經有十五六歲男孩子那般高,一身力氣更是與日俱增,已經是打遍了老家周圍數縣無敵手,騎在馬上跟這些小癟三比鬥,簡直輕鬆的很。若不是擔心打死人回去挨馬騰的揍,少年馬超一人便可以將這十幾人當場結果了。

    一根長槍上下飛舞的馬超,一個照面便撂倒了數人,身後跟上來的馬岱和馬休也不示弱,兩人揍一個,也是將混混打的鼻青臉腫。

    第一個被馬超幹翻的混混頭目最是悲催,正被馬雲騄按在地上,露出一邊臉頰,然後讓秦韻拿著姑娘家的鞋底狠狠地抽著腮幫子,看樣子不打落這貨的滿嘴牙,馬雲騄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最不是東西的竟然是馬鐵,這個小屁孩因為力氣小,打不動混混,便當眾掏出小**,朝著被馬超撂翻的混混們臉上撒尿,一邊尿還一邊咯咯地大笑:“我這可是童子尿,喝了包治百病哦!”

    馬家的家兵個個抽出兵刃,嚴密地監視著場中的情形,若是那個不長眼地敢反抗,上去就是幾下狠的,直接將人打昏死過去。混混們終於明白,想躲過今天這一劫,最好的辦法就是捂住臉,夾緊褲襠,將屁股怪怪地撅起來,等幾個小祖宗打得過癮了,自己就算解脫了。

    果然,將場中所有人都胖揍了一頓之後,馬超這才開口說道:“爾等記好了,揍你們的是護羌校尉府裡馬超五兄妹,今後若是不服氣,不妨來姑臧城裡找我們,隨時奉陪!”

    一場風波就此結束,挨打的事後自然不敢去姑臧城尋釁,反倒是當天便逃離了武威,生怕被馬騰大人尋來要了命。

    當日夜裡,秦韻等馬雲騄安睡之後,悄悄地將一張上面寫著“馬家養有五虎,為長子超、長女雲騄、從子岱、次子休、幼子鐵,來日定縱橫沙場,不可輕視……”的紙條遞給了後院裡養馬的家丁彭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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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八章 無心插柳有驚喜

   侯成和華衛國在祖厲與秦韻等人分別之後,覺得沒有完成好趙興交給的任務,只因為動作慢而尋到龐德的時間晚了一些,致使龐德投了他人。眾人心中不是滋味,於是便不急著返回上黨,反倒是在三輔地區董卓的眼皮子地下轉悠起來,希望能為並州帶回一些有用的情報,多少也算將功補過。

    為了提高效率,侯成將剩下的十二人分為兩組,侯成和華衛國各自帶領五人分別前往右馮翊和左扶風地區刺探情報,瞭解民情,順便看看有沒有遺漏在野的能人異士,順道也可以帶回並州。

    先說侯成這一小隊到了右馮翊的高陵縣,打聽到當地百姓正在議論一個姓張的孝廉,竟然無視朝廷的徵召命令,不願意前往洛陽為官。侯成沒有讀過多少書,但他敏銳地從這條路邊消息裡嗅出了一些不同。

    侯成認為:既然能被百姓稱呼為孝廉,那就說明這個姓張的是個士人,最起碼比自己有文化;而他能讓朝廷下文徵召,那就說明多少有些本事;而朝廷的徵召文書來了以後,這個張孝廉卻辭官不做,說明其人是很有個性。按照趙興的教導,大凡有本事的人物,多少都有些個性,綜合起來看,這個張孝廉應該有本事。

    於是侯成命令隊員立即進行詳細的調查瞭解,不久以後,大家帶回來的消息更加堅定了他的看法。

    隊員們說,這個張孝廉叫做張既,字德容,是馮翊高陵人。出身寒門庶族,家中殷富,為人有容儀。十六歲就在馮翊郡擔任了門下小吏,後來因為才幹出眾,屢次得到升遷,被郡裡舉薦為孝廉,但一直不願意前往京城入郎署為官。

    中平三年(186年),劉備任吏曹尚書後,命人四處打探遺漏于各地的人才,右馮翊郡便將張既報了上去,不就劉備便下文徵召張既前往洛陽為官,他仍然以侍奉老母為由,婉拒前往洛陽到任。右馮翊郡太守愛惜他的才華,便舉薦他為茂才,並升遷張既為新豐縣令。張既上任之後,體恤百姓,鼓勵農耕,政績在三輔各縣中名列第一。

    既然張既的政績在三輔各縣中能夠名列第一,那就充分說明了此人的不凡,侯成當即帶人前往新豐,打算說服張既前往並州,實在不行那也只好綁票了。

    到了新豐,侯成打探到張既正在鄉下農戶家中視察民情,於是埋伏在半道之中,將連夜返回縣衙的張既攔了個正著。

    “不知幾位好漢夜間攔路,所圖者何?需知此處乃三輔之地,朝廷和鎮西將軍府裡的兵馬隨處都是,只要吾放聲大喊一句,爾等便無處可遁!”見前路有人攔截,只帶著兩個小吏的張既穩住心神,冷靜地說道。

    “張縣令勿憂,吾等並非歹人,只因仰慕德容高才,特來拜會!”侯成客氣地回答。

    “哦,既然是來拜會,為何要選這月黑無人之時,要選這荒郊野地之中?”張既不由得氣苦,有些不虞地詰問侯成。

    “吾等自由隱衷,還請張縣令稍安勿躁。”侯成於是將自己的來意說明,邀請張既通往上黨為官,以他的才華,保證可以擔任一郡之守,將來做個州牧亦非難事。

    個性十足的張既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侯成的提議,一甩袖子便要走人。急眼了侯成情急之下,立即命人動手將張既和兩個小吏打暈在地,將小吏的手腳捆縛住,嘴裡塞上了破布之後,丟在一戶人家的後院之中。眾人帶著被綁票的張既,一溜煙地離開了京兆尹,奔著北方的並州上郡急行而去。待到第二日小吏被人發現之後,趕緊鬆綁取出破布,倆人大呼:“張縣令被人劫了!”

    待到報知縣衙,衙役們前去尋找時,早過了一日,哪裡還能尋到侯成等人的影子?

    說完了當綁匪的侯成,再說帶著人前往左扶風的華衛國。

    華衛國在右扶風一帶盤橫了幾日,倒沒有侯成那般好運氣,也被他發現一位孝廉,但也不是一無所獲。

    華衛國在扶風茂陵(今陝西省興平縣)一帶聽人說起此地有個落魄的結巴,嘴笨手巧,竟然將並州上黨的人力龍骨水車進行了改造,效率比原來提高了三成,既節省了人的腳力,又提高了提水上岸的速度。

    對於散落在鄉下民間的能人異士,很多世家大族和士人們從心底裡瞧不起,覺得他們是下等人。可在並州剛好反了過來,趙興最看重的就是能工巧匠,已經授予不少能工巧匠一等功勳和臥虎城籍。熟知趙興脾氣的華衛國,立即從人們關於結巴的描述之中,發現了不同凡響之處。於是按照鄉里百姓的指引,一路尋到了結巴落腳的一處破草屋前。

    “馬結巴,快出來啦,有人來尋你!”引路的童子對著茅屋放聲大喊,絲毫不顧及這樣侮蔑的稱呼會傷到屋內人的面子。

    “是、是、是誰,是誰來找……找我?”馬結巴滿頭木屑地從草屋裡鑽了出來,一如既往地說話結巴。

    “在下並州華國,見過馬兄!”華衛國客氣地向馬結巴見禮。

    “不、不知華、華兄此來……所為者何?”馬結巴有些詫異地問華衛國。

    華衛國也不以結巴說話吞吞吐吐而急躁,繼續客氣地說道: “聞人言馬兄心靈手巧,多有奇思妙想,善於動手製作各類器械,不知可否聽說過上黨臥虎城?”

    “臥虎城?出產人力腳踏兩用龍骨水車的那個臥虎城?”一提到結巴關注的領域,他竟然兩眼冒光,立即來了精神,說話了不結巴了。

    “正是!”

    “不知華兄在吾面前提及臥虎城,是何用意?”馬結巴不解地問道。

    “吾此來,是代表鎮北將軍特邀馬兄前往臥虎城,哪裡有很多奇思妙想的發明製作,足可以讓馬兄鑽研一輩子!”華衛國很自豪地說道。

    聽華衛國這麼說,馬結巴凝神思索片刻,然後問道:“不知鎮北將軍請吾前往並州,能讓吾做什麼?需知吾不過一落魄之人,手無縛雞之力,在人眼中就是個遊手好閒之輩。”

    華衛國見馬結巴心中還有疑慮,便將臥虎城如何善待能工巧匠,如今都有哪些新式發明製作(當然只提到了農業和日常生活方面的發明,軍事領域直接過濾。)一一告知面前的結巴,頓時引得馬結巴滿面通紅,顯然是心中激動所致。

    “好,吾這就隨華兄前往,麻煩你們幫我將屋中的工具和模件帶上!”馬結巴終於同意了華衛國的邀請,立即準備打包走人。

    在等待隊員們幫著結巴收拾東西的時候,華衛國問道:“不知兄台名諱?”

    “在下馬均,字德衡,少年時只顧遊樂,結果學業無成,致有今日潦倒落魄……”結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呵呵,馬兄無需自責,今後臥虎城定會讓汝一展胸中錦繡,來日一鳴驚人未嘗可知!”華衛國安慰著馬均。

    要是趙興此刻知道華衛國將三國第一機械大師馬均拐回了上黨,一定會高興的睡不著覺,簡直比得了一支步兵師還要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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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捌九章 劍俠徐庶投臥虎

   趙興最近確實挺開心的。

    先是呂布帶著人前往涼州狠狠地抽了西涼羌人幾巴掌,接著朝廷又給自己派來了幾個不錯的內政官員,然後董卓還湊熱鬧地送來了做種的赤兔馬,這讓趙興因為劉備步入朝堂針對自己的鬱悶一掃而空。

    趙興很清楚,劉備一時半會奈何不了他,就像他一時半會動不了劉備一樣。大家目前都在跟時間賽跑,跑在前頭的最終問鼎天下,跟在後面的落個亡命天涯。

    趁著大家都忙著鞏固自己勢力的間隙,趙興也好好地將並州的將來進行了一番長遠細緻的謀劃。

    第一,趙興決定今後將軍政分開,兩條腿走路,軍事行動為內政建設提供強力支撐和保衛力量,內政治理為軍事行動提供後勤裝備供給,兩者互為依存,分工不分家。

    第二,基於第一條的考慮,趙興需要將權力下放和細分,軍事方面自然以他為最高統帥,但內政建設方面並非他所長,所以趙興計畫將內政首輔的重任丟給並州牧劉虞。這個想法有些大膽和冒險,有點刀尖上跳舞的感覺。萬一劉虞借機控制了並州,架空了鎮北將軍府,那趙興真是作繭自縛,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第三,為了繼續迷惑各方勢力和朝中官員,趙興、關羽、徐晃三人分家的戲不僅要繼續演下去,還要添油加醋地大肆炒作一番,讓天下人以為趙興與關羽和徐晃已經反目成仇,兄弟閻于牆。這麼做可以減輕並州的壓力,換回更多埋頭發展的時間。

    第四,並州的一些制度和政策還要不遺餘力地推行下去,一些軍事和民用的大型基礎設施建設還要抓緊時間進行修築。例如:農業合作自助的模式要在所有移民區推廣,使用票據代替食物交換的貿易方式要在並州全境推廣,一些大眾衛生防控疫病的措施還要宣傳和普及……又例如:在上郡緊鄰涼州和司隸地區的地方,要借助險要地形,修建幾處要塞城壘,防備今後西涼羌人來侵襲;將壺關和箕關加固加高,真正成為護衛並州的鋼鐵壁壘;修築一條從離石到雕陰的高速公路……

    第五,大力提高北方四郡戰馬的生產數量,使並州今後可以裝備出大量的步戰騎兵(龍騎兵),趙興仍然堅持自己的精兵路線,整個並州只保留最多十萬的正規兵力,可以同時抵抗兩個甚至三個方面的攻擊而不遭受重大損失。如今黃軒族已經被安置在朔方和五原一帶,名義上歸於使匈奴中郎將關羽管轄,美稷的南匈奴部落則歸於度遼將軍徐晃管轄。這兩個部落分別向關羽和徐晃提供戰馬,而關羽和徐晃則為這兩個部落提供保護和糧食,可謂互利互惠。

    這麼多的事情擺在趙興案頭,儘管如今他的手下也算是人才濟濟,可他還是覺得手下人手不夠用,盼望著趙虎和侯成能給自己帶回一些驚喜來。

    想著驚喜上門,驚喜還真就來了。正在凝神思索的趙興聽到門外的典韋報告:“啟稟主公,安全保衛處隊員上報了一條情報,今日臥虎城裡來了一位文士打扮的青年,竟然用產自上黨的虎牙匕首在集市上換回了一把仿製的四海君子劍!”

    趙興一聽虎牙匕首竟然出現了遺落的情況,頓時警覺。按道理,虎牙匕首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才會遺落,那就是外出執行任務的暗影隊員被人圍攻而全部覆滅才可能出現。難道是侯成和趙虎小隊出了問題?

    “此人現在何處?”趙興沉聲問道。

    “安全保衛處的人一直在盯著,這個青年換回長劍之後,向人打聽太行書院的方向,現在正向書院方向走去。”典韋回答。

    “好,帶上人手,我們這就去看看此人是何方高人,那把虎牙匕首是從何而來!”趙興起身說道。

    典韋口中的青年文士,自然是被趙虎救下來之後跑路的徐庶。

    徐庶在道中辭別了趙虎之後,便按照趙虎指點的路徑一路向北來投臥虎城,一路走來,這位一心想要仗劍行俠天下的青年心中的感觸十分複雜。

    徐庶途經豫州和兗州之地時,在道邊時常可以看到逃難的人家和被黃巾焚毀的房屋建築,百姓個個滿面木然,一副過了今天不知明天的表情;進入司隸地區之後,情況稍微好轉,至少老百姓臉上棲棲遑遑的表情少了一些;到了河內郡時,這裡的百姓臉上開始有了笑容,只因為河內郡緊挨著並州上黨,而那裡臥著一頭兇猛的老虎,連帶著震懾了河內郡的宵小,加之河內百姓經常經過箕關前往上黨做買賣,所以日子比別處好過了不少。

    等到徐庶通過箕關,迎面而來的景象猶如到了人間天堂。作為趙興最早起家和治理的根據地,上黨郡如今已經繁榮興盛無比。上黨轄下共計十三縣,越是靠近郡治長子和臥虎城的地區越是人口稠密,熱鬧繁華。

    上黨各縣之間都通上了寬闊平整的大馬路,從軍中退下來的戰馬拉著四輪的大馬車來往於郡縣之間,普通百姓只需要辦一張“年卡”,年底的時候向官府繳納一定的收入便可以不限次數地乘坐這種馬車,十分的方便。當然,外地來的商旅和遊客就沒有這種待遇,想坐車可以,那就得掏一筆還算公道的費用。

    最人徐庶驚訝的還是上黨良好的治安和互助互愛的社會風氣。一路走過,徐庶看到每處集市都有穿著制服的治安隊員在巡邏,一旦發現違法亂紀的現象,他們會立即上前制止和調解,而老百姓也都認可這些治安隊員的仲裁,無人鬧事糾纏不休。從衣著打扮上看,老百姓也不是個個富裕,但大家的腰杆都一樣挺的很直,衣著樸素的人並沒有舉得比衣著華麗的人矮了半頭。

    徐庶親眼看到幾位衣著華麗的人向一位元胸前別著標記,打扮樸素的中年人駐足行禮,而那位中年人也坦然地接受了。徐庶還看見一位老人拉著一種兩輪的木車,車上裝得是青綠的菜蔬,走到一處緩坡道上時,立即有幾位路人從後面幫著老人推車,直到上了坡頂,這些人一句話也沒說便各自忙自己的事情,而老人也若無其事地繼續趕路。

    徐庶一路看,一路思索,不知不覺便到了臥虎城,四處遊逛了一番之後,來到鐵器集市上,發現有一種名為“四海君子劍”的裝飾性佩劍在出售,心中喜愛不已,便掏出自己使用不慣的短刃,和老闆一番交涉換到了一把佩劍,心滿意足地離去。

    這位販賣武器的老闆是臥虎城的老居民,也是保衛處發展的群眾聯防員,一見徐庶掏出了“虎牙匕首”,立即想起保衛處專門交待過的注意事項,趕緊派徒弟前去報告情況,這才驚動了保衛處,最終報告到了趙興這一層。

    徐庶要是知道自己剛到臥虎城,立即就有人盯上了自己,心中的驚駭想必會更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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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零章 少了一個帶回倆

    徐庶本來可以直接拿著趙虎的引薦信前來拜會趙興的,可他覺得這麼做有低聲下氣之嫌,而且如果讓趙興一開始就照顧自己,更是讓一身傲骨的徐庶在感情上難以接受。徐庶想憑自己的本事獲得趙興的尊重和注意,而不是這種拿著“介紹信”恬著臉上門求人方式,所以徐庶直接去了太行院。

    當日,趙虎誑徐庶說大學士蔡邕、張儉都在太行院,有一般水分在裡頭,蔡邕在西河郡當太守呢,怎麼會跑到太行院當祭酒(教授加副校長)?不過凡事總有變通和變化,趙虎絕對想不到的是,他胡謅說蔡邕在太行院裡教,如今蔡邕還真在太行院裡幹上了兼職教授,而且關羽三番兩次地來信催促,這個老傢伙死活就是不肯回去當太守!

    原來自從蔡邕擔任了西河太守之後,因為公務被太守府裡的官員打理的很有條理,加之關羽又坐鎮離石,於是這個老傢伙便動了前往臥虎太行院遊歷的念頭。禁不住他的嘮叨,關羽給他派了一隊護衛,陪著老傢伙和蔡琰來了上黨臥虎城。

    沒想到蔡邕一進臥虎院,立即被這裡濃郁的治學氛圍所感染,成天跟張儉、邴原、管寧等人坐而論道,幫著幾人教育人,忙的不亦樂乎。後來,張儉專門請示了趙興,如何安置蔡邕這位呆子。趙興想了想,便下了一道客座祭酒的委任給蔡邕。

    蔡邕得了趙興的任命,儘管是個客座,可人家的工作熱情更加旺盛,直接將第一職務郡守的事情丟倒一邊,安安心心地住在太行院裡當起了教先生。徐庶來到院裡時,正聽到蔡邕給一幫十五歲上下的學生講課,講得是四之一的《大學》。

    太行院之所以能吸引蔡邕,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這裡有著寬鬆開放的學習氛圍。只要願意求學,聽得懂的人,不分男女長幼,都可以圍坐在教習講課的圓形講臺之下,聽其講課。院有專門的服務人員幫著煮茶水,還有一些茶點販售,聽課間隙,外州來的人可以買著吃,而院裡有學籍的學生則是免費提供。

    這種講課和聽課的形式,暗暗與孔孟時代有教無類的倡議相吻合。求知的人們,在安全和物質得到保障的前提下,讓思想交匯、讓意見碰撞,久而久之總會產生火花,或許這火花便會對後世造成深遠的影響。

    儘管趙興不是大學者,可他堅信在學術的國度裡,人為地加上許多枷鎖和藩籬,只會阻礙一個民族求知前進的步伐,最終淪為本的奴隸和學術的荒漠。在東漢那個經學、玄學、儒家、道家、佛學大行其道的年代裡,太行院無疑開一代新風,漸漸有了屬於自己的特色和方向。

    但願趙興治下的百姓不會被犬儒文化和主義毒害,這玩意可是害了國人近兩千年,直到二十一世紀仍然大有市場,培養出一批又一批振振有辭的漢奸賣國賊……

    徐庶來到院時,並沒有驚動什麼人,儘管他腰間佩著長劍,可聽課的所有學生也都佩戴著長劍,他的這身打扮實在普通不過。太行院山門前趙興留下的四行題詞,向人們詮釋了文武之道:“文可興國,武能安邦。文武雙全,英雄太行!”

    趙興的校訓實在是太具有煽動性和鼓動性了,搞得現在所有學生都要弄一把仿製的“四海君子”劍佩戴在腰間,表示自己也是能文能武之輩。所有前來太行院聽課的學生,都不以尚武為恥,反倒是對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士有些輕慢。

    徐庶挑選了一處角落,安靜地坐了下來,然後開始全神貫注地聽蔡邕講課,迅融進了學生之中,再不他顧。

    “問問這位青年是否願意入籍院,如果願意,今後派人專門負責提供酒食和籍,一應花銷記在將軍府帳上。”趙興已經從來人的氣質相貌上,推測到此人是誰了,如今只等著趙虎返回之後加以證實。

    從院返回將軍府之後,趙興還沒來得及落座,趙鋼便顛顛地跑來報告:“主公,侯成和華為國他們回來了,去時二十一人,回來十四人,其中兩個不是隊員,有一個還被綁著手腳!”

    趙興對於接替李鐵柱擔任傳令兵的趙鋼很滿意,小傢伙在李鐵柱走後很上心,儘管少了幾分調皮搗蛋,但卻多了一些細緻謹慎,**幾年以後,絕對又是一塊好材料。

    聽說侯成帶回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綁著的,趙興心裡很納悶,他絕對相信龐德是不會被綁回來的,除非去的是關羽、趙雲或者是典韋。難倒出了帶回來了龐德,還順便摟到一隻兔子?趙興心中帶著疑問去了暗影的總部。

    趙興見到侯成和華衛國之後,聽兩人仔細彙報了此行的情況,這才知道龐德已經投奔了馬騰,感慨之餘,也是沒有辦法。得知秦韻等四人已經順利潛入馬府,總算沒有空忙活一場,趙興心中也就釋然,於是開口問道:“聽趙鋼說你們還帶回來兩人,不知都是什麼底細?”

    “啟稟主公,被吾綁回來的那個,原本是新豐縣令,名字叫做張既,是個茂才,據說政績在三輔各縣中名列第一,吾尋思著應該是個人才,於是便去邀請他來上黨做官,這個傢伙不肯,吾只好用強給綁回來了。”侯成有些難為情地回答趙興。

    “什麼?被你綁回來的那位叫張既?”趙興聽了侯成之語,大為吃驚,竟然激動地站了起來。對於這位治羌高手,趙興可是很有印象的,其人在治理內政方面絕對是一流的人才,想不到竟然讓侯成瞎貓碰著死老鼠,硬生生個講人家綁回來了。張既這塊肥肉既然被送進了上黨的口裡,今後自然是跑不出趙興的手掌心了。

    不等趙興再問,華衛國也趕緊向趙興彙報道:“啟稟主公,吾帶回來一個喜歡鑽研器械製作的落魄戶,名叫馬均,他竟然將上黨產的人力風力雙用龍骨水車進行了改造,效果比並州的好像好上不少……”華衛國說道後面聲音漸漸下了下去,因為他知道這人力風力雙用龍骨水車時趙興明製作的,當著趙興面說馬均厲害,實在那個啥,這個大家懂得。

    “什麼,你帶回了馬均?”華衛國的報告更是讓趙興有些欣喜若狂,幾乎就要跳起來了。

    “嘿嘿,不錯、不錯!你們兩個功勞大大地有!這次差事完成的很好,回頭給你們記功,我現在要去見一見這倆位仁兄,嘿嘿……”趙興露出招牌式的奸笑,興高采烈地向會客室走出,只留下侯成和華衛國兩人愣在當場,還沒有尋思過來趙興為何這麼高興,難不成走了一個龐德,帶回來的這倆更加金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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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九一章 張既去接蔡邕班

   趙興見到張既的時候,張既已經被松了綁,正氣呼呼地呆在一處會客室內找不到火的人,見到趙興進來了,便是劈頭蓋臉地一陣罵:“氣煞吾也,士可殺不可辱,爾等行事不擇手段,如何讓人信服?讓那獐頭鼠目的黑廝來見吾!還有那放縱下屬行兇的趙興也一併找過來,吾倒是要看看他們能把我張德容如何處置!”

    “一路委屈先生了,趙某已經擺下了謝罪的宴席,還請了名士張儉、蔡邕、邴原、管寧作陪,德容兄先消消氣,要是不解恨,我幫你把那幾個粗魯的黑貨全殺了就是。”趙興陪著笑臉說道。

    “你算老幾?你擺下宴席我就要去?咦,你自稱姓趙,莫非是……?”正在氣頭上的張既忽然醒悟了過來,正待說話,卻聽趙興對著身後的典韋說道:“傳我命令,將侯成捆起來關進死牢,等著德容兄落!”

    趙兄也真是把古代文士的臭脾氣給摸透了,那就是死要面子,信奉什麼“士可殺而不可辱”之類的鳥話,只要你把面子給足了,他一定會把裡子全讓出來。

    果不其然,張既聽趙興要砍侯成腦袋,立即擺手說道:“趙將軍莫要因為鄙人殺了自己手下,那黑廝雖然對吾不敬,但一路上卻也細心照料,除了限制吾的自由,沿路酒食起居倒也上心,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

    “既然德容兄如此寬懷大度,今日權且繞過侯成,以後再有冒犯,定斬不饒!”趙興一臉嚴肅地說道,“德容兄,不管如何,今日有幸能來上黨,也算是難得有緣,不如與客居在上黨的幾位名士把酒言歡,權當是來遊歷一番如何?”

    “難得趙將軍如此有心,恭敬不如從命。”張既想一想也是,既然都被人灰溜溜地綁來了上黨,要是就這麼灰溜溜地返回,豈不更加丟人?還不如大大方方地會一會並州名士,也算是開開眼界。

    趙興帶著張既去了一趟迎賓苑,給張既安排了一處安靜雅致的別院,自有下人送來了換洗的文士服,處處彰顯著熱情和細心,這讓張既心中好受了不少,於是梳洗完畢之後,神清氣爽地隨趙興前往醉仙樓第七層赴宴。

    趙興為何不去見十分重要的馬均呢?他覺得還不到時候。像這種醉心于明創造的傢伙,其實對於誰來見自己根本就在乎,所以趙興安排華衛國領著馬均直接去參觀農科院了,等今後馬均表現出了才華和忠誠,兵科院也會對其開放。趙興相信上黨秘密研製的那些器械,比自己這張臉更能吸引馬均。

    趙興在迎賓苑等候張儉的時候,已經讓趙鋼拿著請柬前去通知太行院的幾位學士們了,這樣等他和張既到了醉仙樓時,眾人應該先到一步,也顯得尊敬和熱情。趙興同時讓人通知的還有賈詡、田豐和陳宮三位重量級的謀士,這個接風洗塵宴的規格還真不低。

    張既一路上聽著趙興對上黨和並州的介紹,尤其是並州漢人與黃軒族、南匈奴的和睦相處,讓張既聽得十分佩服。

    如今時節已經到了六月份,臥虎城內綠樹掩映,繁花錦簇,紅男綠女們不時走過街頭巷尾,真是一幅生機盎然的多彩畫卷。張既一邊走一邊看,心中不由得將臥虎城與長安城相比較,最終得出的結論竟然是臥虎城比長安城更大,規劃的更合理,秩序更有序,也更加繁華。

    張既不知道的是,原本從迎賓苑坐著馬車到醉仙樓,也就一炷香的時間,如今他已經在臥虎城內轉了快一個時辰了。趙興這是在不露痕跡地向張既進行展示,比起空口白牙的幹說,效果自然好上許多。

    上了迎賓樓第七層,張既見到了一群文士正俯身在露臺之上,比劃著下面的城市,隱隱約約似乎談論的是關於臥虎城向兩邊延伸擴展的計畫。

    趙興引著張既,也來到了寬大環繞的醉仙樓七層露臺之上,並沒有著急喊過眾人介紹,反倒是指著下面的雄城對張既小聲說道:“德容兄,可曾想過,如此雄城,不過是五年之中建起?”

    “什麼!”正醉心於空中俯瞰的張既不由得大驚,實在無法想像這麼一座雄城,竟然是在五年當中建起。

    “德容兄如果願意,大可在五原、雲中、甚至是彈汗山上建起如此雄城!”趙興一臉豪邁地說道。不等張既表示意見,趙興便拉著張既走到宴會廳的正中,開口向另外一邊露臺上的眾人說道:“諸位學士,諸位軍師,貴客已至,大家來見個禮!”

    原本圍在露臺上的眾人聽到趙興言語,紛紛轉身圍了過來,大家自然一番客套,在趙興的介紹下,相繼與張既見了面。隨後一場熱熱鬧鬧的酒宴開席,眾人被趙興花樣繁多的行酒令調動了氣氛,一個個喝的酩酊大醉,包括新來的張既。

    像張儉、蔡邕、邴原、管寧這幫人,那都是能說會道的主,紛紛勸說著張既留在並州為官,今後可以經常一起飲酒會友,豈不快哉!而賈詡、田豐和陳宮等人精,則是不停地勸說張既飲酒,不一會便將張既灌得暈暈乎乎,竟然稀裡糊塗地就答應了眾人的邀請,表示今後願意留在上黨。

    有了張既這話,儘管是酒話,有這許多人作證,就算他醒過來也不好賴帳。更何況,張既未必說的就是酒話呢?

    宴請過後的第三天,張既前來拜會趙興,明確表示願意為並州百姓出力,趙興自然一番鼓勵,直接委任張既接了蔡邕不願意幹的西河郡太守之職,這讓張既大為感動,還真被侯成那黑廝言中了呢——趙興果然讓他擔任了一郡之守。

    有過了兩天,趙興接到一份急報,是從箕關守備師傳來的,說是有一大隊人馬,約摸兩百人,一百多輛大車,打著“鎮北將軍府”的旗號,已經通過了箕關,正向臥虎城進,為之人叫做趙虎,有臥虎城頒的一級通行證。

    這下趙興有些犯迷糊了,侯成不過帶回來倆人,就夠趙興偷著樂了,趙虎已經忽悠來了一個徐庶,現在又帶著一個大車隊回來,還真是大手筆啊!也不知道這次趙虎又能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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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二章 以後管姐叫主母

    趙虎帶回來的驚喜,沒過兩天便到了臥虎城。前文裡頭提到過,貂蟬和胡杏兒在妊娠期間,有一次許婉琳曾經和趙興打賭,說貂蟬會生個男孩,胡杏兒會生個女孩,眾人皆不信,包括趙興。

    事後證明小姨子當時不是隨口亂說的,結果確實如此,當時的賭注就是趙興要答應為許婉琳做一件不違背良心道義的事情。

    等孩子滿月那天,許婉琳當著賓朋之面提及此事,趙興當然不能抵賴,於是便讓許婉琳說出自己的要求,結果許婉琳一語驚四座:她的要求是鎮北將軍府迎娶的第五位女主人必須姓許!當時在座的沒有一個傻瓜,自然聽明白了許婉琳此言的意義,也紛紛表示這個要求不過分,趙興只好苦著臉答應了下來,反正小姨子這道菜,天下是沒人敢跟他搶著動筷子了。

    事後趙興才得知,賓客們紛紛幫著許婉琳說話,原來是在討好這位預言家,希望自己老婆懷孕以後,許半仙能去幫著瞅瞅到底是男是女,要是能順便接個生,那就更好了。被雷得皮焦裡嫩地趙興只好悶頭不吭聲,私下裡悄悄問小姨子好幾回,到底是如何判斷孕婦生男生女的,許婉琳卻一臉狡黠地回答:“入了洞房,全都告于哥哥知道!”

    眼看著糜家送親的隊伍就要來了,而趙興還是想讓小姨子再長個一兩年之後下口,畢竟現如今虛歲十五的許婉琳還處在青春發育期,青澀的桃子吃起來雖然別有一番味道,但對於桃子本身而言,一點好處都沒有。

    貂蟬因為嫁給趙興的時候才十五歲,生育的時候差點母子皆亡,這個血淋淋地教訓可是不斷地提醒著趙興,畢竟那個年代裡面沒有杜蕾絲這玩意,也沒有毓婷,萬一成了親懷了孩子,弄出個一屍兩命的悲劇,真是連哭都沒地兒尋。

    想來想去,趙興還是決定先做通了小姨子的思想工作之後再去見糜貞。於是趙興讓人送信給趙虎,先將糜貞和糜芳兩兄妹安頓在迎賓苑,就說自己這幾日出巡了,不在臥虎城,讓人陪著四處遊覽一番。

    一肚子心事的趙興來到後院,正看見後院裡幾個女人,鶯鶯燕燕地圍著地上三個孩子嬉笑不已,裡邊自然少不了許婉琳。

    “嘻嘻,思平揍不過振邦呢,思瑞快去幫姐姐一把,兩姊妹一起揍這臭小子!”唯恐天下不亂地許婉琳,正在攛掇只有一歲的趙興二女趙思瑞,幫著趙興長女一起揍她們的哥哥趙振邦。

    “婉琳妹子,到吾書房來一趟,我有事相商。”趙興對著許婉琳說了一句之後,趕緊轉身就走。

    因為趙興提到書房這個敏感詞彙的時候,他發現正手拿一卷書本的張忻忽然從脖子到臉全紅了,而一旁的貂蟬也是意味深長地看著趙興,彷佛知道當初趙興和張忻在書房裡曾被張儉捉姦當場的好事。而許婉婷和胡杏兒更是掩著嘴偷樂不已,顯然“書房事件”影響深遠,至少這幫女人是都知道了。

    書房事件始作俑者許婉琳,有些扭捏地來到了趙興的書房之中,低著頭不敢看姐夫。

    “婉琳啊,來,坐下聊!”趙興也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只好沒話找話。

    “嗯,好!”許婉琳聲音低沉,一邊說一邊來到趙興身旁,不待趙興反應過來,竟然坐在了趙興的懷裡。

    這事整地,趙興一時之間竟然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上次你不就是讓張家姐姐坐在懷裡的嗎?”許婉琳將頭埋進趙興的懷裡,輕聲說道。

    這下趙興算是明白了,許婉琳以為自己叫她來書房是想玩點“刺激”,而他壓根就是為了糜貞的事情,完全整錯殼了!

    感覺著懷中小姨子柔軟滾燙的身軀,趙興有些口乾舌燥。趙興很清楚,現在要是把許婉琳給推出去,接下來的話題直接就沒戲,索性用雙手輕輕摟住了小姨子,玩起了小曖昧。

    “興哥,你喜歡妹妹嗎?”許婉琳嬌喘著氣息,甜甜地問道。

    “唔,喜歡……”趙興硬著頭皮回答。

    “那為何還不娶人家過門?我夜夜做夢都能夢到哥哥,天天盼著能被哥哥摟在懷裡……”許婉琳越說越曖昧,刺激的趙興腎上腺激素分泌速度直接上升了好幾個數量級。

    “唔,今日找你來,就是想跟你商量這個事情……”趙興只好接著往下胡謅。

    “真的呀?嘻嘻,我就知道哥哥不會食言的!”許婉琳高興地抬起頭,櫻唇在趙興嘴上一啄,顯得很激動。

    “是這樣的,哥哥還幫你找了個姐妹,到時候你們一起嫁過來可以嗎?”趙興試探著問許婉琳。

    “嘿嘿,你就不怕幾個姐姐知道了生氣啊?我不介意,只要你的身體吃得消,能把我和姐姐們陪好,你娶多少個都行,人越多咱趙家越興旺,姨娘就會越高興!”沒想到聽了趙興這話的許婉琳一點都不吃驚,也沒有吃醋,反倒是調戲起趙興來。

    “你真的不介意嗎?”趙興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道。

    “要說心裡一點不快都沒有,那是騙你的。可我知道興哥胸中藏著很大很大的願望,要實現願望,有時候就需要借助各種力量,聯姻也是一種手段。就像當初的胡姐姐嫁過來時,我們趙家莊就是看中了人家部落的戰士和馬匹,你這才娶了胡姐姐。好在你對胡姐姐也很疼愛,讓我覺得你也不是薄情寡性的壞人。既然興哥有非娶不可的理由,我就支持你!”許婉琳不再嬉笑,而是很鄭重地對趙興說道。

    聽到許婉琳的這番表白,趙興的心中十分感動,這種知情知趣而有大度包容的女子,哪一世都是稀有動物啊!

    於是趙興將糜家小姐已經抵達並州的情況,以及與糜家結親的目的向許婉琳解釋了一番,並且拍著胸脯保證,絕對在成親當天,他首先去許婉琳房裡打洞,哦不對,是洞房。

    被哄得開心的小姨子也表示,自己會做好幾個姐姐們的思想工作,不至於發生“新人娶進門,舊人傷心腸”的事情。

    聊完了正事,許婉琳居然還是賴著不走,說要體驗一下當初張姐姐和趙興偷情的感受,硬是和趙興膩歪在一起好半天,這才故意弄送雲鬢,衣衫不整地出了趙興書房。

    走到典韋平日裡藏身的地方,許婉琳示威一般沖著暗中的黑影說道:“哼,傻大黑粗,看到沒有!姐姐我現在是興哥的人了!以後見了我可要稱呼主母,記住了哦!”

    暗中的典韋甕聲甕氣地回答:“是,記住了,二小姐!”

    “你!怎麼還叫二小姐,哼……傻大黑粗!”許婉琳氣呼呼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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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三章 糜家千金到並州

趙虎帶著糜家送親的車隊穿州過縣,經過了一番顛簸,今日終於抵達了上黨的郡治長子縣。車隊在縣城裡稍事休整之後,折道向東,朝著目的地臥虎城進發。

    騎著馬的糜芳,正隔著馬車的紗簾跟妹妹糜貞小聲聊天。

    “二哥,我們這是到了嗎?這座城池真的繁華呢,比徐州下邳還要熱鬧上許多!”糜貞透過紗簾,看著長子縣城內高樓林立,鱗次櫛比,道路之上人潮如織,熙熙攘攘的景象,不由得感慨說道。

    “妹妹,這裡是長子縣城,不是你那將軍相公所在的臥虎城。聽趙府家將所言,我們還要趕三十裡路,傍晚時分正好趕到。”糜芳逗著自己的妹子。

    “二哥又來取笑人家,還不知道那趙將軍高矮胖瘦,若是見到了真人,萬一是個滿臉麻子的小老頭,我可是死活不會嫁的!”糜貞有些擔憂地說道。

    “妹妹你就把心放寬,鎮北將軍府豈會做那種欺詐隱瞞之事?單是瞧影像上的人,那鎮北將軍跟你還真是般配的緊,要不大哥也不會同意將你嫁到這麼遙遠的並州來,還專門讓我護送。”糜芳倒是不怎麼擔心,於是安慰著妹妹。

    兄妹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天,送親的隊伍拉出去好幾裡路,慢慢悠悠地沿著長子縣到臥虎城的水泥大道上緩緩而行。從太行山深處間苗(注1)而挖回來的松樹和柏樹,被人種植在道路兩旁,顯得鬱鬱蔥蔥,為人們遮擋著仲夏的驕陽。

    少女懷春的糜貞,此刻坐在車裡,心中紛亂如麻,手中捧著那幅邴原親手繪製的“觀鎮北將軍趙率眾北巡有感”的圖畫,不停地憧憬著與趙興相會時的場景。一想到不久之後,自己便要嫁于趙興做人婦,一想到洞房內那搖曳的紅燭、低垂的帳幔……糜貞的臉上漸漸泛起緋紅,使得原本就有些發熱的臉龐滾燙起來。

    正在糜貞迷迷糊糊之中,忽然聽到車外二哥糜芳發出了驚歎的叫聲:“好一座雄峻的大城!”於是亦探頭向外看去,瞬間也被橫亙在面前的臥虎城給震懾了心魄。

    趙虎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還未到迎賓門前時,早有城裡接應的暗影隊員攔在路前,抱拳對趙虎說道:“在下華衛國,特奉鎮北將軍之命前來迎接趙兄凱旋,請趙兄帶著車隊隨我從德勝門進入臥虎城!”

    趙虎聽了華衛國這話之後,心中十分激動。既然趙興讓他從德勝門進城,而不是依著常理從迎賓門進城,那就說明趙興已經對他這次執行任務給予了很高的評價,算是認可了暗影華東行動小隊的成績。

    在趙虎和華衛國的陪同下,糜家車隊緩緩從德勝門外魚貫進入臥虎城。原本是在迎賓門一帶活動的上党百姓則是紛紛跑到了德勝門附近,大家很自覺地在大道兩旁站立,喜氣洋洋地看著龐大地車隊從面前經過。

    “大牛,這德勝門平日裡不是不開的嗎?聽人說只有鎮北軍出征或者在外打了勝仗,返回臥虎城休整的時候才可以從德勝門出入,眼前的車隊明顯不是鎮北軍哇!”一位老人轉頭問旁邊的鄰居,做炒貨生意的大牛。

    大牛笑呵呵地回答:“老叔你說的也沒錯,不過聽人說這次進來的車隊,是徐州東海首富糜家送親的隊伍,那大車之中全都是陪著糜家千金送過來的禮物,我們臥虎城收了人家這麼大的好處,可不就跟打了一場勝仗一樣嘛!”

    “按著你這麼說,今年鎮北將軍又要娶媳婦了?”老人想了想,又問大牛。

    “是這麼回事情,這次與以往還有不同呢,鎮北將軍要同時娶兩位新娘子過門,分別是這糜家的千金,還有許家二小姐!”一向消息靈通的大牛樂呵呵地繼續說道。

    “哪個許家的二小姐啊?”老漢有點迷糊,還問大牛。

    “就是趙府主母,將軍原配夫人許氏的親妹子呀!”大牛也不嫌煩,故意大聲回答老者,巴不得附近的老百姓都能聽見他說話。

    大牛現在做生意已經開竅了,自從上次微服私訪的鎮北將軍帶著家眷,在他的炒貨攤上買了一些炒核桃和炒花生之後,便幫著他重新寫了店名,叫做“恰恰香”,還教他如何提高品牌認知度。這貨現在就是穿著前胸後背都印有“恰恰香”三個大字的衣服,正站在百姓的最前頭喋喋不休地散佈著將軍府的最新動態。

    糜家人見著進城之後竟然有這麼多百姓夾道歡迎,心裡頭自然十分得意和高興。換了無論是誰,這麼高規格地夾道歡迎,那心中也會美滋滋地,至少說明初來咋到地你,受到了當地人的歡迎嘛。

    趕到掌燈時分,車隊來到了迎賓苑。早有成群的安全處隊員們等候在門前,一俟車隊靠攏,便開始引著糜家人入住各個院落,作為貴賓的糜芳和未來主母的糜貞,自然被安排在最好的一處別院之中。

    已經年屆七旬的李亭方,今天代表自己外孫趙興親自前來迎賓苑接待糜家兄妹,陪同的還有秦誼祿和劉繼禮。兩個將軍府裡管錢管物的傢伙前來,明著是迎接,還不如說是來接收糜家禮品來了。

    已經安頓下來的糜家兄妹,被趙虎引著來到前廳與李亭方見禮。

    “這位是主公的外祖、上党太守李大人!”趙虎向糜家兄妹介紹道。

    “民女糜貞見過太公大人!”糜貞規規矩矩地向李亭方行了個萬福禮。

    “草民糜芳見過李大人!”糜芳的稱謂與妹妹有一些變化。

    看著嬌豔如花、落落大方地糜芳,李亭方心裡很滿意,於是高興地虛手拖起半蹲的糜貞和躬腰的糜芳,開口說道:“糜家兄妹一路旅途勞動,今日終入上党,乃大喜一件。吾孫趙興因公在外,不日便返臥虎城,你們暫且安歇下來,明日讓人陪著四處遊逛一番。待來日定下吉時,便迎娶糜家千金過府!”

    本來趙興並沒有安排李亭方前來“接站”,可這越活躍精神的老頭子,成天呆在長子縣城裡頭沒事幹,手下的官吏被該幹的活都幹完了,一聽說外孫又要娶親,立即來了興致,不由分說地跟著車隊攆回了臥虎城,想第一時間看看糜家的小姐,能不能配上自己那將來要坐江山的好外孫。

    見面之後,李亭方自然十分滿意。等到糜家人將禮單呈上時,那就更滿意了。劉繼禮與秦誼祿立即安排人手將糜家的陪嫁分門別類地收進府庫,然後與糜芳徹夜長談,商量著今後臥虎城與糜家的合作事宜。

    注1:間苗是個種植業用的詞彙,意思是拔除一些生長過於稠密的植物,防止因為相互擁擠在一處而缺少養分,導致減收減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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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四章 毒嘴禰衡被洗涮

   繼承了李鐵柱善於“聽牆根”這一毛病的趙鋼,此刻正在趙興書房裡眉飛色舞地向趙興彙報著。

    “主公,那糜家果真闊綽,光是送親的陪嫁便有足足上百輛大車,我看安全處的隊員們搬運的時候,一個個都累得流汗了,也不知裝了多少值錢的東西呢!”趙鋼喝了一口茶水,抹抹嘴巴又說道:“那糜家小姐長得真是好看,就像……就像粉嘟嘟地大白饅頭,饑餓的人見了恨不得馬上狠狠地咬一大口呢!”

    趙興被小兄弟趙鋼這不倫不類的比喻逗笑了,翻個白眼說道:“男人見了女人,是饑渴,記住了沒有?不是饑餓!瞧你這沒出息地樣,大膽叔當初是咋虧欠你來著,三句話不離大白饅頭!”

    “哦,我記住啦!興哥,那你現在饑渴不?我給你倒點茶水解渴?”趙鋼自作主張地問趙興。

    這下,趙興被氣得徹底無語了,順手抄起書案上的幾張白紙,揉成一團就向趙鋼丟去:“你這渾小子,趕緊給我滾蛋,你才饑渴呢!又饑餓又口渴!真是對牛彈琴……”

    趙興躲在將軍府裡過了三天,終於梳洗打扮一新,帶著典韋和李進思前去迎賓苑與糜家千金相會。

    要說趙興這傢伙也夠賊,每次外出,總是喜歡帶著傻大黑粗的典韋和有些弱不禁風的李進思,無形之中又將自己英武的形象襯托地愈發高大鸚鵡。這不,糜家妹子見到趙興的那一刻,真是芳心暗許,一見傾心,竟然一時之間腦中空白,沒有了話語。

    “糜家妹子一路辛苦了。”趙興很柔和地說道。

    糜貞只是羞紅了臉,低頭不語。一旁站著的糜芳被妹妹的花癡模樣氣得不輕,趕緊站出來“救場”:“東海草民糜芳見過鎮北將軍!”

    “糜兄多禮了,今後都是自家人,千萬莫要這般客氣!來、來,我們坐下慢慢聊!”趙興反客為主,倒是招呼起糜家兄妹坐下說話。

    羞羞答答地糜貞終於“蘇醒”過來,雙手絞著香帕期期艾艾地坐在了趙興的身旁,仍然低著頭不敢多看趙興一眼。剛才見面之時,糜家妹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趙興看,現在也知道害臊了。

    “府中劉繼禮和秦誼祿是否已經將糜兄返回時所需禮品準備齊全?”趙興開口問糜芳。

    “已經齊備,將軍如此厚待糜家,實在讓吾汗顏!”糜芳發自肺腑地回答趙興。只因為這幾天,劉繼禮和秦誼祿不僅將前天剛剛搬空的糜家車隊給裝滿了,而且明確表示,待糜芳返回東海時,鎮北將軍府答謝的禮品還有一百大車,護送的人手則直接是五百飛虎軍的輕騎兵。

    “糜兄客氣了,今後東海糜家與鎮北將軍府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當相互扶持,互通有無。”趙興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不知將軍打算何日迎娶舍妹過府?”糜芳幫著妹妹問出一個關鍵地問題。

    “想必糜兄也聽人說了,此次吾將同時迎娶糜家妹子和此前已經訂下親事的姨妹同時過門,可謂雙喜臨門的大事,自然不可草率。吾請善於測算天象的大學士蔡伯喈推算過,大婚之日宜定於盛暑過後的八月初八。”趙興笑著回答道。

    “那豈不是要讓吾在這別院之內等上兩月?”一直沒吭聲的糜貞忽然抬起頭來有些失望地說道。

    “呵呵,糜家妹子莫急,我那姨妹也會安排住進別院,與你做伴。”趙興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人家才沒有著急呢!”被趙興一句話說的臉又通紅地糜貞耍起了小性子,有些不依不饒地說道。

    原本初次見面的尷尬和沉悶,於是悄然消失於無形。

    安頓好了糜家兄妹,趙興起身返回將軍府。馬車行到府門前,趙興下車準備踏入府門的時候,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利的叫喊聲:“呔,趙家小兒休走,速速將那打人行兇的惡徒交出來與吾理論!”

    趙興扭頭看去,只見不遠處一位衣衫有些襤褸,鬍子拉碴的文士踉踉蹌蹌地沖著自己趕了過來。

    不等來人近前,身後的典韋早已經迎了上去,像是抓小雞一般,順手拎起了渾身酸臭的文士。傻大黑粗的典韋拱了拱鼻子,然後說了一句讓趙興大笑,讓來人大罵的話:“咦,你這渾身酸臭的破落貨,難不成是從糞缸裡爬出來的?”

    “呀!士可殺不可辱,豎子趙國昌,你縱容聲手下在外行兇,如今又要戕害文士,如此任意行事,當真以為天下便是你趙家的嗎?速速命你手下放吾下地,吾禰正平要好好與你理論一番!”來人居然是前些日子在東武縣被趙虎打落牙齒的禰衡。

    “孟曉,將這個滿嘴噴糞的傢伙丟進護城河裡好好洗涮一番,千萬別弄死了。待洗乾淨之後,送他去太行書院,讓那裡的師生們跟他辯論,每天管吃管住,吾倒要看看這位‘鸚鵡哥’能把我罵成什麼樣!(注1)”得知來人就是三國第一罵禰衡之後,趙興不由得起了整蠱的念頭,這一次他想要徹底整治一番禰衡,免得以後這傢伙不得善終。

    典韋當時聽到禰衡說“當真以為天下便是你趙家的嗎?”這句時,已經動了殺心,要不是趙興專門交待不可弄死禰衡,說不定直接將禰衡丟進臥虎城那高深寬大的護城河裡喂了王八。就沖禰衡敢在趙府門前辱駡趙興,就算當場被砍了頭,臥虎城的百姓也會覺得天經地義。禰衡你個窮酸貨,跑到臥虎城裡罵趙興,那不跟打了臥虎全城百姓一巴掌一樣嗎?

    按照趙興吩咐,典韋果真捂著禰衡的一張臭嘴,來到了迎賓門城樓上。典韋讓人找來一張大漁網,當著好事百姓的面將禰衡一身髒衣服撕扒乾淨之後,只讓人給禰衡的下身綁上底褲,然後將其放進漁網裡,用繩子吊下了護城河。

    典韋一邊上上下下地提著禰衡,一邊哈哈大笑著說道:“禰正平你這蠢貨,就長了一張罵人的臭嘴,將軍若是想殺你,簡直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今天吾先給你這副皮囊洗刷乾淨,今後讓太行書院那幫先生們再給你髒臭的內臟也洗刷乾淨,省得那一天被人一刀殺了完事!”

    趙興這傢伙,也真夠壞的,歷史上曹操羞辱禰衡,不過是讓其當眾擊鼓,趙興卻是讓典韋當眾給禰衡洗澡。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禰衡也不是好鳥,當時老曹讓他擊鼓,他竟然脫光了衣服反過來譏諷老曹。這下好了,典韋幫他脫乾淨了,今後也用不著脫光衣服耍無賴了。

    注1:禰衡曾做一篇《鸚鵡賦》,以此托物言志,故趙興稱其為“鸚鵡哥”,貶斥禰衡就是一隻聒噪的鸚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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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五章 趙興晉陽宴賓朋

    儘管是盛夏之中,被人放在護城河裡上許久也不是一件多麼愜意地事情,何況還是被人裝在漁網之中。

    於是禰衡在漁網之中繼續罵人。城頭的典韋只要聽見禰衡開口罵人,立即手一松便將禰衡沉入水底。如此這般反復幾回,已經被灌了一肚子護城河水的禰衡於是緊緊閉嘴,不敢再言語。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看到已經凍得臉色紫的禰衡快要挺不住了,典韋於是將其撈了上來,然後帶著幾名暗影隊員將意識模糊地禰衡送到了迎賓苑的一處院落。

    早已等在院中的服務人員,立即將禰衡放入盛有生薑粉的大浴桶之中,幫著禰衡裡裡外外洗搓起來,還有專門剃的“待詔”給禰衡剃鬍子,修飾耳鬢和頭指甲。瞧禰衡此刻享受的待遇與方才被人像魚兒一般往死裡淹相比,簡直就是天地之別。

    在姜水之中蘇醒過來的禰衡,環顧四周,現自己身處一間檀香繚繞的雅致房間之中,不遠處的幾案之上擺著一套潔白的文士服,旁邊還擺放著一柄文士佩劍,另外一邊的幾案上則是擺放著幾碟下酒的菜肴和一壺酒。

    被人折騰的七葷八素地禰衡,也沒有什麼顧忌,穿戴整齊之後,便坐下吃酒。還別說,這壺酒的味道真是甘洌,讓餓了好幾天的禰衡飲在口中,簡直賽過了活神仙。

    酒足飯飽之後,禰衡起身出了房屋,卻現自己置身於一處院落,四周並無別人。禰衡返身來到另外一見房屋內,只見屋內整齊擺放著幾架,一張精緻的桌,上面擺放著文房四寶,桌面上還有一張寫著字的紙張。禰衡定睛一看,只見紙上寫著一句話:“做人僅靠一張嘴,與鸚鵡何異?趙國昌留字。”

    禰衡看著趙興遒勁有力的留字,抬頭看見了*家蔡邕為此屋留下的墨寶《滿江紅》:“怒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原來此屋正是前段時日蔡邕來臥虎城時,暫住的別院。如今蔡邕一家已經在太行院附近定居下來,所以這處別院便一直空置,直到今日讓禰衡住了進來。

    一直恃才傲物的禰衡,此刻淚流滿面,為掩飾內心自卑而故意獨立特行的自尊外殼,被趙興的詩作霎時擊得粉碎。禰衡心裡很清楚,他寫不出蔡邕這一手好字,也做不出趙興這《滿江紅》般壯懷激烈的詞賦。在這些人面前,也許自己真得只剩下一張猶如鸚鵡學舌般罵人的嘴了。

    一朝幡然悔悟的禰衡,第二日便去了太行院,此生不再罵人,最終成為大漢“興和”王朝最清廉最低調的內閣大臣。此乃後話,按下不表。

    卻說趙興處理好了一大堆雜七雜八地事情之後,已經快到當初邀請並州境內各方名士和大吏們前往晉陽赴宴的時侯。於是趙興將臥虎城的諸事託付給賈詡,帶著一大票人馬浩浩蕩蕩地向並州治所晉陽而去。

    之所以將宴會的地點放在晉陽,一來晉陽地處並州的中心,眾人從四面八方而來路途長短合適,而且都可以通過並州高公路儘快抵達。二來在州牧劉虞所在的晉陽請客,會打消不少人的顧慮。

    趙興這次相當於是廣英雄帖,將並州境內的所有知名人士一網打盡,除了軍隊系統一些駐守在外的將領,所有文武之士盡皆在列。如此興師動眾地請客吃飯,當然不是吃飯這麼簡單地事情。趙興要借助這次聚會,將並州的軍政民三大體系進行有效地整合,使得今後大家各司其職,不會出現推諉扯皮、重複建設、相互掣肘等事情生。

    馬車裡,趙興正聽著從冀州廮陶返回的李進思彙報情況。

    “進思,如今冀州的袁紹有何意動?”趙興開口問道。

    “尚未現大的異動,只是如今黑山張燕龜縮山中,冀州各地黃巾已經平息半年,袁紹手下有不少幹吏,短短半年時間,竟然將州郡治理的井井有條,似乎有復蘇和展的勢頭。”李進思條理清楚地回答趙興。

    “這是好事情,只要是為了百姓,不管哪家勢力能夠展,並州都不要破壞和干涉。並州的百姓是大漢子民,其他十二州的百姓也是大漢子民,千萬不可分個彼此。”趙興告誡李進思。

    “興哥的話我記住了,我會將這話告訴暗影隊員。”李進思簡單乾脆地回答。趙興說過的話,他負責抓好落實就行,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

    從臥虎城到晉陽,高公路沒有開通之前,需要五天才能到達,現在只要兩天半便足夠。趙興來到晉陽城前時,州牧劉虞率領一幫文武之士,早已在城外列隊等候。

    劉虞此人就是這樣,當初他初來並州,趙興親自前往壺關迎接。現在,趙興來晉陽,他也是親自出城迎接。

    “伯安兄如此興師動眾地出城迎接,卻讓興如何自處?”趙興下車熱情地迎向劉虞,口中說著客套地話。

    “將軍憑一人之力,禦寇于外,安民於內,當得起並州文武的出城迎接!”劉虞心悅誠服地說道。

    劉虞來並州也有三個月了,這位勤政愛民的好官兒,幾乎沒有呆在州牧府裡過三天以上的時候。他帶著幾個幕僚到並州各地轉了一大圈,結果讓他大受啟。

    原本自認為將幽州治理的不錯地劉虞,在看到並州各地欣欣向榮、熱火朝天地建設景象之後,也是自歎不如。劉虞這人並沒有多大的野心,對於朝廷裡時不時送來的密信,他都有些頭疼。他只是想做個好官兒,為老百姓做點實事,至於那些爭權奪利、爾虞我詐地算計,他實在提不起精神。

    劉虞來並州幾個月了,並沒有私下與關羽和徐晃密謀過什麼,反倒是對趙興的民族政策和一些惠農措施很感興趣,成天躲在田間地頭,不想見朝廷裡派來的密使。這次趙興來晉陽大宴賓朋的事情,事前已經通報過州牧府,劉虞本人也表示理解和支持。

    隨劉虞出城迎接趙興的還有:使匈奴中郎將關羽、度遼將軍徐晃、太原尹崔琰、屯田都尉兼任上郡太守棗祗、雁門太守婁圭、五原太守梁習、雁門太守國淵、定襄太守袁渙、西河太守張既、州牧府從事閻柔、鮮於輔。

    隨趙興前來的是:上党太守李亭方、先鋒軍長趙雲、臥虎軍軍長王路、蒼狼軍長胡車兒、熊羆軍軍長李進武,將軍府從事田豐、陳宮,太行院祭酒張儉、蔡邕、邴原、管寧。

    看雙方這陣勢,兩邊各十二人,還真是一方政強、一方武盛,分不出高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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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六章 談笑之間定長遠

   晉陽城裡如今有四座醉仙樓,名字分別為威震北地醉仙樓、不知歸鄉醉仙樓、逍遙自在醉仙樓、有客來儀醉仙樓。

    排名第一的威震北地醉仙樓,是專門為南來北往地官員提供服務的酒樓,之所以叫威震北地,那是因為這座酒樓是當初趙興親自開的第二家酒樓,也就是鎮北將軍府的私產。

    趙興宴請賓客的地點,就在威震北地醉仙樓上。

    待到眾人紛紛落座之後,趙興坐於主位,劉虞坐于趙興右手主賓位置,李亭方坐于趙興左手的主陪位置。因為人數眾多,醉仙樓上便開了四座酒席,一座八人,不多不少。趙興這桌還有關羽、徐晃、趙雲、張儉和蔡邕。

    這個座位排法有講究,明著看趙興一方是自己加外公再加趙雲,三個人;劉虞一方是劉虞加關羽加徐晃,也是三個人。李亭方是文士,劉虞是文士。趙興和趙雲是武將,關羽和徐晃也是武將,絕對的半斤八兩。張儉和蔡邕屬於名士,不擔任具體職務,屬於兩不相幫。而實際上,劉虞只有一人,其他七個人基本上穿著一條褲子。

    芬芳撲鼻的菜肴上了桌之後,趙興舉杯致辭:“承蒙諸位抬愛,於百忙之中前來赴宴,只為今日歡聚一堂,請飲杯中之酒!”

    於是眾人起身,一起舉杯共飲。待眾人落座,夾了一些餐前涼菜吃過之後,趙興舉杯向劉虞敬酒:“素聞伯安兄每餐不食兩道葷菜,一向節儉度日,興甚敬之,請飲此酒!”

    劉虞舉杯與趙興共飲,隨後眾人開始紛紛相互敬酒。

    趙興手下這幫軍長,都是在長河大麯的滋養下成長進步的,哪一個都是“酒精考驗”地好戰士,自然酒量大得下人,逮著一幫文士猛敬酒,不一會宴會現場便進入了**。

    這時趙興起身,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諸位且暫停片刻,趙某這裡還有幾句話說!”於是熙熙攘攘地眾人片刻之後安靜下來,靜待趙興的下文。

    “時至今日,並州民富兵強,賊寇聞之膽寒,外州聞之羡慕,全憑在座諸君勉力同心!然,花無百日紅,人無千般好。古人訓誡吾等居安尚需思危,未雨先要綢繆,為了並州的將來,吾在這裡定下幾條規矩,還請大家體諒支持!”趙興客客氣氣地開頭,但是卻不那麼客氣地進入正題。

    “第一條規矩,今後並州政事由州牧府一家發出,防止政出多門,百姓彷徨。各郡太守需全力支持州牧府各項政令暢通無阻,鎮北將軍府今後不發政令,只提建議。”趙興說出了第一條規矩,讓本來緊張的一些人放下了心。

    “第二條規矩,今後並州的軍事由將軍府一家發出,一兵一卒之調動,需報知軍務部知曉。一旦遇有戰事,則各郡縣視情進入戰備動員,彼時軍政大事皆有將軍府統領。”趙興說出了第二條霸道的規矩,潛臺詞是並州的兵馬都得由我趙興說了算,一旦打起仗來,進入軍事管制,地方服從軍方。

    原本該跳起來反對的關羽和徐晃低著頭不吭聲,其他人一看這個陣勢,自然趕緊閉嘴。人家手中有兵馬的兩位將軍都沒敢當面頂撞“趙剃頭”,咱多嘴多舌還不惹得“小霸王”生氣?

    “第三條規矩,所有並州境內入籍的百姓,沒有王侯將相、高低貴賤之分,皆為公民,任何人不得隨意侵犯其人身安全及財產安全!”趙興這個提法頗為新穎,引來一陣議論,大家倒是表示了理解。在場的人都不糊塗,也不是貪婪成性的官老爺,明白趙興這個規矩蘊含的意思,並無人出聲反對。

    “第四條規矩,所有公民皆有發表意見看法的權力,任何人不得以言論治罪,對言語不當之人進行迫害。當然,公民不得發表反動言論,意圖推翻並州現行的官府和官員。公民涉及犯罪,包括官吏在內,皆交予並州檢察署量刑治罪,其他部門不可妄動私刑,私設牢籠。”趙興說出第四條規矩,結果立即引來了袁渙和國淵等人的反對。

    “將軍如此私改大漢律法,豈不有違逆之嫌?”袁渙提醒趙興,前面幾條也就算了,這私自篡改大漢律法的事情可是相當於造反了。

    “袁太守所言有理,鑒於朝野的議論,目前暫不成立檢查署,也不頒發律例,一切遵照大漢律法辦理,但犯罪之人服役服刑需交由將軍府執行,以免出現執法不嚴的情況。”趙興回避了第四個問題,但卻以退為進地將如何處置囚犯的權力牢牢抓在了手裡。

    “承蒙各位支持,趙某先飲此酒,以表謝意!”趙興說完了規矩,又開始敬酒。

    喝得有些暈乎地劉虞也站起身來開口說道:“並州地處北方,土地貧瘠,物產不豐,況與異族混居,一些政令當有所變通,不可因循守舊,硬搬古法。諸位皆不是迂腐之人,還望今後勤政愛民,多為並州百姓造福!”

    “為州牧大人一番拳拳愛民之心盡飲杯中酒!”人群中有人喊道。

    於是大家一起舉杯暢飲。

    當日酒宴過後,眾人皆住在晉陽城內。第二日趙興與各郡太守進行了面談,尤其是新上任不久的北方四郡的太守。趙興將自己當初頒佈一些政令的初衷,想要達成的目標,各郡目前的形勢都一一做了解釋說明和分析比較。其資料掌握之翔實、事例舉出之生動,讓幾位太守聽得汗顏。誰說鎮北將軍只會打仗?盡他娘的胡扯!

    定下了並州長遠發展之計,趙興在晉陽盤橫幾日後,便志得意滿地返回了臥虎城,開始掰著手指頭盤算八月初八的到來。

    一下子娶倆媳婦,還真讓趙興有些激動不已。這要是擱在上一世,直接就犯了重婚罪,領導先來找談話,組織後面給處分,然後一腳踹出單位,今後就成了有前科的人。

    算上已經娶過門的四個媳婦,加上糜貞和許婉琳,趙興的後宮裡面已經有六女的。儘管身體強壯如牛的趙興,具備了一夜八次郎地雄厚本錢,可他的內心裡已經有些厭倦這種予求予取的婚姻方式。

    如果只是為了玩弄女子,憑藉他如今的勢力和實力,天天換女人也不是什麼難事,但要是他這麼做了,如何面對幾個對他情根深種的女子,如何面對已經漸漸長大的幾個孩子?他趙興跟佔據洛陽之後**後宮的董卓又有什麼區別呢?

    想明白了其中道理,早已經是過來人地趙興,心中暗暗做著打算,今後只吃著自家碗裡頭和鍋裡頭的,順便幫著手下兄弟也多添幾隻碗筷,為革命的下一代多留下一些強悍基因,免得以後漢人還是軟弱的像“兩腳羊”一般,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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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七章 黃巾餘波終平息

    時間已經到了酷暑難耐的七月,整個大漢王朝猶如這悶熱的天氣一般,各州郡內部都忙著自己的事情,偏偏表面上大家還都裝作若無其事。不過有一點卻是不可否認的:自中平元年三月份爆發的黃巾禍亂,到了中平三年的七月份,已經徹底被撲滅。

    黃巾軍鬧的最凶的地方是冀州,因為“天地人”三公將軍都在冀州活動,但被人消滅的最為徹底的也是冀州的黃巾軍,這還要歸功於那位在北方橫著走的鎮北將軍。

    趙興只帶了三萬出頭的人馬,在短短兩月時間裡,便將張角、張梁、張寶三兄弟剿滅的乾乾淨淨。各地的州牧和太守們見到趙興如此厲害,自然不甘人後,紛紛祭起屠刀向本州本郡的起義農民痛下毒手,一時間血雨腥風,沒有統一指揮,沒有制式裝備的農民們自然抵擋不住官兵的屠戮,於是紛紛敗亡。

    趙興在平定冀州黃巾禍亂時,前後總計加起來不過殺了三、四千人,這些都是鬼迷心竅的宗教極端分子,不殺就會繼續蠱惑無知的百姓,趙興自然留他們不得。反過來說,趙興卻從盧植和袁紹的眼皮子底下前後救回了近五十萬百姓!這就是趙興與其他勢力相比,對付黃巾禍亂的根本不同之處。

    從暗影自各地傳回來的消息分析,出現黃巾禍亂的八個州,三年裡累計有兩百萬無辜百姓因黃巾禍亂而死,造反被官兵捕殺的又有近百萬人,而並州目前史無前例地增加人口,到現在也不過兩百七十萬左右。

    看著手上這份沉重的統計資料,趙興心裡很失落,也很無奈。辛勤勞作的漢人,是多好的百姓啊,只因為被逼的無路可走,或者被裹挾進了歷史的漩渦之中,三年時間便損失了一州之民,整個大漢王朝也不過才十三州而已。要是將這幾百萬百姓劃到趙興的治下,不出五年,趙興便可以完成對大漢王朝的顛覆和重塑。

    遺憾歸遺憾,今後的道路也不是一帆風順,歷史已經被趙興篡改的面目全非,一旦並州不再保持克制,向周圍的勢力舉起了屠刀,只怕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早有洞察的盧植和劉備,肯定不會坐視趙興吞併他州,難免要發起類似於酸棗結盟一樣的聯合,共同防範並州的野心。

    以目前並州的實力,單獨吞併一個冀州或者再加上一個涼州,倒是勉強可以。但如果幽州、兗州、青州、徐州、司隸,甚至加上揚州和荊州一起聯合起來抵抗並州的話,以並州的戰爭資源根本無力支撐多久,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家底,不出半年就要消耗殆盡。真到了那時,趙興恐怕也只能逃到東面的某些小島上,教化當地的土著改掉村上樹下井邊野合的習慣。

    目前整個天下的形勢是:正北方的鮮卑人並未消亡,已經在和連叔叔,一個叫做魁頭的傢伙的壓制下,完成了整合。由於趙興兩次重創,加上呂布和趙雲在北方不停地驅趕,鮮卑人已經意識到了漢人的強大,紛紛放棄了原來的一些蠅頭小利,真正牢固地凝聚在了一起。這對於地處北方的並州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情,將來只怕趙興還得再堆出許多的人頭景觀,才能將這個民族徹底從大漢的北方驅趕走或者消滅掉。

    大漢的東北部,現在是幽州牧劉岱、護烏丸中郎將公孫瓚以及遼東公孫度三個勢力佔據。目前大家正忙著消化自己新得的地盤,所以還沒有出現齷齪或者裂痕,相安無事。不過以公孫瓚此人爭強好勝的性格,只怕一旦鞏固了自己的地盤,就會開始搞摩擦,借機擠兌劉岱和公孫度。

    大漢的西北部,目前是鎮西將軍董卓、護羌校尉馬騰以及反賊韓遂帶領的羌人三股勢力佔據著,更遠的西域長史府和藩國烏孫早已經不聽中央的命令,置身事外,抱著隔岸觀火的心態看著中原大亂。新上任的涼州牧喬瑁沒有勢力,乾脆躲在長安陪著漢靈帝,死活不願再往西而行。

    中原地區的河北一帶,目前是袁紹一家佔據,可惜他的西邊有個可惡地鄰居趙興,使得袁紹整日提心吊膽,不敢有一些懈怠和放鬆。

    過了黃河以南,便是大漢的腹地,分別是司隸地區、兗州、青州、徐州、豫州。司隸地區目前被保皇黨皇甫嵩一系佔據,兗州是曹操當政,青州是龔景任州牧,徐州牧為陶謙,豫州牧是劉焉。今後除了劉備所在的司隸和曹操所在的兗州,其餘三州都是被吞併的對象。

    再往南去,便是劉表所在的荊州牧,劉馥所在的揚州牧和劉勳所在的交州牧。目前看來劉表手下人才濟濟,很有實力,劉馥和劉勳將來很難有大的作為。但是荊州北部的大郡南陽被袁術佔據,而已經開始崛起的孫堅也佔據了廬江太守一職。有這兩個不安分地傢伙在,只怕這幾州日後也不得安寧。

    最好過的莫屬遠在益州的司馬世家,只要能夠處理好與益州西南地區少數民族的關係,司馬家便可以放心大膽地關起門來發展經營,將來絕對是趙興爭霸天下最難啃的一塊骨頭。

    好吃也罷,難啃也罷,趙興倒也沒有太過在乎。將來確保他爭霸天下可以順利成功的關鍵因素,在於多出來的一千多年的軍事、政治和科技常識,還有用強大的太祖建軍治軍思想武裝起來的精銳戰士。

    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這句話真不是簡單地說說而已。自古以來,得民心者得天下,軍隊本就出自於民,好比魚兒和水的關係。沒有了老百姓的滋養,任何一支軍隊都將難逃覆滅的命運。

    已經覆滅的黃巾起義,就是最好的佐證。黃巾起義爆發的原因是廣大農民與豪強地主及封建國家的矛盾日益激化,所以爆發之初得到了老百姓的回應,可以說是深得人心。可是農民起義的劣根性在之後的軍事行動之中暴露無遺,起義軍走一處、搶一處、燒一處,不停地裹挾著更多地普通民眾加入隊伍,直接破壞了社會根基,強姦了民意,漸漸地不得人心,最終被各地的官軍捕殺消滅。

    黃巾之亂對於東漢末年的政局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為了儘快平定戰事,因此中央下放軍權至地方,使得黃巾之亂無法快速的蔓延至全國,減緩了東漢覆亡的時機。但是卻造成了地方輕視中央,使得具有野心的將領或是官員,藉著在平定黃巾之亂時擴充的兵力割據地方,為東漢末年軍閥混戰揭開了序幕,更為三國分立埋下禍根。

    歷史上,黃巾起義和在它影響下的各族人民起義,持續了前後二十多年。由於起義農民本身的弱點,起義被殘酷鎮壓,但在農民起義的打擊下,腐朽的東漢王朝名存實亡,並最終走向了滅亡。

    要說誰從這場浩劫中受益最多,現在回過頭看去,還是並州趙興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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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八章 鮮卑魁頭使歹計

     狼居胥山下,新任的鮮卑大單于魁頭,正一臉凶厲地看著幾個部落族長,緊緊臥著刀柄的右手,輕微地顫動著。

    “按你們的話說,魔鬼又一次降臨到大草原之上了?”魁頭詢問匍匐在他面前的幾個族長。

    “尊敬的大單于,從目前死去的族人、馬匹和牛羊來看,確實是魔鬼降臨了,這一次魔鬼來的更加兇猛,如果再不想辦法,只怕會給大鮮卑帶來滅頂之災!”一個族長不再顧忌魁頭的威嚴,十分著急的回答。

    “你們幾個給我聽好了!現在立即返回部落,帶著你們的族人向南而去,以最快的速度越過長城,向並州、涼州、幽州等地的漢人發起攻擊,將染病的馬、牛、羊和族人的屍體遍佈彈汗山下!”魁頭像一隻受了傷的野獸,發出淒厲的叫喊聲。

    “大單于,你不能這樣做!我們的族人會全部死在南下的路上,或者死在比魔鬼還要可怕的趙剃頭手上!”另外一個部落族長匍匐著前進幾步,抱住了魁頭的大腿,死活不可鬆開。

    “好吧,你的大膽感動了我,儘管你的不敬已經讓我恨不得抽出手中的彎刀!你們可以讓挑選出一部分遠離染病地區,最為健壯的族人隨我們一起向北,撤到丁零以北(貝加爾湖附近),靜靜等待魔鬼向南進入漢人的領地,也許不用再等很多年,我們鮮卑人便可以再次越過長城,飲馬黃河!”魁頭做出了一些讓步,總算沒有將幾個部落趕盡殺絕。

    見幾個部落族長還在猶豫,魁頭終於不再忍耐,“嗆啷”一聲,抽出了手中的彎刀,用刀尖指著幾人大罵:“你們這些眼光比老鼠還短淺的蠢貨,難道非要拖累大鮮卑部落跟著你們一起去死嗎?面對捉摸不定的魔鬼,你們誰能想出更好的辦法來?”

    幾個族長被魁頭一陣罵,終於堅定了決心,於是紛紛起身準備告辭。“請魁頭大單于不要忘記今天的諾言,善待我們留下的族人!”幾位族長臨走前同聲說道。

    “我魁頭在這裡以長生天的名義起誓,絕不負你們幾個部落留下來的族人!”魁頭舉刀向天,發下重重地誓言。

    鮮卑人口中的魔鬼,正是趙興一直擔心的大瘟疫!原本他估計在去年就會出現瘟疫爆發的狀況,並且為此做了一些準備,結果預料中的局面並沒有出現,反倒讓眾人覺得一向料事如神的將軍,也有說話不准的時候,就像那個喊著“狼來了”的小孩。

    然而這一次,魁頭使用了一種近乎自殺的嫁禍方法,不惜犧牲幾個部落的人口,也要將病菌帶到漢人的領地,狼只怕真的要來了!

    讓我們再次以非常沉重的心情,認真審視和反思歷史上這場華夏民族遭受的浩劫吧。

    早在東漢之前,歷代王朝都曾有關於瘟疫發生的記載。就算時間到了二十世紀中葉,太祖也曾寫下過《送瘟神》這樣的詩篇,可見瘟疫之禍的根深蒂固。由於華夏河山地處北溫帶和亞熱帶,是一個典型的季風多發國家,地處太平洋和歐亞大陸交接處,冬夏氣溫冷暖不均,氣溫變化很大,這種特殊的自然環境非常容易引發各種流行疾病的發生和蔓延。

    從幾千年來古人留下的文獻中,我們發現瘟疫僅僅是一個籠統的稱呼,具體說來,實際上包括了天花、鼠疫、白喉、猩紅熱、霍亂、斑疹傷寒、傷寒、肺病、麻瘋、瘧疾、吸血蟲病等多種具體疫病。

    當時的人們,因為對於傳染細菌沒有認識,因此他們往往對瘟疫的具體類型分辨不清。根據古人的解釋,所謂疫,就是指“民皆疾也 ”。意思是說,凡是能傳染散播的病症都通稱為“疫”。至於“瘟”,則是指烈性傳染病,可以在禽畜動物與人之間相互感染。基於此,古時候,國人把傳染病、流行病通稱為“瘟疫”。

    據歷代文獻記載,自西元前7世紀至西元20世紀,發生在中國的較大規模瘟疫竟達七百多次。到了漢代的時候,由於長期戰亂以及各種自然災害頻發,終於導致疫病的大規模流行。即使在西漢王朝“文景之治”的繁盛時期,也出現過“民大役死,棺貴”的悲慘景象。

    從幾個鮮卑部落族長向魁頭報告的情況來看,這次的“魔鬼”屬於那種可以在人畜之間交叉傳染的烈性瘟病,一旦應對不當,大漢的北方只怕又要死亡數百上千萬的人口。

    想當年,匈奴人佔據著大漢王朝的北部,這個惡鄰便經常將染上病毒的馬匹和牛羊屍體故意施放給漢軍,待漢軍染病後,其排泄物又通過老鼠及家畜向內地反復傳播。武帝時期,年輕氣盛、風華正茂的少年將軍霍去病,就是因為在遠征匈奴人的途中不幸感染疫病,結果英年早逝,空留許多嗟歎。

    以霍去病當時的年紀和身處驃騎將軍高位所享受的待遇,一般的感冒發燒絕對不會奪去他的生命,那麼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霍去病是被匈奴人的陰謀害死的。匈奴人打不過他,發現他比大將軍衛青還要危險可怕,所以便故技重施,結果再次得手。

    不過在另一方面,匈奴人雖然是“瘟疫”的製造者,但他們本身後來也成為了受害者。有資料表明,隨後的一百多年間,匈奴各個部落也曾多次遭受瘟疫,導致人口銳減。後來,他們在漢王朝的打擊下,勢力急劇衰落,大部被迫向西遷徙,只留下徹底倒向漢王朝的南匈奴一小部分。而隨著大部匈奴人的西遷,疫病也一路向西蔓延,乃至貫穿了整個亞歐大陸。

    在西元2世紀後,這種瘟疫爆發於中亞,西元2至3世紀又傳播到羅馬。幾百年後的西元6世紀,在中亞、南亞、阿拉伯半島、北非以及整個歐洲,這種瘟疫又多次發作,對整個文明世界的歷史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霍去病以後,大漢帝國再也沒有出現過璀璨奪目的抗匈英雄。直到靈帝時代,一位被稱為趙驃姚的猛人橫空出世,劃過歷史長空,屢次大破取代了匈奴人的鮮卑人。而這位猛人,便是我們的主角趙興。

    自從趙興主政並州以來,每年冬天都會雷打不動地組織老百姓開展 “全民衛生運動”,真是讓許多的人不理解,甚至私下裡議論趙興好大喜功,有些勞民傷財。

    尤其是趙興組織了大量無業在家的婦女兒童,年復一年地生產那種奇怪的口罩,非得一層棉紗、一層黑灰色的碳粉縫製在一起,連續縫上七層才算合格。這東西也就華佗和醫館裡的郎中偶爾用起過,犯得著每年都製作數百萬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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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九章 彌天災禍從天降

    並州北部的朔方郡,如今成了黃軒族的樂土。鎮北將軍是個遵諾守信的人,當初幾個部落合併時答應的好處,一個也沒有落下,全部在這兩年裡兌現。

    原來的羌人,現在的黃軒人,他們對於農耕並不在行,以前佔據著上郡大片的土地,也沒有折騰出多少糧食。相反地,他們天生就願意和牛羊馬匹為伍,在畜牧方面有著類似於本能的熱情和長期積累的豐富經驗。於是趙興通過土地置換的方式,將他們一起遷徙到了水草豐美的河朔地區,這裡極為適合放養馬匹。

    如今,在朔方郡的臨戎、廣牧、沃野等地區,都修建起了高大堅固的城池,裡面有著成排成排的馬廄和牛圈羊圈,到了冬天來臨時,原本在外遊牧的黃軒人便會趕著牛、馬、羊進入幾座城池,在溫暖結實的房屋內度過嚴寒的冬天,再也不用擔心牲畜被一場突如其來的雪災凍死許多。

    趙興讓人設計修建的馬廄羊圈很有特點,地底下和牆壁中間都埋著管道,可以通過燃燒煤石取暖。如今並州各地的煤石礦產量驚人,足夠全州百姓平日裡燒水做飯和冬天裡取暖,真是個好東西。

    每年到了冬天,城池裡面都儲藏了充足的糧食和草料,足夠人畜過冬之用。黃軒族的各家各戶,只需要向城裡的官府衙門上報今年準備出售牲畜的數目,需要購買的各項物品,然後坐在家中等著官府來人將牛、馬、羊牽走,同時送來自己訂購的鹽巴、燒酒、藥材和布匹。

    如果交易結束之後還有剩餘的財富,黃軒族人則可以選擇接受官府開出的票據、金銀或者長河大麯。絕大多數人選擇了長河大麯,還有一些選擇了輕巧的票據,很少有人喜歡儲藏笨重的金銀。

    黃軒族的族長是胡車兒,被當地人當成大英雄一般供奉著。因為胡車兒不僅是本族的族長,如今還是握有重兵的鎮北軍團蒼狼軍軍長。而黃軒族的不少後人,也嫁給了漢人將軍,像胡杏兒和胡莉亞這樣的女子,個個貴不可言。

    趙興的民族融合政策,正在潛移默化地改變這些少數民族的認識和看法,比如現在的黃軒族和南匈奴已經不把自己當成外人,而是以並州人自居。他們也有並州牧府剛剛頒發的公民證,在並州的戶籍名冊上都有名字,享受和漢人一樣的待遇。他們的孩子也可以送到學堂讀書識字,起一個漢人名字,將來和漢人一樣做官或者當將軍,娶漢人的女子為妻……

    如果,沒有一場突然降臨的災禍,已經開始過上的幸福生活的黃軒人,他們的幸福就會一直持續下去,而不是被無情地打斷……

    中平三年七月十五日,漢人稱這一天為中元節,是為逝去亡靈做法事減輕罪孽和苦痛的日子。身處沃野城的黃軒族撒呼圖長老忽然接到一則讓他心驚肉跳的消息,北方發現大量鮮卑人,正在火速向朔方接近之中。

    “立即請求守城將軍點燃城頭烽火示警,迅速召集族人進入城池!”撒呼圖立即下達命令,並向駐守此地的漢人將軍所在府邸趕去。

    駐守沃野的將軍是呂翔,他的兄長呂曠駐守在不遠處的臨戎。聽完撒呼圖的示警之後,立即讓傳令兵通知各營營長緊急前來議事,所有部隊登城防禦。

    經過幾次悄無聲息地內部調動,如今呂翔和呂曠倆兄弟,是關羽手下“雄武軍”駐朔方獨立一團和二團的團長,手下各有一千騎戰步兵,主要任務便是防範鮮卑人南下襲擾。作為抗擊鮮卑的橋頭堡,呂翔和呂曠需要在鮮卑大軍的圍攻下堅守城池,等待增援部隊,這個任務並不輕鬆。

    這一次鮮卑人的南下實在過於突然,四處搜集情報的暗影隊員竟然都沒有察覺,還是北上遊牧的黃軒人趕緊帶人跑回來報的信,為了能儘快將鮮卑人南下的消息送到臨沃,這戶人家連牲畜都不要了。當然,如果正面遭遇了鮮卑人,估計連命都撿不回來。

    迅速佈防完畢的“雄武軍”獨立一團,不久便看到了大量的鮮卑人朝著沃野城跑了過來,只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些鮮卑人仿佛被什麼可怕的東西追趕著,不像是南下打仗,反倒像是南下逃難來了。在他們靠近城池的過程中,有的人無緣無故地跌落馬下,再也爬不起來,一些馬匹也是悲鳴著臥倒在地。

    守城的呂翔初始尚覺怪異,但是等到鮮卑人快要進入城頭守軍弓箭的射程之內時,他卻發現了問題所在。於是呂翔大聲命令城頭守軍:“全軍聽令,無差別射擊,凡是敢於靠近城池的,一律格殺勿論,守城床弩和轟天雷可以放開使用!”

    “唰——唰!”一陣警告意味的射擊落向城外,當時便將跑在最前面的數十名鮮卑人射成了刺蝟。

    “城下鮮卑人聽著,再敢靠近城池,格殺勿論!”呂翔讓懂得鮮卑語地傳令兵拿著大喇叭,大聲沖著城下高喊。

    看著面前高聳的城牆和城頭密密匝匝的箭手,已經無路可走的鮮卑人頓時像是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希望,一個個紛紛落下馬來,跪在地上向城頭的士兵不停地哀求著。

    這個部落的首領叫做普陋茹,他不顧可能被漢人射成刺蝟的危險,舉起雙手走到了城池前面,對著城頭的呂翔喊道:“尊敬的漢人將軍,請你收留下我的部落。我們被鮮卑大單于魁頭拋棄了,現在北方大草原上來了魔鬼,我的族人都快要活不下去了,只要這次你們能收留下我們,今後我們願意做牛做馬!”

    傳令兵將普陋茹的話轉告呂翔。呂翔聽完之後臉色大驚,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城下這群鮮卑人感染上了瘟疫!

    “傳令比,告訴這個頭目,他們已經被魔鬼附身,想要進城是不可能的,但我們可以給他們提供乾淨的水源和糧食。前提條件是他們必須立即殺掉所有牲畜和已經沾染上魔鬼的族人,挖坑焚燒之後深埋!”呂翔冷酷無情地說道。

    不等傳令兵喊完,呂翔轉身對撒呼圖長老低語了幾句,立即引得老人臉色大變,迅速下了城頭。

    撒呼圖作為一位草原生活經驗豐富的老者,不等呂翔告訴自己時,已經在心裡開始懷疑城下人染上了魔鬼,得到呂翔肯定的答覆之後,立即心頭一陣恐慌。幸好呂翔告訴了撒呼圖一些應急的處置方法,並且安慰這位長老,只要有鎮北將軍在,任何妖魔鬼怪都不能侵入並州。

    撒呼圖對於呂翔一些果斷甚至殘忍的決定表示了理解和支持,但他對於如今還在四處遊牧,沒有返回沃野的族人心裡無比的擔心。等到這些族人發現了魔鬼,開始往沃野城內逃命時,他們將要面對的仍然是呂翔無差別射擊的命令……

    多了一陣時間,沃野城頭響起淒涼的號角聲,宣佈這座城池進入了一級戒嚴。所有人都領到了兩隻以上的白色口罩,禁制在街上走動,必須待在屋中等候官府下一步的命令。

    沃野城內,進入了趙興當初規定的最高等級防疫狀態,所有的應急預案全部啟動。城內所有的水源被醫館的人和衛兵看守起來,禁制任何人靠近,各類糧食和日常物資進入軍事管制狀態,凡是敢於抗命的,不用經過審訊,直接以通敵罪就地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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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零章 白骨千里無人埋

   當普陋茹聽明白了城頭漢人將軍的命令時,內心一陣抽搐。這個漢人將軍實在太狡猾了,難道他已經看出了自己的陰謀?

    生存還是滅亡,現在成了擺在普陋茹面前的難題。如果繞城兒走,繼續南下,自然可以將魔鬼帶向更遠處,但自己的族人在疲勞的奔襲下會更加虛弱,只會加速死亡。說不定等不到靠近長城時,族人都要死光了。

    如果按照漢人將軍的命令去做,那就有違當初魁頭大單于的命令,自己的族人不一定會活下去,但至少能活的久一些。他可不相信向北逃命的魁頭會善待自己部落內的那些老弱婦孺。

    在面臨生死抉擇的當口,所有人都會有自私的想法,尤其是當你還肩負著別人的生死之時。最終,普陋茹選擇了妥協。他命令族人全部後撤二十裡,將馬匹全部殺掉,將臉上已經出現了血斑瘀塊,身體發熱和呼吸急喘的族人也全部殺死,然後在挖好的大坑內焚燒起來。

    所有的族人都沒有反抗,任憑普陋茹發落。因為普陋茹當時說了一句話:“想要活下去就照我的話去做,等一會大坑挖好之後,我第一個跳下去,因為我也被魔鬼上身了。”

    大火焚燒起來時,普陋茹拼盡全力喊出最後一句話:“如果這一次漢人救了你們的命,今後就跟著漢人,不要再回北方了!”站在城頭的呂翔看到火起的時候,轉身對傳令兵說道:“通知醫館,準備一批口罩、消毒酒精和治療傷寒的藥品;通知後勤署,準備一些白開水、蒸煮過的食物,待會從城頭吊下去,讓鮮卑人自己來取。”

    過了一會兒,普陋茹的兒子,被族人新推選出來的族長吐奚隻身來到城下,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向城頭喊道:“尊敬的漢人將軍,我們已經按照你的命令去做了,我的父親也縱身跳進了火坑之中。現在,請你們兌現自己的諾言。”

    城頭無人答話,只是靜靜地向下吊放著各種物品。等到全都吊放完畢之後,呂翔讓傳令兵喊道:“將你的族人召喚到城下三百步之外,仔細看著我們是如何使用這些物品的!”

    待數千鮮卑人靠近城下時,傳令兵又開始喊話:“第一步,所有人帶上口罩;第二步,所有人將衣服脫下來放進大鍋之內用沸水蒸煮;第三步,所有人用這種帶有酒味的液體擦拭全身……”

    當著城下的鮮卑人,有幾個做示範的漢人將所有防疫病的流程演示了一遍,直到城下的鮮卑人紛紛點頭表示幾下了之後,這才讓他們派出幾名最健康的漢子將東西搬了回去。

    趙興的“全民衛生運動”此刻終於展示出威力,城內百姓如同條件反射一般,開始嚴格按照冬天時組織防疫訓練的要求行動起來,將所有帶翅膀的活物統統宰殺乾淨,不管大人小孩都戴著口罩站在自家房頂轟鳥,防疫束的人員穿梭在各個角落進行疫情偵測和防控設施檢查……

    從七月十五日這天開始,類似於沃野城這樣的全城戒嚴,在並州北部近千里防線上陸續上演。所有駐守城內的將軍,都經過臥虎講武堂至少三個月的培訓,其中有一門必修課程便是《疫病判斷與防控》,由神醫華佗親自授課,成績不合格的免去職務,這是趙興定下的死規矩。

    儘管,各個城池在發現疫病爆發的第一時間,就採取了堅決徹底的措施,並且確實應對得當,能夠最大限度地保護城內居民的生命安全。

    然而,在廣漠無邊的並州北部,城池只是一個個分散的據點,並州還沒有能力修築出一條長達千里的馬奇諾防線,將這些據點連接在一起。

    所以,各點之間難免有縫隙,而老百姓也不是全都生活在城池裡面。城外廣闊的草原和大片的土地需要人去放牧和耕種,而這些不知情的老百姓又會遭遇什麼樣的命運呢?

    還有,當初魁頭下達的命令是讓許多感染疫病的部落,分頭向著涼州、並州和幽州四散著傳播瘟疫,毫無防控瘟疫經驗和準備的涼州、幽州兩地又將面臨著怎樣慘烈的結果呢?

    幽州上谷郡的寧縣城郊外,舉目四望,到處是一片屍橫遍野的恐怖景象。曾幾何時,作為東漢王朝東北邊塞的繁華之城,曾經一度人煙密集、商旅如雲。但在中平三年的八月上旬,這裡卻人跡罕至,變成了一座死城。到處都是人畜的屍骨,在烈日的暴曬下散發出刺鼻的臭味。

    鮮卑人、烏丸人、漢人,牛、羊、馬、豬、狗、雞、鴨、鵝……所有曾經活著的物種,如今除了蟑螂、蒼蠅和蚊子仍然活躍以外,其餘的都在腐生菌和炎熱天氣的幫助下,露出了森森的白骨,用幾句嘴準確的詩詞來形容,便是:“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駐守幽州的劉岱和公孫瓚不斷接到大量的疫病報告,有的村莊甚至幾乎全部死亡。倆人不敢怠慢,趕緊將這些情況上報朝廷。但是令人感到絕望的是,此去路途遙遠,指望從朝廷能夠帶回什麼靈丹妙藥,不過是癡人說夢而已。現實的景象是:因為缺乏有效的防治,瘟疫的範圍正在進一步擴大。

    涼州武威郡的武威縣城內外,自從七月下旬開始,突然爆發了瘟疫,感染了瘟疫的人畜表現出來的主要症狀是:瘟疫可能是由遠道而來的鮮卑人帶進城的,可以通過動物(馬牛羊等進行傳播,具有強烈的傳染性;染病的人和動物發病急猛,死亡率很高;患者往往會高熱致喘,氣絕而死;有些患者臉部和身上出現血斑瘀塊。

    在瘟疫降臨之後,武威城內的人們幾乎束手無策,只能瘋狂地開始逃命,或者在絕望中等待死亡。而武威距離護羌校尉府所在的姑臧不過兩百多裡路程,新任的馬騰面對著突然降臨的災禍,他能做些什麼呢?

    當所有人開始驚慌失措,紛紛準備從黃河以北向南方逃命時,有一個地方仍然一如既往地平靜安詳,那就是並州。

    瘟疫來襲的第一時間,呂翔便派出暗影死士以不惜跑死馬的勁頭,開始接力傳遞消息。第一名暗影隊員僅用了一天時間,便抵達了五原郡的西安陽。他來到城下五百步時便點燃了報警的煙火,隨後西安陽城頭響起號角聲,城門轟然落下。第二名隊員在遠處看明白來自沃野的信號之後,迅即投身於茫茫夜色之中……

    這種資訊傳遞的速度,已經是當時人類可以使用的方法中,保證準確、快速、無遺漏的極致(信鴿的準確度不高,很有可能出現非人為因素的遺漏)。

    所以,趙興在第四天早上,也就是七月十九日的早晨,便收到了瘟疫爆發的緊急情報。正忙著籌備將軍大婚的臥虎城,在第一時間宣佈進入戒嚴,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即將在並州大地上開始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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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一章 將軍挺身補天裂

    趙興從來沒有幻想過瘟疫會因為他的穿越而來便不再禍害人間,所以當他在七月十九日的早晨,收到暗影隊員關於發現瘟疫爆發的緊急情報時,內心並沒有多少恐慌。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可以恐慌,唯獨趙興不會也不能恐慌。很慶倖地是,趙興屬於前者,這完全得益於他前世親身經歷過的那場防控疫病的全國行動。他還清楚地記得,在人人自危、害怕傳染的時候,政府應該出臺哪些應對措,凡是試圖遮掩真相、蒙蔽百姓的做法,無異于紙中包火;而發動全民進行防控,才是最終獲得勝利的不二法寶。

    防控大規模的瘟疫,即使在二十一世紀也不亞于一場全民戰爭,遑論在醫療水準低下的古代?於是,將軍府在第一時間內便調整了策略,向外頒發出一項接一項讓人覺得匪夷所思而事後被證明非常有效的命令。

    第一項命令:成立防疫聯合指揮部,總指揮為趙興。指揮部成員包括:鎮北軍團、雄武軍、定遠軍所有師長以上武將(含獨立團團長);並州各郡太守以上官員;鎮北將軍府所有從事;太行書院四祭酒。

    第二項命令:所有軍事、政事、民事活動全部暫停,今後統一由防疫聯合指揮部統籌協調,不得擅自行動。首先取消的大型慶祝活動,便是原定於八月初八的將軍娶親一事。

    第三項命令:封鎖所有進入並州的關隘、渡口、道路,嚴禁任何外來人口未經檢疫進入並州地界,一經發現輕則驅逐,重則就地格殺、焚燒掩埋。

    第四項命令:從接到將軍府命令之刻起,所有郡縣、各地駐軍啟動最高級別防疫應急預案,嚴格控制人員流動,禁止舉行任何群眾性聚會,加強疫情偵測,執行“疫情零報告”制度。

    第五項命令:在疫情警報沒有解除之前,並州進入軍管狀態,所有物資儲備由將軍府統一調配,對外的政經交往,由將軍府統一協調,嚴厲打擊和查處哄抬物價、囤積居奇之行為。

    第六項命令:對於在防控疫病中貢獻巨大,無私獻身的軍民,給予最高國民待遇,授予一等功勳,遺體進入太行忠烈園安葬,家人享受並州撫恤。

    後世稱之為《防疫六條禁令》的將軍府命令,以明語的方式,在第一時間快速向並州所有郡縣和各地駐軍火速傳遞,接到命令的當地駐軍將領和地方官員,毫無異議地堅決執行鎮北將軍的命令,包括州牧府。趙興在並州的號召力和影響力,由此可見一斑。

    沃野城外,距離鮮卑人自己挖坑自己埋,已經過去七天了。這七天內,又陸續有一些族人出現了發熱昏迷等症狀,但已經比原來大大降低,只有還不到一成,而且一些身體健壯的青年族人,在服用了城頭漢人發給的草藥之後,竟然奇跡般地沒有被魔鬼吞噬掉生命,這讓原本心灰意冷的新族長吐奚看到了希望。

    按照漢人的指點,吐奚將殘存下來的兩千多族人分成了十個小組,每組之間相隔一裡安營紮寨,中間挖出一條隔離帶來,禁止人員左右走動。由於這時候天氣暖和,人員在野外生存並不困難。族人們每天只要按時服用草藥,吃飯睡覺就可以。一旦發現有人異常,則立即送到遠離部落的隔離營之中,那裡有淡水、食物和一些藥材,能不能存活下來,就看長生天的眷顧了。

    最讓吐奚覺得震撼的是,享受這種“城外野營”待遇的不止他一個部落,就連原屬並州的居民,凡是沒有及時趕回沃野城的,也統統被拒之城外。他曾親眼看見黃軒族的長老撒呼圖,站在城頭上看著自己族人倒在城頭漢軍弓箭手的射擊之下,竟然毫無反應。

    為了防止疫病被帶入城內,漢人真是做的夠絕!其實,這麼做根本算不了什麼。還有更絕的措施,已經開始在並州內部被軍隊執行。

    早在光和六年(183年)冬天,趙興便在上黨境內推行了第一次“全民衛生運動”(詳見第九十九章)。從那時起,定期清潔水源、清理污水溝渠,不斷修建公共廁所、公共浴室和定點醫館,大力推廣“五形太極拳”、普及衛生防病知識、生產活性炭口罩,已經成為各地官府的日常工作,到現在已經持續搞了四年。

    當時,趙興武斷地頒佈了一項命令:一旦各鄉各亭發現有人出現感染瘟疫的症狀,則立即就地隔離觀察。比如,一家之中發現一人染了瘟疫,則附近幾家同時被隔離觀察;一村之中發現幾家感染了瘟疫,則派部隊將村子圍住,對全村進行隔離;一個鄉里發現有幾個村子感染了瘟疫,則切斷所有與外界的道路,等待趙興的應急處置。

    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凡是因為感染瘟疫死亡的人,不論身份高低,不得發喪和土葬,必須由疫情防控署人員在專門劃定的隔離區內對死者遺體焚燒,並對骨灰進行深埋。這個命令與吐奚部落的待遇毫無二致!

    在瘟疫沒有到來時,儘管有些人曾經對趙興親自制定的這套防疫預案中焚燒掩埋的相關內容提出過質疑,但畢竟事不關己,加之趙興當時聲望威勢日盛,反對的聲音也就小一些。可這次瘟疫真的爆發之後,凡是不幸被傳染到的村落和家族,不服從反抗的竟然占了多數。

    在漢代那個百善孝為先的社會中,百姓想當官,首先要被舉孝廉,可見孝道是多麼地重要。如果家人或者長輩去世之後,後人沒有按照禮儀進行土葬,簡直是忤逆不孝到了極致,所以這條命令便激起百姓極大的反抗。

    然而這一次,一向愛民如子的鎮北將軍卻犯渾了,毫不體恤民情,非常殘酷鐵血地向忠於他的部隊下了必殺令!哪個村落和家族敢於抗令不尊,持械反抗,則所有反抗者就地格殺,全部焚燒掩埋,不得土葬!如果還有家族村落不聽勸阻,則視情將其全族或者全村驅逐出並州!

    高瞻遠矚者總是孤獨和寂寞的,此刻的趙興便處於風口浪尖之上。絕大多數人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生物叫做“致病菌”,只有懸壺濟世的華佗和他的弟子們,勉強接受了趙興微生物致病的理論。

    對付感染了傳播性病菌的屍體,不論是人或者動物,最簡單易行的辦法就是焚燒深埋。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為了讓更多的人活下去,那怕是背著千夫所指的千古駡名,趙興在這一點上,固執地毫不讓步,由此也為並州埋下了禍亂的根源。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反對趙興。至少被趙興從黃巾軍手裡救下來的移民和上党的老居民們還是近乎於盲從地按照鎮北將軍的要求去做。

    黃巾軍移民都是社會最底層的草根,他們早已看夠了屍體腐於道路邊上而無人掩埋的景象,最大的願望是活下去,對於死後能不能入土為安,真的是不在乎。只要鎮北將軍不收回原本已經分給他們的土地,這些移民就是將軍府最忠實的支持者。

    上党的老居民絕大多數是貧苦百姓,最大的富戶張百萬被趙興殺了,田地也被趙興分給了各州逃難而來的窮苦人家,經過幾年的經營,這些窮苦人家已經成了上党的老居民。他們是接受趙興恩惠最多的一群人,到目前為止,趙興頒發的任何一條命令,還沒有損害過他們的利益,這使得上党的普通百姓堅信趙興做麼做肯定有道理,鎮北將軍的命令那是毋庸置疑的,儘管有些說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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