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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 (連載中)

第二六二章 吏曹尚書劉玄德

    朝堂上的一番吵鬧快要結束時,民曹尚書丁管進言說道:“今有中山靖王之後,涿郡涿縣人劉備,為人謙和、禮賢下士,寬以待人,知人善用,素有仁德之名。黃巾亂起之後,自籌兵資,募得鄉勇兩千余人,歷時半年,將涿郡一帶黃巾悉數蕩平,可謂忠君體國,士之楷模,當善加任用,以勵天下!”

    太子劉辨一聽劉備是漢室後人,立即來了精神,仔細地問道:“此人現在何處?所為何職?”

    “啟稟太子殿下,劉備乃臣之學生,此次朝廷大軍返回洛陽,劉備亦率手下兩千勇士投奔于臣,現在洛陽,尚待朝廷提拔錄用。”盧植立即接住太子的問話,生怕被幾個喜歡攪局的傢伙壞了大事。

    “既然是盧中郎之徒,定乃才幹不凡之輩,又為宗親,更為可貴,待宗正府查明劉備出身,宜當重用!”劉辨十分開心地說道。他這話誰也不能明著反駁,你不讓監國太子任用漢室宗親,安得是什麼心眼?

    過了幾日朝議時,宗正劉焉向太子彙報:“備乃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按輩分和當今天子同輩!”

    “這樣說來,劉備卻是吾之叔輩?”劉辨聽了劉焉的報告更加高興了,他現在急需要忠誠可靠的臣子輔佐,而劉備無論從哪個方面衡量,都是不錯的人選。

    “按輩分當是如此。”劉焉如實回答。

    “盧中郎,汝以為當任用劉族叔為何職?”劉辨立即改口稱從未謀面的劉備為族叔。(劉辨尚未登基,不能稱劉備為皇叔。)

    盧植大聲答曰:“劉備此人禮賢下士、知人善任,當為吏曹尚書,可為大漢挑選天下有識之士、有志之士、有能之士,則漢室中興有望矣!”

    “盧中郎所言甚合吾意,待稟明長安後,便任劉備為尚書台吏曹尚書!”劉辨大喜,根本不給其他人插嘴的機會。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一次,太子是鐵了心要重用劉備,而幾位手握重兵的大佬們,也是直接甩開大將軍何進力挺劉備。

    劉備一旦上任,則今後朝廷的官員任免,包括軍中將領的選拔,都會考慮盧植一系意願,原本外戚、宦官、士人三夥勢力爭鬥的局面被打破,今後又要加進來一個強有力的武人集團,今後的朝堂更加熱鬧了!

    盧植府中,劉備聽老師盧植說太子欲重用于他,十分激動地向盧植行禮:“備感激恩師全力舉薦,使吾一夕之間,邁上朝廷高位!”

    “玄德,今日只有你我在場,一些不便與外人道的話,我皆明言。”盧植扶起劉備,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吾一力助汝步入廟堂,一是你本身德才兼備,可堪重任;二是出於公心,希望你能協助為師助推朝廷革腐除弊,挽大漢于將傾。為師所謀者,非結黨營私,一己私利,你可明白?”

    “恩師品德高潔,心憂天下,乃備之楷模,終身不敢忘!”劉備鄭重地向盧植說道。

    “朝廷的任命不日便可下來,今番無人可阻你之升遷。對於今後之事,你有何打算?”盧植開始考校起劉備來。

    “備以為,官吏任命重在一個制衡,不可任由一方坐大。如並州趙興,其功明顯大於其過,若按司空張溫和太傅袁隗之意,率兵討伐,則實為下策!趙興鎮守並州,外可抵禦北方鮮卑、南匈奴部、西北羌人、東北烏丸,內可震懾冀州袁紹、涼州董卓,其人雖然驕橫跋扈,但擅長治理州郡,並州百姓如今安定太平便是明證!”劉備明顯是經過了反復的思考和琢磨,回答起盧植的問題條理清晰,有理有據。

    “如恩師所言,如今大漢之危,首在朝廷,而非並州趙興,吾若為吏曹尚書,必進言太子,調任幽州牧劉虞為並州牧,削減趙興之權柄,但不過於激怒其人。趙興雖然驕橫,但向來對於愛民仁政之官吏皆呵護有加,西河郡守司馬直並非趙興一系,如今在並州頗受重用即為明證,是以吾推測即使朝廷將州牧和刺史合二為一,任命劉虞為並州牧,趙興亦不會暗中加害!”劉備繼續往下說。

    “玄德此言甚佳,確是將趙興其人看得透徹!”盧植不由得點點頭。

    “吾再進言太子,任命趙興手下第一將領關羽為使匈奴中郎將,使其與趙興各不同屬,天長日久,難保二人不會生出嫌隙,相互提防;任命趙興手下徐晃為度遼將軍,亦有此意。三人皆在並州,如果再加進來一位宗正出身的州牧劉虞,今後並州必將自顧不暇!”劉備果然陰險,這一招釜底抽薪使得到位。

    “吾再進言太子,任命公孫瓚為護烏桓校尉,可鎮守幽州東北;任命西涼伏波將軍馬援後人馬騰為護羌校尉,可鎮守西北之地,鉗制董卓一人坐大……”劉備將如今各方勢力仔細地梳理了一遍,將自己對於朝廷人事任命的意見也說了出來,贏得了盧植的肯定和讚賞。

    “玄德只需靜候佳音,一旦上任之後,切莫辜負太子信任,放手施為,吾將傾力助你!”最後盧植給劉備打氣鼓勁,表明自己的立場。

    十天后,長安傳回消息,皇帝同意太子的意見,並鼓勵太子繼續施為。看樣子靈帝在長安呆的很愜意,壓根沒想著回洛陽理政。

    於是劉備走馬上任,見到了比他小十來歲的太子劉辨,被太子以族叔相稱呼,深得太子的倚重與信賴,一時之間成為朝中很有分量的實權派人物。這位新上任的“組織部長”,直接向監國太子上了一道涉及眾多朝中和地方官員的任免建議,每一人的任免原因、任免目的,都被其清清楚楚地注明。

    太子看後十分感慰,覺得所托非人,愈發地信任和重用劉備,幾乎是全盤通過了劉備的人事任免意見。

    這些人事任免具體包括:

    拜持節左中郎將、司隸校尉皇甫嵩為光祿勳;拜假節右中郎將、原豫州刺史朱儁為衛尉;拜北中郎將盧植為廷尉,此三人自此皆位列九卿,而且主要掌管司隸地區和洛陽的中央軍,皇宮內省外宮的禁衛,徹底將陪著劉宏的十常侍丟在了長安,今後宦官再想作亂,禍亂宮闈,連門都沒有。

    拜尚書崔烈為大司農,掌管國家財政收支;拜宗正劉焉為豫州牧(朱儁不再擔任豫州刺史),陳湣王劉寵接任宗正……

    濟北相鮑信接替劉虞為幽州牧,平北將軍公孫瓚領護烏桓校尉,二人協力鎮守大漢東北疆域;袁紹為冀州牧、曹操為兗州牧、龔景為青州牧、陶謙為徐州牧、劉表為荊州牧、劉馥為揚州牧、廬江太守劉勳為交州牧、司馬防為益州牧、東郡太守喬瑁為涼州牧。

    拜並州關羽為使匈奴中郎將、拜並州徐晃為度遼將軍、拜西涼馬騰為護羌校尉。

    任命下邳縣丞孫堅為廬江太守,任命原廣平太守袁術為南陽太守,任命原西河郡太守司馬直為巨鹿太守,任命弘農縣令李亭方為上党太守……

    任命陳群為大司農丞(大司農副手)、任命陳琳為太常丞(太常卿副手);任命韓榮為光祿丞、高覽為屯騎司馬、韓猛為越騎司馬、張飛為城門校尉;任命簡雍和陳震為尚書僕射(劉備的副手)。

    原並州刺史趙興是唯一沒有提升的一位地方大員,不但沒有提升,而且還被收走了刺史之職,僅剩下鎮北將軍這個封號,而且只要朝廷願意,隨時都能收回,因為鎮北將軍並非常設將軍,只因戰時需要而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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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三章 翻手為雲覆手雨

    劉備一力主導的大漢人事變動計畫,一經公佈天下,便引起了軒然大波。

    力挺劉備的三位軍方大佬順利上位,皆位列九卿,且握有兵馬,絕對的實權派。其中玄妙如下:

    皇甫嵩為光祿勳、司隸校尉,銀印青綬。主管宮廷內的警衛事務,但是實際的權力不止於此。皇帝的智囊班子集中在這裡,是候補官員集中訓練的地方。有皇甫嵩負責宮廷安全,他又兼任著司隸校尉這個實職,皇帝和太子的安全基本上得到了保證,今後出現宦官作亂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朱儁為衛尉,銀印青綬。衛尉職掌宮門衛屯兵,是皇帝的禁衛司令,漢代兵制在京師有南北兩軍,北軍由執金吾領,掌京師的徼巡,南軍由衛尉統領,掌官門內屯兵。也就是說,朱儁仍然掌握著攻打黃巾時所帶的部隊。

    盧植為廷尉,兼任執金吾,銀印青綬。廷尉主管刑法和監獄以及審判案件,類似於如今的最高法院院長和檢察院院長集于一身,而且還繼續掌控著北軍五營兵馬,三萬多人。

    跟隨劉備的幾位兄弟平步青雲,儘管給的官兒不大,但卻都在十分重要的位置,以後上升的空間很大,很多人可以說是平步青雲。其中的玄妙如下:

    陳群為大司農丞,雖然只是大司農崔烈的副手,但卻直接協助年事已高的崔烈工作,相當於財政部副部長,今後大漢全國的賦稅錢財都經由其手。前文提到過,陳群的政治才能,按照一百分的標準來衡量,至少可以打到九十七分以上。讓這樣的理政高手負責統管全國賦稅錢財,今後皇甫嵩、朱儁和盧植所掌部隊的後勤保障便不會受制於人,部隊的戰鬥力自然可以維持甚至是提升。

    陳琳為太常丞,雖然也只是太常的副手,但他協助太常掌管皇家宗廟事務,下屬有太史、太樂、太祝、太宰、太卜、太醫六令丞,博士祭酒以及諸廟寢陵園等眾多機構,直接與皇帝和太子的生活起居息息相關,以後誰想偷偷地毒死個皇子、陷害個妃子,只怕會十分困難。而且陳琳做的一手好文章,今後可以動不動對類似于趙興這種不臣之人進行口誅筆伐,煽動天下輿論,令趙興陷入危局。

    韓榮為光祿丞,負責協助光祿勳皇甫嵩工作,又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崗位,今後大漢的後備官員只怕都得看著劉備的臉色行事。

    高覽為屯騎司馬,屬於北軍五營之中第一營的統領,歸於盧植領導,是名副其實的騎兵師師長。

    韓猛為越騎司馬,屬於北軍五營之中第二營統領,也歸於盧植領導,相當於特戰大隊的大隊長。

    張飛為城門校尉,也就是說今後他負責看管洛陽城的十二門,任何人的進出,都得先問問張飛手中那根長矛才行。一旦洛陽地區發生變故,演義裡曾經在當陽河上,一人嚇腿老曹百萬兵的燕人張翼德,由他坐鎮把守的城門口,不知道誰能洞穿?

    任命簡雍和陳震為吏曹尚書僕射,可以協助劉備處理更多的事務,算是劉備貼身的心腹。加之二人善於挖掘和招攬人才,今後真可謂劉備的左膀右臂。

    通過上面一番分析,可以清晰地看出:凡是支援劉備的軍方大佬都晉升高位,而且繼續手握重兵,也意味著劉備的靠山更加堅挺牢固;凡是忠心跟隨劉備的文武之士,全部被安插道了十分重要卻不是太顯眼的位置,以後憑著劉備的提拔和功績積累,漸漸取代前面幾人也是情理之中。

    我們繼續分析,看看跟趙興有直接關係的一些任命又有什麼玄機在裡頭。

    關羽被朝廷拜為使匈奴中郎將,活動區域基本上在西河郡與五原郡一帶,儘管朝廷只是丟出一頂大帽子,並未給關羽一兵一卒一分錢,可關羽有開府建衙的權力,有統管西河、五原、美稷等地軍政事務的權力,相當於一下子將並州的四分之一給劃了出去。

    徐晃被朝廷拜為度遼將軍,活動區域在並州東北部的雁門、雲中一帶,這是原來蒼狼軍的防禦區域,也相當於將並州的四分之一又給劃了出去。

    司馬直作為並州文官系統德高望重的一位元長者,在治理內政上十分重要,現在卻被朝廷調到冀州袁紹手下當太守,擺明瞭是在拆趙興的台。為了防止趙興惱怒,朝廷又讓趙興的外公李亭方任上党太守,算是打了一巴掌,給了個棗。

    問題是,弘農原本處於黃河南岸,這兩年一直作為並州的一個貨運中轉站,承擔著存儲和轉運糧食、礦產、藥材等重要物資的前進基地作用。李亭方一走,趙興特意在司隸地區安插的這顆不起眼的棋子便失去效用,後果十分嚴重。

    作為漢室宗親的劉虞,擔任並州牧,今後也是為了制衡趙興和鎮北將軍府。

    至於其他一些趙興的潛在對手,諸如袁紹、公孫瓚、曹操、孫堅、司馬家、劉表等,也皆有任用,而且劉備的眼光明顯毒辣,竟然沒有任命董卓為涼州牧,而是讓忠於朝廷的鮑信前去擔任,並且在西涼又扶起一個馬騰家族。今後並州的東西兩側可謂是群狼環伺,難以安生。

    劉備一上來便整出這麼大膽的人事改革,竟然出人意料地獲得了成功,這得益于諸多方面的因素。

    首先,漢靈帝和宦官如今不在洛陽,太子劉辨無條件地信任劉備,使其不會遇到來自皇室的阻攔。

    其次,握有重兵的幾位軍方大佬都是這次人事變動的得益者,自然不會阻撓劉備,而且會盡力為劉備掃除各種障礙。

    最後,朝廷中的世家代表袁氏因為有兩個後人袁紹、袁術分別擔任了州牧和太守,也算是這次任命的既得利益者,也沒有怎樣橫加阻攔,畢竟太傅袁隗已經高列三公,其他人進入九卿的行列並沒有對其形成直接的威脅,今後的朝堂之上,士人集團仍然佔據著重要的一塊地盤。

    這次人事大變革,失落的人是何進代表的外戚集團,身在長安的宦官頭子張讓和趙忠,最失落的人自然非鎮北將軍趙興莫屬。他費盡力氣幫著朝廷四方征戰,最後竟然連刺史的位置都旁落他人,手下的將領更是自立門戶,今後與他平起平坐。

    現在看來,趙興當初攪動歷史原有軌跡所帶來的後遺症,如今才算是徹底爆發出威力來。

    當初若是唐周沒有被典韋刺殺,順利告密成功,則洛陽城不會動亂,那麼嚇得尿褲子的靈帝就不會逃到長安;而靈帝如果沒有逃到長安,那麼朝堂依舊是宦官十常侍與外戚何進的地盤,盧植等武人便沒有機會掌握實權,也就沒有劉備這一記生猛的組合拳。

    當朝廷的任命文書送達並州時,趙興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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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四章 我自笑對晚來潮

   準確地說,朝廷的邸報是相繼送達冀州趙雲和並州關羽、徐晃、司馬直等人的手上,到現在人們還以為趙興仍然在冀州忙著算計袁紹呢。

    關羽、徐晃、司馬直接到朝廷的任命文書之後,立即親自前往臥虎城向趙興報告此事,眾人都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趙興在朝廷任命文書抵達並州的三天之前,已經準確地獲得了劉備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全盤計畫,他沒有提前通知手下文武之士前來臥虎城商議,只是想看看眾人的反應,特別是司馬直的反應。

    對於關羽和徐晃,趙興從來就不擔心朝廷這種陽謀手段能夠奏效,當初選擇結拜時,趙興找的幾位牛人都具備一種品質,那就是絕對的忠誠,只要趙興不失德失行,關羽、徐晃、趙雲和張遼就沒有背叛他的任何可能。連呂布這種有名的“反骨仔”趙興都能駕馭有方,劉備的計策又怎能奈何得了他。

    而司馬直就不同,他是文士,並沒有宣誓效忠趙興和並州,儘管一直受到趙興的器重和賞識,但誰也不知道司馬直會不會是個愚忠的傢伙,只知道死心塌地效忠於漢室。

    看到司馬直第一時間便來向自己請示,趙興心頭好受了許多,看來自己潛移默化地影響已經起了作用,司馬直也認可了他關於“大漢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的大逆不道之言論,真正將黎民百姓擺在了第一位。

    “國昌,朝廷的這一番任命,明顯有防範和針對並州的意味在裡頭,我們該如何應對?”司馬直一臉焦急地問趙興。

    “呵呵,司馬先生莫急,七日後臥虎城內聚眾議事,到時候大家群策群力,一定會商量出得當的方法來應對這一次危機。”趙興泰然處之,看不出絲毫的慌亂和焦慮。

    正月二十,鎮北將軍府秘密聚眾議事,到會的人員分別是:趙興、賈詡、司馬直、田豐、關羽、徐晃、陳宮、棗祗、崔琰、李進武、胡車兒、王楷、許汜、秦誼祿、劉繼禮等十五人。呂布、郭嘉、趙雲、張遼、李進思因為鎮守著並州的西北和冀州廮陶,所以無法參加;警衛團團長典韋就是趙興的影子,可以不計算在內。

    趙興將暗影刺探來的情報命人印製了許多,給每一位與會者面前的桌面上都擺了一份,也就省去了他浪費時間反復介紹,畢竟涉及上百人的大規模人事任免,還是放在紙上來回看著更有條理,也讓人更加便於思考。

    良久之後,趙興看眾人都已經將檔反復看了數遍,於是開口說道:“諸位,現在請大家發表自己的意見和看法,這次會議內容屬於臥虎五星絕密,諸位離開這間會議室後,就莫要再提及會上所議內容!”

    很少第一個開口說話的賈詡,這一次首先發表自己的見解,充分證明了他對這份任命的重視。“無需多思,朝廷的這份任命包含著多層意思在裡頭。第一,朝堂之上又崛起了一個勢力集團,那便是武人集團!皇甫嵩、朱儁、盧植三人皆是統兵有方之人,而且深受部下愛戴,今後把持著朝中大事,相信大家已經明白,這對於意圖謀取天下的並州意味著什麼!”

    賈詡說完一段之後,環顧四周,見眾人都是屏住呼吸,在認真地傾聽,於是又說:“第二,朝廷意圖使並州陷入內耗和外鬥的漩渦之中。朝廷對關軍長、徐軍長、司馬太守、西涼馬騰、幽州公孫瓚、冀州袁紹等人之任命便是明證,個中厲害相信大家應該可以想到。第三,鎮北將軍于國于民有大功勞,為何不見封賞,甚而被收走了並州刺史職位,朝廷為何要如此防範鎮北將軍?第四,朝廷加強各地州牧的集權,集州牧與刺史于一體,黃巾之亂想必很快便可被剿滅,等到朝廷恢復元氣之後,接下來將會對誰動手?”

    賈詡的話簡單明瞭,卻將其中厲害一針見血地指出,讓與會的眾人都皺緊眉頭,苦苦思索。

    “如果現在起事,我們有幾成把握?”作為武將代表的關羽開口問道,他問的自然是對面的軍師們,而他口中的“起事”就是扯旗造反!

    “如今起事,有一成把握可獲成功,只不過要曠日持久地內耗下去,犧牲許多無辜百姓的生命,恐非國昌一貫的主張。”軍師田豐慣於計算,很快給出了評估結果。

    “如果動用並州裝備研究院新研製的一些武器,並州只需兩月便可攻入洛陽。”專門負責提供後勤和裝備保障的秦誼祿給大家鼓勁。

    “近日,吾與文和先生反復商議,以為暫不起事為上,雖然人皆言‘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但考慮到並州百姓難得安生,天下黎民尚處倒懸,吾不願多加刀兵于漢民,是以委曲求全。大家務必明白,非吾懼怕朝廷,實不願爾。”趙興開口向眾人表達自己的意見。

    “朝廷需要時間來休養生息,並州亦需要時間來發展壯大,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比賽,賭得是誰將最終獲得天下人心。如果朝廷能夠革除弊端,懲治貪腐,勵精圖治,則天下百姓幸甚,吾願樂見其成。並州便是高懸于洛陽和長安頭頂的一把利劍,只要他們不思進取,置天下黎民百姓於不顧,只為一己私利而蠅營狗苟,則終有一日,吾將擎長劍而代之!”趙興繼續述說著自己心中的政治理想。

    “既然朝廷希望看到我和大哥、二哥生出嫌隙,那就如其所願。即日起,免去關羽先鋒軍軍長之職,由趙雲接替;免去徐晃臥虎軍軍長之職,由王路接替;蒼狼軍軍長一職,由胡車兒接任,軍師崔琰;司馬直先生仍去冀州赴任,張遼將全力襄助於你。劉繼禮,命你明日攜帶一批金銀財寶南下洛陽,就算這是並州上繳的稅賦,且看朝中諸位大人如何爭搶這塊大肥肉!”趙興將人事變動和一些後續的準備工作向眾人進行分配。

    “大哥,今後朔方、五原、西河三郡受你節制,軍政大權由你統攬,負責保衛並州西北部安寧。可開府建衙,招攬文武之士,可單獨組織師以下單位進行軍事行動,並州只負責向使匈奴將軍府提供軍械,接收俘虜和難民。”

    “二哥,今後雁門、定襄、雲中三郡受你節制,軍政大權由你統攬,負責保護並州東北部安寧,所有職權義務與參照使匈奴將軍府。”

    趙興將關羽和徐晃今後的任務含糊地做了分配,但大略上可以看出,今後“丫”字型的並州地形,將形成關羽、徐晃和趙興各占一角,中間為並州牧劉虞的治所太原郡晉陽城,給外人的感覺是三足鼎立之勢,而趙興當眾免去關羽、徐晃的軍職,也會讓人猜測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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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五章 少年班打架事件

  “鎮北將軍和關軍長、徐軍長鬧翻啦!”盛產各種消息的臥虎城,從正月二十幾日裡開始三播這條驚人的消息。從來都是處於輿論中心的臥虎城居民們,一個個屏住呼吸,靜靜地關注著事態發展,但他們真的很糾結地發現,趙興和結拜義兄關羽、徐晃的關係開始疏遠了。

    消息是從臥虎少年班內傳出來的。當時兩百個孩子放學之後,嘰嘰喳喳地從書院內往外走,卻看見小班班長關平帶著呂綺玲,將大班裡面的李鐵柱給堵在了門口。

    一貫潑辣犀利的呂綺玲瞪著李鐵柱,憤憤不平地質問:“你告訴我,為啥趙剃頭要免去我那‘公爹’的軍長職務!有本事連我爹爹的職務一起免掉!” 呂綺玲被趙興亂點鴛鴦譜,許配給了關平,所以早早地就開始稱呼關羽為“公爹”。

    “大人們的事情,我一個小孩子怎麼會知道,有本事你親自問主公去!”李鐵柱仗著現如今已經十五歲的身板,壓根沒有把飛虎軍軍長的大千金放在眼裡。

    “哼,關平,揍他!竟然敢跟咱們耍橫!”呂綺玲杏目倒豎,捋起袖子就來揍李鐵柱。

    圍上來的大班班長賈穆和高順長女高悅,趕緊將比比劃劃的呂綺玲給攔住,這要是真打起來,趙興肯定會先拿他們幾個小頭頭開刀問罪。

    “關平,趕緊拉住你媳婦,主公要是知道大家在書院門口打架,非得抽咱們的屁股不可!說不定你這班長都可能做不成!”李鐵柱跟了趙興四、五年,知道趙興的脾氣,隔著人頭喊關平。

    眾人只顧著拉扯如同小雌虎般的呂綺玲,正好被關平抽個冷子,悄悄地接近了李鐵柱的身前,跳起來沖著李鐵柱的眼窩就是一拳。

    “哎呀,媽呀!關平你真敢動手!”李鐵柱捂住眼窩仰面倒地,大聲叫喊。

    後面圍上來的田豐家大小子田岳和丁原孫女丁蕊,一見隊長被班長給揍了,趕緊堵住關平的進路,將兩人隔開。

    書院裡面教導孩子們文化課程的管甯和邴原老師,聽學生報告說門口有人打群架,趕緊跑出來將惹事的關平和呂綺玲攔住。兩位學富五車的博士著書立說在行,處理**糾紛就是外行,於是趕緊向鎮北將軍請示。趙興得知此事後,大為震怒,連著摔了好幾個酒罈子,然後對幾人給予了十分嚴厲的懲處。

    關平因為動手攻擊同學,被勒令退學,從此與少年班無緣;李鐵柱儘管沒有動手,但因為沒有盡到隊長職責,也被勒令退學;呂綺玲不顧形象,喧鬧學堂,命其母家法懲戒;受到批評的還有賈穆、高悅、田岳、丁蕊、賈瑩等學生。

    “娃娃們不就在學堂門口拉扯了幾下嘛,至於開除學籍嗎?鎮北將軍這次明顯有借機報復的嫌疑在裡頭!”城內的老居民私下裡如是評論“學堂群架事件。”

    城主府裡,趙興正和關羽、徐晃正哈哈笑著談論孩子們的事情。

    已經開始上竄下跳的趙振邦,正騎在大伯關羽的懷裡,撅著小屁股,小臉漲得通紅,用兩隻手使勁兒扣著關羽手心裡握著的一塊糖果,一邊扣還一邊嘟囔:“壞!大伯壞!我要!”

    一旁坐在二伯徐晃懷裡的趙思齊就明顯文靜多了,正眨巴著眼睛看趙振邦在那裡憋屈,不時還發出“咯咯”的笑聲。

    趙興懷裡頭包著才三個月大的二女兒趙思瑞,一邊用右手掌輕輕地拍著女兒,想哄孩子入睡,一邊對關羽說:“大哥,關平的功夫又有長進啊,竟然一拳頭就將李鐵柱都給撂倒了。”

    關羽一臉苦笑,繃著臉說:“這個臭小子,告訴他下手輕一點,他卻乘機報復李鐵柱,說上次同學們一起郊遊時,李鐵柱搶了他的風頭。”

    “大哥,這麼早就讓關平隨你征戰沙場,是不是有點揠苗助長啊?”趙興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

    “沒事,溫室裡長不出參天大樹來,這可是你當初的名言。平兒今年也不小了,可以跟著我在軍營裡面歷練一番,讓他帶著教材去,我親自教導他武學和兵法,文化課則由隨行的先生教導即可。”關羽已經想好了今後關平的教育問題。

    “倒是你讓李鐵柱離開少年班,前往蒼狼軍當參軍,是不是有點揠苗助長啊?”一旁的徐晃反過來問趙興。

    “不會的,我對李鐵柱有信心,當年五弟出箕關的時候,年紀也就他這麼大,不照樣能打勝仗?四弟接替大哥統率先鋒軍,蒼狼軍由胡車兒統領,最大的問題是缺少軍師,崔琰內政憂于謀略,擔任蒼狼軍軍師一職,不過是掛個名,以後我是準備將蒼狼軍交給李鐵柱的。”趙興胸有成竹地回答徐晃。

    “唉,說的也是,要不是看著蒼狼軍缺少軍師,我還真想將這小子弄到我那邊去!”徐晃有些惋惜地說道。

    “二哥你也莫急,這次少年班內還有幾個已經年滿十五歲的小傢伙,我會將他們全丟給你和大哥!”

    “嘿嘿,那最好不過,你把我和大哥倆人一下子發配那麼遠,就給了個名號,要人沒人,要兵沒兵,再不給幾個小傢伙充個數,我們就賴在臥虎城裡不走了!”

    “二弟說的甚有道理!”關羽跟著說了一句,“這些小傢伙現在可是搶手貨呀,各軍軍長都眼巴巴地瞅著呢,歷練上三、五年,將來都是個頂個的團長人選,也不知道國昌平時是怎麼教導的,這些小傢伙一個個比猴兒還要機敏、比泥鰍還要滑溜。”

    “目前鎮北軍團的實際兵力不過是八萬人,今後若要跟別人動武,還是顯得有點單薄,有勞大哥、二哥多多費心,替並州再練出兩支強軍來,將鎮北軍團的人數提升到十萬人。”趙興不再說笑,鄭重地對關、徐二人說道。

    “國昌放心,只要並州的兵源和後勤供給跟得上,莫說再練兩萬精兵,就是再練十萬精兵也不過是時間問題!”關羽向趙興承諾。

    “既然大哥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放心。為了將咱們鬧翻的這齣戲演的逼真一些,過幾日你們出發時,我就不去送行了,還望兩位哥哥莫怪!”趙興有些抱歉地說道。

    “國昌今天怎麼如此婆媽?這些道理我和大哥自然曉得,你就安安心心坐鎮上黨、謀劃全域,我們替你守好並州的東北和西北門戶。別的東西你可以少提供一些,長河大麯可絕對不能少!北方過於寒冷,有了長河大麯禦寒,士卒們的鬥志可以旺盛不少。”徐晃最後也跟趙興提了一個小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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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六章 哥仨真的鬧分家

   二月二,龍抬頭。

    在全城居民的注視下,新上任的使匈奴中郎將關羽、度遼將軍徐晃,有些寂寥地離開了臥虎城。前來送行的人群中,沒有鎮北將軍趙興,也沒有賈詡、田豐等文士,只有臥虎軍的裴元紹、劉何、魏續、李封等幾名將領前來表示了一下意思。

    關羽帶著被退學的兒子關平和內眷,在兩百親兵的護衛下有些蕭瑟地走了……

    徐晃帶著已有身孕的胡莉亞,也在兩百親兵的護衛下孤單地走了……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趙興和關羽、徐晃是鬧翻了。沒有人去責怪趙興或者關羽和徐晃,他們沒有做對不起老百姓的事情,在老百姓眼裡都是好將軍,要怪只能怪朝廷頒發的那一道害人地任命!這不是故意整並州嘛,人家哥幾個好好地,你非得給拆散了,在並州造成三足鼎立的態勢,以後二哥不服大哥,三弟不鳥二哥,有的鬧騰了……

    趙興當初親自設計的“高速公路”經過並州百姓和戰俘們的兩年不懈努力,已經竣工。從臥虎城門下可以直達太原郡的晉陽城,在晉陽城下,大路東西分岔,一條向東北直達雁門的平城,一條向西北直達五原的宜梁。

    關羽和徐晃兩隊人馬一開始結伴而行,到了晉陽分道揚鑣,關羽要去西河離石,徐晃要去雁門馬邑。這兩座城池原本是熊羆軍和蒼狼軍的軍部所在,這一次全部遷往別處,給新任的使匈奴中郎將和度遼將軍挪窩。

    軍部在五原的飛虎軍已經接到命令,不日後將開赴位於上郡西南部的雕陰(今為陝西富縣),這裡距離涼州的安定郡和司隸的左馮翊不過百里之遙,今後有望成為“事故多發地段”。

    軍部在離石的熊羆軍將遷往太原郡的平陶城,軍部在馬邑的蒼狼軍將遷往太原郡的陽曲城,軍部在晉陽城的先鋒軍則遷往上党壺關附近的潞縣,這樣的佈置完全是一副收縮防禦的姿態,趙興相當於將並州的北部徹底讓給了關羽和徐晃。

    外人看來,這哥仨分家分得還真徹底,趙興佔據了上黨、太原和上郡三處,關羽佔據了朔方、五原、西河三郡,徐晃佔據了雲中、定襄、雁門三郡。趙興的地盤小,但是富裕,關羽、徐晃的地盤大,但是地處偏遠之地。誰也沒撈著太多好處,基本上旗鼓相當。

    消息傳回洛陽,就連盧植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劉備僅憑一道任命,就將關羽、徐晃和趙興搞得各自分家,不管實際上有沒有陰謀,但只要開了這道口子,今後朝廷便可以繞過趙興,直接跟關羽和徐晃打交道,時間長了,是個人都會打自己的小算盤。如果加上有人故意挑撥離間、散播謠言,過不了幾年,當初的幾兄弟大打出手也不是沒有可能。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加讓防範並州和趙興的人們聽了開心。關羽和徐晃相繼向朝廷發來表奏,聲稱為了守衛大漢疆土,各自準備招募一萬勇士,組建軍隊。關羽的軍隊稱謂是“雄武軍”,徐晃的軍隊稱謂是“定遠軍”,目前還處於籌建階段,只有兩個光杆將軍外加各自的兩百親兵。

    關羽和徐晃還聲稱,今後自己節制的各郡稅賦將直接上繳朝廷,跟鎮北將軍府互不相干,為了儘快向朝廷貢獻力量,希望朝廷能夠派遣一批官員前來治理州郡,還指名道姓地向朝廷要幾個人,分別是:蔡邕(念雍)、鐘繇(念油)、婁(念樓)圭、杜畿(念幾)、梁習、國淵、袁渙。

    對於關羽和徐晃這麼識大體、顧大局地請求,朝廷當然是滿心歡喜地答應了。不過劉備還是耍了個心眼,特意考察了一下關、徐二人信中提及之人,結果讓他大為吃驚。

    原來鐘繇和杜畿等人皆為德才兼備之人,比之陳群亦不差矣,劉備便以朝廷另有任用為由,將鐘繇和杜畿二人給留在了洛陽。至於其他幾個不太出名的諸如婁圭、梁習、國淵、袁渙四人,以及十分出名卻是個刺頭的蔡邕,劉備想了想,還是動用朝廷驛馬,將幾人從各地尋找到之後,一起打包丟給了關羽和徐晃。

    事後趙興得知劉備將鐘繇和杜畿給“私吞”了,氣得直罵劉備娘,說這小子不地道,敢挖他牆角。於是趙興立即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派出手下前往徐州尋找當地做生意的大戶糜竺,準備將糜家兄妹三個一網打盡,讓劉備少個女人,還少倆跟班!

    鐘繇可是與荀彧、諸葛亮、魯肅、張昭、陳群同等級地王佐之才,治理內政那是一等一的高手,絕對在並州一系目前所有人之上,就這樣便宜了劉大耳朵,你說趙興能心甘嗎?好歹劉備沒有把事做絕,還給了關羽和徐晃幾個也算不錯的人才,總算是讓趙興心裡好過了一些。趙興暗暗決定,今後再要挖人,必須得保密,千萬不能讓“組織部長”劉備給知道了。

    為了治理好新近移民的山郡,趙興將原本在並州北部的一批文官調任到了上郡境內,任命屯田都尉棗祗兼任上郡太守,任命崔琰為太原尹(州治所所在的郡,太守稱為尹),自己的外公李亭方按照朝廷的意思,擔任上党太守。

    關羽和徐晃也不甘示弱,立即任命朝廷委派來的蔡邕為西河太守、婁圭為雁門太守、梁習為五原太守、國淵為雁門太守、袁渙為定襄太守,空缺的朔方因為地域苦寒,人煙稀少,只好由關羽兼任。

    當時朝廷信使帶著幾位即將上任的太守抵達晉陽時,關羽和徐晃則親自前往迎接,只看到了婁圭、梁習、國淵、袁渙四人,卻不見名士蔡邕。後來使者解釋,蔡邕因為前幾年彈劾宦官獲罪,現在正在朔方流放呢。這下可把關羽嚇了一跳,感情這麼重要的人物因為黨錮遺禍而受到牽連,在朔方流放了多年,大家竟然還不知道!

    於是關羽趕緊帶著梁習往五原郡趕路,一路走一路念叨“蔡邕可千萬別讓鮮卑人給害了,否則連西河郡的太守都得自己擔著了!”

    到了五原,關羽放下樑習,繼續向西前往朔方尋找蔡邕。結果找了好些時日,也不見蔡邕,疑為鮮卑所害,遂垂頭喪氣地返回五原。沒想到經過西安陽時,竟然聽到牧馬的漢人談到附近山區裡住著一家靈帝時發配流放而來的蔡姓士人。關羽大喜,進山尋找數日,終得相見,即盡遷其家,前往西河離石。

    史載:“中常侍呂強湣邕無罪,請之,帝亦更思其章,有詔減死一等,與家屬髡鉗徙朔方,不得以赦令除。陽球使客追路刺邕,客感其義,皆莫為用。球又賂其部主使加毒害,所賂者反以其情戒邕,故每得免焉。居五原西安陽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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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七章 新任州牧是好官

    關羽為什麼對蔡邕的事情這麼上心?只因為趙興曾經特意交待過。趙興知道蔡邕為人雖然有些迂腐,但他博學多才,通曉經史、天文、音律,擅長辭賦。啟用蔡邕,不僅可以憑藉他的名士聲望招來更多的士人,而且趙興十分看中蔡邕精通天文的這項長處。

    在沒有氣象衛星和偵查衛星的古代,天文對於農業和軍事具有重大的指導作用。趙興本人在天文方面比較欠缺,只好尋找這方面的能人作為補充,而蔡邕便是合適的人選。穿越之前,趙興只記得蔡邕的才能和名字,根本不知道被流放的蔡邕,竟然一直躲在朔方的深山裡面避禍,要是早知道的話,說不定早讓蔡邕跟著張儉一起呆在了太行書院裡面當祭酒。

    還有一個趙興沒有告訴關羽的原因,那就是他記得一個比蔡邕還有名的女人——蔡邕的女兒蔡琰!這位上一世曾經飽受磨難的多才女子,被關羽發現時,只有十歲,還是個女娃娃呢……

    說完了並州各路上任的太守,再來說一說並州新上任的一把手劉虞。

    劉虞,字伯安,徐州東海郯縣(今山東郯城)人,漢室宗親,曾在朝內任太傅,後官拜幽州牧,替大漢鎮守東北門戶。他鎮守幽州時為政寬仁,深得人心,主張以懷柔政策對待當地少數民族,歷史上因為與公孫瓚政見不合,產生矛盾,雙方交戰,結果軍事才能一般的劉虞戰敗身亡。

    劉虞天**好節約,穿著破舊的衣服,一頓飯不吃一道以上的葷菜。他積極勸導百姓種田,開通上穀等地的胡市(與少數民族的貿易),發展漁陽的鹽鐵產業,使得百姓安樂富足,積累了不少糧食。黃巾亂起之後,青州、徐州、冀州等地的士族和百姓為躲避黃巾之亂,來投奔劉虞的有一百多萬人,都被劉虞收留下來並妥善進行了安置。

    這麼看來,劉虞的很多做法還真得很對趙興的胃口。至少劉虞重視發展農商鹽鐵、推動胡市、安置流民的做法,在並州都是能夠大行其道的。

    這一世,眼看著公孫瓚已經強勢崛起,如果劉虞在幽州升任州牧之位,估計等到諸侯爭霸的時候,公孫瓚還得對劉虞下手。因為這次陰差陽錯地委任,劉虞說不定還能活下去,畢竟趙興不是公孫瓚,對於好官兒都捨不得殺。趙興連丁原都能悄悄地養起來,相信對劉虞也不會惡到哪裡去,當然前提是劉虞要知道進退,不能跟著趙興唱反調,擋在趙興稱霸的道路中央。

    劉虞在接到朝廷任命的第三天,便輕車簡從地離開了廣陽郡的薊縣(今北京西南城區),帶著幕僚齊周、閻柔、鮮於輔、鮮于銀、魏攸等人,徑直前往並州。公孫瓚為了表示對其敬重,派出弟弟公孫越帶著一千白馬義從親自護送,直到將劉虞的隊伍送達“並州常駐冀州辦事處”廮陶城後,方才返回。

    早已接到趙興命令的趙雲,一直等在廮陶,計畫陪同劉虞前往並州上任。趙雲的“新單位”先鋒軍還在晉陽城裡,等著他這位新軍長前去接收和遷移駐地。一路上趙雲通過和劉虞接觸,發現此人果真謙恭禮讓,處處勤儉,沒有多少架子,還真是個有節操的好官,於是便對劉虞和他的幾個跟班更加客氣。

    為了和劉虞一開始便搞好關係,讓劉虞今後成為並州的擋箭牌,趙興率領一眾手下,親自前往壺關迎接劉虞入主並州,這個面子給的可足夠大了。接住劉虞之後,客套寒暄完畢,雙方內心皆感驚訝。

    劉虞和其下屬驚訝的是趙興這麼給面子、這麼年輕有為,一點也不像朝廷密旨中形容的飛揚跋扈、驕橫殘暴,反倒是個頗有儀容的翩翩美少年。

    趙興驚訝地是,來個劉虞就讓自己挺樂呵了,不想他還帶著一串人跟了過來。對於劉虞手下的齊周、閻柔、鮮於輔、鮮于銀、魏攸等人,趙興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印象的。特別是閻柔和鮮於輔,在公孫瓚殺了劉虞之後,聯絡當地少數民族和袁紹一起為劉虞報仇,終於將公孫瓚逼得引火**。

    劉虞作為並州最高行政長官,趙興作為鎮守北地的最高軍事長官,在品級和官階上不相上下,從理論上來講,有點類似於這一世省委書記與大軍區司令員的關係。

    趙興已經主動將位於晉陽城內的鎮北將軍府讓了出來,今後作為並州牧的府衙,而他自己仍舊像只“烏龜”一般,慢悠悠地縮在臥虎城裡當山大王,他不相信劉虞有本事能將自己推行了好幾年的一些惠民政策給否決掉。

    今後趙興有的是辦法跟並州府鬥法,只因為他掌握著並州的核心經濟命脈。無論是釀制長河大麯、製作上等軍械兵器、製造大型農耕設備、成規模地印刷書籍、組織大型農畜牧養殖業、實行屯田制、組織農業生產自助合作社等等,離開了趙興的指導和強有力的推廣,一切都將成為空中樓閣。而臥虎城掌握著的一些核心科技,更是確保鎮北將軍府保持其強大實力的根本。

    並州的北方六郡,目前還依賴於上黨、太原的輸血促進經濟增長,就算劉虞上任之後,短時間內還得看將軍府的臉色行事。誰要是不服氣,到了年底,光是那白送的一百多萬壇長河大麯,只要趙興扣住不發,保准各地的官員都要被人罵死。這也完全說的過去,既然趙興不再擔任並州地方行政職務,只是個帶兵打仗的將軍,老百姓想喝不要錢的長河大麯,怎麼也只能去找當地官府,跟將軍府有什麼關係?將軍府又沒有收繳大家的稅賦……

    趙興一路上琢磨著如何限制劉虞,劉虞一路上也在琢磨如何削弱趙興。朝廷密旨透露出來的意思,是讓劉虞拉攏關羽和徐晃,離間關羽、徐晃和趙興的關係,最終形成劉虞、關羽、徐晃三人制衡趙興的局面。

    劉虞覺得這也算是個不錯的策略,但是否可以順利施行,卻要看自己在並州能不能打開局面。雖然劉虞帶兵打仗不行,但他還是具有政治眼光的,一路坐著馬車,從上党趕往晉陽時,所見所聞讓他內心很受震撼。

    並州的富足和繁榮遠遠超出他的想像,甚至比他年輕時遊歷所到的荊州還要好上一些。能將並州治理成這樣的一位武將,誰要是輕視于趙興,只怕到最後連屍骨都剩不下來。

    滿懷心事的劉虞走進了晉陽城,他絕對想不到自己這一腳邁進並州,迎接他的將會是起起伏伏、波瀾壯闊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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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八章 飛虎奔襲千里遠

    劉繼禮押送著非常豐厚的一筆財寶來到了洛陽,為了將聲勢儘量造的大一些,沿途所過之處,趙興都讓人打出“並州貢”的旗號,生怕人們看不出自己派人來洛陽進貢了。

    因為黃巾禍亂阻道,洛陽皇室已經有一段時間收不齊各州的歲貢了,靈帝賣官積攢起來的財富,被流水一般地花了出去,大司農崔烈天天對著空蕩蕩的府庫發愁,日盼夜盼,終於等來了並州帶頭補交歲貢。

    崔烈本以為得了並州這筆貢賦,可以暫時緩解一下朝廷的經濟危機,可是當他第二天上朝時,才悲哀地發現,聞到味兒的各個機構長官,都長長地伸出手,擺出各種理由和藉口,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分上一筆並州送來的貢賦。

    劉備雖然有了實權,也位列朝堂之上,可他的責任只是為國家簡拔人才,這如何分錢的事情還輪不到他插嘴。於是,劉備冷眼看著朝堂上的各路大佬們,如同搶食動物腐爛屍體的野狗,喋喋不休、唾沫四濺地為了一己私利而爭吵、攻訐、擠兌……

    真應了趙興當初的那句話“且看朝中諸位大人如何爭搶這塊大肥肉!”並州送來的一部分從冀州黃巾頭目處繳獲的財寶,彷佛一根引火繩,給原本只是暫時偃旗息鼓的朝堂各派系之間,點燃了一場明爭暗鬥的熊熊大火,讓各方勢力迅速站好了隊伍,既看清了對方陣營裡的對手,也檢查了己方陣營裡隊友的立場。

    就在朝堂之上大打出手的時候,忽然傳來一條不大不小的戰報:並州飛虎軍突然發動雷霆一擊,兵出上郡,一口氣打到了涼州金城(現今蘭州西北),活捉造反漢人邊章,殺得韓遂奪路而逃之後,又迅速返回了上郡雕陰,不日後反賊邊章將被送往長安聽候天子發落。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去年四、五月間,西涼北地郡的先零羌和枹罕縣的群賊反叛,由羌族北宮伯玉、漢人李文侯率領,進犯當時還是河西羌胡的大小各部落,後來竟然打到了跟上黨交好的飛鷹、火狐、巨熊、黑狼部落的領地裡來。接到緊急求救的趙興,立即帶著一萬多騎兵飛馳來援,陣斬北宮伯玉,活捉李文侯後點了天燈。

    後來趙興強勢合併飛鷹、火狐、黑狼三個部落,成立了一個嶄新的軒黃族,並將其安置在出產良馬的河套地區。巨熊部落因為不願合併,於是在族長俟力伐的帶領下出走上郡,向西而行,打算前往西域長史府定居。在遷徙的路上,巨熊部落遭受到西涼羌人的瘋狂報復,結果整個部落死傷殆盡,只逃出數百人返回上郡。

    巨熊部落遇害之後,趙興曾經大聲對外疾呼:“巨熊部落向西而行,是為了前往西域為鎮北將軍府尋找良馬,竟然遭到了西涼羌人的滅族之禍,這是赤果果地在向並州挑釁,就算嬸嬸能忍,叔叔我也不能忍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上黨一定會發起報復,嚴厲懲戒敢於向自己保護落落下手的任何勢力!”只可惜當時大家都在忙著清剿東部各州的黃巾餘孽,並沒有人在乎趙興這番措辭激烈的嚴重抗議。

    以趙興睚眥必報的作風,發出嚴重的抗議聲明之後,居然能等到事情過去一年之後才行報復,已經算是十分隱忍克制。所以消息傳到洛陽時,正在紅著眼睛爭奪肥肉的大佬們,也沒有做出什麼實際反應。

    只是這次沒有任何前兆的千里奔襲,卻讓有眼光的軍事指揮人員看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問題:以飛虎軍這種突襲速度和戰力,只要是在平原地區,天下之大,何處他們不能去?至少董卓帳下的李儒、劉備、曹操、袁紹等人對於並州的危險性有了更為深刻的認識。

    儘管不少人都看出了趙興炫耀武力的意圖,但大家都出奇一致地保持了緘默不語。就連洛陽的幾位善於統兵打仗的將軍,也沒有人提醒還在長安醉生夢死的靈帝,趙興要是想造反,只需要讓上郡的兵馬來個極速突進,三日裡便能飲馬長安城下。千萬不要以為長安城那高高地宮牆可以阻擋並州的鐵騎,別忘了張寶是被趙興瞬間轟塌城門送上天界的!

    讓我們將時間撥回到飛虎軍從五原調往上郡之後不久,看看沉默一年的飛虎鐵騎,創造了一個怎樣的奔襲奇跡。

    負責制定這次作戰計畫的人,自然是在眾人眼前已經淡出很長時間的郭嘉。受趙興“蛙跳戰術”思想的影響,郭嘉在制定行軍路線、戰鬥方案時,充分考慮如何發揮並州輕騎兵的高速機動作戰能力和強大的後勤保障能力,於是定下了從雕陰出發,經過泥陽、臨涇、高平、祖厲、榆中,最後直撲金城的北路進攻路線。

    這樣的行軍路線可以更多地打擊涼州北部的羌人,又不會過分刺激涼州南部的董卓,引起長安方向的警惕。

    飛虎軍出動了兩個輕騎兵師,六千人。作為戰場上的終極突擊力量,重騎師因為不適合長途奔襲,被留在上郡擔任守護任務。依靠暗影部隊和軍師製圖小組的不懈努力,如今涼州的地形已經被飛虎軍如數掌握,對於發動這次突襲又提供了一道保障。

    親自率隊出征的呂布,在巨熊部落倖存族人的帶領下,像一頭放出籠子的老虎,一路撕咬著殺進了西涼羌人的老巢。

    這次出征,飛虎軍每人配備了驚人的四匹馬,一匹馬騎乘、一匹馬攜帶後勤補給,另外兩匹馬空身隨時輪替,郭嘉給騎士們配備了充足的箭矢和殺人放火必備的各種工具。既然是為了報復,那就充分發揚“管殺不管埋”的精神,讓西涼羌人充分感受並州騎兵的怒火吧!

    作為並州最早組建的騎兵隊部,飛虎軍和臥虎軍兩支名字裡面帶有“虎”字的部隊,一直是趙興最為倚重的兩支王牌軍,“飛虎”是趙興手中最犀利的矛,“臥虎”是趙興手中最堅固的盾。

    在經歷了與鮮卑人、西涼羌人、南匈奴人的多次作戰之後,飛虎軍的整體作戰能力,已經躍居當世騎兵巔峰。趙興可以放言,在這個空間裡,任何一支人數不超過飛虎軍兩倍以上的騎兵隊伍,正面遭遇飛虎軍的結果都是必敗無疑。

    看看趙興給飛虎軍配備的軍長和軍師,讓人都有些牙疼。一個是武力滿百的呂布,一個是智力滿百的郭嘉,現在還加上一個被人稱為“小魔女”的趙雨,試問誰可抵擋?除了趙興自己帶著趙雲和關羽重新組個隊之外,真的是無解了。

    飛虎軍突襲的第一目標——北地郡泥陽,已經遠遠在望。呂布輕輕地一勒馬韁,將胯下的健馬停了下來,回頭看著身後漸漸跟上來的兩路騎兵,臉上露出了意氣風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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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九章 葉雄高平會呂布

  涼州北地郡緊鄰並州上郡,小城泥陽位於涇水東岸,距離左馮翊部不過六、七十裡。由於這裡緊鄰司隸地區,城內居民以漢人為主,間或有一些從西北過來的羌人,在這裡販賣一些馬匹或者藥材,再買回去一些糧食和布匹。

    郭嘉沒有選擇出擊北地郡縣富平,只因哪裡太過遙遠,距離雕陰有四百多裡,如果大軍選擇西北路線,整個行程將會多繞出一倍的路程,而且道路並不通暢,多有山水阻隔。

    飛虎軍的這次突襲,目的在於揚威和試探,殺戮和劫掠不是主要目的,只要捉住造反的邊章、韓遂一人,便算是達成了戰術目標。而泥陽城,便是飛虎軍第一處耀武揚威的地方。

    呂布率領六千騎兵氣勢洶洶地圍向泥陽城時,把守城門的數百兵丁早就嚇得關閉城門,躲在城牆後面連頭都不敢伸出來。這些守兵從未見過身著新式軍裝和甲胄的漢人騎兵,只得向城內的縣令報告,說城外遮天蔽日地來了許多兵馬,高擎的兩面大旗上分別寫著“飛乕”和“呂”字,也不知是哪家的隊伍。

    戰戰兢兢地縣令爬上城頭,露出半個頭來朝城外一看,頓時嚇得心都涼了半截,心想這該不是傳說中的並州飛虎軍吧?不待縣令再露頭,便聽得下麵一員將領沖著城頭大呼:“吾乃鎮北軍團旗下飛虎軍長呂布,今奉鎮北將軍之名,前往金城捉拿反賊邊章、韓遂,路經此地,爾等還不速速打開城門,迎接大軍進城休整!”

    城上的縣令聽了呂布的喊話,有心不給飛虎軍開城門,可又怕惹惱了呂布,數百兵丁根本守不住小城泥陽,到時候自己的腦袋可就有搬家的危險。糾結猶豫了一會兒,縣令咬咬牙,命人將城門打開,恭迎大軍進城。

    呂布進城之後,也不客氣,將城內府庫之中的糧草搜刮一空,將一些留在城內做買賣的羌人全部用繩子系了,不到半天功夫就如蝗蟲過境一般趕往安定郡的臨涇。

    呂布這邊大軍剛走,泥陽縣令便命人將寫好的信報送往位於漆縣的安西將軍府,信中自然是將並州軍如何如狼似虎、目無法紀狠狠地揭發了一番,又將自己如何勸阻不成,被人逼著打開城門的委屈訴說了一通,只等著安西將軍府的發落。

    飛虎軍抵達臨涇時,已經入夜。呂布依然是大軍圍城,逼得當地守兵打開城門,飛虎軍入城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又抓了百十個羌人,繼續向西北行軍,趕往素有安定第一城之稱的高平。臨涇縣令不等呂布大軍出城,連夜派人趕緊向安西將軍府彙報此事,說的話和泥陽縣令一個意思。

    高平作為防範西涼羌人的前哨城池,修建的堅固高大,去年已經被安西將軍董卓率軍從造反的邊章、韓遂手中奪回,現如今成為與祖厲附近羌人對峙的重鎮,由董卓手下將領葉雄駐守。

    說起葉雄此人,大家可能不太熟悉,但若是給他換個姓,叫做華雄的話,這下連小孩子都知道是誰了。

    《三國志》和《三國演義》中,都將葉雄稱之為都督華雄,實在是有些冤枉,只因為葉的繁體字為“葉”,和華的繁體字“華”看上去很相似,如果用毛筆寫成草書或者行楷字體,絕對很難分辨。

    我們還是還葉雄一個公道,讓人家按照本名出場吧。今後凡是看到葉雄的地方,大家知道是誰就好。

    葉雄出身關西,身長九尺有餘,長得虎背熊腰、豹頭猿臂,年紀三十出頭,現如今為董卓手下驍騎校尉,統率著騎兵和步卒兩萬人馬,負責防範金城、武威一帶的羌人東進襲擾漢陽、安定等郡,在高平城內已經堅守一年之久。

    這一日,葉雄正在府中後院之內,使一柄寬口闊背的大砍刀練武正酣,忽聞手下親兵慌慌張張來報,說是城外發現了大規模的騎兵部隊。於是葉雄拎起手中長刀,快步移往城上,舉目望去,也是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城下密密匝匝地聚集了近萬騎兵、數萬的馬匹,一時間人嘶馬鳴,好不駭人。

    葉雄定睛細看,發現城下中軍裡擎著兩杆大旗,上面分別寫著繁體的“飛乕”和“呂”字,頓時心中稍定,只等著來人出來喊話。果不然,葉雄在城頭出現之後,城下隊伍中走出一位騎馬提戟的威猛將軍,朝著城頭大喊道:“吾乃鎮北軍團旗下飛虎軍長呂布,特往金城捉拿反賊邊章、韓遂,路過此地,不知城上是哪位將軍?”

    葉雄一聽對方自稱是並州飛虎軍,和自己心中推測相同,於是松了一口氣,朗聲向下答道:“吾乃安西將軍董仲穎麾下驍騎校尉葉雄,奉命駐守高平,不知呂將軍兵臨城下,所為何事?”

    “吾軍一路自泥陽、臨涇而來,旅途勞頓,今欲入城稍歇,還請將軍行個方便!”呂布早已看出高平城守軍眾多、堅固異常,單憑自己幾句官話,肯定是嚇不開城門的,所以對葉雄的說話口氣一直還算客氣。

    “恐怕要讓呂將軍失望了!你我分屬二州,各為其主,高平乃涼州之地,恕雄不能接待他州之兵,還請將軍見諒則個!”葉雄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呂布的請求,壓根沒有打算放並州軍入城。

    “既然如此,還請葉將軍命人出城送些糧草酒水,吾軍今夜於城外休整一番,明日一早便趕赴祖厲!”呂布記著出征之前郭嘉的交待:“高平城能進則進,不能進則不可用強,不可耽誤時間。”所以退而求其次,提出讓高平提供補給的要求。

    沒想到葉雄仍然是水潑不進、油浸不入,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呂布的要求:“高平城內糧草有限,僅夠吾麾下士卒所用,將軍還請另想辦法!”

    這下呂布有些火了,提戟遙指城頭葉雄,怒喝一聲:“豎子葉雄,好不識相,可敢下城來與某一戰,好教你知道天高地厚!”

    城上城下數萬士卒都看著呂布和葉雄,這時候呂布當眾提出挑戰,讓一向自認為武力在涼州難遇敵手的葉雄也來了火氣,於是開口對罵:“呂家小兒,恁地討嫌,今番且來會於你,好教你知曉涼州之地多出猛士!”說完話,葉雄便走下城頭,騎著一匹棕色西域大馬,拎著寬背大刀出了高平城。

    兩人的比鬥已經上升到了究竟是並州男人厲害,還是涼州爺們威猛的高度,所以立刻引來城上、城下數萬士卒的呐喊助威,一時之間山呼海嘯,吵嚷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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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零章 趕到祖厲放風箏

   出城來戰呂布的葉雄,正值血氣方剛之年,自以為一柄大刀縱橫西涼多年,尚未遇到對手,所以對當時還沒有名聲大振的呂布,心裡並沒有多少重視。

    葉雄和呂布皆為漢將,雖然約好了陣前比武,但都清楚這種比試不能傷及對方性命,不然事後會引起並州和涼州之間的諸多爭端。因此,在比鬥一開始兩人接戰的時候,都是試探為主,並沒有使出全力。

    葉雄看不上呂布,呂布也沒把葉雄當回事情。兩人有心留手的情況下,大刀與方天畫戟不痛不癢地碰在一處,只發出“叮叮噹當”的一陣響聲,倒也打了個半斤八兩。於是兩人逐漸加力,用上了壓箱底的功夫。

    隨著兩人手下的招式越來越犀利,呂布和葉雄都感覺到了對方的難纏,於是全力以赴,不再保留。雙方你來我往地對拆了二十多招之後,呂布遽然使出全力,一戟劈向葉雄拎刀的右手,葉雄趕緊撥馬讓開,不想卻是中了呂布聲東擊西的算計,被呂布用方天畫戟的側面一下子拍中了後背,“噗通”一聲掉下馬來。

    毫無疑問,跌落馬下的葉雄輸了此陣。飛虎軍見到呂布獲勝,頓時齊聲呐喊“呂將軍威武!”,而城頭的西涼兵則是有些沮喪地發不出聲來。

    “呂將軍武力過人,葉某輸了!”葉雄倒也是條爽快漢子,主動承認打不過呂布。“我這便回城命人送來糧草酒水,還望呂將軍信守諾言,明日一早速速離開!”

    呂布見葉雄認輸,並且答應給城外大軍補給,便不多言語,任憑葉雄翻身上馬向高平城內走去。等到葉雄快要進入城門洞時,呂布喊道:“葉將軍留步,呂某有話要說。”於是葉雄撥馬轉身,等著呂布說話。

    “不日後吾將前往祖厲與羌人作戰,數日之後吾將引得羌人繞高平而走,不知將軍敢否命人切斷羌人後路,你我聯手大破羌人?”

    “呂將軍若能引得羌人上鉤,這等積累軍功的好機會,葉某自然不會放過!”葉雄毫不猶豫地回答。

    “好,葉將軍果然快人快語,我們來日再見!”呂布說道。

    兩人說完話,葉雄便入了城。不多時,城裡送出一批糧草和酒水來,儘管那酒的味道一般,倒也可以解了士卒一天趕路的疲乏。

    第二日一大早,呂布依言率軍離開高平,前往出兵以來第一塊需要憑真刀真槍打下來的祖厲。

    祖厲位於武威郡的東南部,距離高平有近百里,距離邊章、韓遂佔據的榆中和金城也有百里之遙,已經屬於造反羌人的勢力範圍。巨熊部落也是踏進武威郡之後才開始遭受羌人的攻擊,直至走到張掖時被合起夥來的羌人圍困殲滅。

    這一次飛虎軍既然是打著為巨熊部落復仇的旗號,自然不能手不沾血地白跑一趟,而祖厲便是飛虎軍開鋒的地方。

    西涼羌人生性狡黠殘暴、反復無常,不擅於據城而守,反倒是喜歡將人馬和部落圍繞著城池散開來,駐紮在城外的曠野之中,他們對於自己的騎兵充滿了信心,從來也沒有擔心過漢人能夠突破他們的防護沖進祖厲城去。

    上一次氣勢洶洶地董卓帶著大軍攻入羌人領地,也不過是打到榆中便兵敗潰散,險些全軍覆沒,原因就在於羌人的狼群戰術讓漢軍吃盡了苦頭。呂布麾下飛虎軍的重騎師也曾因為輕敵突進,陷入西涼羌人的圍困之中,若不是趙興及時發起全軍衝鋒,險些遭受滅頂之災。

    為了對付西涼羌人這種小範圍分割包圍的狼群戰術,事後呂布和手下胡車兒、麴義和郭常子沒少進行過沙盤推演,得到的最終結論是:輕易不可冒險進入羌人部隊的中心,“放風箏”的戰術是克制羌人狼群戰術的最好辦法。

    這次呂布從泥陽和臨涇城內分別抓了一百多西涼羌人,目的便是作為“風箏線”,將羌人一個一個從部落裡牽出來,在運動中進行殲滅。

    抵達祖厲週邊之後,呂布命手下士卒挑出數十個羌人,一頓頭破血流的胖揍過後,全被趕鴨子般攆向了祖厲。這些羌人多少都跟祖厲的羌人有些聯繫,有的甚至就是造反羌人的後代,躲在泥陽和臨涇城內為祖厲地區的羌人提供情報,採買物資。他們被漢人帶到祖厲莫名其妙的揍了一頓,然後放了回去,這便是明目張膽地上門挑釁和羞辱了。

    回到各部落的倒楣羌人們紛紛向族長報告,說並州出動了兵馬前來為巨熊部落報復,號稱要踏平金城和武威等地的羌人部落。這番話說出來之後,立即引得驕橫彪悍的西涼羌人怒火中燒,各部落紛紛派出能征善戰的族人前去尋找不知死活的飛虎軍。

    以逸待勞的呂布看到激怒羌人的辦法奏效,於是開始牽著羌人的鼻子在祖厲地區玩起了“放風箏”的遊戲。

    放風箏這種戰術,利用的是己方的馬速和弓箭的射程,關鍵在於保持一個讓敵人“追不上,逃不掉”的距離。跟鮮卑人在北方大漠中鍛煉了好幾年的飛虎軍,可以說個個都是放風箏的好手,直接把羌人們折騰的能斷了氣。

    一開始,羌人各部落派出的騎兵殺氣騰騰、悍不畏死地沖向飛虎軍,飛虎軍便立即調轉馬頭往回跑。跑上一段距離後,羌人發現追不上逃命比兔子還快的飛虎軍,只好罵罵咧咧地掉過身子返回。可他們一旦轉身往回走的時候,原本逃命的一方竟然成了追兵,吊在他們的後面拼命放冷箭,射殺了不少族人。

    紅了眼睛的羌人們於是心中發誓,一定要逮住這群耗子一般的漢人,然後不要命地抽著胯下的馬兒,一口氣將飛虎軍追到了距離高平不到二十裡的地方,這才因為擔心城內的葉雄會出城助戰,只得垂頭喪氣地又往會走。等到快要返回駐地時,第二批被人揍的鼻青臉腫地羌人,又被放了回來,當時有幾個部落的族長就氣得吐血暈倒。

    羌人們就像輸紅了眼睛的賭棍,什麼也顧不上了,直接傾巢而出,非要將飛虎軍生吞活剝了才能解氣。於是一方沒命地追擊,另一方優哉遊哉地換著馬兒逃跑,這一追一逃,竟然繞著高平城到了彭陽,距離飛虎軍當初離開的臨涇也就二十裡的距離。

    守衛高平的葉雄原本以為呂布是在說笑,沒想到真引得數萬羌人繞城而過,發了瘋一般追擊飛虎軍,這下葉雄立即出動城內三分之二兵力,在高平以東埋伏下來,等著氣極敗壞卻無功而返的羌人前來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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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一章 葉呂合謀包餃子

    呂布牽著風箏線,將祖厲附近的大批羌人引到了彭陽。這時候羌人已經累的氣喘吁吁,實在是追不下去了,只得紛紛掉頭往回走。

    不等羌人們走出多遠,呂布手下士卒又令人惱恨無比地追了上來。已經習慣了呂布這一套戰術的羌人只好調過頭來,準備再一次將漢人嚇退。可這一回,羌人們忽然恐怖地發現,飛虎軍不再像以往那樣大呼小叫地吊在後面放冷箭,而是實打實地發起了全軍衝鋒!

    呂布一開始之所以沒有命令飛虎軍以泰山壓頂之勢,直接擊穿羌人的防護而奪下祖厲城,只因為聽從了郭嘉當初“一鼓作氣”的故事,想著法兒將羌人的這股凶頑之氣給消耗殆盡,等到羌人沒有了鬥志之時,便是飛虎軍一血前恥的時候到了!

    一馬當先的呂布衝鋒在排出箭矢陣型的大軍最前面,左右兩側是師長麴義和郭常子。飛虎軍有此三人作為突擊隊形最為尖銳的箭尖,突擊的銳利程度有又強上幾分,漢軍騎兵所過之處,猶如犁鏵翻地,被殺的羌人屍體像是新鮮的泥土,被漸漸推到遠處,只留下一條染血的三角形越拖越長,到了最後,在荒涼的彭陽城外只留下一道寬闊的血槽。

    羌人們此前曾經跟漢人軍隊大大小小地打過許多仗,經常是打一段時間向朝廷乞降,休養一段時間之後又造反,如此反復了上百年。無論是從他們祖上流傳下來的故事,還是去年剛剛挫敗的董卓大軍,還從未遇到過這麼瘋狂的騎兵部隊。

    這些漢人殺起人來果敢異常,手中馬刀犀利無情,敢於劈向攔路的一切,那怕是明知道自己可能深陷重圍,怡然不懼。而事實證明,沒有漢人會被包圍,因為每一個人都在拼命向前衝刺,即使這一刻被幾個羌人包圍了,下一刻會有更多的漢人用馬刀劈出一條血路來,將落單的戰友解救出來。

    戰場形勢在呂布發起反衝鋒的一盞茶之後,徹底顛倒了過來。守在彭陽城頭的百十個漢軍,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上一刻還是羌人瘋狂追殺著漢人,下一刻成了漢人更為瘋狂地追殺著羌人。

    這一次的追殺似乎特別漫長,漢軍一個個就像喝過雞血一般,從彭陽城下一直追著羌人,眼看就要到高平了。驚魂未定的羌人忽然聽到前面一通鼓響,突然又沖出來一路漢人大軍,人數比屁股後面的飛虎軍還要多出一些,看著遠處那迎風招展的“枼”字旗,這些羌人似乎看到了末日的到來。

    一場一邊倒的屠殺開始了。在呂布和葉雄二人帶領下,並州軍和涼州軍彷佛發起了無聲的較量,比著賽地看哪一方殺的羌人多。半個時辰之後,除了從兩邊強行突圍的兩成羌人逃出生天,兩萬多羌人長眠在了高平城外十裡處。

    渾身是血的呂布和葉雄在戰場之上再度碰面。呂布仰面對著葉雄說道:“葉將軍,此戰殺得盡興乎?”

    “哈哈哈……果真暢快無比,實乃生平第一回!”葉雄豪爽地大笑。

    “為感謝葉將軍城外送食贈酒,呂某這裡還有一份大功勞奉上,不知將軍敢否接著?”呂布又說道。

    “呵呵,想必是將軍邀葉某前去攻打祖厲?”葉雄倒也不是草包,知道祖厲的羌人已經大傷元氣,此時正好順勢拿下祖厲城。

    “正是,祖厲城又搬不回並州,索性送于葉將軍做個人情,他日相見,也算有一番交情在裡頭!”呂布直言不諱。

    “好,葉某這便整頓兵馬,隨呂將軍一同前往祖厲!”葉雄說完,整頓好手下人馬的隊形,和呂布一同兵發祖厲。

    卻說在高平城下僥倖逃脫的兩成祖厲羌人,一俟返回部族,趕緊招呼剩下的老弱病殘收拾東西,驚慌失措地朝著榆中和金城邊章、韓遂盤踞的地方逃去。稍微有點常識的羌人都明白,漢軍很快就要前來收復祖厲了,這時候不跑,要是被那殺人如魔的“呂瘋子”趕上來,那就只能伸長脖子等著砍頭。

    因為葉雄手下有一半是步卒,所以大軍行路有些遲緩,直到第三日傍晚時分,飛虎軍和涼州軍才趕到人去城空的祖厲。兩軍進城之後,各自佔據一角,連夜休整。

    一路上呂布煽動了葉雄,兩人相約明日一早動身,前往榆中尋邊章晦氣。這次仍然是行動快速的飛虎軍前去尋釁,葉雄率領的涼州軍在半道上設伏,到時候邊章率人馬追過伏擊線後,就會被掉轉頭的呂布和攔在後路上的葉雄正好包個“餃子”。

    葉雄也不傻,輕易也不會讓呂布拿在手裡當槍使。這一次之所以回應呂布的邀戰,只因為他心裡頭明白:飛虎軍和他合作,是想借勢,並非借兵。因為飛虎軍來得人數少,雖然每戰在前,十分勇猛,可想一舉重挫同樣騎著馬的羌人,那就得設伏,不然就像用破網撈魚,總會在最後時刻功虧一簣。

    葉雄在西涼軍裡多年,如今排在董卓手下將領李傕、郭汜之後,名列第三。李、郭二人武藝稀鬆平常,只因為很早便跟著董卓廝混,懂得如何奉迎董卓,靠著一身馬屁功夫佔據高位,真要是在戰陣之上拼殺,這兩人根本就不能和葉雄相提並論。葉雄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裡對於這兩個人很有看法,這次呂布白送上一份大功勞,正好接著,也為自己在董卓的心目中增加許多分量。

    話說逃往榆中和金城一帶的羌人,紛紛向當地的頭領邊章和韓遂報告了並州飛虎軍千里奔襲祖厲、西涼軍葉雄高平設伏的驚人消息,一時間引得金城和榆中一帶的羌人陣陣騷動,不安的氣息迅速蔓延開來。

    佔據金城的韓遂和佔據榆中的邊章,儘管是一起被造反的羌人推上了頭領的位置,可兩人的水準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韓遂此人詭譎多智,城府很深,善於蠱惑人心,煽動羌人作亂,對於未知的危險十分敏感,善於躲避。邊章是個被人當槍使的水貨,除了有一副粗狂豪爽的性格,跟羌人相處的十分融洽之外,其他一無是處。歷史上,邊章和北宮伯玉、李文侯等人先後被韓遂算計而亡,他們的部隊也相繼被韓遂所吞併,最後達到驚人的十幾萬。

    聽說飛虎軍打過來了,邊章的第一反應是召集手下的弟兄,趕緊為羌人朋友報仇雪恨;韓遂的第一反應是趕緊避其鋒芒,先躲過風頭再說。兩人打著一戰一躲的主意,結果又多出一段故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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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二章 韓遂設計坑邊章

  韓遂想到既然飛虎軍和西涼軍合夥攻打祖厲羌人,下一步自然是兵進祖厲,然後再向著榆中進發,如果邊章不敵兩軍,則接下來金城危矣。

    韓遂從逃到金城的羌人所說話語中分析道:並州飛虎軍戰力驚人,戰術靈活,從不硬碰硬,反倒是詭計多端,擅長打運動戰。邊章此人不懂兵事,純粹哥們義氣,很可能不敵飛虎軍。如果乘此機會借飛虎軍之手除掉邊章,等到飛虎軍撤出並州之後,則金城一帶便只剩下他韓遂一家獨大,今後統一涼州各郡羌人,則雄霸西涼也不是奢望。

    有了這個想法,韓遂便立刻開始琢磨如何設計坑害邊章,沒多久便被他想到一個主意。

    韓遂帶著人馬聲勢浩大地向榆中進發,號稱要支援邊章,共同對付並州軍和涼州軍。不知內有姦情的邊章熱情地迎接了韓遂,並且虛心向足智多謀的韓遂請教如何出兵。

    “文約兄弟,此次並州飛虎軍千里奔襲,眼看著要打到榆中了。為了給祖厲死去的羌人朋友報仇雪恨,也為了阻止並州軍繼續向西攻打榆中,吾準備率領部下前出設伏,一舉而破飛虎軍。不知文約兄弟有何計策教某?”邊章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韓遂,希望聽到韓遂的意見。

    “邊兄此計甚妙!”韓遂順手給邊章先戴上了一頂高帽,“然半路設伏過於被動,如果飛虎軍繞道而行,或者據城而守,豈不白忙乎一場?”韓遂提出了疑問。

    “文約兄此言有理,這可如何是好?”邊章一想韓遂說的也對,萬一人家不走自己設伏的道路,或者壓根不來攻打榆中,那自己設伏的計謀豈不是成了擺設?

    “倒是有個法子,可讓飛虎軍中招……”韓遂不緊不慢地說道,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文約兄弟,你就不要讓我著急了,有什麼計策趕緊說出來吧!”邊章焦急地催促韓遂。

    “此計頗有兇險,但可保一戰而敗飛虎軍!”韓遂不急不躁地繼續說。

    “瓦罐總是井邊碎,將軍難免陣前亡!領兵打仗何時不會兇險?文約兄但說無妨,邊某絕不膽怯。”頭腦簡單地邊章毫不畏懼地說道。

    “邊兄可帶少許人馬前去襲擾飛虎軍,吾率金城羌人與榆中羌人合兵一處,在後方設伏,邊兄只管前去將漢軍引來,一旦進了吾方兩路大軍的包圍圈,則讓其插翅難逃!”韓遂說出了自己的計謀,不過是多了讓邊章誘敵的一條,剩下的還是設伏。

    邊章一聽韓遂的計策,覺得跟自己當初的想法差不多,但是加上誘敵這一條之後,計策立即便得容易實現,於是不疑有他,慨然允諾,準備第二日一大早帶著一千羌兵前去誘敵。

    第二天,韓遂和邊章合兵一處,來到一處利於設伏的地點,邊章將大軍的指揮權移交給韓遂,然後帶著一千人馬向著祖厲方向進發。差不多同一時間,呂布也帶著飛虎軍朝著榆中方向開進。這樣一來,兩路人馬註定要在半路上來個短兵相接。

    果不其然,原本還在擔心飛虎軍不來攻打的邊章,走到中午時忽然聽探馬來報說有大軍向己方而來,於是牛呼呼地對著呂布喊道:“邊章在此,何人敢追!”說完話,邊章趕緊掉頭往榆中撤退。

    正在趕路的呂布,同樣也發現了邊章率領的小股部隊,正不知來者何人,卻聽對面的頭目自報家門。由於郭嘉並未隨軍出戰,此時的呂布也不知這是對方明顯的誘敵之計,欣喜若狂地命令部隊全速前進,想將這小撮羌兵圍攏,活捉了邊章。

    邊章見後面的飛虎軍沒命地追了上來,頓時嚇得一身冷汗,趕緊死命地向著當初約定好的設伏地點逃去。如果呂布一直跟著邊章,這一次飛虎軍埋伏別人不成,很可能會遭遇重大挫折,甚至是鎩羽而歸。

    邊章一口氣逃到了韓遂率軍藏身的地方,心中有了底氣,不再逃命,反倒是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施施然將一千人掉轉了馬頭,看著風風火火地呂布追了過來。

    眼看著呂布越來越近,可四周埋伏的羌人竟然無動於衷,於是邊章急忙大喊:“文約兄,飛虎軍已被吾誘至,速速出來迎敵!”等到邊章準備喊第三遍的時候,呂布已經距離他不到百步,這時候邊章才悲哀地發現,他被韓遂給放了“鴿子”!

    呂布不知此處原本設伏,只顧著抓住邊章,看到邊章竟然抽風一般將隊伍調轉了馬頭,於是心中大喜,朝著邊章所在疾馳而來。

    已經無路可逃的邊章只好硬著頭皮跟呂布對陣,結果剛一照面,便被呂布一戟拍翻馬下,順手從地上撈了起來,夾在腋下,成了俘虜。一千誘敵的羌人隨即崩潰,被飛虎軍瞬間吃了個一乾二淨。

    那麼原本約定好在此設伏的韓遂和幾萬羌人去了哪裡呢?他們此刻正在韓遂的帶領下撤往金城!

    原來韓遂等邊章走後不久,便立即下達命令,讓所有羌人隨其行動,說是接到了邊章的情報,漢軍不攻榆中,而是前去金城了。這些羌人打家劫舍在行,玩弄詭計卻是外行,被韓遂一番鼓動之後,興高采烈地趕往金城,準備在那裡設伏,給漢軍來個狠的。

    不費一刀一槍便吞了邊章數萬人馬的韓遂,返回金城之後不久,便有邊章手下逃出的羌人來投,驚呼邊章已被漢軍活捉,請求韓遂前去營救。韓遂立即命令手下四處捕捉逃回來的羌人,一旦抓到便以奸細的名義就地處決。

    韓遂擔心飛虎軍和涼州軍在拿下空城榆中之後,會立即發兵攻打金城,所以做出了戰略性的大撤退,帶著六萬多羌人向西而行,躲進了燒當羌人盤踞的湟中一帶,只等飛虎軍和西涼軍撤回駐地之後,再發兵收回金城和榆中。

    呂布抓住了邊章之後,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輕兵冒進的大忌,於是趕緊停下追擊的腳步,命人向後通報葉雄,不用再設伏,趕緊將大部隊開過來。

    在等待葉雄部隊的時候,呂布趁這個空擋審問了邊章。被韓遂坑害了的邊章恨不得吃了韓遂,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自己當初的計謀和盤托出,頓時嚇得呂布出了一身冷汗。

    呂布一想到六千騎兵差點因為自己的貪功冒進而深陷重圍,埋伏別人不成,反倒中了別人的埋伏,於是趕緊集結部隊,連榆中城也不進,扭頭便往回走。如今戰術目標已經達成,再在涼州糾纏,只會白白折損人馬,回去之後也無法向趙興交代,於是呂布果斷撤兵。

    走到半道上,呂布遇到葉雄,只說榆中城已破,葉雄可以放心進駐,飛虎軍接到急報,北方鮮卑似有南下跡象,所以得趕緊返回並州。說完話,呂布便帶著手下騎兵一溜煙地走了,只剩下葉雄楞在原地,想了半天之後才喊出一句:“呂將軍將賊酋邊章留下再走不遲!”

    葉雄喊話的時候,呂布早就跑的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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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三章 董卓暗中小動作

   送走了呂布,葉雄帶著人馬繼續向榆中進發,距離榆中還有二十裡的時候,為了謹慎起見,葉雄命小股部隊前去探敵,果然發現榆中人去城空,於是心中大喜,帶著大軍駐紮了進去。

    到了這時,葉雄從高平出來時帶著的一萬多人馬,在與祖厲羌人廝殺時,傷亡了兩千多,留守祖厲又用去三千人,目前進駐榆中的人馬連一萬都不到,要是再分兵進攻金城,只怕金城打不下來,到嘴的榆中和祖厲還要丟掉。

    於是葉雄趕緊派出快馬,飛馳漆縣,向安西將軍董卓彙報這一大捷。

    等到飛虎軍順利返回上郡境內時,給董卓送信的快馬也進了漆縣安西將軍府。董卓聽聞飛虎軍和葉雄的這次快速急襲之後,心頭大驚!

    讓飛虎軍在自己眼皮底下捉拿了邊章,打到了金城,這事說出去也夠丟人的。幸好葉雄腦瓜子好用,跟著飛虎軍一起行動,不僅一舉收回了祖厲和榆中,還重創了祖厲羌人,斬首兩萬餘,這樣他董卓便可以信誓旦旦地說:“此次行動他謀劃多日,借助並州趙興欲為巨熊部落復仇之際,兩路大軍一起開進,終於連番獲得大捷!”

    董卓將這個消息上報長安的靈帝之後,果然讓靈帝十分高興,隨手便升了董卓的官職,拜為鎮西將軍,今後和趙興的鎮北將軍同一個級別。立下大功勞的葉雄也被靈帝升為平西將軍,也就是當初董卓和周慎一起出兵前的稱號,和趙興當初受封的平北將軍一個級別。

    葉雄憑著飛虎軍白送的功勞,一舉升為從三品的將軍,自然是十分開心,可董卓麾下的另外兩人就不怎麼開心了,這兩人便是李傕和郭汜。

    人們總是習慣於盯著別人的短處,而看不到別人的長處。李傕和郭汜本就是兩個俗人,自然不能逃出這種低級的看法。他們只認為自己在董卓帳下效力時間最長,資格最老,要升官也該排著隊等他倆升完之後才輪得到葉雄。這次葉雄的強勢崛起,給董卓集團留下了無窮的後患,此為後話,這裡暫且不表。

    升了官的董卓正在忘乎所以,卻被女婿李儒的一席話驚出一身冷汗來。當時李儒是這樣跟董卓說的:“岳丈大人今又晉升,果然可喜可賀!然並州飛虎軍僅憑數千騎兵,便可入涼州奔襲千里,擒拿賊酋邊章。異日若趙興欲對涼州動手,吾等徒之奈何?”

    董卓能混到如今的份上,當然有一定的政治眼光,立即明白了女婿李儒的提醒。這是一個殘酷的讓人不願去相信的事實,那就是號稱打遍西涼無敵手的西涼軍,如果遭遇了並州軍,肯定是抗不住首先敗下陣來,這與葉雄私下報告的情況也相吻合。

    董卓皺著眉頭問李儒:“文優(李儒字)此言如醍醐灌頂,讓吾霎時驚醒,如今該如何應對兵強馬壯的並州?”

    李儒答曰:“並州趙興手下強將如林,擅于騎戰的將軍更是不勝枚舉,反觀西涼軍中,可與並州一戰的將軍,僅葉雄將軍和張濟手下張繡二人,其餘諸如郭汜、李傕、胡軫、段煨、董越等輩,武藝稀鬆平常,難堪大任!”

    董卓聽女婿李儒將自己手下將領三言兩語便劃分成兩個層次,也不惱怒,反倒是耐心地問李儒:“賢婿所言甚是,不知汝口中所提張繡為何人?吾此前怎麼從未聽說過?能得文憂如此看重,想必定是不凡之輩!”

    李儒見董卓虛心求教,便據實答道:“那張繡乃張濟親侄,幼年時便投入冀州武學大師童淵門下學藝,練得一手出神入化的百鳥朝鳳槍,返回涼州之後便在家侍奉老母,不曾嶄露頭角,是以不為人知。此人與趙興麾下猛將趙雲乃師兄弟,由此可見此人武功之高!”

    “什麼!與趙雲乃同門師兄,豈不是說此人的武藝不在趙雲之下?”董卓聞言長身而起,激動地說道。

    “正是!”李儒肯定地回答。如果說趙雲沒有自己創出七探蟠龍槍法,單憑百鳥朝鳳槍跟“北地槍王”張繡對戰,還真是伯仲之間,不知實情的李儒這麼肯定,也就不奇怪了。

    “好,明日吾便親往張濟家中,招攬其侄加入吾麾下效力!”董卓毫不猶豫地說道。

    “岳丈大人,即使得了張繡,西涼與並州仍然相差甚遠。若是能從並州挖來幾人,豈不是此消彼長?”李儒又向董卓建議。

    “哦,文憂不妨詳細說來,只要事有可為,必不拖延!”董卓一聽李儒還有計策,趕緊說道。

    “岳丈麾下有一偏將,名為李肅,聽聞此人自詡與趙興麾下飛將軍呂布乃是少年至交。呂布本為丁原手下,為了自己飛黃騰達,竟然置義父于死地,如此勢利小人,當可收買之!不如令李肅悄然入呂布營中,私下勾連呂布,即使呂布不肯反出並州,只要讓趙興聽聞此事,布之威脅亦解!”李儒建議董卓派李肅前去離間呂布。

    董卓聽了李儒的建議,覺得可以嘗試一下,反正最多也就損失掉李肅,自己手下偏將一抓一大把,少個李肅算不上什麼。於是董卓命人找到李肅,帶到自己的帳內,然後開口問李肅:“竊聞君與並州呂布有舊?”

    李肅一聽這話,嚇得趕緊俯身跪地大喊冤枉:“還請鎮西將軍明察,吾與那呂布少年有交,如今已有多年不見,不曾生出半點二心!”

    董卓見李肅如此懼怕自己,心中不由得大為暢快,彎下他那有些過於肥碩地身軀,將李肅扶了起來,然後和顏悅色地說道:“李將軍勿驚,某此問不過是有事相托,非疑汝也!”

    李肅一聽董卓不是來找自己麻煩,趕緊答道:“單憑將軍吩咐,刀山火海肅不敢辭耳!”

    於是董卓將李儒的想法轉達給李肅,李肅聽完之後猶豫了片刻才回答:“此事可為,然吾空手前往,恐被人疑矣。呂布酷愛寶馬黃金,如果將軍能為肅略備見面之禮,當可成……”

    董卓想了一下,覺得李肅的話也有道理,讓李肅大老遠地跑去會見如今風頭正勁地呂布,手中空空地實在不太好看。於是董胖子咬咬牙,讓下人將自己剛剛從西域尋到的一匹名為“赤兔”的汗血寶馬牽了出來,然後讓人取來一包價值不菲的金銀珠寶一併交給李肅,囑託李肅千萬要好好辦差,切不可將事情搞砸了。

    得了寶馬黃金的李肅趕緊辭別董卓,化裝成一位行走在北地的馬販子,從漆縣出發,前往雕陰私見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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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四章 李肅送上赤兔馬

  返回雕陰的呂布最近有點煩,都是被小兄弟郭嘉給說的。

    打了這麼大一個漂亮仗地呂布,回到雕陰後不僅不敢大張旗鼓地聲張,還生怕被軍師郭嘉得知自己差點中了韓遂、邊章伏擊的醜事。他可是知道郭嘉那個近乎妖怪一般的腦瓜裡面,裝著太多的謀略和智慧,只要憑藉一點點蛛絲馬跡,便可以將過去的事情如臨其境般地復原出來。

    呂布只顧著嚇唬自己手下麴義和郭常子,以及其他當時在場的將領,卻將作為主謀的邊章給忘了!結果,回到雕陰的第一天,呂布就很鬱悶地發現郭嘉什麼都知道了。郭嘉只不過跟氣鼓鼓地邊章單獨聊了一會兒天,便將飛虎軍在涼州境內的所作所為摸了個清清楚楚。

    郭嘉笑眯眯地來找呂布,先是將呂布一通猛誇,到了最後撂下一句:“年前飛虎軍遭受西涼羌人重挫,時過一年方才恢復元氣,如果在榆中之外遭受韓遂、邊章圍困,即使僥倖突圍,損兵折將之下,呂軍長該如何向鎮北將軍交待?”

    呂布當時被郭嘉這句話說的臉色很難看,很難看……

    這輩子若是有那麼一句話讓呂布絕對忘不掉的話,那就是趙興當時收服他時說過的那句:“吾麾下少將軍張遼年紀不過十六,現今只率兩千人馬,亦敢直面鮮卑虎狼之師,揚軍威於朔北!將軍年屆三旬,可曾做過利國利民之事?”

    今天郭嘉說的最後一句話,讓呂布一個人呆在大帳內想了很久。

    趙興曾經在將領聚會時說過:軍隊不是他趙興或者任何人的私產,是並州用來抵抗外敵,保護百姓的一柄利劍,任何人都不可以拿著長劍耀武揚威,只為成就個人英名!呂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所在,便是當時有些忘乎所以,一心只想著活捉邊章,再立功勳,而這種做法不就是拿著長劍耀武揚威嗎?

    想通了的呂布也就不再生氣,而是低聲下氣地去找郭嘉承認錯誤,保證今後一定時刻謹慎小心,處處聽從軍師吩咐,不逞個人英雄主義。

    人精一樣的郭嘉,自然不會抓著呂布的痛腳不放,也就順手丟給呂布一個臺階,兩人開始對這次突襲的全過程進行總結分析,對西涼軍的戰力進行重新估算,對軍用地圖上的一些謬誤之處進行修正,這一忙活便到了晚上,兩人匆匆吃過晚餐,便各自回帳歇息。

    剛一進賬,呂布手下親兵向其報告:“啟稟軍長,營外有一馬販子,自稱是將軍故人,請見於將軍。”

    “哦,此人可曾表露名姓?”呂布一邊脫下外衣,一邊有些不在意地說道。

    “來人自稱李肅,說是將軍幼時故交!”親兵再報。

    “哦,原來是他!速速有請此人入帳詳談。”呂布趕緊將原本脫下的衣服再穿上,生怕見到故人時因為衣衫不整而顯得失禮。

    不一會李肅進得呂布帳內,呂布十分熱情地迎了上去,說道:“聽聞手下說有故人來見,初始尚不知誰,提到名姓之後方知是李兄前來!”

    “昔日五原城下一別,如今算來已是十載匆匆而逝,奉先如今飛黃騰達,還記得昔日舊友,肅心中十分感動!”李肅開始跟呂布聊舊情,拉關係。

    “李兄與我當年同為五原任俠之輩,時常會於鄉里,豈能相忘?”呂布如今被郭嘉“**”地也有了心機,凡事不再急於表現在臉上,也跟著李肅扯淡,想聽一聽李肅的來意。

    李肅見呂布雖然熱情,可沒給自己留下多少言語上的可趁之處,只好說道:“肅今日此來,特為呂兄獻上寶馬一匹,財寶一份!”

    聽李肅說送給自己寶馬和財寶,呂布忽然想起郭嘉那小子經常掛在嘴邊的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呂布這幾天被郭嘉正說的心裡七上八下地,所以遇到奇怪事情情不自禁地便會想到郭嘉。

    “哦,想不到李兄販馬竟然也有如此手段,不知從哪裡得來寶馬珠寶?”呂布雖然心裡有些意動,可臉上神色如常,反倒問起李肅寶馬和珠寶的由來。

    李肅一看呂布比自己想像之中要沉穩許多,只好說道:“不如奉先隨我出賬,先一觀此馬再說!”於是不由分說地領著呂布來到帳外。

    李肅進軍營的時候,自然是牽著馬進來的。等他進了呂布大帳,那馬便被呂布親兵牽到一邊的系馬樁旁栓住,所以出得帳外走不了幾步,便可以看見馬匹。

    呂布在夜色之中只看到一匹神俊高大的健馬,待手下挑著油燈走近了一看,豁然大驚。呂布自小長於五原,對於北地各種好馬也是見過不少,但一看面前這匹馬,顯然不是出自河朔地區和北方大漠,於是轉身問李肅:“此馬可是傳說之中的大月氏汗血寶馬?”

    “呂兄果然慧眼識珠,此馬正是汗血寶馬,名為赤兔,據說可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李肅面有得色地說道。

    “此馬定然貴重異常,萬金難求,李兄甫一見面,便贈如此貴重之禮,恕布不敢當!”呂布儘管心中甚為喜歡赤兔,但還是沒有被貪欲佔據上風,他越來越感覺到李肅平白無故地送這麼好的馬給自己,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肅也不言語,從馬鞍旁邊的褡褳之中取出一包珠寶,又隨呂布回到帳中。“不瞞奉先知道,吾現為西涼董仲穎帳下偏將,特奉鎮西將軍之命,前來結交將軍。”李肅說明了來意。

    “董卓明知吾乃鎮北將軍麾下將領,卻委你前來結交,所圖者為何?”這下呂布十分警惕,馬上問李肅。

    “無他,只因董將軍聽聞奉先驍勇善戰,心中愛慕,故遣肅前來結交,只願日後相互有個照應。”李肅見呂布開始警惕,不敢說出董卓意圖招攬於他的話,只說就是董卓仰慕呂布的大名,想交個朋友。

    呂布聽聞李肅如此解釋,也不再多問,命人取來酒食,陪著李肅暢飲一番,不一會兒便將李肅灌醉。隨後,呂布起身離開自己營帳,趕緊去找郭嘉商量。

    原本已經睡下的郭嘉見了呂布,聽聞此事之後,立即告訴呂布:“奉先不為寶馬黃金所惑,正是成大事者所為!那董卓贈你寶馬黃金,可沒有安什麼好心!”

    呂布一聽郭嘉誇讚自己,心裡本就舒坦許多,又聽郭嘉說董卓沒有安著好心,於是趕緊問道:“還請奉孝明示!”

    郭嘉說道:“李肅牽著寶馬進入營中,入得你帳,今後若是你騎著寶馬出戰,董卓便會對自己部下說,飛虎軍長呂奉先胯下寶馬乃吾所賜,此話如果傳于鎮北將軍耳中,豈不離間了你與將軍的關係?”

    呂布一聽郭嘉這麼說,於是著急地說道:“如今馬已被人牽進吾營,如何是好?”

    郭嘉笑著安慰呂布說:“奉先兄莫急,此事既然你已告知於吾,便證明你心中並未藏私,有吾為你作證,別人豈能中傷於你!”

    “那如今如何處置那匹汗血寶馬?還有李肅此人?”呂布又問。

    “奉孝兄只需如此這般即可……”郭嘉附耳于呂布,小聲說了幾句。

    “哈哈……”呂布聽完郭嘉的建議不由得開懷大笑,“就知你詭計多端,這種法子也能想得出來,呂某佩服!”呂布說完之後,喜笑顏開地出了郭嘉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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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五章 送回上黨做個種

   第二日李肅酒醒之後,發現自己臥于呂布帳中,於是趕緊起身,正好看見一臉汗珠的呂布從帳外走了進來。李肅問呂布:“奉先如此大汗如漿般回來,可是練武去了?”

    呂布答曰:“非也,吾今日再看赤兔,愈加喜歡,方才騎著寶馬出外暢遊了一番!”

    李肅見呂布笑納了董卓送的禮物,心中踏實不少,意有所指地說道:“呂兄如此喜歡赤兔,吾返回漆縣也好跟鎮西將軍有個交代。”

    呂布聞言立即會意地說道:“布這裡無甚珍貴之物回贈于鎮西將軍,只好送上幾大車頂級長河大麯略表謝意,還請李兄費力帶回漆縣!”

    李肅聽說呂布要回贈董卓好酒,自然是心領神會地接住,興沖沖地帶著幾大車好酒返回漆縣向董卓交差去了。

    呂布見李肅走後,立即命人將赤兔馬護送回上黨,至於那一包金銀珠寶,則充作軍費,折算成錢糧,作為這次突襲涼州傷亡士卒的撫恤金,由郭嘉負責分發了下去。

    呂布在寫給趙興的戰後總結報告的末尾,提到了董卓贈馬和金銀珠寶的事情,並解釋了處理結果:金銀珠寶作為撫恤金分給了士卒,而汗血寶馬作為特殊物種交由鎮西將軍府農科院進行研究。

    李肅帶著好酒返回了漆縣,將暗中會見呂布的情況向老闆董卓做了詳細彙報,董卓以為呂布已經意動,所以才回贈好酒,於是心中大喜,將長河大麯分了一些給手下諸將飲用,自己則是帶著幾壇好酒前去張濟家拜訪。

    張濟,武威祖厲人,現為董卓麾下一部步卒統領,在西涼軍集團中排在後面幾位,屬於不溫不火之輩。董胖子之所以放下身段前來拜訪,完全是沖著他的侄子張繡而來。

    見到自己的大老闆親自上門拜訪,張濟自然是十分感動,趕緊招呼侄子張繡出來見禮。張繡於是自後堂中走出,來到董卓面前抱拳行了一禮。

    董胖子見這張繡生得高大威風,兩臂粗壯,儀容嚴正,不由得心中便已喜歡幾分,於是問道:“人皆言張家子侄勇武過人,為何藏於後堂,不思為國效力?”

    張繡答曰:“有母在堂,不忍遠離。”

    董卓見張繡孝順,更加喜歡,於是說道:“今後汝母由鎮西將軍府贍養,還望張家子侄勿再推辭,明日起便來吾帳下效力!”

    張濟見董卓如此器重自己侄子,趕緊拉著張繡一起單膝跪地,表示感激。

    董胖子輕飄飄地幾句話,便招攬了一位驍勇善戰地將軍,這可羨煞了身處上党的趙興。

    趙興盤著手指頭算來算去,如今還沒有浮出水面的猛將也就剩下太史慈、龐德、周泰等人,像馬超、魏延、姜維、鄧艾、淩統、文鴦幾個要麼還小,要麼就還沒有出生。一想到太史慈和龐德,趙興心裡頭急切的不行,趕緊找來李進思,做了一番交待,看能不能尋找到一、兩位猛人來投上黨。至於周泰,實在是距離太遠,估計不等自己的人找著他,已經被孫家人搶先給“註冊”了。

    安排好了緊急挖人的計畫,李進思攛掇趙興:“興哥,呂奉先命人送來了一匹好馬,現在關進了農科院的馬圈裡,我特意去觀賞了一番,真是歎為觀止,絕對的稀世好馬,你不去看看?”

    “哦,可是赤兔寶馬來了上黨?”趙興一聽李進思都說好,不由得生出幾分好奇之心來。自古以來,寶馬對於男人的誘惑,僅次於美女。趙興上一世見過改良了品種的賽馬和普通蒙古馬,還真沒有見過正宗的汗血寶馬,心裡頭好奇也就可以理解。

    於是趙興帶著李進思和典韋來到農科院畜牧研究分院,想近距離地觀察一番這匹名噪三國的絕世好馬。

    來到馬圈之前時,外面已經圍了不少農科院專門從南匈奴、黃軒族招聘來的養馬專家,大家正興致勃勃地對著圈內的赤兔指指點點,看樣子大家也是看到了難得一見的稀有馬種,所以表現的十分興奮。

    眾人被典韋從後面扒拉開一道縫隙,趙興隨後擠了進去,來到了馬廄的最近前。趙興探頭向裡看了一會兒,心頭的吃驚久久難以消弭。這匹汗血馬的個頭明顯比馬廄裡面的另外幾匹同樣不凡的馬高出一截來,渾身上下為棕紅色,沒有一根雜色,四腿粗壯勻稱,蹄大如碗,是他兩輩子做人見過的最為神俊的馬兒。

    趙興心中暗想,如果能夠搞到合適的母馬與其交配,產下優良馬匹,再經過物種優選學的方式,繼續挑選最上等的馬匹作為種馬,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則一定能夠培養出適合於漢人騎乘的優上等馬種。到了那時,整個北方和西部的遊牧民族再想憑藉馬匹的優勢劫掠中原,那就得看漢軍騎兵答不答應了。

    趙興找來畜牧分院的負責人,一位出自胡車兒本族的老者,向其解釋了自己的想法,老人聽完之後也是心熱不已,但他提出一個意見,那就是最好再想辦法找來一匹與赤兔有著相同血統的汗血馬,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他們產下的馬駒不會串種。

    這下可難住了趙興,從哪裡去整這麼好的馬呢?現在有了一匹赤兔馬引誘著趙興,再看鎮北軍團騎兵所乘的馬匹簡直都沒法入眼了。俗話說“辦法總比困難多”,趙興決心派出得力的手下,帶上一筆財富遠涉西域貴霜、康居、甚至是更遠的西方前去尋找馬種,至於具體的負責人,趙興準備再物色和考察一番。

    在純種的汗血馬沒有被帶回來之前,如何安置這匹赤兔馬成了一個問題。呂布送回來的馬,自然不可以送給別的將領騎乘,趙興騎一騎倒沒什麼,可他現在很少與人單挑,這種粗活基本上輪不到他親自出面。

    想來想去,趙興還是決定讓赤兔馬先跟別的馬種交配試試,說不定還能帶來一些驚喜。只要讓人仔細照料著赤兔,注意草料的養分和乾淨,加強疫病防護,絕對可以保證赤兔馬活個二、三十歲,像這種高頭大馬的平均壽命可是三十到三十五歲。有這二三十年,赤兔馬可以“臨幸”多少母馬?

    趙興想一想自己如今也就娶了四個媳婦,跟今後專司配種的赤兔比起來,“種馬”的稱呼看來是輪不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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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六章 八百孩童今何在

    前文裡曾提到:趙興于中平元年二月份前往巨鹿郡上任,沿途從廣年、南和、任縣一路向北前往郡縣廮陶,每過一縣,總能在集鎮上看到成群的孩子頭上插著草標,被父母像牲口一般叫賣。於心不忍的趙興,撿集市之中最悲慘,餓的皮包骨頭,眼看著就要活不下去的孩子買了一些,等抵達廮陶時,竟然買回來八百孩童,其中女童占了七成。

    趙興為了保證這些孩子不會夭折于自己手中,特意將孩子們分給了五百騎兵,要求士卒們保證安全地將孩子們帶回並州。趙興的要求就是命令,騎兵們在趙興的影響下,一個個發揚騎士精神,將這些孩童當成是自己的弟弟妹妹一般照顧,等到撤離冀州時,這些孩童無一死亡,被安全地帶回了上黨。

    黃巾亂起之後,趙興潛回臥虎城,受了李進思被人重傷的刺激,於是從這八百個孩童當中挑選出三百個年齡在十二歲左右,頭腦機靈的,交給賈詡讓其當成暗影的替補隊員來訓練,其餘的五百人則由臥虎城的富戶每家領養一兩個,負責撫養其長大成人。

    經過兩年多時間的秘密訓練,當初那一批面黃肌瘦的孩子,如今已長高不少,個個健康有力,動作機敏,一些偽裝和刺探的手段也被教會。這些少年被反復教導,如今只知道忠誠於臥虎城和趙興,對於當初將自己狠心賣掉的親生父母,已經淡忘了。他們還沒有完全成熟的心裡,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誓死捍衛“帶頭大哥”,堅決完成“帶頭大哥”交給的任務。

    這個帶頭大哥,自然是特種兵出身的趙興。趙興在兩年的時間裡,只要一有空閒,就會帶著孩子們進入太行山深處進行強化訓練,各種偵察與反偵察,偽裝、陷阱、刺殺等手段,都嘗試著交給孩子們。

    這些孩子因為沒有了父母,只有幾個教官和帶頭大哥保護他們、教導他們,所以格外珍惜這來自不易的生存機會,大家在嚴酷的環境當中學會了求生技能、學會了團隊協作、學會了將後背交給隊友、學會了各種檢測人心真偽的手段、學會了欺騙與隱瞞……

    與臥虎少年班的孩子們相比,他們可能沒有機會學到兵法或者政治,但他們在如何生存、如何隱匿偽裝方面,卻走得更遠,成為黑暗世界裡一股正在突起的力量。有一些出色的少年,已經被吸納進入暗影部隊,成為暗影的新鮮血液和新生力量。尤其是有些時候,需要女性暗影隊員的地方,趙興從各軍挑選出來的大老爺們就只能幹看著,而這些少年當中,有多半是女孩,正好及時地填補了暗影的缺口。

    如今,趙興已經不再具體負責教導這批少年,而是由賈詡統管,李進思、侯成、卞喜幾人分管,現在他(她)們最需要的不是學習,而是由易到難的實習。

    按照趙興的指示,這些少年要想辦法進入劉虞、蔡邕、婁圭、梁習、國淵、袁渙等人的府邸,取得他們的信任,今後長期潛伏在這些人身邊,一旦發現有不利於並州和上黨的情況,立即向暗影示警,確保並州仍然在趙興的絕對掌控之下。

    還有一些最出色的少年,將遠赴他州,有選擇有目標地潛伏進一些趙興單獨交待過的世家之內,他們現階段的任務只有一條,那就是盡可能深地潛伏下去,不與並州有任何聯繫,就像一顆種子,等到趙興親自呼喚他們的時候,才能悄悄地破土發芽。

    被關羽請出山的蔡邕,已經來到西河郡離石城有些時日了。他最近的心情十分好,因為離石城的建設超出他想像太多,關羽給他準備的郡守府也超出他想像太多。

    蔡邕原本以為關羽不過一介武人,就算不是粗鄙不堪,也絕對不懂舞文弄墨,沒想到蔡邕在自己的書房內,發現了整整齊齊地三排書架呈凹字形貼牆而立,書架上擺滿飄著松香油墨味道的新式書籍,就算是薄薄的一本,如果寫在竹簡上,也得動用一頭牛才拉得動。

    充裕的物質保障,安靜的讀書或者練武環境,安全的府邸護衛,這些都是趙興一貫“收買人心”的手段,如今用在有些迂腐的蔡邕身上,那更是效果奇佳。想來想去,蔡邕覺得自己還少兩個書童,於是找人到處打聽,看有沒有窮苦人家過不下去,要賣孩子的,結果被手下官吏告知,並州嚴謹任何形式的人**易,一旦發現是要殺頭的,這下蔡邕沒轍了,只好找同在離石的關羽幫忙。

    蔡邕竟然找關羽幫忙安排書童,由此可見書呆子蔡邕的內心是多麼地純潔,只要別人尊敬他,他便對人不再防備,連安排書童這種涉及本人隱秘的事情,都委託關羽給幫忙!

    過了一段時間,關羽終於幫著蔡邕找來一男一女兩個十四、五歲的孩子,男孩名叫趙一鳴、女孩名叫趙秋雁,竟然是一對兄妹。據關羽介紹,這二人乃是冀州人氏,本為大戶人家,因為父母被黃巾所害,流落于廮陶城內,被五弟張遼收留,現在送回了上党,正好送到蔡大學士府上做個書童,今後早晚侍奉蔡邕和女眷。

    蔡邕見這對兄妹長得眉清目秀、應答得體,幹一些鋪紙研墨的活兒也很清爽利索,於是十分開心地收留了趙一鳴和趙秋雁,還吩咐身旁的掌上明珠蔡琰今後不能對兩人耍小性子。

    梳著齊眉劉海,挽著雙羅髻的蔡琰嘟著小嘴巴跟蔡邕講條件:“不許文姬耍小性子也可以,爹爹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蔡邕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愛女,問道:“不知文姬有何要求啊?”

    “請爹爹帶我去一趟臥虎城,我要見識一下那個寫出《清平樂》的趙剃頭是個什麼樣的怪人!”

    “你這孩子,以後千萬不可在人前‘趙剃頭’長短地叫著,會遭來並州百姓唾駡!”蔡邕趕緊制止女兒信口胡言,“過些時日,鎮北將軍在晉陽城醉仙樓內宴請各郡新上任的太守,到時候爹爹帶著你去就是了。”最後蔡邕還是抵擋不住蔡琰那垂淚欲滴的委屈模樣,十分頭疼地答應了女兒的請求。

    時間過去不久,李進思案頭之上擺了一條消息:“蔡邕**對大哥頗為關注,央其父攜見之,無惡意。”

    “嘿嘿,四嫂喜好舞文弄墨,跟著蔡家丫頭正好湊成一對,這下可算找著伴兒了!”李進思躲在自己屋內笑的很銀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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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七章 暗影一直在行動

   和蔡邕府中趙一鳴、趙秋雁兄妹情況類似的還有一些,分別經過一番不留痕跡的安排,被劉虞,太守婁圭、梁習、國淵、袁渙等人慧眼識珠地挑選進了自己的府邸之中。

    這些少年個個身世悲慘(確實很悲慘),背景乾淨(家人全都死光了,只有不能告訴外人的帶頭大哥),為人老實本分(被帶頭大哥訓練的眼界很高,小恩小惠不屑一顧),有眼力見(善於觀察是暗影隊員的基本素質),機靈勤快(比起深山叢林裡求生,幹的這些小活簡直就是幸福),一經進入官家府中,便表現出了良好的素質,受到諸人的認可和信賴。

    對於這些孩子而言,這種潛伏是安全和幸福的,畢竟趙興與並州各地的官員沒有直接衝突,不存在你死我活的鬥爭。安排這些隊員潛入並州官員的府邸,很大程度上是為了防止今後有心人前來拉攏或者暗害,而這些暗影小隊員便是最好的預警雷達。他們的工作就是發現異常,及時上報,確保並州的每一名官員府中是乾淨的,沒有外來勢力的潛伏和隱藏。

    和這些幸福的孩子們相比,還有一群孩子可能就不那麼幸福了,他們是更為出色和忠誠的暗影正式隊員,也就是趙興手下三支地下力量中人數最多,職能最重的一支,其餘兩支是上党安全局和臥虎安全保衛處。

    安全局主要負責對進入上黨境內的各色人員進行甄別和防控,避免一些重要軍事和科技目標被人潛入,一些機密核心的技術被人竊取,目前工作壓力日益增大,有時候不得不借助暗影的力量一起行動,才能將不速之客趕出去,或者清理掉。

    保衛處的職能比較單一,但也十分重要。他們主要按照暗影和安全局的預警,對臥虎城內的重要目標實施全天候的保護,防止一些掌握核心機密的普通工匠或者文士被人綁架、刺殺,目前工作任務尚輕。主要原因是各方勢力正忙於鞏固自己的地盤,與並州還沒有上升到全方位衝突。

    簡而言之,安全局負責搭建防火牆,保衛處負責定點清除和重點防護,而暗影則負責秘密滲透,執行各種不為人知的特殊任務。暗影的最高負責人是趙興,副手是賈詡和李進思;安全局的負責人是賈詡;保衛處的負責人是郭嘉,目前由典韋暫時代理。搞情報分析和地下工作,頭腦遠比身手來得重要,這從三個組織的頭目就能看得出來。

    作為特戰隊長出身的趙興,對於情報工作和特戰行動有著異乎尋常的嗅覺和敏感,這一世有了賈詡、郭嘉和田豐等智謀高超的文士從旁輔助,在政治和軍事上也有了長足的進步。很多時候,他只是將得自於後世的一些基本觀點和成熟經驗提出來,受到啟發的眾人便會開動腦筋思考對策和變通的方法。

    這種做法的流程就是:一個觀念啟發新的思路,新的思路改變固有做法,試點做法積累實際經驗,實際經驗得以廣泛推廣,最終導致並州的政治體制在潛移默化之中發生潤雨無聲的變革,等到小變動積累成大變革時,老百姓已經逐漸適應,到那時任何人恐怕都難以抵擋和阻止。

    新生事物在發展之初,猶如嬰兒處於繈褓之中,往往容易被人扼殺在搖籃之中,而暗影便是趙興為各種新生事物撐起的一把強力保護傘。

    趙興的終極目標不僅僅是結束四分五裂的三國亂世,早日實現國家和民族的統一,他的目標是要清除掉一些隱藏在中華民族骨子裡的劣根性和有毒因數,確保當他離開這個時空時,一些人為的悲劇和災難不會再次上演。

    已經習慣了暗影存在的並州文武官員,不論是將軍帶兵上戰場打仗,還是文士到各地視察,身邊的親隨之中總會有幾名暗影隊員跟隨。這些人既可以保證情報快速安全的投遞,又可以作為心腹使用,更是不錯的護衛,深受關羽、徐晃、郭嘉、田豐等人的重視。到目前為止,在很多大的軍事行動中,暗影隊員都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典型的代表案例便是零傷亡拿下南皮城一役。

    “我們一直存在,隱身黑暗之間。我們一直行動,遠離光影繁華。”這二十四個字,是趙興專門寫在暗影總部的牆上,用來勉勵和鼓舞隊員的題詞。很多被吸收進來的新隊員,他們的理想就是有一天能到總部親眼看看趙興的這幅題字,儘管很多人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也可能實現不了這個願望。

    趙虎頭,安陽縣趙家莊人氏,趙興族人,被關羽招進先鋒軍,在青泥窪之戰時作為步兵營長,身先士卒,死戰不退,斃敵二十餘人,獲二等功勳。青泥窪之戰後,被選拔進入臥虎講武堂學習培訓,從此消失於眾人視線之內,不知所蹤。

    趙虎,暗影華中地區特別行動小隊隊長,手下有三十名隊員,其中五名為趙興剛剛培訓完畢的三百孤兒營中的女隊員。這一次,他將帶著手下隊員離開並州,前往兵荒馬亂的豫兗青徐四州,完成趙興交給的特殊任務。

    趙興交給的任務,具體分為三個方面:第一是暗中尋訪太史慈、徐庶、魏延等人,查到這些人的落腳點;第二是發現這些人之後,盡可能與之結交,提供幫助,搞好關係;第三是潛入徐州東海郡朐縣,與富商糜竺接觸,達成與糜家聯姻的任務。

    侯成,暗影西北地方特別行動小隊隊長,手下有二十名隊員,其中三名為女隊員,他們即將前往涼州執行趙興交給的兩項任務。第一個任務是尋訪一位名叫龐德,字令明的武人,想辦法將其帶回並州,如果無法達成,則試圖與其建立良好的關係;第二個任務是秘密潛入新任護羌校尉馬騰府邸,監視馬騰及其家人的舉動。

    劉備扣下了鐘繇和杜畿,這讓趙興很惱火;董胖子招攬了張繡,這讓趙興更加惱火。於是趙興連續派出兩隊人手,準備前往各地搜羅最後的牛人,爭取在別人動手之前,多挖一些人才回來。現如今並州家大業大,來多少人才都能給安排出職位來,這對於那些沒有背景和家世的武人而言,絕對是個一展才華的好去處。

    趙興抱著大面積撒網總能撈著魚的想法尋找人才,實際效果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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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八章 虎頭救下白麵俠

   趙虎帶著自己的小隊,扮成沿路乞討的流民,出了壺關折向南面,準備先進入魏郡鄴城偵察一下袁紹如今的動靜,同時也是為了磨合歷練一下小隊成員。

    自從趙虎被關羽從趙家莊帶回並州之後,趙興只是逢年過節的時候來到專門安置趙家莊族人的一處依山旁水的新村落裡,與族人們一起吃頓飯,以私人名義送一些小禮品,並沒有特殊的照顧。即使如此,趙氏一族人也感恩不盡,將趙興視若神明,在族譜之中專門為趙四一脈修了厚厚的幾頁,以趙興為中心回溯而上,重新修訂了族譜。

    趙大膽仍然是新趙家莊的族長,他時常教育村裡的年輕後生不可好逸惡勞,嬉笑荒廢。要珍惜來自不易的機會,勤奮學藝,成為對家族、對並州有用的人。他將趙興每次來時贈送的禮品全部換成錢糧,專門從外州聘來會文的先生和善武的教頭,給村裡發蒙之後的孩童當老師,希望以後可以為趙興多培養一些有用的人,譬如當時已經升為營長的趙虎頭和其他幾個伢子。

    當初投軍的趙虎頭只知道奮勇殺敵,不給趙興丟臉。等他進入臥虎講武堂,親自聽過趙興的幾堂課之後,這才開始重新審視現在自己為何而殺,將來又為何而殺。和他一起進入講武堂學習的軍官,都是年紀和他相仿,作戰勇敢,升至營長或者團長職位,也面臨著和和他同樣的困惑。

    趙興每次給新學員上課,在大大的黑漆板前,總會用白色石灰粉製成的圓棒寫下大大的一行字“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然後告訴這些學員殺人不是目的,殺人是為了今後讓更多的人不被人殺。

    “既然位居高位者視人命如草芥,地處偏遠者視漢人為牛羊,那我們這些草芥和牛羊就拿起刀槍來,讓高懸者墜落,讓嗜血者戰慄!”這是趙興發自內心的呐喊,喚醒了每一批進入臥虎講武堂的學員。

    在鄴城逗留了幾天後,趙虎帶著隊員悄無聲息地繼續南下,一路上他對每一名隊員的行動進行認真仔細地點評,鼓勵大家進入下一個城市之後,表現的更加出色。這也是他在臥虎堂學到的經驗,趙興教導大家對待下屬要像春天一般溫暖,對待工作要想夏天一般熱情,而對待敵人則要像秋風掃落葉一般冷酷無情。

    隨後,趙虎小隊又潛入曹操的老窩陳留逛了一圈,然後溜進袁術新佔據的宛城裡撒了幾泡尿,這才意猶未盡地沿著淮水向東而行,準備進入徐州境內,先找比較容易潛入的糜家下手,至於尋找太史慈、魏延和徐庶的任務,只能慢慢暗中打聽,一時半會也急不得。

    趙虎一行人來到沛國郡的符離縣時,看到一隊官兵正押送著一位面塗白色堊(è)泥的囚犯迎面而來,而那位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囚犯毫無懼色,竟然一路放聲高歌,吟誦著一些嫉惡如仇的詩句,說不出的慷慨豪邁。

    趙虎本來就是個敢於殺官造反地猛人,經過培訓之後長了許多心眼,一看此人舉止便不由得想起趙興收服典韋的故事來,頓時使個眼色,讓手下隊員向沿路的百姓打聽囚車之中關押的是何人。

    不多時,手下隊員來報:“車中之人不知名姓,只因闖入附近一戶富人家中,一劍刺死了戶主。這個白堊敷面的壯士殺人之後正欲離開,不幸被聞訊而來的大批官差包圍,因寡不敵眾,失手被擒。聽附近百姓說被殺之人時常仗勢欺人、禍害鄉里,被人殺了真是活該。官差對此人進行了嚴酷的毆打,但這人骨頭很硬,始終不肯說出自己姓甚名誰,是哪裡人士。如今官差要帶著此人前往沛國郡治所在相縣,聽候郡相(和太守同級)發落。”

    趙虎一聽此人是個嫉惡如仇的好漢,立即動了搭救之心,於是趕緊追著不遠處的囚車隊伍,尾隨著出了符離縣城,來到一處荒郊野地裡。趙虎指揮手下幾名隊員抄近路趕到官兵前方,搬了幾塊巨石攔住了囚車的道路,等到幾十個官兵被堵在路中,罵罵咧咧地開始挪動石塊時,趙虎讓手下隊員齊聲高呼“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人人拖著從路邊折下的樹枝,弄出了許多塵土,好像從遠處來了許多造反的黃巾賊。

    幾十官兵一聽到“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口號,當時就嚇得一陣哆嗦,待看到遠處塵土四起,人聲嘈雜之後,慌忙丟下囚車四散著逃命去了。這些官兵不過是沛國郡內的兵油子,與朝廷的中央軍和並州的精銳相比,毫無鬥志和戰意,一看到有大批的黃巾造反,自然是溜之大吉,反正走脫殺人惡徒的責任也怪不到他們頭上,一股腦推給造反的黃巾妖孽就行了。

    關在囚車中的白麵俠士驚愕地看著官兵們棄自己不顧,四散著逃向了遠處,然後數十個流民打扮的人圍了上來,當中一個頭領模樣的青年,撿起地上官兵遺失的朴刀,一刀劈開了關押自己的木質囚籠。

    “這位好漢,在下冀州趙虎,平素最見不得官府不分皂白地抓人,略施小計,嚇退了官兵。你速速離開此地,尋個偏遠地方藏匿起來!”趙虎一邊說話,一邊解開了白麵漢子被綁縛著的手臂。

    “多謝義士救命之恩!吾觀趙兄武藝不凡,刀法精湛,倒像是個慣於陣前殺敵的軍伍,為何一副流民扮相?”被揭開繩索的白麵漢子疑惑地問道。

    趙虎沒有回答白臉漢子的問題,反問道:“壯士既然敢於獨身闖入富家殺人,為何白堊敷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唉,此事說來話長,只因家中尚有老母,不願讓人看出真面目,怕事情敗露之後,拖累家母。”白臉漢子有些沮喪地說道。

    “既然有高母在堂,為何又行如此膽大妄為之事?”趙虎又問。

    “吾有一友,因與被某殺掉的豪門惡霸結怨,而被害得家破人亡,萬般無奈之下,求吾為其報仇雪恨。吾聽後亦覺憤慨,故欣然前往,欲為民除害,誰想得手之後被聞訊趕來的官兵堵在屋中,力敵不過,成了籠中囚犯。”

    “不知壯士尊姓大名?今日一別,山高水長,日後萬一相見,也好有份交情!”趙虎說出一個讓人難以拒絕的理由。

    那白麵漢子見趙虎不願透露太多自己的事情,也不多問。可人家已經自報了性命,現在開口問自己的名姓,于情於理都不應拒絕,於是乾脆地說道:“在下潁川徐庶。”

    “啥,你叫徐庶?!”一臉詫異地趙虎瞪大眼睛看著面前之人,心裡頭湧起陣陣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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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七九章 溜進東海吃大戶

    趙虎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用白色堊泥敷面的徐庶,心中感慨萬千。他這個小隊之所以在潁川附近轉悠了一陣子,就是想打聽徐庶的下落,可惜無果,沒有想到竟然在符離偶然之中遇到了。

    “常聽我家主公言道:‘潁川陽翟有少俠,字元直,好擊劍,行俠仗義,以仁俠之名而聞鄉里’,今日得遇壯士,果真如此!”趙虎開始瞎白呼,其實趙興也就在他出行前交待過一次,並沒有經常評論徐庶,倒是屢次提到一位名叫“豬哥”的傢伙。

    “不知你家主公為何人?”徐庶不免心中好奇,想自己不過一普通人家後人,並未舉孝廉,趙虎乃冀州人,竟然也能知曉自己的事情和表字。

    “吾家主公名震北地,人稱‘並州小霸王’……”趙虎剛剛說個開頭,正要大力賣弄一番時,卻被徐庶打斷。

    “你家主公可是鎮北將軍趙國昌?”徐庶有些激動地問趙虎。

    “正是!”趙虎一臉自豪地回答。

    “原來趙兄竟是鎮北將軍的家將,徐某有禮了!”徐庶抱拳向趙虎行了個大禮。

    “徐壯士不必客氣,我家主公酷愛結交天下俠義之輩,為武學大師童淵之徒,一身功夫神鬼難測。臨行前曾特意交待於吾,倘若遇到潁川徐元直,誠邀其往上黨一聚,共商撫平天下之計!”趙虎這次倒是實話實說,將趙興“共商撫平天下之計”原原本本交待了出來。

    徐庶有些猶豫地說道:“庶已有打算,此間事了,欲投荊州名士司馬徽為徒,學習救國救民之術,恐難北行……”

    趙虎一聽徐庶要去南方求學,趕緊接著說道:“元直兄有所不知,並州太行院有大學士張儉、蔡邕等人授徒,名士邴原、管寧坐館,更有各類新式籍千餘冊,免費供天下士人前往閱覽,只比南方強,不比荊州差!”

    徐庶聽趙虎說得肯定,又聞張儉、蔡邕、邴原、管寧等人在並州,於是心中意動,但還是難以取捨。(www.35xs.com讀看 看 小說網 更新我們速度第一)

    趙虎一旁看得分明,趕緊再加上重重的一道砝碼:“天下人皆尊文鄙武,唯鎮北將軍崇文尚武,麾下多文武之士,各展所長。似元直兄這般棄武從文,未免過於偏執,何不文武雙修,更顯高絕?”

    這下徐庶徹底被趙虎說動了,棄武從文與文武雙修相比較,自然是允文允武之人更符合自己的心意,誰不想做像趙興那般“文可驚雷、武能安邦”的名將?

    “好,既然趙兄如此熱忱,徐某若再推三阻四,倒顯得小家子氣了!吾這就回家拜別老母,不日前往上党求學!”徐庶終於定下決心。

    “元直兄如今冒犯官府,若被有心人現,豈不害了令堂?不如留下親筆信一封,吾派人持信親往陽翟,護送令堂前往上党,今後徐兄在上党母子團聚,卻好過遠隔千里,思慮不安!”趙虎怕徐庶萬一回家一趟,改變了主意,於是誠懇地建議徐庶直接逃往上黨,其他事情則由他一手包辦。

    徐庶一聽趙虎說得有理,也不推辭,當即在趙虎提供的新式紙張上留一封,便辭了趙虎向北而行。

    辭行前趙虎給徐庶提供了一套文士衣服,一些盤纏和一柄防身用的短匕,建議徐庶恢復本來面貌,改變說話腔調,先過黃河抵達河內郡,然後經由箕關進入上党,切莫從冀州魏郡穿越,從壺關進入並州。

    難得趙虎這麼細心,他也是怕徐庶經過冀州時萬一被袁紹的人截住,那可真是欲哭無淚了。

    告別了徐庶,趙虎派出五人拿著徐庶的留信返身向西而行,前往潁川陽翟接送徐母前往上黨,自己則帶著剩下的二十五人繼續向徐州進。

    趙虎走了沒有多遠,便看到上千官兵急吼吼地朝著大路而來,急忙帶人躲進路邊樹叢之中,原來竟是逃回去的官兵帶著大隊人馬前來捉拿黃巾反賊。等到讓過了這隊官兵,趙虎便取道彭城國,準備自彭城進入東海郡,那裡可是有一戶富得流油地人家等著他們去吃大戶呢!

    官兵們自然捉拿不到黃巾反賊,至於恢復了本來容貌的徐庶和另外五名機警的隊員,更是不可能引起大隊官兵的注意,趙虎並不擔心他們的安全。

    一行人經過半個月的趕路,終於抵達了東海郡的朐縣(今連雲港西南)。此地有一富戶,家主名為糜竺(字子仲),先祖世代經營墾殖,養有僮僕、食客近萬人,資產上億。趙虎這次來就是要跟糜竺搭上線,想辦法將糜家小姐拐帶到上黨去,今後讓糜家投效並州。

    進入朐縣之後,趙虎立即命令手下隊員開始四處刺探情報,打聽糜家的消息,而趙虎則換了一身走南闖北,來往經商的打扮,帶著幾本上黨印製的新式籍前往糜府求見。

    以糜家在當地的身份和地位,想與之拉關係、做生意的人肯定踩斷了門檻。儘管如今黃巾禍亂尚未全息,但已經有不少南方和北方的商人前來朐縣,意圖大量購買糜家囤儲的糧食。而趙興看中的也正是糜家善於經營墾殖的這一優勢,準備來個強強聯合。

    趙虎來到糜府之後,給看門的下人暗中塞上不少好處,委託其將一個長方形的木匣轉交家主,並留下了自己的名姓和落腳地點。

    回到客棧的趙虎,連夜聽了隊員們打探到的各路消息,然後對眾人的下一步行動做了安排,這才匆匆睡下,靜待糜家人上門邀請自己過府面談。

    不巧的是,糜竺前不久往下邳拜會新任徐州牧陶謙(字恭祖),所以趙虎等了五天之後,才接到了返回朐縣的糜竺邀請。

    當時糜竺返家之後,讓府中各路管事彙報工作,有一管事便將門人呈上的木匣遞了上來。糜竺初始並未上心,打開木匣見是幾本冊,便隨手翻了幾下,頓時臉色大變。只因他看到木匣之內盛放的五本籍一模一樣,皆為《論語》,糜竺作為商界高手,嗅覺何其敏銳,立即現了其中的關鍵。

    一本冊的價格,糜竺自然知曉。木匣之中的五本冊明顯是同批製作,而且非人手工謄寫,似乎是某種可以大量複製的方法。如果將天下籍採取這種辦法大批量的印製,這將會是多大一筆買賣?

    於是糜竺立即找來門人,問清了緣由之後,親自前往客棧迎接趙虎過府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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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八零章 將軍是想娶你妹

    趙虎還算沉得住氣,儘管連續等了糜竺五天,但仍然不急不躁。利用這五天的時間,他手下的隊員已經進一步摸清了糜府的週邊情況,只等著趙虎親往糜府將內部情況探查清楚之後,為下一步的動作做好準備。

    這天下午,正在屋內擦拭著虎牙匕首的趙虎聽聞手下隨從稟報,說客棧裡來了一夥富人,指名道姓要見他。趙虎於是收起利刃,起身下樓相見。

    “鄙人糜竺,見過趙兄!”一位年屆三十,外貌雍容大方,敦厚文雅的漢子向趙虎見禮。

    “在下冀州趙虎,見過糜家主!”趙虎客氣地回禮。

    “今日得見趙兄送來之物,十分驚奇,還請過府一敘!”糜竺邀請趙虎過府詳談。

    “求之不得,願往糜府一敘。”趙虎也不推辭,答應了糜竺的邀請,隨後坐進糜家的馬車之中,與糜竺同乘一車,進了糜府。

    賓客分席落座之後,下人們擺上茶水和一些點心,糜竺與趙虎的正式對話開始。

    糜竺指著茶几之上的木匣說道:“吾觀此五冊《論語》,貌似出於一種印製器物之下,對否?”

    “糜家主所言有理,此五冊書籍與趙某府庫之中千萬冊《論語》,皆出自同一版本!”趙虎開門見山,向糜竺不大不小地透了個底,號稱自家府庫之中有很多印製好的《論語》。

    “不知趙兄送上《論語》,所為者何?”糜竺裝作不解地問趙虎。

    趙虎也不著急,反問糜竺:“不知糜家主以為此書價值幾何?”

    “金銀有值,書冊無價。”糜竺很實在地回答道。

    趙虎慢悠悠地又問:“如若天下諸子百家,皆可成冊,出於吾手,可抵億萬資財呼?”

    “若趙兄所言屬實,只憑制書販售一項,趙兄便可富傾天下!”糜竺還是很實在地回答。

    “今奉吾家主公之命,願與糜家共用其中好處,糜家主以為如何!”趙虎丟出了重磅炸彈。

    糜竺在趙虎丟出的巨大誘惑面前,臉色依然平靜,氣息平穩地回答:“竊聞天下無白食之事,不知你家主公為誰?與糜家相交所圖者為何?”

    趙虎對於糜竺的鎮定和冷靜十分讚賞,也不再賣關子,直言不諱地說道:“吾家主公乃並州趙國昌。”

    “可是名震北地的鎮北將軍?”糜竺這次面露驚訝之色,實在沒有想到趙虎的後臺如此硬實。對於趙興,只要是世家大族和經商之人,誰不知其人其事,尤其是經商之人,對於並州特產長河大麯和各種稀奇古怪的物事,那都是耳熟能詳。

    “正是!”趙虎一臉自豪地答道。

    “鎮北將軍派趙兄不遠千里來見糜某,吾甚感榮幸,不知將軍府有何事交予糜家籌辦?”糜竺知道了趙虎的特使身份之後,愈發的客氣,婉言再問趙興有什麼意圖。

    “我家主公常言東海朐縣糜家世代經商,精于理財,若與糜家交好,則可使並州所產盡販天下,互利雙贏。”趙虎又開始打著趙興的旗號胡謅。

    “糜某魯鈍,還請趙兄明示!”糜竺聽明白了趙興拉糜家合夥的意願,但不清楚具體的合作方式,所以請趙虎把話往明白了說。

    “鎮北將軍府在青徐兗豫四州之地,僅向糜家提供大量書冊,以供販售;糜家按照書冊價格,為並州收集糧食藥材以及礦產。”趙虎向糜竺解釋。

    “不知可否加上長河大麯?”糜竺聽了心中大動,試探著問。

    “只要糜家能為並州大量提供糧食,長河大麯可以不限量提供!”趙虎給糜竺吃了一顆定心丸。

    “並州遠離徐州千里之遙,如今黃巾餘孽猶在,青徐之地並不太平,如何保證兩地商路暢通?”糜竺問了一個很關鍵地問題。

    “此事將軍已有安排,並不急於一時,趙某今番此來,主要是與糜家達成共識,具體商貿往來,則有後續精于理財之人與糜家主詳談。”趙虎提醒糜竺,這次來就是投石問路,並不需要馬上開始做生意。

    眼看著大筆發財的生意擺在面前,趙興卻不急於展開合作,這對善於捕捉商機的糜竺而言,不異于饞貓聞到了梁上竹籃中的魚腥氣,卻夠不著魚兒一般抓心撓肝。於是一向鎮定的糜竺終於不再鎮定,著急地問道:“不知如何才能與並州達成協議?”

    也不怪糜竺著急,雖然他家資億萬,可都是祖輩依靠種植畜牧辛辛苦苦地積攢起來的。常言道:“坐吃山空易,白手起家難。”,如今天下亂象紛呈,糜家依靠種植畜牧為主的生意受到了很大影響,只能勉力維持。如果能跟並州搭上線,獨家經營長河大麯和售書,則糜家在他糜竺手中不但不會敗落,還會因此而更加興旺。

    古人對於能否維持家業十分看中,導致家道中落的家主也因此而被世人所唾駡。這一次糜竺備下厚禮前往下邳拜見信任州牧陶謙,就是想找個安穩一點的靠山,盤活糜家的生意。如今趙興送來一個天大的機會,如何不教糜竺心動著急?

    看到糜竺終於坐不住了,趙虎也就不再繞圈子,講出了趙興的條件:“鎮北將軍聽聞糜家有女待字閨中,溫婉賢淑,意納之。”

    聽完趙虎的條件,糜竺一時猶豫不已,緊皺眉頭深入沉思。

    糜竺的確有個妹妹,叫做糜貞,如今年方十五,長得美貌多姿,平時活潑動人,深受糜竺和糜芳兩位哥哥的喜愛,全家人當成掌上明珠一般捧著。如今鎮北將軍提出要納糜貞過門,可糜家人誰也沒有見過趙興,對於趙興的高矮胖瘦根本就不知道,萬一是個風燭殘年的乾巴老頭,豈不是害了妹妹一輩子的幸福?

    見糜竺低頭不語,趙虎又開始增加砝碼:“糜家主勿憂,我家主公年方十八,貌勝潘安、文比賈誼、武追霸王,乃當世第一人傑,手下雄兵十萬,文武幕僚過百,家資勝過大漢府庫,為人溫雅有度,令妹若能嫁入將軍府,來日貴不可言!”

    被趙虎一番天花亂墜地吹噓,趙興的形象霎時在糜竺心目中高大具體了許多,於是糜竺開口說道:“趙兄稍待幾日,此事待吾問過小妹之後,再予答覆。”

    “家主言之有理,吾便在客棧之中恭候佳音。另外,這裡有吾家主公昔日所做詩詞,被張儉大學士之女,我家三主母收錄其中。還有一副名士邴原為主公所繪影像圖,與真人有七、八分相似,還請轉交令妹,以供參詳。”趙虎將另外一副內中盛放著名為《太行風》的詩詞集和一副圖畫的木匣交給了糜竺,然後起身告辭,離開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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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一章 帶著糜貞去東萊

  待趙虎離開之後,糜竺打開木匣,先是翻閱了《太行風》,拜讀了趙興的詩詞作品,然後打開一副三尺見方的黑白圖畫,只見畫面上一位元手提長槍的青年男子,正英姿颯爽騎馬賓士於無邊大漠之中,身後跟隨著一群同樣騎著駿馬,殺氣騰騰的將軍,整幅畫作恣睢汪洋,動感十足,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視覺衝擊,看畫的人彷佛也來到了無邊的原野之中。

    自古長兄為父,作為家主的糜竺,完全可以不徵求糜貞的意見而將妹妹許配給別人。但因為心中過於疼愛這個妹妹,不想讓妹妹嫁人之後,整日以淚洗面,所以糜竺在趙虎面前表現出猶豫的神情。如今看到趙興的詩作和畫圖,為了糜家,也為了妹妹的終身幸福,糜竺堅定了聯姻的決心。

    糜竺於是步入後堂,來見自己的小妹糜貞。

    “妹子,為兄前往下邳途中偶爾得一詩詞集,略觀之下,頗感雅致,故贈於你觀賞。”糜竺耍個滑頭,沒有直接說談婚論嫁的事,反倒是將畫有趙興的圖頁夾在書冊《太行風》之中,一起遞給了妹妹,想試探一下自己妹子的反應。

    糜竺的妹妹糜貞自幼跟著二兄糜芳一起學文識字,對於詩詞歌賦都有所涉獵,也算是當地有名的小才女。糜貞聽哥哥說要送書給自己,自然歡喜地接住,然後迫不及待地翻閱起來。

    糜貞先後看了“趙興”的詩詞作品《滿江紅》、《將進酒》、《水調歌頭》、《江城子》、《雨霖鈴》,被詩詞中或是慷慨激昂,或是委婉含蓄的描述所傾倒,一時之間表現出如癡如醉的神情,等到她翻到夾有趙興圖像的夾頁之後,自然順手取出打開觀賞一番。

    只見這副靈動飄逸的圖像上方,題著“觀鎮北將軍趙率眾北巡有感,炳根矩。”整幅圖畫意氣風發,充滿青春活力和飛揚不羈的少年情懷,尤其是當中那位策馬奔騰的男子,讓人過目難忘,心生愛慕。

    一旁觀測妹妹神色的糜竺,看到糜貞癡癡地捧著圖畫看了很久,目光在畫有趙興的位置凝滯許久,頓時心中了然,於是開口說道:“今日為兄前來,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要與妹妹相商。”

    聽哥哥說有要事相商,糜貞這才戀戀不捨地將圖畫收起,複又夾進書頁之中,然後抬頭望向長兄糜竺。“不知兄長口中要緊之事,具體為何?”糜貞問道。

    於是糜竺將家族目前的困境告訴了妹妹,然後將有人願意出力幫助糜家渡過難關的事情也說了出來,只是隱去這個人叫做趙興,最後糜竺又說人家幫助糜家也不是毫無條件,指名道姓要讓糜貞嫁過去,形成兩家聯姻才行。

    聽懂了哥哥話中意思的糜貞,有些哀婉地說道:“一切全憑哥哥做主,為了糜家,小妹無怨無悔……”

    看到妹妹有些傷心的神色,糜竺不願再嚇唬她,於是說道:“那指明要迎娶的你,妹子方才已經見過了。”

    才思敏捷的糜貞略一思索,立即頰飛紅雲,捂著小臉沖自己的長兄嬌嗔道:“這本勞什子書冊還是還於你罷了,哥哥方才分明是戲耍於吾!”

    看到妹子轉憂為喜,糜竺心頭大慰,笑著說道:“為兄只怕妹子不肯答應,故先看看你的反應。既然妹子不喜歡那趙國昌送來的定情物,我這就拿著這本定情信物,去客棧回絕了信使。”糜竺說完話,伸手做出想要從妹妹手中取回《太行風》的動作。

    糜貞一看,嗖地一下將手背於身後,臉上的紅暈更濃了幾分,無限嬌羞地說道:“哥哥今日真是惱人,人家何時說過不肯的話來!”

    糜竺仍然不肯放過糜貞,故意刁難著妹妹:“那妹子你到底是願意嫁于趙國昌,還是不願意呢?趙府的使者還在客棧等著回話呢!”

    被自己哥哥逼得沒有辦法的糜貞,只好硬著頭皮,用低若蚊鳴的聲音說道:“若是嫁于趙國昌,妹妹願意,別人則休談。”

    得了准信的糜竺於是大笑著出去,第二日中午請趙虎過府赴宴。筵席之中,糜竺將自己兄弟糜芳和妹子糜貞都請到前堂,向趙虎一一作了介紹。趙虎親眼見了糜貞,看到糜家妹子果真美貌動人,這才放下心來。於是賓主盡歡,席間定下歸期,而糜家妹子自然是要跟隨趙虎前往並州成婚。

    為了表示對此次聯姻的重視,糜竺特意委派自己的弟弟糜芳帶隊,帶著上百人的家族好手和一批頗為豐厚的資財,親自護送妹妹前往上党完婚。當然,糜竺也有自己的考量,這上百人的車隊去時帶著嫁妝,回來時趙興怎麼也不能讓娘家人空著手呀!

    趙虎一開始還擔心帶著如此眾多的糜家人上路,會不會過於招搖,但一封來自上黨的密報則徹底打消了他的疑慮,反倒是堅定了趙虎大搖大擺帶人回並州的決心。

    原來鎮北軍團飛虎軍西出涼州,千里奔襲大破造反羌人的戰報上奏朝廷之後,被朝廷轉發各州以示表彰,使得天下各州郡的大小官吏對於並州睚眥必報的手段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如今來往各州的上党商團,打著鎮北將軍府的旗號,各地賊匪和官家都不敢欺負,生怕惹怒了“趙剃頭”,半夜裡被人割了頭去,黃巾“三將軍”和“黑山四部”的下場,如今已是人人皆知。趙虎只要明目張膽地打著趙興的旗號,返回上党時應該無人敢打主意。

    於是趙虎便要求糜竺特意做了幾面大大的旗幟,上面繡著“鎮北將軍趙”五個大字,飛揚跋扈地打了出來,帶著糜家一百多家兵和上百車的嫁妝,浩浩蕩蕩地出了朐縣,一路逶迤向北,沿著沂水來到了琅琊國。

    琅琊國的北面便是北海國,國相(同太守)乃是名士孔融,如今正被青州黃巾圍困。新任的廬江太守、平南將軍孫堅,奉朱儁之命,帶著一萬多士卒,從豫州轉戰徐州,蕩平了徐州境內的黃巾餘孽之後,如今已北上青州,準備救援被圍困了多時的北海國都據縣。兗州牧曹操也派出夏侯倆兄弟,統兵兩萬平復了平原郡和濟南國的黃巾禍亂,擊殺了賊頭韓忠,如今只剩下蔔己殘部在齊國和樂安國一帶苟延殘喘。

    因為北海境內有黃巾阻道,趙虎不敢托大,只得令車隊折向西行,進入兗州牧曹操治下的泰山郡,在嬴縣城內稍事休整。而他本人則帶著五名暗影隊員潛入北海,準備從北海國穿行而過,前往青州最東邊的東萊郡黃縣,尋找猛人太史子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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