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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 (連載中)

第五二四章 劉玄德一石二鳥

趙興在泉州停留了數日之後,便帶著人馬離開,一路向西北而去,竟然不是沿著原路返回漁陽,而是直接斜插到幽州代郡,準備在代郡的東安陽與送親團匯合,然後越過高柳進入晉國平城,趕在除夕來臨之前返回臥虎城。

早在十月初,諸葛亮便從襄陽返回了洛陽,在他抵達洛陽之後不久,一場針對晉國的龐大計劃已經開始啟動,作為計劃的一部分,這其中便有劉備寫給西涼馬騰和韓遂的兩封密信。

因為對打敗趙興的渴望,諸葛亮最終還是告訴了劉備關於司馬懿提出的一些毒計,沒想到劉備聽完之後大為讚歎,絲毫沒有什麼良心上過意不去的表情,諸葛亮於是在心裡暗歎,劉備原來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

按照諸葛亮的分析,趙興如今大張聲勢地在幽州地區活動,無非是想麻痺一些人的神經,行那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詭計,但如果朝廷將計就計,看到趙興在東面活動,便在西面點火,一定會讓晉國手忙腳亂上好一陣子,而他們的最終的計劃便可以在西涼亂起之時突然發動,達到預想的效果。

也就是說,煽動馬騰或者韓遂造反,不過是個障眼法,一旦趙興的注意力轉向涼州,甚至是親自前往涼州平叛,那麼接下來朝廷的行動就會順利展開,給趙興造成措手不及的局面。

劉備給馬騰的信中這樣寫道:「馬氏一門,自伏波將軍以來,無不忠於大漢朝廷,鎮守邊關,盡心盡力。今將軍不思為國效命,安於屈居亂臣賊子趙興麾羽之下,異日如何面對列祖列宗?若將軍迷途知返,暗中策應朝廷驅逐晉國勢力於涼州,則朝廷將以鎮西將軍之位安置於汝,今後涼州之地悉數由將軍做主。」

劉備的這封信,既狠狠地斥責了馬騰,又給了馬騰一張虛無的大餅,或許並不見得能讓馬騰心動,但只要能夠動搖了馬騰的心神,那也算達到目的。這條一石二鳥的計謀,關鍵是在劉備寫給韓遂的第二封信上。

劉備給韓遂的信,寫法和內容完全不同於給馬騰的,劉備指出韓遂乃是胸有大志之人,原本該為漢室棟樑,只因當初被造反羌人所挾持,最終走上了對抗朝廷的道路,後來又因為走投無路而降於馬騰。如今有個天大的機會擺在韓遂面前,只要韓遂能策動馬騰對抗趙興,或者自己單獨拉出一隊人馬棄暗投明,朝廷便視韓遂為忠臣,不僅加官進爵,而且還讓韓遂今後獨掌西涼數郡政事和兵事。

對於韓遂而言,劉備的這封信真可謂是戳中了他的軟肋,當初他之所以放著勢力壯大的董卓不去投靠,反而投奔了僅有一郡之地的馬騰,究其原因就是韓遂此人習慣了自己當老大,所以他寧願在馬騰手下得到重用,也不願意在董卓手下被埋沒。

劉備的兩封信分別由王越手下的兩個得力徒弟攜帶著,先後送往了涼州武威,為了防止密信被人截獲,不僅送信的兩人彼此不知道擔負的任務其實相似,而且就連出發的時間都分前後腳,這麼隱秘的行事,就算暗影隊員十分厲害,恐怕也難以發現。

首先收到密信的是馬騰,當他看完信後,只是臉色有些凝重地一語不發,既沒有痛罵送信的使者挑撥離間,也沒有立即表現出要跟朝廷合作的意願。

不怪馬騰猶豫,前些日子他才把女兒馬雲騄嫁往漁陽,就連大兒子馬超都去了漁陽,就算他心中有什麼想法,那也得為大女兒和大兒子的安危考慮一二,何況如今晉國的實力一年強過一年,就連涼國經過一年多的修養生息,如今也變得兵強馬壯起來,劉備說的好聽,可是朝廷連一兵一馬都不給提供,單憑自己手中的數萬兵馬便跟趙興叫板,那就是自尋死路。

馬騰沉聲對送信的使者說道:「玄德美意,吾已知曉,然此事關係重大,不可不慎,還容吾與手下多做商量。」

送信的使者一看馬騰這麼說,心裡明白馬騰是要用「拖字訣」,也不惱怒,只是點點頭,表示理解馬騰的苦衷。

送走了劉備的使者,馬騰心裡有些糾結不安,於是喊來韓遂和龐德二人,暗中商議此事。

上一次大俠王越親自前來武威說服馬騰,結果無功而返,當時韓遂主張倒向朝廷,而龐德和馬超二人則認為應該慎重行事,馬騰最終聽取了馬超和龐德的意見,結果平安躲過了一劫這一次,馬超因為護送妹子馬雲騄前往漁陽,自然不會出面阻擾父親,馬騰究竟會聽從韓遂的意見還是龐德的意見,目前還真不好說。

馬騰將密信交給龐德和韓遂觀看了一遍,然後開口說道:「朝廷三番兩次地遊說吾脫離晉國的控制,獨佔西涼之地,也不知是何居心,二位覺得如果我們如今起事,能有幾分把握成功?」

龐德在心裡嘀咕了幾句,覺得馬騰說的話前後矛盾,實在是難以回答,前面他還在懷疑朝廷拿他當槍使的險惡用心,後面卻有些不甘心地問反叛趙興能有幾分勝算,這種猶猶豫豫的心態實在危險,一個弄不好將會得罪了趙興和朝廷雙方。

龐德說道:「吾以為發動兵變之事不可取,當繼續交好晉國,鞏固我們自己的地盤和實力,待到朝廷和晉國徹底翻臉之後,我們再進行取捨也不遲。」

馬騰點點頭,覺得龐德的這條建議簡單易行,仍然堅持的是靜觀其變的策略,如果晉國處於優勢,則繼續跟著晉國走,如果晉國被朝廷逼上了死路,那麼到時候牆倒眾人推,西涼正好順手撈上一把好處。

一旁的韓遂也覺得龐德的建議比較穩妥,所以這次並未出言建議馬騰立即造反。

三人密商過後,韓遂和龐德離開馬騰府邸,各自返回自家府中,韓遂心中有事,便直接前往自己書房,希望能夠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韓遂心裡頭想的是為什麼馬騰的運氣這麼好,而當初他卻是被好幾路勢力圍攻,竟然沒有人過來拉攏利用,若非如此,今時今日,他也不必寄居於馬騰的卵翼之下,過的不上不下。

韓遂推開書房門,一抬頭,竟然發現屋內有一陌生人早已等候在裡面,於是他沉聲說道:「不知這位壯士為何藏身於吾書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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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五章 暗流湧形勢有變

「韓將軍莫急,吾乃當朝廷尉劉玄德大人派來的密使,特為送信而來,並無惡意。」藏身於韓遂書房之中的那名使者沉聲說道,看上去真的似乎沒有什麼惡意。

韓遂一向為人機警謹慎,怕此人是馬騰派來試探自己,於是仍然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想必劉廷尉一定是弄錯了,吾乃馬壽成將軍麾下將領,有什麼事情還請密使大人面見馬將軍,莫要在吾這裡惹人議論。」

這位密使見韓遂如此機警,不由得暗暗點頭,覺得韓遂是個能成事的人,於是說道:「韓將軍機敏謹慎,為求自保,該當如此,不過吾卻不是馬騰派來試探於你,這裡有一封劉大人親筆書寫的密信,看過之後,你再決定如何處置於吾,在下絕不會反抗。」

韓遂將信將疑地拿起早已放置在自己書桌之上的密信,退到門口位置,然後拆開信封火漆,拿出了信瓤,藉著院中昏暗的光線緩緩看起信來。

看完劉備的親筆書信,韓遂已經能夠確定來的人確實不是馬騰派來試探自己,而是劉備派出的密使,因為信上的筆跡與他在馬騰府中看到的那封一模一樣,最為關鍵的是信的內容與上一封相互呼應,有的地方則說的更加透徹露骨,明顯不像是故意試探別人的語氣。

韓遂自認為投靠了馬騰之後,從未表現出一絲的不忠之心和另立山頭的打算,就算馬騰最初對自己有所懷疑,經過這麼多年的相處,他已經成為馬騰所倚重的心腹,凡事皆問詢於他,不復當初的防備。

既然確定來的人是劉備派出的密使,韓遂便降低了防備,將書房門關上,來到屋中點亮了油燈,邀請那位密使坐下談話。

韓遂說:「吾如今手下兵卒全無,恐難以完成劉大人所托。」

密使答道:「韓將軍智計過人,不可妄自菲薄,況且劉大人給韓將軍指出的可是兩條道路,鼓動馬騰起兵反晉或者韓將軍自立門戶,二者只要具備其一即可,如果韓將軍另有驚人手法,可以使得馬騰騎兵之後,被你奪了軍權,那就加理想。」

韓遂又問:「吾如何可知劉大人不是借刀殺人,待到事成之後反倒過河拆橋?」

密使笑曰:「韓大人多慮了,一旦事成之後,朝廷定會拉攏重用於你,豈能放著對付趙興的盟友而坐視不理?」

韓遂於是不再多問,過了片刻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對密使說道:「此事牽涉太廣,非一朝一夕可成,還請密使大人多給一些時日。」

過了兩天,韓遂親往馬府面見馬騰,龐德自然是不在旁邊。

韓遂對馬騰說:「這幾日吾反覆思慮,覺得將軍還是跟著朝廷走最為妥當。」

馬騰臉上露出不愉之色,訓斥韓遂說道:「前幾日我們不是已經議定了此事嗎?文約為何出爾反爾,一改初衷?」

韓遂面不改色地回答:「只因吾當初沒有想到丁建陽丁原、董仲穎董卓等人的下場。」

馬騰聽完韓遂此語,心頭頓時咯登一下,竟然莫名的驚慌起來,據馬超所言,昔日威風八面的并州刺史丁原,如今被人看管在臥虎城內;而董卓則是被趙興囚禁在狄道城外的白石山上,趙興確實沒有殺這倆人,但英雄末路時連條狗都不如,就連最起碼的自由都無法實現,馬家如今雖然沒有面臨這種境地,可誰知道將來趙興得了天下之後,會不會將自己視為異己,像當初的丁原和董卓那樣消滅?

韓遂看到馬騰臉色越來越難看,於是又火上澆油地說了一句:「最是無情帝王家,無論朝廷還是趙興,都不可信,唯有將軍手中的兵馬才是我們立足的根本,如今將軍麾下將士,多有與晉國勾連不清之人,長此以往,豈不危矣。」

韓遂的這句話,又是讓馬騰心中一驚,如今西涼軍中有不少將士與駐守在涼國的晉國軍隊稱兄道弟,就連自己手下的第一愛將龐德也是跟張遼關係密切,時常書信往來;而大兒子馬超身邊的三千鐵騎是在晉國生活受訓了大半年,清一色的晉國騎兵制式裝備,對於晉國深有感情,按照韓遂的分析,只怕長此以往,馬騰麾下的軍隊倒要跟著晉國跑,不再受他本人的指揮了。

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於是馬騰冷著臉對韓遂說道:「今日你我所言,不可傳於他人知道,無論西涼今後投靠哪一方,當務之急卻是要對軍隊進行清理整頓,將那些跟晉國勾連不清的將領從關鍵職位上剔除,確保西涼軍的純潔鞏固。」

韓遂聽了馬騰此言,心中暗喜,口上說道:「不知龐令明將軍如何處置?」

馬騰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令明賢侄自投奔我以來,一直盡心竭力,不曾表現出任何不忠之心,就算他與晉國軍中一些將領關係密切,卻也情有可原,以後西涼軍便分為左中右三部,令明領左部,文約你領右部……」

馬騰見過韓遂之後不久,西涼軍中便開始了一場毫無徵兆的清理整頓,許多跟晉國關係密切,平時口中喜歡說晉國和趙興好話的基層將領,被韓遂以組建新軍或者其他借口調離原來的軍隊;而整個西涼軍也是按照馬騰的命令進行了拆分和重組,三萬兵馬被分成三大部分,左部名為「驍果營」,由龐德統領,右部名為「驍敢營」,由韓遂統領,中軍則名為「驍騎營」,由馬騰長子馬超統領,如今馬超在外,暫時則由新生代猛將閻行代理。

龐德一向忠於馬騰,對於這樣的調整並無異議,他只以為馬騰是為了加強對部隊的管控,並沒有懷疑有人從中搗鬼,作為主公,能夠將麾下最有戰力的三分之一正規軍的指揮權交給自己,龐德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畢竟韓遂的帶兵能力也不差,而馬超的本事很是厲害,龐德甚至充滿憧憬地想到,今後由他們三人統領西涼軍隊,一定可以很快攻入西域長史府,將昔日臣服於大漢王朝、如今卻見風使舵不再稱臣納貢的番邦外臣們,打得滿地找牙,重歸於漢人的統轄之下。

韓遂行事隱秘,以至於讓統兵大將龐德都沒有察覺出什麼異樣,但對於受過專門訓練的人而言,還是輕而易舉地發現了一些風向變化的苗頭。

馬騰府中的二管家彭簡,韓遂帳下的中層將領楊家紹,龐德身邊的親衛軍官岳蘊等三人,對於近日以來發生在馬騰府中以及西涼軍中的事情一直是冷眼旁觀,不置一詞。

雖然他們三人皆出身於暗影總部,而且從小便跟隨趙興一起訓練生活,但他們一直恪守著作為臥底密探的準則,從來沒有在人前流露出任何對趙興和晉國的嚮往之情,就算有人當著他們的面辱罵趙興,幾人都會神色坦然地聽之任之。

正因為如此,就連韓遂這麼狡詐的人都沒有發現幾人的身份可疑,所以也為接下來的暗戰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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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六章 賈文和用心良苦

就在韓遂單獨求見了馬騰當日夜裡,馬府的二管家彭簡便感覺到了一絲詭譎的氣味。

前幾天馬騰將韓隨和龐德叫至府中,嘀嘀咕咕地商量了許久,已經讓彭簡有了不好的感覺,這次馬騰見過韓遂之後,明顯心事重重,就連晚間在飯桌上都沒有給兩個兒子馬鐵和馬休好臉色看。

按照如今西涼的地位和勢力,能讓馬騰面露猶豫之色的事情實在不多,所以彭簡便暗中多留了幾個心眼。經過他接下來幾天的觀察,他發現馬騰有時候會以商議軍事的名義將韓遂喊到府中,但卻沒有讓手下大將龐德過來,這就顯得有些不正常。

隨後彭簡又暗中收到了岳蘊和楊家紹二人的密報,說最近西涼軍中基層軍官調動頻繁,許多對晉國持接納和友好態度的軍官紛紛被調往別處,說是要按照晉國的模式組建新軍。

彭簡將種種情況綜合起來進行分析,結果得出了一個讓他十分震驚的推測,於是尋個出府採買物資的機會,火速將這份緊急情報投向暗影在涼州的最高負責人賈詡手中。

按照當初趙興給關羽和賈詡二人的分工,關羽主要負責對外作戰和防衛涼國安全,而賈詡則主要負責出謀劃策以及對涼州形勢的預測評估。既然要對形勢作出預測和評估,信息情報便不能少,所以賈詡自然是要負責暗影隊員在涼州的具體行動。

收到彭簡的密報之後,賈詡竟然一點也不吃驚,反倒是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唉,忍了這麼多年,如今還是忍不住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賈詡只讓中間傳遞消息的隊員給彭簡帶回去八個字,即:「及時報告,靜觀其變」,彷彿對於西涼軍中即將發生的異變視而不見。等到這名隊員連夜離開之後,賈詡立即讓人請來關羽、田豐、張繡和胡車兒等人,將發現西涼軍中異動的事情轉告眾人,並將自己的分析也說了出來。

賈詡說道:「從馬騰近日種種反常的舉動和西涼軍中的異動來看,馬騰對於晉國產生了防範之心已屬定論,只是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已經下定了反叛晉國的決心。對於韓遂此人,我們卻要加倍小心!」

軍師出身的田豐接著賈詡的分析往下說道:「去年馬騰也曾反常過一段時日,事後得知他是因為見到了王越,立場有些動搖所致。這次的異動背後,是否仍有洛陽方面在作祟?」

賈詡點頭,表示同意田豐的分析,然後說道:「吾正命令暗影隊員進行調查,不日之後應該會有消息傳回。馬騰此人雖有野心,但為人猶豫不決,如果無人唆使,加之如今馬家又將大女兒嫁於趙子龍將軍,當不至於作出不明智的選擇。吾只擔心他麾下的軍師韓遂為人陰險狡詐,從中作梗,慫恿馬騰反叛。更有甚者,如果此次洛陽直接繞過馬騰與韓遂暗中接觸,只怕西涼軍中不久便會生出一場巨大變故!」

胡車兒聽到這裡,出言說道:「既然馬騰猶豫不決,我們是否可以像上次國昌敲打提醒西涼軍一般,趁著許多事情尚未發生之際,將馬騰的一些非分之想徹底澆滅?」

一旁的張繡也接口說道:「軍師大可放心,自吾接任蒼狼軍統領職務以來,悉心練兵,晝夜熟讀兵法戰策,繡雖不才,不敢與其他幾位軍長相比,但卻可以保證蒼狼軍如今的戰力只增不減,一旦需要出動之時,莫說西涼軍現在有三萬之眾,就算再多上幾萬,也管教他難以抵擋!」

幾人見張繡如此急於立功表現,紛紛笑出聲來。賈詡說道:「若按常理,當以雲長所言行事,防患於未然。不過大家可曾想過,這次西涼有變,對於晉國而言,實際上乃是一次機遇?國昌曾經定下欲擒故縱之策以來應對西涼馬騰,今次卻正是此策收網的大好時機到了!」

田豐從賈詡的言語之中隱約猜測到了什麼,但卻沒有說話,倒是關羽有些不明就裡的問道:「西涼反叛如何成了我們的機遇?還請軍師細說。」

賈詡於是接著說道:「國昌為人寬厚仁慈,對於異己從不主張斬草除根,多會放其一條生路。對於西涼馬騰,這些年來國昌主要是以安撫和拉攏為主,從未動過剪除的心思。這種行事做法,自然可以收穫不少人心和名望,但亦會留下許多的隱患。馬騰如今坐擁武威、張掖、酒泉和敦煌四郡之地,外加居延和張掖兩個屬國,疆域甚至大過涼國剩下六郡許多,而且橫亙在晉國西進的正面,如果不能徹底解決了這個變數,則國昌兵進西域的計劃從何談起?」

幾人聽完賈詡的話之後,頓時陷入沉思之中。就像賈詡說的那樣,趙興雖然被許多別有用心之人訛傳為凶殘狡詐的大惡魔,但跟隨在趙興左右的將領卻從來沒有這種感覺。趙興對於手下將領的愛護和關心有目共睹,對於治下百姓的寬厚慈善更是無人可及,可這也就成為一條繩索,將趙興的手腳綁縛了起來,以至於對於左右搖擺的馬騰,一直沒有明確的態度,白白浪費了晉國大軍向西推進的大好機會。

過了片刻,關羽首先開口說道:「難得軍師處處為國昌著想,這次卻是要扮一回見死不救的惡人了!」

賈詡急忙擺手,糾正關羽的說法:「雲長可不敢這麼說話,雖然對於馬騰我們不能手軟,可馬家的子嗣後人都需要暗中保護好,避免馬騰的兩個兒子馬休、馬鐵以及從子馬岱遭人暗害。若是今日的這場言論傳於錦馬超的耳中,只怕那個愣頭青會提著虎頭鎏金槍前來找我尋仇!」

「軍師莫怕,那馬騰兩面三刀自取滅亡,與您有何瓜葛?馬超真要來找你尋仇,末將便去戰他!別人懼怕馬超手中的虎頭鎏金槍,我張繡手中的百鳥朝鳳槍可不懼他!」張繡一臉堅毅地站起身來,說出的話語又引得幾人發笑。

賈詡笑著說道:「多謝張將軍好意,剛才所言不過玩笑而已,今日我們見面的幾人,都是國昌手下心腹之人,掂量得出事情的輕重緩急,又豈會做那搬舌弄非的小人。」

張繡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幾下腦門,再次安靜地坐下。

賈詡接著說道:「雖然目前我們的策略是靜觀其變,但為了防止事態惡化和蔓延,蒼狼軍和黃軒師兩部人馬卻要暗中調動起來,以令居和金城一帶為目標,將大軍隱匿於狄道附近,一旦金城受到攻擊,則立即出兵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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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七章 受迷惑馬騰入轂

當趙興還在接見張燕的時候,遠在幾千里之外的韓遂也正暗中與自己的幾個老部下密謀著什麼。

前幾日,韓遂派人暗中聯繫了武威以西的燒當羌人部落,那裡有不少羌人當初跟著韓遂造反,因為走投無路才逃到了青海湖附近一帶,在哪裡暫且定居下來。韓遂許下重利,慫恿這些慣於造反的羌人糾集起來,在武威郡的周圍大造聲勢,做出意圖攻擊武威的假象,然後又建議馬騰讓龐德率領驍果營一萬騎兵前去平叛。

馬騰不知這是韓遂的陰謀,正好將心有不快的龐德調出姑臧,還覺得正好可以趁著馬超和龐德不在的時候,對自己手下的軍隊進行一次徹底的清洗。

待到龐德率軍遠去之後,韓遂於一日深夜將老部下成公英和女婿閻行約至府中進行密謀。

韓遂首先開口說道:「如今有一份天大的功業擺在吾等面前,不知公英和彥明可敢與吾共取之?」

成公英首先答曰:「將軍待吾如腹心,多年來一直照拂有加,但有所命,豈敢不從!」

閻行隨後說道:「岳父大人無需多言,小婿誓死追隨左右!」

「好!既然兩位如此忠義,吾便將這份功業說於大家來聽!」韓遂擊掌而言,頓時生出了許多豪氣。

兩人聽完韓遂關於反馬自立的言論之後,十分吃驚,但卻沒有表現出害怕和猶豫的神情。

成公英說道:「如今馬超和龐德二人皆不再姑臧,馬騰手下雖然有梁興、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成宜、馬玩、楊秋等八位得力的部將,但卻分別在左中右三軍之中任職,如果謀劃得當,或是威逼利誘,或是暗中除掉,則西涼右軍與中軍可落入我們手中!」

閻行接著說道:「近日各軍之中清洗整頓,搞得官兵人心惶恐,若是岳父大人能夠控制住馬騰,然後拿出朝廷聖旨登高一呼,則大事可期!」

韓遂聽完手下兩位心腹的表態,心情大好,一臉狠色地說道:「成敗與否,皆在此一役,還望公英和彥明與吾同心同德,共赴生死!」

「末將(小婿)唯將軍馬首是瞻!」兩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隨後,韓遂將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告知二人,一場針對馬騰的陰謀也就正式展開。

後半夜,成公英和閻行悄無聲息地返回了各自所在的驍敢營和驍騎營,兩軍之中除了輪值的崗哨看到兩位大人物深夜返回之外,其餘人皆呼呼大睡,並無異常。

黑暗之中,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卻將兩人的異常舉動看得清楚,此人正是暗影潛伏在韓遂帳下多年的楊家紹。

第二日,代表馬騰前來為驍敢營輸送生活物資的彭簡,若無其事地讓驍敢營軍中各部主官前來核對軍需物資的清單,楊家紹也在其中。

第三日,賈詡案頭便新增了兩份情報,第一封是關於懷疑馬騰和閻行府中有神秘人物隱藏的內容:經反覆刺探和觀察,懷疑馬騰府中和韓遂府中皆有陌生人進入,並被兩人嚴加掩飾,難以發現真容。

第二封是關於成公英和閻行反常舉動的內容:成公英、閻行二人深夜乃歸,疑似密會韓遂。成公英乃韓遂舊部,一直被其視為心腹;閻行乃韓遂女婿,與其關係甚篤。今龐德率軍在外,韓遂獨領右軍,閻行代理中軍,恐有兵變之事發生!

收到這兩封密報的賈詡,對於暗影隊員的敏銳和機警非常滿意。雖然彭簡在情報中沒有把話說滿,拍著胸脯保證發現了神秘人,但賈詡已經有了準確的判斷。而彭簡關於西涼軍中不日可能有兵變之事發生的推測,更是和賈詡的分析判斷相符。

於是賈詡立即命人給已經離開高平城的張繡和胡車兒送去急信,讓其兩人隨時做好平復涼州軍叛亂的準備。

在最終發起兵變之前,韓遂再次會見了劉備派出的密使,直言自己需要一道朝廷的旨意,也好正大光明地接管馬騰昔日的舊部,否則難以彈壓馬騰這些桀驁不馴的手下。

韓遂此舉,既有正當的理由,其實也是一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謹慎做法。萬一到時候他造反了,結果朝廷一石二鳥來個死不認賬,那他可就要獨自面對趙興和馬超的怒火,甚至是要亡命西域了。

密使見韓遂如此狡詐,也不當面點破,而是十分乾脆地說道:「此事好說,這裡便是一道加蓋了天子玉璽的密詔,兵變之日,你且拿出來穩定人心!」

原來算無遺策的諸葛亮早就料想到韓遂此人的反覆無常和狡詐多變,提前建議劉備向皇帝討來了一道晉封韓遂為鎮西將軍,涼州兵馬大都督的旨意!

拿到天子詔的韓遂膽氣更壯,加緊部署囚禁馬騰,奪取兵權的行動。韓遂清楚,燒當羌人造反的舉動只能牽制龐德很短的時間,他們絕對不是西涼精銳騎兵的對手,事情的成敗與否,只在這幾日之間。

又過了幾日,韓遂將一齊安排妥當,於是前來稟報馬騰說道:「如今各營清洗整頓完畢,今後大軍將唯將軍馬首是瞻!」

馬騰聽完之後十分高興,大大地誇讚了一番韓遂做事用心,今後一定不會虧待於他的話語,熟不知人家已經將刀擱在了他的脖子上。

韓遂不動聲色地接著說道:「雖然各營如今純潔鞏固,但有一些沒有受到牽連的將士卻擔心今後會受到懲處,以至於軍心有些不穩。卑職建議將軍親往各軍進行慰問安撫,也好讓這些惶恐的將士不再擔憂!」

「好,就依文約之言,後天吾便親往各營慰問部屬,首先便去中軍驍騎營!」馬騰毫不懷疑地採納了韓遂的建議。

因為馬騰要去慰問部屬,自然少不得準備一批勞軍的酒肉,這事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精明能幹的二管事彭簡身上。至於年老昏聵的大管家,如今只是安安心心地呆在馬府之中安度晚年,絲毫生不起與年輕力壯的彭簡爭寵奪權的念頭。

趁著外出採買勞軍物資的當口,彭簡迅速召集早已在姑臧城中待命的多名暗影隊員,讓他們將立即將馬騰要去軍中慰問的重大情報傳遞給相關人員,並且立即著手準備馬騰離開之後的營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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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八章 星星峽暗伏大軍

再次見過馬騰之後,韓遂於當日夜裡又約見了成公英和閻行二人,對兩人後天的行動進行了具體的分工。

因為馬騰首先是去中軍驍騎營慰問,韓遂於是定下了在半道之中伏擊馬騰隊伍的計謀,具體行動的指揮者便是閻行。而韓遂的另外一名心腹成公英則承擔了馬騰離開府邸之後圍攻馬府的任務。

韓遂讓閻行晚上回去之後便放出風聲,說馬騰要親自前往中軍處置一批不聽號令,懷有異心的將領,而且這場清洗運動還將波及到左右二軍,以便製造出人人自危的緊張局面。只要閻行說動了中軍之中的梁興和侯選二人,則馬騰必死無疑。如果兩人實在不聽規勸,那麼韓遂也不介意讓閻行暗中除掉他們。

閻行依照韓遂的計策而行,於當日晚間將梁興和侯選邀請到自己帳中,擺下一桌酒席,稱兄道弟地喝將起來。因為平日裡軍中無事,這些將領私下會輪流請客喝酒,梁興和侯選也是見怪不怪,所以對與閻行請客的用意毫不懷疑。

喝到酒酣耳熱之際,閻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然後面色沉重地說道:「唉,今日與兩位兄弟吃過這頓酒之後,也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梁興和侯選聽了閻行這話,十分吃驚,於是醉醺醺地說道:「彥明兄為何有此感慨?如今你青雲直上,在西涼軍中的地位只追龐令明、大公子和韓文約三人,日後新軍成立,少不了讓你去做統帥,正當意氣風發才是!」

閻行繼續裝出一臉沉重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對二人說道:「難道兩位兄弟這兩日沒有聽到什麼風聲?」

兩人一臉茫然,紛紛搖頭表示不知。

閻行便故作神秘地繼續說道:「今日午間吾曾去見過岳父大人,酒宴之中聽他露出一絲口風,聽說後天馬將軍要到軍中慰問,名義上是勞軍,暗中卻是要對一批將領下手!」

梁興和侯選聽到這裡,原本有些醉意的腦子立即驚醒過來,倆人一臉惶恐地問閻行:「彥明兄可知這次馬將軍要清洗軍中何人?」

閻行搖頭,苦笑著說道:「正是因為不知何人又要倒霉,所以吾才感慨日後只怕難得再與兩位兄弟痛飲美酒。馬將軍如今威勢日隆,喜怒無常,誰又知道這次被清洗的人不會是你我之中的某一個甚至是全部呢?」

閻行這話說完以後,梁興和侯選再沒有了喝酒的興致,兩人在心中暗自開始琢磨起來。

要說梁興和侯選二人,自從跟著馬騰「鬧革命」以來,那的確是忠心不二,鞍前馬後的立下了不少功勞。可自從大公子馬超從晉國返回之後,兩人便趕時髦一般也開始與晉國軍中將領交往,甚至暗中派出家族之中的人員前往晉國經商,這兩年下來得了不少實惠與好處。而且兩人對於馬騰雖然忠心,可也有一些小毛小病的沒有克服,比如暗中剋扣軍餉物資這種損公肥私的事情,他們就沒有少幹。

俗話說的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問題是在西涼軍如今內部大清洗的過程中,梁興和侯選都覺得自己心中有愧,已經可以被劃進清洗的範圍之內,所以二人越想心中越是沒底,便纏著閻行反覆地旁敲側擊,只想聽到閻行口中說出馬騰不會清洗他倆的安慰之語。

閻行自然不會如二人所願,說一些讓兩人感到安慰和踏實的話語出來,相反卻是越說越讓人害怕,只覺得馬騰來到中軍,分明就是衝著他們三人而來。

被閻行添油加醋說得毛骨悚然的梁興和侯選,到了後面竟然如同被抽掉了脊椎一般癱坐地上,分明是亂了方寸。

閻行見火候已到,於是開口說道:「我們這些將領,吃苦在前,享樂在後,到了最後卻要落得一個兔死狗烹的悲慘結局,不知二位兄弟作何感想,吾卻是十分不甘!」

梁興對於閻行的話語心有同感,立即大聲附和著說道:「吾豈心甘!就許大公子與晉國拉拉扯扯,卻不准我們這些苦哈哈撈點外快?」

侯選也是垂頭喪氣地說道:「如今說這些話又有何益,心意已決的馬將軍豈會聽你我分辨?」

閻行做出一副橫下心來的表情,惡狠狠地站起身說道:「他不仁便休怪吾不義,與其坐而待斃,不如早做準備,與馬騰來個與魚死網破,也不枉生於天地之間,做了回七尺兒郎!」

被閻行蒙蔽了心智的梁興和侯選,聽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語之後,竟然覺得理所應當,兩人也是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彥明兄,若要起事,也算兄弟一個!」

時間又過去了兩天,這日上午,馬騰帶著數百親衛和幾十車酒肉物資,離開馬府前往中軍驍騎營駐紮的揟次城前去勞軍。原本定下來要隨馬騰同去的府中簡二管家,也不知前一日晚間吃了些什麼不乾淨的食物,竟然是上吐下瀉的起不了床,於是只好留下來修養。

從姑臧城前往揟次城,兩地之間有三十多里的距離,途中必定經過一處地勢險要的黃土峽谷,名為星星峽。為了保證馬騰的安全,韓遂建議馬騰命令中軍暫代統領閻行提前從揟次城出發,率軍在星星峽外迎接馬騰的車隊。馬騰覺得韓遂的建議有理,便讓人提前一天帶著調兵印信前往揟次,好讓閻行做好迎接的準備。

接到馬騰的調兵印信,閻行確實很用心地準備起來,可惜他準備的不是如何以威風整齊的軍容迎接馬騰,而是準備在峽谷之中將馬騰的一小撮人馬埋葬在那裡。

已經結成造反同盟的閻行、梁興和侯選三人,準備由閻行親自率領兩千人馬前往谷口迎接馬騰,而梁興和侯選則分別統率自己麾下的兩千人馬埋伏在峽谷兩側,一旦馬騰的隊伍隨著閻行進入峽谷之中,萬箭齊射之下,直接將馬騰射成肉糜!

作為這次行動的幕後主使,韓遂並未隨馬騰前往揟次,而是借口提前一步返回駐紮在鸞鳥城的右軍駐地,做好馬騰接下來前來勞軍的迎接準備。

韓遂哪裡是去做迎接馬騰的準備,他是要去鸞鳥靜候馬騰身死的消息,然後順勢接管右軍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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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九章 馬騰歿諸子得救

馬騰出了姑臧城向東南而行,隊伍走了約摸二十里地的時候,便看見了聳立在遠處的一道寬闊雄渾的黃土關隘。在峽谷之前,有一隊兵馬似乎已經等候多時,定睛看去,確是閻行帶著人馬前來迎接馬騰。

雙方隊伍見面之後,閻行下馬向馬騰行了大禮,然後報告說道:「閻行按照將軍命令,率部眾兩千人前來護衛,請將軍指揮!」

馬騰見閻行帶來的將士精神抖擻,軍紀嚴明,心中喜歡,於是高興地說道:「請閻將軍在前面帶路!」

閻行等得就是馬騰的這句話,自然沒有異議,乾淨利索地帶著手下兩千人馬率先走進了峽谷之中。

一開始,閻行的隊伍還能控制好速度,與後面跟進的馬騰車隊保持適當的距離,到了峽谷中間位置時,也不知道前面是否發現了異常,閻行竟然率領部眾縱馬狂奔,將馬騰遠遠地甩到了後面。

發現情況有異的馬騰立即喊來身邊親隨,命令道:「速速前去打探一番,看看閻將軍的隊伍遇到了什麼情況!」

那名親隨正要起身領命之時,忽然聽到頭頂之上傳來一片箭矢破空的嘯叫之聲,於是急忙想要掩向馬騰的正面,奈何行動卻已遲緩了半分。

馬騰一臉驚異地看著一片箭雨向自己飛射而來,來不及做出任何命令,便被射成了一隻刺蝟,在他身前聽令的那位親兵也是身中多箭,當場便氣絕身亡。

不等谷中數百名衛隊士兵做出反應,接連不斷的箭雨如同潑水一般射了下來,繼續無情地收割著這些無辜士兵的生命。

過了片刻,峽谷頂上的伏兵看到谷中已經沒有活著的人馬之時,終於停下了弓弩的射擊。

方纔已經跑得不見蹤影的閻行,忽然又轉身回到了馬騰車隊受到伏擊的地點,親自檢查了馬騰和他的衛隊已經全部被消滅之後,這才命令手下士卒將馬騰和衛隊士兵的屍首全部帶回揟次。接下來,閻行還要在中軍之內上演一齣大戲,將馬騰身死的黑鍋丟給晉國趙興,所以馬騰中箭之後的屍首還有大用處。

歷史上馬騰因為輕信了曹操的話語,結果被誘入京城殺害,落得一個身首異處,難歸故土的悲慘結局。這一時空之中的馬騰,因為對形勢判斷不明,輕信了韓遂的讒言,最終萬箭穿心而亡,同樣讓人感慨不已。

就在馬騰帶隊離開姑臧城不久之後,原本上吐下瀉的二管家彭簡竟然神仙附體,身體完全好轉,跳下床來直奔馬騰幾個兒子居住的院落而來。

馬休和馬鐵兩兄弟正在院中手持木槍比鬥,看到彭簡急沖沖地闖了進來,於是有些不解地問道:「彭管家來此可有什麼急事?」

彭簡早已想好了如何誆騙兩個小孩的話語,於是一臉恐慌地說道:「馬將軍原本讓我陪著兩位公子前往鸞鳥城的左軍駐地慰勞軍隊的,小的因為晚間腹瀉難忍,竟然將這件大事給忘於腦後,如今想起來了,便趕緊前來告知兩位公子。」

被關在府中的馬休和馬鐵,平日裡生活過得十分枯燥乏味,上次馬超前往漁陽,馬騰又嚴令二人不得隨行,所以早就想著尋找機會出城遊玩,當他們一聽彭簡說有機會代表自己父親前去慰勞軍隊,頓時歡呼雀躍不已,直攛掇著彭簡趕緊行動,趁著天色尚早,無論如何也要今日出城。

早已準備妥當的彭簡,立即帶著馬家兩位公子出了府門,來到南門口,正好看到一些滿載物資的馬車等候在那裡。彭簡招呼馬休和馬鐵二人上了馬車,自己則是以押車為由落在了車隊的後面。

等到看著暗影隊員將馬休和馬鐵二人護送著出了姑臧城,彭簡立刻返身回到馬騰府中,雖然現在的形勢已經十分危急,但彭簡還有一些後續之事必須去做。

首先,他要給遠在武威以西的龐德去信一封,點醒龐德防備西涼發生軍變,同時也提醒龐德保護好馬騰的從子馬岱。原來馬岱如今已在軍中效力,這次正好跟隨著龐德外出征戰,自然躲過了一劫。

其次,彭簡要繼續收集韓遂密謀造反,甚至是暗害馬騰的證據,以便日後對馬超有個交待,避免韓遂將殺害馬騰的屎盆子扣在「帶頭大哥」的身上。

馬休和馬鐵乘坐著馬車一路向南,哥倆心情十分暢快,有說有笑的別提有多麼開心。鸞鳥城的方位正好處於武威正南,再往南去便是涼國軍隊駐守的金城令居,所以車隊行駛了整整一日之後,熟悉武威地形的馬休和馬鐵倆兄弟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按照地圖上的標示,勞軍的車隊晚間紮營休息一夜之後,第二日上午再趕上一段路程便能在正午時分抵達鸞鳥城。倆兄弟滿懷興奮地吃了車隊護衛送來的夜宵,不久之後便美美地沉入夢鄉。

過了片刻,幾名暗影隊員圍在馬休和馬鐵安睡的馬車之外,其中一人沉聲說道:「韓遂今日一大早便乘快馬趕往鸞鳥,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們連夜趕路,繞道前往位於鸞鳥和揟次之間的蒼松城,那裡原本是西涼軍左軍龐令明的駐地,如今人去城空,正好便於我們通行!」

幾名隊員商定了行動路線之後,立即將原本拉著馬車的馬匹全部解下,給馬蹄之上包了棉布,直接將幾十輛裝滿簑草的馬車留下不顧,背著兩個被蒙汗藥迷倒的孩子一路向東飛馳而去。

就在彭簡寫好送給龐德的密信之後不久,成公英便帶領五百精兵氣勢洶洶地來到了馬府。按照成公英的說法,如今姑臧城內混滿了造反羌人的密探,意圖對馬將軍的家人圖謀不軌,他接到馬騰的命令,特意前來保護馬府。

對於這種死無對證的借口,彭簡自然是嗤之以鼻。他裝出一副非常感謝成公英前來護衛馬府的表情,然後借口要為五百士兵購買菜蔬糧食,想要尋找機會離開馬騰府邸。然後心思縝密的成公英卻不為所動,拒絕了彭簡的好意,直言自己的士卒帶著糧食而來,不需要勞煩馬府下人做飯。

彭簡一看這個陣勢,知道自己如今已經身陷絕境,如果稍有不慎,便會被成公英尋找機會殺掉。在這種危險關頭,他首先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考慮如何將寫給龐德的密信順利送出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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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零章 韓遂反西涼大亂

沉著冷靜的彭簡經過一番思考,發現脫身的辦法還得從已經走脫的兩位小公子身上尋覓,於是驚慌失措地再次來見成公英。

彭簡著急地說道:「稟報成將軍,馬休和馬鐵兩位公子因為不知城中危險,方才在府中下人的陪同之下外出遊玩去了,小的懇請成將軍安排護衛隨我一同出去尋找,千萬莫要讓兩位小公子受到什麼傷害。」

成公英聽了彭簡這話在心中冷笑不已,若不是這位不明就裡的管家報告,自己差點就錯過了兩個最重要的目標,他趕緊裝出一副著急的表情關心地說道:「幸好彭管家提醒我,這就撥給你三十名護衛,務必要將馬家兩位公子平安迎接回府。」

姑臧城中有作亂羌人的奸細潛入,本來就是成公英找的借口,他只以為彭簡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管事,身後又三十名精銳的士卒跟著,就算想玩什麼花招也不可能,所以便放心地讓彭簡帶著三十名衛兵離開了馬府。

在前方帶路的彭簡從東城方向挨個里巷的開始尋找幫手,落在身後的三十名士兵眼中,還以為是他在苦苦尋找兩位公子,自從秦韻跟隨馬雲騄前往漁陽之後,武威城內的暗影人員分佈情況,便由彭簡掌握,一般都是他與別人單線聯繫。

自從去年趙興對馬騰實施欲擒故縱的策略以來,暗影西北分部更是加大了對姑臧城的滲透和潛伏工作,所以彭簡掌握的暗影隊員,藉著各種身份掩護在姑臧城內埋伏隱藏的有近百人之多,只要彭簡帶著官兵從這些隊員隱身的商戶和店舖面前走過,就會被他們發現異常,暗中跟隨在後面,等到人數足夠,一口氣消滅掉這三十名士兵的時候,彭簡就會露出真正的面目和身手。

轉了東城和南城兩大片區域之後,跟在彭簡身後的士兵們漸漸露出不耐煩的神情,言語之中更是威嚇加辱罵,要求彭簡快點尋找到兩位公子,彭簡也不惱怒,依舊埋頭趕路,終於將這三十名士卒帶進了一條僻靜的巷子。

走在前方的彭簡忽然駐足不前,轉過身來沖士兵身後喊了一句:「二公子、三公子你們怎麼躲在我們身後跟我們玩起躲貓貓的遊戲來了。」

眾士兵見彭簡一臉的喜切表情不知是計,於是紛紛轉身去看,正在這時,一陣弩箭撲面而來,當時就將走在後面的十幾個士兵射殺在地。

這些士兵也是韓遂手下訓練有素的精銳,突然遇襲之後,已經判明了情形,於是為首的頭領大聲喝道:「速速將前面的管家拿下,這廝設計暗害吾等。」

跟在最前面的幾個士兵立即操起刀槍向彭簡撲來,不曾想剛才走路還一步三搖、歪歪斜斜的管事,忽然如同暴起的獵豹發足狂奔起來,將身後的追兵一下子落下挺遠。

這些士兵再想追趕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一陣淒厲的箭矢破空之聲,於是又有幾人倒地身亡,還剩下的十來個士兵一臉恐慌地向巷口看去,豁然發現一群身穿黑衣蒙著面孔的殺手,人人手中舉著鋼弩,步履沉穩地向他們包抄過來。

為首的士兵頭領因為同僚死傷慘重,被激起了強烈的血性大吼一聲:「跟他們拼啦。」然後帶頭衝向了巷口。

趕來救援彭簡的暗影隊員無人說話,只是冷靜地各自尋找好射擊目標,將第三輪弩箭射向紅了眼睛的官兵,等到只剩下六七個受傷的士兵之後,他們從背後抽出朴刀,十分麻利地將這些倒霉鬼送上了黃泉路。

在韓遂眼中可以擔當精銳的步兵,遭遇了經過非人訓練的暗影隊員時,結果便是完敗,因為暗影隊員是從護國軍二十多萬將士當中挑選的兵王,每一個都有著令人側目的搏殺技能,今天的襲擊對於這些見慣了血腥場面的隊員而言,不過是一次小規模的練兵罷了。

發足狂奔的彭簡並沒有再次回頭,因為他相信身後的隊友足夠應付這群官兵,他首先是尋找到一位與龐德保持聯繫的隊員,將密信交給對方,然後將收集韓遂造反的任務部署下去之後,便毫不猶豫地混在尚不知情的百姓之中,悄悄地溜出了姑臧城。

彭簡帶著士兵走後兩個時辰,仍然不見返回,成公英意識到事情有變,立即又派出上百人的一支衛隊,在城中四處搜尋,終於在一條僻靜里巷中,發現了三十名衛兵的屍首,此時這裡已經圍滿了驚恐不安的百姓,大家紛紛議論著,究竟是什麼人敢在姑臧城中幹下如此大的殺人勾當。

前去搜查的衛兵立即將這一嚴重情況上報了成公英,成公英也是大吃一驚,急忙前去四門假傳馬騰命令,說城中有大量奸細活動,已經殺害了三十名衛兵,要求把守城門的士兵立即關閉四門,實行全程封鎖和戒嚴。

看著成公英帶來的血肉模糊的數十具士兵屍體,守城的士兵早已慌作一團,哪裡還有心情讓成公英拿出馬騰要求封城的命令,於是急忙落下城門,將姑臧城與外界徹底隔絕。

姑臧城內的形勢愈發嚴峻,而中軍驍騎營所在的揟次城,情形也好不到哪裡去,原本已經率兵造反的閻行、梁興、候選等人已經完成了刺馬的任務,從此之後也算是向韓遂交上了一份投名狀,再也無法回頭,至於揟次城內剩餘的四千餘名士兵,在三人的故意散佈謠言之下,也是人心浮動,生怕馬騰前來清洗。

當城中士兵聽說馬騰在星星峽中了敵人伏擊,整個衛隊包括馬騰全軍覆滅的消息之後,大家並沒有表現出多少悲慟之色,反倒是在心中長出了一口悶氣,覺得馬騰真是死得其所。

沒有人出來質問,既然是閻行率軍前去接應,為何還出現如此嚴重的事故,就算有一些士卒心中覺得蹊蹺,也都十分自覺的緊閉雙口,裝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馬騰既然已死,他們這些小當兵的又何必強出頭,反正跟著誰當兵都是領軍餉,說不定換個首領他們的日子還能好過一些呢。

閻行穩住了中軍的軍心之後,立即命人將馬騰和部分士兵的屍首送往鸞鳥城,已經提前一步抵達的韓遂,還等著用馬騰的屍首來演一出肉戲呢。

星星峽事變的第三日,馬騰的屍首運抵鸞鳥,初聞噩耗的韓遂,當時便暈了過去,經過眾手下好一陣子掐人中、揉肚臍這次緩過一口氣來。

韓遂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道:「壽成兄,你死的好慘啊,想不到當前幾日姑臧城中一別,竟然成了你我的永訣,兄弟在此立誓,此生一定尋到暗害於你的仇人,將其凌遲處死,以慰壽成兄的在天之靈。」

就在韓遂哽咽抽泣的又快要斷氣的時候,暗中做托的一名軍官大聲驚呼:「大家快看,馬將軍和衛兵身上所中的箭矢怎麼如此面熟?」

眾人被他一提醒,於是仔細辨認了一番,果然發現這些箭矢的型號和批次分明就是晉國兵器院量產的制式裝備。

於是有人大聲喊道:「是晉國人幹的,這種箭矢我親眼見過。」

「對,是晉國軍隊使用的制式裝備。」

「晉國要對我們動手了,現在該怎麼辦?」

……

一陣喧鬧過後,韓遂假惺惺地站出來說道:「如今單憑這些箭矢還不能完全將兇手定為晉國軍中之人,但我們卻不能繼續麻痺下去,馬將軍如今已經歸天,大公子又身陷漁陽,龐將軍更是忙於平叛,軍中不可無人指揮,眾將聽吾號令,大軍即刻開拔進駐姑臧城,保護馬將軍家人的安全。」

「謹遵韓將軍號令!」

「為馬將軍報仇!」

眾將士齊聲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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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一章 禁鹽運動大爆發

光熹三年的冬天,對於新生的晉國而言,似乎注定了會是一個多事的季節。

先是漁陽城內發生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亂,許多地方起火被焚,擾亂了當地百姓的正常生活;接著是武威馬騰軍中發生兵變,馬騰身死,左中右三軍之中倒是有兩軍實際上落在了韓遂手裡,不等緊鄰的涼國做出應對,一場針對晉國的更大危機忽然爆發。

當時賈詡和涼國的眾將領已經預判到了馬騰軍中生變的形勢,暗影隊員也不負所托將馬騰的兩個兒子救了出來,被支到武威以西的龐德與故作聲勢的造反羌人剛一接觸,便發現這股羌人不過是烏合之眾,正準備回軍之際,忽然收到了彭簡的示警密信,龐德急忙帶著一萬騎兵貼著西海的邊(青海湖),一路向南行軍進入到了涼國軍隊控制的金城郡臨羌一帶,然後派出心腹士兵前往姑臧打探消息。

得知馬騰確實已經身死,而且中軍和右軍的兵權被韓遂所奪之後,龐德便猜出了馬騰遇襲的前因後果,他壓根就不相信韓遂等人向外宣揚的結果,說馬騰身上所中的箭矢乃晉國制式兵器,將暗害馬騰的矛頭直接指向晉國,因為龐德清楚的記得馬超去年從五原長途奔襲回來時,三千騎兵裝備的皆為晉國制式裝備,而這些騎兵大部分如今便在閻行代理的中軍。

按照誰受益最大誰的嫌疑就最大的簡單邏輯來分析,掌握了兩萬騎兵的韓遂無疑是最大的受益人,更加之彭簡在密信中,有理有據地將近期韓遂在馬騰府中的反常舉動都一一列舉了出來,所以龐德堅信韓遂就是這次兵變的幕後主使。

龐德帶著一萬兵馬進入金城不久之後,胡車兒便帶著一萬黃軒騎兵前來表示慰問,胡車兒明確為龐德的軍隊劃定了一塊區域頗大的地盤作為暫時的容身之所,並且建議龐德按兵不動,看看韓遂接下來還有哪些舉動,至於為主公馬騰報仇的事情,胡車兒也是十分誠懇地勸阻,一切等馬超返回西涼之後再做定奪。

涼國軍隊的友好舉動,更加使龐德看明白了韓遂的險惡用心,他仔細分析和回顧了從西涼軍整編以來的種種反常舉動,發現一切變化都是從馬騰秘密約見了他和韓遂之後才開始發生。

不久之後龐德見到了被營救回來的馬騰兩位幼子,馬岱、馬鐵、馬休三兄弟已經得知父親或者叔父遭人暗害的悲慘訊息,一見面便抱頭痛哭,咬牙切齒地等著長兄馬超回來手刃仇人。

剛剛安撫好龐德和兩位小公子不久,暗中集結完畢的蒼狼軍、黃旭師以及先鋒軍的一半兵力,正準備以雷霆之勢壓向武威姑臧,結果一場更大的變故,徹底讓晉國、幽州和涼國的部隊陷入到高度戒備和緊張的狀態之中。

諸葛亮出謀劃策的全國性禁鹽運動終於爆發了。

因為已經與朝廷暗中結為攻守同盟的各州勢力,有著充分的時間進行準備,他們將四海商貿貨棧分佈在本州之內的據點摸得一清二楚,所以在接到約定時間的同步行動號令時,行動十分準確和利索,幾乎將晉國分佈在外州的商人一網打盡,而大量尚未出售的晉國商品包括質量上乘的雪花鹽盡數被各州牧府收繳了上去。

行動比較徹底狠毒的州,比如冀州、兗州、豫州、揚州、荊州、益州以及司隸地區,這些執行任務的官吏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晉國儲存在各州貨倉之中的商品搬空,粗略統計下來,收穫最小的豫州竟然都收繳到了價值三百多萬兩白銀的商品。

消息傳回晉國、傳到涼國以及傳到還在埋頭往回趕路的趙興手中時,形勢已經變得更加嚴峻。

司隸地區、冀州袁紹、揚州袁術以及益州司馬防四家對晉國和趙興最為痛恨的勢力,毫不留情地將所有抓獲的晉國商人處以極刑,一排排血乎淋當的人頭就掛在各個城池的門洞之上,讓過往的百姓看到之後都膽戰心驚。

荊州劉表和豫州劉焉稍微膽小怕事一些,象徵性地也殺了一些商人,但對其中的主要負責人和家世背景顯赫的晉國商人暗中留情,悄悄地驅逐出境讓其逃回了晉國。

最滑頭的要數兗州的曹操和吳州的孫堅,曹操查封晉國商行的力度也很大,但他只撈好處不殺一人,在兗州境內活動的晉國商人,被他派人全部抓到了軍中大牢裡面囚禁起來,為了應付朝廷的盤問,曹操讓人將各地官府大牢中的死刑囚犯集中處決了,以這些人頭冒充晉國商人。

孫堅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徹底跟晉國撕破臉皮,所以才有了魯肅的獻策,到了禁鹽運動爆發的時候,孫堅提前幾日便讓各郡縣給這些晉國商人放出風去,要求他們速速逃離返回晉國,至於存放在倉庫中的物品,孫堅則是讓人封存起來,吳州物產豐富,百姓富足,孫堅對於查封晉國商貿貨棧所得的這些好處並沒有看上眼,他只是憑感覺認為這麼行事不會給孫氏一族日後帶來滅頂之災。

已經率隊進入晉國境內的趙興,先是在平城一帶收到了涼國方向賈詡的急報,得知馬騰身死,韓遂判出,趙興並沒有表現的過於憤怒,而是覺得這樣的結果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既可以借口為馬騰報仇而掃平大軍西進的障礙,又能夠徹底收服馬家五虎的心。

為了避免馬超在衝動之下做出不理智的舉動,一開始趙興並未將馬騰遇害的驚人消息告訴他,而是繼續帶著隊伍南下,等到趙興來到陽曲時,又一封特急的情報傳來,報告的卻是外州與朝廷合力查封四海商貿貨棧,捉拿晉國商人,正在開展一場聲勢浩大的禁鹽運動,這個時候趙興已經有些難以遏制自己的怒火了,但他一開始未經朝廷同意就在外州販鹽時,便已經預測到了這種結果,所以倒也還能忍住這口惡氣。

等到趙興來到晉陽城的時候,最為驚人的一條情報傳來:晉國行走在各州的商人被大量殺害,所有的商品全部被當地官府收繳。

這一次趙興再也難以克制自己的情緒,竟然十分罕見地站在晉王府中一口氣罵了整整一個時辰諸如什麼「娘希匹」、「法克魷」、「比車」、「幹他娘」、「問候王八蛋祖宗十八代」等等粗魯不堪的話語,一個接一個從原本儒雅俊秀的太傅大人口中蹦了出來,只聽得晉王劉鎔和趙興的幾個孩子目瞪口呆。

不怪趙興發這麼大的火,只因為他實在沒有想到朝廷和各州會將事情做得這麼絕,查封商會我趙興可以理解,抓我的人我趙興也認了,無非讓晉國出一筆錢財贖回來就行,可你砍瓜切菜一般的將我撒向全國各州的大小「錢耙子」全給殺了,這他媽的不是斷我的財路嘛。

發完飆的趙興隨後冷靜了下來,丟下了送親團的女眷和大隊伍,一聲不吭地帶著張遼、馬超、典韋和龐統等人騎著快馬向臥虎城方向飛奔。

趙興要在第一時間趕回臥虎城,坐鎮中心,指揮一場聲勢浩大的反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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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二章 聞父喪馬超歸心

火速趕路的趙興,只用了三天時間便從晉陽返回了臥虎城。

負責主持臥虎城日常工作的郭嘉,早在西涼軍中發生變故的時候,便開始加強了對整個上黨的戒備,特別是兩大門戶重地箕關和壺關,更是由徐晃和陳宮分別坐鎮,以此保證晉國的南大門和東大門安全無虞。

後來發生大規模禁鹽運動之後,郭嘉更是緊急向晉國境內所有部隊發去密信,提醒各級將領做好打仗準備,建議各路兵力向著涼國和上黨兩個方向集結。按照郭嘉的推測,趙興若要動手,首先便是消除西涼韓遂這個隱患,而真正的戰略目標則是拿下冀州全境,所以,趙興這次一定會分兵,在涼州和冀州兩地同時開戰。

趙興剛一落馬,郭嘉便立即召集城內眾將前往作戰指揮室議事。眾將對於近日來晉國遭遇的重大挫折都是憂心忡忡,十分惱火,所以一聽郭嘉招呼,便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太傅府。

待眾人落座之後,趙興首先讓李進思遞給馬超一份經過詳細整理的情報,上面所記錄內容的正是西涼兵變、馬騰身死的全過程。根據最新的情報顯示,韓遂如今已經被朝廷封為鎮西將軍,號稱統領整個涼州境內兵馬,軍職為涼國兵馬大都督。當然了,朝廷的這道任命直接被賈詡和關羽無視,他們現在正磨刀霍霍地準備宰掉韓遂,搬去這塊突然冒出來的攔路石。

馬超看著這份情報,越往下看臉色越難看,等到他看到馬騰在勞軍途中身陷星星峽,被伏兵萬箭穿心而死的時候,忽然暴起,惡狠狠地瞪著趙興質問道:「敢問太傅大人,吾父被人暗害已有多日,為何一直隱瞞於吾,直到今日方才告知!」

趙興理解馬超此刻的心情,無論是誰,在初聞父喪的時候,都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泰然處之,馬超質問自己為何隱瞞實情,也是人之常情。

趙興平靜地說道:「因為韓遂等人將暗害汝父的罪名推到了晉國頭上,所以我們必須尋找充足的證據,讓你相信殺害你父親的元兇不是我趙興或者晉國某人,而是韓遂!」

馬超無語,還是一臉憤懣的看著趙興,彷彿什麼話語都聽不進去。

趙興也不動怒,繼續平靜地說道:「生為人子,殺父之仇當然要血債血償。龐德已經得到示警,平安將西涼軍左部一萬人馬帶到金城,你大可以嘗試一下憑借一萬士氣低落的部隊去攻打已經被韓遂佔據的武威。不過我只擔心,僅憑頭腦發熱,到最後你不僅大仇難保,還將這一萬士卒的性命斷送在姑臧城下。」

最初曾經戲弄過馬超,後來又親自教授馬超兵法戰策的郭嘉,看著馬超失魂落魄的神情,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出言勸說道:「孟起,你先坐下來理一理頭緒,報仇事大,但也得講個方法和策略,若是中了韓遂的奸計,豈不要飲恨終生?」

已經過了最初的極端憤怒情緒,馬超終於臉色灰白的坐了下來,只是從他那滿含仇恨的眼神中透露出來的依舊是不甘和悲痛。

趙興見馬超不再發狂,便再次開口說道:「漁陽暴亂在前,西涼兵變緊跟,禁鹽運動在後,直覺告訴我朝廷和敵視晉國的各州接下來還有更大的陰謀和動作!但是不管他們怎麼鬧騰,也不可能打進晉國來,所以我們還是應該按照自己的步驟進行反擊,不可被人牽著鼻子走。」

張遼開口說道:「袁紹這個老王八,我們忍了他這麼些年,如今總算是撕破了臉,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把他給連窩端掉!」

趙興點點頭,也是一臉怒氣地說道:「如今幽州境內有我們正常部署的雄武軍、熊羆軍和定遠軍一部,還有秘密藏匿的飛虎軍,足夠攻打冀州全境。不過在動袁紹之前,我們要給他來一齣聲西擊東,首先將韓遂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隱患連根拔除!」

馬超一聽趙興說要先滅韓遂,頓時雙眼一亮,又是「噌」的一下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攻打韓遂,末將請為先鋒!」

眾人看著請戰的馬超,都是一臉玩味地不說話,負責記錄會議內容的龐統忽然冒出來一句:「馬將軍是否口誤?如今你並未隸屬晉國軍隊,如何稱自己為末將呢?」

馬超這才想起來自己確實不是晉國的將軍,西涼馬家和晉國屬於盟友,但並非隸屬關係。不過馬超並未猶豫多久,便接著說道:「吾即刻向龐令明將軍去信一封,讓其率軍加入涼國軍隊。末將不才,願以太傅大人馬首是瞻,今後在戰場上搏一份功業!」

對於馬超的投奔,到了今時今日,已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所以趙興也不驚訝,而是不溫不火地提醒馬超:「孟起勇武過人,乃難得的一員悍將,能投效於吾麾下,自然是令人欣喜的好事。但護國軍軍法嚴明,絕對禁止個人英雄主義,一切行動都需按照作戰計劃執行,以後你可能做到?」

馬超一臉堅毅地回答:「只要太傅大人幫超報了殺父之仇,莫說是遵守軍紀,就是讓吾上刀山、下火海,吾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好,今日之言,眾人皆可作證。部將馬超上前聽令!」趙興到了此刻,終於露出了強勢和霸氣的一面。

「末將馬超聽令!」馬超來到趙興身前不遠處,單膝跪地,行了鄭重的大禮。

「護國軍團從今日起組建第九支軍隊,番號西涼軍,任命你為軍長,田豫為軍師,編製兩萬人,軍部所在西域赤谷城!」

「末將接令!」馬超聽到趙興竟然將西涼軍的軍部設在如今還不歸屬大漢的西域,頓時心中豪情大發。趙興如此部署,自然不會是口誤,按照這種部署,如今阻擋在西涼軍西進道路上的武威韓遂,自然是要被徹底清除。

趙興又對馬超說道:「龐令明率領的一萬人作為西涼軍的主體,現在就劃撥給你。另外我再從訓練團調撥一萬已經訓練結束的昔日公孫瓚手下白馬義從,一併歸於你的統轄。西涼軍兩萬人至少可以編成五個師,這五個師的師長人選,會後你與奉孝、士元等人商議圈定。我的意思是一半將領啟用原來西涼軍中的精幹之人,還有一半則從經過臥虎講武堂培訓的幽州將領之中挑選……」

馬超將趙興的叮囑一一牢記在心,然後又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不知末將何時率軍前往涼國?」

趙興略做沉思,然後答道:「你先熟悉一下帶往涼國的一萬部隊,將重要將領的配備敲定之後,便可以帶足武器和補給去找龐德了。」

馬超一聽此言,心中大喜,於是又乾脆利索地向趙興向了一個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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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三章 撕破臉準備開戰

當日晚間,趙興讓人將早些時日已經從臥虎講武堂畢業的董卓降將段煨喊至府中,進行了一次正式任命之前的深入談話。

按照趙興的指示,段煨此次將隨馬一起前往西涼,接替先鋒軍重步三師師長田豫的職務,而田豫則轉任西涼軍軍師一職。

先鋒軍作為護國軍團麾下與臥虎軍齊名的步戰強軍,不僅人數高達三萬人,而且兩位統領是牛的嚇人軍長關羽身兼涼國兵馬都督一職,軍師賈詡身兼涼國長史重任,這兩位「黃金搭檔」乃是趙興刻意安排前往西涼的重要將領,當初的任務不僅是要牽制馬騰,還要防範涼州南邊的益州司馬家以及三秦地區的皇甫嵩大軍,可見任務之重,地位之高。

所以,在臥虎講武堂已經熟悉了晉國各軍配備的段煨,聽說趙興要讓他去擔任關羽手下的重步師師長時,也是十分意外,按照以往的戰例分析,重步師雖然只有五千人,卻可以在大平原上跟一萬左右的騎兵進行對決,如果指揮得當的話,最終獲勝的還會是重步師,這種令人恐怖的戰力,使得段煨絲毫不覺得交給他五千人馬有些少了,而是覺得壓力很大。

趙興叮囑段煨,以往作為董卓部將的那一頁,早在段煨、李儒、胡軫和李蒙等人表示投效的時候便已經掀了過去,但有沒有帶兵打仗的本事卻要看今後個人的本事和表現;晉國不會有人給來自各個派系的將領劃範圍,但卻肯定會給所有將領的能力排座次。

段煨聽了趙興的話語之後,也是很有感觸,拍著胸脯保證絕對會忠心不二,全心全力地帶好兵,打好仗,不讓別人譏笑涼州漢子是個孬貨。

第二日一大早,馬超便趕往位於半山腰處的臥虎訓練團,攆著高順要人。

已經接到趙興命令的高順,帶著馬來到一排排整齊有序的營房之前,然後頗為自豪地向馬超介紹說道:「自去年夏季以來,臥虎訓練團共計訓練出四萬符合標準的士兵,其中董卓降兵兩萬人,幽州公孫瓚部下及劉岱部屬兩萬人。」

馬超聽到這裡,有些疑惑地問高順:「當初董卓投降的士卒不是超過三萬人的嗎?」

高順回答:「那些羸弱不堪的傢伙、油腔滑調的傢伙、吃不了苦的傢伙,在一年的訓練中全被淘汰了出去,當初進訓練團時有三萬多人,最終留下的便只有兩萬人。」

馬聽了心裡頭吃驚不已,他以前也曾聽人說過臥虎訓練團的訓練十分嚴酷,但卻沒有想到又這麼高的淘汰率。馬超可是清楚的很,高順口中的那些羸弱不堪的傢伙,當年在攻打武威時,一個個也是敢於拚命的悍卒。

馬超於是陪出一副笑臉,使勁討好高順說道:「高大哥,你看小弟跟你做個商量如何我就不要公孫瓚手下的一萬白馬義從了,我就從這兩萬董卓降兵之中隨便劃拉一萬出來可好?」

高順聽完馬這話,結果放聲大笑,差點樂得笑出眼淚來,高順奚落馬超說道:「馬家小哥你這次可是看走眼了,方纔你只是聽了兩萬董卓降兵的情況,又怎麼知道兩萬幽州精兵的情況呢?」

不等馬超說話,高順便接著說道:「主公讓你帶著一萬昔日公孫瓚麾下的白馬義從去涼國,那真得是沒有拿你當外人,這白馬義從當初沒來訓練團時,戰力便直追晉國騎兵,如今又經過了整整一年的整訓,無論是從軍紀嚴明、訓練有素、作戰勇猛等方方面面來看,都已經達到了晉國兩大騎兵王牌飛虎軍和蒼狼軍的水平,你想想看,如果讓你統領一萬飛虎軍去跟韓遂打仗,你還會懼怕他手下的兩萬騎兵嗎?」

馬超聽到這裡,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還是非常誠懇地向高順表達了尊敬和謝意。

高順隨後一臉正色地又說道:「之所以不將白馬義從今後跟隨於你,也是防止這些來自幽州的士兵返回幽州之後思想腐化,不再奮勇進取,所以,董卓原來的兩萬降兵,以後肯定是會投放到幽州去,而幽州來的兩萬士兵則會投放到涼國去,這便是主公經常提醒的不可在家門口當兵的道理。」

馬超點點頭,表示完全領會了這種先進的帶兵理念。

檢視完了趙興配給自己的一萬精兵之後,馬超的信心大增,又急沖沖地前去拜見郭嘉和龐統,纏著兩位智謀之士幫自己選配中層將領。其實就算馬超不來糾纏,郭嘉和龐統也在心中暗暗篩選前往涼國的將領人選,只不過郭嘉有個惡趣味,就喜歡看玉面小生一般,偏偏又十分能打的馬超急眼,所以一開始還推三阻四地找出一大堆理由搪塞,差點沒把報仇心切的馬超給急紅了眼。

經過三人商議,最終定下來由慕容平、胡軫、田疇三人跟隨馬超前往涼國,另外兩位師長的人選則從龐德率領的軍中挑選,龐德本人擔任西涼軍副軍長職務,全力協助馬超,馬騰從子馬岱今後也跟隨從兄征戰。

馬超這邊忙乎的不可開交之時,晉國大規模的兵力部署行動也在迅展開,兩萬董卓降兵被一分為二,分別補充到了徐庶統領的熊羆軍和李進武統領的雄武軍中,使得這兩軍的人數也各自達到三萬之數;被馬超挑剩下的一萬幽州兵,今後劃入先鋒軍的旗下,也使得先鋒軍人數一舉達到四萬人,與定遠軍持平。

趙興同時派出密使前往太行山深處聯絡張燕,準備給這支奇兵進行有限的換裝,至少保證他們的武器鎧甲今後統一制式,不再出現七長八短的潦倒局面,黑山軍日後將作為護國軍隊麾下的第十支部隊,主要從事山地和叢林作戰,趙興如此佈置,卻是將目光提前投向了多山的益州。

當然了,黑山軍想要贏得尊重和信任,擺在眼前的任務就是協助護國軍一舉攻克冀州,讓袁紹狠狠地吃下自己當初種的苦果。

戰馬開始嘶叫,刀槍早已擦亮,既然袁紹敢動手殺晉國商人,趙興也正好打起為晉國公民報仇的大旗,徹底將袁紹打進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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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四章 趙太守慘遭暗害

像風一般衝出後院的趙虎,來到前院時發現府中兵丁已經將意圖攻擊太守府的一干賊人打跑了,但他一點也沒覺得輕鬆,反倒更加擔心起來。下辨城內四處燃燒的熊熊大火,已經映紅了夜空,就算沒有人前來稟報火情,趙虎也能清楚地看到火勢蔓延的緊急情形。

趙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焦灼的心稍微平靜下來,然後理了理紛亂如麻的頭緒。他想起了情報之中關於漁陽騷亂的記錄,覺得今天夜裡的這場混亂與其十分相似,只是他不明白製造混亂的人想要幹什麼。趙虎甚至憑直覺便推測出動手的人可能來自益州,下辨城內肯定是混進了司馬家的奸細。

只過了片刻,趙虎便派出親兵前往四門報信,要求駐守各門的官兵分出一半人手前往就近的起火地點滅火,同時捉拿放火的歹人。就在他進行任務部署的時候,隱伏在下辨城內的近百名暗影隊員也緊急行動起來,紛紛在黑夜中向著太守府後院趕來。以他們的職業警覺性,在城內各處起火時,便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用趙虎召喚,大家也會自覺向太守府聚集,等候趙虎的指示和調遣。

在前院安排完任務之後,趙虎果然沒有直接出府門,而是返身回到了後院。看著院中默然靜立的九十多條漢子,趙虎沉聲說道:「多餘的話就不說了,現在形勢十分緊張,我們的任務就是將敢於在下辨城內作亂的所有敵人揪出來,讓這群老鼠被暴露在光線之下,然後再用亂棒全部將其打死!」

趙虎說完話,立即給自己的這些下屬分配任務。九十多人被分成了十個行動小組,各組的任務不盡相同。有的小組直接趕往起火地點緝拿「老鼠」;有的小組在城內尋找線索;有的小組提前趕往下一步敵人可能動手的地點進行反伏擊。

等到院中只剩下八人的時候,趙虎說道:「剩餘的兄弟今晚跟著我一起行動,我們現在就前往東門方向起火的地點!」趙虎說完話,抄起一把砍刀便向府門口走去,八名暗影隊員則一聲不吭地跟在他的身後。

趙虎趕到東門附近時,火勢已經被趕到的官兵控制住,一些受傷的百姓也被從火中救了出來,但是仍有數十百姓葬身火海,家焚人亡。

趙虎看著眼前的慘狀,臉色越發變得陰冷和狠厲,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是毫不掩飾的殺機。趙虎在心中對自己說:最好別讓我查到是誰動的手腳,否則一定十倍百倍地償還於他!

隨後,趙虎又帶著人向南門附近起火的方向趕去。從東門往南門去的路上,需要穿過一條曲折的街巷,趙虎由於心中焦急,只顧著埋頭狂奔,所以便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還把身後的隊員落下了十來步的距離。

正當趙虎轉過一處街彎,繼續向前快步趕路的時候,潛伏在街道兩旁店舖屋頂上的張翼和一群手下忽然從兩邊飛身下來,一起將趙虎給團團圍住。「殺!」張翼一聲令下,眾人舉起手中的刀劍和弓弩一起向趙虎的身上招呼。

就在張翼和手下飛身下落時,趙虎已經發現了異變,立即收住了急行的腳步,一把將砍刀橫在胸前,迅速後退,想要避開這群蒙面黑衣人的圍攻。

張翼帶來的手下有十幾個人都埋伏在此,單等趙虎前來自投羅網,手下功夫自然不弱。不等趙虎向後退上兩步,眾人已經將他圍死在中間,更有幾人攔在了後面的暗影隊員之前,將趙虎和八名隊員生生地隔絕開來。

「殺啊!」暗影隊員們反應速度也不慢,剛一發現突然落下的黑衣人群,便紛紛向前搶攻而去,只有行走在最後的一位隊員沒有動手,反倒是立刻轉頭向來時的方向迅速跑去。

「兄弟們趕快殺掉趙虎,他們有人去報信了!」負責場中指揮的張翼看見遠處十幾步的趙虎跟隨漸漸跑遠,於是大喝一聲,拔劍加入到圍殺趙虎的戰團之中。

「喝!給我破!」雖然隻身陷入重圍,身上已經中了數刀,但趙虎絲毫沒有露出膽怯之心,將後背對著一面街牆,使勁揮舞著手中的鋼刀,將搶攻上來的歹徒逼得近身不得。趙虎的這身功夫,基本上學自於關羽的刀法,雖然他使的是短柄闊背砍刀,與關羽使用的長柄馬上大刀不同,但刀意相通,一樣的凜冽鋒利,十分適合與人群戰,所以直到這時竟然還能強橫地支撐著不敗陣。

張翼看著趙虎這種瘋魔刀法,也是不由得心中吃驚,他實在沒想到一名太守竟然也有這麼強橫的武藝。

「用袖弩射他!」張翼出言提醒,於是有幾名手下抬起右臂,迅速向趙虎射擊。

「撲哧、撲哧!」兩聲箭矢入肉的聲音響起,趙虎慘叫一聲砍刀墜地,身子歪歪斜斜地向後倒去。張翼正準備上前補刀,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利箭破空之聲,於是趕緊大喝一聲:「大家快撤!」

張翼閃避過一支利箭,趕緊向前撤出戰團,他手下有幾個動作慢的卻已經被後面趕到的暗影隊員射死。

原來,前去報信的隊員已經火速聯繫上了正在逐條街道尋找敵人蹤跡的另一個行動小組,這組隊員一邊朝著趙虎遇襲地點奔跑,一邊取出背上的軍用短弩,第一眼看到敵人時便來了一次激射。

隨後,張翼留下來阻攔暗影隊員的幾個手下盡數被暗影隊員所屠,混戰過程中暗影隊員也有幾名因為沒有想到敵人袖中藏著暗器,結果中招身亡。

混亂的戰局已經結束,後面追上來的暗影隊員們已經追著張翼而去,而跟隨趙虎的八名隊員如今還剩下五人,他們迅速搶到趙虎到地之處十分默契地開始進行戰場急救。

「右胸和腹部中箭,四肢多處受傷,流血過多,已經昏迷!」一名略通醫術的隊員說道。

「趕緊給趙太守服下強心丸!再給傷口止血,火速派人前往高平報信,請求緊急援救!」另外一名隊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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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六章 張翼這次死定了

已經氣若游絲的趙虎,被幾名暗影隊員小心翼翼的抬回了府中。趕到府中的軍醫立即從他們手中接過了救治趙虎的任務,身手麻利地開始為趙虎拔除暗器、止血、洗消傷口、縫合傷口、敷蓋草藥。

這名經過嚴格訓練,受到華佗親自教導的軍醫,雖然沒有華佗起死回生的本領,但卻準確無誤地掌握了外科醫學的一些精髓,所以他沒有用去多少時間,便將昏迷不醒的趙虎用止血繃帶包成了「粽子」。

「還好你們給他餵下了強心丸!現在太守大人雖然昏迷不醒,但只要止住了炎症,遲早定能醒過來。」這名軍醫一邊用水清洗沾滿污血的雙手,一邊向幾位神色緊張的隊員解釋道,「趙太守到底是軍人出身,身體很結實,雖然流了很多血,但還有殘留的元氣在體內,最為可恨的是這群歹人,竟然在暗器之上附有毒素,幸好是已經被華神醫攻克的曼陀羅毒素,不然這次可就……」

趙虎這邊暫時沒有了事情,但下辨城內清剿奸細的行動仍然在持續。暗影隊員就算只剩下一個人,也不會出現怯戰和後退的情況,更何況城中的暗影是分成許多小組在聯合行動。

張翼本以為帶著一群手下可以趁著趙虎被殺身亡之後的混亂逃離下辨城,結果他有些悲哀地發現尾隨著前來追擊他們的幾個黑衣人,簡直如同打不死的「小強」,這些人並不跟他的人進行纏鬥,而是像毒蛇一般死死地跟在眾人逃逸的身後。沒過多久就有兩支各十人的隊伍從半路殺了出來,發現了張翼等人之後,一聲招呼不打,抬手便用制式鋼弩招呼起來。

跟在張翼身後的手下,不到兩盞茶的功夫,已經被對方用「狼群戰術」全部幹掉,而張翼也被人逼進了一條小胡同。看著胡同兩邊一聲不吭圍上來的暗影隊員,張翼口中有些苦澀,他現在明白了剛才能夠暗算趙虎成功,包含著多大的運氣成分在裡頭。趙虎手下這群人,簡直TMD不是人!

半路加入進來圍剿張翼的兩組暗影隊員,他們已經知道了趙虎被傷的經過,所以已經下定了活捉張翼的決心。如果趙虎能夠救活過來,那張翼的人頭便由趙虎親自砍下;如果趙虎不幸遇難,隊員們則會將趙虎的遺體和張翼一起送回臥虎城,由「帶頭大哥」為趙虎報仇!

張翼眼見無路可逃,大吼一聲之後,向著暗影隊員們衝了過來。

「放箭,射腿!」隊員之中的小頭目不帶一絲感情地下達了命令。

「咻——咻!」七八支短弩箭下一刻奔著張翼的左右兩腿激射而去,立刻便將發足狂奔而來的張翼射倒在地。

「放箭,射臂!」剛才那個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絲毫不介意給已經失去戰鬥力的張翼再把手臂也去掉。

又是一輪箭雨激射而出,頓時張翼的左右兩臂上落滿了箭矢,這下他徹底喪失了抵抗的能力。心灰意冷的張翼不屈地仰頭長笑幾聲,正欲嚼舌自盡,卻被另外一邊已經圍上來的一名隊員一腳踹中後腦勺,頓時昏死過去。

「給這個傢伙止血,將他抬回太守府,讓軍醫救治。我們繼續清剿城中的奸細!」另一隊行動小組的頭目說完這話,帶著手下隊員悄然離開。

經過城中守軍和暗影隊員的協力作戰,張翼帶來的殺手被漸漸清理乾淨,除了少數脫身快的借助黑暗暫時隱藏在了一些角落之中,大部分已經被捕獲。這些殺手儘管身手不錯,但他們遇到了裝備精良而且極為難纏的暗影隊員,加上有近五百名重步師的精銳步兵從旁協助,所以還是吃了敗仗。

下辨城中的百姓看到火起之時,並沒有出現多少慌亂,而是自發地組織起來取水滅火。新來的太守大人在過去的一年之中,可是沒少組織全城軍民進行聯合消防演習,所以老百姓都熟練掌握了自救的方法。這次突然起火,儘管燒死了一些熟睡中的百姓,但生者依然頑強不息地同大火抗爭,大家並未出現手腳無措的現象。

又過了一個時辰,下辨城下忽然傳來人馬吵雜的聲音,卻是駐守城外要塞的韓巍發現城內起火,急忙帶著兩千步兵趕來增援。進城之後,韓巍很快得知趙虎中伏被害的消息,於是充滿憤怒地大吼一聲:「趙家兄弟,老韓我來晚了一步!」

心急火燎的韓巍立即接管全城防守大權,將城中原本潛伏著的最後一批張翼帶來的殺手也盡數清剿了出來,到了這時天色已經放亮,一夜就這麼混亂地過去。

憂心忡忡的韓巍趕到太守府,看到了被止血繃帶包成大粽子一般的趙虎,聽了軍醫救治情況的匯報,這才臉色好轉了一些,他沉聲問府中的衛兵:「抓到的賊頭現在何處?」

「報告韓師長,那賊頭如今就在隔壁房間,也已經被軍醫大人包成了……包成了個粽子!」衛兵說到後來,不由得有些結巴,但還是將事情說明白了。

韓巍於是起身前往隔壁房間,他要看看究竟是哪位膽大妄為的傢伙,竟然敢於對趙虎下手。

進了房間,看清楚張翼的臉之後,韓巍覺得有些面熟,便仔細靠近了端詳一番,竟然發現這個賊頭就是被囚禁在臥虎城有大半年的益州人士張翼,頓時將眉頭擰緊起來。韓巍想的是,既然益州方面捨得讓張翼這員武將帶隊前來武都,只怕後續還有更大的行動。

韓巍一聲不吭地出了趙府,立即命令手下親兵帶著自己的兵符前往要塞,命令剩餘的兩千步兵立即撤出要塞,向下辨城內集結。從韓巍這一舉動可以看出,他準備將五千步兵合在一處,死守下辨城。

重步師的最大優勢便在於防護力極強,適合守城,而下辨城乃是武都的郡治所在,無論如何也不能落下益州軍隊的手中。韓巍在無法把握益州軍動向的情況下,先一步收縮部隊也是穩妥的做法,只要他不輕易出城與敵作戰,據城而守的話,司馬懿手中的三萬益州軍還真奈何不了重步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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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七章 馬孟起前來報到

下辨發生混亂,太守趙虎遇刺的消息傳到高平還需一些時日,傳往臥虎城那就耗時更久。所以當趙虎甦醒過來時,趙興還不知道他的這位本家兄弟已經在鬼門關上走過了一遭。

儘管不知道武都的危急情形,但趙興想著要盡快解決韓遂這個麻煩,所以命令馬超一早便率領一萬騎兵快速向著高平城進發,至於擴充給先鋒軍的另外一萬部隊,則由高順親自帶往涼國。

按照趙興與郭嘉和龐統等人的推演,有了這兩萬生力軍進入涼國,外加必定會歸順的龐德一萬人馬,就算涼國同時與韓遂和益州開戰,在兵力上也絲毫不會落於下風。如果僅僅是防守的話,那麼就算司隸地區的皇甫嵩部隊也加入戰團,涼國仍然可保無虞。

為父報仇心切的馬超,率領著自己的部隊晝夜趕路,加上這一萬部隊一直處於待命狀態,部隊的士氣和精力都十分旺盛,竟然能夠跟上馬超的速度,換馬不換人,只用了短短六天時間,便一口氣跑到了高平城下,也算是創造了晉國騎兵突進的新記錄。

馬超率軍在高平城外等候入城時,關羽和賈詡二人正在商議著武都方面的軍情。他們是昨日晚間收到從武都傳回的急報,得知趙虎遇刺,武都形勢危急,兩人心裡都十分惱火。在馬上要對韓遂用兵的節骨眼上,武都方面卻有可能遭受來自益州的攻擊,如果派兵前去防守武都,則攻打韓遂的計劃自然擱淺;如果放任武都不管,則拿下武威韓遂時,武都郡很有可能落入益州軍隊之手。

在南、北、東三面同時受到威脅的情況下,關羽和賈詡忽然發現手中掌握的兵力有些捉襟見肘。先鋒軍雖然有三萬人,但卻按照一個師五千人的編制正好分散駐紮在涼國六郡境內,可以說是無法動彈;蒼狼軍有一萬五千人,胡車兒率領的黃軒師有一萬人,兩支騎兵部隊合在一處攻打武威韓遂已經夠用,但現在卻面臨著救援武都的任務。

關羽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感慨地說道:「若是再有哪怕一萬人,現在緊急前去援助武都,我們便可以按計劃對韓遂用兵!如今韓遂剛剛接管西涼軍隊,正是軍心不穩的時候,對其用兵乃是最佳時機,眼看戰機就這麼白白溜走,我實在是不甘心啊!」

賈詡也是一臉苦笑地說道:「當初國昌劃給西涼近六萬部隊時,哪裡會想到馬騰竟然被自己的手下暗算。」

正在二人鬱悶的時候,門外的傳令兵忽然大聲喊道:「啟稟都督大人,駐守東門的部隊派人來報,說城外來了一隊騎兵,人數過萬,帶隊的將領聲稱自己乃是西涼軍軍長馬超,請求入城!」

關羽一聽這話,頓時大笑起來:「哈、哈!馬孟起這小子來得正是時候!老賈,走,我們去城門口迎一迎這位新上任的軍長大人!」

關羽和賈詡來到東門外,見到了馬超和他麾下的一萬騎兵。關羽看到士卒一個個滿臉塵土,十分的疲憊不堪,於是好奇地問馬超:「孟起,你們從臥虎出發,用了多久來到高平?」

馬超不知道他已經率領新生的「西涼軍」創造了騎兵突進的新記錄,只是如實地回答關羽:「路上一共用去六天時間。」

關羽和賈詡卻是知道以前飛虎軍突進涼州時的速度,聽了馬超這話之後不由得大為吃驚,關羽拍拍馬超的肩膀,讚賞道:「不錯,你小子夠狠,竟然比飛虎軍還要快了兩天!」

將手下一萬兄弟帶進高平城內安頓好之後,馬超前往涼王府接受關羽的正式調遣和指揮。

幾人在涼王府見面之後,關羽先對手下親兵說道:「去將馬家二公子和三公子請過來!」

不多時,兩名身穿縞素的少年在親兵的帶領下來到了屋中。不等關羽和賈詡說話,馬超一個箭步來到兩個兄弟面前,雙臂向前一攬,將兩個兄弟緊緊摟在了臂彎之中。

「哥哥,你一定要給父親報仇!」年長一點的馬休哽咽著說道。

兩個少年這些天來一直十分堅強,哪怕是聽到父親遇害的消息,在人前也沒有掉落一滴眼淚,如今見到了長兄,卻是再也難以控制情緒。

「兄弟們,不要哭了,我向你們保證,一定會將害死父親的賊人們一個個手刃在父親大人的墳前!」馬超一臉平靜地說道,似乎已經忘記了悲傷和疼痛。

「送兩位小公子回房休息吧,我們還有要事商議。」賈詡給衛兵使個眼色,不等衛兵上前,兩個少年便鬆開了緊緊抱著哥哥的手臂,十分配合地向眾人辭別離去。

關羽隨手將武都方向的情報遞給馬超,然後一言不發地等馬超看完。

「孟起對於此事如何看待?」關羽問道。

馬超思索片刻,然後回答道:「只怕益州司馬家要對武都動手了。」

「然也,吾與軍師也是這麼認為。」關羽點頭說道。

隨後,關羽將原定的作戰計劃告訴了馬超,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如今蒼狼軍和黃軒師已經進入預定位置,而武都必須派兵支援,如果讓西涼軍前去令居換下黃軒師,再由黃軒師南下武都協防,則不僅費時,而且只怕武都那時已經落入敵手。」

關羽沒有把話說完,但他覺得已經說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馬超自己去領悟。關羽知道馬超攻打韓遂的決心十分堅定,但如今西涼軍卻是最為適合前往武都支援,如果馬超率兵前往武都,則有可能錯過了手刃仇人的機會,所以關羽才會說出前面的一席話來。

馬超不是傻瓜,已經從關羽的話語中聽出了他和賈詡的意思,但為了照顧自己的情緒,所以沒有直接開口下命令讓自己率軍南下支援武都。

「都督和軍師無需為難,超知道輕重緩急,願意明日率軍前往武都協防!」馬超經過慎重思考,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好,孟起果然沒有讓吾失望!」關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然後接著說道:「吾將命令張繡和胡車兒二人,盡力活捉謀害你父親的關鍵幾人,拿下武威之後,任憑你處置!」

「末將感激都督的關懷!」馬超一臉感激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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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八章 益州軍攻入武都

第二日一大早,馬超率領一萬略做休整的部隊再次上路,這次他們行軍的目的地是武都下辨。

騎兵趕到漢陽郡的望垣一帶時,西涼軍的新任軍師田豫已經在這裡等著了。馬超也不跟田豫矯情,直接拽上田豫便繼續行軍,沒兩日就趕到了武都郡的街亭鎮。

街亭距離下辨城不過四十多里地的距離,騎兵行軍小半天便能趕到。馬超聽從了田豫的建議,將部隊留在街亭,派出一支數十人的偵察小隊趁著夜色趕往下辨,看能否與守城的重二師取得聯繫。

偵察小隊於三更時分接近了下辨城,在離城牆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小隊便發現了異常情況,於是不再往前走。經過反覆核實,隊員們一致認為下辨城已經被圍困,城外的部隊絕對不是友軍。為了避免暴露身份,這些隊員立即沿著原路返回,於凌晨時分將下辨城外發現大量敵軍的信息報告了馬超。

馬超立即讓人喊醒田豫、慕容平、段煨和田疇等人,臨時聚將議事,將偵察隊發現的驚人情報告知眾人。

「情況便是如此,不知諸位有何高見?」馬超問道。

軍師田豫十分冷靜地說道:「我軍現在不宜立即投入攻擊,應該繼續派出偵察部隊掌握圍城敵軍的具體數量和動向,瞭解守城部隊的處境,然後再做決斷!」

段煨附言:「馬上就要天亮了,我軍應該立即尋找隱匿地點,封鎖街亭鎮通往下辨的道路,避免暴露自己,結果導致達不到突襲敵軍的效果。」

田疇仔細觀察了一番行軍地圖,然後沉聲說道:「下辨城位於河池與上祿之間,既然敵軍敢於圍城,只怕河池和上祿已經危矣,吾軍當迅速與身後的隴西和漢陽取得聯繫,避免孤軍深入,被敵軍切斷了後勤供給。」

慕容平則十分乾脆地說道:「末將請求親自帶人前去偵察!」

聽完軍師和幾位師長的話語,儘管大戰在即,馬超心中卻是暗喜。剛才他出言相詢,實際上則是帶著考究眾人的意思在裡頭,結果大家的回答不僅十分果斷,而且皆有可取之處,顯然個個都是知兵懂戰的行家,西涼軍有這幾位良將率領,則不愁今後不能取得戰績,所以馬超偷著樂。

馬超說道:「眾位方纔所提建議,皆有可取之處。慕容平,吾便派你立即率領偵察隊前去偵察敵情;田疇,命你暫代大軍後勤供給的軍需官,立即與漢陽郡和隴西郡的友軍取得聯繫,請求後勤支援;段煨,命你立即在街亭一帶尋找便於大軍藏身的地點……」

三位新上任的師長各自領命離去,馬超帳中只剩下了他和田豫二人。

馬超有些猶豫地問田豫:「國讓兄,你說吾現在派人前去將龐將軍率領的一萬騎兵緊急召喚而來,能否起到扭轉戰局的作用?」

田豫雖然名字當中有個豫字,但做人做事從不猶豫,立即搖頭說道:「孟起有些求勝心切了。吾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現在便將身在金城的龐將軍一部人馬招來,並不可取。理由有三:一是龐將軍所率領的一萬將士,如今因為將軍先父過世不久,軍心尚且不穩,恐難當重任;二是金城距離下辨還有三日的路程,如果為了等候他們到來,很有可能貽誤了戰機;三是西涼軍雖然編製兩萬,但龐將軍率領的一萬將士,明顯有別於你從臥虎帶來的一萬精兵,貿然合於一處,只怕會適得其反。」

馬超覺得田豫的分析句句在理,於是點頭說道:「多謝國讓兄提醒,那便命令龐將軍率領本部一萬人馬前往高平城內的訓練團,估摸過幾日高順將軍帶領的一萬步兵應該能到高平,正好讓他幫著訓練一番。」

田豫接著說道:「孟起或許覺得現在的一萬部隊有些偏少,那是因為你尚未真正領教過大晉護國軍一流部隊的恐怖戰力。我可以斷言,只要我們利用好手中這一萬精銳騎兵,莫說是打敗來犯武都之敵,便是打到漢中南鄭去,活捉了司馬懿,也不見得是件難事。」

「好,有國讓兄這句豪言壯語,吾便膽氣十足!」馬超豪情頓生,大聲說道。

慕容平帶著偵察小隊出了街亭不久之後,便讓隊員們脫去晉國軍隊制式的軍服,從附近村莊的農戶家中臨時買來一些服裝換了穿上,將眾人裝扮成附近一帶養馬的牧人,這才分頭向下辨城靠攏。慕容平自己更是膽色過人,騎著馬竟然遠遠地繞城一周,將圍在下辨城外的敵軍數量看了一個仔細。

原來,這次前來圍城的軍隊,並非司馬懿統率的三萬部隊,而是從益州南部廣漢郡直接出兵的兩萬益州兵,由西川兵馬都督張任親自率領,經過白水關之後,沿著西漢水一路北上,最終抵達了武都郡的下辨城。

至於司馬懿的部隊,自然不會老實呆在漢中南鄭。他們在趙虎遇刺之後不久,便兵進武都郡最東部的沮縣,接著又一舉拿下了下辨東北部的河池城,如今正埋伏在某處不知名的地方,等候著涼國派來的援軍。

慕容平一路偵察,沒有看到司馬懿的部隊,那是因為司馬懿沒有料到涼國方面派出的援軍行進速度如此之快,所以只來得及將部隊埋伏在從上祿城到下辨城的路途之間,並沒有將主力佈置在街亭方向。

偵察完畢的慕容平立即帶著隊員返回街亭,一路撤退時採取了非常隱蔽的手段,不斷有人離開隊伍向著其他方向而去,以此干擾可能尾隨而來的地方偵察部隊。慕容平本人則是離開了偵察隊伍,向西前往上祿城去偵察。

當慕容平經過一處峽谷時,直覺得此地險峻異常,谷中透著一股子令人驚懼的詭異氣氛,他卻不知道自己正在司馬懿的眼皮子底下通行。

偏將陳式請示司馬懿:「少主,要不要將這名探馬射下來?」

司馬懿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回答:「不必了,讓他過去,我倒要看看這匹探馬下一步會引來什麼人。」

司馬懿只以為慕容平是從下辨城內悄悄溜出來前往上祿城求救的,所以正好將計就計,乾脆放其通行。而讓司馬懿如此疑神疑鬼的懷疑上祿城內藏有大軍,卻是已經甦醒過來的趙虎和韓巍聯手演了一齣戲,把司馬懿給暫時矇住了。

原來,韓巍本應該率領四千重步兵駐守在下辨城外的要塞之中,當趙虎遇刺之後,他便將大軍全部集結進入了下辨城內,將一座空要塞丟給率軍北上的張任。張任與司馬懿兩軍匯合之後,曾經試探著攻擊了下辨城,卻被韓巍手下團長只用兩千重步兵給打了回去,這下張任和司馬懿也搞不清楚下辨城內到底藏著多少部隊,韓巍又到底在什麼地方。

司馬懿推測韓巍帶著一部分人馬去了上祿城,所以才埋伏在半道之中,打算讓張任接下來繼續圍攻下辨城,然後引誘駐軍上祿城的韓巍率軍來救,半路之中伏擊韓巍。

從益州軍上次與晉國軍隊交手掌握的情報分析,司馬懿覺得對付晉國的重步兵,最好的方法便是在運動中將其殲滅;至於對付晉國的重騎兵,最好的方法則是依托地形和城池,跟其打消耗戰。不得不說,司馬懿的對策實實在在的抓住了晉國軍隊的軟肋,今後晉國的軍隊還不知要吃多少虧。

慕容平一口氣跑到了上祿城下,發現這座城池尚未被益州軍隊佔領,於是沿著西漢水繼續逆流向上前往上游的武都道,並沒有返身再次經過司馬懿埋伏的山谷,恰好躲過了一劫。

司馬懿不知道馬超來了,馬超不知道司馬懿躲在哪裡,一場本來可能發生的遭遇戰,變成了相互之間的「躲貓貓」,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出現什麼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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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九章 真真假假空城計

慕容平沿著西漢水逆流而上,一口氣偵察到武都道之後,這才向東前往大軍藏身的街亭,準備將這兩天來的偵察結果報告馬超。

讓慕容平沒有想到的是,當他騎馬進入街亭鎮之後,竟然找不到西涼軍的蹤跡,向鎮子裡的百姓打聽,也是無人知曉。正在慕容平茫然無措之時,忽然覺得後背上被人用石子打了一下,於是回頭看去,正好看到農夫打扮的段煨朝著自己擠眉弄眼,便不動聲色地跟著段煨出了街亭鎮,七拐八繞地到了一處密林之中,終於見到了軍長馬超和部隊。

慕容平將自己一路偵察到的情報盡數講了出來,只聽得田豫臉色越來越凝重。

「你是說圍困下辨城的主將帥旗不是司馬二字?」田豫問慕容平。

「千真萬確,那帥旗上只是一個張字,並未見到司馬氏。」慕容平非常肯定地說道。

「難道說是益州的張任出川了?」田豫有些自言自語地說道,「張任在下辨城下出現,那麼司馬懿又到哪裡去了?」

「圍困下辨城的敵軍有多少人馬?」馬超問道。

「從偵察的情況來看,至少有兩萬人馬。」慕容平回答道。

「孟起,這下我們有麻煩了。起先只以為圍攻下辨城的乃是司馬懿率領的三萬人馬,如今看來,益州軍攻入武都的兵馬只怕不在少數,張任和司馬懿的部隊加起來,至少在五萬之數,而且司馬懿還不見蹤影,這仗只怕是難打了。」田豫經過分析之後,臉色有些難看地說道。

馬超看著地圖半天不出聲,最後將手指點在街亭鎮西邊的武都道,然後說道:「下辨城西面的上祿城目前尚未失陷,而下辨城被圍,那麼下辨東面的河池城要麼正在經受司馬懿軍的圍攻,要麼已經被其拿下,因此我們必須要卡在武都道上,避免司馬懿和張任對我軍形成包圍之勢。」

田豫看著武都道附近的地圖,點頭說道:「武都道扼守在西漢水的上游,身後不遠便是隴西郡的氐道縣和漢陽郡的西縣,如果被益州軍奪去,則吾軍勢必陷入重圍之中,確實不容有失。但如今上祿城尚未失陷,亦不可拱手相讓,因此吾建議佔領武都道之後,大軍分為兩路,一路向南直撲上祿城,一路則留守武都道。」

馬超於是下令大軍開拔,率領一萬騎兵火速趕往武都道,留下段煨統率本師三千人駐守城池,自己則帶著剩餘的七千主力繼續順著西漢水而下,前往上祿城。

也是巧了,司馬懿放慕容平過去之後,在設伏的峽谷苦等了兩天,竟然沒有等來韓巍救援下辨的大軍,司馬懿只以為上祿城內的守將是個沉穩之輩,於是小心翼翼地率領一部人馬出了峽谷,向著上祿城靠攏,主力部隊則仍然被其留在峽谷之中。司馬懿這麼分兵,目的是想以自己為誘餌,引誘駐守在上祿城內的守軍出城追擊,然後在峽谷之中全殲韓巍的部隊。

司馬懿不知道上祿城內其實沒有正規部隊駐守,當他看到上祿城頭上稀稀落落的數百守軍時,還以為守城的主將在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所以先命陳式前去罵陣,想把守城的主將給罵出來。

陳式在上祿城下罵了半日,十分鬱悶地發現壓根沒人搭理他。城上的預備役部隊當然不會有人搭理他,這群兄弟正兩腿發軟地看著城下忽然多出來的數千大軍發懵呢。

上祿城內的縣令前兩日見過前來偵察的慕容平,已經得知下辨被圍的消息,他按照慕容平的建議,將城內原本負責治安的五百名預備役士兵集合起來,封鎖了四門,只等著西涼軍前來接收城池。

這名縣令有心投降,可是一想到晉國對於不戰而降官吏的處置手段,便死了這條心。他寧願選擇與城共存亡,死後好歹還能讓家人得到一筆不錯的撫恤;可他若是選擇不戰而降,今後就只能活在晉國無休止的追殺之中。

就在司馬懿準備佯攻上祿城的東門時,馬超率領著七千西涼騎兵,從西漢水的上游趕到了上祿城的北門之外。騎兵行軍,塵土鋪天蓋地,隔著數里地之外便能看見,自然難以掩人耳目,所以司馬懿不等馬超抄到自己身後時,便率領大軍向東緊急撤退,避開了馬超的鋒芒。

司馬懿在心裡頭暗想:「還好自己沒有貿然進攻上祿城,否則這邊正打得熱鬧的時候,突然冒出來的這支騎兵抄了本軍後路,那可真就危險了。」

司馬懿的軍隊擺在上祿城外不遠處,自然也沒有逃過西涼軍的偵察,馬超聽從了田豫的建議,以佔領上祿城為主,並沒有追著司馬懿向東而去,正好躲過了被司馬懿在無名峽谷中伏擊的可能。

退回峽谷的司馬懿立即派人前去上祿城外進行偵察,這才得知今日遠遠看見的騎兵竟然是晉國騎兵,而統率此軍的主將便是馬騰長子馬超,而直到這個時候,司馬懿還是不知道韓巍究竟在什麼地方。

司馬懿退守峽谷一帶,馬超便派出慕容平前去偵察。沒過多久,慕容平一頭大汗地返回上祿城,將自己的驚人發現報告了馬超。

上次慕容平著急前往上祿城,所以只是覺得峽谷一帶地形險峻,這一次他是親眼看著司馬懿帶領部隊進了峽谷,然後便沒有了蹤影。慕容平不是傻蛋,自然曉得這其中的厲害,他估計上一次之所以沒有偵察到司馬懿的蹤跡,只怕人家已經藏身在了峽谷之中,若是這次西涼軍不知道深淺,一頭扎進去,那可真是死無葬身之處。

馬超聽了慕容平的報告,也是暗暗心驚,慶幸自己剛才聽從了田豫的建議,沒有貿然派兵追擊司馬懿。

司馬懿和馬超兩軍尚未交手,但卻已經鬥智鬥勇數個回合。現在西涼軍進駐了上祿城,算是暫時遏制住了益州軍隊向西向北進軍的步伐;而益州軍只要守住峽谷,便可以放心圍攻下辨守軍,不再擔憂上祿城內的晉國軍隊前來救援。

一時之間,武都的形勢陷入了膠著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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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零章 三路大軍攻冀州

涼州方面因為韓遂的意外叛變,加上益州司馬家的不宣而戰,陷入了兩面作戰的泥潭,一時之間難以分出勝負。

趙興既然將涼國的政事和兵事全權交予關羽和賈詡負責,便將精力更多地投放在冀州方向,並沒有因為益州軍侵入武都,朝廷在河東郡一帶調動兵力而改變既定的作戰計劃。

為熊羆軍和雄武軍分別補充的一萬部隊已經抵達幽州,呂布的飛虎軍接替熊羆軍的任務,駐守在右北平郡境內,主要防禦遼東公孫度和北方的少數民族作亂。熊羆軍則調往涿郡方城一帶,與西面范陽的雄武軍呈齊頭並進之勢,下一步的作戰目標自然就是南面的冀州。

定遠軍的四萬人馬分成了四個師,其中黃軒師目前在涼國,炎晟師駐守在五原,堯興師駐守在漁陽,只剩漢軍師一萬人,由師長閻柔率領進駐中陽縣,負責牽制河東境內的朝廷大軍。

張遼統率的三萬龍騎軍已經完成集結,如今便藏身在壺關以西不遠處,只等攻擊號令下達之後,大軍直撲被袁紹軍佔領的壺關。

晉國三路大軍虎視冀州,若說袁紹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自欺欺人。不過這次袁紹有膽氣,已經做好了硬抗晉國大軍的準備。

袁紹這兩年東拼西湊的,手下整出來了八萬軍隊,儘管戰鬥力一般,好在數量上足夠唬人,所以才生出一些底氣來,這次敢於跟晉國完全翻臉,不僅派人前去漁陽城內搗亂,更是毫不留情地將晉國商人趕盡殺絕。

袁紹的膽量還來自於朝廷,他覺得只要自己頂住了晉國第一波次的猛攻,不僅盟友曹操要出兵前來救援,就是朝廷也不會坐視不理。

時間一晃,已經到了十二月中旬,再過十來天便是春節了。按照晉國以往的風俗,此時各地應該籌備過年的事情,可今年絲毫看不出來有任何這樣的氣息。晉國的所有百姓確實是在忙碌著,但他們忙碌的是為晉國大軍趕製各類兵器和物資,大家都憋足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也要報了晉國商人被殺,商品被查封的大仇。

晉國出版的各種報紙上寫的十分清楚:晉國商人代表著晉國百姓的利益,他們拋家別子、辛辛苦苦地行走於天下各州,所為的就是替晉國百姓出售商品,他們的死與晉國每名公民都有關係。《晉報》上更是罕見地出現了太傅趙興的署名文章,標題便是《血債還需血來償!》,趙太傅在文中號召晉國各行各業的人民團結一致,將一切敢於藐視晉國法度的勢力徹底消滅乾淨!

沒有一個晉國百姓指責太傅大人的話有語病,將晉國的一國之法凌駕於大漢王朝的法度之上,所有人只知道晉國被人欺辱了,這個錯誤無法原諒,必須得埋葬一批人為死去的同袍殉葬才行。包括太行書院那群師生,他們雖然習慣於講著「天地君親師」這種語句,但也義無反顧地喊出了「修我戈矛,與子同仇」的激進口號。

十二月二十日,預定對冀州發起總攻的日子,雄武軍、熊羆軍和龍騎軍從三個不同的方向直撲作戰目標,沒有人多說那怕一句廢話。冀州沒有打招呼,便殺了晉國的商人,查封了晉國的貨物,這次晉國的大軍準備從一開始便不跟袁紹打招呼,直到將冀州兵全部趕到黃河裡去才會罷手。

雄武軍兵出范陽,首先攻打的便是中山國。準備充足的雄武軍攜帶著大量攻城器械,將敢於攔在大軍道路之前的所有城池全部摧毀,那鋪天蓋地的床弩箭矢、上百斤重的滾石以及震耳欲聾的轟天雷,彷彿不花錢一般傾瀉而下,只用了短短三日,便攻佔了中山全境。

駐守中山國的袁紹部將淳於瓊和一萬部隊,根本難以抵擋雄武軍的瘋狂進攻。淳於瓊與李進武在戰場之上鬥將,結果被李進武一馬槊刺死,一萬袁軍也被雄武軍像是捉鴨子一般,殺的殺,抓的抓,連一成都沒有走脫。

雄武軍一口氣拿下了中山國之後,從幽州跟進的預備役部隊立即全面接管了中山國境內的郡縣,所有來不及逃命的官吏全部被驅逐出境,已經接到任命文書的晉國官吏則立即走馬上任,負責恢復中山境內的各項秩序。

從晉國軍隊和地方官吏配合默契的做法不難看出,這次攻打冀州,並非懲罰性的報復,而是實實在在打一塊地方便要占一塊地方,今後再也不會讓出去。袁紹要是知道趙興為了算計他,竟然暗中運作了整整一年之久,只怕會氣瘋掉。

同時從方城出兵的熊羆軍,首先攻打的是中山國東面的河間國,他們攻城略地的方式與雄武軍如出一轍,甚至更加恐怖。徐庶首先命令特戰大隊潛入河間國境內大肆破壞,甚至暗殺了駐守在河間國的袁軍將領韓珩和岑壁二人。在河間國內造成了巨大混亂之後,熊羆軍的火器部隊便緊跟著向袁軍發起飽和攻擊,只一輪轟天雷的密集轟炸過後,袁紹的軍隊便徹底崩潰,紛紛出城投降,不敢做絲毫抵抗。

雄武軍和熊羆軍以摧枯拉朽的速度佔領了中山國和河間國兩個大郡之後,雄武軍轉頭向西,攻打中山國西面的常山國;熊羆軍轉頭向東,攻打河間國東面的渤海郡。令李進武和徐庶沒有想到的是,這兩個郡國的駐軍接到了袁紹的命令,緊急撤往巨鹿郡,將部隊合於一處,準備死守廮陶城,所以雄武軍和熊羆軍實際上沒有費多大力氣便接著佔領了常山和渤海,將冀州一半的疆域佔了下來。

負責從西路打通壺關至林縣通道的張遼,在壺關之下遇到了袁紹外甥高幹的強烈抵抗,這讓急於前往冀州尋袁紹晦氣的張遼十分生氣。張遼一面埋怨著當初四哥將壺關丟給了東路聯軍,一面召集數萬百姓土木作業,準備使用當初東路聯軍攻佔壺關的辦法,反過來把壺關之上的袁軍趕回去。

這時,從臥虎城來了一封急報,張遼看過之後仰天大笑,然後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就說嘛,當初把壺關修得跟鐵桶一般,豈不是白白便宜了袁紹那傢伙,原來關下竟然還有暗道通過,也不知當初李植帶人挖地道時怎麼就沒有發現?」

原來當初保衛并州的大戰結束之後,壺關便落在袁紹手中,幾經談判,袁紹也不肯交出來,趙興一怒之下便發動百姓重築了一道更加雄峻的壺關,與原來的壺關之間僅有兩里之遙,相互對應。這次張遼率軍東進,首先就要拿下高幹把守的舊壺關,徹底打通晉國中太行山中段通往冀州的道路,為今後管轄冀州做好準備。

舊壺關相比新壺關雖然要小一些,但也是十分堅固險峻,就算用轟天雷都難以奏效,所以張遼才會犯愁。當他收到趙興的密信,得知舊壺關在當初修建的時候便特意留有暗道,自然是大喜過望,只盼著夜幕早日降臨,然後他率領大軍自地道之中通過,活捉了舊壺關上的高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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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一章 張郃死守廮陶城

舊壺關下面的地道修的很長長得,讓張遼看了都覺得吃驚,當初為了隱蔽的需要,這條深埋在地下三丈的地道進口距離舊壺關有三里之遙,出口距離壺關也有兩里之遙,整個地道內部修得十分規整寬敞,可以在裡面暗藏幾萬大軍而不被人知。

就算當初壺關面臨危險,被李植採用堆土壘牆的辦法逼近關牆時,趙雲也沒有暴露這條可以將部隊輸送到敵人背後的地道,因為當時壺關守軍兵力有限,就算從地道之中摸到了東路聯軍的後邊,能夠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但卻無法扭轉整個戰場形勢,而一旦地道被聯軍發現,則很有可能成為聯軍越過壺關的便捷通道。

若不是趙雲及時帶著部隊向後撤退修築了一道新牆,當時李植的部隊便從壺關的底下鑿出來了一條密道,對舊壺關形成了內外夾攻的格局,李植當時帶人挖掘的地道是從壺關的正中位置穿過,而趙興讓人修的這條地道卻是繞著壺關旁邊的山腳修築,所以無法被人察覺。

趙興當初修築這條藏兵地道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協助舊壺關之上的守軍一舉殲滅來犯的敵人,如今舊壺關易主,正好可以將部隊秘密從晉國方向轉運到壺關的東面,給駐守壺關的兩萬袁軍來個突然襲擊。

十二月二十五日深夜,張遼率領兩萬下馬步行的部隊開進了地道之中,地道的進口還在新壺關的西面,自然不會讓舊壺關上的袁軍發現,雖然地道修建在距離地面三丈深的地下,但因為是靠著山腳修建,每隔一段距離便有垂直地面的通風口開在山上的灌木叢中,既便於隱蔽又保持了地道內的空氣流動。

龍騎軍兩萬將士在地道中快速通行,地面之上根本無法察覺任何動靜,五里長的地道差不多用去了他們半個時辰才完全通過,由於地道的出口距離舊壺關也有兩里之遙,所以當張遼從地道中冒出來時,舊壺關上的袁軍依然在呼呼大睡毫不察覺。

以前舊壺關在晉國軍隊的手中時,向西的一側被稱為關內;如今舊壺關落在袁紹手裡,自然是向東的一面被稱為關內,守關的士兵和武器物資都是從關內直達關頭的階梯上運送,一旦關內闖入了敵軍,則關上的士兵便是被人斷了後路。

等到兩萬大軍完全從地道內通過並且集結完畢之後,舊壺關的西面忽然升起三朵煙花,照亮了原本漆黑的夜空,隨後留在壺關西面的一萬龍騎軍戰士開始發動佯攻,被驚醒的高幹急忙率眾登上關頭進行抵抗,等到雙方打得不可開交之時,張遼帶著部隊摸到了袁軍位於壺關東面的大本營內,將這裡留守的袁軍殺了個精光,然後命人換上袁軍的服飾趁著混亂紛紛登上了關牆。

被內外夾攻的高幹沒有能夠抵抗多久便成為張遼黃龍鉤鐮刀下的冤魂,高幹成為繼淳於瓊、韓珩和岑壁之後被晉國軍隊誅殺的第四位將領,這一次各路圍攻冀州的部隊表現出了少有的凶狠,對敵軍將領一律採取殺無赦的態度,以此可以看出趙興欲滅袁紹的態度有多麼的堅決。

高幹一死,壺關上的袁軍大亂,不久便被龍騎軍盡數俘虜,戰後初步統計,龍騎軍除了擔任佯攻的一萬人蒙受了一定的損失之外,通過地道摸到袁軍身後的兩萬大軍損失輕微,絲毫不會影響到接下來攻打冀州的任務。

龍騎軍奪下舊壺關之後,立即將駐守守關的重任以及一萬多名袁軍俘虜交給從新壺關上趕過來的臥虎軍,然後火速向東挺進,只用了三日時間,大軍便出現在了冀州平原之上。

袁紹手下八萬軍隊在短短半個月之中便被消耗掉了一半;冀州九郡靠近幽州的四郡完全丟失,如今龍騎軍又兵進趙國,劍指巨鹿,袁紹的地盤眼看著就剩下了緊靠黃河的魏郡和清河國,冀州腹地的巨鹿郡和安平國已是岌岌可危。

到了這時袁紹當初的底氣已經蕩然無存,晉國的三路大軍不僅在人數上高達九萬之眾,在攻城掠地的速度上更是毫不含糊,如果再無強援來救,正月裡冀州全境便要落進趙興的手中。

袁紹顧不得罵人和抱怨,情緒激動地給叔叔袁隗和盟友曹操各自寫了一封信,信裡明言自己快要扛不住了,如果朝廷和曹操見死不救,那麼他將徹底棄守鄴城,率領部隊逃進河內郡,讓朝廷和兗州直接面對趙興的近十萬大軍。

一直密切關注北方局勢的諸葛亮沒有想到趙興敢於在涼國形勢不穩的時候發動東線戰役,更沒有想到號稱有八萬之眾的冀州軍如此不堪一擊,不到一月時間內竟然將冀州大半土地拱手讓人。

諸葛亮於是建議劉備立即啟動擠兌農兵商金行的計劃,並且向揚州、豫州和荊州緊急調兵北上,同時讓駐守在朝歌一帶的朱儁大軍火速前往冀州增援袁紹,無論如何也要將晉國的軍隊阻攔在廣平至巨鹿一線的北方,避免晉國大軍飲馬黃河,對中原地區造成直接威脅。

順利拿下常山國和渤海郡的雄武軍、熊羆軍繼續南下,在巨鹿郡的廮陶城下會師,本以為可以輕鬆拿下廮陶城,結果兩軍卻在這座張遼曾經經營了許多年的大城之下吃了個虧。

原來奉命死守廮陶城的不是別人卻是名將張郃,袁紹撥給張郃一萬大戟精兵,張郃又收攏了從常山和渤海逃到巨鹿的袁軍潰兵,合在一起人數有兩萬多,防守鐵桶一般的廮陶城卻是足夠。

張郃對於晉國軍隊的攻城利器有著非常清醒的認識,特別是對於曾經炸飛了大賢良師張角的轟天雷更是非常忌憚,所以張郃在當初接手廮陶城時,便組織數萬百姓硬生生地將廮陶這座旱城變成了一座四面圍有護城河的水城。

轟天雷再厲害那也得堆到城門洞下面才可以發揮爆破的作用,如今有了護城河阻隔,守城的袁軍又在城頭不停地發射床弩和巨石,一時之間李進武和徐庶竟然拿廮陶城沒有了辦法。

因為張郃在關鍵時候發揮了作用,遲滯了晉國南下大軍的行進速度,所以為袁紹爭取到了難得的喘息時間,接下來的冀州戰場上形勢又將發生難以預料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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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二章 老道于吉的手段

雄武軍和熊羆軍在廮陶受阻的消息傳回臥虎,趙興得知之後很是詫異,當他仔細看了徐庶的報告之後,這才知道張郃已經將廮陶城經營成了一座鐵桶陣,若是硬攻的話,恐怕要將雄武軍和熊羆軍打殘了才能拿下,這顯然不符合趙興集中優勢兵力殲敵的軍事思想,所以攻打廮陶的計劃便暫時擱淺。

趙興立即給張遼、徐庶、李進武等人分別去信調整了攻打冀州的策略,趙興要求張遼率軍徹底佔領趙國,將龍騎軍駐紮在距離魏郡鄴城以北九十里的邯鄲,徹底掐斷魏郡方向與廮陶的聯繫;命令李進武部駐紮於廮陶城外,對廮陶城實施圍而不攻的策略;命令徐庶率領熊羆軍繞道向東攻打安平國,繼續將部隊向著青州方向推進,爭取打通幽州與青州之間的通道。

既然張郃善於防守,趙興便留下三萬軍陪張郃耗著,等晉國大軍攻克了冀州全境之時,到時候張郃被圍在廮陶城內便成了甕中之鱉,想怎麼拿捏都不是難事。

對於晉國大軍的步步緊逼,袁紹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就在他等的快要絕望的時候,朱儁率領五萬南軍終於趕到了鄴城,曹操派出大將夏侯惇率領統率兩萬精兵也及時增援到了魏郡的館陶,有了這七萬大軍的加入,加上袁紹駐守在鄴城的兩萬精銳部隊,魏郡境內如今有了九萬人馬,晉國大軍繼續南下的腳步便被擋了下來。

張遼得知朱俊率軍來援,於是將駐守在邯鄲的龍騎軍向北轉移,最終駐紮在了廣平,徐庶的熊羆軍在安平國內一路摧城拔寨,最後到了廣宗一帶與龍騎軍東西呼應,和魏郡境內的聯軍形成了對峙。

仗打到這個份上晉國軍隊節節獲勝,已經控制了冀州三分之二的郡縣,但卻沒有將袁紹的主力全殲,所以尚未達到既定的作戰目標,袁軍不斷收縮,如今借助幾座大城的掩護,暫時不會全軍覆滅,但卻人心惶惶沒了鬥志。

就在袁紹苦思反攻之策的時候,一個人的到來讓他看到了希望。

這個人的名字叫做于吉,是一位行走各地的道士,精通各類一些幻術和煉製丹藥,一開始于吉對袁紹聲稱自己可以幫助袁家打敗趙興,袁紹只以為這位道士在說瘋話,本想讓人打發一些盤纏將于吉轟走,結果于吉拿出了一樣東西,說出用途之後便讓袁紹欣喜若狂,然後奉為上賓。

于吉向袁紹展示的不是別的,而是自己在煉丹過程中偶然發現的火藥,古時候黑火藥的製作並不深奧,主要原料便是硝石、硫磺和木炭三樣,于吉這位喜歡煉丹的道士能夠發現火藥的配方也並非沒有可能,只不過于吉發現的火藥配方與晉國軍隊目前使用的轟天雷還是有所區別,關鍵就在於三樣原料的搭配比例。

老道于吉之所以跑來見袁紹,並且向其展示了燃燒威力驚人的黑火藥,只因為晉國境內不容傳道,對裝神弄鬼的道士和西域來的和尚一律驅逐出境,這讓于吉十分生氣,如果以後趙興得了天下,像于吉這樣的道士豈不是沒有了容身之處?所以于吉要幫袁紹對抗趙興。

于吉將火藥的製作方法和比例盡數傳授給袁紹手下的工匠,只要求袁紹今後允許他在冀州境內布道收眾,袁紹自然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告別了袁紹之後,于吉又南下兗州拜見了曹操,提出了同樣的要求,曹操早就眼饞晉國擁有的威力巨大的轟天雷,如今能有機會得到火藥的製作方法,自然是喜出望外,毫不猶豫地便答應了于吉的請求。

袁紹和曹操得了火藥的製作配方,立即調集手下所有工匠開始大量生產黑火藥,只要有了這件秘密武器在手,今後晉國的軍隊再想憑借轟天雷無往不勝便沒有了可能,老道于吉的出現將趙興與袁紹和曹操之間的距離縮短了許多。

沒過多久袁紹手下工匠便仿製出了類似轟天雷的土炸彈,儘管威力比晉國的要小一些,但只要保證了數量,一樣可以將城門轟塌將人馬炸飛。

掌握了這件保命武器之後,袁紹聽從了手下謀士沮授的建議,不急於收復失地,而是處心積慮地開始暗中大量生產黑火藥和仿製轟天雷,準備積累到一定數量之後,給入侵冀州的晉國軍隊來一次巨大的反擊。

朱儁無意中得知袁紹正在命人趕製黑火藥,於是立即將此事透給了朝中的盧植,盧植又將這個驚人的消息轉告了劉備,劉備雖然不曾親眼見過晉國軍隊使用轟天雷,但卻聽說過當年趙興彈指之間將張角炸飛上天的故事,所以立即派出使者前去聯繫袁紹,要求袁紹將掌握的黑火藥技術共享。

袁紹起初不肯,推三阻四地找借口搪塞,結果劉備暗中竟然打探出了袁紹曾經見過老道于吉的事情,於是劉備直接派人在半路上截住了準備前往江東的于吉,讓人將于吉請到了洛陽。

實際上于吉當日離開陳留告別曹操之後,就算步行向南走也應該快到江東了,怎麼會讓劉備派人截住,于吉沒有直接去找劉備,而是暗中散佈消息,最後引得劉備派人來追自己,所為的不過是一個「名」字。

于吉深知想要發展更多的道徒和信眾,那就必須讓大漢朝廷承認自己宣揚的道義與黃巾蛾賊鼓吹的太平道不是一回事情,他的道義是合法的,甚至應該受到官府的保護,而劉備便是實現于吉願望的關鍵之人,只要劉備出面說動了皇帝,將于吉奉為國師,那麼今後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傳道收徒,將道家發揚廣大。

在洛陽城內,劉備見到了老道于吉,請求于吉將黑火藥的製作方法和配方交出來,于吉便提出了早已想好的要求,劉備反覆核實于吉宣揚的《太平經》在道義與妖人張角宣揚的《太平要術》完全不是一回事情之後,便私下見了劉辨,將于吉的能耐說了出來,建議天子封于吉為國師,允許道家子弟在大漢境內布道收徒築觀煉丹。

劉辨起初不肯,對於道家十分忌憚,生怕于吉是第二個張角,後來經過劉備解釋之後,這才知道于吉信奉的三清祖師與張角信奉的中黃太乙真神不是一回事情,於是便允諾了劉備的建議。

老道于吉一朝驚動了劉備,於是完成了華麗轉身,成了大漢王朝的國師,這番手段連趙興聽說之後也咂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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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三章 用戰鬥精簡部隊

東線的戰事陷入了對峙階段,形勢的發展已經漸漸脫離了趙興最初的設想,朝著誰也無法預測的方向向前發展。

張郃堅守在廮陶城內,直接拖住了雄武軍南下的步伐,致使正面戰場上熊羆軍和龍騎軍要面對袁紹、朱儁和夏侯惇三路大軍合計九萬人的反擊。 雖然熊羆軍和龍騎軍的戰力高於對手,但冀州聯軍這次的作戰意圖是防守反擊,他們可以憑借城池嚴防死守,給熊羆軍和龍騎軍造成很大的麻煩和傷亡,更何況袁紹現在已經掌握了火藥的製作方法。

從暗影隊員偵察到的情報顯示,揚州袁術、豫州劉焉和荊州劉表已經響應朝廷號召,共計發兵八萬火速增援冀州,一旦這支部隊渡過黃河,進入冀州平原,現在晉國在冀州佔據的優勢將不復存在,到時候雄武軍、熊羆軍和龍騎軍九萬人將要面對的是合計十九萬的聯軍反攻。

更為嚴峻的問題是,晉國境內如今防守空虛,只有臥虎軍兩萬人和定遠軍漢軍師一萬人,一旦盧植率領北軍前出河東郡,到時候龍騎軍只怕還要緊急回援上黨,確保晉國的本土安全。

西線涼國的戰事也極為不利,益州軍司馬懿和張任兩路大軍合計五萬人馬圍攻下辨城,目前雖然有馬超的一萬西涼騎兵前去增援,但卻無法與下辨城內的韓巍重步師取得聯繫,如今只能是各自為戰。

高順率領的一萬步兵已經抵達高平城,這支部隊的到來無疑是緩解了涼國兵力不足的問題,只要關羽和賈詡能夠快速解決了韓遂這個隱患,那麼涼國就可以騰出至少三萬人的兵力南下武都,將司馬懿和張任趕走。問題是,率軍駐守在長安城的皇甫嵩會坐視涼國對韓遂動手而無動於衷嗎?

當年四十多萬聯軍圍攻并州,最終晉國能夠獲勝,主要原因是當時晉國地盤面積只有現在的三分之一還不到,而且佔據了箕關和壺關兩大要塞,進行的是防守作戰。現在晉國、幽州和涼國加在一起的實際兵力已經超過了二十四萬,但平均到三地之後,一州之內也不過是八萬人,所以兵力仍然顯得捉襟見肘,並不寬裕。

若不是已經制服了北方的遊牧民族,僅憑炎晟師和堯興師兩萬人鎮守北方廣袤的大草原,根本就無法掌控局勢。飛虎軍雖然戰力可觀,卻要防備遼東的公孫度和遼北的異民族,一萬五千騎兵根本無力南下。

說來說去,目前趙興手裡就是缺五萬左右的部隊打開局面。只要東線或者西線有一個戰場取得了突破,那麼接下來的作戰就會變得輕鬆許多。

作戰指揮室內,趙興看著軍用地圖很長時間之後,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

趙興手拿指揮桿,在冀州地圖的腹地上從西向東劃出一條直線,直線以北的地方,除了廮陶城之外,其餘的已經被晉國軍隊佔領;直線以南的地方,如今有三處地方被重重地劃上了紅色的標識,上面寫著「袁」、「朱」、「夏侯」等字樣。

趙興沉聲說道:「如今形勢危急,我們要趕在南方八萬聯軍抵達冀州之前,至少將壺關至林縣、平鄉、經縣以北的所有地盤完全佔領,拔除廮陶城內張郃這根釘子,只給袁紹聯軍留下魏郡、清河國、巨鹿南部這一片區域!」

龐統提醒趙興說:「龍騎軍和熊羆軍無法回援雄武軍,若是單憑雄武軍的三萬兵力強攻廮陶城,只怕傷亡和損失太過巨大!」

「我準備讓張燕率領黑山軍出山,讓太史慈率領水師上岸,集結四萬兵力協助雄武軍攻打廮陶城。另外,動員十萬左右的民工,在南和、平鄉、經縣等城池修築防禦工事,下一步將熊羆軍和龍騎軍向北撤收,暫時不再向南擴張,主要佔據冀州北部,等下一步西涼的形勢穩定之後,再盡全力攻打袁紹。」趙興說出了自己的考慮,與最初的作戰計劃已經有了很大差別。

「若是以七萬之眾合力攻打廮陶城,當可收到奇效,不過這樣一來也就暴露了我們的底牌,今後再無機動兵力可用。」郭嘉提出了自己不同的意見。

郭嘉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道:「我建議暫時不要動用水師,原本計劃從黑山軍五萬人中裁汰兩萬返回地方的安排可以暫緩,不妨就讓這五萬人一起上陣,相信經過廮陶一戰之後,剩下來的便是可用之兵!」

趙興聽了郭嘉的這個建議,心裡有些猶豫,覺得這麼做實在有些殘忍,但理智告訴他,郭嘉的建議是對的。現在如果連晉國水師也出動了,那麼趙興手中就再也無牌可打,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黑山軍雖然有近五萬人,但其中一些士兵戰力低下,羸弱不堪,必須進行裁汰。如果採取了郭嘉的建議,讓戰鬥變成精簡部隊的手段,雖然有些殘酷,但毫無疑問會將真正有戰力的士兵挑選出來。

「好吧,就按照奉孝的建議暫停對黑山軍的改編,命令張燕率軍立即前往廮陶與李進武匯合,此次圍攻廮陶由吾親自擔任指揮!」趙興最終還是艱難地採納了郭嘉的建議,並且決定親自上陣指揮,盡量避免黑山軍的無謂傷亡。

不久之後,正忙著整訓部下的張燕和軍師賈穆收到了趙興的密信,信中要求張燕立即率軍出山,與雄武軍一起承擔攻打廮陶城的任務。

張燕有些疑惑地問賈穆:「軍師,太傅大人怎麼下了如此奇怪的一道命令?雄武軍有三萬雄兵,如今加上我黑山五萬兄弟,以八萬大軍攻打一座廮陶城,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賈穆卻不這麼認為,他冷靜地分析道:「主公忽然提前讓黑山軍暴露在世人面前,說明冀州的戰場形勢發生了重大變化,而廮陶城也必定防守十分牢固,否則豈會用八萬大軍圍攻?這一仗只怕不是想像中那麼好打!」

張燕見賈穆說的謹慎,也就收起了輕慢之心,沉吟片刻之後說道:「黑山軍歸附晉國以來,寸功未立。此次受命攻打廮陶城,就算是刀山火海,死傷再多的兄弟,我們也必須要將其拿下!」

賈穆點頭,一臉果決地說:「正是此理,黑山軍的威名,就用廮陶城和張郃來奠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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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四章 浴火重生黑山軍

光熹四年正月初九,已經完成換裝的黑山軍出現在冀州平原上。

人還是那群人,將還是那群將,就連「黑山軍」的旗號也沒有換,但這支部隊安靜地行走在曠野之中時,卻讓路人有了不一樣的感受,整齊的步伐、嚴肅的軍容、泛著寒光的刀槍,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來衡量這支部隊,似乎都難以找到當初佔山為王的那種匪氣,多了一些沉穩如山、冰冷似鐵的氣息。

人是入籍晉國的公民,將是聽命趙興的軍官,「黑山軍」幾個字雖然沒有變化,但番號卻是趙太傅親手所書次,從這支部隊正式歸順晉國以來,他們的命運便發生了徹底的轉機。

「報告軍長,我軍距離廮陶城西門還有二十里,是否進入二級戰備狀態?」一名下級軍官騎馬從隊伍前方趕到張燕身前大聲報告。

張燕指揮若定地回答:「命令全軍停止行軍,今日在此地紮營,明日辰時埋鍋造飯,巳時拔營,未時抵達廮陶城下。」

大軍紮營完畢,張燕在中軍帳內聚將議事,主要是宣佈戰鬥命令。

張燕首先開口說道:「眾位黑山的弟兄,當初我們加入晉國時有言在先,想離開的當時便要做出決定,不離開的便視為願意加入晉國,今後聽命於太傅趙大人,為護國軍效命,如今大戰在即,太傅大人命令吾等率軍攻陷廮陶城,不容任何人臨戰退避,否則軍法從事。」

一名張燕昔日的手下大聲說道:「軍長道理我們大家都懂,軍法如山,軍紀似鐵,不容有犯,兄弟們既然幹的是這刀口上舔血的營生,那就將掉腦殼的事情早已置之度外,你還是趕緊給大家分配任務吧。」

「具體作戰任務由軍師分配,大家老老實實地聽著。」張燕大聲提醒手下幾位將領稍安勿躁。

賈穆起身說道:「按照作戰計劃,吾軍明日巳時抵達廮陶城下與雄武軍一起偵察戰場環境,準備攻城器械,後天午時正式攻打廮陶城,三天之內,無論傷亡幾何必須拿下廮陶城,吾軍主要負責攻打西門和北門,雄武軍攻打東門,南門留出以供袁軍撤退逃命使用,大家謹記,此次圍城作戰首要任務是拿下城池,並非殺傷袁軍,如果遇到投降的袁軍,不可殺俘,否則軍法從事。」

第二日下午巳時,黑山軍按時抵達指定戰場,隨後組織各級軍官對廮陶城的西門和東門進行實地偵察,堅守廮陶城的張郃佇立於城牆之上,看著城外密密麻麻正在紮營的黑山軍,口中湧起一股苦澀的味道。

張郃堅守廮陶城到現在已經超過兩個月了,圍城的熊羆軍沒有多久便繞城而走,繼續向南攻打安平國的南宮城,雄武軍卻是再也不曾挪窩跟城內的守軍耗了起來。

有部下建議張郃趁著夜色時出城襲營,被張郃直接否決,別人不知道護國軍的厲害可張郃知道,若不是雄武軍擔心強攻廮陶城的傷亡過大,城外的李進武只要咬咬牙、發個狠,廮陶城遲早會被攻陷,晉國軍隊之所以圍而不攻,不過是忌憚廮陶城牆和護城河,若是自己腦子發熱帶著人出城與其作戰,正好遂了李進武的心願,有多少都得搭進去。

今日下午親兵忽然前來報告說,城外西門和北門上忽然發現大量軍隊,張郃便覺得情況不妙,等他登城仔細觀察之後,發現圍城的不是別人,竟然是當初跟袁紹一起合謀過的黑山張燕,這下張郃的心情更加沉重起來。

趙興捨不得讓雄武軍損失過大,但不代表他捨不得讓黑山軍損失,換了張郃也會如此用兵,用一場戰鬥來檢驗黑山軍的忠誠和實力,再也沒有比攻打廮陶城更適合的任務了。

張郃忽然意識到,腳下所踩的廮陶城包括自己,竟然不知何時成了趙興的陪練和試金石。

光熹四年正月十一日,冀州平原上的天氣依然寒冷,廮陶城外的八萬大軍卻似乎忘記了冬日的寒風,已經喝過壯行酒的士兵們喘著熱乎乎的酒氣,目光死死盯著不遠處的廮陶城,只等幾聲炮響過後,便發起攻城的決死衝鋒。

「轟、轟、轟」三聲攻城的炮響炸裂開來,在曠野之中傳播了很遠。

左手執盾右手提著雲梯的步兵首先衝出陣營,向著結了薄冰的護城河下奔跑過去,城上的弓箭手看著城外的士兵進入了射程範圍,然後開始向城下放箭。

城外的軍官立即指揮長弓手向城牆靠攏,對著城頭放箭,意圖壓制城上的弓箭手射擊。

「投石車發射。」

「床弩發射。」

城頭上響起軍官聲嘶力竭的指揮聲。

隨後巨大的石塊從城上飛下,狠狠地砸向靠攏的長弓兵陣,頓時將許多人砸成了一堆肉泥。

「轟天雷發射。」城下反擊的速度一點不慢,沒有多久便有拖著尾巴、冒著黑煙的鐵疙瘩呼嘯著飛上城頭,然後在守城的士卒當中爆炸,頓時製造出一陣混亂。

「全體臥倒,躲進女牆之下,等敵軍登上城頭之後與他們肉搏。」張郃大聲指揮著手下士兵躲避轟天雷的襲擊,自己也藏身在反斜面修築的女牆之下。

張郃的判斷無疑是準確的,所有守城的士卒現在都不能暴露在城下投石車的射程之內,只有等到敵軍登上城頭兩軍混戰在一起時,城下的投石車便無法繼續發射,到時候拼的就是士兵的意志和體力。

「報告將軍敵軍已經開始登城了。」親兵向張郃大聲喊道。

「報告將軍敵軍上來了。」

「全體反擊。」張郃忽然從女牆下面跳了出來,手持一柄大砍刀狠狠地向剛剛露出半個頭顱的一名登城士兵砍去,當場便砍下了這名士卒的頭顱,冒著熱氣的血漿從斷頸之間噴出很高……

張燕指揮著黑山軍從西門和北門上發起了猛攻,儘管有不少的士兵倒在了衝刺之中,掉下了雲梯,但潮水一般從後面湧上的士兵,依然在拚命往城頭之上爬去。

「兄弟們跟我殺啊,黑山軍成敗與否便在此戰。」張燕輕巧機靈的如同一隻燕子,順著一架雲梯十分麻利地登上了廮陶城頂。

廮陶城上每一刻都有士兵從雲梯或者城垛口墜落,每一刻又有士兵填補剛剛空出的位置,從正午時分開始的攻城戰鬥,雙方一交手便使出了全力,似乎要將壓抑了好幾個月的心情徹底爆發出來,要麼被人奪走生命,要麼奪走敵人的生命,鮮血漸漸染紅了廮陶城頭的每一塊城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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