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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極品家丁 作者:禹岩 (連載中)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充滿誘惑的建議(2)


  見這表少爺似乎突然之間開了竅,西席先生老懷大慰,還道他是孝心一片,便也答應了他的請求。

  蕭玉霜的眼珠滴溜溜轉著,實在看不出林晚榮身上的破綻,便向表少爺道:「表哥,這詩真是你做的麼?」

  郭無常還是首次在表妹面前揚眉吐氣,自然得意洋洋的道:「那是自然。表妹覺得如何?」

  蕭玉霜嬌笑著道:「若鄉試之時表哥能有今日之才,別說中舉人,就是上金殿,中狀元,也是手到擒來了。」

  見無論是西席、表少爺還是二小姐,都如此的推崇詩文,不知怎的,林晚榮卻突然想起了那日玄武湖邊與肖青璇的一番對話。

  華夏民族源遠流長,勤勞勇敢,聰明智慧自是不用說了。但為何到了近代卻屢屢受欺負?就是吃了這只重文科不重理工的虧。那肖青璇雖然有些清高自傲,卻難得的看到了這一點,若不是中間有些誤會,兩個人倒也可以說的上是知己了。只是那個小妞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殺人,這一點就不為林晚榮所喜了。

  表少爺受到了表妹的誇獎,精神勁頭十足,這一天聽先生講課,竟破天荒的沒有睡覺。

  二小姐也留了下來聽先生講課,坐在了表少爺後面,離林晚榮不遠。

  林晚榮是個下人,公子小姐們坐著,他卻得站著,再加上這個先生滿口的之乎者也,聽得他昏昏欲睡,竟站在那裡打起了瞌睡。

  睡的迷迷糊糊,卻覺得有人在拉自己衣服,睜眼一看,卻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蕭玉霜已經坐到了他身邊,拉著他衣服道:「林三,你也坐下吧。」

  「公子小姐們跟前,哪有我坐的地方。」林晚榮急忙謙遜道。

  蕭玉霜見他裝模作樣,忍不住哼道:「你昨日那般作壞,怎麼不記得公子小姐?叫你坐下你便坐下,站在那裡不覺得累麼?」

  林晚榮嘻嘻笑道:「既然是二小姐心疼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蕭玉霜狠狠白他一眼道:「誰心疼你了,你這壞蛋,可不要瞎說。」

  她臉上有一抹羞紅,與昨日的刁蠻全然不同,似乎是被林晚榮的一頓暴打制住了脾氣。她年紀雖小,卻已經生的極為美艷,這一番嬌羞,竟然林晚榮也愣了愣神。

  林晚榮見她身體半偏,不敢整坐於凳上,便道:「怎麼,那裡還疼麼?」

  蕭二小姐輕輕嗯了一聲,小聲道:「幸虧昨日安歇的早,不然的話就被娘親發現了,那你可慘了。不過,就算娘親發現了,我也不會說是你打的。」

  「原來二小姐這般維護我?小的在此先謝過了。」林晚榮沒心沒肺的道。

  蕭玉霜歎道:「娘親和姐姐都沒有功夫陪我說話,我又沒什麼朋友,倒是你能與我講上幾句話,若是娘親處置了你,我便連最後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了。」

  二小姐輕咬紅唇,眉頭緊鎖,嬌俏的小臉上有著幾分幽怨,叫人好生心疼。

  原來這小丫頭是把自己當作了朋友,林晚榮暗自慚愧,急忙道:「二小姐,既然你把我當作朋友,我也不推辭了,以後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就來找我,我這個人急公好義鐵血丹心,能幫忙的就一定幫。」

  蕭二小姐掩嘴輕笑:「你這人臉皮真厚。我哪敢求你什麼,只要你以後不打我那裡,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到打那裡,二小姐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俏臀,似乎昨天那種火辣辣的感覺又回來了。

  林晚榮望著她小臀,嘿嘿一笑,心道,只要你這小妞不招惹我,又怎麼會揍你,我可沒凌虐籮莉的毛病。

  這一天便在書房裡度過了。蕭玉霜見林晚榮對自己不再那麼凶巴巴的,話兒立即多了起來,好在那西席對小姐們讀書向來是沒抱多大希望,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反倒是對表少爺越發的嚴厲起來。

  表少爺聽表妹在後面嘰嘰喳喳的和林三說話,心裡癢癢,奈何他今天做了一次好學生,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新形象,自然捨不得就此破壞,因此也就生生的忍受了一天。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時分,趁那先生上茅房的功夫,表少爺急忙掉頭對蕭玉霜道:「表妹,待會兒我們去哪玩?」

  蕭二小姐搖頭道:「聽娘親說,姐姐今晚就要回來,我要等她回來。」

  表少爺精神一振道:「玉若表妹今晚也要回來?不如我也與你一起去等吧。」

  蕭玉霜點點頭,笑道:「沒有問題。不過,姐姐上次說過,回來之後,要看看你詩經能背多少?既然表哥這樣說,那自然是有把握的了。」

  表少爺面色立變,急忙打了個哈哈道:「啊,這樣啊,我剛剛記起,今晚還約了王公子李公子一起研究些詩詞,那我就不去迎接玉若表妹了,你替我向她告個罪吧。」

  蕭玉霜點點頭,起身嫣然一笑道:「那我先走了。」

  表少爺正要回話,卻見蕭玉霜目光是盯著林晚榮的,這句話竟然是對林晚榮說的。

  說我麼?林晚榮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主子主動和下人道別,還真不多見。家丁做到這個份上,也算厲害的了,看來他在這蕭二小姐心中還是有幾分淫威的。

  表少爺自蕭二小姐走後,便不見了興奮情緒,林晚榮知道表少爺的心思,便奇怪的問道:「少爺,大小姐回來這樣的大事,你怎麼能不去迎接呢?」

  表少爺哭著臉道:「林三,你以為我不想去嗎?只是玉若表妹為人精明能幹,她要我多多的讀書,每次看見我都會讓我背些詩書。可是直到如今,那詩經我只背的四句,如何敢去見她?我還是在這裡老老實實聽先生講課吧。」

  這個郭無常想來是受過不少次這樣的折磨了,看他那愁眉苦臉的樣子,林晚榮心裡不由得搖頭苦笑,厭學到這個份上,這個表少爺也算是生猛了。

  「大小姐這是為你好啊,只要少爺你用功讀書,考取了功名,將來有什麼要求,向夫人一提,夫人自然會應允了。」林晚榮道。

  「林三,你對我夠意思,我也不瞞你了,我對這詩書著實沒有什麼興趣。不過,你剛才教我背的那兩句詩可真好,你能不能再教我背幾首?」表少爺討好的對林晚榮道。

  「沒問題,少爺的事就是我林三的事。」林晚榮拍著胸脯道:「我一定盡我全力,幫助少爺達成心願。」

  表少爺聽得眉開眼笑,見二小姐已走,也沒什麼心思裝好學生了,在屋裡不斷的走來走去,向窗外張望著。

  林晚榮知道表少爺心思早就不在這裡了,便道:「少爺,聽這先生講書,也著實沒趣了,倒不如我們出去尋找些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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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什麼叫裝B?(1)


  表少爺聽了這個充滿誘惑的建議,頓時眼睛一亮道:「正是,正是,還是喝酒嫖——哦,靈感來的更快。」

  表少爺一不小心,將心中所想順口說了出來,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急忙左右瞻顧,卻見那林三搖頭晃腦四處張望,一副我沒聽到的樣子,表少爺心裡暗讚,這小子,上道,有前途。

  「不過,先生那裡要如何交待呢?」表少爺皺眉道。他今天得了先生誇獎,在先生和表妹面前裝了一天的好學生,此時竟然隱隱的有幾分留戀起來。

  林晚榮自然不願意這表少爺去做什麼好學生,試想表少爺要是這般勤奮好讀,那豈不是連累了林晚榮?

  「少爺,你今天的表現,先生應該很滿意了,他應該不會有意見。再說了,咱們是出去尋找靈感,又不是去做壞事,怕他什麼?」林晚榮大義凜然的道。

  「對,對,我們是去尋找靈感。」少爺安慰自己道。

  趁著先生在茅房尚未歸來,兩個人偷偷摸摸溜出書房,林晚榮在前開道,表少爺在後面跟隨,主僕二人直奔「靈感」而去。

  在院中剛走了幾步,林晚榮便聽後面傳來一個聲音道:「林三,你這是幹什麼去。」回頭一看,正是那與林晚榮不合的王管家聲音。

  想起這個王管家敢給自己穿小鞋,林晚榮心裡一動,大聲道:「哦,是王管家啊,我是奉少爺之命,出去半點事。」

  「少爺,哪兒來的少爺?」王管家沒看到偷偷摸摸跟在後面的郭無常,大大咧咧的問道。

  「是郭無常,郭少爺啊。」林晚榮假裝恭敬的道。

  「原來是他啊,一個外戚,叫什麼少爺,你還是盡心盡職為蕭家做事好了,那個外面來的野少爺,你少管他好了。」王管家端起架子教訓他道。

  看著王管家背後表少爺憤怒的扭曲的臉,林晚榮拚命的抑制著笑,道:「這個——」

  「我幹你娘,狗東西——」表少爺早已忍耐不住,衝上前來,對著那王管家就是一肘子。

  王管家吃痛轉頭,一看眼前的正是外戚表少爺,便知道上了林晚榮的當。

  這表少爺雖是外戚,卻是夫人的娘家親侄子,是知縣老爺的公子,可以說的上是蕭家的半個主人,雖然平日裡窩囊的緊,丫鬟下人們都有些瞧不起他,但到底是半個主子,哪裡是他這等當奴才的能夠隨便編排的。

  表少爺在這蕭府中居住多年,最恨別人不拿自己當主子,再加上今天心情不是很爽,聽了這王管家的話,哪能不火冒三丈?當下上躥下跳,拳打腳踢,將那王管家揍得豬頭三似的。

  碰到這等倒霉事,即便是蕭府的管家,這王管家只得抱頭護住臉,任表少爺一頓猛揍,卻一聲也不敢吭。

  來來往往的家丁丫鬟極多,見是表少爺毆打王管家,旁邊還立著蕭家第一家丁林三,便都站的遠遠的看熱鬧。

  俊丁勇護少爺,主人怒毆奴才,不到一會兒,這等佳話便傳遍了整個蕭家。

  見那王管家鼻青臉腫,倒在地上哼哼不已,看那樣子沒有個三五日難以恢復,林晚榮假模假樣的拉住表少爺道:「少爺,王管家也是無心之失,就饒了他這一次吧。咱們還是趕快尋找『靈感』要緊。」

  表少爺這才停手,狠狠的看了王管家一眼,又是一腳踢到他肚子上,這才感覺有些解恨。這姓王的奴才,你要是有人家林三一半的上道,老子也不會這麼窩火了。

  表少爺揍人揍的爽了,讚賞的看了林三一眼,拍了拍林晚榮的肩膀道:「走,尋樂子,哦,尋靈感去了。」

  兩個人出了門,倒是需要表少爺帶路了。林晚榮在這金陵城中,熟悉的地方也就是那麼幾個,除了玄武湖畔,就是蕭家了,至於那啟發「靈感」的地方,還從來沒有去過。不過他做銷售經理的時候,一周倒有五天是陪著人在這種地方耍樂子,沒想到今天卻淪落到要靠別人帶路,實在是有些慚愧。

  此時天色將暮,表少爺拉住林晚榮道:「林三,看你今天這麼夠意思,少爺我就好好賞賜你一番,今天,我帶你去個好地方耍耍樂子。」

  「哦,少爺,只要是能幫助你啟發靈感的地方,就是刀山火海,我也願意跟你去。」林晚榮極為淫蕩的笑著道。

  表少爺哈哈大笑道:「不錯,只要能帶來靈感,管他是什麼地方。」

  「少爺英明。」林晚榮豎起了大拇指。

  受林晚榮這一記馬屁,表少爺甚是受用,湊到他跟前偷偷道:「林三,你聽過妙玉坊沒有?」

  妙玉坊?這個倒的確是沒有聽過,但只聽這名字便知道是什麼地方了。這金陵城的***場所,林晚榮一個都沒聽過,所以今天又成了初哥。

  表少爺神秘一笑,露出一個諒你小子也沒去過的眼神,你們這些下人,哪能知道這等銷金窟所在呢?金陵十二釵,秦淮風與月,自古以來便是金陵特色,天下聞名。

  那妙玉坊是秦淮河邊最大的一家青樓,裡面的姑娘不僅漂亮而且都有些不俗的本事,比如,有的會唱歌,有的會跳舞,有的會品簫,諸多優點,不一而足。

  「最妙的是,妙玉坊最近新來了一位花魁,不僅有天人之色,更有驚世之技,最為難得的是,聽說還是個清倌人,賣藝不賣身。你少爺我今天心情好,帶你小子去見識見識了。」表少爺大言不慚的說道。

  妓院裡的花魁?天人之資?賣藝不賣身?很有看點哦。如果再加上一個暗地的俠女或者魔女身份,那可真就是一部小說了。

  林晚榮嘿嘿直笑,這個表少爺看來也深的***之精髓啊。

  「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興趣?」表少爺見林晚榮笑得很詭異,以為他動心了,便故意問道。

  林晚榮嘿嘿一笑,問道:「少爺,和這個花魁睡一晚上,大概要多少銀子?」

  表少爺目瞪口呆,這個下等家丁,真不是一般的粗俗啊,不過真是對了少爺我的胃口,表少爺本來就不是什麼讀書人,對這些粗口也沒什麼忌諱,當下不以為意的笑道:「有銀子也睡不著,人家雖是個清倌人,但眼光高得很,每日見的才俊公子不知凡幾,可從沒聽說有誰成為入幕之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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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什麼叫裝B?(2)


  這類故事電視上小說上演得多了,林晚榮不屑的道:「少爺,不瞞您說,我最瞧不起的就是這些花魁了。說的好聽點叫花魁,說的難聽點,就是叫裝B。什麼花魁草魁,再花魁,她也還是婊子。青樓是什麼地方啊,那就是讓咱們男人樂呵樂呵的地方,到了青樓,你不賣肉,就弄一張小臉就想糊弄過去,把咱們男人當傻子了?光看那臉就知足了,那還不如回家找副仕女圖好好的欣賞呢,花那銀子做什麼?」

  「哦,哦,林三,請問一下,什麼叫做裝B?」

  「裝B就是——打個比方來說吧。這青樓裡的婊子,明明就是給人睡的,偏偏還有什麼賣藝不賣身的花魁故作清高,這就叫裝B。」

  「有道理,有道理。」表少爺頓生知己之感:「林三,看不出你很有感慨那,怎麼,以前逛過窯子?」

  「沒有,沒有。」林晚榮急忙謙虛的道:「只是聽這些賣藝不賣身的花魁的故事多了,有些麻木了。我就在想,到了青樓就該賣肉,要不然還是青樓嗎?還有那些什麼公子才俊,在花魁前人五人六的裝模作樣,說是欣賞人家的才華,可是背地裡卻是怎樣一副嘴臉,咱們是男人,可都清楚的很。只有表少爺您,純樸自然,美玉天成,那才是真正的英才俊傑。」

  表少爺眼冒金光,緊緊拉住林晚榮的手道:「林三,你這話真是說到我心坎裡去了。這是二十兩銀子,是少爺我打賞你的。你今天晚上就跟著少爺我好好的享受享受吧。」

  「謝少爺。」林晚榮將銀子收入手中,臉上滿是「感激」之色。動動嘴皮子,便有二十兩銀子入帳,何樂而不為。

  「林三,看你這麼有辦法,能不能再幫個小忙?」見林晚榮收了銀子,表少爺臉上笑成了一朵花,諂媚的道。

  「但有少爺吩咐,林三無不聽命。」看在銀子的面子上,林晚榮豪邁的道。

  「林三,你有沒有辦法,讓少爺我多多親近親近這位花魁?」表少爺略帶幾分靦腆的道,提出的問題卻是這麼的直接。

  「這個,這個,少爺,您難道不怕二小姐和大小姐有意見?」林晚榮額頭冷汗,這個表少爺還真有種,這種要求也能提出來。

  表少爺歎了口氣道:「這就好比是桌上的兩道菜餚,一道是味道雖美卻完全吃不著,另一道卻是味道不差,還有希望能吃到,林三,你要是我,你選哪道?」

  「這還用說,自然是先吃那道能吃的。」林晚榮強忍著笑意道,這個表少爺雖然草包,這個比喻卻也有幾分意思。

  「對,就是這個道理。先吃那道能吃的,然後再慢慢圖謀那些還不能吃的,最終把不能吃的,也變成能吃的。」聽到林晚榮贊同自己,表少爺立即興奮起來,卻一不小心便暴露了狼子野心。

  真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這個表少爺雖然草包,沒曾想竟然有這般雄心壯志,實在是讓林晚榮有些佩服他的臉皮之厚了。

  「怎麼,你不答應?」表少爺見林晚榮愣在了那裡,急忙又掏出二十兩銀子放在他手裡,緊張的道。

  「不是我不答應,只是,少爺,你也太高看我林三了。我連那花魁的樣子都沒有見過,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夠幫的上忙?」

  「無妨,無妨,林三你足智多謀,一定會有辦法的。那花魁叫做秦仙兒,長得國色天香,貌美無比,你看了就知道了。我也沒有什麼別的要求,只要那花魁秦小姐,能夠多看我幾眼,能與我說上幾句話,就心滿意足了。」

  說起這花魁秦小姐,表少爺便有些癡呆了,似乎又想起了秦小姐的美麗模樣。

  林晚榮奇怪的道:「難道這位秦花魁,比大小姐還要漂亮?」

  「非也,非也。」表少爺急忙道:「就像我剛剛說過的一樣,一個是只能看的,一個是可以吃的,你會先要哪個?」

  日,這表少爺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見他那副花癡的樣子,林晚榮暗自好笑,將四十兩銀子收在懷裡笑著道:「那我就想想辦法,讓那秦小姐多看看少爺,多與少爺說兩句話吧。」

  見林晚榮答應,表少爺高興異常,他有種直覺,憑著這個家丁的優異表現,這位花魁秦小姐一定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秦淮河,古稱淮水,據說秦始皇時鑿通方山引淮水,橫貫金陵城中,故名秦淮河。

  項羽建立大楚王朝之後,綿延千年,長盛至今,隨著經濟和文化藝術的發展,秦淮河一帶更是繁華異常。

  十里秦淮,兩岸貴族世家聚居,文人墨客薈萃,當真是個讀書人夢裡的天堂。

  秦淮風光,以燈船最為著名。夜晚之時,河上之船一律綵燈懸掛,游秦淮河之人,以必乘燈船為快。

  林晚榮站在這秦淮河邊,感慨萬千。眼前的秦淮河,富賈雲集,青樓林立,畫舫凌波,成江南佳麗之地。古跡、園林、畫舫、市街集於一身,異常繁華。

  「少爺,你說的妙玉坊在哪裡呢?」這是林晚榮在這個世界第一次逛窯子,表現的自然要「初哥」一點,怎麼能搶了少爺的風頭呢。

  果然,表少爺郭無常極為暢快的一擺手,指著遠處的一處樓閣道:「你看看,不就是那裡了?」

  順著表少爺手指的方向看去,遠處凜立著一座華麗的樓閣,有四層來高,彩旗飄揚,燈籠高掛,光鮮明亮,富麗堂皇,還沒走近,便可以聽見男人們的歡笑聲和姑娘們的嬌笑。

  郭無常似乎是這裡的常客,也不要林晚榮帶路,逕自越過他,直往妙玉坊門前衝去。

  「郭公子,你可來了。」熱情的老鴇扭著肥胖的身段湊到表少爺跟前大聲笑著說道,嫵媚的眼神差點讓林晚榮將飯都吐了出來。

  這時代的媽媽桑和自己那時候的相差甚遠,林晚榮對比起自己經歷的***場所,就媽媽桑的身段與臉蛋來看,檔次都比這妙玉坊高了不少。不過在這個時代,能有這麼大規模和人氣的青樓,在這秦淮河邊,也是數一數二的了。

  郭無常也毫不避嫌的在那老鴇子的屁股上摸了一把道:「韓姐姐,你可想死小弟我了。」

  「哎喲,我的郭公子,怎麼這麼長時間也不來看姐姐。」韓姐姐笑著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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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憤恨


  這郭表少爺讀書不怎麼樣,玩這些卻是熟練之極,笑著在她屁股上猛捏了幾下道:「這些時日出去遊歷了一番,卻不曾想冷落了姐姐,實乃小弟之過。」

  郭表少爺肆無忌憚的與老鴇子調笑起來,那眼神還真透著點點歡喜,似乎對老婦有幾分偏好。原來表少爺喜歡這口啊,林晚榮陰笑著。

  二人調笑了一陣,郭無常將一綻白花花的銀子丟到韓姐姐白生生的胸脯上,韓姐姐眉開眼笑的道:「謝郭公子打賞。樓上樓下的姑娘們,郭大公子來了,好好伺候郭大公子。」

  郭無常得意洋洋的向前走進妙玉坊大門,然後隊林晚榮道:「怎麼樣,林三,多學著點,對著女人們,只要你有銀子,想要多少有多少。誰要不服,就拿銀子砸的她躺下。」他此時春風得意,渾然忘了那花魁秦小姐,似乎拿多少銀子都砸不倒。

  「少爺說的極是。」林晚榮臉上一副受教之色,心裡卻是笑翻了天,這點還要你教?我吊馬子的錢堆下來可以砸死你這表少爺。

  郭無常讀書識字做文章不如他,但在這青樓***上確認為高他一籌,總算找回了面子。

  自始至終,院子裡的老鴇和姑娘們都沒正眼看一下林晚榮,在這種迎來送往的地方,她們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跟隨主人一起來的家奴,她們從來都不會正眼瞧的,主人口邊剩下的食才輪得到下人呢。

  雖是夜幕初開,來到妙玉坊銷魂的客人們可是不少,樓裡到處鶯鶯燕燕和客人們打鬧著,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閃的人眼疼。林晚榮縱然是久經此道,但是這青樓還是第一次來,一時之間東張西望,倒也頗覺得稀奇。

  至於這院子裡的姑娘們,雖然穿的暴露,但姿色都還入不得林晚榮的法眼。

  郭無常雙手純熟的在左右兩個姑娘得懷裡摸索著,看見林晚榮靜靜的站在自己身邊,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郭表少爺奇怪的道:「林三,你不喜歡這裡的姑娘麼?哦,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你跟少爺我出來嫖——哦,尋找靈感,所有費用當然是我包了。」

  這個郭無常雖然沒點墨水,不過對於下面的人倒是不錯,林晚榮呵呵笑著道:「少爺,你爽就可以了,我對這裡還不太習慣。」

  開玩笑,這裡又沒有杜蕾斯,誰知道這些小姐們有沒有什麼花柳愛滋,再說,也沒有對他胃口的。

  郭無常一拍手道:「我知道了,林三,你還是一隻童子雞吧?哈哈,難怪如此緊張,不要緊,少爺我給你挑選兩個貨色,保準你進了銷魂洞,你就再也不想出來了。」

  「公子,你好壞啊。」郭無常左邊的一位稍嫌豐滿的小妞在表少爺懷裡一陣扭動著,滿含春意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顯然是早就注意到了這位精神健碩充滿陽剛味道的俊俏家丁。

  在郭無常表少爺的一再要求下,林晚榮這經驗豐富的「童子雞」只好勉為其難的坐了下來,表少爺為他叫了兩個小妞,勉強算得中等之姿。

  林晚榮是個節約的人,既然買了鐘,那就不能浪費了,再說這兩個小妞雖然長相談不上多美,但是身材還是不錯的,只要不上床,勉強摸摸還是湊活湊活的。

  林晚榮嘿嘿一笑,有人請客,他便也不客氣了,對著兩邊陪酒的小妞上下其手。他雙手動作熟練,輕捻慢揉,該輕的輕,該重的重,對女人的敏感點甚是熟悉,不一刻功夫,就將身邊兩個小妞弄得渾身冒火,臉上紅撲撲的露出惡狼似的眼光盯著他,彷彿轉瞬之間吃掉這只童子雞。

  日,這林三真是處男?怎麼比老子還熟練?難道是自學成才?郭表少爺看著林三嫻熟的「身手」,自信心又一次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小姐,你看,是那個傢伙。」二樓的一間包間裡,一個清秀的小廝看到了林晚榮,對著旁邊沉思的公子說道。

  那絕色公子似乎正在思考什麼問題,聞言間頭也沒抬的道:「哪個傢伙?」

  「就是那日在玄武湖邊惹您——」

  「什麼?」絕色公子驚訝的抬起頭來,遠遠的看了一眼,見到林晚榮的樣子,他臉上有幾分意外。

  「哼,他竟然還沒死。」絕色公子看到林晚榮身邊的兩個妖冶女子正在將切好的水果親熱的塞進他口中,忍不住神情一變,冷哼道:「這無恥登徒子,無德敗類,當日我真後悔下手太輕,要不然早點結束了他,免得禍害女人。」

  小廝看了他一眼道:「那我們今天怎麼辦,小姐?」

  絕色公子將桌子上的長劍丟給小廝,恨恨的道:「秀荷,你拿我的劍去,這就結束了他的性命,免得污了我的眼睛。」

  秀荷接過劍,猶豫了一下道:「可是,小姐,這滿屋子的臭男人,豈不是都污了我們的眼睛?難道我們要把他們都殺光?」

  公子哼了一聲道:「其他男人在我眼裡都如草芥,我與那些草芥計較幹什麼。只是這登徒子,太惹人討厭,你這就去殺了他。」

  秀荷偷偷的笑了笑,如此說來,那登徒子倒不是草芥了。

  她臉上為難的道:「可是小姐,小婢從來沒有殺過人,這一次要當街殺人,小婢有些不敢。我看不如這樣好不好,我去將那登徒子捉來,由小姐來處置,愛怎樣殺就怎樣殺。」

  秀荷說完,轉身動作飛快便要去拿林晚榮,絕色公子急忙道:「站住——」

  秀荷慢慢轉過身來,絕色公子見秀荷疑惑的眼神,便道:「你這樣冒冒失失去抓人,豈不是向那姓秦的暴露了我們的身份。」

  秀荷點頭道:「這倒也是。小姐,依你看,我們該如何做呢?這登徒子可惡的很,我一定要把他抓來,任小姐您處置。」

  絕色公子看了遠處正在風流快活的林晚榮一眼,狠狠的咬牙道:「今日我們還有重任在身,便饒他一死,他日若他再這般無恥,我便要親手結束了他的性命。」

  秀荷偷偷的吐了吐舌頭,自從那次落水之後,感覺小姐總喜歡莫名其妙的發火,也不知和那傢伙有沒有關係?

  秀荷偷偷看了一眼遠處那個正在使壞的家丁,那傢伙正將手放在旁邊女人的懷裡大肆的揉搓著。

  這人怎麼恁地無恥,秀荷心裡急跳,急忙轉過臉去,卻見自己小姐盯住那登徒子,眼中竟射出隱隱的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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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秦仙兒(1)


  林晚榮卻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經落入了別人眼裡,但覺身邊這小妞胸脯鼓鼓手感極好,難免下手重了點,那女子如貓般輕嗯了一聲,眼中滿是春意。

  「小紅啊,秦姑娘今晚什麼時候出來呢?」表少爺問旁邊那個伺候自己的女子道。

  小紅嫵媚的瞥了表少爺一眼,在表少爺懷裡一陣扭捏,嗲聲嗲氣的哼道:「嗯,郭公子,你與我在一起,怎麼還要關心秦妹妹。嗯,人家不管,今天晚上人家跟定你了。」

  郭無常哈哈大笑道:「小蹄子,不用慌,今天有你好受的。再說了,我只是想聽秦小姐出來唱唱曲,你吃這些飛醋幹什麼?」

  表少爺另一邊的妖冶女子道:「放心吧,郭少爺,今天不僅是你,呶,你看,還有程公子,洛公子,好多的公子都來捧場,秦妹妹一定會出場的。到時候,就看郭少爺你的本事了。」

  表少爺聽到程公子、洛公子的名字,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待看到那邊端坐的兩部分人馬,神情便徹底蔫了下來。

  林晚榮見表少爺神色有異,便道:「怎麼了,少爺?」

  表少爺不願意在幾個風塵女子面前弱了自己名頭,便笑著道:「沒有什麼,就是看見了幾個熟人。」

  林晚榮向那邊看了一眼,只見遠處六張桌子卻明顯分成了兩撥,都是些二十來歲的公子哥,他們各自圍坐著一名年輕人。兩桌人馬,誰也不理誰,各自侃侃而談。

  那為首的兩名公子,左邊的一名二十多歲,面皮白淨,儀表堂堂,只是眼神閃爍不定,顯然是是個功於心計之人。

  右邊那個,年歲輕點,大約十八九歲的樣子,玉面朱唇,相貌不俗。

  兩個公子明顯的在鬥氣,不時互瞥一眼,彼此都有些不屑。

  這就是那程公子與洛公子?看那氣勢,恐怕都是些富貴的官家子弟。林晚榮明白表少爺為什麼歎氣了。以郭少爺的實力,無論是氣度還是財勢,與人家根本就沒法相比。至於才學,更是與表少爺沾不上邊。看來今晚要爭取那花魁,幾乎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怎麼了,哥哥,你莫不是不認識那程公子與洛公子?」林晚榮旁邊的姐兒悄悄將小手伸進林晚榮胸膛不住的撫摸,趴在林晚榮耳邊道。

  被這小妞撩撥了幾下,慾火漸有點燃之勢,林晚榮早已不是什麼魯男子,與以前那些女朋友什麼樣的花活都玩過了,但在這個世界裡,他還是個「處男」,自然不想把寶貴的「第一次」浪費在幾個窯姐身上,因此便克制住自己,在那姐兒的大奶子上捏了一把道:「是啊,哥哥我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妹妹還要多多指教哦。」

  小妞被他大手撥拉的渾身酸軟,知道他的厲害,便媚笑著道:「哥哥你就別裝了,您要是頭一次來這個地方,那妹妹我就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了,咯咯。」

  林晚榮哈哈笑著在她屁股上揉了幾下,這姐兒發出一陣春叫,然後才道:「這兩位公子啊,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左邊的那位程公子,是江蘇都指揮使程德程老爺的公子,叫做程瑞年。右邊那位就更了不得了,那是咱們江蘇總督洛敏洛大人府上的公子,叫做洛遠。」林晚榮曾學習過魏老頭留下的典籍,對這裡的地方官制有一些瞭解。

  大華朝的地方官制,實行的是總督巡撫率三司的制度。三司分別為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揮使司,分別掌管行政、司法與軍事。督撫則是一省的最高長官,統轄三司,是威震一方的封疆大吏。

  但這裡面的都指揮使司比較特別。都指揮使掌管一省軍事,需聽從總督節制,卻直屬於兵部調遣,也就是所謂的軍權歸中央。

  因此,總督名義上是都指揮使的上司,卻並無統兵之權。這是大華朝開國皇帝為了防止封疆大吏擁兵自重而制定的策略。

  江蘇總督洛敏,雖然是江蘇都指揮使程德的上司,但兩者分屬於不同派系,因此程德對於洛敏,並無幾分懼意,這程瑞年公子自然也不怎麼害怕洛遠公子了。

  兩位公子都屬於江蘇境內最有實力的人,手下都聚集著一幫官宦子弟,又經常碰在一起,因此磕磕碰碰是難免的,爭搶花魁這種好事,自然更是不能相讓了。

  林晚榮略一思量,便已將其中的利害想明白了,與這兩位公子一比,表少爺那什麼蘇州某縣縣令公子的身份,自然不值一提了。

  已是華燈初上時分,妙玉坊裡人來人往,各種歡笑聲浪叫聲絡繹不絕,端的是熱鬧非常。

  那叫做秦仙兒的花魁尚未現身,程瑞年和洛遠兩派人卻早已大聲吆喝起來,杯來盞往,將這妙玉坊的氣氛渲染的更加熱烈了。

  倒是程瑞年和洛遠兩位公子似是自持身份,雖然彼此看不順眼,卻都壓制著,他們都是讀書之人,今天又是來瞻仰這花魁秦小姐的,自然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掉了身價。

  洛敏,洛遠?林晚榮忽然想起那日在玄武湖上看到的候躍白公子導演的驚天動地的一幕鳳求凰,那對像不就是江蘇總督的千金,那個什麼金陵第一美女兼才女?這樣說來,這洛遠應該是那位才女的兄弟了?看洛遠一副小白臉的樣子,那洛家千金長得應該也不賴了。而且據巧巧說,這洛小姐心地善良,巧巧正是受她關照,才能有機會讀書識字的。

  林晚榮沉思著,旁邊的兩個小妞以為他有些害怕,便趴在他身上蕩笑道:「好哥哥,你不用怕的。那兩位公子雖然來頭大,但依我看,都是些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瞧哥哥你的身板,比他們不知強壯了多少倍,妹妹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林晚榮呵呵一笑,還未說話,便聽「咚——」的一聲清響,清脆悅耳,如同仙音拂過耳際,樓裡嘈雜的吵鬧聲便都停了下來。

  「是秦仙兒!」洛遠和程瑞年身邊的跟班們爆出一陣熱烈的叫好聲,那邊正在猛吃豆腐的表少爺如被施了定身法般呆呆的坐在那裡不動,喃喃的說道:「是秦小姐,她要出來了麼?」

  二樓正中的一間房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一道珠簾靜垂下來,隱隱望去,珠簾後端坐著一個美妙的身影,未見其人,未聞其聲,只這麼一眼,便已讓樓下的男人們瘋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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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秦仙兒(2)


  不用說,這妙人兒自然就是是妙玉坊的花魁秦仙兒了。

  林晚榮看著那秦仙兒的影子,嘴角忍不住泛起一絲冷笑。

  舉凡是個花魁,都不願輕易讓人見到自己的容貌,玩神秘,玩曖昧,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眼球,跟林晚榮做生意的炒作手法異曲同工,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那秦仙兒也不說話,只十指輕撥,便聞一陣天籟之聲由遠及近,緩緩而來。

  初時聲響尚輕,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逐漸便又緊湊起來,似初春之細雨密密麻麻。細耳凝聽,那琴聲彷彿帶著奇異的魔力,音韻似在頭頂盤旋,又似在耳邊私語,直讓人沉醉其中。

  「隴首雲飛,江邊日晚,煙波滿目憑闌久。

  立望關河蕭索,千里清秋,忍凝眸。

  杳杳神京,盈盈仙子,別來錦字終難偶。

  斷雁無憑,冉冉飛下汀洲,思悠悠。

  暗想當初,有多少、幽歡佳會;

  豈知聚散難期,翻成雨恨雲愁。

  阻追游。

  每登山臨水,惹起平生心事,一場消黯,永日無言,卻下層樓。」

  一陣悅耳的女聲傳來,清脆平緩,彷彿在訴說著少女心事般,輕柔溫婉,將這詞中幽怨,表達的淋漓盡致。

  這是前朝大宋著名詞人柳三變做的一首詞,詞牌名做《曲玉管》。柳三變,乃是前朝詞曲大家,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以畢生精力作詞,並以「白衣卿相」自許。其詞纏綿徘徊,旖旎近情,乃是詞中的極品。

  此時這詞由秦仙兒唱來,琴音相和,意尤雋雋永,似有一股說不出的憂愁,融入了這詞的境界中。

  妙玉坊裡原本嘈雜吵鬧的人群此時安靜之極,秦仙兒一曲完畢,大家仍舊沉浸在那美麗的境界中,久久未曾回味過來。

  程瑞年和洛遠兩位公子,呆呆望著珠簾後的俏麗身影,臉上滿是仰慕,再回頭看那表少爺,更是不堪,口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十足的一副豬哥模樣。

  就連那暗藏心事的秀荷主僕,也是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良久,絕色公子方才歎道:「今日聞此一曲,經年不思絲絃。若這秦仙兒不是我要找的人,我與她做個姐妹,倒也是件妙事。」

  這群人中,最清醒的要數林晚榮這個下等家丁了。

  這秦仙兒的歌喉曲藝美則美矣,但對於林晚榮這種聽慣了電子合成音樂的人來說,卻顯得太單調了點。

  林晚榮左顧右盼一番,見表少爺癡癡呆呆的樣子,便想起收了他四十兩銀子,答應他要引秦仙兒注意他的事情。

  那秦仙兒一曲完畢,盈盈起身,旁邊丫環掀起珠簾,一張國色天香的面孔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青絲高盤,玉麵粉腮,杏眼瓊鼻,櫻桃小口,雖是一襲素衣,卻光華隱現,行走間如弱柳扶風,顧盼間美目盈盈,端地是個美貌無比的女子。

  林晚榮的心裡猛跳了幾下,這個秦仙兒長得可真是水靈靈的,與那日玄武湖邊巧遇的惡妞肖青璇有的一拼,而且更多了幾分嫵媚之色。

  秦仙兒面露微笑,美目四顧,她的眼中似乎有著一種神秘的魔力,讓人看她一眼,便忍不住看第二眼,看第二眼還要再看第三眼。大廳中不管男子女子,皆都呆呆望著她,似被她收攝了心神。

  秦仙兒掩唇輕笑,嬌聲道:「小女子秦仙兒,這廂有禮了。」

  那叫做洛遠的總督公子率先反應過來,折扇輕拍手掌,朗聲道:「在下洛遠,見過仙兒姑娘。」

  「在下程瑞年,給仙兒姑娘問好了。」見洛遠開了口,那程瑞年也是迫不急待的大聲說道。

  「在下柳更生,見過仙兒姑娘——」

  「在下。。。。。。」

  見數十個公子哥都爭先恐後的向秦仙兒獻媚,林晚榮急忙拍了郭無常一下道:「少爺,少爺,快說話啊。」

  郭無常神情癡癡傻傻,死死盯住那秦仙兒,口水飛流而下,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靠,這表少爺太沒志氣了,林晚榮心中暗罵。

  「蕭家下等家丁林三,代表我家郭無常少爺,向秦姑娘問好。」林晚榮也大聲說道。

  可惜,他聲音雖大,卻還有數十位公子同時報起姓名向秦仙兒行禮,哪裡還有人注意到他一個下人的聲音。

  「小姐,原來那個登徒子是蕭家的家丁,這下我們可找到他了。」該聽的人沒有聽見,林晚榮的話卻盡數落入秀荷主僕的耳裡,秀荷興奮的說道。

  絕色公子皺眉道:「他這人雖然壞了些,卻也有些才學,怎麼會到蕭家去做下人呢。」

  秀荷道:「他雖有些學問,但他這人品行不好,那日那般欺負小姐,就應該罰他去做下人。」

  林晚榮見自己的聲音竟然無人聽見,以洛遠和程瑞年為首的公子哥們,拚命的向秦仙兒示好,而這郭表少爺太不爭氣,林晚榮心裡不爽,見眼前桌上有個茶壺,他一不做二不休,拿起那茶壺,便向地上狠狠摔去。

  「咣當」一聲脆響,如一聲炸雷般響起,秦仙兒和諸位公子的目光便都被這邊吸引了過來。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林晚榮在表少爺背上重重拍了一下,大搖大擺的站起身來,抱拳道:「蕭家家丁林三,代表我家郭無常少爺,向秦姑娘問好。」

  表少爺吃痛,啊的一聲驚叫起來,清醒過來,見秦仙兒正盯住自己,他急忙抹了一把口水道:「秦,秦,秦小姐——」

  眾人見他說話結結巴巴,便都哄笑起來,秦仙兒朝郭無常微笑了一下道:「這位就是郭少爺麼,小女子有禮了。」

  秦仙兒識人無數,對這主僕二人自然不會在意,與郭無常打過招呼之後,便轉過臉去與其他人說話。

  程瑞年道:「適才聽聞仙兒姑娘一曲,讓人如坐雲端,如飲甘醴。仙兒姑娘不僅有仙人之姿,更有天人之技,實在是讓瑞年好生仰慕啊。」

  秦仙兒輕掩玉唇嬌笑道:「程公子過獎了,仙兒蒲柳之姿,哪能入得程公子與洛公子法眼。撫琴弄曲這般彫蟲小技,更是難登大雅之堂。」

  秦仙兒神色嬌媚,說話間,眼光盈盈流轉,說不出的動人。

  程瑞年高聲道:「仙兒姑娘太謙虛了。姑娘如花容貌暫且不談,單就這曲《曲玉管》,便是登峰造極完美無缺,我從來沒聽過這般美妙的曲子,仙兒姑娘可稱得上是當世之大家啊。」

  「公子謬讚了。」秦仙兒謙道,臉上卻隱隱有幾分驕傲之色,單就琴技而論,她的確可以稱得上是登峰造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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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語出驚人


  那總督公子洛遠卻有些焦急。這程瑞年搶在了他的前頭,把好聽的話兒都說了,他不知該如何誇獎是好,有些被動了。

  秦仙兒顧盼間神態嫵媚,眾人皆沉醉在她美麗的笑容之中,卻聽有人輕輕的哼了一聲,鼻孔裡發出的聲音很是不屑。

  這一聲雖輕,但此時堂中安靜之極,眾人便都聽到了,循聲看去,卻見是那個郭少爺隨身帶著的下等家丁。

  秦仙兒見識過萬般人物,見這家丁雖然是個下人,但儀表堂堂,沒有一般下人的畏懼之色,臉上帶著冷笑,似是對自己有幾分輕蔑。

  秦仙兒心裡暗自惱怒,臉上卻做出笑容道:「請問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林晚榮一副家丁慣用的青衫小帽,身份很明顯,秦仙兒卻故意稱他公子,顯然是想讓他出醜,報復他對自己的輕蔑。

  對她那點小心眼,林晚榮心裡有數,當下微笑著說道:「公子不敢當,在下林三,只是金陵蕭府裡的一個小小家丁,剛才與秦小姐通報過的。」

  秦仙兒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道:「仙兒愚昧,可是那幾手微末之技,難以入得公子法眼?」

  林晚榮道:「琴亦好琴,曲亦好曲,只是——」他故意一頓,嘴角浮起一絲笑容道:「我家少爺說,秦姑娘曲裡至少三處破綻。」

  林晚榮語出驚人,大廳中眾人皆有些吃驚,這蕭家的下人恁的膽大了些,竟這般信口雌黃。

  「大膽奴才。」秦仙兒尚未開口,那程瑞年便已大聲叫道:「這秦姑娘天仙化人,豈容你這等奴才隨意編排?」

  他剛才與秦仙兒交流正歡,卻被林晚榮壞了好事,自然是有些窩火。倒是那洛遠見有人出來和壞了程公子好事,臉上現出幾分喜色。

  林晚榮雖然強悍,但也知道以自己此時的實力,與這程公子硬扛是定輸無疑,便裝作沒有聽到,只把眼光盯在了秦仙兒身上,看她如何說法。

  秦仙兒奇怪的看了郭無常一眼,微笑道:「但不知我曲裡還有哪些破綻,煩請郭公子指正一二。」

  郭無常正看著秦仙兒流口水,那副豬哥樣子,怎麼也看不出來要如何指正。

  日,這表少爺實在是太不爭氣了,林晚榮心裡暗罵,口裡卻道:「我家少爺正在思考問題,他讓我代為回答。」見秦仙兒無異議,便繼續道:「秦姑娘,既為破綻,則必有明顯之處,稍微留心,便不難聽出。」

  秦仙兒不服氣的道:「還請林公子賜教。」

  懶得去理秦仙兒話裡的輕視味道,林晚榮道:「賜教不敢當。秦小姐,你技藝雖精湛,但百尺竿頭要想再進一步,卻也甚難。我今日若是點出了你的破綻,也算得上是幫了你一個忙,我們蕭家是做生意的,講究的是利來利往。沒有點綵頭,我家公子也不願意去做那無利之事。」

  秦仙兒愣了一下,旋即咯咯嬌笑起來:「無利不起早,林公子說的極對,但不知林公子想要什麼樣的綵頭?」

  林晚榮嘿嘿笑道:「很簡單,只要秦小姐答應我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不行!」程瑞年大聲道:「你這奴才,倒打的好主意,秦小姐這般神仙人物,哪是你能褻瀆的。」

  林晚榮笑著看了程瑞年一眼道:「程公子,你是對我不放心呢,還是對秦小姐不放心呢?」

  程瑞年被他說的愣了一下,是啊,若是阻撓這個家丁,那不是說秦小姐琴藝有破綻嗎?這可是唐突了佳人。

  倒是那個洛遠,見有人壞了自己對頭的好事,心裡高興,更是有了興趣,饒有興致的看著林晚榮。

  見秦仙兒仍是在沉思,林晚榮嘿嘿道:「秦小姐不要多慮,絕不是他們所想的那般齷齪之事。」

  秦仙兒卻是嫵媚一笑,身體輕扭到林晚榮身邊,在他耳邊輕輕道:「只要能讓仙兒心服口服,仙兒便如公子所願。」她含笑望著林晚榮,眼中卻閃過一絲寒光,顯然擔心他提出什麼非分請求。

  廳中眾人皆是一愣,沒想到這秦仙兒竟然答應了這個下等家丁的要求,不過在他們看來,要一個家丁挑出秦仙兒的毛病,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小姐,這秦仙兒的曲子裡真的有破綻嗎?那個傢伙話說的這麼滿,也不知道打的什麼鬼主意?」秀荷輕輕問道。

  絕色公子冷聲道:「那登徒子雖然貪花好色,卻也有幾分本事,不像是說假話的。」

  見秦仙兒微笑站在林晚榮旁邊,絕色公子看這秦仙兒甚不順眼,忍不住輕罵道:「這無恥的狐媚子!」

  林晚榮對秦仙兒勾魂的眼神視如未見,朗聲笑道:「如此一來,我就不客氣了。」

  秦仙兒嬌笑道:「悉聽公子教誨。」

  林晚榮道:「秦小姐技藝極為高超,這點我不否認,但正是因為這點,也極易走入誤區。就拿方纔這曲來說,問題有三。」

  秦仙兒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似在聆聽他說的話。

  「第一,曲樂過於單調乏味。眾所周知,龍鳳方呈祥,琴瑟為和諧。單憑一支古琴,即便是萬年之木,卻也奏不出兩種聲音。若能結合其他樂器,如笙,如簫,相互配合,則必能韻律豐富,琴瑟和諧。」

  秦仙兒愣了一下,急忙道:「不同樂器韻律不同,混在一起,是否會產生雜音?」

  林晚榮道:「秦小姐未曾試過,怎知會產生何種效果?如果不去嘗試,你永遠不會發現新的事物。我建議你還是試一試,也許會有意外的驚喜呢。」這是林晚榮根據電子配樂的經驗所言,自然有一定道理。

  秦仙兒思索良久,方才點頭道:「林公子說的有禮,仙兒受教了。」

  那絕色公子也是精通音律,想了一會兒便也明白了,看了林晚榮一眼,輕聲道:「這登徒子,倒確有幾分見識。」

  「其二,過於注重技巧了。秦小姐的琴技固然出神入化,可是無法將自己的感情溶入其中,須知人為琴之主,彈奏之人若無真情實感,便空有靡靡之音,卻難潤人肺腑。」

  試想一個青樓女子,每日這般彈琴唱曲,怎麼可能有真情實感?林晚榮雖是胡猜,卻也不無道理。

  秦仙兒沉思了一陣,並未反駁,算是默認了。

  「第三,矯揉造作,無病呻吟。聽秦姑娘唱的這首曲子,說的好聽點,叫做為賦新詞強說愁,說的難聽點,就是無病呻吟。秦姑娘年歲不大,想必尚未經歷這些情情愛愛之事,這種幽怨深邃的小曲,秦小姐還未得神髓,也不太適合姑娘的天籟之音。」

  林晚榮笑著說道,意思就是,你還是個小姑娘,這些事情都沒經歷過,現在唱得如此幽怨,不是無病呻吟又是什麼?

  那絕色公子聽完林晚榮的話,也不由得有幾分佩服。誠如林晚榮所言,後兩點破綻極為明顯,可偏偏就是無人能夠意識到這些,就連自己自詡為精通音律,也何嘗不是與這秦仙兒一樣,經常的為賦新詞強說愁呢?從這點看來,這個林三觀察細微,卻又能高屋建瓴,看到別人不能看到的地方,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

  秦仙兒思索良久,臉上時紅時白,心裡有些不服,偏生她根本就無法反駁,只得輕哼了一聲,算是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林晚榮吃定了她,見她臉上不好看,也不以為意,故意道:「秦小姐,你可心服?」

  秦仙兒臉上神色幽幽變幻,忽地露出一個嫵媚的笑臉,盯住林晚榮道:「仙兒心服口服,願意滿足公子任何要求。」

  她緊緊的盯住林晚榮的眼睛,淺吟低笑間,眼中射出一股魔幻般的光彩,林晚榮看了她一眼,便再難移開。

  只見眼前的秦仙兒杏眼娥眉,桃臉玉腮,臉上泛著淡淡的羞澀,潔白的頸項之下便是高挺的酥胸,實在是惹人遐想。她嬌艷的紅唇一張一兮,似在是在對情人低語,豐滿的身體緊靠在他身前,一陣淡淡的女兒幽香傳入林晚榮鼻孔裡。

  最奇異的是她的眼睛,她眼中似乎有一種淡淡的光華,吸引著林晚榮投入進去,再也無法離開,心中似乎有個魔鬼般的聲音在對林晚榮輕輕叫喊:「放棄對秦仙兒的要求,放棄對秦仙兒的要求。」

  「林公子,你對仙兒有什麼要求呢?」林晚榮只聽到秦仙兒如夢似幻般的話語,她的話語帶著一股奇異的魔力,讓林晚榮興不起一絲反抗的感覺。

  「我沒有什麼要——」順著心中那個詭異的聲音,林晚榮完全喪失了自我,開口說道。

  話還未完,便聽咣噹一聲大響,樓上的一個茶壺落了下來,摔得粉碎。

  秦仙兒身體微不可察的一下輕晃,臉色有幾分蒼白,美目往樓上看了一眼,卻沒見到什麼異常。

  林晚榮心裡一動,神智便已清醒了過來,想起剛才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魔法,竟然差點答應了她的要求。難道她的眼裡真的有古怪?

  「小姐,怎麼了?」秀荷輕聲道。

  「這姓秦的果然不簡單,那個登徒子差點著了她的道。」絕色公子沉聲道。方才便是她暗施手法,將一個龜公盤裡的茶壺彈出摔碎,這才驚醒了林晚榮。

  「那這姓秦的女人,是不是就是我們要找的人?」秀荷道。

  「即使不是,也必然有些關係。」絕色公子眼裡射出一陣寒光,盯住秦仙兒道。

  秦仙兒見林晚榮神色已經清醒過來,知道功虧一簣,但她是見識過無數場面的玲瓏人兒,故作羞澀的低頭道:「林公子,你這樣盯住人家做什麼呀。」

  廳中之人不知道林晚榮差點著了道,只看見方纔他二人「脈脈對視」,廳裡頓時喧嘩起來,程瑞年已衝上前來,擋在秦仙兒的身前,對林晚榮道:「你這奴才,竟敢對秦小姐無禮,你好大的膽子。」

  秦仙兒故作柔弱的躲在程瑞年身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林晚榮也是個精明人物,思來想去,雖然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魔法,但必定是這姓秦的丫頭使壞無疑。

  林晚榮心裡大為光火,臉上浮現一絲冷笑道:「秦小姐,既然你已經心服,那我也要提我的條件了。」

  「你敢?來人啊,將這搗亂的奴才將給我拿下。」程瑞年大聲命令道。

  「且慢,且慢。」那個叫洛遠的公子緩緩跺了過來道:「瑞年兄,這個林三犯了什麼條例啊?」

  「這個——」程瑞年一時無語。林晚榮與秦仙兒打賭的事是大廳中眾人都聽到的,如果洛遠不在這裡的話,他也許能憑著鐵腕把這事給平了,以討美人歡心。可現在這個江蘇總督公子洛遠卻在現場,他父親、江蘇都指揮使程德與江蘇總督洛敏不合,他自己又與洛敏的兒子鉚上了,這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擺平的。

  洛遠對林晚榮笑了一下,又偷偷的豎了豎拇指,意思是,哥們,我挺你的。

  林晚榮見這個洛遠年歲不大,比董青山大不了一兩歲,相貌也生的不錯,再加上他姐姐與董巧巧交好,便也對這姓洛的少年有了幾分好感,也衝他微微一笑。

  這時候郭無常少爺見林晚榮要對秦仙兒動手,也清醒了過來,急忙道:「林三,不得無禮。」他好不容易獲得了這個與美人接近的機會,急忙對秦仙兒媚笑著道:「秦小姐,林三沒有嚇著你吧。」

  秦仙兒笑道:「沒有啊,我與林公子打賭呢。我願賭服輸,不知道林公子有什麼要求呢?」

  表少爺急忙道:「在下哪敢對秦小姐提要求?」

  秦仙兒卻不給面子的道:「我不是讓郭少爺您提,我輸給了林三,是請他提要求的?」

  日,這小妞在挑撥我們主僕之間的深刻友誼啊,林晚榮心中大怒,對秦仙兒道:「我的要求是代我們少爺提的。」他又對郭無常輕聲道:「少爺,你不是想讓這秦小姐對你另眼相看嗎?你只要不出聲,看我如何辦就好了。」

  有了這個誘餌,郭無常立即點頭道:「好,林三,我都聽你的。」

  林晚榮看了秦仙兒一眼,臉上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道:「既然秦小姐守信,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不知怎的,秦仙兒看見他的笑容,心裡竟然隱隱有幾分害怕的感覺,他不會是真的要提出那種要求吧?她心臟猛烈的跳動了幾下,小拳頭卻是握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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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唱個十八摸(1)


  程瑞年和洛遠雖是對頭,但看見林晚榮臉上的淫笑,卻都還是嚇了一跳。這個下人不會真的有那麼大的膽子提出非分的要求吧?

  當然,兩個人的心思又有些不同,程瑞年是擔心這個下人搶了自己的頭籌,而洛遠則是佩服、欣賞加好玩的心態。

  「小姐,你說他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呢?」秀荷輕聲問道。

  看林晚榮緊緊盯著秦仙兒的樣子,絕色公子一陣心煩,怒道:「他這個人精靈古怪,誰知道他打的什麼鬼主意。哼,看他笑的這麼下賤,準沒安什麼好心眼,定然是想佔什麼便宜。秀荷,待會兒事了,你拿我的劍,去將這登徒子殺了,一了百了,免得再污了我的眼。」

  「啊?還殺啊?」秀荷是真正的傻眼了。

  見秦仙兒眼中隱隱射出的幾分害怕,林晚榮也不管她真假,心裡暢快無比,緩緩幾步跺到她身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卻不發一言。

  二人離得極盡,秦仙兒身上傳來的芳香又傳入了林晚榮鼻中,如蘭似麝,叫人沉醉。

  秦仙兒身上裹著一段柔紗,橫纏在酥胸前,呼吸間,豐滿酥胸波浪起伏,盈盈不足一握的小蠻腰輕輕扭動,順著目光望去,凹凸有致的身段下,迷人的臀瓣在林晚榮眼前時隱時現,說不出的誘惑。

  秦仙兒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挺了挺酥胸,嫵媚的望著林晚榮,眼裡閃過一絲亮光,竟伸出鮮艷的小舌頭在誘人的紅唇上輕輕舔了舔,柔聲道:「林公子,你可要憐惜我啊。」

  這小妞還真有資本啊,林晚榮心裡升起一股邪火,鼻子裡隱隱的冒起了熱氣。他望著秦仙兒,眼中射出狼一樣的野性光芒,一字一頓的道:「我——要——你——」

  咣當,無數茶杯摔碎在地上的聲音,不僅是程瑞年、洛遠、郭無常傻了眼,就連秦仙兒心裡也急跳了幾下。媽的,這個小子還真有種啊,無數的男人羨慕的想到。

  絕色公子將手中長劍丟給秀荷,咬牙切齒的道:「快,你快就去殺了這登徒子。」

  見眾人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似乎要將自己剁碎了,林晚榮微笑著繼續道:「——唱——個小——曲——」

  呼——廳中眾人長長的出了口氣。這個家丁還算識趣,沒敢提什麼過分的要求,而且聽秦仙兒唱曲也是眾人的願望,因此大家都將殺人的目光從他身上收了回來,甚至有點感激他,正是有了他的提議,大家才有了又一次聆聽天籟的機會。

  絕色公子聽到林晚榮的話,先是一愣,接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個登徒子,就喜歡裝模作樣的吊人胃口。

  「小姐,怎麼辦?還殺不殺?」秀荷手持寶劍問道。

  公子輕輕搖頭道:「等等再說。」

  秦仙兒聽到林晚榮前一句話,臉上一紅,目中隱現殺機,待聽到後面一句話,卻是神色一呆,這才明白,她著了這家丁的道,被他好好戲弄了一回。

  秦仙兒風情萬種的望他一眼,臉上一個甜蜜的微笑道:「公子所求,仙兒自當做到。但不知公子想聽什麼曲?」

  林晚榮哈哈笑道:「我要聽什麼曲,秦小姐都能辦到嗎?」

  秦仙兒對自己的技藝有著充足的信心,點點頭傲然道:「那是自然,只要公子能夠叫得出名字的,仙兒定不會讓你失望。」

  林晚榮心裡暗笑,臉上裝出沉思模樣,半晌才道:「在下乃是個小小家丁,胸無點墨,也沒聽過什麼好曲,但我剛才進這院子的時候,聽到有位姐姐唱的小曲,甚是對我胃口,因此想請秦小姐唱上一曲。」

  秦仙兒看他臉上狡詐的笑容,與剛才那詭異神色如出一轍,她心裡又有了些不好的預感,不過,唱個小曲,對她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她也不相信這個家丁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但不知是何曲目,仙兒一定讓公子滿意。」秦仙兒臉上笑容嫵媚,讓大廳中的男人們看得口乾舌燥。

  「仙兒小姐,你,會唱十八摸嗎?」林晚榮笑著道,聲音雖小,卻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靜!

  絕對的靜!

  廳裡的男人們張大了嘴巴,女人掩住了小口,皆以不可置信的神色,望著林晚榮。

  那先前甚是囂張的程瑞年公子伸長了脖子,呆呆的望著林晚榮,顯然被這家丁的語出驚人嚇呆了。

  總督府上的公子洛遠緊緊摀住嘴巴,拚命的抑制住笑意,臉上滿是玩味的敬佩之色。這個家丁,真他娘有趣。

  這大廳裡的公子們都是***場的常客,十八摸是什麼,自然人人都清楚。若是喝個花酒唱唱十八摸,那叫氣氛,可是讓這賣藝不賣身的絕色花魁唱這淫蕩小曲,那簡直是大膽狂妄之極。姑且不說秦仙兒的絕世之色,單說她舉世無雙的琴藝,讓她演奏簡單的小曲,便已有些辱沒了她。卻沒想到這個惡丁竟然如此惡俗,讓秦仙兒唱那輕佻的黃色小曲。

  不知這花魁唱起十八摸來,是個什麼樣的銷魂味道,院子裡的男人們忽然湧起一種強烈的感覺,沒準他們還要謝謝這個叫林三的家丁,能讓他們看看秦淮河上的絕色花魁,唱起十八摸的風騷樣子。

  秦仙兒縱是見識過萬般人物,此時見這個家丁如此的蔑視自己,臉色一陣發白,她狠狠的望著林晚榮,眼裡的神光足以將她殺死一萬道。

  那絕色公子臉色羞紅,遠遠望著林晚榮輕啐一口,低聲道:「這登徒子還真是個痞胚。偏還生得有幾分才學,恁地辱沒了斯文。」

  「不敢唱是麼?」林晚榮望著秦仙兒,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什麼狗屁花魁,本公子最討厭你們這些裝B的。

  秦仙兒雖說是個青樓女子,但她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冰清女兒身,身份顯赫,哪能容得別人這般侮辱自己。

  她恨恨的咬了咬牙,總算她還有些城府,尚記得自己的承諾,便盈盈望了林晚榮一眼,目中故意射出幾分羞澀道:「公子,能不能換首曲子?這曲仙兒不曾唱過,也唱不得。」

  「唱不得?」林晚榮輕跺幾步,走到一個唱曲的粉頭旁邊,拉住她的手道:「這位姑娘唱得,你為何偏偏唱不得?」

  那粉頭駐足***已久,早已埋沒了尊嚴,偏偏這個家丁話語對了她的心思,她竟然似得了勇氣般,勇敢的望了林晚榮一眼,眼中似有淚光閃動。

  秦仙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豐滿的胸脯不斷的起伏,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偏偏又生的貌美如花,那一番美人薄怒的情形,竟也帶著媚人的風韻,外人看來,竟似是二人之間在眉目傳情。

  見秦仙兒眼裡又射出那種迷幻的目光,臉上的幽怨足以讓所有男人熔化,林晚榮卻是知道這個小妞又在施展那種勾人的「魔法」了。

  他是吃過虧上過當的人,想起已經著過一次道了,便不敢看她的眼睛,扭過頭去大聲道:「秦小姐,你雖是這妙玉坊的花魁,各位公子們寵著你愛著你,可話說回來,你還是這妙玉坊的一員,縱然生的貌美些,又有絕世之藝,可青樓就是青樓,不是戲館飯店。這裡做的是皮肉生意,賣的是笑語歡顏,這院子裡的姐姐們,雖然容貌不如你,但從本質上來說,你與她們沒有任何區別。她們是你的姐妹,為何她們唱得,你卻偏偏唱不得?難道生的美貌,便可以高你這些姐妹一籌麼?」

  這些粉頭們都是女人,雖然做的是皮肉生意,多少還有些尊嚴,只不過被埋沒了而已。如今被林晚榮一語勾起了諸般心思,憑什麼這花魁只賣笑,我卻要賣肉?幾個粉頭們想起了自己的落魄遭遇,有幾個善感的,已經偷偷的抹了淚珠兒。她們都有了些揚眉吐氣的感覺,目光紛紛的注視在林晚榮身上,目光多情而又火辣。

  林晚榮這番話就是挑撥這些粉頭與秦仙兒之間的感情,偏偏惹得眾人同情,無法反駁。

  林晚榮不去管別人怎麼想,歎了口氣,緩緩吟道:「秦淮無語話斜陽,家家臨水映紅妝。春風不知玉顏改,依舊歡歌繞畫舫。月明人斷腸!」

  簡簡單單幾句話,便道盡了掩蓋在秦淮***背後的世事滄桑。院子裡陪笑的,都是些可憐女子,哪個沒有些傷心事,這短短二十來字,便道盡她們的淒涼,直令人感懷。

  秦仙兒愣了半晌,方才幽幽歎了口氣道:「公子高才,仙兒仰慕不已。」

  林晚榮呵呵笑道:「秦小姐不用仰慕我,我的這點墨水,都是我家公子教我的,你若是有心,便與我家公子多多走動走動,相信必定不會令你失望的。」

  「哦,是嗎?」秦仙兒笑意盈盈的望了表少爺一眼,嬌聲道:「不知道郭公子,是否願意給仙兒這個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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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唱個十八摸(2)


  聞聽這話,大廳裡的男人們頓時羨慕不已,這分明是秦仙兒在邀請郭公子嘛,這樣的好機會,只要把握住了,成為秦小姐的入幕之賓,那是遲早的事。

  林晚榮對郭無常打了幾個眼色,郭表少爺總算聰明了一回,知道這是林三在為自己創造機會,急忙起身作揖道:「仙兒小姐之命,無常莫敢不從。」

  秦仙兒含笑回禮,又看了林晚榮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羞澀道:「至於這小曲麼,便讓仙兒單獨為公子唱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秦仙兒眉目如畫,笑容中帶著點點媚意,似是不勝嬌羞,只是她眸子裡卻平靜如水,看不出一絲的波動。

  林晚榮笑了笑道:「在下粗人一個,姑娘若有雅興,便多陪我家公子說說話,這小曲麼,唱與不唱,已經沒什麼分別了。」

  秦仙兒漫步走到林晚榮跟前,身體靠近他,眼光似在注視他,卻又有幾分玩味神色。林晚榮想起她使過的那些手段,差點讓自己失去了魂魄,急忙將身體離開些許。

  那秦仙兒看見他的動作,忍不住臉泛紅暈,掩唇輕笑間,身體輕輕顫抖,胸前雙峰劃出一道美妙的波浪,輕啟朱唇道:「方纔那般相逼,如今卻又大方的緊,公子莫非是在欲擒故縱?」

  林晚榮嘿嘿笑道:「秦小姐是天仙般的人兒,在你面前,在下哪敢弄什麼欲擒故縱,那豈不是貽笑大方了?」

  秦仙兒聽他諷刺自己,知道方才用眼神迷惑他的事情已被看穿,她幽幽歎了口氣,輕聲道:「我哪裡是什麼天仙,在公子眼裡,我只是一個連十八摸都不會唱的青樓女子罷了。若不是有這副皮囊,公子都不會正眼看我一下呢。」

  她輕咬朱唇,眼神脈脈,口氣幽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對情郎撒嬌。林晚榮卻清醒無比,這樣的青樓女子,無不以玩弄男人為樂,若是自作多情的以為被這小妞看上了,那就大錯特錯了。

  見秦仙兒還在故作羞澀的樣子,林晚榮心裡暗自好笑,說道:「十八摸可是首好曲,姑娘可要好好學會了,若是姑娘不嫌棄,在下倒也有些熟悉,不如咱們進一步探討一下。」

  這般說話,不僅僅是輕薄,完全已經落入下流境地,秦仙兒臉紅了一下,狠狠看他一眼,便轉身拂袖,登樓而去了。

  見秦仙兒離去,妙玉坊便又從沉寂裡恢復了熱鬧,林晚榮身邊的兩個姐兒聽了這個俊俏家丁一席話,心中愛煞了他,直拿那豐滿的身體往他懷裡拱。

  林晚榮笑著對郭無常道:「少爺,待會兒秦小姐便會邀你進去說話,我在外面等你。」

  得了林三的幫助,表少爺美夢成真,自然是格外的高興,叫道:「林三,沒想到你還真有一套,他日我與仙兒小姐的事情若是成了,我必定重重謝你。」

  說他胖他還就喘上了,這表少爺還真是無知者無畏,不過林晚榮就喜歡這種肚子裡沒有花花腸子的人,雖然缺點心眼,但勝在直爽。

  兩個人正在談笑間,忽然看見那個叫洛遠的公子含笑走了過來,對著郭無常一抱拳道:「這位是郭公子吧,小弟洛遠,見過郭兄。」

  郭無常急忙起身抱拳道:「原來是洛公子,無常有禮了。」洛遠雖然稱他為兄,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比起這洛遠差遠了,自然不敢居大了。

  洛遠笑著道:「我見郭兄有幾分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郭無常恭敬的道:「去年總督大人壽辰,家父帶小弟去過公子府上。」

  「哦,但不知令尊是——」

  「家父蘇州寧縣縣令郭全有。」郭無常說道。

  「哦,原來郭兄是郭大人的公子,我說怎麼看著面熟呢,失敬,失敬。」洛遠笑道。實際上他根本就記不得郭全有這個人,只不過他為人熱忱,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郭少爺見總督公子竟然認識自己父親,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不學無術,與金陵這幫有權有勢的公子哥們相去甚遠,今天見總督公子親自上前搭訕,心中自然驚喜。

  洛遠笑了兩聲,目光落在林晚榮身上,對郭少爺道:「方纔見這位林兄出口成章,機智靈活,郭兄能教導出這般人才,實在讓小弟好生羨慕啊。」

  郭無常倒也還沒笨到家,知道他是對自己的這個下人感興趣,急忙道:「林三,快來見過洛公子。」

  方纔與那程瑞年激辯之時,洛遠曾經幫過忙,林晚榮對他觀感不錯,便笑著抱拳道:「蕭家家丁林三,見過洛公子了。」

  洛遠呵呵笑著道:「林兄,你不必這般拘禮,我只是覺得你這個人很是有趣,想與你交個朋友而已。你若是見外,那倒顯得生分了。」

  這個洛遠雖然貴為總督之子,倒也平易近人,沒有紈褲子弟那些花架子,比起那個程瑞年強多了,林晚榮便也不再客氣,笑道:「方纔,還要謝謝洛公子仗義執言了。」

  洛遠一擺手道:「林兄說的哪裡話,我只不過看不慣有些人明明沒有本事,卻總喜歡指手畫腳橫加職責而已。倒是林兄你,有勇有謀,見識與膽量皆勝人一籌,小弟我實在是佩服萬分啊。」

  他四處瞅了一眼,然後才壓低聲音道:「方纔林兄對秦小姐的那番話,真是說到兄弟心坎裡去了,可恨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要不然的話,剛才就不會讓兄弟你專美於前,我也定要那秦小姐對我另眼相看了。」

  這個洛遠為人直爽,簡單兩句話,便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若是一般人,礙於身份,自然不敢與這總督公子深交,但林晚榮不同,他根本就沒把自己當下人,與這洛遠交朋友也沒什麼顧慮,嘿嘿道:「不瞞洛兄說,我總是覺得,這窯子裡的姐兒,長得再好看,那也是個姐兒。這女人嘛,給她三分顏色,她就要開染坊,弄那些花架子,還不是就想勾咱們男人的魂,我就偏不讓她如願。長這麼大,還從沒讓女人騎到過咱們頭上呢。」

  洛遠一拍桌子大笑道:「妙,妙,林兄說的太妙了,這女人啊,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可不能慣壞了。」

  對於這個觀點,林晚榮深表贊同,洛遠卻眉頭一皺道:「只不過這個秦仙兒,不僅長得貌美如花,更難得的是有一股子傲氣,我約見了她好幾次,卻俱都沒有機會。那個程瑞年,聽說也沒落到什麼好處,今天聽了林兄這番話,也算是為我出了口氣,心裡著實痛快啊。」

  林晚榮奇怪的道:「怎麼,洛兄你不是為這秦小姐而來的嗎?」

  洛遠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這秦仙兒天香國色,若說我對她沒有仰慕之心,那自然是假話。不過,仰慕歸仰慕,但看這秦仙兒將天下男子都不放在眼中的神色,我心裡自然也不太好受,可恨我才疏學淺,對這秦仙兒束手無策,好在今晚林兄及時出現,破了這秦小姐的銳氣,也為我金陵男兒爭了面子。」

  林晚榮大汗,不就是與一個女人鬥了幾句嘴嘛,怎麼都上升到為男人爭光這個高度了。

  見林晚榮神色存疑,洛遠笑道:「林兄莫要不信,與我同樣心思的大有人在。只有那些不學無術的傢伙,才總喜歡跟在人家屁股後頭附庸風雅。」

  他口裡說話,眼睛卻盯著遠處的程瑞年,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不用說了,他口裡的附庸風雅之人,自然就是那個都指揮使的公子了。

  這種太子黨的爭鬥,背後涉及的,都是權力之爭,沒有摸清情況之前,林晚榮也不想攙和進去,便只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洛遠忽然想起一事道:「嘿嘿,林兄,不知道那秦小姐唱起這十八摸來,是個什麼味道?與麗春院那個發騷的小桃紅唱的,有些什麼不同?」

  這小子,有色心沒色膽,臉皮又薄,泡妞實在是欠缺些火候。見這個洛遠兀自意淫,林晚榮心裡有些好笑,便道:「洛兄,那小桃紅唱的什麼樣,我沒聽過,但這秦小姐唱的,味道必然不差。」

  洛遠歎道:「我怕是沒這福分了,倒是林兄你,哦,還有郭兄,你二人興許還有些希望。」

  見洛遠有些感歎,林晚榮笑了笑道:「洛兄,追求女孩子,說穿了,其實簡單之極。」

  「哦?」聽到這個話題,洛遠頓時來了精神:「林兄有什麼心得,快快傳授與我。」就連原來在旁邊裝作一本正經的表少爺,也眼睛一亮,豎起耳朵聽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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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誰幫誰贖身?(1)


  林晚榮總結自己前世的經驗,笑著道:「無他,唯膽大,心細,臉皮厚,七字箴言。」

  「膽大,心細,臉皮厚?」洛遠皺眉道:「這是何解?林兄能不能解釋一番。」

  「膽大,顧名思義,就是膽子放大,看中了哪家的小姐,就要勇敢上前與她搭話,有殺錯,沒放過。」

  有殺錯,沒放過?日,這招狠,洛遠和表少爺一起豎起了大拇指。

  「心細,也就是要注意關照女孩子的情緒,要注意觀察她什麼時候高興,什麼時候生氣,生日是哪天,大姨媽是哪天——」

  見二人疑惑的眼神,林晚榮急忙解釋道:「哦,大姨媽是她家親戚。總之,在不同的時候,你就要選擇不同的方式出現在她面前。或溫柔,或霸道,或憔悴,要激起她的霸性,母性,和柔性。讓她有了你,感覺不到你的存在,沒了你,卻根本不行。」

  這個太深奧了,兩個人的腦子有些不夠使。這些都只有在實戰中慢慢體會,林晚榮也無法解釋的更加清楚了。

  「至於臉皮厚,就不用說了,追求女孩子遇到挫折,千萬不要輕易放棄,要百折不撓,愈戰愈勇,直到她感動為止。」

  林晚榮一口氣說完,聽得郭洛二人目瞪口呆,這般的追女手段,還真有些匪夷所思,但細細想來,卻很有道理。

  林晚榮又與洛遠聊了幾句,竟是越談越投機,這個洛遠雖然出身官宦,卻沒有那些驕橫之氣,年紀不大,卻談吐不俗,學識頗豐,天文地理,都有所知,對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都有些愛好。之所以流連***,卻是少年心性,為了與那程瑞年爭一口氣。

  洛遠的幾個愛好,都對了林晚榮胃口,他更是此中翹楚,講起天文地理和各種古怪的物事來,洛遠不僅沒見過,更是連聽都沒聽過。

  一時之間,洛遠便拉住林晚榮問個不停,越聽越是心驚,對林晚榮的佩服更添了幾分。就連表少爺郭無常,也被各種新奇的事物吸引,不時插嘴發問。三個人侃大山般瞎扯胡聊,時間竟也過的頗快。

  不一刻,一個丫環走到郭無常身邊道:「郭公子,我家小姐有請。」

  郭無常正聽林晚榮講得高興,聞聽此言,腦袋有些短路,愣了一下道:「你家小姐是誰?」

  林晚榮被這表少爺干敗了,急忙起身道:「請姐姐轉告秦小姐,我家少爺馬上就到。」

  「對,對,」郭無常這才想起秦小姐相約的事情,急忙起身道:「這位姐姐,我這就跟你去。」

  林晚榮無奈的苦笑,這個表少爺這般急色,真是太丟男人臉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些長進。

  那丫環又道:「我家小姐吩咐說,務必請林公子與郭公子一起過去,小姐說,今天一定要好好報答兩位公子的指點之恩。」

  想起那個小妞那勾人心魄的眼光,林晚榮心裡猛跳了幾下,臉上堆了個笑容道:「這位姐姐,我就不去了,我家公子學識淵博,我所講的都是他教給我的。」

  小丫環咯咯笑著道:「我家小姐說了,若是林公子不來,她今夜便捲了鋪蓋,投奔林公子去了。」

  「什麼——」林晚榮三人一起站起來驚叫道,嘴裡能夠塞下一個大大的雞蛋。

  日,這個小妞想陰我,這是林晚榮的第一念頭,若讓別人聽到這話,肯定早就一擁而上,砍死他了。

  為了撇清干係,林晚榮急忙道:「秦小姐就喜歡說笑話,既然小姐盛意難卻,我若不去,那也太不識實務了。少爺,我跟你一起去可好。」

  讓郭無常一個人去面對那秦仙兒,他雖然心裡非常願意,但他對自己的斤兩非常清楚,恐怕過不了一時三刻便被那秦小姐看穿給攆了出來,有林三跟著,他自然就放心多了,當下點頭道:「既然是秦小姐盛情相邀,林三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洛遠對林晚榮打了個曖昧的眼神,臉上泛起了淫笑道:「既然如此,那林兄,郭兄,你們就放心的去吧,小弟為你們打點秋風,哈哈。」

  這個剛剛結識的洛遠人品不錯,林晚榮和他著實有些緣分,也笑著道:「那麼洛兄,他日有空,我們再詳談。」

  洛遠抱拳道:「林兄高才,洛遠他日必定登門拜訪。」

  我一個小小家丁,你到哪裡去訪我,林晚榮心頭直樂,這個洛遠倒也十分有趣。

  林晚榮與郭無常,跟在了這丫環身後,穿過大廳,向樓上而去。

  廳裡的男人們知道,這兩位受了秦小姐的青睞,這是登門造訪去了,說不得其中一位便會成為這冰清玉潔的花魁的入幕之賓了,一時之間艷羨不已。

  那程瑞年望著這兩個人的背影,心裡惱恨,奈何自己的對頭洛遠似乎與他們交好,這一時半會他也沒有辦法。

  「小姐,我們怎麼辦?」秀荷問自己的公子道。

  絕色公子輕咬玉唇道:「跟上去,探探這秦仙兒的底。」

  林晚榮與表少爺跟著那丫環進了二樓一間屋子,這屋子甚大,收拾的乾淨清幽,屋內檀香裊裊,讓人為之精神一振。

  牆上掛著些字畫,以林晚榮的眼光,也看不出這是誰家的大作,表少爺卻是吃了一驚,這些字畫都是當世著名才子的墨寶手跡,他雖不常讀書,但這些人的名號還是記得的。早知這秦仙兒艷名天下,卻不曾想竟與如此多的名宿有交往,表少爺多多少少有些自慚形穢了。

  林晚榮見表少爺神情有些黯然,急忙道:「少爺,怎麼了?」

  表少爺歎口氣道:「這些字畫都是當今名家所作,我與那秦小姐比起來,差距著實大了些。」

  林晚榮心道,你還有些自知之明,不過這個表少爺待他不錯,他自然不會去做些落井下石的事情,笑了笑道:「少爺,人與人的命運各不相同,沒有必要去羨慕他們。我觀這屋裡雖是名畫滿堂,卻不見秦小姐如何重視,想來與他們的交往也只是泛泛。相識滿天下,知交無一人,這秦小姐倒也可憐。」

  這一番話便立刻顯現了郭無常與林晚榮的不同,同樣是一件事,兩個人也一樣的不懂字畫,表少爺首先自怨自艾,林晚榮卻從中看出了主人的心思,差距著實明顯。

  兩個人在屋裡坐了一會兒,便有一個丫環來請郭無常道:「郭公子,這邊請。」

  林晚榮也要跟著去,那丫環卻阻攔住他道:「我家小姐說,請林公子在這裡稍等片刻。」雖說林晚榮本意就是為郭無常拉線的,但見這秦仙兒這麼不給面子,心裡也有些不爽,心道,你拽什麼,待會兒老子就讓你唱十八摸。

  郭無常在的時候,兩個人還可以說會話,他這一去,林晚榮一個人在這裡枯坐便實在有些無聊了。

  喝了幾口丫環送上的清香松子茶,正要走動一下,卻聽一個女子的聲音自裡屋傳來道:「相識滿天下,知交無一人。林公子,你便是這麼看我的麼?」

  珠簾掀開,一個窈窕身影自裡屋走了出來,正是那國色天香的秦仙兒。

  她似是剛剛沐浴過,秀髮低垂,臉蛋暈紅,目中閃爍著微微的笑意,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茉莉清香,這番素雅打扮,更是映襯出她的美麗異常。

  「原來小姐躲在屋裡聽我說話,實在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啊。」林晚榮微笑道。

  「哪裡是我偷聽,我便住在這屋裡,林公子說話的聲音太大了些,我就聽到了這麼一句。」秦仙兒嬌笑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算得上是秦小姐的入幕之賓呢?」林晚榮調笑道。

  「勉強算是吧。」秦仙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

  原來這裡屋竟然是秦仙兒香閨,難怪這外間佈置得如此幽雅。

  林晚榮忽然想起一事,方纔那丫環帶著表少爺往門外行去,難道不是去見這秦仙兒。日,這表少爺腦子不好使,可別讓那幾個丫頭合夥賣了。

  秦仙兒目光閃爍,似是知道他的想法般,捂唇輕笑道:「你這人油嘴滑舌,卻沒想到還有幾分忠心。放心吧,你那位少爺,自然有人伺候了。」

  既然她如此說了,林晚榮便放下心來,也笑道:「他是我家少爺,我當然要關心了。不過,秦小姐,你不去見我家少爺,反而來找我,這是為何啊?」

  秦仙兒瞥了他一眼,輕哼道:「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話兒都是你想來編排我的,竟還要污到人家郭公子頭上,我可不上你這當。」

  她眉頭輕皺,隱有幾分嗔意,卻又有幾分笑意,似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惹人疼愛。這幾句話,似嗔似怨,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林晚榮可不上她當,哈哈笑道:「秦小姐,你不要管是誰說的,只說這話說的對還是不對。」

  秦仙兒嬌嗔道:「道理是有幾分,但是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我怎麼下得了台,仙兒是個女子唉。」

  秦仙兒嘟著小嘴,美目輕瞟,臉上帶著幾分薄怒,又有幾分羞意,實在是一個動人的尤物。

  林晚榮有自知之明,這個秦仙兒在自己面前這番做作,絕非是看上了自己,而是必有企圖。拿住了這一點,林晚榮便無所顧忌了,哈哈笑道:「別的都不說了,仙兒小姐找我,可是學會了我要聽的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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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一章 誰幫誰贖身?(2)


  秦仙兒臉色幾分薄怒,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人家只是想和你說些話,你卻這般輕薄人家。」

  「仙兒小姐,明人之前不說暗話,你這番惺惺作態,對別人或許有用,但在下有自知之明,小姐還是說說找我做什麼吧。」林晚榮直言不諱的道。與這小妞鬥嘴沒什麼意思,還是開門見山的好。

  秦仙兒目裡閃過一絲驚異之色,笑著道:「既然林公子如此說了,仙兒也不敢再有隱瞞了。其實找公子來,仙兒是有些音律上的事情,想要向公子請教。」

  林晚榮擺手道:「姑娘這可是問道於盲了。在下五譜不識,五音不全,說到音律,那是一竅不通。」

  秦仙兒奇道:「聽公子如此說,仙兒倒有些奇怪了,公子是如何尋得仙兒曲裡的破綻的?」

  「很簡單。」林晚榮道:「多聽,多看,多想。」

  見秦仙兒疑惑的眼神,林晚榮解釋道:「前面兩個就不用我多說了,至於第三點,最為重要。仙兒小姐的琴藝固然高超,但一味的模仿前人,技巧無創新,曲譜無創意,都是沿襲別人的東西。名曲雖為名曲,但別人聽久了,就難有新鮮之感。小姐有此才華,為何不嘗試自己譜曲?自己譜的曲自己唱來,更能領會其中的神韻,也更有味道。」

  秦仙兒難得的露出靦腆之色道:「自己譜曲,仙兒也有想過,但諸多大家陣列於前,仙兒怎敢班門弄斧。」

  「此言差矣。自己譜曲是為何目的?是為了取悅他人博得讚賞?如果真是這種目的,恕我直言,秦小姐,你一輩子就只能摹仿別人。琴為心聲,說白了,是為了愉悅自己,首要目的就是相讓自己高興,有了靈感,你就寫,你想唱就唱,管他別人那麼多做什麼。」林晚榮這一篇唯心主義的歪理,卻被他說的振振有詞。

  「想唱就唱。是極,是極,公子一語點醒我夢中之人。我差點就入了窠臼,落了俗套。」秦仙兒興奮的道。

  「對啊,有靈感就寫,就算沒有別人欣賞,也還有自己嘛。譬如眼下,姑娘與我獨處一室,不知道有沒有靈感,寫下一篇念郎君,我保證會膾炙人口。」和秦仙兒談了幾句,林晚榮忍不住口花花的調笑起來。

  秦仙兒臉上泛起一抹紅暈道:「公子又在笑話仙兒了。說實話,公子這麼懂得音律,偏還謙虛道一竅不通,定是看不起仙兒。」

  林晚榮苦笑道:「我家鄉的那些小曲,和這裡的完全不同,曲譜簡單,歌詞直白,說了你也不會明白。就拿有一首歌來說吧,歌詞是這樣寫的,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不管你走到哪裡,我都願意陪著你,這樣愛你——怎麼樣,這詞你受得了嗎?」

  秦仙兒紅著臉輕啐一聲道:「這是哪裡的詞兒,恁地大膽了些,怎麼唱得出口。」

  這便出不了口,那你要是看見丁字褲情趣內衣,還不知道會羞成什麼樣呢,看著秦仙兒羞紅的小臉,林晚榮心裡泛起一種邪惡的想法,若是讓這秦仙兒穿上丁字褲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呢。想想就流鼻血啊。

  秦仙兒見他癡癡呆呆的樣子,急忙道:「林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丁字褲,啊,胡蘿蔔,我想吃胡蘿蔔。」林晚榮老臉難得的紅了一下,胡扯道。

  「噗嗤。」秦仙兒輕掩櫻唇,笑出聲來:「你這人啊,一會兒聰明,一會兒迷糊,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秦小姐又何嘗不是呢?」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

  兩個人便都不說話了,那秦仙兒仔細的打量著林晚榮,眼中還有幾分笑意。

  媽的,可別真是看上我了吧,老子可沒銀子幫你贖身,你倒貼的話,本公子倒可以考慮一下。林晚榮暗道。

  良久,秦仙兒方才開口道:「你真的是蕭家的家丁嗎?」

  林晚榮抖了抖青衣長袖道:「如假包換。」

  秦仙兒歎了口氣道:「你如此才學,怎麼偏生去當了下人呢。林公子,你若不嫌棄,我幫你贖身吧。」

  日!林晚榮腦袋短路了,老子剛才還在想幫她贖身,怎麼眨眼之間,卻變成了這小妞要幫我贖身?難道她要包養我?日,老子雖然長的帥了點,你也不能把老子當「鴨子」啊。

  見林晚榮臉上神色陰晴變幻,秦仙兒這般玲瓏人兒立即明白了他的想法,當下嗔道:「林公子,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想讓你到我這裡來幫忙。」

  幫忙?林晚榮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付違約金讓林晚榮跳槽過來,可是這妓院裡適合男人做的工作,便只有龜公了,難道她讓我從家丁墮落到龜公,靠,是個男人都不能接受。

  林晚榮還沒說話,便聽秦仙兒繼續道:「我想請林公子過來做仙兒的先生,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做秦仙兒的先生?雖然明知道先生是老師的意思,可是想起這其中的岐義,林晚榮還是愣了半晌。

  「怎麼,公子不願意麼?」秦仙兒見林晚榮久久不肯出聲,急忙問道。

  林晚榮吞了口口水,下意識的舔了下嘴唇道:「秦小姐,我可不敢做你的先生。我在蕭家做家丁,少爺和小姐對我都不錯,自由自在,挺逍遙的。再說了,我哪有什麼東西可以教你秦小姐的。」

  秦仙兒歎了口氣道:「公子學識眼光,皆非常人所能及,如此說來,倒是仙兒福薄了。」

  秦仙兒臉上有種淡淡的失望,蓮步輕移,緩緩行到窗邊,望著窗外遠遠的青山,幽幽道:「誠如公子所言,相識滿天下,知交無一人,這種滋味誰人能懂。我在這裡,雖然風風光光,但是許多的事情,哪裡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簡單呢?」

  這秦仙兒雖然變幻莫測,但說到底卻還是個雙十年華的妙齡女子,心裡裝了許多的事情,這一眼望去,她窈窕的背影,竟有幾分蕭索之意,直讓人欲摟她入懷,好好的憐愛一番。

  林晚榮走到她旁邊,目光往外看去,歎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若是事事都依人所願,那生活還有什麼趣味可言。」

  秦仙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林公子,你說的話總是很特別哦。放心吧,仙兒方才是故意裝出來的樣子,想讓公子多多憐惜仙兒,哪裡想到卻惹到公子這一番感慨。」

  這秦仙兒還真是善辯,一會兒意味闌珊,一會兒又巧笑嫣然,當真是個百變魔女。

  他強任他強,明月照大江,林晚榮充分發揮了阿Q精神,不以為意的笑笑。

  遠處幽暗處一聲清嘯,幾朵焰火升上天際,在空中爆炸開來,像是一朵美麗的白蓮花。

  「咦,這是誰家的小孩子放煙花?」林晚榮奇怪的道。

  秦仙兒看到這白蓮花,臉色一變,聽這林晚榮的話,卻忍不住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

  「林公子,既然你不願做我先生,那以後能不能常來看看仙兒,和你談話,讓仙兒很是輕鬆呢。」秦仙兒道。

  「不能。」林晚榮斷然拒絕道。

  秦仙兒愣了一下,以前還從沒有男人這樣直接拒絕她呢,忍不住幽怨道:「難道仙兒在先生眼裡,竟是如此不堪麼。」

  林晚榮嘿嘿笑道:「這妙玉坊是什麼地方,我一個小小家丁哪能天天來?有那心,也沒那銀子啊。」

  秦仙兒嗔道:「公子偏就喜歡這般作弄仙兒。哼,你若不來,我就讓人拿了我的名剌,去蕭府請你來,哼。」

  兩人熟識之下,這秦仙兒似乎轉了性子,竟像小女孩般耍起了小性子,偏偏林晚榮生的賤,心中隱隱還有幾分歡喜。漂亮的女人,總是受歡迎的,他心裡哀歎。

  秦仙兒似乎有點心神不寧,林晚榮知道是告辭的時候了,便抱拳道:「時候不早了,今日叨擾了小姐,還請小姐原諒則個。」

  秦仙兒笑著嗔道:「公子怎麼又突然變得這麼客氣了,仙兒一時還有些不習慣呢。」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這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以免有人責怪在下唐突了佳人。」

  秦仙兒見他說話如此直白,咯咯笑了幾聲,便送他出去。

  「小姐不必遠送,到妙玉坊門口就可以了。」林晚榮大咧咧的道。

  秦仙兒愣了一下,今天遇到這個臉皮厚的林公子,她一晚發愣的次數,比之前所有加起來還多。偏生他這般和自己說話,自己心裡竟然沒有拒絕的意思,反而覺得這人與那些公子哥們處處都有不同。

  「想的美,我就送到這裡了,林公子慢走。」秦仙兒哼道。

  林晚榮哈哈大笑著走到門口,忽然轉過頭來道:「秦小姐,問你個事。」

  秦仙兒點點頭道:「請講。」

  「秦小姐,你到底會不會唱十八摸?」林晚榮蕩笑著道。

  秦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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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大小姐(1)


  出了這妙玉坊的門,想起秦仙兒聞聽自己問話那又羞又怒嗔怪的表情,林晚榮就覺得像吃了撒尿牛丸一樣的爽。你這小妞,管你什麼百變魔女,終還是玩不過少爺我。

  想起少爺,林晚榮忽然一拍腦門,不好,表少爺還在裡面待著呢,剛才走的急,也沒問那秦仙兒講郭少爺弄到哪裡去了,真是失算。

  正在懊悔間,卻見從妙玉坊裡歪歪扭扭走出來一個人,看那身影,像是表少爺。

  林晚榮急忙過去叫道:「少爺——」

  那人抬起頭來,臉上映滿鮮紅的唇印,不是郭無常還是誰來。

  「少爺,你這是——」林晚榮急忙道。

  「那小娘們,真夠勁。」郭無常渾身酒氣,眉開眼笑的道。

  不用說林晚榮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秦仙兒肯定是安排了一個青樓女子,將這表少爺安撫的服服帖帖。

  自己在那裡與秦仙兒神交,表少爺卻找了個女子身交,林晚榮暗自搖頭,男人啊,還真是見不得漂亮女人。

  這表少爺渾身脂粉味道,臉上也不知被多少小妞親過了,到處是鮮紅的口紅印子,再加上多喝了些,走起路來,已是歪歪扭扭的不堪入目。沒有辦法,林晚榮只得扶著他,往蕭府行去。

  到了距府前不遠的地方,一陣滴滴答答的馬蹄聲,還夾著些車轱轆的聲音,傳入二人耳裡。林晚榮回頭一看,一輛馬車從二人身邊緩緩駛過,一個騎白馬的男子和幾個家丁,護衛在馬車旁邊。

  「吱——」只聞幾聲輕響,那馬車竟慢慢停了下來,從馬車裡面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外面行著的,可是郭表哥麼?」

  「不是郭表哥,是你林哥哥。」這郭無常體重不輕,林晚榮扶的甚是吃力,心裡正不爽,聽到有人問話,也沒管是誰,順勢就沒好氣的答道。

  「大膽。」一聲男子怒喝,那馬車旁邊騎白馬的男子馬頭一調,幾步攆了過來,手執馬鞭指著林晚榮道:「你這奴才,好大的膽子,竟敢口出輕薄。」

  這個男子二十多歲,身材和林晚榮差不多高,儀表堂堂,濃眉大眼,長得跟朱時茂似的,此時跨騎在白馬上,憤怒之間,威風凜凜。

  白馬王子?林晚榮腦裡忽然冒出這個詞。不可否認,這個男子的相貌非常不錯,而且英武逼人,並非那些文弱書生可比,對女孩子很有吸引力。

  媽的,騎白馬的就一定是王子麼?說不定是唐僧呢,還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林晚榮暗道。

  見這男子充滿鄙視的望著自己,林晚榮心裡惱怒,卻不去望那男子,只對著這白馬大聲道:「你這似驢非驢的畜生,攔住我的路,所為何意?」

  那男子卻非等閒之輩,聽他暗罵自己,怒聲道:「你這奴才口出輕薄,我便替蕭小姐教訓教訓你。」話完,那男子揚起馬鞭,便向林晚榮身上狠狠抽了過來。

  林晚榮嚇了一跳,媽的,你說打,老子就讓你打了?他扶著一個人,行動不方便,若是自己躲閃,那馬鞭便抽到郭無常身上了。

  關鍵時刻,林晚榮扶著郭無常身體一側,兩個人在地上翻了幾個滾,躲過那馬鞭。站起身來時,身上已經沾滿泥土,極為狼狽。

  那男子沒料到這奴才還敢躲閃,還待再打,卻聽馬車裡的女子道:「陶公子還請住手。」

  陶公子狠狠瞪了林晚榮一眼,轉向車裡道:「蕭小姐,這奴才這般輕薄,就讓我代你好好懲罰他一番吧。」

  那女子沉默半晌才道:「這是我蕭家的事,陶兄還是教給我處理吧。」

  聽那蕭小姐稱他為陶兄,陶公子臉上浮現一個笑容道:「賢妹既然如此說了,那就任由賢妹處理吧。」

  才一會兒功夫,就陶兄賢妹的喊上了,林晚榮心裡大憤,忽然想起這陶公子稱呼車裡人為蕭小姐,而這馬車和這陶公子皆是滿面塵色,又想起蕭玉霜說過的,她姐姐今晚回來。日,這馬車裡坐的莫非就是那蕭家大小姐?

  林晚榮心裡暗暗叫苦,若真的是那蕭家大小姐,自己剛才吃她豆腐,雖是無意,但卻是事實,只怕她聽了進去,這以後哪裡還會有好日子過。

  正說話間,卻見車簾子掀開,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女子雙十年華,眉如遠山,目似秋水,唇似點絳,鵝蛋臉,杏眼瓊鼻,生的甚是美貌。看那面容,與蕭夫人竟有六七分相像,也難怪那畫能以假作真,讓蕭玉霜都難以分辨了。

  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眼前這女子必然就是蕭大小姐了。林晚榮暗歎,今晚真他媽衰。

  蕭大小姐似是經過了長途跋涉,滿面風塵之色,臉色甚是剛毅,眉間隱有幾分憂色,與那秦仙兒比起來,少了幾分嫵媚,卻多了幾分堅毅味道。

  一個小丫鬟蹦下車來,扶住蕭大小姐的手,迎她下來。陶公子急忙上前一手拉住馬韁繩,另一隻手便要去扶蕭大小姐。

  蕭大小姐感激的一笑道:「多謝陶兄了。」卻沒有讓他扶過,直接拉著小丫環的手,連足落了地。

  郭無常在地上打了個滾,酒意已經醒了幾分,再聽到表妹的聲音,魂都嚇沒了,急忙拉住林晚榮的手道:「林三,是表妹回來了,我們快躲。」

  出去偷吃,被抓了現行,林晚榮也正有此意,兩個人的步調空前一致,轉過頭就要偷偷離去。

  「郭表哥,你這是要到哪裡去?」大小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方才便已認出了郭無常,見他似乎要躲,便開口問道。

  林晚榮心裡一鬆,還好,這大小姐不像是要追究自己責任的樣子。

  郭無常見躲無可躲,只得停住腳步道:「啊,啊,是玉若表妹啊,你終於回來了,姑母大人和玉霜表妹都正在等著你呢。」他邊說,邊偷偷的擦著臉上的種種痕跡。

  蕭玉若行到二人身前,看了一眼林晚榮,說出了一句讓他膽戰心驚的話兒:「你這奴才,口出輕薄,罰你掌嘴二十。」

  林晚榮目瞪口呆的望著這蕭大小姐,這小妞太狠了吧,長得倒還不錯,卻上來就下毒手,也太沒人情味了。

  見這奴才毫無禮數的盯住自己,蕭玉若怒道:「你可是不服?」

  陶公子走過來道:「賢妹,讓我來教訓教訓這奴才。」

  蕭玉若說幾句話還情有可原,什麼時候輪到這姓陶的說話了,騎個白馬,還真他媽就以為自己是王子了?

  林晚榮瞪了那陶公子一眼道:「我蕭家之事,哪輪到你這馬伕插嘴。」

  剛才陶公子為蕭玉若去牽馬韁繩,落在了眾人眼裡,現在林晚榮諷他為馬伕,倒也說的過去。

  表少爺正低著頭,聽到林晚榮的話,心裡直樂,這姓陶的,一看就知道是在對自己表妹獻慇勤,他心裡當然不爽了,林三算是給他出了口惡氣。

  陶公子氣惱萬分,偏偏蕭玉若沒有發話,林晚榮說他是個外人一點不假,便只冷笑看著,也不發話。

  這個陶公子極有城府啊,林晚榮見他眨眼之間便安靜了下來,心裡驚歎,此人不可小覷了。

  蕭玉若見這奴才膽子極大,凶相畢露,隱隱透出些強橫,心裡也是一驚,心道,府裡什麼時候多了這個家丁出來了,怎麼以前就未見過?

  林晚榮對蕭玉若道:「大小姐,我叫林三,是府裡新晉的家丁。」

  「你就是那個合同制員工林三?」蕭玉若多多少少有些吃驚,她臨走之前,也聽說了一個合同制員工,卻因為走的匆忙,也沒來得及細細詢問,卻沒想到眼前這個高高的很是耐看的家丁,就是那個合同制員工林三。

  「不管你是什麼人,只要是我蕭家家丁,這般語出輕薄,必要懲罰。」蕭玉若冷冷說道。她久經商場,處事老練,頗有些女強人的風範。

  「輕薄?大小姐此言何意?」林晚榮故作驚慌道:「方纔我只是聽到有人叫郭表哥,還以為是聽錯了呢,所以才開個玩笑。難道大小姐認為我會對你輕薄?」

  明知這個林三是在狡辯,可他最後一句話卻讓蕭玉若無法回答,她雖是磨練已久,卻始終沒有林晚榮那般厚臉皮,若是懲罰他,便是應了他對自己輕薄那句話了。

  見這個家丁口尖舍利,油嘴滑舌,蕭玉若很是討厭,但她到底非尋常女子,當下冷笑道:「徒逞口舌之利,難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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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大小姐(2)


  「大小姐,我是當家丁的,可不敢想著能成什麼大器。」林晚榮苦著臉道。

  蕭玉若沒有說話,倒是那陶公子冷笑了幾聲道:「總算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對這陶公子,林晚榮可沒什麼擔憂的,見他對自己冷嘲熱諷,當下也毫不留情的道:「陶公子,現在就想插手我們蕭家的事,恐怕還不到時候吧?」

  這話極毒,他是看出了陶公子正在追求蕭玉若,而且兩個人一起回來,顯然已經有了一定交往,才故意這麼說的。

  果不其然,陶公子臉色一變道:「你這奴才,在胡說些什麼?」

  「陶公子,我是蕭家的家丁,卻不是你的奴才,在我家小姐面前,哪輪得到你指手畫腳。」林晚榮諷刺道,他看出蕭玉若與這個陶公子的關係,似乎還沒有好到那個地步,便毫不留情了。

  陶公子本也是金陵城的風流人物,哪曾受過這般惡氣,而且還是一個小小家丁,饒是他涵養再好,也是氣得臉色發白,總算他城府頗深,沒有當場發作,這讓林晚榮對他的警惕更增加了三分。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會叫,這是前世的經驗,林晚榮一直牢記著。

  蕭玉若見這個家丁滿口胡編,心裡對他的鄙視更增添了幾分,當下也不理他,望著郭無常道:「郭表哥,這麼晚了,你這是要到哪裡去啊?」

  郭無常見實在躲不過去,便只得抬起頭道:「玉若表妹,我是聽說你要回來,特地帶了林三到這裡來等你的。」

  這番話聽得林晚榮直笑,少爺是帶著我到窯子裡等你的。

  表少爺臉上的胭脂口紅卻沒來得及完全擦去,蕭玉若看得直皺眉,怒聲道:「表哥,我與你說過多少次了,要好好用功讀書,少去那些煙花之地,這樣才能對的起舅父大人與母親的一番苦心,你怎麼就不聽呢。」

  表少爺諾諾嚅嚅,不敢說話,這個表妹,雖然年紀比他小,但天生就是幹大事業的人,諾大一個蕭家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蕭家的每一個人都對她有幾分敬畏,自己尤甚。

  蕭玉若見自己表哥如此不堪,心裡直歎氣,回頭卻看見那個賊眉鼠眼的家丁正捂嘴偷笑,想起他方纔的輕薄,又想起他既然與表哥在一起,那些齷齪事定然也是一起去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聲道:「你這惡奴,竟帶著主子去那般地方做惡,來啊,將這奴才拖下去,重責一百大板。」

  我日,林晚榮一下子跳了起來,這小妞抽瘋了,一百大板下去,老子還有小命嗎?跟隨蕭玉若的幾個人高馬大的家丁聞聲走了過來,便要去拉林晚榮。

  林晚榮大聲道:「且慢!」

  蕭玉若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怎麼,你還有話說嗎?冤枉你了嗎?」

  林晚榮見大小姐看自己不順眼的樣子,也不去管他那麼多了,大聲道:「不是冤枉,是大大的冤枉。請問大小姐,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帶著少爺去的?」

  蕭玉若愣了一下道:「你與郭表哥一起出現,自然是兩個人一起去的。表哥的脾性我很清楚,若是無人教唆,他自己是絕對不敢去那個地方的。」

  這蕭大小姐的猜測還真準,今天這事兒,確實是林晚榮的主意,可要說這表少爺是個老實人,那也太假了,他在青樓裡那一套動作,甭提多嫻熟了,早已經不知道去過多少次了,只是瞞著大小姐而已。

  為了屁股著想,林晚榮是死也不會承認的。「大小姐,這麼說,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了?猜測也能拿來作為事實嗎?」林晚榮打量著大小姐,冷哼道。

  只是林晚榮有些大意了,這個蕭大小姐掌管諾大個蕭家,又豈是易與之輩,她不理林晚榮,反倒對著郭無常道:「郭表哥,是不是這林三帶著你去那種地方的?你不要怕,這種欺壓主子的惡奴,我自會收拾他。」

  這蕭大小姐看得真準,郭無常敬畏大小姐,自然不敢說假話,從他身上打開缺口是最有效的。只要郭無常指認了林三,那就坐實了他的罪名,這一頓大板是少不了的。

  看著表少爺雙腿打哆嗦,林晚榮感覺大事不妙,這表少爺可沒什麼硬骨頭,媽的,難道今天要死在這小妞手裡。日,打死老子也想不到,有一天會讓一個小妞打屁股。

  這種關鍵時候,林晚榮穩定的心理素質發揮了極大作用,他望著蕭玉若冷笑道:「大小姐,你這樣說,便是鐵定了要賴到我身上了。」

  蕭玉若不甘示弱的道:「若不是你,難道是郭表哥自己要去的不成。」

  這招利害啊,林晚榮心裡暗道,打死郭無常,他也不敢承認是自己要去的,這個蕭大小姐果然精明強幹,三兩句話,就把林晚榮和表少爺逼到了死胡同。

  「少爺如此誠懇勤奮的人,怎麼會想到要去那種地方呢,自然不會是少爺要求去的。」林晚榮暗地裡誇獎了表少爺一番。

  表少爺急忙點頭道:「對,對,表妹,不是我要去的。」

  蕭玉若不屑的道:「既不是表哥自己要求,又不是你帶去的,難道還是別人來請的不成?」

  「對極,對極,大小姐果然聰明之極。的的確確是有人邀請我們去的。」林晚榮心裡暗念阿彌陀佛,心道這頓板子總算要免了。

  「你以為我會信嗎?表哥那些朋黨,母親早就警告過了,諒他們也不敢帶表哥去那種地方。」大小姐冷笑道。以郭表少爺的學識和能耐,哪能交什麼有深度的朋友,都是些狐狗之輩,家裡又沒什麼實力,蕭夫人為了讓侄兒好好讀書,只一句話便打發了他們。

  見這個蕭大小姐咄咄逼人,林晚榮很是惱火,媽的,不就是去嫖了個妓嘛,男人不嫖妓,白長小JJ,你以為你是警察啊,要這樣追問不休。

  「大小姐既然要問,我就直說了。事無不可對人言,按說這也是個好事,說出來也沒什麼的。少爺是受了妙玉坊花魁秦仙兒小姐的邀請,去與她做些學識交流的。」林晚榮大言不慚的說道。秦小姐,你幫了我這次,我下次不讓你唱十八摸了,減少一摸,就讓你唱個十七摸。

  「對,對,」表少爺眼睛一亮,媽的,這個林三太有才了,這種借口都想的出來,而且冠冕堂皇:「是秦仙兒小姐邀請我過去的,她還唱了首小曲,叫做《曲玉管》,我順便給她指出了一些不足。純粹是學術性的交流,表妹可千萬不要誤會。」

  這個表少爺要不是天生骨頭軟的話,倒也是個搞銷售的料子,說起謊話來眼都不眨,還順手沾了林晚榮的功勞,臉都沒有紅一下。

  「哦?」這下蕭大小姐倒奇怪了,那秦淮河邊的花魁秦仙兒自己雖然沒有親見過,但她的名字卻是早就聽說過的,不僅艷麗無雙,更有驚世琴技,芳名早已經傳遍了金陵城。金陵城中,凡是是個人物的,都知道她的名字。只是聽說這秦仙兒為人清高,結交的都是上流公子名家才子,自己這個表哥有幾斤幾兩她是清楚的,那秦仙兒即便眼睛瞎了,也是不會和表哥說上一句話的。只是這個家丁和表哥說話表情真摯,不似作假,而且只要自己派人一查,事情就能知曉,他們應該不敢欺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個秦仙兒真的相中了自己表哥?若真有此事,那倒是件喜事,秦仙兒這等才女若是成了自己親戚,也是個美談了。

  蕭大小姐自顧自想著心事,旁邊那久未說話的陶公子卻很有些不屑。郭無常是個什麼料,他早就打聽清楚了,至於那位秦仙兒自己更是親眼見過,要說她邀請郭無常共研學問,那是不可能的。

  林晚榮見大小姐陷入沉思,便知道今天這事就算揭過去了,只是這個大小姐鐵面無私,自己以後須得小心行事,別又被他抓住了馬腳。想到這裡,便又有些不爽了,沒遇到這小妞之前,老子在蕭家風流快活似神仙,怎麼這小妞一來,老子就處處彆扭呢。還真他娘邪門了。

  「你們說的可是真話?」大小姐沉思了一會,終於抬頭問道,聽話裡的意思,已經相信了幾分。

  林晚榮剛要說話,卻見大小姐瞪他一眼道:「你這人謊話太多,未嘗可信,郭表哥,他說的這話可是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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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四章 有鳳來儀(1)


  感情林晚榮在大小姐眼裡已經成了謊言的代名詞了,至於這樣嗎,不就是沒看見你的時候隨口開了個玩笑嗎,這樣的睚眥必報,跟那個叫姓肖青璇的小妞有得一拼。

  表少爺急忙雞啄米似的點頭道:「此事絕對當真,今天妙玉坊裡很多人看見的,我和林三還被秦小姐請進去喝茶,交談良久這才回來。」

  你「交」,我談,合稱交談。林晚榮看了表少爺一眼,兩個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大小姐點點頭,總算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面上有幾分疲憊之色,擺擺手道:「既然如此,你快些與我一起進府去吧。」

  他們立身的地方離蕭家大院不遠,交談了一陣,早已經驚動了蕭府中人,沒走出幾步,便見一個嬌俏的身影迎上前道:「姐姐,你可回來了。」

  林晚榮凝眼看去,正是蕭二小姐,她神態嬌憨可愛,正撲在姐姐懷裡撒嬌,就像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小丫頭。

  蕭玉若卻是極為疼愛自己的妹妹,輕輕拍著她肩膀,嗔道:「你這丫頭,我才離開幾天啊,就成這般模樣了。這幾天你乖不乖,有沒有欺負別人?」

  真是知妹莫如姐啊,這個大小姐定然是知道自己妹妹的品性才會有此一問,林晚榮心裡感歎道。

  「哪有嘛?」蕭玉霜不好意思的一陣扭捏道:「我這些天沒有欺負人,倒是差點讓一個壞蛋給欺負了。」

  吁——林晚榮深吸一口氣,他自然知道蕭玉霜所說的欺負她的那個人是誰,想想剛才大小姐那副貼面無私的態度,要是她知道自己還揍了她妹妹,老子今天就只有趴著回去了。你這小妞可別瞎說啊,不然的話,老子的小命就要葬送在這裡了。

  「你啊,不去欺負別人就不錯了,還有誰敢來欺負你呢?」大小姐撫摸著妹妹的頭髮,憐愛的說道,她還以為妹妹是在自己面前撒嬌呢,哪裡知道欺負了二小姐的那個人就在眼前。

  「咦,林三,你怎麼也在這裡?郭表哥,你這是怎麼了?是去唱戲麼?染了這麼多胭脂?」蕭二小姐口無遮攔的道。

  郭無常訕訕笑笑,不敢說話,林晚榮道:「二小姐,我與少爺有些事情,恰巧就碰到了大小姐回府,所以就湊到一起了。」

  蕭玉霜對著林晚榮神秘一笑道:「林三,你們今天晚上到哪裡去了啊?」

  林晚榮愣了一下,說到:「哦,少爺帶我出去辦了點事情?咦,你怎麼知道我不在府中。」

  蕭玉霜也不說話,從懷裡掏出個小冊,在林晚榮眼前飛快的晃了一下,便又收回到懷裡了。林晚榮眼尖,一眼便看清,蕭二小姐手裡拿著的,正是那三版小報的原稿。有了這原稿,什麼大師之類的胡話,都被拆穿了,蕭二小姐定已經知道這小報就是自己的主意了。可奇怪的是,林晚榮明明記得這原稿是放在了自己房中,這蕭二小姐是從哪裡找到的。

  「很奇怪是吧?」蕭玉霜得意的低聲道。

  「你從哪裡找到的?」林晚榮問道。

  蕭玉霜見他神色嚴厲,便小嘴一嘟,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你是不是到過我房裡?」林晚榮想了一下便明白了,這個蕭二小姐無法無天,進自己房間算是什麼。

  蕭二小姐見他神色震怒,心裡不自覺有些害怕,眼眶一紅道:「你這麼凶幹什麼,我等姐姐不著,就想去找你講個故事我聽,誰知道你不在房裡,我就看到了這個。」

  也不知怎的,蕭二小姐看他發怒,心裡隱隱有種懼怕,神態之間便有些委屈。

  作為一個現代人,林晚榮是十分重視隱私權的,自己的房間怎麼能讓人隨便進呢。幸好,那春宮畫冊自己隨身攜帶了,否則落到這小丫頭手裡,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

  「還給我吧。」林晚榮伸出手道。

  「哼,不給。」蕭玉霜道:「這小冊明明就是你的主意,你卻騙我,你這人壞死了。」

  都被拆穿了,也沒什麼好保密的了,林晚榮便道:「我也不是故意騙你的。」

  二小姐咬了咬嘴唇,輕聲道:「那這畫也是你畫的了。」

  「是我畫的。」事到如今,林晚榮也只有認了。

  「真的?」蕭二小姐臉上一陣喜色:「我就知道,林三,你可真有本事。」這林三是二小姐誤打誤撞引進蕭府的,如今見他這麼本事,二小姐自然臉上有光了。

  「蕭二小姐,這算是我們之間的一個小秘密吧,希望你能替我保密。」林晚榮道。他倒不怕別人,只是這蕭大小姐精明強幹,又對自己有偏見,若是讓她知道了自己借她謀利的事情,還不知道要重責多少大板呢。

  「那就算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了。」蕭玉霜小臉有點發燙,望著他道:「不過,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說吧,什麼條件。」對這個蕭二小姐,林晚榮並無幾分懼怕,他有充足的信心,能夠搞定這個二小姐。

  「第一,你要每天都給我講故事,不許賴皮。」蕭二小姐眨著眼道

  「能不能稍微寬鬆一點,例如一個月講一個。」林晚榮苦著臉道。

  「不行。」蕭玉霜直接拒絕了。

  「半個月?」

  「七天?」

  「不行了,頂多兩天一個,再快我就受不了了。」林晚榮咬著牙道。

  「好,那就兩天講一個故事,你說的,我可記得哦。」蕭玉霜一副得勝的姿態。

  林晚榮無奈的點頭道:「說吧,你的第二個條件呢。」

  「第二,以後,你也要為我畫這樣一副畫像。」蕭玉霜嚮往的道。

  「沒問題。」林晚榮心裡長長的出了口氣,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容易辦到了。見蕭玉霜臉上露出的甜甜的笑容,林晚榮突然想起那日董巧巧見到這畫時,那副嚮往的神情,依稀記得自己也答應過她同樣的要求。只是不知道這丫頭現在這個時候在幹什麼呢,是不是在小床上輾轉反側的想著自己呢?

  「喂——」二小姐在他身邊連續叫了幾聲,林晚榮才清醒過來,急忙道:「二小姐,你說什麼?」

  蕭玉霜嘟著嘴道:「你在想什麼?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不答應。」

  林晚榮哦了一聲道:「那你剛才說了什麼?」

  二小姐哼了聲道:「我說以後,你只准給我畫像,不准再給別的女子畫像。」

  「這怎麼行?」林晚榮大叫道,這個小妞太霸道了吧,自己可是答應過巧巧的:「這事絕對不行。二小姐,我已經答應了你兩個條件,你就不要再逼我了,否則,嘿嘿。」林晚榮向她小屁股上瞄去。

  蕭玉霜嚇了一跳,以為又激發了他的凶性,待見到他只是做做樣子的,便定下心來,對著他哼了一聲,決口不提那條件了。

  他二人落到最後,這最後幾句話,說話的聲音大了點,蕭大小姐回頭,只見那可惡的家丁正在與自己妹妹說些什麼,兩人言談甚歡。

  大小姐對這個家丁極度缺乏好感,見妹妹與他走在一起,心裡有些不悅,便道:「玉霜,你過來,到我身邊來。」

  蕭玉霜點點頭,對林晚榮道:「林三,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條件哦。」

  待見到林晚榮點頭,蕭玉霜才走到姐姐身邊,親熱的拉住姐姐道:「姐姐,我來了。」

  「二小姐,在下陶東成,這廂有禮了。」陶公子對蕭二小姐施禮道。

  「原來是陶公子,咦,你怎麼與我姐姐一起來了?」蕭二小姐還了一禮,奇怪的道。

  「哦,我在安徽辦些事情,恰巧就碰到了大小姐,所以一起回來了。」陶東成道。

  「是啊,說起來,我還要感謝陶兄這一路護衛呢。」蕭大小姐大方笑道。

  蕭玉霜眼珠轉了一下,略略望了陶東成一眼,便已知道是怎麼回事情。

  聽語氣,這蕭玉霜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陶東成了,如此說來,陶東成追求蕭大小姐倒又一段時日了,不知道他們進展到哪一步了?不過看那蕭大小姐的語氣和神態,兩個人似乎還不是很親密。林晚榮八卦的想道。

  「玉若,你可回來了。」眾人走到蕭府門口,蕭夫人早已走到門口,拉住大小姐的手,笑著道。她們母女本就有六七分相像,蕭夫人又這般年輕,站在一起便像姐妹花似的。

  「娘親,這幾日家中可還安好?」蕭大小姐雖然已經執掌了蕭家,但在娘親面前卻像是回到了孩提時代,多少還有些依戀。

  蕭夫人慈愛的摸了摸女兒的秀髮道:「家裡能有什麼事情?倒是你經常在外面行走,要多多注意身體才是。」

  「晚生陶東成,見過蕭夫人。」陶東成向蕭夫人恭敬行禮道。

  「原來是陶少當家的。」蕭夫人微笑道:「我聽玉若說了,少當家親自趕去安徽,這次多虧了少當家的照應,生意才能進行的這麼順利。」

  「夫人這是說的哪裡話。蕭陶二家,便快要連為一體了,還分什麼彼此。」陶東成笑道。

  連為一體?林晚榮愣了一下,大小姐和這陶東成定親了麼?日,這陶東成倒是好福氣,揀到這麼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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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章 有鳳來儀(2)


  蕭玉若淡淡一笑道:「陶兄,這件事情我還要再好好考慮一下。過些時日再提不遲。」

  陶東成高深一笑,道:「這等大事,自然要好好的考慮清楚,那我就等待賢妹的好消息了。」

  見蕭大小姐已經到家,陶東成再沒有逗留下去的理由,便向蕭夫人和兩位小姐告了個罪,蹬上馬鞍一抱拳,撥轉馬頭飛奔而去,確實是英姿颯爽。

  蕭大小姐在門口駐足良久,似是有什麼難決之事,良久,方才歎了口氣道:「娘親,我們先進去吧。」

  林晚榮初時以為是蕭陶兩家要聯姻,過了一會兒,便看出不是那麼回事。看得出那個陶東成是在追求蕭大小姐,但是要說姻親,那還隔得遠,最起碼蕭大小姐的態度不是很明確。那麼陶東成所言的「連為一體」到底是指的什麼事情呢?見這蕭家母女三人發愁的樣子,似乎是很難決定,難道真的關係著蕭家的命脈。

  林晚榮想了一會,忽然道,我想這些做什麼,我是到這裡混日子的,做完一年我就走了,還去操這心幹什麼?難道幫蕭家解決了問題,她們還願意給老子個男主人幹幹。只能意淫一下,想想罷了。

  回到自己那小屋,忽然覺得疲累無比,今晚事情可真多,不僅遇到了那個善變的花魁秦仙兒,又遇到了剛剛歸來的大小姐,還差點挨了她的板子,想了一會兒便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晚榮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猛地睜開眼來,卻見眼前站著一個人,正冷眼望著自己。

  「鬼啊——」林晚榮大叫道,渾身冷汗涔涔。

  那人影靜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林晚榮大聲叫喊。

  林晚榮喊了一陣,卻不見人來,那影子一動不動,像是根本沒有生命般。

  林晚榮心裡稍微平靜了一下,正要伸手去觸那影子,卻聽一個聲音道:「你怎麼不喊了?」

  似是個女子聲音,還似乎有幾分熟悉,可在三更半夜,突然有一個詭異的影子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如果是你,你能有什麼聯想?林晚榮沒有嚇的尿褲子,已經算是膽大的了。

  「你,你,是貞子?」想起看過的那部恐怖片,林晚榮汗毛都豎起來了,輕輕問道。

  「貞子是誰?」這次這個「女鬼」的聲音大了點,聽她聲音極為美妙,林晚榮心裡的膽氣壯了幾分,管她是人是鬼,只要是母的,就沒有老子搞不定的。林晚榮安慰自己道。

  「你到底是誰?」林晚榮自床上爬起來道。

  「怎麼,你不認識我了麼?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做汴州。當日你可威風的緊啊。」影子冷笑道。

  想起這詩,再加上這有幾分熟悉的聲音,林晚榮腦中一亮,驚道:「你是肖青璇?」

  淡淡的月光照進房中,映在絕色公子那艷麗無雙的臉上,她望著林晚榮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啊。」

  「你是來殺我的?」確定了這個影子是人,而且是個女人,林晚榮心裡的懼意減少了幾分,只要是女人,老子就有辦法搞定。只是他已經見識過了這肖青璇的辣手,不敢輕舉妄動。

  「你認為呢?」肖青璇話裡似乎沒有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像個冰塊。

  「這個,肖小姐,」林晚榮訕訕笑道:「那日之事,純粹是個誤會。再說了,我當時也被你打傷了,差點連命都丟掉了。咱們應該也算扯平了吧。哦,要不,我向你道個歉?」想起那日之事,林晚榮心裡依然憤恨難平,但此時小命在這女人手裡,他可不敢表現出來,只得暫時壓在了心底。

  肖青璇冷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話,要捕快做什麼?」

  我倒,這小妞還會這一手兒啊,林晚榮心裡暗罵,見這小妞不吃軟的,本想給她來硬的,可想想她的本事,還是算了吧,怎麼都硬不起來。媽的,這男人當得窩囊啊。

  想到這裡,林晚榮心裡一硬,便也不說話了,要殺要奸你隨意吧。兩個人都不說話,一時僵持在那裡,黑暗之中,林晚榮似乎只聽到了自己的呼吸。

  這小妞連呼吸都沒有,難怪這麼冷血。林晚榮暗自想道。

  林晚榮還從沒試過這樣的情況。一個黑暗的夜裡,一個極品的美女,坐在你的床邊,看你睡覺,若這個美女的身上沒有衣服,那當然是一件極快意的事情,可現在這個美女身上不僅穿著衣服,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她的身上還有一把極其鋒利的寶劍。這就有些不好玩了。

  林晚榮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冷,這種氣氛有些恐怖。偏在這種氣氛之下,林晚榮卻覺得自己困了,想要睡覺。

  「什麼時辰了?」林晚榮實在乏了,忍不住問道。

  「三更時分了。」肖青璇道。

  「哦,如果你沒事的話,那我繼續睡了。」林晚榮打了個哈欠道,二人這一問一答,倒似是同床共枕的夫妻般。

  肖青璇見他當真就要睡去,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似是哼了一聲道:「你真要睡麼?那倒也好,睡夢中給你一刀,倒也沒有痛苦了。」

  「大小姐啊,你要殺就殺吧,別再嚇唬人了好不好?嚇人很好玩嗎?嚇人千遍不如給人一刀。」林晚榮苦著臉道。

  「你也會害怕麼?那你當日那般欺負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害怕?」肖青璇恨恨道。

  「當日是我欺負你麼?是你欺負我吧。我不就說了句你是小妞嘛,這本來就是事實,用得著下毒手嗎?還真應了那句老話兒了,蛇蠍蜂兒口,最毒婦人心。」林晚榮覺得自己是真的冤,說錯一句話就要殺人,媽的,這世界還有沒有王法了。

  肖青璇愣了一下,似乎他說的有些道理,他雖有些冒失,但罪不致死,自己當時情急之下,下手過重,也確實有些不對的地方。但他在水下的輕薄,卻令她終生難忘:「那你在水下那般輕薄於我,這帳要怎麼算?」

  「這是我的過激反應,你想想,我命都沒了,哪裡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林晚榮道。

  「過激反應?那我今日便要殺了你,也算是我的過激反應了吧。」肖青璇的情緒似乎帶著點點的激動。

  「小姐,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好不好,拜託你了,你可是女孩子,以後還要嫁人的,你這樣動不動就拔劍,以後誰敢娶你?」

  林晚榮漸漸的沒了恐懼,這小妞要是真想殺自己的話,睡夢裡直接給自己一刀,那樣多乾淨,現在卻來說這麼多話,明顯的是不會殺自己了。

  他還沒想完,便聽嘩的一聲,一把鋒利的寶劍,便帶著寒光,冷冷的架在了脖子上,那冰冷的刀鋒,讓他心裡感到了陣陣的涼意。

  我日,這個小妞玩真的?老子這可是脖子啊,萬一這小妞一不留神,那就真的掛了。林晚榮心臟咚咚的跳了起來,嚇的不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出,深怕一出氣,脖子割了刀子,徹底嗝屁。

  「你怎麼不接著說了?你不是挺大能耐嗎?」肖青璇的聲音迴響在林晚榮耳邊道:「是不是以為本姑娘不敢殺你。」秋水寶劍便又貼近了林晚榮脖子幾分,逼得林晚榮都無法出氣。

  今日這事沒法善了了,這個小妞似乎一定要殺了我,媽的,既然沒指望了,死就死了,老子要是怕了你這小妞,就罰老子鑽你褲襠。

  想到這裡,林晚榮心裡一狠,索性不去看她,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那肖青璇見他沒了動靜,凝神看去,卻見他緊閉雙眼,一動不動,竟似睡了過去。

  他這個人平時嘻嘻哈哈的,沒想到倒也有些骨氣,肖青璇心裡暗讚了一聲,纖手伸出,帶著寒光的寶劍似一陣風般自林晚榮脖間穿過。

  這劍光極快,林晚榮還沒眨完眼,劍已不見了,只有肖青璇靜靜站在那裡,也不知道將寶劍藏在了哪裡。

  剛才劍峰擦著林晚榮脖子而過,他已經感到了那股深深的涼意,只要肖青璇稍微一分神,林晚榮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林晚榮背上已經完全濕透,不過他也算是死了一道的人了,對這肖青璇也沒什麼懼怕了,便冷哼道:「怎麼?不殺我了麼?」

  肖青璇哼了一聲道:「今日暫時不殺你,他日必定取你性命。」

  說了這些話,林晚榮已經漸漸的摸到了這個肖青璇的脾氣,便裝作沒聽到她的話般,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你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找到你很難麼?蕭府的一個小小家丁而已,就算是十個你,我也輕鬆找到。」肖青璇的口氣裡帶著些淡淡的驕傲。

  林晚榮點點頭道:「我倒是希望有十個我,這樣你可以殺十次,我還可以多活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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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這個美女愛殺人(1)


  肖青璇忍著笑意道:「你倒是打的好主意,你有這些想法,我卻還沒這破功夫呢。」

  淡淡的月光灑進來,林晚榮見這肖青璇雪膚玉顏,眉如春山,眼如秋水,便像月宮裡的嫦娥下了凡塵。她此時身著一身黑色勁裝,胸前雙峰未用布條纏住,一片波濤洶湧。林晚榮想起那日自己親自丈量過的世界小姐極的身材,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這小妞,真是個極品。

  「你在看什麼?」林晚榮自以為自己在夜裡打量她的身材,她應該看不到,所以眼光便有些肆無忌憚,哪裡想到肖青璇夜能視物,將他猥瑣的目光盡數看在了眼裡,心中又羞又怒。

  「看你啊。」林晚榮大方說道,反正她不殺自己了,老子又沒錢,她不會劫財,頂多是劫個色,還有什麼好怕的。

  肖青璇只覺得在這個登徒子面前,空有一身功夫,卻完全使不上來,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魔法。

  「你今天找我有些什麼事情?不會就為了半夜偷偷摸摸的進來看我睡覺吧?」林晚榮笑著說道。

  「劍,我的劍呢。」肖青璇咬牙切齒。

  「好了,好了,開個玩笑,說說吧,你到底為什麼找我。」這個小妞動不動就要拔劍,媽的,老子總有一天也要對你拔「劍」,要「殺」得你心慌慌眼茫茫,哭爹又喊娘。

  肖青璇自然不知道他心中的齷齪想法,思索了下才道:「今日,那秦仙兒和你說了些什麼?」

  「你怎麼知道秦仙兒?你,跟蹤我?」林晚榮睜大眼睛道。

  肖青璇不齒的笑笑道:「你覺得,你有什麼可以值得我跟蹤的。」

  這倒也是,不過這話也太傷自尊了吧,林晚榮道:「你對我態度不好,我拒絕回答。」

  肖青璇哭笑不得,這個傢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一會兒狡猾的像個狐狸,一會兒委屈的像個孩子,還真不好對付。

  她哪裡知道這正是林晚榮泡妞神功的厲害之處,就像他曾經對洛遠講過的一樣,要激起女人的霸性,柔性和母性。

  「我沒有跟蹤你,只是今日有些事情,恰巧在那妙玉坊裡看見了你的精彩表演。秦淮無語話斜陽,家家臨水映紅妝。春風不知玉顏改,依舊歡歌繞畫舫。月明人斷腸!沒想到,你還有些本事。」肖青璇對這詩倒也記得清楚。

  林晚榮笑道:「秦淮無語話斜陽,家家臨水映紅妝。春風不知玉顏改,依舊歡歌繞畫舫。誰來歎興亡!」

  肖青璇愣了一下,雖只是改了五個字,這詞的意境卻完全不同了,從纏情到憂國,竟然有了截然不同的味道。

  「誰來歎興亡,誰來歎興亡。」肖青璇反覆吟唱了兩遍,才道:「林晚榮,你有這種心思,總算我大華還有希望啊。」

  又來了,林晚榮心中暗叫道。他上次就得知這個肖青璇是個忠心的保皇黨人,還為此有過一番爭論。

  「看來你真的不是跟蹤我去的。」林晚榮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肖青璇反問道:「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林晚榮歎道:「我從來不玩這種文字遊戲,頭疼!」

  肖青璇哼了一聲道:「那你就不要問了。我是什麼人,跟你沒有干係。」

  也對,我跟她完全是兩個世界裡的人,問這些幹什麼,關我鳥事啊?想到這裡,林晚榮便不吭聲了,兩個人俱都沉寂了下來。

  一個男人躺在床上,一個女人站在床前,說不詭異那是假話,要說曖昧,卻又有些冤枉了林晚榮。他與這肖青璇的接觸只有兩次,而且都在不太友好的氣氛中,除了殺氣之外,剩下的便只記得她的容貌與身材了。

  肖青璇也看不懂眼前這個家丁,明明是滿腹的才學,卻又似乎什麼都不懂,有時霸道,有時又軟弱,叫人完全看不透。此時二人雖近在咫尺,卻像是被隔離在兩個世界的人。

  肖青璇一驚道,我想這些做什麼,還是問他正事要緊。

  「林晚榮,你真的不願意告訴我,那秦仙兒與你談了些什麼嗎?」

  林晚榮無奈的道:「我和她還能談些什麼?你也看到了,我只是指出了她曲子裡的一些問題,她請我進去詳細解釋一番。」

  「就只這麼簡單?」肖青璇疑惑的道:「她有沒有跟你談起過什麼別的事情?例如她從哪裡來,到這裡又要做些什麼?」

  「沒有。」林晚榮斬釘截鐵的道:「拜託,小姐,我與她今晚才是相識,你認為她會和我談些什麼,難道是談情說愛啊?」

  見肖青璇凝眉苦思的樣子,林晚榮捉暇似的笑道:「哦,我明白了,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吃醋?」肖青璇迷茫的道:「我吃什麼醋?」

  「見我與秦仙兒走的過近,你自然吃醋了。」林晚榮自我感覺良好的說道。

  肖青璇實在想笑,這個傢伙,不僅臉皮奇厚,自我感覺也好的過份了。肖青璇看了他一眼道:「你認為你有什麼地方,值得我為你吃醋?」

  靠,又是這種語氣,這個肖青璇似乎處處都有些高人一等的意識,跟她開玩笑,也這般的沒趣,還是那秦仙兒好,媚到了骨子裡。

  「林晚榮,你最好不要與秦仙兒走的太近。」肖青璇忽然道。

  「什麼意思?我交什麼朋友,你好像管不著吧?」林晚榮不爽的說道。

  「我只能告訴你,這個秦仙兒不簡單,你要是萬一牽連進去,就很難脫身了。」肖青璇不去理會他的語氣。

  「你喜歡我了?」林晚榮突出奇兵,笑著問道。

  「你,你,這登徒子。」肖青璇氣的說不出話來:「我要殺了你。」

  「又是這句?能不能換點有創意的,這一晚上,都不知道要殺我多少次了,拜託,你就真的殺我一回吧。」林晚榮道。

  肖青璇眼淚在眼窩裡打轉,也不說話,轉頭便要出去。月光灑在她的身上,自她袖間,似有幾滴水珠落了下來。

  躲在房子裡也會下雨?林晚榮心裡奇怪,忽然看到她那身夜行服,心裡突有所悟,急忙自床上跳起來,拉住肖青璇道:「小妞,哦,肖小姐,你受傷了?」

  肖青璇倔強的擺開他手道:「不要你管。」

  對她這種脾性,林晚榮已經有幾分習慣了,便放開她的手道:「我根本不想管。可是我告訴你,傷口如果不盡快處理的話,就會化膿發炎,留下一道大大的傷疤。如果是一個男人那倒無所謂,可是你這樣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那可就慘了。」

  果然,肖青璇有些意動,猶豫了半天,才道:「什麼叫發炎?」

  唉,跟她還真是沒法解釋,林晚榮道:「總之,你就要聽我的話,盡早處理傷口,免得留下那些可怕的後遺症。」

  說完,也不等她說話,摸到一個火鐮子,啪的一聲,將那油燈點亮了。

  肖青璇顯然被他說的有些害怕,女子,特別是漂亮的女子,對自己的容貌和肌膚都是十分在意的,見林晚榮將油燈點亮,也不知怎的,她臉上竟然浮現了一絲淡淡的紅暈。

  林晚榮轉過身來,見這肖青璇雖是一身黑色勁衣,卻已恢復了女裝打扮,當真是玉貌花顏,美艷不可方物。方才月光下如冰冷仙子,此時昏黃的油燈下,雖仍是不好接近,卻隱隱看到了些嫵媚。

  林晚榮歎了口氣,女人長成這樣,還真是禍國殃民啊。

  肖青璇對自己的容貌有著充分的自信,見他看了自己一眼便不再看了,心中也有些奇怪,難道我比不上那個秦仙兒漂亮麼。

  林晚榮走到她身邊,見她胳膊上中了一劍,傷口雖不深,卻仍在流血不止。這小妞還真玩命啊,林晚榮無奈的搖搖頭,找到那日吃狗肉喝剩下的女兒紅,又撕了些乾淨棉花,泡在了酒裡面。

  肖青璇看著他的動作,奇怪的道:「你這是做什麼?」

  「酒精棉,消毒。」知道說了也白說,林晚榮乾脆以最簡單的字眼解釋了一番,管她懂不懂,又不是要教她。

  肖青璇見他的樣子,知道他是不想對自己解釋,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林晚榮將手洗乾淨,又打了盆熱水來放在桌上道:「好了,開始了。」

  肖青璇見他似乎很專業的樣子,心裡安定了點,但還是忍不住提出了問題:「這個,以後真的會留下傷疤嗎?」

  林晚榮幾乎可以肯定,只要用上魏老頭留下的金創藥,她這個地方一定會恢復昔日的光潔,但是女人碰到這種問題,基本已經處於半傻狀態,林晚榮說了幾遍,肖青璇還是不放心。

  林晚榮不耐煩了,一把扯下自己衣衫道:「你自己看吧。」

  「啊,你要幹什麼?」肖青璇驚道:「你,你敢輕薄於我,我就殺了你這登徒子。」

  嘩的一聲,那寶劍也不知道是從哪冒了出來,帶著徹骨的寒意,架在了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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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 這個美女愛殺人(2)


  神啊,救救我吧,這個小妞又要殺我了。林晚榮心裡哀歎。

  「拜託,肖小姐,你是武功高強的俠女,我是一隻螞蟻都捏不死的文弱書生。要說非禮,也只有你非禮我。我要敢對你動手,那還不是壽星老上吊,活的不耐煩了。」林晚榮沒好氣的道。

  肖青璇臉色通紅,想到他說的話似乎也沒錯,便將劍收了回去,只狠狠瞪了他一眼,卻再也不提什麼殺人的話了。

  「我是讓你看看我這裡,這是被你上次刺傷的,你看看,有沒有傷疤?」林晚榮歎口氣說道。

  原來是這樣!肖青璇想起自己上次確實是刺過他,還是淬了毒的,但見他肩膀上根本就看不出受傷的痕跡,她心裡放下了,不好意思的輕聲道:「上次,真對不起了。我後來找過你的,但數十名水下好手,都尋你不著。」

  林晚榮點點頭,也不說話,撕開她那半截斷袖,見那傷口處,血跡正在慢慢止住。他用自製的酒精棉輕輕擦了上去,將那傷口徹底洗淨。

  肖青璇身體一陣輕輕顫抖,被一個陌生男子撫摸自己的肌膚,雖然說病不忌醫,又隔著棉花,那種感覺還是讓她有些羞澀。

  這小妞的皮膚真好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天泡溫泉,望著肖青璇手臂上晶瑩如玉的肌膚,林晚榮狠狠的吞了口口水。

  將傷口洗淨,又抹上上好的金創藥包紮完畢,林晚榮這才歎了口氣道:「好了,本大夫以人格保證,不會留下疤痕,還你一片晶瑩如玉的肌膚。」

  肖青璇羞澀望了林晚榮一眼道:「多謝你了。」

  林晚榮大度的揮揮手道:「不用客氣,不過以後可要注意了,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別整天想著去跟別人打架,萬一把你的花容月貌哪裡弄破一點,我會心疼死的。」

  肖青璇似乎也有些習慣他的胡言亂語了,只狠狠瞪他一眼,也不說話了。

  這肖青璇今晚與人打了一仗,又有傷在身,早已疲憊不堪。夜深人靜,又是孤男寡女,林晚榮還算體貼,便道:「我到旁邊那屋去。你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肖青璇神情一緊道:「你,你這是幹什麼,我馬上就走。」

  「隨便你了。反正你這種俠女高來高去,我想管也管不著。」林晚榮打了個呵欠,往旁邊那屋走去。

  「那你,你不准進來,否則,我——」肖青璇似乎有些服軟了。

  「殺了我是吧,唉,被你威脅,都成習慣了。」林晚榮無奈的說道:「把你的劍放在枕旁,只要有生物經過你身邊,甭管它是什麼蚊子,臭蟲,拔劍,嘩啦一下,統統消滅。你是俠女嘛,這點事情輕鬆搞定。」

  肖青璇聽他說的有趣,想笑,卻又不想弱了面子。

  「對了,那個秦仙兒真的和我沒有什麼關聯,我一個小小家丁,能與她有什麼糾葛?你就放心吧。」林晚榮走到門前,也不知哪根神經發炎,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關我什麼事!」肖青璇哼了一聲,臉上有些發燙。

  一晚上碰到了秦仙兒,蕭玉若,肖青璇,三種不同滋味的美女,看得眼花繚亂,還真他媽累啊。林晚榮伸了個懶腰,管他什麼美女,睡覺要緊。這一覺兀自香甜。第二天早上醒來,忽然想起那個肖青璇,折到旁邊屋裡一看,被子折得整整齊齊,卻哪裡還有她的人影,若不是被有餘香,林晚榮定然以為是夢境一場。

  想想和這個肖青璇的相識,竟然是殺出來的,還真他媽怪了。林晚榮搖搖頭,看看時間不早,便不去想這些事情了,正要出門,卻看見久違的福伯從大門外走了進來,手裡捧著一大盆花草。

  「林三,快來幫幫我。」福伯大聲叫道。

  林晚榮接過他手中的盆栽一看,巧了,這可不就是自己那日在城外遇到的那種奇怪的植物嗎。

  「福伯,這是你從哪裡找到的?」林晚榮也懶得追究他向二小姐告密的事情了,這種帶著點熟悉的味道讓他很是好奇。

  初時,他還以為是煙葉,也曾小小的興奮了一下,後來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見過的煙葉,似乎不是這種樣子,而煙葉的味道是嗆中帶著苦,這花的葉子雖也有些嗆,卻有種淡淡的香味。

  福伯笑著說道:「我這一輩子對別的都不感興趣,就是喜歡些花花草草,特別是這些我沒有見過的樹木。你那日跟我提起之後,我昨日從城外回來,順便去看了看,這不,就移植了幾棵回來。」

  「那福伯,你知道這是什麼樹嗎?」林晚榮問道。

  福伯搖頭,以他多年的知識,竟也認不出這是什麼樹木。不過他就喜歡這種未知的東西,那樣研究起來才有樂趣。

  這似花非花似草非草的植物綠油油的,走近它,依然能聞到那種嗆鼻的味道。林晚榮將福伯帶回來的盆栽慢慢搬到花園中,放在那些火紅的玫瑰旁邊。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把這植物放到玫瑰旁邊,那嗆鼻味道似乎減少了許多,再仔細聞了一下,果然是這樣。不僅如此,原來濃濃的玫瑰花香也有所減淡,變成了淡淡的幽香。

  這是怎麼回事?林晚榮愣了一下,頭腦中劃過一道閃電。

  「香料?!」他大聲喊了起來,一蹦三尺來高。

  他終於想起這是什麼東西了,這棵像樹一樣的植物,在他老家叫做三花草,小時候田野裡地裡遍地都是。他家鄉招商引資的第一個項目,就是一家法國獨資的香水製造工廠,聽說就是因為法國佬看中了這三花草的資源。

  那時候林晚榮還小,不知道這三花草做什麼用的,經過剛才的實驗比對,他腦子裡一下反應過來,這是香料啊,製造香精的香料。三花草與不同的花草搭配組合,可以中和花香,調配出不同的香料,再以香料搭配酒精和水,那就是香水了。

  香水這玩意兒,林晚榮可不陌生,他追求女孩子的時候送過各種各樣的香水,什麼香奈兒,古龍,蘭寇,也是駕輕就熟了。

  日,這可是財源啊,林晚榮興奮的抱住福伯,大聲道:「謝謝你了,福伯,這下咱們發財了。」

  福伯不解的道:「發什麼財啊,又不是撿到了金子。」

  林晚榮自然無法與福伯細說,只好望著福伯笑了笑。

  他興奮了一陣,心裡便冷靜了下來,有了香精的原料,這才是第一步。三葉草與花露以不同的配比組合,就會製成不同的香料,這裡面很有些講究,需要好好試驗。而且,不同的人,口味也不同,這事還得多多琢磨。

  不過有了這個發現,林晚榮自然興奮異常,他有信心,只要多多的實驗幾次,他一定能配置出香水。有了這些秘方,***,老子不是小發,是大發了。

  林晚榮興奮了良久,才想起自己還要去書房。走在路上,卻聽見兩個小丫鬟道:「小菊,你知不知道,聽說昨天城東的王老爺家遭賊人搶了,不僅損失了許多銀兩,還死了好些人呢。」

  「真的?就是販賣茶葉的王老爺家?聽說他家可有錢了,跟咱們蕭家差不多呢。怎麼就遭搶了呢?」

  「是啊,聽說那些賊人都是高來高去的,那王家的護衛根本就沒辦法。」

  「聽說早些時候城北的姓劉的大戶也遭搶劫了,是不?」

  「是啊,聽說也是一樣的情況——」

  女人天生好八卦,林晚榮也懶得理她們,逕直入了書房,卻見表少爺的位置上空無一人,那先生正坐在桌旁打瞌睡。

  林晚榮正感覺奇怪,忽然背後有人拍自己的肩膀道:「林三,你來得可真早啊。」

  林晚榮轉過身去,就見蕭玉霜那個小丫頭眉目如畫,笑顏如花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也起得挺早啊。」林晚榮笑著道。

  蕭玉霜心裡暗哼了一聲,都日上三竿了你這懶鬼才來,我都等了你好半天了,不過這等話兒她可不好意思說出來,只望著林晚榮道:「林三,你快說說你們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表哥喝得大醉,到現在還沒醒來,哼,娘親肯定會好好罵他的。」

  原來是表少爺宿醉未醒啊,我還道他怎麼這麼大的膽子敢蹺課了呢,不過這事鬧到夫人都知曉了,表少爺可麻煩大了。

  「昨天啊,這事大小姐知道的,你去問她就可以了。」林晚榮可不好意思說,自己帶著表少爺逛窯子去了,只好讓她去問蕭玉若。

  「哼,你不說我也知道,準沒什麼好事,是不是去見那個叫秦仙兒的女人了?」蕭玉霜嘟著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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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二小姐的請求


  汗,敢情這小丫頭都知道了,林晚榮道:「既然你都知曉了,還問我幹什麼?」

  「林三,你這個人太壞了,你怎麼能去那種地方呢?」小姑娘望著他,義正嚴詞的道。

  這個問題還真沒法回答,難道告訴她是去解決生理需要的,這不是教壞了小孩子嘛。

  「呵呵,這個,你也知道的,是那個秦仙兒小姐,盛情邀請我們去的。她賞識表少爺的才華,我只好跟著少爺去了。」

  「哼,我聽姐姐向娘親講了。不過你騙得了姐姐,可騙不了我,那個姓秦的肯定不是欣賞表哥,是賞識你還差不多,別以為我不知道。」蕭玉霜咬牙說道,很有些氣憤。

  唉,沒想到這蕭家大院裡,最瞭解我的卻是這個小丫頭啊,林晚榮心裡有幾分感歎,他在這裡,接觸最多的,除了郭無常,就是蕭玉霜了。雖然這妮子有時候太刁蠻了些,可總體來說,經過自己的教育,她已經改了許多,最起碼在自己面前不再那麼任性了。

  「林三,那個秦仙兒,長得真的很好看嗎?」蕭玉霜見林晚榮久久不搭話,忍不住開口問道。

  「是很漂亮。」林晚榮老老實實的點頭道。

  「那她有我漂亮嗎?」蕭玉霜驕傲的挺起胸膛說道。

  這蕭玉霜確實是個極為漂亮的女子,假以時日,甚至可以超過蕭大小姐,不過她現在畢竟年紀還小,身上還有幾分青澀,以林晚榮的年紀和閱歷來說,這丫頭確實還是太小了,還得過幾年,養肥了再殺。

  「是不是我比不上她?」蕭玉霜神情一急,拉住林晚榮胳膊問道。

  「不是的,你現在年紀還小,與她沒有可比性。等過幾年,你長大一點,一定會比她漂亮的。」林晚榮說道。

  蕭玉霜臉上笑成了一朵花:「真的?」

  見這蕭玉霜神情可愛,林晚榮也覺得心裡有幾分歡喜,便點頭笑道:「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蕭玉霜輕哼一聲道:「我就知道,一個風塵女子,哪裡能比得上我。」

  林晚榮一皺眉道:「二小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經歷,不要隨便輕視別人。那個秦仙兒雖然身墮風塵,但能潔身自好,單憑這一點,就比別人強上很多了。」這個小丫頭,生在富貴之家,天生就有一種優越感,要不然也不會那般的作弄下人。

  「知道了。」蕭玉霜吐吐小舌頭道:「你說的話,我都聽的。」

  「我說的話你都聽?為什麼?」林晚榮奇怪的道。

  「因為你對我好啊。」蕭玉霜理所當然的道:「你和別人不一樣,不迎合我,敢反駁我的話,還敢打我那裡——」她臉上紅了一下,繼續道:「會吟詩,會作畫,會唱小曲,會講故事,我很喜歡啊。」

  日,估計來個說相聲的,你會更喜歡。林晚榮一陣苦笑。

  「林三,你昨天答應了幫我畫像的,什麼時候可以開始?」蕭玉霜饒有興致的問道。

  「這個——要等我把材料準備好。」林晚榮道,其實也沒什麼準備的,就是那只臨時製作的鉛筆還在巧巧那裡,要去取來。

  蕭玉霜不知他是如何作畫的,還以為他和那些畫師一樣,要準備大堆的粉墨,便乖巧的點點頭。

  「林三,你這麼有本事,不知道能不能幫上我家?」蕭玉霜忽然歎了口氣道。

  「幫忙?幫什麼忙?二小姐說笑了吧,我一個小小家丁,能有什麼本事呢?」林晚榮笑著道。

  蕭玉霜輕聲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林三,我總覺得你有這種能耐,你的主意多,腦子靈活,見識也廣——」

  「好了,好了,再說我臉都紅了。」林晚榮笑著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能把我們的蕭二小姐愁成這樣。」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娘親和姐姐談起過,可她們總把我當作小孩子,不願意讓我參與其中。我偶爾聽到了一點,聽說是有人要與我們蕭家合營——」蕭玉霜嘟著小嘴道,顯然對母親和姐姐這般輕視自己有些不滿。

  「合營?」林晚榮吃了一驚,這年頭都有合營這個概念了麼?

  「昨夜那個陶公子你看見了嗎?就是他提出來的,要三家合營。除了我們家,還有另外一家姓何的。具體情形,我也不太清楚,我就聽娘親和姐姐談到了這麼多。」

  林晚榮眉頭皺了起來,他知道蕭家最大的生意就是販賣布匹絲綢,這種玩意兒雖然有一定的利潤,但卻是個大眾買賣,有錢人都能幹,因此競爭很是激烈。蕭家原來本來是這一行的龍頭,可這幾年做這生意的越發多了起來,光這金陵城中,就已經有好幾家的規模堪比蕭家了。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

  「那個陶公子是怎麼回事?姓何的那家又是怎麼回事?」林晚榮皺眉問道。合營這種事情在他前世見的多了,強強聯營,共同搶佔市場,是一種很有利的經營方式。不過這種聯營中間也會存在很多為題,例如,利潤分配的問題,資源調度的問題,說白了,是把雙刃劍,做好了,大家都有錢賺,做不好,就是一場吞併遊戲。

  「陶公子家裡和我們做的一樣的生意,這幾年規模不斷的擴大,現在已經超過了我們家,那家姓何的,規模也僅次於我家。我們蕭、陶、何三家,是這金陵城甚至是江蘇乃至全國最大的布莊了。」

  那陶東成是個什麼來頭,年紀輕輕的,幾年之間,生意做的怎麼比這蕭家還大了?林晚榮心裡疑惑,便道:「那個陶公子,家裡可是有什麼背景?」

  蕭玉霜雖然年紀小,到底出身在世家,瞭解的事情不少,點點頭道:「那個陶公子的叔父是當朝的吏部侍郎,當年還是我祖父的門生。他父親,則是蘇州織造。」

  蘇州織造?這便難怪了,林晚榮心裡明白了,這個陶東成家裡有這般權勢,生意做不起來才怪呢。

  江南乃中國最為富庶之地,古往今來便有江南豐天下足的說法。除了農業之外,江南最為出名的便是江南三道了。所謂江南三道,便是揚州鹽道,金陵茶道,蘇州織造,這三樣是江南最為賺錢的生意了。那陶公子的父親,掌管著蘇州織造,那是所有布匹的供貨來源之地,他能把生意做大,自然就不奇怪了。

  想通了這其中的來龍去脈,他便明白了陶東成昨夜所說的很快就要連為一體是什麼意思了,有了蘇州織造做後台,這聯營是非作不可了。

  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林晚榮不方便對蕭玉霜講明,便道:「這些事情還是由大小姐和夫人去操心吧,你想多了也沒用。」

  蕭玉霜皺眉道:「可是我看娘親和姐姐都在發愁,似乎還沒拿定主意,不知道該不該聯營,我是她們的親人,當然想為她們分憂了。可是我一點忙都幫不上,我是不是很沒用?」

  林晚榮聽這個小女孩訴說心事,也有點為她感動,當下便笑著安慰她道:「二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現在年紀還小,暫時還沒有能力去幫助她們,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讓自己高興起來,讓她們不用為你擔心。」

  蕭玉霜輕輕嗯了一聲,撇了撇小嘴道:「不過我也不是那樣一點用都沒有,最起碼我還是能引進人才的,林三,你這麼本事,幫幫我娘親和姐姐,好不好?」

  林晚榮苦笑道:「二小姐,你太抬舉我了。我只是一個下人,這樣重大的事情哪能輪到我插嘴。」

  蕭玉霜搖頭道:「林三,你在我眼裡,就是最有本事的人,就連姐姐昨夜也誇你呢。」

  「大小姐誇我?」林晚榮奇怪道,她沒打死我,已經是算我走運了。

  蕭玉霜不好意思的道:「昨夜姐姐到我房裡與我說話,見到了那本小冊,她看了你給她畫的像,竟然發呆了半晌,還說你這般作畫法,是她從沒見過的,說你有宗師之才。」

  「不會吧?」林晚榮道:「你不是答應過我要保密的嗎?」

  蕭玉霜急忙解釋道:「你不要擔心,你說過的話兒我都記得的,我只說那畫冊是我撿到的,那畫也不知道是誰畫的,後來姐姐就將那小冊拿走了。」

  見蕭玉霜面露委屈,知道讓她在姐姐面前說謊,也是為難她了,當下也不忍心責怪她,只道:「放心吧,我沒有怪你的。」只是不知道那畫冊落到大小姐手中,又會起些什麼波瀾呢。

  「林三,你就幫幫姐姐,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蕭玉霜拉住林晚榮的胳膊,嬌聲哀求道。

  她都說了這麼多遍了,林晚榮無奈的道:「好了,我想一想,想到了辦法再告訴你吧。」

  蕭玉霜破涕為笑道:「林三,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今晚到我房裡來吧!」

  「什麼?」林晚榮大吃了一驚,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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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 美人贈我蒙汗藥(1)


  老天,這樣是不是太快了點?家丁偷小姐,何況這小姐還沒成年呢?有點刺激。

  「哎呀,你想到哪裡去了。」蕭二小姐也意識到了自己話裡的不妥,臉頰飛紅,急忙解釋道:「我是讓你來給我講故事,我這幾天老是做惡夢,夢見我們蕭家家破人亡的,我好害怕,林三,你今晚來給我講個故事好不好?」

  原來是這樣啊,林晚榮偷偷抹了一下冷汗,暗自為自己的齷齪想法感到慚愧,無奈的點點頭道:「好。」

  這一天下來便與蕭玉霜說些話,那表少爺竟然一天沒來,下午的時候,林晚榮便早早的回到了自己屋子裡。

  他先找了幾株大的三葉草,把枝葉碾碎,將那刺鼻的汁液裝進一個大罈子裡。又去取了大把的玫瑰花瓣,好不容易才擠出點點汁液,他視若珍寶的裝在了另一個小杯子裡。

  前世他對香水有些研究,知道釀造一瓶的香水,需要幾十甚至上百斤的花瓣。眼前的院子裡花朵不少,但還是不夠用,好在有福伯在,要多少花瓣都不是問題。

  製造香精,自然先要提取汁液,而搾取汁液,用溶劑萃取最好。但在這個世界的這種極為簡陋的條件下,哪裡去弄什麼溶劑,還是壓搾法最為實用,大不了原料浪費點,本錢貴點。

  兩種汁液都是粗加工,都還混合著點點的碎屑,很是粗糙。不過這還只是一個初步的實驗,這些細節沒有必要深究了。

  這兩種汁液都需要沉澱一段時間,吃過晚飯,林晚榮回到屋子裡,見汁液已經部分變清,他忙迫不急待的往一個小碗裡倒了些三葉草,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玫瑰花液過於珍貴,他捨不得多用,便用筷子蘸了一點,放進了三葉草中。

  說也奇妙,就這麼一點的玫瑰花液,一觸到三葉草的汁液,那刺鼻味道竟然減少了許多,但還沒有完全消除,林晚榮知道這是因為玫瑰花液太少的緣故,便忍痛多加了點。

  果然,只多這一點,效果便極為明顯,不僅刺鼻味道沒了,反而隱有玫瑰清香傳來。

  林晚榮心中大喜,果然有戲。為了進一步實驗,便又加了些玫瑰液,那淡香便轉為濃香,味道雖濃,卻不膩人,與那些水粉截然不同。

  屋裡清香四溢,沐浴在玫瑰花露的芳香中,林晚榮哈哈大笑,老子發財了。

  「你在做什麼?」一個清冷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

  林晚榮一轉身,便看見了肖青璇那張嬌艷的臉頰。日啊,這小妞是屬貓的,走路都不帶聲的?

  見天色已經暮了,自己做實驗竟然不知不覺的過去了一個多時辰,林晚榮也不知道她來了多長時間了,更不知道她看到了些什麼,便道:「你怎麼來了?」

  肖青璇道:「我要來便來,還用問你麼?」

  「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昨夜怎樣進來,今夜便是怎樣進來?」

  「又翻牆了?你今天早上走的時候,是不是也翻牆了?」

  「我憑什麼告訴你。」

  肖青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種清冷的樣子,昨夜的那零星的點點溫柔,徹底不見了。

  「小姐,雖然你身份高貴,可是好歹也要懂點禮貌吧,進門之前要先敲門,明白嗎?」林晚榮惱怒的道。

  這小妞每次進來都是神秘莫測的,如果再像昨晚那樣來個貞子再現,老子就是沒有心臟病,也遲早要被她嚇死。何況老子還在做大事,不能洩密,這可是獨門秘方,十萬兩金子都換不來的。

  「你門便沒關,我自然就走進來了。」肖青璇振振有詞的道。

  「記住了,沒有下次了,要不然我可要殺人滅口了。」林晚榮兇惡的道。

  肖青璇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這話應該是我來說吧。」

  以她的功夫,要殺掉林晚榮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當然除了兩人相遇的第一次,那一次出了點意外,肖青璇的臉上有些發燒。

  「很特別的香味,有點像花香,卻又不是。這到底是什麼?」肖青璇看著林晚榮那做實驗用的小杯,饒有興趣的問道。

  她出身富貴,上好的胭脂水粉也不知用了多少,卻從沒聞過這種味道。這種味道似乎就是專門為女人釀製的,淡淡的幽香,濃而不烈,讓人百聞不厭,甚至有點上癮的感覺。

  「你覺得這味道怎麼樣?」林晚榮神秘一笑道,既然你這小妞撞到槍口上了,那你就做一下我第一個實驗的小白鼠吧。

  肖青璇咬著紅唇道:「很香,很純,很淨,我很喜歡,當然,若是再淡點,那就更喜歡了。」

  林晚榮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看過的一篇文章,叫做聞香識女人。大意是,從女人使用香水的種類,就可以看出一個女人的需求。喜歡淡香的女人,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憐愛勝過肉體的,而喜歡濃香的,則是性慾旺盛的女人。

  如此看來,這個肖青璇,應該是注重精神戀愛的女人了,林晚榮嘿嘿一笑。

  「你還沒告訴我這是什麼呢?我方才見你不斷的來來往往,也不知道你在做些什麼?」肖青璇說道。林晚榮聽她話裡的意思,明顯的是已經來了有段時間了,看來是在觀察自己。

  「這個,啊,名字我還沒想好,你就把它理解為你們女人用的水粉吧。我現在也還是實驗階段,等將來做好了,我一定送你些。」林晚榮大方說道。

  肖青璇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眼中卻有些難以掩飾的淡淡的驚喜。

  「對了,你來找我做什麼?難道這麼快就想我了?」林晚榮調笑道,報復她的神出鬼沒。

  肖青璇瞪了他一眼道:「每次見你,都不能說些好話,你若是這般,我便再也不來了。」

  林晚榮心裡偷笑,肖青璇也聽出了自己話裡的語病,臉上陣陣發燒,暗道,我這是怎麼了,見了他便失去了分寸,都是這人臉皮太厚,害我如此失了體統。

  她不去多想,卻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遞給林晚榮道:「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林晚榮接過小冊,小冊上還帶著肖青璇的體溫和淡淡的芳香。

  「你不是問我怎麼進來的嗎?只要你學會了這上面的東西,你就可以像我一樣高來高去了。」肖青璇淡淡的道。

  林晚榮翻看幾頁,卻原來是本拳譜還有幾頁劍法,看這小冊年代古遠卻毫無破爛之感,定然不是一般的寶貝,如果販賣文物的話,定能賺她不少銀子。

  林晚榮是個典型的奸商,美人恩重,他卻首先想到了銀子。

  見他呆呆望著那小冊不說話,肖青璇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便道:「怎麼了?」

  林晚榮歎了口氣,將那小冊遞還給她,道:「肖小姐,謝謝你的盛情。只是我年紀不小了,骨頭鬆了,腰也硬了,這個時候再練什麼拳法,你覺得有希望麼?」

  肖青璇何嘗不知,但他年紀已大,若要從頭學起已無可能,只能讓他練些外功,有些自保能力。這拳法和劍法都是無數人覬覦的寶貝,自己好不容易弄到贈與他,卻沒曾想他竟不正眼瞧一下。

  肖青璇道:「你這個人鋒芒太盛,難免遭人迫害,習些武術防身,可以備得不時之需。」

  林晚榮搖搖頭道:「肖小姐,謝謝你的好意了。我們兩個,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你是高來高去的俠女,我是逍遙自在的家丁,我對你那個世界不感興趣。」

  其實這肖青璇說的有道理,林晚榮早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了,當初支持董青山搞社團就有些辦起自己勢力的意思。想到這裡,他便又想起了那個總督公子洛遠,若是把他拉進社團,自己一直擔心的背後無人的問題不就解決了麼?看那小子上跳下竄的樣子,也是個待不住的主兒,沒準還真能成。

  肖青璇無奈的收起那本小冊,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自己第一次送東西給別人,而且是一個關係曖昧的男子,竟然還被他拒絕了,想一想都難以置信。

  「林三,你真的就想在這蕭家做一輩子家丁麼?以你的才識和膽色,應該不會這樣甘於平凡吧?」肖青璇思索半天,開口道。

  「肖小姐,你不覺得,一個人,能夠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已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麼?」林晚榮神色淡淡的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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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 美人贈我蒙汗藥(2)


  肖青璇沉思良久,終還是歎了口氣道:「我與你雖有些誤會,但你昨日那樣救助於我,我贈你這些,只是想要報答你的恩情,你可別誤會。」

  誤會?我誤會個屁,倒是你這小妞似乎有些誤會了。林晚榮哈哈笑道:「不要緊,我這個人忠誠善良英俊瀟灑又樂善好施,幫你一次算得了什麼,天天幫都沒問題。」

  肖青璇聽他胡言亂語,心裡跳了兩下,急忙道:「你這個人整天沒個正經的,我便再贈與你一樣東西吧,看你是最適用的。」

  林晚榮奇道:「什麼東西?」

  肖青璇也不說話,從懷裡掏出一堆的藥包,什麼金創藥,解酒藥,防曬霜,護手霜,多不勝數。

  她從裡面挑出一包道:「這個給你。」

  林晚榮奇道:「到底是什麼?」

  肖青璇忍住笑道:「蒙汗藥。」

  日,林晚榮大汗,這個小妞在玩我啊,我要這蒙汗藥做什麼,難道去做些採花的勾當。

  見他吃癟,肖青璇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哼道:「你這個人,壞主意多,鬼點子多,害人的時候也多,這蒙汗藥應該能幫的上忙吧。」

  林晚榮苦笑道:「我沒你說的那麼不堪吧。」

  肖青璇似得勝般微笑,無奈的歎氣道:「你鋒芒畢露,易遭人嫉,在外行走,可千萬當心,別不小心著了別人的道,你又不習武藝,到時候我看誰來救你。」

  她此時說話溫聲細語,倒與她那冰冷的神態大為不同,林晚榮將那蒙汗藥收拾起來道:「好,這樣東西我收下了,沒想到你倒挺懂我的。」

  肖青璇沉默了一陣,便咬咬牙道:「你多保重,我先走了。」

  林晚榮道:「翻牆的時候注點意,別摔著。」

  肖青璇白他一眼,恨不得一劍將他刺穿,你這烏鴉嘴,本姑娘那麼俊的功夫,怎麼會出這樣的狀況,都要走了,不會說點好話嗎?

  她抬頭見林晚榮拚命的忍住笑意,知道他又在與自己鬥嘴,也不知怎的,心中突然升起一陣溫馨的感覺,臉上有點發燒,急忙向外行去。

  「明天還來嗎?」林晚榮恬不知恥的問道。

  見她似乎沒聽到般向外行去,林晚榮搖搖頭,心道,這小妞,臉皮還是薄啊。

  正想著,風中傳來一陣輕輕的鼻音:「嗯。」

  等他抬起頭來,那肖青璇早就走得不見蹤影了。

  林晚榮心中升起一種悵然的感覺,這個世界裡,他真正有感覺的女子,就只有兩個。一個是董巧巧,巧巧溫柔善良,喜歡聽他說話,將林晚榮看得比天還大,林晚榮很喜歡她,他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這樣的女子,適合娶回家做老婆。

  而他與這肖青璇之間,感覺很奇怪,不是愛情,也不是友情,如果一定要界定的話,那就是大於友情,小於愛情,有點知己的感覺,雖然沒有幾次交往,還都是殺出來的,偏生就讓他生出了這種感覺。

  看來,我的確是玩曖昧的高手啊。肖青璇早就走得不見了影子,林晚榮還在自戀的想著。

  收拾心思,又仔細對比了一下香精的調配,努力的回想自己那有限的香水知識,剛才肖青璇的反應給了他充足的信心。她這樣出身高貴的女子都有些迷戀這種味道,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

  林晚榮現在是摟著一塊金礦在睡覺,這實驗就越發的細心了。記下不同配比的情況,反覆斟酌步驟要領,記錄在紙上。好在他當銷售經理的時候為了保密,便有自己的一套記錄方式,保證別人看不懂。

  折騰了一會兒,便將不同配比的小杯封好。製造香水是要試香的,不同時刻去聞那香水,味道都是不同的,用行話講叫做試香。林晚榮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忙了一會兒,便聽見外面有個丫鬟在叫自己的名字,看看天色不早了,便想起了,今夜還要到蕭玉霜那去講故事呢。

  唉,人一有本事,事情就多啊。

  二小姐的繡樓在蕭府正中處,前面是大小姐住的地方,後面則是蕭夫人住著的。蕭玉霜年歲尚小的時候,都是與姐姐一起居住,後來到了十六歲去了髮髻,便意味著女孩子成年了,就搬到專為她準備的繡樓了。

  這小樓方方正正,四角頂著四根朱漆紅柱,簷上飛雕黃瓦,外觀極為普通。只是正門匾額之上,卻是鑲了金邊。

  上了樓,便是一個極為幽雅的小書房,屋內檀香裊裊,穿過書房,便是一個小小的會客室。蕭玉霜笑臉如花,見林三來到,急忙跑過來拉住他的手道:「林三,你來了。」

  林晚榮微笑道:「二小姐的吩咐,我怎麼敢不來呢?」

  丫鬟送來一杯清茶,蕭玉霜親自送到林晚榮手上道:「林三,這是昨日剛送來的雨花茶,你嘗嘗味道如何?」

  林晚榮接過嘗了一口,果然清香撲鼻,唇齒留香,就連他這樣的不通茶道的門外漢,也是不由得暗歎好茶。

  蕭玉霜見他一口氣將茶水喝完,摀住小嘴輕笑道:「哪有你這樣品茶的,喝這麼急幹什麼,又沒有人與你搶?」說完,揮手讓丫鬟再上一盞。

  林晚榮笑著道:「既有好茶,又幸得二小姐親手奉上,我怎敢怠慢,便是黃連,我也一口喝進去了。」

  「你這人壞死了。」蕭玉霜摀住小口笑道:「對了,我今天跟你說過的事情,你有沒有辦法?」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果不其然,這小妞禮待下人,原來是另有目的。林晚榮歎了口氣道:「二小姐,我心裡即便是有了些想法,說與你聽,卻也無用啊。」

  蕭玉霜明白他的意思,她雖是二小姐,但由於年紀幼小,一直未曾參與蕭家的事務,她所說的話,自然是人微言輕了。

  「林三,你真的有辦法了嗎?」蕭玉霜謹慎的問道,眉頭一皺,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不能說有辦法,只能說有想法。二小姐,說句你不愛聽的話,若是與人合營,咱們蕭家只有死路一條。」林晚榮斬釘截鐵的道。

  「你說的當真?」蕭玉霜語帶顫抖的問道。

  林晚榮知道自己剛才決絕的語氣嚇到了這個小姑娘,她畢竟是個尚未參與商戰的小女孩,便語氣溫婉了些道:「二小姐,我不會騙你的。這合營之計是狼子野心,深藏禍根,可千萬不能小看啊。」

  蕭玉霜不懂得這些,但她對林三卻有種近乎茫然的信任,急忙拉住他的手哭道:「林三,這可怎麼辦,我方才聽娘親和姐姐的語氣,似乎有些鬆動,她們都快被那姓陶的說動了。」

  在這蕭家大宅中,能有這麼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如此完全的信任自己,林晚榮十分的感動,可是作為一個下人,他根本就無法參與蕭家的經營,何況他也不想管。老子只是個下人,難道真的要發揚主人翁精神不成。

  蕭玉霜歎了口氣道:「林三,我好怕,萬一我們蕭家沒了,娘親和姐姐怎麼辦?我怎麼辦?你怎麼辦呢?」

  這小丫頭還真是惹人憐愛啊,林晚榮急忙寬她的心道:「你放心吧,那只是最壞的情況,何況以大小姐和夫人的聰明才智,怎麼會看不出來呢,你放心好了。」

  蕭玉霜幽幽道:「但願如你所想就好了。」

  林晚榮見時候不早,便道:「二小姐,時候不早了,你早些歇著吧。我這就回去了。」

  蕭玉霜急忙拉住他道:「你還沒給我講故事呢,我這幾日天天做惡夢,很是害怕,林三,你給我講個故事,好嗎?」

  這小丫頭楚楚可憐,林晚榮心裡一陣憐惜,便道:「好吧,我今天就給你講個射鵰英雄的故事。」

  「嗯。」小丫頭趴在桌子上,雙手支頭,呆呆看他講故事。

  林晚榮做銷售經理久了,早就練就了無限誇張的本事,小的往大了講,大的往海了講,這一番故事講下來,當真驚心動魄,個個人物都讓人歎息。

  「。。。。。。郭靖和黃蓉就在桃花島上過著幸福和快樂的日子了。」靠,這射鵰英雄傳還真他媽長,饒是林晚榮一再的精簡內容,卻還是講了一個多時辰,雨花茶喝了足足一大壺。看來下次得選個短點的,講個賣拐的故事。

  二小姐饒有興味的聽了半天,見他講完,臉帶笑容道:「林三,這故事你從哪裡聽來的,我怎麼感覺像是聽說書先生說書,好玩極了。我很喜歡,以後我睡覺之前,你都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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