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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極品家丁 作者:禹岩 (連載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為難


  那女子注視他良久,緩緩走到他身邊,輕聲道:「公子,你是什麼時候學了武功?我怎的不知道?」

  林晚榮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嘿嘿道:「秦小姐,你怎以在這裡?」

  秦仙兒美目一紅,道:「我不在這裡,卻在哪裡?兩日不見,公子竟然有了一身卓絕的武藝,當真是可喜可賀啊。」

  她心中的吃驚自然不用說了,那日相救之時,他還沒有武功在身,怎麼僅僅過了幾日功夫,他便擁有了一身高絕的功力?

  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卻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事確實有點匪夷所思,難道說是雙修來的功夫?

  秦仙兒看他面色為難,歎了口氣、幽幽道:「既然公子不願意說,仙兒怎敢勉強?見公子有如此功力足以自保,我也放心了。」

  林晚榮點頭道:「秦小姐,這事一言難盡。倒是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秦仙兒看他一眼道:「當日我返回井中之後,尋你不著,甚是擔心,這幾天一直在憂心公子的處境,沒想到你早已經化險為夷了。公子,當初你是怎麼出去的?」

  林晚榮心中有些感動,想想秦仙兒身處白蓮教中,卻要來救助自己這個白蓮教的敵人,不僅如此,還要想盡辦法找到借口來尋找自己,這份情意可謂深重了。

  「當日,我是被一個朋友救走了。」林晚榮知道秦仙兒與肖青璇不對路子,便隱去了肖青璇的姓名。

  秦仙兒忽然歎了口氣道:「公子你何必瞞我,如果我猜的不錯,你那朋友,便是肖青璇吧?」

  林晚榮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秦仙兒冷哼了一聲:「那狐媚子身上用的香粉甚是獨特,聞了一次,便再也忘不掉。我一返回井中,便聞到了那種味道。不是她還有誰來?」

  林晚榮大汗,她說的青璇身上的獨特的水粉,大概就是林晚榮送給肖青璇的茶莉香水了,這種味道的確很獨特,而女人對水粉都是很敏感的,這個秦仙兒竟然能憑著殘留的淡淡餘香。就能找出肖青璇來,女人的想像力確實不可小看啊。

  見林晚榮吃驚的神態,秦仙兒便知道自己所猜不差,哼了聲,咬牙道:「我知道便是那狐媚子。哼,她倒是好手段,竟能尋到那個地方。我去救你,她卻偷偷摸摸跟在我身後,趁機助你脫困,也你留下了更深的印象。這般偷偷摸摸的佔便宜。不是與我作對,又是什麼?」

  暈倒。這個秦仙兒還真是小孩子邏輯啊,不過也挺可愛的,林晚榮哈哈一笑道:「哪有你想的這麼誇張。青璇是怕我在那裡有危險,便帶我出去的,她還說要好好謝謝你呢。」

  秦仙兒望他一眼,輕道:「公子,你莫要杜撰了。她要是能謝我,那便是日頭從西邊出來了。哼,她這樣與我爭奪,我定要殺了她。」

  這也不知是她第幾次提起要殺肖青璇了,林晚榮聽得麻木了,歎道:「仙兒。你和青璇真的有這麼大的怨恨麼,時時刻刻不忘要殺她?」

  秦仙兒搖頭道:「公子,你不明白的。我師傅與她師傅,是多年的對頭,我與她,天生就不能共處,何況她又搶我的——」她臉紅了一下,偷偷看了林晚榮一眼,話幾卻沒說下去。

  林晚榮裝糊塗道:「即便是兩家有仇,你也不用天天記掛著要殺她啊。我看青璇待你很好,也沒見她處處要殺你啊。」

  秦仙兒淒慘一笑:「那是她假仁假義,她師縛與她便都是這種性格。」

  肖青璇已經是林晚榮老婆,聽秦仙兒說話如此不客氣,林晚榮忍不怒道:「仙兒,你不要隨便編排青璇,她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素仙兒眼中淚珠打轉,緊咬著嘴唇道:「公子,你便是如此看我麼?那肖青璇在你眼裡,便是如此高尚,別人罵她不得麼?」

  林晚榮心道,她是我老婆,你罵她不就是罵我?

  見秦仙兒神色淒慘,眼中淚珠泫然欲泣,想想她對自己的一片真心,也不忍心過於責怪她,便道:「仙兒,這個世界上不止是殺人,有別的很多快樂的事情。便如我們在妙玉坊中,每日說些詩詞唱些小曲,那味道不也好的很麼?」

  秦仙兒歎道:「那是與公子在一起說話,才有那等興致,若是遇了外人,哪能聽到我隻言片語。公子,仙兒本是白蓮教的妖女,這才是仙兒的真實性格,公子是不是很討厭我這性子?」

  老實說,秦仙兒這種性格,還真是與眾不同,很有挑戰性。

  見林晚榮沉默良久不說話,秦仙兒苦笑道:「我知道公子不喜歡我這性格,其實,我這性子也不是天生的,只不過經歷了慘事才會變成這樣。」她語調幽幽一轉道:「公子,如果仙兒不是白蓮教的妖女,而是另外的身份,你會不會喜歡我呢?」

  「什麼身份?」林晚榮下意識的問道。

  秦仙兒咬咬牙,輕聲道:「便譬如,我是這皇帝的公主,你會不會喜歡我?」

  「公主?」靠,別開玩笑了,你這種性子如果能當公主,那我便是太上皇了。見素仙兒臉上神色又酸又苦,林晚榮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這個白蓮妖女,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秦仙兒見他臉上難以置信的神色,便咯咯笑出聲來:「我是與你開玩笑的。我這白蓮教的妖女,干的便是和朝廷作對的勾當,又怎麼可能是皇帝的公主呢,我這是與公子說笑呢。」她話一說完,轉身輕咬紅唇,淚珠兒簌簌落了下來。

  這丫頭,也著實太有性格了些,林晚榮心裡還有些心疼。便拉住她小手道:「仙兒,你莫要這樣說。你這樣美麗溫婉的女子,不管什麼身份,都會有人愛的。」

  「當真?」秦仙兒抬起頭來驚喜地道。

  林晚榮鄭重點點頭,秦仙兒臉泛紅暈,羞澀道:「謝謝公子。那公子,你能不能只喜歡仙兒一個人?」

  林晚榮臉色一變。只喜歡你一個?那青璇怎麼辦,巧巧和玉霜怎麼辦?

  秦仙兒見他神色,便已知道這事不可能,眼中閃過一絲怒光,小聲道:「既是如此,我便把她們都殺了,看你去喜歡誰?」

  她這話聲音雖輕,林晚榮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心裡頓時一涼,冷冷看了她一眼道:「秦小姐,你既是如此說,我便與你沒有什麼可談的了。若是有人敢傷害我喜歡的女子,我就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心裡激怒之下,揮起一掌。竟是一拳將牆上青磚砸出了一個窟窿。

  秦仙兒心裡吃驚,幾日不見,他功力竟高到了如此地步?見他為了那些女子這般使狠,她心裡頓時有些委屈,落下兩滴淚珠兒道:「公子,若是仙兒殺了她們,你便也要這樣對待仙兒麼?」

  林晚榮看了她一眼道:「任何人都一樣。仙兒,若是你受了這樣的傷害,我也會一樣的心疼的。」

  秦仙兒見他氣勢,先前還有些害怕。此時聽他後面一句,心中卻是驚喜莫名,竟也不知道是該喜好還是該憂好。良久她才咬牙道:「公子,不管如何,那肖青璇我是一定要殺的,到時候仙兒再死在你手裡好了。」

  這丫頭,還真的是和肖青璇扛上了,林晚榮對她的執著很是感動,可是對她的死不悔改卻十分的沒轍,當下歎道:「你莫要這樣說話。你現在雖恨青璇,但你們相處久了,便會知道她的好了。我感覺,你們兩個雖然性子截然相反,倒很像是親密姐妹呢。」

  秦仙兒心裡又羞又喜,心道,誰要與她做姐妹了,偏就你這人花心,什麼都能想的出來。她沉默一會兒才道:「公子,這功夫便是肖青璇教你的麼?我卻是想不到有什麼辦法,能在短短兩天之內,讓你擁有此一流功力。」

  林晚榮嘿嘿笑道:「這個,的確是採用了些特珠的辦法。」這採補之術,他著實不好意思出口。

  秦仙兒很是好奇,肖青璇究競使的什麼辦法,將他從一個文弱書生速成了一個武林高手?但林晚榮不願意說,她卻也沒有辦法,只能黯然一歎,心道,我與那肖青璇,在他心裡終還是有些差別的。她自幼性子堅強,事事都不願意輸於別人,如今在這件事上,卻連對手是怎麼贏都不知道,心中著實有些難受。

  「若是我知道那方法,我也定要讓公子擁有這身功力。」秦仙兒幽幽道。

  林晚榮無奈搖頭,這丫頭可真夠好強地,在這事兒上,竟也不願意輸給了肖青璇。

  「我知道公子不願意與我講這些,但那肖青璇能做的,我秦仙兒一定能做到,公子你要信我。」

  林晚榮見她淚眼婆娑,情真意切,心中又感動又好笑。這丫頭未免太犟了些,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這雙修採補之事,再來一次我也沒什麼,就怕你這個丫頭不願意。

  他哈哈一笑,拉住仙兒道:「這事很是私隱,等他日有了機會,我們可以親自體會一番。」

  秦仙兒聞言欣喜,驚道:「真的?」

  林晚榮鄭重點頭,心裡卻是樂開了花,你這丫頭,也未免太好騙了些。秦仙兒是白蓮妖女,一向都只有她騙別人的份,偏偏遇上林晚榮,卻沒了能耐,天生一物降一物,這話倒也不假。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秦仙兒見夜色已深,終於咬牙開口道:「公子,我是瞞著他們偷偷跑出來尋你的,時間不早了,我這便要走了。」

  林晚榮問道:「你們是要去哪裡?」

  秦仙兒搖頭道:「師博有事,招我回濟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著公子了。」

  林晚榮心裡長長地舒了口氣,這丫頭終於要走了,她留在這裡,誰知道什麼時候她便來了心血,要去殺了玉霜和巧巧?偏她又生的癡心一片,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真是讓人十分的為難。現在她走了,也正好留個時間給林晚榮想個解決之道。

  秦仙兒幽幽一歎,自懷裡取出個竹筒大小的漆黑的物事來,柔聲道:「我原本想著公子無武藝護身,怕再遭了上次那般劫難,便特意去尋了這樣東西來贈與公子。不曾想如今公子武藝超群,遇上一流高手是不遑多讓,看來我這心思卻是白費了。」

  聽秦仙兒讚自己是一流高手,林晚榮心道、這丫頭的功夫和青璇有的一比,她既然如此說,我這武藝自然差不了了。只是他心中很有些好奇,秦仙兒費盡功夫收集來的這黑黝黝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要她如此鄭重?

  「這是什麼東西?」林晚榮開口問道。

  秦仙兒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將那黑漆漆的竹筒打開,裡面竟是密密麻麻擺著數百枚銀針,針頭藍光湛湛,顯然沾了毒液,她笑著道:「這叫做蜂針,專破高手罡氣。只要拉這小機關,數百枚蜂針便可盡數而出,讓人防不勝防。這針上毒藥,乃是我親自調配,若無獨家解藥,沾者斃命。」

  「我要,我要。」林晚榮立即大聲說道。靠,有這麼好的玩意兒,白癡才不要呢。他功夫也不弱了,卻一點也沒有身為高手的自覺,凡是對自己有利的,別管他什麼毒針火槍,統統拿來。

  這個秦仙兒弄的這些毒針,乃是偷襲之物,又是劇毒無比,真正的高人是絕對不屑於用的。偏偏林晚榮是個異類,只要對自己有好處的,竟是來者不拒。

  秦仙兒臉色露出一個笑容,喜道:「公子,你真的要這東西嗎?你不怕人家說你心腸狠毒?」她是白蓮妖女,被人罵慣了,見林晚榮如此的接受自己的禮物,心裡自然欣喜的很。

  媽的,我還就怕自己不狠呢,林晚榮首次對這妖女產生了一種認同感,嘿嘿一笑道:「武功是拿來殺人、這毒針也是拿來殺人,兩者並無區別。再說了,這是仙兒你的一片心意,我又怎麼能辜負呢。」

  素仙兒羞澀一笑道:「公子,你對我真好。」林晚榮得了好處,卻還惹得秦仙兒感激莫名,這筆生意,當真做的很是精妙。

  秦仙兒將那毒針遞給林晚榮,教了他使用的方法。

  林晚榮按過針筒,心裡感動,卻順勢抓住秦仙兒的小手,細細地摩擦起來,沒心沒肺的說道:「仙兒,要不你今天不要走了吧,這放針的手法過於複雜,我們去尋個客棧,你再好好教教我吧,我也順便和你詳細描述一下我練功的事情——」

  秦仙兒臉紅耳臊,深深看他一眼,一咬牙,身形便如一片輕葉般往遠處掠去。

  「待到殺了那肖青璇,仙兒便將一切都奉獻公子。」風中傳來秦仙兒似羞似喜的輕聲低吟,落在林晚榮耳裡,卻是一股涼意,從頭淋到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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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偉大發明


  對秦仙兒的話,林晚榮還是很在意的,現在肖青璇已經是他在這世界最親密的人了,他可不願意她有什麼的危險。

  這事可要好好想個辦法,實在不行,就趁亂把秦仙兒辦了,我就不信,你這小丫頭就算神功蓋世還能敵得過我兩桿金槍?嘿嘿。

  回到蕭家自己的小窩,他久久不能入睡,肖青璇的影子在他腦海裡不斷的排徊。現在看來,肖青璇家裡定然是非富即貴,要與她之間少些阻力,還要進一步加強自己的實力才行。

  武功不錯了,加上毒針與火槍,就是遇上東方不敗,老子也能拚上一拚了。目行食為仙經營的很好,日進斗金,蕭家的內衣與香水生意也格外的順利,特別是香水生意,那簡直就是暴利。

  只可惜,礙於產能問題,香水產量暫時還上不來,有白花花的銀子卻賺不著,看得心急啊。而且,光有香水生意,似乎也顯得太單薄了點,應該再找點別的相關生意,將產品線逐步的完善起來,品種豐富了,賺錢的機會就更多了。

  其實,從香水誕生之時,他心裡有了打算,既然做了香水,那為什麼不再做點別的日用品之類的東西呢?有了香水,還可以做肥皂嘛。

  肥皂這個東西,原料十分的簡單,中學化學課本裡都學過,林晚榮當時還做過課堂試驗呢,油脂加上火鹼,高溫加熱就搞定了,而且工藝也不複雜,利於批量生產。

  肥皂也分為兩種,洗衣皂和香皂。洗衣皂工藝粗糙些,可以用動物油脂加上火鹼直接提取,為了節省成本,還可以在裡面加入一兩成的松香。香皂嘛,原理一樣。只是相對工藝複雜一點,需要用植物油脂加火鹼,再經過淨化,加上香精製成。

  香精自然不是問題。反正釀造香水,剩下許多花辮殘渣,正好可以廢物利用。

  有了香水的經驗,林晚榮信心已經足了許多,這肥皂只要造了出來。便又成了與香水不相上下的暴利產品。光憑一個香水和酒樓還夠,再加上這肥皂工業,他便一下子擁有了三隻會下蛋的金公雞,其中兩個還是他獨家所有,想不發達也難了。

  有了這個想法,他便激動了起來,心裡頓時癢癢的,老子這兩手本事,純粹是獨家發明。要是這個時代有中科院的話,我他媽早就是院長了。

  他也很想弄點洗髮水洗面奶之類的東西,只可惜他對這些玩意兒不是很瞭解。更後悔的是,當初沒有好好研究一下偉哥的成分,若是有了偉哥的專利在手。***,造他幾百顆藍色小藥丸,專賣給皇帝和王公大臣們,我他媽不發死就沒天理了。

  這一晚上他心裡很是騷動,為自己的偉大發明歡呼雀躍,竟是一夜沒合眼。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起來,便急急向外行去。

  走到院子正中,卻見大小姐裊裊婀娜從外面進來,原來她昨日與二小姐一起宿在了棲霞寺,姐妹倆說了一夜的話,今日早晨方才回來。

  見林三臉上帶著蕩笑往外走去,竟連自己都沒看上一眼,蕭玉若喝住他道:「林三,你這是幹什麼去?」

  林晚榮停住了腳步。看清來人,笑著道:「原來是大小姐啊,我買豬油去。」

  蕭玉若看了他一眼,奇道:「你又不是廚子,要買那東西做什麼?」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天機不可洩漏。」

  大小姐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心裡道,這傢伙。怕是又有什麼鬼點子了,見識過了那香水的威力,她也對他很是好奇起來,說道:「我早上起來,閒著無事,便和你一起去吧。」

  不是吧,大小姐陪我去買豬油?這事好說不好聽啊。林晚榮苦臉道:「大小姐,你別折殺我了。你可是大人物,哪能和我一起瞎鬧呢哦,那香水推銷進展的如何了?」

  蕭玉若點點頭道:「推銷的很是不錯。對了,後天我們要到金陵詩社去,你便和我一起去吧,多多見識一下大場面,以後說不定會派上用場。」

  林晚榮聽明白了,這是大小姐在培養我啊,大概是想把我弄成蕭家的白領骨幹加精英,嘿嘿,有點意思了。

  他難得謙虛一次的笑道:「既然是大小姐吩咐了,我自然照辦了。但不知道那個金陵詩社,是個什麼所在呢?」

  大小姐點點頭,心道,你要是每天都有這個謙遜態度,我也不會總拿臉色給你看了。

  「那金陵詩社,乃是金陵最大的讀書之所,裡面聚著許多著名的才子才女,若是這香水在她們中間推銷成了,那便是一個大大的成功。」

  林晚榮點點頭,這道理他懂,不就是明星效應嘛,這時代的才女們,就相當於他前世裡那些搔首弄姿的出境的女明星們。若是找個美貌才女,來句「洗洗更健康」,要想不紅遍大華,那也太難了。

  正意淫著,卻聽大小姐接著道:「這金陵詩社裡聚集了金陵最大的人脈,不僅有金陵第一才子候越白,揚州第一才子於文坡,還金陵第一才女洛凝小姐和她手下許多大家閨秀,若是在她們中間尋得了機遇,那咱們這香水在金陵就算是完全的站穩了腳跟。」

  大小姐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錯,一改往日的不耐煩,不遺餘力的給他介紹著這經營之事,看來是真的想把他培養成這蕭家的骨幹了。

  林晚榮不屑的撇撇嘴,說了半天,原來這金陵詩社是洛凝她們幾個在那裡撐門面啊。不過大小姐這個上層路線選得十分之好,那裡乃是有些才學的官家小姐的聚集之地,應該作為攻關的重點。

  大小姐說了這麼一會兒,見他神色輕鬆,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多少,只得暗自哼了一聲,揮揮手放他去了。

  林晚榮是出了名的喜歡偷懶的主,買豬油這種事情,哪用得著他親白出馬。他現在已經是蕭家的高極家丁。是太太小姐們眼前的大大紅人,連兩位總管都被他比了下去。現在身價飆升,如果不知道利用,他也就不是這蕭宅裡號稱無所不能的林三哥了。

  他去挑選了個小夥計。卻是那日他與表少爺逛窯子拍少爺馬屁得了一兩銀子賞錢的那個,叫做三德。

  「我說三德——」林晚榮開口道。

  那小夥計急忙抱拳道:「三哥,您莫要折殺小的了。您是三哥,我哪敢用了您的名諱,從現在起。我便叫四德了。」

  日,瞧這馬屁拍的,還知道避諱,要不怎麼說這小子有前途呢。在種狐假虎威的感覺,十分的舒爽,他便點頭道:「我說四德啊,你快去肉鋪給我買四斤豬油回來,順便去幫我弄些純一點的燒鹼,再把福伯叫回來。就說我與他有事商量。」

  有了跑腿的就是爽,一口氣派了三件事,林晚榮都只動了動嘴,這四德就辦得利利索索的。福伯回來的時候,卻看見林晚榮正在指揮四德往灶裡生猛火。白花花的豬油在沸水裡翻滾著,空氣中還彌謾著淡淡約的腥味。

  「福伯,你回來的正好。」見又有了勞力加入,林晚榮才不會客氣呢,管你老的小的,能辦事就成。

  他從旁邊取過一大塊早已準備好的細砂布。有條不紊的指揮道:「福伯,你是老經驗了,待會兒四德將這表面的污物去處乾淨之後,你就用這濾布將那油脂過濾下來,再清洗一下。」

  福伯奇怪的道:「林三,你又要做什麼了?」要說福伯和常伯二對這個林三還是真的佩服,這小子對花藝和機械雖都只是半吊子水偏還時常有些奇思妙想令兩人拍案叫絕。

  林晚榮自然不會說破。打了個哈哈道:「福伯,咱倆老交情了,你還不相信我麼?」

  福伯哼了一聲,你小子,一點尊老愛幼的思想也沒有,不過他對林三還是很信任,見他不似開玩笑的樣子。便按照他的話去做了。

  林晚榮拿著他那特製的鉛筆,不斷的在紙上寫寫劃劃,卻都是些二人看不懂的符號,良久,他才丟下鉛筆,長呼一聲:「親愛的化學老師,我永遠愛你。」

  他興致勃勃,讓福伯將洗淨的那些脂肪,全部倒入鍋中,又大火的煮了起來。

  火溫越來越高,四德遵照林晚榮的指示,不斷的攪動著。林晚榮取了那脂肪重量三分之一的火鹼,丟入鍋裡。

  繼續煮沸大概半個時辰不到的樣子,他便讓四德往那鍋裡倒入大量的粗鹽,均勻攪拌。學過化學的都知道,這玩意兒術語叫做「鹽析」。

  大約過了大半個時辰,福伯和四德便驚奇的看到,原本煮著豬油正沸騰的大鍋中,水面漸漸的浮上了一層淡黃色地藥膏一樣的東西。

  林晚榮心中大喜,這便是肥皂了,老子真是天才啊,親愛的化學老師,你為我驕傲吧,我會永遠牢記你的教導:學好數理化,是遍天下都不怕。

  這其實是一個十分簡單的化學實驗,油脂在有鹼存在的高溫條件下,水解生成高級脂肪酸鹽和甘油。脂肪酸鹽也就是我們常用的肥皂了,而甘油這東西,加上硝酸,便可以做三硝酸甘油醋,也就是硝氨炸藥了。因為肥皂在濃的鹽水中不溶解,而甘油在鹽水中的溶解度很大,所以可以用加入食鹽的辦法把肥皂和甘油分開。

  林晚榮欣喜了一會兒,便讓四德用刮扳把那些淡黃色的膏狀物,刮到一個大大的木頭箱子裡,待到慢慢冷卻,便是一大塊的肥皂了。

  對於甘油這個副產品,林晚榮心裡還是癢癢的,有了這玩意兒,造幾個炸彈玩玩多好。可是他也深知其中的危險性,這硝氨炸藥極不穩造定,稍受震動就容易爆炸。他心裡猶豫了良久,暫時放棄了這個打算,太危險了,還是老子的小命重要啊。

  林晚榮看著那大塊的肥皂,心裡卻在盤算著。用這動物油做肥皂,成本是多少呢?

  這四斤豬油,大概是八錢銀子的成本,製成的這肥皂大概可以做成三四十塊小拳頭大的肥皂。一塊肥皂怎麼也得買八錢銀子吧,那便是三四十兩銀子的利潤啊,太他媽可觀了。而且這豬油還只是試驗品。成本偏高,還可以取其他的動物油植物油,進一步降低成本。

  等了一個時辰,那肥皂終於冷了下來,讓四德取了一盆清水過來將並幾日弄髒的衣服丟在盆裡泡了一下,又挖下一小塊的肥皂,在衣服上輕輕刷了幾下,清水一浸,那污漬便去的無影無蹤了。

  福伯目瞪口呆:「林三,這是什麼東西。這麼神奇?」、

  林晚榮嘿嘿笑道:「福伯,你今天可有眼福了。這東西叫做肥皂。是我親自發明出來的。」

  福伯歎道:「林三,有了這個東西,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可就省勁多了,她們可真得好好感謝你啊。」

  林晚榮哈哈大笑:「福伯,瞧你說的,其實我一直都是以造福萬千婦女,樹立社會新風為己任的。只是每當想到這個目標還遠未達成,我就心裡有愧啊。」

  對他的話,福伯直接無視了。他細細摩擦著那剛成形的香皂,又細又滑,心裡很是奇怪,這玩意兒怎麼這麼神奇?

  這肥皂還只是最粗糙的那種洗衣皂。而要造出香皂,跟這個原理完全相同,只不過要將油脂換成植物油,例如椰子油,桐籽油,多淨化幾道,再加上些顏色和香料,便可以做出香皂了。製造香水殘餘的花辮碎末,林晚榮一直深覺可惜,這下終於能派上派上大用場了。

  他便依著這法,又做了一次實驗,這次卻是用的桐籽油,多灑了些壓搾過的花辮碎末。林晚茶對這香皂更加的重視,便也不讓四德操作,自己親自動手,將那膏狀物裝入了另一口箱子裡。

  等到那香皂慢慢冷卻,福伯和四德眼晴都直了。只見這香皂粉中帶點淡黃,顏色煞是好看,空氣中還灑著淡淡的花辮芳香,只聞一下,便讓人喜歡上了。

  成功了,終於成功了,林晚榮心中著振奮,終於忍不住仰天狂笑起來。天下間的美女們,你們就等著事用我林三哥的偉大發明吧,我一定讓你們變得更靚更香更漂亮。

  這兩個實驗,做了整整兩天,卻比當日釀造香水要容易的多,也簡單的多了。福伯和四德皆是跟在林晚榮身邊,親眼看著奇跡的誕生。

  如果說香水還是林晚榮無意為之的話,那這肥皂,則是他故意而為的。造福天下百姓?林晚榮可沒這種想法,很狠的撈銀子,這才是真。

  香皂乃是新生物品,自然也同樣要是上層路線,價格開始也要定得高,利潤肯定不比香水低。有了這內衣,香水,肥皂,特別是後兩者的壟斷地位,這天下的銀子還不是滾滾而來?將來再造藥皂,老子辦成化工產業一條龍,媽的,看誰還敢跟我爭。這一刻,他有一種功成名就俯視天下的感覺。

  已經是掌燈時分,福伯這兩天真是開眼了,他感歎良久,方才道:「林三,你看這東西,是否要讓大小姐來看看?」

  林晚榮也在考慮這個問題。香水交給蕭家經營,一方面是因為蕭玉霜的面子,另一方面是因為蕭家有著非常完善的營銷網絡。林晚榮雖然有技術有產品,但是營銷卻是他最欠缺的,若是讓他花精力去重建的話,他沒那麼多銀子,也沒那麼大精力。讓蕭家獨家代理經營,卻也是一種不錯的方式,前世這種模式也見得多了。

  他想了一想,便對福伯道:「可以讓大小姐來看看,唉,我這人做的也太失敗了,總是要被她盤剝一番。」

  大小姐來臨的腳步,比林晚榮想像的要迅速的多,大概在她眼裡,福伯是老實人,不會說謊,所以便毫不猶豫的相信了福伯親眼所見的事實。若是林三去稟告,大小姐十句裡能相信一句已經很不錯了。

  蕭玉若進了屋子,見林晚榮正笑嘻嘻的望著自己,她臉上一紅,道:「你這人,整天便是這副不正經的樣子麼?」

  林晚榮哈哈笑道:「大小姐,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正經過呢。」

  大小姐瞥了他一眼,輕哼一聲,目光便落在了他身後的物事上。

  這便是那叫做肥皂的東西麼?蕭玉若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兩塊大肥皂,做工不是很精細,還帶著點粗糙,手上摸起來卻是光光滑滑的。尤其是那香皂,淡粉色中還帶著點清香味道,讓她一見就有幾分喜愛。

  「林三,這真的都是你做的?」大小姐興奮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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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巧詩妙對


  「當然。」林晚榮笑笑,遞給她一塊剛切下來的洗衣皂道:「下次給我洗衣服的時候,可別忘了使這肥皂哦。」

  蕭玉若臉上一紅,想起了自己當日三顧茅廬,卻被他逼得為他洗衣的事情,心裡有些難明的味道。

  「這個香皂是怎麼用的?」蕭玉若摸著光滑的香皂,愛不釋手的道。

  「這是洗澡——哦,沫浴用的。」林晚榮換了個文雅的詞,又上下盯著大小姐看了一眼道:「大小姐,你今天還沒沫浴吧,正好,拿回去試試看,這塊香皂可是我親自起鍋的,沒有任何其他男人碰過,你不用擔心。」

  大小姐面色通紅的看他一眼,沒有其他男人碰過,那你碰過了卻又算是怎麼回事呢?她輕恩了一聲,取下一小塊,看了林晚榮一眼,輕聲道:「你今天也累了,趕緊歇著吧,明天還要去金陵書社呢。」

  林晚榮受寵若驚的道:「謝大小姐關心了。不過這香皂如果用的好的話,明天大小姐不妨一起帶過去,和那香水一起推銷一番。」

  大小姐點點頭道:「這個我自然省得。若這肥皂真的好用,那和香水一樣,這工場費用和經營費用皆由我出,但是那利潤如何分成,還須得好好商量一下。」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大小姐,你是個精明人,我也是個老實人。這肥皂由你們負責營銷,我也不虧待你,三成利潤給你們。」

  大小姐哼了一聲,沒有答話,直接往外走,嬌聲道:「你早點歇著吧,這香皂,我用過了再說。」

  林晚榮這次可是信心滿滿。這肥皂的加工工藝十分簡單,非常適合現在的作坊式生產。那火鹼也是天然形成之物,原料供應不用擔心。這可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其實做這肥皂林晚榮也是有過深層次考慮的。任何一個有作為的廠家,都不可能只提供一種產品。那香水再好,但那香水的供應受花辮的影響太大,一旦出現點什麼天災之類的意外,就沒有別的產品可以彌補過來,單一的供應香水。實在是一件不保險的事情。

  現在有了這香皂,兩者互補,即使其中一種出現了偏差,也不致於徹底沒了轍。在這個花辮漸漸枯萎的春季。肥皂絕對是異軍突起。和香水相映生輝。

  和福伯好好的討論了一下肥皂的工藝生產問題,福伯雖然看著這肥皂的誕生,但是對這配方和流程卻是所知有限,不用擔心洩密問題。肥皂的生產。可比香水容易多了,林晚榮說了幾句,福伯便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福伯便按照他的吩咐準備去了。林晚榮想起大小姐說過的今天要去那金陵書社推銷香水和香皂。便早早的來到了府門前。已是寒冬時分,天氣十分的冷了,林晚榮穿的厚厚的,才沒在寒風中凍成冰棍。

  過不了一會兒,便見大小姐自裡屋走了出來,今天的蕭玉若穿了一件紫色的長裙,臉上帶著陣陣的笑意,眉目如花。

  林晚榮哼哼笑道:「大小姐。今兒個是得了什麼好事啊,如此的高興?」

  蕭玉若走到他身邊,哼道:「少耍嘴皮子,我們這就出發吧。」她靠得近了,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香味傳來,除了女子的體香之外,還隱隱有些那香皂的味道。

  林晚榮心中一喜,道:「大小姐,那香皂,你昨日用了沒有?感覺如何啊?」

  蕭玉若臉上一紅,輕聲道:「不錯。我今日便也帶了點,去和那香水一起推銷。」

  兩個人出門向外走去,大小姐蹬車,林晚榮也死皮賴臉的準備上去,大小姐哼了一聲道:「林三,我為你準備了一匹駿馬,你便騎馬,跟在車邊吧。」

  騎馬?林晚榮向旁邊看去,果然看見一匹高峻的黑馬立在旁邊,打著镢子,不斷的喘著熱氣。黑馬配上林晚榮那健康顏色的肌膚,還真有些人馬一體的感覺。

  林晚榮以前也騎過馬的,只不過那是在公園,還有飼養員跟在一邊,可如今卻是獨自操作,而這黑馬也是體形龐大,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對付的主兒。

  「怎麼?沒騎過馬麼?」大小姐見他眉頭緊皺,頓時來了興致,難得看他吃一回癟。

  林晚榮點點頭道:「我擔心待會兒掉下來,被這黑馬騎了。」

  大小姐咯咯一笑,心道你倒老實,她知道這林三是個無賴性子,今日到書院去,必定會蹭自己的車,雖然已經被蹭了數次了,她已經麻木了,但在大庭廣眾之下,這小子如果鑽進了馬車,那蕭大小姐的名聲,便徹底的全毀了。所以她才故意出了這麼個主意,讓他找不到借口,這黑馬也是她親自挑選的,配得上林晚榮的身板了。

  大小姐抬了府中馴馬的小廝過來,讓他對林晚榮進行指導,那小廝名叫小勝,也是認得林晚榮的,便抱拳對林晚榮道:「三哥,這騎馬非常簡單,你上馬之後,雙腿夾緊馬背,執著韁繩打穩方向,這就可以了。」

  他帶著林晚榮溜躂了幾圈,把要訣交給了他。林晚榮現在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對這騎馬自然比別人容易上手的多,也不是十分排斥,熟悉了幾下,膽子便大了許多,竟遛馬小跑了幾步。

  大小姐看得直皺眉頭,心道,你這人方才開始學習,便這般大膽了。她有些不放心,便吩咐了那馴馬的小廝,也騎了匹馬,跟在林晚榮身邊照應著他。

  林晚榮坐在黑馬上,拍了一下馬鬃,笑笑道:「夥計,你是怎麼長得這麼黑的?竟然超過我了?有什麼秘訣嗎?我是天天鍛煉東奔西跑,再加上曬曬目光浴,才有這樣健康的肌膚的。」

  大小姐在車裡聽得暗笑,你倒會扯白,連這畜生也不放過。她偷偷掀開簾子看了一下,只見他面孔方正。體形英偉,一人一馬俱都英挺不凡,很有些衝擊力。大小姐心裡猛跳了一下。心道,這黑馬倒還真配了他,他這個人,若是這副姿態,倒還有些耐看。

  林晚榮對自己現在這副黑馬王子造型,也十分的滿意。見大小姐打了簾子望著自己,便笑道:「大小姐,謝謝你了,以後便我騎馬。你坐車好了。」

  大小姐點點頭。囑咐道:「你慢些來,頭一次騎馬,莫要逞強摔了。」話完便放下了簾子。林晚榮心中奇道,這小姐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我來了。他哈哈一笑,得意忘形之下,身體在馬背上扭了幾扭,卻是差點摔了下來。

  那小廝急忙扶住了他,林晚榮長笑一聲,道:「這黑馬可烈的很,正對了我的性子,小勝,我們這就去逛一逛吧。」他話音剛落,便一扯馬韁繩。在馬屁股上拍了一下,那黑馬滴嗒滴嗒小跑著往外行去。

  小勝卻是嚇了一跳。急忙跟了上去,三哥現在可是蕭家的寶貝人物,若真是摔了,那自己就成了蕭家的罪人了。

  林晚榮初時還有些忐忑,有幾次也差點沒把穩方向樣了下來,但他此時有功夫在身,靈活性增強了百倍不止,跑了一會兒,技術便越發的純熟了起來。也幸虧這條出城的路上,行人稀少,這一路縱馬小跑,倒也沒出什麼意外。

  小勝見林晚榮竟是越來越熟練,急忙拍馬趕上去,對林晚榮豎起大拇指道:「三哥,你其是太厲害了。」

  林晚榮哈哈一笑,心道,從今日開始,我也算是又掌程了一門技巧。這個時代,交通工具僵乏,學會騎馬十分的必要,沒準以後還會派上大用場呢。

  蕭玉若聽見馬蹄聲,急忙又打開簾子,卻見那林三騎著黑馬跑得遠遠的,她心裡又惱又怒,還沒學會便這般逞能,你要是摔了,可別怪著別人。她心裡有些不放心,便急忙催了車夥計,趕上前去。

  林晚榮只是聽大小姐說過金陵詩}},卻不知道這詩社在什麼地方。聽這名字,也應該是個常設機構吧,應該有固定的辦公場所。

  馬車往城北行去,快到城門之時,便見一個高大的立門,青磚紅柱,立門正上,寫著四個朱紅大字——金陵書社。

  大小姐下了馬車,一言不發的向前行去,林晚榮急忙將馬韁繩丟給了小勝,跟在大小姐身邊,剛想開口,卻見大小姐臉色難看,也不知道是誰惹了她。這小姐,變臉可真夠快的,出發的時候還是那般笑語殷殷,怎麼才這麼會兒功夫,就變成這副冰冷模樣了。

  他本來想問問金陵詩社是不是就在這金陵書社之中,但看大小姐的樣子,便將問題悶在了心裡。

  往裡走了幾步,來來往往的書生便都多了起來,有的拿著幾本小來來往往的給念著,有的對湖邊沉思,不一會兒便在宣紙上揮筆疾書。有的則是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討論著,中間竟有不少的女子。

  這點倒頗出林晚榮的意料了,不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麼?怎麼偏偏還有這麼多的千金小姐,要來學這詩詞?

  大小姐見他不斷的東張西望,一副土包子進城的樣子,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只是見他眼光不斷在那些女子身上打轉,她便有些來氣,哼道:「你莫要這樣盯住別人家小姐看,讓外人見了,還以為是我蕭家教唆你的。」

  林晚榮大喊冤枉,我只是對這麼多女子喜好詩書感興趣,對她們本人則是一點興趣沒有。大小姐見他委屈的神色,又哼道:「怎麼?莫非是我委屈了你?」

  林晚榮搖頭苦笑:「大小姐,我只是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多女子。對這詩啊詞啊什麼的感興趣,那裡是盯住別人不放了?要看我也看大小姐啊,大小姐你可比她們好看上百倍。」

  「貧嘴!」蕭玉若臉上一紅。聲音卻小了許多:「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林晚榮見她眼臉低垂,面色嬌羞,雪白的頸項映著粉紅的面頰。便像三月的桃花般美艷,禁不住呆了一呆,乖乖,這個大小姐溫柔起來,也是美的冒泡啊。

  大小姐見他呆呆盯住自己,心裡羞怒。卻也有些莫名的感覺,她咬咬牙,抬起頭來,哼了聲道:「看什麼看?」

  林晚榮見她神色轉冷,哪還有方纔的嫵媚模樣。不由自主的連連搖頭,幻覺,剛才一定是幻覺,大小姐一直就是這副冰山模樣,從來都沒有變過。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聽前面傳來一個女子聲音欣喜的道:「那個不是玉若姐姐麼?」

  林晚榮急忙向前看去。只見兩男一女正向這邊走來。迎頭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臉上帶著點點笑意,模樣生得也有幾分美麗,只是隱隱似有幾分難馴的野性。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惹的主。她身後跟著兩個男子,前面的一個,雖面朱唇,生得十分的滿灑,後面的一個,體態微胖,滿臉的富貴。

  那個女子跑過來,拉住蕭玉若的手道:「玉若姐姐,原來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蕭玉若笑得十分勉強道:「婉盈小姐。你也在這裡啊?今兒怎麼沒到衙門裡當值呢?」

  婉盈小姐見到大小姐似乎十分的高興,拉住她的手道:「衙門裡也沒什麼事情,我便到這書院來了。」她說著說著,還看了前面那公子一眼,臉上泛起些淡淡的紅暈。

  林晚榮看了一眼便明白了,這個小丫頭看來是對那個瀟灑公子有意思,才特意翹班來的吧。只是大小姐說這丫頭在衙門裡當值,卻是什麼意思呢?

  「玉若姐姐,我來為你介紹一下。」婉盈小姐指著那位稍胖的公子道:「這位是揚州第一才子於文坡。」

  於文坡收了扁子,對大小姐作揖道:「原來是蕭大小姐,在下揚州於文坡,這廂有才禮了。」

  大小姐回了一禮,婉盈小姐又指著最前面那個瀟灑男子道:「這位是候越白公子。」

  「金陵候越白,見過蕭大小姐。」那瀟灑男子笑道。

  原來這便是金陵第一才子候越白?這不就是正在追求洛凝的那個小子?長得還不錯,就是面皮太白了些,像個娘們。林晚榮評頭論足道。

  「原來是金陵第一才子候公子,玉若失禮了。」大小姐回道。

  那個婉盈拉住大小姐的手道:「玉若姐姐,當日聽說你被白蓮教虜走,心裡好生著急,我哥卻又不許我出城,怕有危險。他是瞎操心,我怎麼會怕那賊人?我尋了幾日,竟是沒有一點蹤跡。還好後來都指揮程大人發兵,姐姐無恙歸來,我心裡才好受了些。姐姐放心,我一定要查出那白蓮教的蹤跡,為你報仇。」婉盈小姐信誓旦旦的道。

  林晚榮聽了卻是大跌眼鏡,這個婉盈小姐,竟然是城中的捕快?真看不出來啊。就是不知道是詩人兼職捕快,還是捕快兼職詩人。

  大小姐笑道:「婉盈小姐,好久沒見,你這嫉惡如仇的性子還是沒變啊。」

  婉盈小姐臉上一紅,偷偷看了候越白一眼,說道:「玉若姐姐,你今天來這裡是為著何事?」

  蕭玉若將目的簡單說了一番,婉盈小姐笑著道:「那香水我也聽說過,正準備向姐姐討些來呢。只是我們這詩社的規矩,卻是先詩後禮,姐姐應該知道哦。」

  蕭玉若淡淡一笑道:「我當然知道了。就請婉盈小姐出題吧。」

  婉盈小姐看了候越白一眼,道:「還請候公子先來吧。」

  候越白點點頭,略一沉思,吟道:「將軍立城東——」

  揚州第一才子於文坡想了一下接道:「壯士會挽弓——」

  婉盈小姐按道:「掛旗迎風展——」

  「大炮轟轟轟——」

  大小姐還沒回答,卻聽見旁邊有人輕聲嘟囔道。回頭一看,卻是那家丁林三。

  原來林晚榮在旁邊站著,聽他們這接龍詩,甚是有意思,心道這也是詩麼?老子也對的上來,保準嚇死你們。他一時沉吟間,竟然小聲念了出來。

  他的聲音雖輕,那幾個人站得都近,卻是都聽到了,婉盈小姐咯咯笑著道:「玉若姐姐,這便是你家的家丁麼?很有意思哦。」

  那個金陵第一才子候越白,不屑的看了林晚榮一眼,見他青衣小褂,穿的厚實,便開口道:「榜蟹渾身甲冑。」

  林晚榮一聽火了,媽的,你這小子罵我呢,他心裡急智上來,嘿嘿笑了聲,答道:「蜘蛛滿腹經綸。」

  這話一出,面前幾個人皆是呆了一呆,候越白罵這家丁,卻又被他罵了回來,端的是對的妙啊。

  大小姐摀住小嘴,望著林三輕輕一笑,你這人啊,還真是有些歪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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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書院揚威(1)


  那個婉盈小姐對候躍白有些情意,見他吃癟,尤其是被一個家丁譏諷了,她心裡也不服氣,當下便道:「候公子這題出的很有意境,你這對的卻是粗俗不堪。」

  我日,你出螃蟹,我對蜘蛛,大哥見了二哥,都是一樣的不堪,怎麼偏偏那個什麼狗屁第一才子就說得,老子就變成了粗俗呢。聽說這個婉盈還是個什麼捕快,林晚榮大是看她不起,就她那小樣,估計也就是個依仗點權勢,狐假虎威的主。

  「林大哥,這個可不能算哦。」一個女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林晚榮聽著耳熟,回過頭去,便看見金陵第一才女洛凝緩緩走了過來。林晚榮這才想起,這裡是她的地盤啊,方纔那幾個傢伙又是接龍詩又是諷刺對的,這小妞估計正躲在一旁偷笑吧。

  洛凝含笑望了一眼林晚榮,說道:「林大哥,你這一句蜘蛛經綸,豈不是連我們也罵了?我便也算了,但蕭大小姐當年可也是有名的才女哦,你這樣不是連她也繞進去了?」她說完話,臉上偷笑,似乎是想看大小姐和林晚榮怎麼回答。

  「見過洛小姐。」蕭玉若盈盈一禮道,看樣子,這兩個女子也見過面,只是不熟的樣子。

  洛凝笑道:「蕭姐姐哪裡這般客氣,倒是姐姐手下能有這般人才,小妹很是佩服呢。」

  大小姐聽洛凝如此說,又見她稱呼林晚榮為林大哥,似乎是認識這林三的樣子,她便也好奇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這個林三,交遊倒也廣闊,與總督的公子小姐俱都認識,關係似還不淺,也不知道他還隱藏著多少秘密。

  金陵第一才子候躍白。是洛凝的忠實追求者,見洛小姐對這個林三很是相熟的樣子,加上剛才又受了林三的反諷,深怕自己在洛小姐心裡落下了壞映像,便急忙道:「洛小姐,這個下人也沒什麼才學,不知道從哪裡學的口舌功夫,洛小姐不必與他計較。」

  你姥姥地,給你臉你還不要臉了,林晚榮素來對什麼才子才女沒什麼好感。就連那個美的沒話說的才女洛凝都激不起他的興趣,又怎會怕這狗屁第一才子。

  只是洛凝方纔那一句卻是說得不錯,蜘蛛暗指女子,那一句雖是絕對,卻連在場的女子都包了進去,連大小姐都不能例外。這個洛凝還真是個玲瓏心思,輕巧巧一句話,便讓他進退兩難。

  林晚榮心裡自有計較,看了大小姐一眼,很賣她面子的道:「既如此,我便對『鳳凰遍體文章』吧,也算是給在場諸位美麗的小姐一個交待了。」

  候躍白出的這個上聯,本身便有侮辱之嫌。林晚榮對的第一個下聯,以罵對罵,雖是絕妙,卻也談不上高雅,倒是這句,鳳凰遍體文章,,卻是既工整,又有意境,將這對聯提升了一個檔次。

  這下聯一出。便讓場中諸人再也不敢輕視這個家丁了,就連那處處維護候躍白地婉盈小姐也是暗自點頭,這個家丁,倒還真有些才學。

  候躍白就更不用說了。感覺就像吃了兩隻蒼蠅,本來是想顯擺一才學地,誰知道自己一句出口,人家便兩句回來,自己罵也挨了,還在洛凝小姐面前丟了醜,為這下人做了嫁衣裳,偏偏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他心裡著實鬱悶。

  林晚榮語不驚人死不休。心裡也很是得意,這幾句都是他急智得來,而且一下來倆,一俗一雅,真可謂風頭盡現,舒爽無比啊。

  洛凝看了林晚榮一眼,心道,以前還是有些輕視他了,只道他是一個大大的奸商,那對聯也是學自別處,沒想到他還真的有些本事。單這兩句對子,片刻之間對上,意境卻完全不同,這人的機智不可小覷。

  大小姐驚喜的看了他一眼,笑著道:「林三,眼前的都是咱們金陵數的著的才子才女,可不要再失禮了。」

  話雖這樣說,可她臉上的笑容卻是遮也遮不住,她經商多年,與這些官場的千金小姐們雖是見過幾面,但一直都融不到這個***裡去,歸根結底,還是經商地地位低。今天這個林三一上來就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確實為蕭家漲了面子,她怎能不欣喜。

  這對對子之事,對林晚榮來說純屬胡扯淡,倒是之前那句接龍詩,卻是他最得意的。「大炮轟轟轟」,這句多有氣勢啊,只可惜這些才子才女對他那毫無對仗文法的狗尾,實在是看不太起。

  洛凝對林晚榮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又對蕭大小姐道:「蕭姐姐,你昔年也是咱們這書院的常客,可自從接手了蕭家的生意之後,來的可少了。今日我便替姐妹們罰你吟上一首,算作小小的懲戒吧。順便說一句哦,書院裡地很多姐妹都在等著你呢,她們都很想知道,那個神妙莫測的香水,到底怎麼個神奇法。」

  這個洛凝又是威逼,又是利誘,很有些手腕,果然不愧為金陵第一才女。

  大小姐也是才女出身,只是這些年忙於商事,才忽略了這些,當下輕輕笑道:「既是洛小姐相邀,玉若怎敢不從。」

  她沉吟一會兒,緩緩吟道:「徒倚無聊夜臥遲,綠楊風靜鳥棲枝。難將心事和人訴,說與青天明月知。」

  靠,太有才了。林晚榮滿臉崇拜的看著大小姐,沒想到啊,這小姐也會吟詩,可謂深藏不露啊。只是這詩裡,隱隱有些幽怨,歎的是知音難求,這大小姐還真是有些心思。

  蕭玉若見他緊緊盯著自己,臉上一紅,瞪了他一眼,卻是低下了頭。

  洛凝入這書社之時,大小姐已經執掌了蕭家,兩人沒有多少接觸,今日聽大小姐吟詩,知道她確實有些才學。心裡也有幾分佩服,便拉住大小姐手道:「小妹愚鈍,卻也願與姐姐做這心事傾訴之益友。」

  見這個洛小姐作風爽朗,大小姐雖是商場女強人,卻也畢竟是個花樣年華的女子,又沒什麼朋友,一時之間對這洛凝也頗多好感,當下也拉住她地手道:「洛小姐折煞我了,能與你說句知心話,卻也是玉若心中所求呢。」

  「還有我。還有我。」那個叫婉盈的女捕快假詩人,趕緊走了上來,拉住二女的手道:「兩位姐姐,小妹好崇拜你們地,以後你們可要多多照看於我。」

  蕭玉若點頭微笑,對林晚榮揮揮手,林晚榮便送上一個隨身攜帶的小包裹。

  大小姐從裡面取出兩個小瓶,一個送給婉盈道:「婉盈小姐,這瓶是我蕭家出產的玫瑰香水,正適合你這種開朗活潑地性格。」

  婉盈接過。放在鼻尖聞了聞,臉上一陣陶醉神色,大喜的道:「玉若姐姐,這便是香水麼?哎呀,我早就聽說了,可惜數量太少,我一直都沒有買到。」

  蕭玉若又拿出一個小瓶。送給洛凝道:「洛小姐,這是我們新出產的蘭花香水,正適合你這種溫婉淡然的性子,你試試看。」

  洛凝揭開瓶蓋,一陣淡淡的蘭花香輕飄而來。淡而不膩,洛凝微笑點頭道:「謝謝姐姐了。」她說著,卻看了林晚榮一眼。似乎是知道了些什麼。

  林晚榮便是這香水製造者的事,一直是極為保密的,主要是怕招惹不必要地麻煩,像上次被白蓮教擄走,就是因為這個惹禍上身。而洛凝似乎知道這香水是他所制,才會特意看了他一眼。

  林晚榮想了一下,便明白了,一定是巧巧那個妮子告訴她的。玫瑰香水,剛製出來便送給了巧巧一瓶,洛凝和巧巧是閨中好友。定然是見過那香水了。

  大小姐拿這兩瓶香水去賄賂洛凝和婉盈,林晚榮在一邊看得肉疼,這兩瓶,可就是二百兩銀子啊,巧巧在酒樓裡辛辛苦苦半天,也才這麼點利潤。不過他也明白大小姐的用心,這叫做公關費,是必須要花地。

  那金陵第一才子候躍白,見幾個女子在一邊嘰嘰喳喳,那個叫林三的家丁在一邊看得怡然自樂,似乎沒自己什麼事了。他緊追洛凝已久,方才又有些丟了面子,深怕洛凝忽略了自己,急忙道:「洛小姐,那我們便到詩院中去吧。」

  婉盈小姐急忙贊同道:「正是,正是,玉若姐姐,上面還有好多姐妹等著我們呢。」

  幾個女子便相攜踏台階而上,二才子便跟在三女身後,只有家丁林三哥,一個人扛著包裹,跟在幾人之後。和女孩子談話他插不上嘴,和才子談話也是對牛彈琴,乾脆一個人跟在後面,落得自在。

  上到台階之上,遠遠看見一個園子,園子旁邊是一間精舍,入了進去,頓時叫林晚榮吃了一驚。原來這精舍之中,聚集著數十個女子,看那穿戴模樣,俱是富貴之家,想來都是些官家的千金小姐。一時之間,鶯鶯燕燕,歡聲笑語,絡繹不絕。

  這些女子都是些詩詞愛好者,個個都認得兩位才子,不斷的向他們打招呼,其中也不乏一些膽子大者,偷偷的向兩位才子暗送秋波,看得林晚榮渾身的雞皮疙瘩往下掉。

  洛凝微微一點頭,對屋內的女子們笑道:「姐妹們,今天我們的聚會,主要有兩個內容。第一個,便是請候躍白候公子,為我們講講他遊歷諸地的感受。」

  候躍白微微一笑,走上前台,對著諸人瀟灑的行了個禮道:「謝洛小姐厚愛。躍白一介書生,幼習師訓,深知行千里路,破萬卷書地箴言,因此十分喜歡四處遊歷。這大華諸地,我也周遊了數省,西通黃山,北達泰山,南到武夷,東接崇明島。這一路走來,看遍了我大華風景,端地是如此多嬌……」

  候躍白不愧是金陵第一才子,將這一路見聞細細講來,如何行路,如何登山,中間還間插著在山頂吟的幾首小詩,一時之間,廳中的女子便聽得津津有味,那個婉盈更是美目漣漣沉醉其中,就連大小姐和洛疑也是頻頻點頭,眼中生出幾分嚮往。

  這個時代交通不便,這些千金小姐們更是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曾有過這般遭遇,聽得入迷那是自然。

  林晚榮卻是暗自好笑,這個候躍白說是遊歷諸省,卻只是在江蘇附近幾省打轉,黃山在安徽,泰山在山東,武夷山在福建,離這江蘇皆是數省之境,不會超過千里路程,他也敢說遊遍大華?實在搞笑了些。說他是個旅遊愛好者還差不多。

  這候躍白洋洋灑灑講了一大通,卻是描繪所到的名山大川的風景,之乎者也一大篇,女子們聽得津津有味,林晚榮卻是昏昏入睡。

  洛凝見林晚榮不屑的樣子,眼珠一轉,等到候躍白在歡呼中結束宣講,她便起身微笑道:「今天,除了候公子之外,還有一位貴客,就是我們書院姐妹們早已聞名地蕭大小姐了。在蕭姐姐介紹香水之前,能不能也請她也介紹一下她周遊諸地的感受呢?據我所知,蕭姐姐去的地方可也不少呢。」

  蕭玉若今天是來推銷產品的,根本就沒準備講什麼遊記,何況她去的地方雖多,卻都是去做生意地,連走馬觀花都談不上,遑論說起風景了。這洛凝卻是故意出了個難題啊。

  「林三,怎麼辦?」大小姐咬著牙道。眼下只有他們兩個是自己人,患難與共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林晚榮抬頭看了洛凝一眼,見她臉上滿是捉黠的笑容,便知道這丫頭是想好好為難自己一番了。

  靠,演講是吧,你三哥我天生就是靠嘴混飯吃地,嘴上功夫,還真沒怕過誰呢。他慢慢起身,對大小姐微微一笑,便向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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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書院揚威(2)


  在座的都是各家的小姐,見一個容貌不錯的家丁走上了前台,心裡都有些奇怪。

  林晚榮是什麼人物,做經理的時候,手下大幾十號人,每天侃侃而談,那是家常便飯,又怎麼會懼怕這種小場面。

  他走上台去,目光四週一掃,微微一笑道:「各位小姐,大家好。我叫林三,乃是蕭家的一個小小家丁,大家都叫我三哥。」

  台下諸人皆都好奇的看著他,洛凝見他神色自然,笑意殷殷,心道,這人天生就沒有怕的主麼?大小姐見他上了台去,面對諸多目光,卻無絲毫懼意,心裡又是欣慰又是迷茫。

  林晚榮對蕭玉若笑了一下道:「我們大小姐去過許多地方,這江蘇周邊諸省,也去了無數次,可是她卻沒有辦法與大家分享她的遊記經歷。為什麼呢?因為她是蕭家的掌門人,她要為蕭家的生計而奔波忙碌,名山大川固然風景絕麗,她實在得不了空去欣賞這些,因為她的責任太重,她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奔波在路上。」

  林晚榮的聲音低沉,大小姐咬住嘴唇,拚命的抑制住將要奪眶而下的熱淚,台下卻是鴉雀無聲,在座的絕大部分都是女子,林晚榮短短幾句話,卻勾起了她們嚴重的同情心,想想蕭大小姐與自己一樣,同樣是一介弱女子,卻要撐起天大的擔子,怎能不讓她們佩服?倒是那個金陵第一才子。雖然遊山玩水,講得天花亂墜,卻是靠著祖宗餘蔭,相比之下,高下立現。

  洛凝也是偷偷笑笑,這個奸商地本事可真不小,這幾句話,通篇沒有講候公子一個壞字。卻輕鬆將候公子比了下去。

  「錯過了名山大川的風景,說起來這也是大小姐的遺憾,不過卻是蕭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福氣。正是有了她的辛苦勞作,才能將蕭家打理的井井有條,才能讓大家穿上美麗的絲綢,才能讓大家用上這曠古絕今的香水。錯過了一份風景,卻撐起了一片天空。大小姐地遺憾,卻不能稱之為遺憾。她是我大華女子辛苦勤勞、堅忍不拔的一個典型代表。誰說女子不如男?我看婦女能頂半邊天。」

  嘩嘩嘩嘩,掌聲熱烈的響了起來。林晚榮這馬屁,雖是太赤裸裸了點,卻正拍到了所有女子的心坎上,這個時代,女子的地位極其低微,眼下的這些千金小姐們雖然看著風光,卻是無人能對自己的事情作主。有哪有個男人敢說出「婦女能頂半邊天」?可是眼都這個男子就做到了,雖然他的地位低了點,可畢竟也是個男子啊,台下地小姐們頓時感激的稀里嘩啦。

  林晚榮說完。卻是渾身惡汗,全身上下掉雞皮疙瘩,他拍過地馬屁多不勝數,這次卻是連他自己都受不了了。靠,我這是為大小姐樹碑立傳呢,老子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今天卻要跑到這裡宣揚女子主義,這臉皮的代價也不菲啊。

  幸好他臉皮之厚,早已是無人能及,將諸位小姐熱情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他微微一笑,向著大家揮了揮手。

  大小姐望著那個囂張的傢伙,憋得滿臉通紅,心道,你這人把我誇的沒邊了,什麼婦女能頂半邊天,說起假話一套一套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信你。

  候躍白和於文坡兩位才子,卻是臉色煞白,極不好看。這個下人目無禮法,宣揚女子主義,違背祖宗規矩,真是反了天了。

  林晚榮見下面群情激奮的場面,心裡大是得意,靠,這時代的小妞太他媽好騙了,比我那個時候強了何止百倍千倍啊。

  「說到遊山玩水,其實是閒人最喜歡幹的事情,譬如說我。」林晚榮語鋒一轉,卻是小小地擺了候躍白一道。媽的,你要不是有個當府尹的爹,你遊山玩水游個屁,整天閒著沒事寫鳥詩,就是小白一個。

  房中諸人聽他自嘲,皆是善意一笑。

  「我小的時候,父親帶我去過很多地方,他老人家說過的有一句話,我至今記憶憂新。他說,人是最愚昧的,因為他們從來不知道自己愚昧。我以前不能理解,等我省悟過來地時候,卻再也見不到他了。」林晚榮假惺惺的抹了幾滴眼淚。

  洛凝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這個林大哥,天生就是耍嘴皮子的料,他這一番話,既有風趣又有深度,就算是假話,別人也能理解,比那個候躍白滿篇的大實話高明多了。

  這屋裡地千金小姐們,卻是從來沒見過一個這麼勇敢風趣的家丁,在這麼多人面前不僅沒有絲毫膽怯,反而幽默風趣,侃侃而談,還能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實在是大大的超出了他們的想像。就連那一向維護著候躍白的婉盈小姐,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家丁的話很有蠱惑性,很能令人心動。

  「其實,大華很大,世界也很大,有許多我們沒有見過的,甚至想都沒有想過的事物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便說我大華吧,大家都知道黃山泰山武夷,可是小姐們有沒有想過,過了這些大山又是什麼地方呢?」

  林晚榮歎了口氣,接著道:「大華極西之地,有絕峰名為珠穆朗瑪,壁立千仞,終年積雪,入雲三尺三分,乃是世界最高山峰,為世人所景仰。大華之北,有天山山脈、雪海天池,那天池便是傳說中的瑤池,終年積雪,盛產雪蓮。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便是說這天山美景。大華之南,綿延千里,至大海之南。俗稱海南。海南島上有天涯海角、五指山、萬泉河、接駁浩瀚大洋。大華東海之濱,海域萬里,資源豐富,直面高麗、疏球、東瀛等彈丸之地,乃是我大華海道之咽喉。」

  林晚榮一口氣說完,心裡卻是暢快無比,不給你們這些小姐下點猛藥。你們坐井觀天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呢。

  他這番話卻是在座諸人聞所未聞地聽所未聽的,什麼珠穆朗瑪,明月出天山,天涯海角,疏球東瀛,哪一樣都讓人心驚,大廳之中一時靜謐下來。

  候躍白也是臉色難看,本以為自己見識已經夠廣的了。可是在這個家丁面前,竟然完全不值一提。別的不說。高麗疏球東瀛三地,他都是聽過的,沒想到這個家丁竟有這般見識。

  「林三,這些地方你都去過嗎?」一個好奇的聲音傳來,林晚榮聞聲看去,卻是那個對候躍白有好感的婉盈小姐,她眼中閃過絲絲驚奇,似乎對這些地方很是嚮往。

  「我去過天山、海南島、東海,至於那珠穆朗瑪,我也想上去。只可惜沒那份能耐。」林晚榮風趣道,這些都是他前世去過的,當然記憶猶新。

  「可是人生短暫,若是要把這些地方走完,怕是兩輩子也不夠吧。」婉盈小姐喃喃自語道。

  「人生長短不是問題,只要堅信一點——我們一直在路上!」林晚榮大聲說道。

  大小姐聽得又感動又疑感。這個壞人,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東西呢?他真的去過嗎?

  林晚榮見場下諸人皆是迷惑又迷茫的目光,就連洛凝這樣睿智的人也不例外,他忍不住長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大家的目光卻都放在大華之上,可是有沒有人想過,這個世界這麼大,難道只有一個大華存在麼?」

  「答案是否定的。」知道問也問不出個什麼,他便直接斬釘截鐵的道:「我們大華,只是處在這個世界的一個小小的角落,我們處於地這個地方,叫做亞洲。它通過大洋與陸地,與其他大洲相連。歐洲,美洲,非洲,每一個地方都有文明,都有國家的存在。歐洲大地,民風強悍,天驕拿破侖,奧匈帝國,羅馬皇帝,文藝復興與工業革命,他們有著白皮膚,黃頭髮,藍眼睛。非洲大陸,神秘莫測,一望無際地撒哈拉沙漠,古老的食人族,他們有著黑色的肌膚,閃亮的眼鏡。美洲大陸,風情狂野,神秘的亞馬遜叢林,無數的土著,血腥的屠殺,他們有棕色的皮膚,讓人無限的嚮往。華夏文明、巴比倫文明、瑪雅文明,無數種文明曾在我們這個世界興起過,無數種語言在我們這個世界興起過,只是我們自己坐井觀天,從來不知道走出去,失去了探索的勇氣,我們才會這樣閉關鎖國,遺禍千年。」

  靜!

  絕對的靜!

  林晚榮這一番話,像是一個重磅炸彈,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頭暈目眩,這比那什麼大華地理複雜百倍。黃頭髮藍眼睛,黑皮膚,棕色皮膚?真有這種人?聽著都難以置信。屋裡的人都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林大哥,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沉默良久,洛凝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口輕輕問道。她被林晚榮的話深深震撼,黃頭髮藍眼睛的人,她雖沒親見,卻也聽說過,只是那黑皮膚的非洲人,真的有那麼黑?太難以置信了。

  「人類愚昧地地方,在於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愚昧。」林晚榮哀歎著,用這句話回答了洛凝的問題,也結束了自己的這番驚天動地的演講。

  他覺得自己有些失控了,甚至有些悲哀,講了這麼多,他完全是情不自禁的,他也不知道這個不一樣的世界有沒有拿破侖、羅馬、巴比倫,但萬變不離其宗,一個強盛的歐洲,是必然存在的。他還有許許多多的話想說,只是看著底下茫然的眼神,他便及時的止住了。他與別人講世界地理,便和別人對他說詩詞是一個道理,四個字,對牛彈琴。

  老實說,看著這些才子才女們,躲在自己的小窩裡,整天想著弄幾首艷詞小曲,他有一種深深的悲哀和無力的感覺,如果我生在他們這個時代,我會不會也是他們中間的一員呢?

  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感覺縈繞在他心頭,在歷史的洪流中,他頭一次產生了自己是這麼渺小的感覺。

  他歎了口氣,算了,老子又不是來拯救世界的,管這麼多做什麼,好好的賺錢花花,找到青璇,娶上大小老婆十來個,這一輩子也算沒白活了。拯救世界拯救大華?靠,內褲穿反了,你就以為自己是鹹蛋超人了?

  「林大哥,你說的那黃頭髮藍眼晴的人我聽人說過,他們便是歐洲人嗎?歐洲又在哪裡呢?」洛凝接著問道,她想問的話,也是其他人想要問的。

  這個話題曾經和青璇講過,因為青璇有一個約克老師,她一聽就懂,只是洛凝卻沒肖青璇那麼好的造化,林晚榮點頭道:「他們大部分都是歐洲人,歐洲距離我們十分之遠,以目前我們的航船水平,怕還到不了歐洲。但是歐洲的不列顛、法蘭西、西班牙、葡萄牙等國,工業發達,造船技巧以及冶煉鍛造技巧十分的高明,若是我們不察,將來大華便要在這上面吃虧。」

  那個候躍白聽了,卻是哼了一聲道:「都是些奇淫技巧,取巧而已,哪裡比得上我天朝上國物華天寶,人傑地靈,歷代才學之士,層出不窮。」

  我叉叉你個圈圈,你這狗屁不懂的才子,林晚榮一聽這話,心中便勃然大怒,怒道:「何謂奇淫巧技?候公子,你便將我華夏無數的先人沒放在眼裡麼?便憑你那點才學,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說差上十萬八千里,那是抬舉了你。」

  林晚榮這話一出,便是滿座皆驚,台下的女子們皆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這個神奇的家丁。他竟然將這第一才子看得如此不堪?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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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書院揚威(3)


  果然,候躍白臉色慘白,怒道:「你,你敢輕視於我?」

  林晚榮冷聲道:「你蔑視我華夏無數的能工巧匠,抹殺他們做出的巨大貢獻,我便輕視你,又有何不可?」

  候躍白駁道:「我朝歷代棟樑,皆是飽學之士,琴棋書畫,治國方略,樣樣精通。何曾見過鑽機奇淫巧技之人,登堂拜相,入朝為官?這奇淫巧技,如何能治國?我與你這粗鄙之人談起,恁地辱沒了斯文。」

  媽的,當官就了不起啊,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些自以為處處高人一等的嘴臉,林晚榮嘿嘿一笑道:「你眼中的那些奇淫巧技,是我們祖先流傳數千年積累下來的經驗,是寶貴的自然科學財富,是推動這個社會進步的根本。你吃的米糧,你穿的衣衫,你坐的板凳,你用的筆墨紙硯,哪一點不是奇淫巧技所制?你整個人身上,除了你肉體,哪一樣不是奇淫巧技做出來的。」

  操,連你這個小子的肉體,不也是「奇淫技巧」造出來的麼?

  「至於你說的什麼治國之士,就更加可笑了,沒有無數的能工巧匠普通百姓辛苦勞作,他何來國可治?無數的能工巧匠,用他們的辛勞和智慧,改進生產工具和生活工具,創造稅收,鑄就了大樹的根基。但所謂的治國之士呢?一朝天子一朝臣,治國之人卻是隨時可以更換,那些擁有技能的先人們,則無人能夠替代。這便是根與葉的區別。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這樣的典故,候公子比我要熟的多吧。」

  候躍白臉色越發難看,想要繼續反駁,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若要治國,先要認清國之根本。先賢早有訓示,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若是以為只有做官才是國之棟樑。那便是大錯特錯了。候公子,你這聖賢之書,還要再讀啊。」

  林晚榮這最後一句,說的甚是囂張,憑他個小小家丁,竟教訓這金陵第一才子要繼續讀書,傳出去,真要笑掉人大牙。偏此時廳中寂靜。竟無人發笑,這個家丁的這一席話,振聾發聵,讓廳中的這些自認的才女們深思。

  候躍白愣了一下,恍然的記起了自己地身份,我可是金陵第一才子。精通詞畫,與這下人爭吵,恁地是辱沒了斯文,也叫洛小姐看輕。他哼了一聲道:「我今日便不與你這粗鄙之人爭吵,下月金陵賽詩會,我便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才學。」

  不提這賽詩會還好,一提起來,林晚榮就氣不打一處來。你他媽拽個屁,那賽詩會還是老子贊助的,你小子到時候吃喝玩樂都要老子掏錢,老子要是一發怒,你就到秦淮河底下,找烏龜王八賽詩去吧。

  林晚榮憤憤吐了口吐沫。日,我與這個白癡講這些做什麼,浪費了口水。

  這場辯論賽,任誰都看得出來,候公子輸地體無完膚,若對手是哪一省地才子便也罷了,偏他就是蕭家一個小小家丁,著實讓候躍白丟了面子。

  那個婉盈小姐見候公子臉色不好,有心要維護他,只是這個林三,確實很有才學,字字都點在了刀尖上,讓人無法反駁。她想了想,卻是不知道該怎樣開口,也怪候躍白一句話便否定了所有人的才智,確實笨了些。

  林晚榮望著這群才子才女們,有一種深深的疲累感覺,我與他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啊。他無奈的坐在椅子上,久久沒能說出一句話。大小姐正坐在他身邊,見他神情前所未有的鄭重,從前的嬉皮笑臉一掃而空,只覺得此時的他是那麼地落寞,那麼的難以按近。相對來說,她還是希望看到那個整天佔自己便宜的林三。

  方才林三縱橫捭闔引經據典,鬥得金陵第一才子啞口無言,便彷彿完全換了一個人,她是都看在眼裡的。這個林三,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本事,沒有挖掘出來。

  「林三,你,沒事吧。」大小姐開口輕輕問道,她心裡有些忐忑,也不知怎的,此時的林三沒了那種親切,讓她隱隱有種害怕地感覺,她倒是希望能看到那個沒點正經的林三。

  「我沒事。」林晚榮歎了口氣,心道,我與那個狗屁才子計較這些做什麼,那小子除了比老子多認識幾個繁體字,還有個屁的用。

  「那這香皂的經營,我便佔了四成利潤,你看怎麼樣?」大小姐見他神色落寞,突起頑皮之心,便忍住笑輕聲說道。

  「嗯,好——」

  「好」字還沒出口,林晚榮便已意識了過來,哎喲,這小姐趁老子不備想佔便宜啊,他急忙改口道:「不行,你只能佔三成。」

  大小姐輕輕捂唇一笑,瞥了他一眼,那意思是,早知道你會這樣了。

  林晚榮見她地神情,才知道她是故意拿這事來刺激自己,免得自己消沉了下去。沒想到大小姐還有這樣細心的一面,他對這大小姐的映像也改觀了不少,前所未有的認真道:「大小姐,謝謝你,我沒事的。」

  大小姐偏過頭去道:「你謝我做什麼,我這是佔你便宜呢。」

  林晚榮嘿嘿笑道:「這銀子的事不行,其他的便宜你隨便占。」

  大小姐臉色一紅,哼道:「你這人,好生無賴。三成便三成,哼,我蕭家算是欠了你的了。」

  林晚榮昏倒,這小妞也太狡猾了,明明是她佔了便宜,偏還說的這般委屈。其實這件生意本來就是互利互惠的事情,林晚榮有技術,大小姐有銷售渠道,兩者地結合,那是乾柴烈火一燃就著的。

  林晚榮還有點暈暈的,忽見也不知哪一家的小姐,低著頭紅著臉跑過來,望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小聲道:「林,林三,三哥。你——」她囁嚅了半天。卻是一句話也沒完整說出來。

  林晚榮腦子有些短路了,這小姐不會是想要我的簽名吧?靠,這小妞哪來這麼大的勇氣,敢於衝破封建家長制的牢籠!太佩服了。唉,魅力大,真是害死人啊。

  「三哥,那天池在哪裡?那裡真的便是瑤池麼?我能不能去尋那瑤池?」這小姐囉唆了半天,終於鼓起了勇氣一口氣說完。

  「林三哥。那海南島上真地有天涯海角麼?」卻又是另外一家的小姐,見了先前地榜樣,也鼓足勇氣,尋了上來。

  「林三哥,東海之濱,是否有蓬萊仙島……」

  「林三哥……」

  一時之間。這些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千金小姐們,對這個神奇的家丁大大的感興趣起來。仗著人多,大家誰也不笑話誰,便將林三哥圍在了中間。

  女人瘋狂起來。還真是沒辦法衡量,即便是這些平日裡矜持的千金小姐們,內心裡也都是有著非同尋常的熱情的。三哥講完了天山講海南,講完了海南說仙島,身邊彷彿圍繞著幾千隻蒼蠅,轟得他頭暈腦脹。

  大小姐看不下去了,便站起身來道:「各位姐妹們,如果大家有興趣,待到明日,我便讓我們家林三出個遊記。一一滿足大家的願望好了。」

  眾才女望了三哥一眼,皆是滿面紅暈的離去了,林晚榮對著蕭玉若一作揖道:「大小姐,你真是救苦救難地觀世音菩薩啊。」

  大小姐臉上一紅,叫你再喜歡出風頭,引這些狂蜂濫蝶,這下知道怕了吧。

  接下來便是大小姐去宣講香水和肥皂了。有了林三那番演講在前,這些千金小姐們再也不敢小看蕭家,試想,一個像林三那樣有才華的人都只能在蕭家做個下人,這蕭家的實力還不嚇死人啊。

  香水在金陵早有名氣,這裡的小姐們都是聽過的,卻由於貨源緊張,難以見到。今天大小姐這一來,便引起了她們的強烈興趣,只稍微聞一下,便心生不捨了。蕭玉若又適機地推出了香皂,這香皂可是大小姐親自感受過的,不僅洗的乾淨,更有淡淡的芳香,這些小姐太太們不喜歡那才怪了。

  見香水和香皂受到了極大地追捧,林晚榮也長長的歎了口氣,搞兩個小發明,賺點小錢,我容易嗎我?要是賺不到銀子,怎麼對得起我的一番辛苦勞作。

  洛凝走到他身邊道:「林大哥,你在想什麼?」

  「哦,我在想,洛小姐的追求者可真多啊。」林晚榮笑笑,朝遠處盯著自己的候躍白努了努嘴。

  洛凝臉上神色轉淡道:「原來林大哥也是這般無聊之人,那我便不打擾了。」話音一落,她便轉身行去。

  林晚榮無奈搖搖頭,這小妞,性子別具一格,有點意思啊,雖然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看看還是可以的。

  洛凝走了幾步,忽然停住腳步,轉身笑道:「林大哥,你為什麼不叫住我?」

  林晚榮搖頭笑道:「我若是叫住了你,那便正對了你的心思,卻真的讓你瞧不起了。」

  洛凝輕歎道:「林大哥,你果然是個特別的人,我的心思,像是都落不過你的眼睛。」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洛小姐,你弄錯了,我從來都注意過你的心思,你可以算得上是我的朋友,但也僅是朋友而已。」就你這小姐會拽啊,我比你更拽。

  洛凝絲毫不以為意,笑道:「原來我在林大哥心中早已是朋友了啊,那天你與我做生意時,我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呢。」

  林晚榮知道這是她在藉機報復那天壓迫她為食為仙做廣告的事情,但對這事,他可是一點也沒後悔,生意都是這樣做的,要臉皮就別想賺銀子。

  見林晚榮不說話,洛凝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林大哥,我這樣說,你是不是生氣了?」

  這小姐還真會聯想啊,林晚榮笑著道:「我沒生氣,我只是想告訴你,若是再來一次,我會要價更狠。」

  洛凝嬌笑道:「林大哥,你這人說話,總讓人心驚膽戰的。」

  這個洛凝是洛遠的姐姐,又是什麼才女,我對才女可沒什麼興趣,還是少招惹的好,免得小洛又勸我早點死心。想起那日小洛的勸告,林晚榮心中暗笑,看了洛凝一眼,也不回話了。

  洛凝見他似乎沒有主動與自己說話的意思,便道:「林大哥,你講的那些歐洲非洲美洲,到底在哪裡?能不能畫一張圖給我看看,我是真的很好奇。」

  「洛小姐怎麼突然對這些感興趣了,莫非要做航海家?」林晚榮笑道,心中卻在感歎,這個洛凝雖是女子之身,卻比許多男子都有見識,不僅有著強烈的好奇心,更有著強烈的求知慾,是個可以好好教教的學生。

  他便取出隨身攜帶的鉛筆,找來一張白紙,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圓:「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叫做地球,地球是圓的,分為南北兩個半球……」

  林晚榮執筆為洛凝細細的講解起來,洛凝首次接受到這個新奇的世界,自然是問題多多,見了林晚榮畫的簡筆地圖,便不斷的提問,林晚榮揀自己知道的回答她,不清楚的地方便一帶而過。

  洛凝目瞪口呆,歎道:「林大哥,若不是你今日點醒了我,我怕還要一輩子做這井底之蛙了。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神奇了,我好想去你所說的歐洲非洲美洲看看啊。」

  林晚榮聽到這裡,卻是想起了肖青璇,當日與她講起這事的時候,她不是也發出一樣的感慨麼?離那七月初七之期還遠,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這個丫頭,害得老公如此牽腸掛肚,到時候,定要好好打她小屁股。

  「林大哥,林大哥——」洛凝的呼喊將林晚榮從思念中拉了回來,他哦了一聲,對洛凝道:「你說什麼,洛小姐?」

  洛凝輕咬玉唇道:「我是說,你能不能帶我走——」

  吧嗒,林晚榮手中的鉛筆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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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小姐哭了


  我日啊,私奔麼?這事沒幹過,也不知道危險不危險。不過老洛是她老爹,小洛是她弟弟,犯得著私奔嗎?

  「這個,洛小姐,你是不是再考慮一下,私奔這事,好說不好聽啊。」林晚榮很為洛小姐著想的說道。

  洛凝的小臉一下子紅了,嗔道:「林大哥,你在瞎說些什麼啊,什麼私奔?」

  林晚榮啊了一聲道:「那你剛才在與我說什麼?」

  洛凝又好笑又害羞道:「我是問你,能不能帶我去那天山、海南島?聽你講了這些,我也很是嚮往呢。你既然去過,能不能與我結個伴?」

  靠,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我還道這時代的女子怎麼都這麼開放了呢,弄了半天,卻原來是老子自作多情了。

  洛凝見他半天不回答,急忙又道:「林大哥,我是真的很想去。」

  林晚榮正色道:「洛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與你不一樣,我有許多事情要做,要生兒育女養家活口,這遊山玩水之事,恐怕要得等到數十年之後了。」

  洛凝卻是神色一黯:「林大哥,我知道你是個有抱負的人。你可以等到數十年之後,功成名就,隱身而退,再周遊各地。但我是個女子,即算是自負有些才學,卻也終逃不過女子的宿命,數十年之後,我怕是已經嫁作馮人之婦,卻哪裡還生得出這般空閒來。」

  洛凝縱是一個開朗無比的女子,面對茫然未知的未來,卻也生了些膽怯之心。

  她這話說得倒也不假。就算她家老頭子再開明,但這洛小姐遲早也是要嫁人的,到那時候她便萬事不由己了。林晚榮無奈的笑笑。他現在可沒功夫遊山玩水,要等他去做的事情還有一大堆呢。

  「洛姐姐——」洛凝正在感懷,卻見那個叫做婉盈的小姐走了過來拉住洛凝的手。好奇的打量了林晚榮一眼,道:「林三,你這是畫地什麼?」

  她指的是林晚榮方才在白紙上畫的草圖。林晚榮對這個婉盈小姐,映像不是很好,便自搖搖頭沒有說話。

  洛凝笑了笑道:「婉盈。你怎麼沒去看看候公子?他這當兒心情怕是不太好。」

  婉盈臉紅了一下,惱怒地看了林晚榮一眼道:「你這人說話,怎麼恁地不留情面。候公子苦學多年,你這樣打擊他,不是要害他嗎?」

  我日啊,這是哪裡來的這麼個野蠻小妞,按照她的意思,候公子打擊我,便是我活該,我打擊了他。便是要害他?這是什麼狗屁邏輯。林晚榮懶得和這丫頭說話,便自閉目養神起來。

  那個婉盈看著來氣,猛地一拍桌子道:「林三,你這樣是什麼意思?」

  林晚榮睜開眼。不鹹不淡地看了她一眼道:「婉盈小姐是吧,聽說你是在衙門當差的。」

  婉盈一瞪眼道:「是啊,怎麼了?」

  林晚榮玲玲道:「你吃的是公糧,便應該老老實實在衙門做事,此時卻推了公務,來到這裡廝混,你覺得適當麼?」

  那婉盈小姐愣了一下道:「要你管?」

  林晚榮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就憑你這副態度,端地是浪費了公糧。這朝廷的稅收。有我地一份,你吃的公糧裡面,也有我的一份,見者都能管,說的不好聽一點,我們這些納稅人,便是你的衣食父母,你們這些公人,應該是為我們服務的。不知道你哪來的股子刁蠻氣,竟公然在當差時間溜了出來,還對你的衣食父母如此惡劣,我那稅收便是白交了麼?」

  「你,你——」婉盈小姐氣得說不出括來。

  洛凝急忙對林晚榮道:「林大哥,婉盈平時是很認真的,今日只是應了候公子的邀請,才特意過來地。」

  林晚榮搖頭道:「這與我無關,我只是關心我交的稅收,是否用到了該用的地方。」

  洛凝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但這婉盈是自己朋友,一時之間,夾在中間好不為難。

  婉盈哼道:「林三是吧,哼,你要記好了,我一定會讓你為今天的話付出代價的。」她說完,便轉身而去。

  林晚榮搖頭笑道:「這丫頭,和那候公子竟是一副德性。」

  洛凝笑道:「她家與候家是世交,候公子才學菲淺,乃是她崇拜的對象,你這樣看不起候公子,她當然要與你為難了。」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才學也不錯啊,怎麼沒見她來崇拜我呢。」

  洛凝白他一眼,心道,你與她才認識幾個時辰,就算她要來崇拜你,也是來不及啊。被這個婉盈一打岔,洛凝差點忘了自己先前所說的事情,待到眼光落到地圖上,她心中幽幽一歎,知道自己那些夢想也許永遠都是奢望了,她歎口氣道:「林大哥,這圖能不能送給我?」

  「沒問題啊。」林晚榮大方笑道,不就是一副草圖麼,你想要多少,我便給你畫多少。

  洛凝將那草圖收於懷裡,貼身放好,看著林晚榮手中的鉛筆,笑了笑道:「這便是巧巧說過的鉛筆了?果然和我們的毛筆很大不同,你握筆的姿勢也很奇怪。」

  林晚榮老老實實回答道:「我根本就不會用毛筆啊。」

  洛凝掩唇笑道:「若是林大哥你不嫌棄我字體醜陋地話,我倒可以教教你。」

  這洛凝今天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衫子,映得她肌膚勝雪臉腮桃紅。她身體高挑,此時與林晚榮離的又近,聞著她身上的淡淡香味,林晚榮心裡一陣亂跳。這小妞,沒用香水也有這麼香,還真是奇了。他對這洛凝沒有心思,偏這才女的容貌本就是可與肖青璇、秦仙兒相比,她這一輕笑。便如百花綻放,讓人浮想聯翩,想不動心也難。

  林晚榮嘿嘿笑了幾聲。這小妞怕不是想借這教字之機佔我便宜吧,靠,她歹心一起。我可就危險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蕭大小姐卻及時的出現在了二人面前,她今日的收穫可不小,香水與香皂,在這些小姐們中間造成的轟動就不用說了。眨眼之間,便收到了大量地訂單,就連這林三,現在也成了各位小姐太太們談論的對象,蕭家這次可謂是名利雙收啊。

  蕭大小姐帶著林晚榮,在這書院一直待到下午時分,她與洛凝說些話,皆是有些知心的感覺。二人都是交遊廣闊,一番家常敘下來,感情增進了不少。

  林晚榮卻是渾身彆扭。他被各位小姐拉住了死問,又要面對候躍白憤怒地光芒,心裡實在是苦不堪言,尿遁之法用了四次。再用下去,便要被人懷疑腎虧了。

  到了傍晚時分,大小姐拉住洛凝的手道:「洛小姐,今日叨擾了一天,我們也該告辭了。」

  洛凝大方笑道:「蕭姐姐說的哪裡客氣話,我這也是為姐妹們謀福分。再說了,姐姐這一瓶香水,可是不少銀子哦。小妹實在受之有愧啊。」

  林晚榮也聽洛遠說過,這個洛小姐從來不輕易收別人東西的,這次破天荒的收了這香水,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看來香水的魔力真是非同小可。

  「林大哥,再過幾日,便是我祖母大人的壽辰,到時候請林大哥和蕭姐姐一定要光臨啊。」臨走的時候,洛凝一再囑咐道。

  靠,不說這事還真忘了,上次洛遠提過一次地,若不是洛凝提醒,林晚榮還真是忘了。他也早想去拜訪洛敏那個老狐狸了,當下爽快答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到的。」

  見那洛凝送了好遠方才停步,大小姐催著馬車趕了一程,忽然從裡面掀起簾子,看著騎在黑馬上的林晚榮問道:「林三,你和那洛小姐很熟麼?」

  林晚榮搖頭道:「和她不是很熟,倒是和他弟弟要好。」

  「我看未必吧。」大小姐頗有深意的道:「我們都走的這麼遠了,她還那般凝望,似乎不是那麼簡單呢。」

  林晚榮回頭看去,果然遠遠的一個身影,立在石階之上,很像是洛凝。他可有自知之明,這個洛凝心比天高,斷不會因為自己簡簡單單幾句話,便對自己產生感情的。靠,倒也怪了,這小姐上演這出「望夫石」卻是給誰看的。

  「大小姐,她是望你吧,我見你們二人今日說話可高興的很,想來洛小姐也是有些留戀你這好友。」林晚榮瞎掰道。說起望夫石,他便想起了巧巧那丫頭,自前天去看她之後,昨天忙著做那香皂實驗沒去酒摟,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按時吃藥,病情好了沒有?

  蕭玉若哼了一聲,見林三說完話神情有些恍惚,似乎興致不是很高,她咬了咬牙,道:「林三,你便上車來吧。」

  林晚榮驚了一下,道:「這個,不太好吧,我是個正經人唉。」

  大小姐又羞又怒,你是個正經人,我便不是了麼。她怒瞪了林晚榮一眼,道:「我是見你有些困頓,想你今日為我蕭家做了不少貢獻,才讓你蹬車來,我去騎馬,哪像你想的那麼不堪?」

  「我坐豐,你騎馬?」林晚榮道。這可奇了,由來只有男子讓著女子地,今兒個怎麼反過來了,難道是今天拍的馬屁起了作用。

  「你確定?」林晚榮望著大小姐問道。

  蕭玉若哼道:「你要來便來,問這麼多做什麼?」

  林晚榮根本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麼寫,當下刷刷刷,乾淨利落的翻身下馬,卻見大小姐拉著長裙,蹦下車來,竟是說到做到了。

  一鑽進車裡,便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林晚榮鼻子特靈,聞了一下便知道這是玫瑰香水,看來這大小姐卻是喜歡這一口啊。

  車內擺著一個小小地茶几,竟是擺上了一盞新泡的香茗,騰騰冒著熱氣。感動啊,大小姐如此關愛下屬,親自泡茶,捨身讓車,實在是很有些英明領導的風範。

  林晚榮喝了口茶,滿口的芳香,似是上好的龍井,又似是大紅袍,反正他對茶道是個外行,將就著喝吧。

  掀開簾子,卻見大小姐腳蹬馬鐙,翻身上馬,動作乾淨利落,揮鞭策馬,一氣呵成,哪像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竟是一個矯健的女騎手,那動作,比林晚榮利索多了。

  「大小姐,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啊,實在是讓人佩服。」林晚榮讚道。

  蕭玉若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哼道:「你不是讚我女子能頂半邊天嗎,我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不是丟了我們女兒家面子。」

  果不其然,老子還說這小姐怎麼會這麼善心呢,原來真的是那馬屁神功的功效。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大小姐,我估摸著,你是在這馬車裡坐的骨頭疼了,特意找個借口出去騎馬活動一下身子的吧,虧得我還如此感動呢,卻原來是上了你的當。」

  蕭玉若臉色一黑,一拉馬韁繩,那黑馬狂嘶一聲向馬車奔了過來。蕭玉若手中長鞭一揮,竟是朝著林晚榮頭上飛來。

  林晚榮卻是嚇了一跳,靠,這小姐,搞什麼飛機,剛才還好好的,一言不合就開打,一個玩笑都開不得麼?不過蕭玉若這一提馬縱身揮鞭,動作卻是極為漂亮,配著她優美的身段,極具美感,由此可見,大小姐也不是像想像中的那般弱不禁風,最起碼這馬上功夫,比三哥強的多了。

  林晚榮一閃身躲過她長鞭,怒道:「你做什麼?」

  蕭玉若一聲不吭的翻下黑馬,望著他,面無表情的道:「下車。」

  林晚榮道:「大小姐,我屁股還沒坐熱呢。」

  蕭玉若卻是一拉長裙,跳上馬車,狠狠瞪著他道:「你快給我滾下去。」

  靠,我為什麼要用滾的,我跳下車不行嗎?

  林晚榮憤憤不平的跳下馬車。倒不是怕了這大小姐,只是見不得大小姐這副神態。

  因為,大小姐哭了。

  ………………

  三哥這張嘴,唉,真讓MM們遭了不少罪。可是三哥沒了嘴,靠什麼泡妞呢?真是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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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求救


  蕭玉若也不知道怎的,見他用那副神態調笑自己,心裡便委屈的很,將他趕下車來,淚珠兒便滾落了下來。見林三灰溜溜的跳下車,大小姐狠狠的將簾子一甩,小腳一蹬,兩隻繡花鞋便甩了開來。

  她又羞又怒,端起桌上一盞香茗抿了一口,忽然想起什麼,卻是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那茶盞便被她扔在了地上。

  林晚榮見自己剛喝過的茶杯被狠狠的扔了下來,心裡一歎,這下大小姐算是把自己恨到了骨子裡了。

  蕭玉若又羞又怒又委屈,呆呆看了一眼那剩下的盛茶碗的小碟,再也忍不住,撲在自己香塌上,嚶嚶哭泣了起來。

  林晚榮聽到裡面的輕泣聲,也不知如何是好。唉,這大小姐未免太缺乏幽默感了,淚腺也過於發達了些,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她便這樣委屈麼?

  他站在黑馬邊上,翻身上馬,又下馬,下馬再上馬,上馬又下馬。

  那個被大小姐叮囑遠遠綴在二人身後的小廝,看著林晚榮奇怪的動作,心道,三哥真是勤勞啊,在路上還刻苦練習馬術。

  聽到裡面的大小姐哭聲似乎是止不住了,林晚榮有些無奈,女人啊,最擅長把小事做大。他根本就沒有非禮勿視的概念,悄悄從馬車窗戶邊掀開簾子往裡瞧去,卻見大小姐趴在秀塌上,香肩一抖一抖,連那枕帕都濕透了。

  不就一個玩笑嘛,至於哭成了長江黃河嗎?林晚榮看得大大的無奈,只得輕聲叫道:「大小姐,大小姐——」

  蕭玉若聽到那討厭的人在呼喊自己,聲音似乎挺近,她悄悄抬起頭來。卻見車窗處伸進來一張笑臉,麥色皮膚,賊眉鼠眼,可不就是那個壞人麼?

  「你,你在這裡做什麼?」大小姐急忙鑽了過去,將那簾子往下拉,要遮住那討厭的臉。林晚榮急忙將簾子往上挑,兩個人一下拉一上挑。頓時僵持起來。

  大小姐又羞又怒,也顧不得哭泣了,伸出小拳狠狠朝他打了過去:「你這壞人,快鬆手。」林三哎呀一聲,那簾子便被放下了。也再沒了林三的聲息。

  蕭玉若懷疑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小手,自己剛才沒有碰到他啊,他這是怎麼了?又等了半天不見動靜,她輕輕佻開簾子,卻見不遠處那黑馬靜靜站立著,卻哪裡看得到林三的人影。

  「林三,林三——」大小姐輕輕喚了兩聲,卻仍是沒人作答,眼見天色將暮。大小姐心急起來,又急叫了幾聲。卻仍是沒人應答。

  蕭玉若急了。一拉長裙剛要下車找尋,卻聽遠遠地那小廝叫道:「三哥,你鑽到車轱轆下做什麼?」

  大小姐一驚,急忙傾身往下看去,卻見那個林三正在車轱轆下朝自己眨眼呢。

  大小姐的怒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端起小腳,狠狠的往那攀住車轅的兩隻手掌踩去。

  林三急忙鬆手,大小姐「駕」的一聲嬌喝,那馬車便朝前飛奔了起來。

  林晚榮被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灰,心裡大憤,日,功敗垂成四個字,原來也會落在老子身上啊。

  那個壞了林晚榮好事的小廝,急忙策馬追了上來,拉起林晚榮道:「三哥,你是怎麼了?大小姐那馬驚了嗎?」

  林晚榮心道,馬沒驚,但是那小妞驚了,他扯起一個笑容道:「沒大小姐地馬車轱轆有點歪了,我去糾正了一下,碰巧大小姐有點急事,就先走了。」

  這小廝得了大小姐的吩咐,隔著二人的距離甚遠,根本就不知道二人之間出了什麼事情,見三哥如此的捨生忘死為蕭家做貢獻,當下佩服的豎起大拇指道:「難怪夫人和大小姐如此地信任三哥,您老就是與眾不同啊。」

  林晚榮灰溜溜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自他有泡妞記錄以來,還是首次這樣的狼狽,騎在黑馬上他還在想,這個大小姐脾氣古怪,以後還是離遠點好。若是在前世,將這馬車換成奔馳,她再來這麼一下,老子的小命便都交待了。

  林晚榮帶著那小廝,騎馬快追了一陣,卻見大小姐的馬車在前面不遠處不緊不慢的行著。旁邊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匹白馬,那白馬上的騎士,身體嬌小玲瓏,遠遠的看著有些眼熟。

  林晚榮急忙策馬追了上去,卻見那伴著馬車而行地,竟是那個叫做婉盈的小姐。看這女子嬌嬌弱弱,騎馬地功夫卻很是了得,難怪能做那捕快。

  大小姐正打著簾子與婉盈小姐說話,見林晚榮趕了過來,便朝他點點頭,臉上卻是沒有了任何惱怒羞澀,彷彿片刻之前發生地事情她都忘了般。

  她面無表情的望著林晚榮道:「林三,天色不早了,我們便行快點吧。」

  見她與自己說話,又恢復了那種淡淡的神色,林晚榮心中嘖嘖稱歎,這女人變臉的本事,還真不是蓋的。想起大小姐那變幻無常的態度,他便有些頭疼,算了吧,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珍愛生命,遠離大小姐。

  他打定了主意,便將馬頭側撥,離著那馬車有著四五米的距離,隨那馬車默默而行。

  婉盈小姐聽蕭玉若如此說,卻是焦急了起來,急忙拉住大小姐的手道:「玉若姐姐,你什麼時候得空,可要到我家裡玩啊,我哥天天都想著你呢。」

  這個婉盈小姐倒是好騎術,一手拉大小姐,一手拉馬韁,竟是穩穩當當,半點不曾晃動,看得林晚榮心裡感歎,老子的騎術,還要大大的加強啊。

  大小姐聽了婉盈小姐地話,臉上一紅,急忙道:「婉盈小姐,我這些時日實在是得不了空,等過些日子,我一定去府上拜會令尊大人。」

  林晚榮不知道這小姐是從哪冒出來的、怎麼一眨眼就出現在了大小姐姐車前,如果預料不錯的話,她必定是早有準備,專門盯住大小姐的。又聽她意思是說,她哥哥對這大小姐有著情意,靠,你哥哥還是個男人麼,喜歡人家大小姐,你就自己來啊,派自己妹妹來拉皮條,算是怎麼回事?

  婉盈小姐有些失望,望著蕭玉若道:「玉若姐姐,是不是我哥做錯了什麼事?以前他每天回來都很高興的,這些時日卻總是板著臉,是不是他做了什麼惹你不高興的事?」

  蕭玉若很有些難堪,不知道怎麼回答婉盈的話,求助似的看了林晚榮一眼。

  林晚榮不知道這個小姐的哥哥是誰,也不去管他是誰,便裝作故意看了看天色道:「大小姐,時候也不早了,夫人出來之前交待過了,說是給你燉了上好的官燕,叫你早些回去補補身子。」

  婉盈小姐卻是立即叫了起來道:「我家官燕多的是,血燕也不少,玉若姐姐,不如現在先去我家吧,我親自下廚,一定將你養的白白胖胖。」

  我靠,這個小丫頭,擺明了和我搶生意麼,林晚榮嘿嘿一笑,指著前面道:「咦,那不是候躍白公子麼?」

  婉盈小姐飛快的扭了扭頭,急聲叫道:「候公子在哪裡?」

  林晚榮卻是趁機撥轉馬頭,擠進她與大小姐之間,笑道:「候公子在等著你為他熬血燕呢。」

  婉盈小姐這才知道上了他的當,她羞怒交加,指著林晚榮道:「林三,你便是偏要與我做對麼?」

  林晚榮無奈的搖搖頭,這小妞,自我感覺太好了些,他不去理她,將大小姐的簾子打了下來,大小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那個婉盈小姐見林三不搭理自己,她哼了一聲,撥著白馬要去擠林晚榮那黑馬。林晚榮這黑馬高俊,白馬卻是相對矮小一些,黑馬將馬頭在那白馬臉上摩擦了幾下,那白馬便乖乖的安靜了下來。

  婉盈小姐不知道自己愛馬是怎麼回事,連驅了兩下卻沒有動靜,林晚榮呵呵笑道:「婉盈小姐,這異性相吸乃是常理,你莫要生氣。」

  婉盈不解的道:「什麼異性相吸?」

  林晚榮道:「我這黑哥們是匹公馬,你那小白卻是個母貨,他倆一見鍾情,戀愛了。」

  「呸!」車內車外兩個女子一起啐了一口,那婉盈小臉通紅,怒道:「你這下流胚子。」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饒是她臉皮再厚,卻也不敢繼續留了下來,當下催轉白馬,飛奔而去了。

  大小姐輕歎了一聲,這個林三,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任誰在他手裡都討不到便宜。

  「林三,你以後莫要再這般隨意輕薄人家良家女子。」大小姐在簾子裡頭道。

  林晚榮沒去管她的話,只道:「這個婉盈,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生得實在是刁蠻了些。」

  蕭玉若嗯了一聲,輕道:「她姓陶!」

  只可惜,此時的林晚榮抱著遠離大小姐的原則,已撥轉馬頭離她遠遠的,竟沒聽見她的話。

  行到蕭家門口,林晚榮剛下馬,便見遠處一個嬌俏的身影、正在焦急的徘徊著。那女子一見林晚榮,淚珠便忍不住了,急撲了過來道:「大哥,快,快救救青山——」

  大小姐剛跳下馬車,眼光一瞥,便瞧見一個異常美麗的女子,跳進了林三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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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老狐狸
    「巧巧,慢點說,青山他怎麼了?」林晚榮吃了一驚。這麼晚了,巧巧等在這裡,莫不是青山真的出事了?不會啊,不是有小洛看著的嗎?就算青山魯莽,那小洛卻是個機靈人,不應該出事的。

    「大哥,昨日夜裡,我見青山、北斗他們準備了好多刀槍棍棒放在裡,到著今天傍晚時分,卻全都不見了,連他們兩個人影也不見了。山一定是找人打架去了,他以前雖也打架,卻從來都是靠拳頭的。這次又是刀又是槍的,定然不是小事,大哥,你一定要救救青山啊。要是他傷到了,我爹怕就活不成了。」巧巧焦急的哽咽著說道。

    董青山建立黑幫的事情,連巧巧也瞞著,這妮子善良無比,哪裡知道自己小弟已經在大哥的教唆下,徹徹底底的演變成了一個幫派老大。她見青山準備了刀槍,知道定然去找別人打架了,卻不知道青山現在也是大有實力的人了。

    林晚榮聽說不是青山被人綁了,心裡便放了大半,他拍拍小妮子的肩膀道:「巧巧,你別急,青山不會有事的,你相信大哥。」

    巧巧緊緊拉住他衣袖、輕泣道:「大哥,我下午不見了青山,心裡慌了神,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到這蕭家來找你,他們卻說你和大小姐出去了,我,我,嗚嗚,我擔心,大哥——」

    巧巧在這裡待了一個時辰了,又擔心又害怕,此時見了主心骨,哪裡還不失聲痛哭。

    林晚榮緊緊抱住她,安慰道:「巧巧,別怕,有大哥呢,放心,青山是我小舅子,我不會讓他出事的。」

    巧巧臉色羞紅。卻是牢牢的抱住了他,她找到了精神寄托,香肩卻仍是微微的顫抖,不見到青山安全歸來,這丫頭是不會徹底放心的。林晚榮知道她心中所想,扳住她身子道:「巧巧,那洛遠呢?他沒跟在青山身邊麼?」

    巧巧抹乾了眼淚兒道:「他昨日與青山在房裡談了好久。似乎商量著什麼,後來便離去了,今日也沒見他。」

    青山昨日便備好了武器,說明他是早有準備的了,並非無的放矢,再加上有小洛在一邊參謀,他們吃不了虧。巧巧不明白青山現在的實力,還以為他和以前一樣。是個瞎打亂打的混混,所謂關心則亂,才急匆匆的跑來找林晚榮。

    林晚榮三兩下便把這事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如果意料不錯地話,小洛和青山定然是看好了時機,準備給那個吳正虎一棒子了。

    這倆糙小子,挺有種啊。雖然他們沒有稟報林晚榮,林晚榮心裡卻是十分的高興。他上次已經明確表過態了,洪興的事情任那倆小子隨便去弄,他不插手,這種放手的姿態,就是為了鍛煉小洛和青山的能力。今天他們敢於動手,說明他們確實有把握了。如果這一仗打贏了。那對小洛和青山來說,絕對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林晚榮心裡有了計較,便微微一笑道:「巧巧,你不要急。青山不會有事的,大哥向你保證。你有沒有聽說他們去哪裡了?」

    巧巧見了林晚榮臉上地笑容,知道他是真的有把握,心裡便也安定了許多,乖巧的道:「我聽他和北斗說話,好像是要去城南拐馬巷。」

    那個地方林晚榮知道,地勢高低起伏,是個適合打埋伏的地方,聽她這麼一說,林晚榮更有把握了。

    巧巧大病初癒。又在這裡等了一個多時辰,早已沒了力氣,現在吃了定心丸,便似脫了力般軟軟的靠在林晚榮懷裡。

    林晚榮看得心疼之極,對那門口的一個家丁道:「這位小姐是來找我的,你為何不請她進去?」

    他現在是蕭家的紅人,在府裡個個人都要巴結他,那家丁怎麼敢說個不字,只得委屈道:「三哥,我們勸了這位小姐無數次,可她就是不願意去客房喫茶。」

    巧巧急忙道:「大哥,你不要怪他們,是我自己願意在這裡等地。這蕭家宅大業大,你在裡面當差,我可不能給你添麻煩。」

    林晚榮哼了一聲道:「巧巧,以後這蕭家你要來便來,可不要客氣,哪個敢怠慢你,你便對我說,我去收拾他,你便把這蕭家當了你自己的家吧。」

    他這話囂張之極,也無恥之極,巧巧聽得不明白,呆呆道:「大哥,這蕭家是蕭家,怎麼能當作自己家?」

    林晚榮哈哈一笑,這話確實說得滿了點,他老臉紅了一下,緊緊抱住巧巧道:「傻丫頭,我是怕你受氣麼。我現在在蕭家的地位不一樣了,誰也不能欺負我地巧巧。」

    他說了幾句話,巧巧卻還是擔心青山,林晚榮心道,我便去看看那兩個小子在搞些什麼名堂吧,也好解了巧巧的擔心。

    他剛想送巧巧回去,卻聽那久未出聲的大小姐說話了:「林三,你這是要到哪裡去?」

    靠,說了半天話,把這位正主給忘了,巧巧拉拉他的衣袖,看了蕭玉若一眼,幽幽道:「大哥,這便是蕭大小姐麼?果然生得好看極了。」

    林晚榮見這丫頭有點小吃醋,他嘿嘿一笑道:「任她再好看,也比不上我的乖乖巧巧啊。」巧巧嗯了一聲,又羞又喜,便沒了半點埋怨。

    林晚榮感歎了一聲,最好哄的女子,還是巧巧啊,不娶她做老婆,天理不容。

    蕭玉若見林三隻顧著與那女子說話,卻連自己的問題都沒回答,忍不住哼了一聲道:「林三,我與你說話呢,你沒有聽到麼?」

    林晚榮抬頭笑了笑道:「大小姐,我朋友有些事情,我要去看看。」

    蕭玉若眉頭一皺道:「我今日晚間,還要與你商量一下那香水和香皂的推廣之事——」

    靠,你這小妞什麼時候與我商量過這事了,偏要找今天?他笑了聲道:「大小姐,今日我不得空,待改日我們再好好研討一番吧。」

    巧巧見他這般與大小姐說話。急忙拉了拉他衣袖道:「大哥,可莫要耽誤了你的正事才好——」

    林晚榮止住她道:「巧巧,只有你的事才是正事,其他都是扯淡。」雖是粗話,偏就說到了巧巧心裡,小妮子嗯了一聲,便羞得不敢說話了。

    蕭玉若見她二人聊得火熱。忍不住皺眉道:「請問這位小姐是——」

    巧巧見大小姐問到了自己,急忙答道:「蕭大小姐,我是城中老董家地,前幾年給府上做過衣服的。」

    大小姐哦了一聲,道:「原來是老董家的,聽娘親提起過,我彷彿記得,你閨名叫做香香還是巧巧什麼的。也不知記錯沒有。」

    巧巧臉一紅道:「大小姐真好記性,我叫巧巧。」

    林晚榮卻是聽得來氣、什麼香香。那麼俗氣地名字,我的寶貝叫巧巧,比你那什麼蕭玉若好聽一百倍。不過這大小姐從未見過巧巧,僅僅聽過名字,便能記個八九不離十,倒也確實有些記性。

    大小姐臉上浮起一絲奇怪地笑容,她看了一眼巧巧,眼中似乎是有些得意,又瞧了林晚榮一眼道:「林三,你既然有事。那便快去吧,我今天與巧巧妹子好好敘敘話。」

    敘話?你與我的巧巧又不認識,有什麼話可敘的?這大小姐怎麼一下子轉了性子,變得這麼大方起來了。林晚榮心裡奇怪。那蕭玉若卻轉過臉向巧巧道:「也不知道巧巧妹子,願不願意賞這個臉啊?」

    巧巧方才是因為青山的事情亂了心緒,此時卻是有些恢復過來了,聞言羞澀笑道:「大小姐笑話了,只要大小姐不嫌巧巧駑鈍,巧巧當然願意與大小姐說話兒了。」

    林晚榮見大小姐笑容詭異,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當下拉住巧巧的小手道:「寶貝,我送你回去吧,與這丫頭說話。我擔心她教壞了你。」

    巧巧羞道:「大哥,你在蕭家當差,我便陪大小姐說說話,以後來找你,也是少了些阻礙啊。」

    林晚榮聽得心花怒放,原來我的小寶貝是打地這個主意,還真是個玲瓏心肝啊。他拉住巧巧地手笑道:「既然這樣,那你便在這裡與她說說話吧。不過這丫頭的性子十分古怪,我與她對不上路子,若是她說我壞話,你可千萬不要信,只要反過來聽便好了。她越說我壞,你便想我好,她說我花心,那我便是一頂一的專心了。」

    董巧巧抿嘴笑道:「大哥,你是什麼樣的人物,我比大小姐清楚的多,你就放心吧。」

    這話聽著舒服,只是似乎話裡有話,汗,這些丫頭一個賽一個的精明,林晚榮無奈搖頭,翻身上馬,卻見大小姐已經拉住了巧巧的小手,臉上地笑容像是五月的鮮花。

    林晚榮不去管這兩個女子聊些什麼,他倒的確是想看看青山和小洛這一仗打地怎麼樣了,便一提韁繩直往南門而去。此時夜了,又是遠離鬧市,路上人煙稀少,一路縱馬狂奔,還未到拐馬巷,便聽見陣陣的砍殺聲。

    日啊,真的幹起來了,林晚榮大是興奮、他翻身下馬,躍上一處高坡,遠遠的向下望去。

    只見坡下火把高舉,數百人混戰在一起。一派人雜色衣衫,人仰馬翻,早已被砍倒在地,劣勢十分的明顯。另一派人數眾多,皆是黑衣黑褲,左臂之上纏了紅色布條,林晚榮一眼便看見了董青山。那小子壯的像個犢子似的,穿了一身黑衣衫,左臂纏了一根紅色布條,手中舉著一根重重的木棍,猛的一棒,向一個小個子對手砸去。

    林晚榮長長的出了口氣,果然是伏擊戰啊,這洪興地近日苦訓終於派上了用場,這二百來號人的戰力,明顯比對方強了一個檔次,又有著人數優勢,轉眼便將對方陣形擊潰。

    最意外的是,林晚榮竟在攻擊的隊伍裡看到了小洛,他正被最能打地青山、李北斗和另外一個人護在中間。這小洛手裡拿著一根木棒,臉色興奮的通紅,見人就砸。

    本來以為小洛這種文弱書生會怕見鮮血,卻沒看出上了陣來,他卻比誰都打的帶勁。不能小看了人性啊,林晚榮感慨道。

    那護住小洛的另外一人,緊跟在洛遠身邊,出手乾淨利落,絕無多餘動作,林晚榮看得暗自心驚,洪興什麼時候找到這樣的打架高手了。

    林晚榮來的晚了些,這架已經打完了,洪興一方大獲全勝,董青山洛遠李北斗三人興奮的抱在一起哇哇大叫,那護住小洛的高人,卻趁人不備,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有古怪!林晚榮心裡一動,便悄然跟在了那人身後。那人三拐兩拐,已經到了一條深巷之中,回頭左右看了一眼,便鑽了進去。

    林晚榮根本不知道什麼「逢巷莫追、逢林莫入」的禁忌,他悄悄跟進去,抬頭一看,卻見那巷中停著一扁小轎,左方兩邊各立著幾個青衣大漢。

    那幫了洛遠之人在轎前一躬身道:「稟老爺,事情辦完了。」

    轎中傳來一個聲音道:「小遠他們有沒有發現你?」

    那人道:「公子未曾見過屬下,自然不會認識。不過依屬下看,公子對這打架之事似乎十分有興趣。」

    轎中人笑道:「這小子,枉讀了詩書,卻喜歡打架。」

    他自轎子中探出身來,卻是一個胖乎乎地老頭,挺著個大肚子,面泛紅光,臉上的笑容將眼晴擠成了一道縫,像是一尊彌勒佛。給人的第一眼感覺,這是一個標準的貪官。

    丫的,這老頭是不是整過容了?要不然以他這模樣,哪能生出洛凝那麼標緻的丫頭?真他娘歹竹出好筍了。林晚榮暗自笑了幾聲,你這隻老狐狸,我可逮著你了。

    ………………

    聲明一下,黑社會不是重點,只是引子,俺會一筆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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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迷惑了


  胖老頭向打鬥的地方張望了一陣,搖搖頭,鑽入轎子裡,喝道:「回府吧。」那小轎便悠悠向外行去。

  林晚榮已經得知這人是誰,當下躍出來叫道:「前面的先生請留步。」

  他這一叫喊,那圍住轎子的幾個大漢卻是嚇了一跳,立即緊張了起來,將小轎團團圍住,警惕的看著林晚榮。

  那老頭打開簾子,看了一眼,見到林晚榮的面孔,愣了一下,臉上現出一絲尷尬的笑容,揮揮手道:「先停下吧。」

  老頭緩緩跺下身來,對著林晚榮抱拳道:「不知道這位公子喚住老朽,所為何事?」

  林晚榮見他神色之間並無多少驚訝,心裡更有把握了,你這老頭,就裝吧。他哈哈一笑道:「今日時間已晚,我到這巷子裡遊玩,沒曾想卻意外的見著了老先生,想來這位先生對這裡很有興趣,咱們這也算是緣分吧,所以才冒昧叫住了老先生,還請原諒則個。」

  那幾個護住轎子的大漢聽他瞎掰,心道,遊玩個屁,黑燈瞎火,你又是一個小小家丁,攔住轎子,怕是找茬才對吧。

  「不知這位公子有何見教?」這老頭一笑,臉上的笑容又將眼睛擠成了一道小縫。

  「哦,就是無意看見了方纔那邊的一齣好戲,我有些害怕。老先生長得和顏悅色,慈眉善目,想來應是寬厚長者,我見了您,心裡便舒坦多了。」林晚榮胡吹道。

  「哦。」老頭歎了一聲道:「我也看見了,沒想到出來遊玩,卻遇到這等煞風景的事。老實說,我心裡也有些害怕,這才交代了下人早些離去,倒叫這位小哥兒笑話了。」

  你害怕個屁,比我還會裝。真是隻老狐狸。從前。林晚榮想著利用洛遠的總督公子身份,壯大洪興。而如今這個老頭卻又利用了洪興的力量牽制程家父子,說起來。誰也不是省油地燈。只不過這個老頭,把自己兒子也投了進來,下的本錢太大了些。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不笑話,不笑話,大家彼此彼此。其實。我方才是看著老先生有些眼熟,才故意跟上來的。」

  老頭奇道:「哦,不知你覺得我像誰?」

  林晚榮笑道「在這江蘇的一畝三分地上,誰最大,你便像誰。」

  老頭哈哈一笑,臉上擠出幾絲苦笑:「林公子,你也何必與我打啞謎呢。你精明強幹,我早就聽說過了,今日見了真人,果然是英明神武。器宇軒昂,比那傳言還要厲害上十倍啊。」

  拍馬屁是官場中人的基本功夫,這個老洛更是深得其中精髓,張口就來。林晚榮一抱拳,恭敬笑道:「在下林晚榮,見過總督大人。」

  洛敏急忙道:「林公子千萬不要客氣。你天資聰穎,才華過人,他日必定出人頭地,前途非凡,洛敏可受不得你這一禮。」

  什麼狗屁天資聰穎才華過人,你這老狐狸連我的面都沒見過,就這樣忽悠起我來了。論起拍馬屁,林晚榮是高手中的高手,洛敏這幾句,被他自動過濾掉了。

  他好奇地望著洛敏道:「洛大人此言從何說起?在下只是一個小小家丁,不讀詩書,不習騎射,既無權又無錢,哪裡來地出人頭地?」

  洛敏嘿嘿一笑道:「讀詩書,習騎射,固然有些成就,卻終是受人驅使,不提也罷。」言下之意,卻是林晚榮就算不學無術,也能做那人上之人。這倒是奇怪了,林晚榮與他從來沒有交往過,這個老頭怎麼會對他有如此信心呢?

  林晚榮看了洛敏一眼,試探道:「那日酒樓開業,蒙大人賜金匾,今又派了令公子如此相助,在下實在感激不盡。但在下與大人從未相識,不知怎能當得大人如此器重?」

  洛敏望著林晚榮,神秘一笑道:「林公子你才華出眾,那日青樓之中三戲花魁,我也聽人說過,老朽聽得十分嚮往。你經營有術,學識過人,犬子與你交好,我也十分的贊成。這知人識人,也是我身為江蘇首憲地責任,江蘇境內有此人才,我焉能不予以關照?雖未相識,我們卻也算是神交已久了。」

  日,果然是成精之人,根本就不漏半點口風,林晚榮才不信他,笑道:「洛大人這樣說,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幸好我最近結識了不少的才子,相信他們聽了總督大人地高風亮節定然會十分的感動,總督大人每天的幾塊金匾怕是跑不了的了。」

  洛敏訕訕笑了笑道:「林公子不要說笑了。你助蕭家,斗白蓮,出手非同凡響,我盡點心意也是應該的。」

  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在暗示我已經捲入了某些爭鬥?靠,我佔占總督大人地便宜也就算了,這些派系的事情還是別找我吧。

  洛敏神秘一笑,接著道:「前些時候,聽說林公子你勇鬥白蓮,救出了蕭大小姐,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這個老狐狸,林晚榮心中暗罵,那白蓮教的事情,說起來,還是你這一省首憲治理不力,你還好意思來說我勇鬥什麼白蓮。

  洛敏似是看出來了他的心思,歎道:「白蓮教的事情,我雖有心,卻也無力。我手中的兵馬,皆是些城防,那步兵營都掌握在程大人手裡,我即使有限令,卻也無法調動。偶爾也緝拿過一次,他們卻像早就得了音信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洛敏眼神閃爍,閃過絲絲精光。

  這話說的大有深意,老狐狸不是糊塗人啊,子丑寅卯明白著呢,林晚榮心道。只是這是你們當官之間的事情。說與我聽有個屁的用?這難倒是你利用洪興地借口?洪興辦的再好,也是黑社會,是不能和綠營比的。

  洛敏知道眼前這個家丁是個不能哄騙的精明人,當下誠摯道:「林公子請放心,我對你絕無惡意,相信公子也能感覺到。我今日到這裡,只是有些放心不下小遠。這孩子。長這麼大,還沒跟人打過架呢。」說到洛遠。老狐狸眼中閃過一絲親情,想來對這個兒子很是疼愛。

  洛敏沒有惡意。這一點林晚榮倒沒有懷疑過,從他讓洛遠多多接近自己就可以看出,這老頭是把本錢都壓在了自己身上。可越是這樣就越是奇怪了,我一個小小家丁,怎麼能讓洛敏下這麼大的本錢呢?

  「洛大人,十分感激你的厚愛,但我這人是個死腦筋。從來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大人對我的支持,定然是受了他人指使,不知我猜地可對?」既然洛老頭不肯說,我便直接點明,看你這老狐狸認不認。

  洛敏苦笑道:「我不能說,也不敢說,還請林公子原諒。但請你相信我。你有諸位貴人相佑,飛黃騰達是遲早地事。」

  靠,什麼貴人保佑?這老頭話只說一半,真把人急死。其實洛敏的話,已經給了一個很明確地信號,的確有人在暗中幫助林晚榮。

  見老狐狸地神情不像是作假,林晚榮心裡卻疑惑了,這暗助自己的人到底是誰呢?自己認識的人裡面,若要說到富貴,首推肖青璇了,難道那丫頭真的是大有來頭不成?

  「是不是青璇?」林晚榮試探問道。

  洛敏神色平靜,搖頭苦笑道:「林大公子,你就不要再逼我了。」

  靠,我不逼你逼誰,你這老頭滑的跟泥鰍似地,說了一句實話,卻還要吞進半句,怎能不讓人鬱悶?可就算青璇是公主,以一個公主的一句話,就能讓這封疆大吏如此賣命?以這洛老狐狸的性格,斷然不會如此簡單。

  頭疼啊頭疼,也不知道這背後之人是多大個來頭,能不能鬥得過程德背後的主子?關鍵時侯站錯隊,那是要掉腦袋的。

  洛敏見他苦苦思索道:「林公子,你不用再猜了,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告訴你的。你只管放心辦你的事,好好幫助蕭家就是了。」

  媽的,怎麼又扯上蕭家了?難道不是青璇?越問越麻煩了。這老狐狸,在和我打太極拳啊。

  雖然有了些收穫,卻同時產生了更多的問題,林晚榮有點頭大,他望著洛敏道:「不管如何,還是謝洛大人這一番提點了。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只要不是要錢地,你就儘管開口吧。」他到這時候,仍是不忘奸商本色,除了找我要錢,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幫你。反正這洛敏也是受別人的指使才來幫我的,老子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洛敏點頭笑道:「林公子果然爽快。但不知明天公子有沒有空閒,我想請公子隨我去一個地方。」

  林晚榮嘿嘿道:「是去妙玉坊麼?那地方我也好久沒去過了,不知那裡的姐們兒是否還記得我?」

  洛敏貴為一省之首,卻也經不住他這般打趣,尷尬笑道:「明日早間,我派人來接你,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和洛敏分別,林晚榮還一直在想著是誰在背後暗自支持自己?想來想去,除了青璇,似乎就找不到別人了。可是洛敏的神態告訴他,這事不會這麼簡單。

  回到蕭家,林晚榮心繫巧巧,拉住大小姐樓下的一個丫鬟道:「晚間和大小姐說話的那位巧巧小姐,回去了麼?」

  丫鬟道:「沒呢。大小姐約了巧巧小姐促膝長談,今晚巧巧姑娘就歇在大小姐房裡了。」

  促膝長談?林晚榮卻是大吃了一驚,這倆小妞,能談什麼?透過大小姐窗上的燈籠紙,清晰的看見兩個嬌俏的身影,林晚榮卻深深的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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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小姐的內衣


  第二天一大早,還沒迎來洛敏的官轎,卻先迎來了董青山和洛遠這倆小子。林晚榮在蕭家的會客室裡,親切的接見了他們。現在在這蕭家,林晚榮的地位如日中天,隱隱有點翻身做主人的感覺,很是愜意。

  「大哥——」董青山的臉色興奮,緊緊抓住林晚榮的手道:昨兒個晚上,我們動手了。」

  林晚榮看了洛遠一眼,這個小子眼中又是害怕又是興奮,原本挺白淨的臉上,竟是一片通紅。林晚榮笑著道:「小洛,這是怎麼了,偷擦了你姐姐的胭脂了?」

  洛遠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昨夜興奮過度了,今兒個早上一起來就變成這樣子了。」

  林晚榮理解他的心情,小洛讀的是聖賢之書,以前還有些拘謹於禮法,可昨兒個晚上幹的事,卻是完全違背了聖賢之意,肯定是新鮮刺激又有些害怕。

  青山和洛遠見林晚榮只是微笑,並沒有想像中的吃驚神色,都是有些意外,青山道:「大哥,這事兒,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林晚榮嘿嘿笑道:「你這小子,辦事也不知道隱蔽點,讓你姐姐見著你又是動刀又是動槍的,可嚇壞她了。」

  青山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道:「光顧著興奮,忘了遮掩了。對了,大哥,聽說姐姐被大小姐留在府中過夜,也不知道這時候她們起了沒有?」

  林晚榮點頭道:「應該起了吧。青山。昨天你們幹得不錯,我都見著了。小洛,沒看出來,你小子下手也挺狠的啊。」

  洛遠嘿嘿笑了幾聲道:「大哥,剛開始的時候我有些害怕,後來青山和北斗把我架在中間往前衝,我走了幾步,看見了鮮血。反而不怎麼恐懼了,還覺得很有意思。大哥,我告訴你,我昨兒個親自——」他神色詭異地四周看了一眼,然後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林晚榮長長的歎了口氣。這個小洛啊,還真有些魔性,倒是青山,打架打慣了。對這些事似乎習以為常了。

  薰青山嘿嘿道:「我忍這幫兔崽子有些時日了,前天聽說他們有一百多號人又準備跨到城南來,洛遠就提議我們打他一次。昨天晚上我們埋伏在拐馬巷,殺了他們個措手不及,嘿。這一架打的真過癮。」

  林晚榮道:「小洛,這次算是正式和黑龍會他們開戰了,也暴露了洪興的實力,你是怎麼打算的?」

  洛遠點頭道:「大哥,我打聽清楚了,昨兒個夜裡被我們打掉的那些人,有很多是黑龍會的骨幹分子,他們這次是遭到了重創,要想反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我們現在地力量雖然還不如他們,但也差距有限了,而且昨天那一仗,更是大大的漲了我們的名氣,我們勢力擴大是指日可待。何況,還有一個對我們十分有利的消息。」

  「什麼消息?」林晚榮問道。

  洛遠興奮的道:「今天早上。金陵府尹下了禁令,近日金陵匪患猖獗,為了肅清賊人,每日晚間偏僻地帶城防官兵加倍巡邏,重點地帶還要實行宵禁。」

  林晚榮哦了一聲,這個禁令,看起來是對付賊人地,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實際上是在變相的幫助洪興,讓他們趁此聲名大振的機會迅速擴充實力,最終可以與黑龍會分庭抗禮。

  那個金陵府尹,就是第一才子候躍白的老爹了,肯定不會沒事瞎傳旨地,這個後面定然是洛敏動了手腳。

  見洛遠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林晚榮心道,你這小子,自己打的痛快,哪裡知道你老爹卻不辭辛苦的躲在一邊為你放風啊。

  想起洛敏忝著個肥肚的樣子,林晚榮想笑,卻又有點感動,那老頭雖然對兒女實行地是放養,其實對他們的關心,卻是絲毫沒少的。

  「這樣一來,吳正虎和程瑞年他們是不會明著來了,可是背地裡來陰的,就防不勝防了,小洛你們可要注意了。」林晚榮正色道。機遇伴隨著風險,這是萬載不變的道理。

  洛遠點頭道:「大哥,我們已經想到了這些問題。城南這一塊,都是我們地眼線,只要他們踏進一步,我們就會知道。另外,重點是酒樓,我們的骨幹兄弟都在這附近,不瞞大哥說,我私下裡找了我爹的幾個近親侍衛,他們會一直衛護酒樓的。這幾個侍衛大哥可了不得了,是我爹出京之時,皇上親自挑選來護衛我爹的,那武藝自然是沒得說。」

  洛敏的貼身侍衛,那功夫昨夜林晚榮是親眼見過的,就是遇上了白蓮教的高手,也是不落下風,只要不是秦仙兒那種高手,是出不了岔子的。現在聽說那幾個人竟然是皇宮裡的侍衛,這便難怪了。同時洛遠這話,卻透露了一個信息,這個洛敏,看來是深得大華皇帝信賴地。至於洛遠說的什麼「私下裡」,林晚榮卻是不以為然,這肯定是你爹故意給你安排的幫手,也只有你小子還蒙在鼓裡。不過話說回來,有這樣一個老爹罩著,還真是幸福啊。

  有了這樣的強手幫忙,林晚榮樂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讓他欣慰的是,洛遠心思很是周到,辦事越來越成熟了,讓他和青山搭配,辦事很讓人放心。

  送走洛遠二人,在院子裡卻碰見大小姐拉著巧巧的手,邊走便敘話。二人面容俱是一樣的美麗,像是並蒂而開的兩朵蓮花。只是大小姐笑意殷殷,巧巧卻是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事。

  「巧巧——」林晚榮急忙迎了過去。

  「大哥——」巧巧面上的黯然一掃而空。驚喜的道:「你在這裡等我麼?」

  林晚榮拉住她小手,大言不慚地笑道:「當然了。」

  大小姐笑了笑道:「巧巧,以後你可要多過來玩,咱們姐妹倆再促膝長談。」

  巧巧點點頭道:「玉若姐姐,我以後會來的。」巧巧雖是強打笑顏,神色裡卻有些難掩的黯淡,大小姐卻是眉飛色舞,林晚榮看在眼裡。心道,蕭玉若這丫頭,定然對我的巧巧使了什麼詭計了。

  洛敏派來請林晚榮的是一輛馬車,還帶著昨天見過的一個侍衛,正是幫助洛遠打架的那個。林晚榮心裡記掛著巧巧的心事。便拉了巧巧上車,讓那馬車繞一下,走食為仙經過。

  巧巧坐在馬車中,凝神打量林晚榮。眼中無限地愛戀,卻又隱含些憂傷。

  林晚榮卻不去管她那些,在巧巧的小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道:「小丫頭,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巧巧又喜又羞,啊了一聲。低下頭去,羞澀道:「大哥,你壞死了,我哪裡把你的話當耳邊風了。」

  「還說沒有。」林晚榮道:「打從大小姐那一出來,你就心事重重的樣子。定是她對你講了我地壞話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她的話都要反著聽的。她說我壞死了,那就是我好得不得了。」

  巧巧咯咯笑道:「大哥,玉若姐姐說你人很好,我要是反過來聽的話——」

  「連她那麼惡劣地丫頭都說我的好,那我就是真的好。」林晚榮厚臉皮道。

  巧巧正色道:「大哥,大小姐講的都是你的好話。玉若姐姐人很好,她給我講了很多你地事,她說你發明了香水香皂,還和她一起經歷患難救了她的命。她很感激你。」

  知道巧巧這妮子不會說謊話,林晚榮心中奇怪,大小姐真是這麼說的?昨天返程的時候一個小小玩笑就惹得她又動腳又動鞭的,怎麼在巧巧面前卻這樣說我好話?難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巧巧,這些我都與你說過了啊,難道還用她再講一遍?」林晚榮說道。

  「不止這些。」巧巧臉紅道:「大小姐還送了我些別地東西,她說——」她臉上紅的像要滴下水來:「她說,那些也都是你發明的。」

  林晚榮這才注意到,巧巧手邊一直抓著一個小小包袱,輕的沒幾兩的樣子,隱隱還露出一個花邊。

  那東西林晚榮太熟悉了,這可是他為大華婦女做的傑出貢獻。

  不會吧,大小姐竟然送巧巧胸罩內褲?我日啊,我怎麼早點沒想到送巧巧幾件呢,真是太失誤了。這麼說,巧巧穿內衣內褲的樣子,第一次竟是讓蕭玉若看去了,老子太失敗了。林晚榮捶胸頓足的想道。這樣的錯誤絕不能犯第二次,以後要送青璇和玉霜每人一百套,沒事就換內衣玩。

  「巧巧,那東西,你都穿過了沒有?」林晚榮吞了口口水,眼前彷彿浮現了巧巧身著內衣內褲眉目含羞風情萬種的樣子,不自覺地將小妮子往懷裡緊了緊。

  巧巧羞得嚶嚀了一聲,將頭埋在他懷裡,輕輕道:「沒有。」

  林晚榮心裡長長的舒了口氣,還好還好,我的巧巧沒讓那蕭玉若佔便宜。他哈哈笑了一聲,在巧巧耳邊輕聲問道:「為什麼不穿?」

  「因為,大哥沒讓我穿。」巧巧羞得頭都不敢抬起來了。

  聽見這話,林晚榮頓時獸血沸騰了,日啊,還有比這小妮子更猛的春藥嗎?他將小妮子緊緊的摟在懷裡,抱住她細若無骨的小蠻腰,輕輕揉捏著,摩挲著,那舒爽的感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大哥——」巧巧小臉滾燙,呼吸火熱了起來,卻是林晚榮將魔掌伸到了她小衣內,輕輕的擠壓住了她胸前粉嫩的玉兔。

  巧巧將身體緊緊的依偎在林晚榮懷裡,任大哥在自己身上施為,心裡卻是越來越火熱,口裡嚶嚀出聲。

  林晚榮將那兩個鮮紅的小櫻桃緊緊的擠壓在一起,手指在上面輕輕的摩擦,對著巧巧滾燙的小耳朵吹口氣道:「寶貝,趕明兒把那衣服換了穿給我看看,好不好?」

  巧巧渾身又酸又軟,哪裡還有半分拒絕的力氣,小口裡輕輕嗯了一聲,便不敢抬起頭來。

  林晚榮哈哈大笑了幾聲,卻是顧忌著外面那洛敏的親衛也是個高手,不能再過分放肆了,只得無奈的把巧巧抱在懷裡,一陣輕捏慢捻,心裡卻道,下次應該讓洛敏派個瞎子聾子啞巴來駕車,免得耽誤了老子辦「正事」,這樣能看不能吃,感覺真不爽。

  「大哥,你是怎麼知會發明這個東西的?羞死人了。」巧巧咬住嘴唇,羞澀的說道。

  「偶然,純屬偶然。」林晚榮嘿嘿笑道:「我發明這個東西,也是為了你們女子著想。這東西,是為了增加女子美態,促進發育,防止下垂——」

  巧巧輕啐一口道:「大哥你別說了——」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好好,我不說了,等我的巧巧穿上了,我再說。」

  巧巧拿這個大哥無絲毫的辦法,她臉紅了一陣,小聲道:「我沒穿,可是我見了大小姐穿了——」

  「什麼,什麼,巧巧你說什麼——」林晚榮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沒聽錯吧,大小姐穿這內衣?靠,這個消息太他娘的有爆炸性了,絕對當選蕭家年度新聞之首,巧巧這暗探當得好啊。

  想想大小姐高挑的身材,修長的玉腿,再穿上這胸罩內衣,***,這不是勾引老子的鼻血嗎?難怪見這小妞身材越來越好,卻原來都是老子的功勞。

  巧巧羞澀點頭道:「大小姐說穿了有些時日了,的確與眾不同,她的身材,我見了都羨慕。」林晚榮腦子有點不夠使了,照這意思說,大小姐穿這內衣還真是感到好處了,靠,看來我這婦女之友的名頭那是再沒有半點虛假的了。

  「大哥你會不會不要我?」巧巧突然趴在林晚榮懷裡,幽幽說道。

  「怎麼會呢?」林晚榮奇怪的道:「你是我的小寶貝,我當然會好好愛護你了。」

  「可是,大小姐說,你已經有了妻子了,還說她閨名叫做青璇。」巧巧終於沒能忍住,淚珠兒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小姐的內衣


  第二天一大早,還沒迎來洛敏的官轎,卻先迎來了董青山和洛遠這倆小子。林晚榮在蕭家的會客室裡,親切的接見了他們。現在在這蕭家,林晚榮的地位如日中天,隱隱有點翻身做主人的感覺,很是愜意。

  「大哥——」董青山的臉色興奮,緊緊抓住林晚榮的手道:昨兒個晚上,我們動手了。」

  林晚榮看了洛遠一眼,這個小子眼中又是害怕又是興奮,原本挺白淨的臉上,竟是一片通紅。林晚榮笑著道:「小洛,這是怎麼了,偷擦了你姐姐的胭脂了?」

  洛遠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昨夜興奮過度了,今兒個早上一起來就變成這樣子了。」

  林晚榮理解他的心情,小洛讀的是聖賢之書,以前還有些拘謹於禮法,可昨兒個晚上幹的事,卻是完全違背了聖賢之意,肯定是新鮮刺激又有些害怕。

  青山和洛遠見林晚榮只是微笑,並沒有想像中的吃驚神色,都是有些意外,青山道:「大哥,這事兒,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林晚榮嘿嘿笑道:「你這小子,辦事也不知道隱蔽點,讓你姐姐見著你又是動刀又是動槍的,可嚇壞她了。」

  青山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道:「光顧著興奮,忘了遮掩了。對了,大哥,聽說姐姐被大小姐留在府中過夜,也不知道這時候她們起了沒有?」

  林晚榮點頭道:「應該起了吧。青山。昨天你們幹得不錯,我都見著了。小洛,沒看出來,你小子下手也挺狠的啊。」

  洛遠嘿嘿笑了幾聲道:「大哥,剛開始的時候我有些害怕,後來青山和北斗把我架在中間往前衝,我走了幾步,看見了鮮血。反而不怎麼恐懼了,還覺得很有意思。大哥,我告訴你,我昨兒個親自——」他神色詭異地四周看了一眼,然後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林晚榮長長的歎了口氣。這個小洛啊,還真有些魔性,倒是青山,打架打慣了。對這些事似乎習以為常了。

  薰青山嘿嘿道:「我忍這幫兔崽子有些時日了,前天聽說他們有一百多號人又準備跨到城南來,洛遠就提議我們打他一次。昨天晚上我們埋伏在拐馬巷,殺了他們個措手不及,嘿。這一架打的真過癮。」

  林晚榮道:「小洛,這次算是正式和黑龍會他們開戰了,也暴露了洪興的實力,你是怎麼打算的?」

  洛遠點頭道:「大哥,我打聽清楚了,昨兒個夜裡被我們打掉的那些人,有很多是黑龍會的骨幹分子,他們這次是遭到了重創,要想反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我們現在地力量雖然還不如他們,但也差距有限了,而且昨天那一仗,更是大大的漲了我們的名氣,我們勢力擴大是指日可待。何況,還有一個對我們十分有利的消息。」

  「什麼消息?」林晚榮問道。

  洛遠興奮的道:「今天早上。金陵府尹下了禁令,近日金陵匪患猖獗,為了肅清賊人,每日晚間偏僻地帶城防官兵加倍巡邏,重點地帶還要實行宵禁。」

  林晚榮哦了一聲,這個禁令,看起來是對付賊人地,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實際上是在變相的幫助洪興,讓他們趁此聲名大振的機會迅速擴充實力,最終可以與黑龍會分庭抗禮。

  那個金陵府尹,就是第一才子候躍白的老爹了,肯定不會沒事瞎傳旨地,這個後面定然是洛敏動了手腳。

  見洛遠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林晚榮心道,你這小子,自己打的痛快,哪裡知道你老爹卻不辭辛苦的躲在一邊為你放風啊。

  想起洛敏忝著個肥肚的樣子,林晚榮想笑,卻又有點感動,那老頭雖然對兒女實行地是放養,其實對他們的關心,卻是絲毫沒少的。

  「這樣一來,吳正虎和程瑞年他們是不會明著來了,可是背地裡來陰的,就防不勝防了,小洛你們可要注意了。」林晚榮正色道。機遇伴隨著風險,這是萬載不變的道理。

  洛遠點頭道:「大哥,我們已經想到了這些問題。城南這一塊,都是我們地眼線,只要他們踏進一步,我們就會知道。另外,重點是酒樓,我們的骨幹兄弟都在這附近,不瞞大哥說,我私下裡找了我爹的幾個近親侍衛,他們會一直衛護酒樓的。這幾個侍衛大哥可了不得了,是我爹出京之時,皇上親自挑選來護衛我爹的,那武藝自然是沒得說。」

  洛敏的貼身侍衛,那功夫昨夜林晚榮是親眼見過的,就是遇上了白蓮教的高手,也是不落下風,只要不是秦仙兒那種高手,是出不了岔子的。現在聽說那幾個人竟然是皇宮裡的侍衛,這便難怪了。同時洛遠這話,卻透露了一個信息,這個洛敏,看來是深得大華皇帝信賴地。至於洛遠說的什麼「私下裡」,林晚榮卻是不以為然,這肯定是你爹故意給你安排的幫手,也只有你小子還蒙在鼓裡。不過話說回來,有這樣一個老爹罩著,還真是幸福啊。

  有了這樣的強手幫忙,林晚榮樂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讓他欣慰的是,洛遠心思很是周到,辦事越來越成熟了,讓他和青山搭配,辦事很讓人放心。

  送走洛遠二人,在院子裡卻碰見大小姐拉著巧巧的手,邊走便敘話。二人面容俱是一樣的美麗,像是並蒂而開的兩朵蓮花。只是大小姐笑意殷殷,巧巧卻是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事。

  「巧巧——」林晚榮急忙迎了過去。

  「大哥——」巧巧面上的黯然一掃而空。驚喜的道:「你在這裡等我麼?」

  林晚榮拉住她小手,大言不慚地笑道:「當然了。」

  大小姐笑了笑道:「巧巧,以後你可要多過來玩,咱們姐妹倆再促膝長談。」

  巧巧點點頭道:「玉若姐姐,我以後會來的。」巧巧雖是強打笑顏,神色裡卻有些難掩的黯淡,大小姐卻是眉飛色舞,林晚榮看在眼裡。心道,蕭玉若這丫頭,定然對我的巧巧使了什麼詭計了。

  洛敏派來請林晚榮的是一輛馬車,還帶著昨天見過的一個侍衛,正是幫助洛遠打架的那個。林晚榮心裡記掛著巧巧的心事。便拉了巧巧上車,讓那馬車繞一下,走食為仙經過。

  巧巧坐在馬車中,凝神打量林晚榮。眼中無限地愛戀,卻又隱含些憂傷。

  林晚榮卻不去管她那些,在巧巧的小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道:「小丫頭,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巧巧又喜又羞,啊了一聲。低下頭去,羞澀道:「大哥,你壞死了,我哪裡把你的話當耳邊風了。」

  「還說沒有。」林晚榮道:「打從大小姐那一出來,你就心事重重的樣子。定是她對你講了我地壞話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她的話都要反著聽的。她說我壞死了,那就是我好得不得了。」

  巧巧咯咯笑道:「大哥,玉若姐姐說你人很好,我要是反過來聽的話——」

  「連她那麼惡劣地丫頭都說我的好,那我就是真的好。」林晚榮厚臉皮道。

  巧巧正色道:「大哥,大小姐講的都是你的好話。玉若姐姐人很好,她給我講了很多你地事,她說你發明了香水香皂,還和她一起經歷患難救了她的命。她很感激你。」

  知道巧巧這妮子不會說謊話,林晚榮心中奇怪,大小姐真是這麼說的?昨天返程的時候一個小小玩笑就惹得她又動腳又動鞭的,怎麼在巧巧面前卻這樣說我好話?難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巧巧,這些我都與你說過了啊,難道還用她再講一遍?」林晚榮說道。

  「不止這些。」巧巧臉紅道:「大小姐還送了我些別地東西,她說——」她臉上紅的像要滴下水來:「她說,那些也都是你發明的。」

  林晚榮這才注意到,巧巧手邊一直抓著一個小小包袱,輕的沒幾兩的樣子,隱隱還露出一個花邊。

  那東西林晚榮太熟悉了,這可是他為大華婦女做的傑出貢獻。

  不會吧,大小姐竟然送巧巧胸罩內褲?我日啊,我怎麼早點沒想到送巧巧幾件呢,真是太失誤了。這麼說,巧巧穿內衣內褲的樣子,第一次竟是讓蕭玉若看去了,老子太失敗了。林晚榮捶胸頓足的想道。這樣的錯誤絕不能犯第二次,以後要送青璇和玉霜每人一百套,沒事就換內衣玩。

  「巧巧,那東西,你都穿過了沒有?」林晚榮吞了口口水,眼前彷彿浮現了巧巧身著內衣內褲眉目含羞風情萬種的樣子,不自覺地將小妮子往懷裡緊了緊。

  巧巧羞得嚶嚀了一聲,將頭埋在他懷裡,輕輕道:「沒有。」

  林晚榮心裡長長的舒了口氣,還好還好,我的巧巧沒讓那蕭玉若佔便宜。他哈哈笑了一聲,在巧巧耳邊輕聲問道:「為什麼不穿?」

  「因為,大哥沒讓我穿。」巧巧羞得頭都不敢抬起來了。

  聽見這話,林晚榮頓時獸血沸騰了,日啊,還有比這小妮子更猛的春藥嗎?他將小妮子緊緊的摟在懷裡,抱住她細若無骨的小蠻腰,輕輕揉捏著,摩挲著,那舒爽的感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大哥——」巧巧小臉滾燙,呼吸火熱了起來,卻是林晚榮將魔掌伸到了她小衣內,輕輕的擠壓住了她胸前粉嫩的玉兔。

  巧巧將身體緊緊的依偎在林晚榮懷裡,任大哥在自己身上施為,心裡卻是越來越火熱,口裡嚶嚀出聲。

  林晚榮將那兩個鮮紅的小櫻桃緊緊的擠壓在一起,手指在上面輕輕的摩擦,對著巧巧滾燙的小耳朵吹口氣道:「寶貝,趕明兒把那衣服換了穿給我看看,好不好?」

  巧巧渾身又酸又軟,哪裡還有半分拒絕的力氣,小口裡輕輕嗯了一聲,便不敢抬起頭來。

  林晚榮哈哈大笑了幾聲,卻是顧忌著外面那洛敏的親衛也是個高手,不能再過分放肆了,只得無奈的把巧巧抱在懷裡,一陣輕捏慢捻,心裡卻道,下次應該讓洛敏派個瞎子聾子啞巴來駕車,免得耽誤了老子辦「正事」,這樣能看不能吃,感覺真不爽。

  「大哥,你是怎麼知會發明這個東西的?羞死人了。」巧巧咬住嘴唇,羞澀的說道。

  「偶然,純屬偶然。」林晚榮嘿嘿笑道:「我發明這個東西,也是為了你們女子著想。這東西,是為了增加女子美態,促進發育,防止下垂——」

  巧巧輕啐一口道:「大哥你別說了——」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好好,我不說了,等我的巧巧穿上了,我再說。」

  巧巧拿這個大哥無絲毫的辦法,她臉紅了一陣,小聲道:「我沒穿,可是我見了大小姐穿了——」

  「什麼,什麼,巧巧你說什麼——」林晚榮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沒聽錯吧,大小姐穿這內衣?靠,這個消息太他娘的有爆炸性了,絕對當選蕭家年度新聞之首,巧巧這暗探當得好啊。

  想想大小姐高挑的身材,修長的玉腿,再穿上這胸罩內衣,***,這不是勾引老子的鼻血嗎?難怪見這小妞身材越來越好,卻原來都是老子的功勞。

  巧巧羞澀點頭道:「大小姐說穿了有些時日了,的確與眾不同,她的身材,我見了都羨慕。」林晚榮腦子有點不夠使了,照這意思說,大小姐穿這內衣還真是感到好處了,靠,看來我這婦女之友的名頭那是再沒有半點虛假的了。

  「大哥你會不會不要我?」巧巧突然趴在林晚榮懷裡,幽幽說道。

  「怎麼會呢?」林晚榮奇怪的道:「你是我的小寶貝,我當然會好好愛護你了。」

  「可是,大小姐說,你已經有了妻子了,還說她閨名叫做青璇。」巧巧終於沒能忍住,淚珠兒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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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收穫


  靠,蕭玉若那小妞,沒事說這些做什麼,這不是破壞我與巧巧的感情麼?我還道她怎麼會突然變了性子與巧巧交好,卻原來是另有圖謀。不就是和她開了一個小小玩笑麼,這小妞也太小心眼了點。

  說起肖青璇的事,林晚榮感覺自己也有些責任。那日巧巧病了之後,他還一直沒來得及將青璇的事情告訴巧巧,沒想到今日倒叫蕭玉若給首先踢爆了。

  見巧巧淚珠兒越落越多,林晚榮又是心疼了一番,抱住她道:「傻丫頭,不是大哥不告訴你,只是這中間的事情太多,幾天幾夜也說不完。大小姐說的沒錯,青璇是我妻子,可你不是入門更早嗎?」

  巧巧抬起頭來,呆了呆道:「我什麼時候入門了?」

  林晚榮指著自己心窩道:「入這個門更早嘛。」

  巧巧又是欣喜又是心酸,偏就避不過他這甜言蜜語,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林晚榮卻是接著道:「巧巧,你難道忘了,那日酒樓之中,我曾指天為誓,立下盟約,我若負了你,我便——」

  巧巧掩住他嘴唇,流淚道:「大哥,你莫要說了,巧巧知錯了。」

  「巧巧,你和青璇一樣,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當日發那誓言,便是將你當作了我的妻子,我與青璇的事情,發生在這之後。論起來,她還要叫你一聲姐姐呢。」林晚榮拉住巧巧地手道。

  巧巧卻是臉紅了一下,輕聲道:「青璇姐姐,年紀比我大些,理應她為姐姐。」

  「哈哈,都一樣,都一樣。」林晚榮得意勁就別提了。他正在考慮是不是趁熱打鐵。把玉霜的事情也告訴了巧巧,卻聽巧巧道:「大哥,聽說你和蕭家二小姐也——」

  我靠,這事也是蕭玉若說的麼?那丫頭瘋了?她不是一直堅決反對二小姐與我在一起麼?與巧巧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林晚榮被蕭玉若弄得有些糊塗了,一會兒說不准碰她妹妹。一會兒又親自把這事說給巧巧聽,這小妞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不管了,難得有這麼個機會,還是把玉霜的事說了。多與巧巧溝通才是。

  當下將自己與青璇、玉霜之間的經歷簡單講了一遍,巧巧聽得直歎氣,幽幽道:「大哥,青璇姐姐極有本事又對你情深意重,二小姐更是為了你連性命都不要了,你可不能負了她們。」

  林晚榮嗯了一聲,巧巧淚流滿面。輕聲道:「青璇姐姐與二小姐皆是富貴人家,出身高貴,又有本事,巧巧微薄之命,哪敢與她們相提並論。大哥。巧巧以後便在你身邊做個丫鬟,伺候你一輩子,便也心滿意足了。」

  林晚榮聽得又是心疼又是惱怒,蕭玉若那丫頭,沒事與巧巧說起這些做什麼?真被她害死了。

  林晚榮急忙抱住小妮子道:「巧巧,大哥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什麼富貴啊地位啊,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我自己也是一無所有啊。我喜歡的是你這個小丫頭,又不是你地地位,你去管那些做什麼?要不這樣吧。以後青璇玉霜進了門,便由你管著她們好了。」

  巧巧羞澀滿面急忙擺手道:「不不,大哥,我做不來的,還是讓她們管著我好了,我一定聽兩位姐姐的話。」

  林晚榮心中偷笑,就知道小妮子會這麼說,還真是愛死這個丫頭了。

  「放心吧,你是我的小寶貝,除了我,沒有人能夠管著你。」林晚榮在巧巧耳邊輕聲道,這一句話,便讓小妮子乖乖的投了降,幸福地依偎在了大哥的懷裡。

  將巧巧留在了酒樓,林晚榮長長的出了口氣,把這個小丫頭哄得乖乖的可真不容易啊,比與白蓮教地匪人打上一架還要費力多了。

  馬車沿著道路繼續向北駛去,走了小半個時辰卻還沒到頭。

  沒了巧巧的陪伴,林晚榮自然少了許多耐性,便對趕車的那漢子道:「這位大哥貴姓啊?」那漢子乃是昨夜護在洛遠身邊的高人,洛敏能夠放心的讓他一人去照看洛遠,就說明了這人身手絕不簡單。

  「林公子,在下叫高首。」那漢子答道。

  高手?我暈,還有比老子更不要臉的人,竟然自封為高手?實在是不多見了。

  林晚榮笑道:「這位大哥,我知道你是高手,我是問你的尊姓大名,以後也方便我稱呼。」

  那漢子笑道:「林公子,在下未說假話。我姓高,名首,首級地首。名號乃是父母所賜,在下改動不得,倒叫公子見笑了。」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這倒有趣。高首大哥,你的確是高手,不過呢,令尊令堂卻是高手中的高手。」

  可不是嗎,給自己兒子取這麼個名字,一生下來就佔人便宜,他老爹應該叫高高手了。

  高首笑道:「在下活了三十多年,卻也做了高手三十多年,就是明日丟了性命,卻也值得了。」

  一席話說的兩人哈哈大笑,林晚榮對這個豪爽的高首兼高手,也頗有些好感,當下出了車門,擠到他跟前,並坐在車轅上道:「高大哥,我在車廂裡一個人也是沒勁,過來與你說說話兒吧。」

  高首見他為人爽朗豪邁,雖是一介小小家丁,卻也頗對了自己脾胃,便爽朗笑道:「只要林公子不嫌棄我老高粗人一個,我自然是歡迎之至了。」

  林晚榮見那馬車直行而去,開口問道:「高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高首道:「洛大人讓我請公子去城北下關。」

  「下關?洛大人讓我去那裡做什麼?」林晚榮奇道,那地方可不近,去那幹什麼?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公子還是待會兒親自去問大人吧。」高首笑道。

  林晚榮知道高首是不會告訴自己地,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原因,便也不問了。

  見高首趕車驅馬,手法甚是熟練。林晚榮點頭道:「高大哥,你不僅武藝高強,這馬術也是相當了得啊。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大哥定然不是金陵本地人氏吧。」

  這是純粹廢話,聽著高首那口地道的北方口音。連聾子也知道了他是北方人了。

  高首點頭道:「不瞞公子,我祖籍乃是河北滄州。」

  「滄州?好地方,武術之鄉啊,難怪高大哥如此好功夫。」林晚榮這馬屁拍的神不知鬼不覺。高首聽得甚是舒服。滄州在他前世的確是出名的武術之鄉,只是不知道這個世界裡有沒有什麼變化。

  高首卻是高興道:「林公子也知道滄州?」

  林晚榮點點頭道:「這等出名地地方,我當然聽說過了。北地民風彪悍,尚武術與騎射,我見高大哥不僅武藝了得,又精通騎術,竟比那江蘇都指揮使步騎營裡的精騎還要強上許多。便知高大哥定然是北方人。」

  高首不屑的笑笑道:「江蘇步騎營?那些軟腳蟹怎能與我北方兒郎相提並論?江蘇都指揮使程德,乃是一個地地道道地草包貨,若不是朝中有人撐腰,怕是早被廢黜了。」

  林晚榮做事,從來都不賠本。與高首敘了半天話,拍了幾句馬屁,若換不來幾句有價值的消息,那便是賠了。

  聽到高首如此說法,林晚榮嘿嘿一笑,卻也不過分追問,裝作好奇地道:「高大哥,這卻是為何?我見那江蘇步騎營裡刀槍明亮,威風凜凜,氣勢也很是壯觀啊。」

  「林公子。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程德那草包,仗著有誠王爺撐腰,在這江南作威作福,他手下的三營兵,乃是出了名的爛泥巴糊不上牆,京中的王公大臣宮廷內侍都知道。不是我小瞧了這江南兵士,若說吟詩作對,我們比不過這江南才子,但若論到上陣殺敵,江南地步營,騎營,卻也只能嚇唬嚇唬小毛賊,若真讓他們上了北方抵禦那些兇猛的胡人,怕是要不了一刻便都崩潰了。我們兄弟間有句俗話,寧做北地遊魂鬼,莫當江南秀才兵。便是這個理。」

  誠王爺?這便是程德的背後撐腰之人了?這誠王爺的名頭,當日也聽洛遠提起過,據說他和當今大華皇帝之間,昔年因為皇位之事有些齷齪,卻沒想到這個程德背後之人竟是他。

  靠,老洛你這個老狐狸,人家背後撐腰的是大華最有權勢的王爺,你背後又有誰做倚靠呢?可別害我啊。

  這高首名叫「高手」,在林晚榮面前,卻是一個大大的低手,不知不覺地被他淘盡了底子,卻還把他當成了莫逆,林晚榮心道,泡小妞,交朋友,老子這幾手,天下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

  雖然林晚榮不是很贊成高首這種帶有地獄歧視性質的觀點,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話有些道理。南文北武這是傳統,江南兵士戰力的確與北方軍士有些差距,也難怪當初第一次見到青璇時,她會發出那樣的感慨。

  林晚榮笑道:「人不分老少,地不論南北,皆是我華夏同胞,抗擊胡虜乃是全民之責,又何來南北之分。」

  高首哈哈大笑道:「林公子,你這話說地太對了。我實在是佩服。你處在金陵城中,與這江南的才子書生卻是大不一樣,豪爽又有本事,難怪洛大人如此看重你了。」

  林晚榮嘿嘿一笑,似是不經意的說道:「那你便把我當作北方人吧。對了,高大哥,你昔日在京中當差的時候,同僚之中是北方人多還是南方人多?」

  「我昔年在宮中,卻是北方人佔了絕對。宮中絕大多數護衛,都是——」他說到這裡,穆然一驚道:「林公子,你——」

  他到底還不算太傻,這個林公子繞了半天***,卻是一直在套自己的話,他苦笑道:「林公子,我是北方人,打打殺殺這些事情有些把握,只是說到心計,卻與你相差甚遠了。」

  林晚榮卻是絲毫不在意他的諷刺,哈哈笑著拍他肩膀道:「高大哥莫要在意。其實我早知道你是皇上身邊的護衛了,我與洛大人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你說是不是?」

  這是純粹的訛詐,林晚榮話裡都是暗藏機關,暗地裡擺了洛敏一道,高首掉進去了無數次卻還不自知。若是洛敏在場,他聽了林晚榮的話,定然要跳起來大罵,你這個小狐狸。

  見林晚榮如此說,還道是洛敏早已告訴他了,高首當下便承認道:「林公子確實厲害,我昔年乃是皇上地貼身護衛之一,後來洛大人來這金陵,皇上便派了我們跟來。」

  林晚榮長長出了口氣,看來洛遠今日說的話不假,洛敏這個老頭確實是深得皇帝的寵幸。但就算你是權臣,要與那誠王爺鬥,也還差點啊,老洛,你可要堅挺點。

  當下,林晚榮也不再使心計,大大方方與高首交談起來。二人皆是交遊廣闊見多識廣,林晚榮神吹鬍侃,人文地理,山川風光,張口便來。那高首便對他更加佩服了,這個林公子,不光會使詐,卻原來還真的有些閱歷,實在是值得一交。

  這一趟馬車走的路程長,林晚榮卻也沒算白來,對洛敏和程德的背景都有了進一步的瞭解,收穫很大。

  他還在沉思中,卻聽高首在自己旁邊叫道:「林公子,我們到了。」

  林晚榮急忙抬起頭來,還沒來得及打量,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林大哥,你來了!」

  他聞聲望去,便只見一個美麗的女子站在不遠處,身著一襲淡黃的衫子,體態修長,亭亭玉立,似是出塵的仙子。她面帶微笑,正恬靜的望著自己,模樣甚是熟悉,竟是金陵第一才女洛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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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二訓才女(1)


  林晚榮心裡驚奇,這洛老頭,搞什麼鬼,我是來見你的,可不是來見你女兒的,你就算要拉皮條也不要這麼明目張膽啊,本公子可是正經人。

  「原來洛小姐也在這裡啊。」林晚榮笑著道:「不是洛大人叫我來的麼?可怎麼沒見著人呢?」

  洛凝點點頭道:「爹方才到大堤下查探去了,還請林大哥稍待片刻。」

  林晚榮點點頭,向四處望了一眼。原來洛敏約他來的這地方,竟然是下關江堤。此時已到冬季,正是長江的枯水季節,江水退下去了許多,但兩岸的黃土與稀泥,依稀可見洪水肆虐的痕跡。

  數千名平民百姓,捋起袖子,捲著褲腿,穿過淤泥,朝岸上搬運著泥沙。另有數千人,手執各樣挖掘工具,向大堤填土,將大堤加固加寬。

  這情景讓林晚榮一下子就想到了前世經常看到的修水利。他是生長在漢江邊的,對這水利的重要性有著清醒的認識。望著眼前的情景,他心裡突然湧起一種親切的感覺。這些普通的老百姓,他們穿的樸素,吃的糟糠,可在林晚榮眼裡,這才是親人,他們比那些什麼狗屁才子才女親切了無數倍。

  只是眼下大提上人數雖不少,但是工具落後,效率低下,若要將這堤壩再加高,還不知道要經歷多少時日呢。林晚榮看地也有些心焦。

  這個洛老頭。叫我來這裡,是為了做什麼呢?不是要我捐銀子吧?媽的,這老頭倒是奸猾的很,看準了老子脈門。

  見洛凝還在旁邊站著,林晚榮道:「洛小姐,你知道洛大人他叫我來做什麼嗎?」

  洛凝神秘一笑道:「待會兒爹爹就會和你談了。」

  林晚榮見她笑得十分神秘,便知她定然知情。不過看她那得意的樣子,問了也白問,這小妞定然不會說的。

  他歎了口氣,也不去與洛凝說話了,逕自走上大堤。凝重的土地傳來的厚實感覺讓他心懷有些激動起來。我是長江邊地孩子啊,他眼眶有些濕潤起來。

  洛凝見他神色激動,急忙輕輕問道:「林大哥,你沒事吧?」

  林晚榮吸了下鼻子。笑道:「沒事,就是風大了,有點難受。對了,洛小姐,你又在這裡做什麼呢?」

  「我和書社的同仁們一起來的。」洛凝指了指遠處的高坡上,那裡擺著長長的一排桌子,桌上擺著一整張長長地宣紙。金陵書社的才子才女們正在揮毫潑墨,看那樣子,似乎在繪一副整體畫卷。

  搬運泥沙的壯丁便從這書幾邊不斷走過,這群公子小姐,竟是視而未見。

  那人群之中。有一女子看起來甚是惹眼,穿著一套暗紅色的公服,顯得嬌俏玲瓏,正是那個婉盈小姐。這小娘們,又在辦公時間偷跑出來了,真是浪費了老子地糧食。不過她穿上火紅的捕快服,還真有幾分說不出的野性。林晚榮暗自品評道。

  他也看見了候躍白和於文坡兩人。他二人正運筆如飛,周圍傳來一陣叫好聲,那個婉盈站在候躍白身旁,不斷的鼓掌。眼中滿是崇拜之色。

  媽的,老百姓揮汗如雨為這堤防出人出力,護衛的是你們這些富貴官家的利益,你們卻還有這閒情逸致到這裡作畫為樂,真他娘地白吃了糧食。林晚榮重重的哼了聲,骨子裡的那種平民情節讓他實在看不得如此場面,腳步輕邁,便要離去。

  洛凝卻似是知道他心事般,急忙叫道:「林大哥,你莫要誤會,我們並不是來遊玩的。」

  林晚榮笑了笑道:「洛小姐,你們做什麼,與我有干係麼?」

  洛凝道:「林大哥,還記得那日你對我說過的慈善拍賣會嗎,效果十分之好,大家興致也很高。近幾日這河防之銀將要用盡,爹爹愁眉不展,我便想起你說地法兒,若是將我們書社的人一起拉來,做一副整體河防畫卷,然後賣了出去,豈不是也能為這河防之事出力?」

  平心而論,這個洛凝不嬌氣,有志向,在這個時代的女子中算是十分難得了。只是做事太理想化,大概也是因為她從來沒有體會過平民生活吧。

  洛凝見林晚榮不說話,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的話,忍不住歎了口氣道:「林大哥,你跟我過去一看便知。」

  林晚榮笑道:「我信與不信,卻也沒什麼關係了。」

  洛凝卻是來了倔脾氣,竟拉著他袖子,直接往書社而去。與這洛凝認識有些日子了,卻還沒見過她如此失態的時候,想來這次林晚榮的態度確實深深的刺激了她。

  見這丫頭性格倔強,林晚榮心裡也是忍不住的好笑,便道:「洛小姐,你這樣拉住我,莫要叫人誤會了。」

  洛凝倔道:「我與你清清白白,問心無愧,怕什麼誤會?」既然你不怕,我就更不怕了,當下便任她拉住自己袖子,往那書社走去。

  眾人見洛凝拉了林晚榮過來,神色卻是不同。候躍白臉色不好看,那個叫婉盈的女子卻是怒火沖沖,問道:「你這人來做什麼?」

  林晚榮心裡十分的惱火,媽地,你以為我想往你們這兒湊啊,若不是被人強拉過來,老子哪裡有功夫鳥你?見這個小妞語氣不善,他嘿嘿道:「這是哪裡來的公人,巡邏怎麼都上了這堤防了,實在是叫人佩服。咦,對了,婉盈小姐,你那白馬呢?」

  婉盈道:「你尋我白馬做什麼?」

  林晚榮道:「也沒什麼。就是我家小黑有點想她了。」

  這話似是啞謎,便只有她二人聽得明白,婉盈小姐又羞又怒,知道與他說話,自己佔不了便宜,便哼了一聲,不去理他了。

  林晚榮深深地吸了口氣。站在這群「高雅」的人中間,,他覺得十分的不自在,老子好好的做個家丁,怎麼會和這群人搞在一起?還真是莫名其妙了。

  候躍白昨日受了林晚榮的氣。方才又遠遠的見著了洛凝的動作,心裡更是難平,他當然不會在美女面前丟了風度,便對洛凝道:「洛小姐。你看看我這副江山遠眺圖如何?」

  那圖上遠遠望去,青山巍峨,淡淡如墨,若隱若現。待到近處,一灣深潭,碧波蕩漾,松柏翠綠。層峰環繞,裊裊煙霧,緩緩升騰,確實很有些景象。這個候躍白不愧是金陵第一才子,筆法用墨皆是老到。

  洛凝點頭讚道:「候公子筆法犀利。用墨獨到,這遠眺圖確實非凡。」

  候躍白有些得意地望了林晚榮一眼,謙道:「洛小姐謬讚了。」

  洛凝卻是沒有理他,對林晚榮道:「林大哥,你以為如何?」

  林晚榮那獨特的鉛筆她是親眼見過的,聽說那便是專為畫畫準備的,她自然知道林晚榮是此中行家了。

  林晚榮見那個候躍白趾高氣昂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道:「山是好山,河是好河。」他說了八個字。卻是住口不說了。

  婉盈小姐是候躍白的忠實崇拜者,聞言立即道:「林三,你這是什麼意思?」

  候躍白傲道:「林三,你莫不是以為這畫有什麼問題不成?」

  洛凝見林晚榮不願意回答,只得道:「林大哥,還請你指教一番。」

  「只見筆墨,未見山河。」林晚榮淡淡答道。

  洛凝美目一亮,醒悟過來道:「林大哥,我明白了。你是說候公子作畫時過於注重技巧,反而忽視了這山河的本質純樸自然,對嗎?」

  候躍白臉色鐵青,他自己知道自己事,為了畫這河山圖,他極盡技巧之能事,筆法絢麗,手法用了無數,卻被這個林三一語中的。偏這話卻是洛凝說出,他不敢反駁,只得狠狠瞪了林晚榮一眼,輕道:「唯口舌耳。」

  媽地,本來還想給你小子留點面子,沒想到你這麼不識抬舉,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洛小姐,你只說對了一半。這山河之風,比拚的是人的氣質與閱歷。若無覽盡天下之雄心,又哪能領略到這山河的壯美與遼闊?畫山畫水,難畫河山,古往今來,流傳下來的河山圖又有幾副?便是這個道理了。」

  這候躍白也真夠倒霉的,本來用盡全身上下本事畫這河山圖,卻是想討洛凝歡心,哪裡知道遇到了林三這個剋星,這幾句話,句句是理,說起來人人都明白,他根本就沒有反駁的機會。

  倒是那個婉盈哼了一聲道:「你說得好聽,這山河圖自然難畫,候公子能畫到這個程度,已經是天下少有地了。」

  洛凝對林晚榮的話深有感悟,,心裡一動,拉住他走到另一幅畫前,對林晚榮道:「林大哥,你再看看這副如何?」

  這張畫的是這江堤之上,修建水利的情形。畫中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肩上扛著泥袋,正要往下填去,眼神卻是注視著滾滾地江水,眼中閃過濃濃的憂心之色。

  這畫像筆法細膩,惟妙惟肖,人物的神情動作皆是十分逼真,特別是這老者對江水氾濫的憂慮之情,更是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從諸人的眼光可以看出,大家對這畫像皆是十分的推崇,從人物的神情、動作以及所包含的寓意,皆是十分深刻,可以說是一副上佳之作。

  洛凝緊張的看著林晚榮,等待著他的答覆。

  林晚榮看著那畫像微微一笑,他地意見簡單而又直接,只說了兩個字:「敗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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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二訓才女(2)


  洛凝還未說話,那個婉盈小姐卻是首先跳了起來,叫道:「你胡說些什麼,這畫畫的好,我們大家公認的,連總督大人也親自褒獎了呢。」

  林晚榮心裡奇怪,難道這畫是這個婉盈小姐畫的?不像啊,這小妞一副火爆的小辣椒的樣子,哪裡會有這麼細膩的筆觸。

  不管這是誰畫的,反正話都已經說出口了,林晚榮也不怕她,笑道:「我說他是敗筆,自然有我的道理。」

  那洛凝漲紅著臉道:「林大哥,還請你說說,這畫的敗筆在哪裡?」

  林晚榮見她臉色通紅,神情扭捏,又見這畫筆鋒細膩,定是出自女子手筆,心裡一驚,乖乖,不會是這個洛才女畫的吧?

  那邊婉盈哼道:「洛姐姐,別理他,他這個人就喜歡滿嘴胡說,無端把你的畫貶成這樣。」

  原來還真是洛凝這個小妞畫的,想想洛凝被尊為金陵第一才女,為人何等的清高自賞,現在卻在眾目暌暌之下,被林晚榮用「敗筆」兩個字簡單的概括了她引以為豪的一副作品,這個打擊是何等之大,她沒有當場哭出聲來已經是了不起了。

  林晚榮哭笑不得,你這個小妞早說啊,對那個狗屁候公子我尚且留著情面,何況是你這丫頭呢。不過這個洛凝性子高傲好強,她就是不想因為自己與林晚榮的關係而影響了他獨立的觀感。

  見洛凝緊咬著嘴唇,臉色羞紅的樣子,林晚榮歎口乞,批完了才子批才女,老子也真夠牛逼的了。

  「林大哥但說無妨,洛凝也很想聽到你的指正。」洛凝堅強的說道。

  「洛小姐,你這畫,無論是線條、筆觸、角度都是上乘的,」林晚榮先給了個甜棗,話鋒一轉道:「不過,卻也有些太想當然了些。」

  見諸人都是凝神靜聽的樣子,就連那候躍白和一直哼哼唧唧的婉盈也豎耳凝聽,林晚榮道:「從你這畫上看,這位長者衣衫襤褸,一看便知道是位溫飽尚未滿足的尋常百姓。對也不對?」

  洛凝輕輕點頭道:「是的,我便是想描述一副尋常百姓憂心這水患的情形。」

  林晚榮歎道:「洛小姐,你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你不瞭解人心,不瞭解百姓。你沒受過疾苦,根本就不明白老百姓心裡在想什麼,我們大華的百姓,最忠實,也最是好哄,只要你讓他們吃飽穿暖,衣食無憂,他便會將你供若父母。但同時,他們也最為現實,若連溫飽都尚未滿足,他們是不會關心任何事情的。試想,連生存都無法繼續,你卻要他們來憂心這水患,大小姐,你以為他們都是憂國憂民的聖人嗎?錯了,錯的太遠了。下位者,生存才是他們的第一需求,國家與民族,離他們十萬八千里呢。」

  在場的才子才女們鴉雀無聲啞口無言,他們都是未經歷苦難的公子小姐,何曾體驗過下層民眾的生話,便以為這天下的人都像他們這般,吃飽喝足無事可做,便來憂國憂民。林晚榮這一番話讓他們瞠目結舌,卻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

  眾人皆是無言,就連一直和林晚榮唱反調的婉盈小姐,也是有些敬佩的看了他一眼。

  林晚榮心情沉重,就像壓了幾塊大石頭,這些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公子哥,不僅是在大華朝,就連在他前世,見到的也不少。脫離現實,脫離群眾,真是要命啊。

  洛凝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想當然的畫了這幅畫,才子才女們趨之若騖,她初時也甚是驕傲。現在想想,真是錯的離譜。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這畫的立意便錯了,用敗筆兩個字卻是輕了,這完全是一件廢品。

  洛凝眼圈通紅,拚命的抑制住眼淚,她成年以來,便因聰穎過人才學出眾,得了金陵第一才女的稱號,雖然也保持著謙虛謹慎,但女子心裡的那點小小的虛榮自然是有的,這次乃是她成年以來受過的最大一次打擊,她雖堅強,在眾人面前被林晚榮批了一通,心裡的委屈自然少不了。

  「要想畫人生,先要畫人心。」見那洛凝泫然欲泣的樣子,林晚榮感慨的歎了口氣,接道:「莫哭,莫哭,我有補救之法。」

  洛凝擦了檫眼角,哼道:「誰哭了?你有什麼補救之法。」

  林晚榮自懷裡取出那自製的鉛筆,笑道:「就要靠我這寶貝了。」

  這鉛筆,除了洛凝外,其他人卻是都沒見過。婉盈似乎是忘記了與林三的彆扭,開口道:「林三,這是什麼?」

  林晚榮微微一笑道:「這是一匹黑馬與一匹白馬相愛百年之後,化為灰燼,用他們的骨灰澆制而成,叫做鉛筆。」

  婉盈愣了一下,輕嗯一聲,旋即領悟過來,這是這個林三在打趣自己呢,這人真是壞透了,都到這個時候還有這般心思,她輕啐了一聲,扭過頭不去看他,卻拿眼角的餘光望著林晚榮的動作。

  林晚榮拿著鉛筆,在那畫像的眼睛中輕輕描了幾筆,又在臉上添了幾道,便拍拍手道:「洛小姐,你便照著那鉛筆的印記,描上一遍吧。」

  那鉛筆印極淡,眾人看了幾眼,卻是根本看不出來什麼玩意兒。洛凝知道他不會用毛筆,便輕嗯了一聲,左手捏住袖口,右手提起桌上小楷,順著那印記描了起來。

  開始時候她還不是很理解,越畫卻越是驚奇,到最後卻是神色興奮了起來,描繪的更加細緻,良久才丟下畫筆,高興的叫道:「林大哥,我知道了。」

  眾人再往桌上望去,卻見那衣衫襤褸的老者,眼中仍是有些憂愁,已淡了許多,臉上卻多了幾道淺淺的笑紋。

  順著林晚榮方纔的話想上一想。眾人便有些明白了。貧窮百姓在這河堤之上雖是苦些累些,卻終歸能夠吃飽飯。自然有了笑容。那眼裡的憂愁,卻是擔心堤壩修完,再難得溫飽。站在他們的角度來想,怕是巴不得年年來洪水,年年修堤壩了。窮人笑的時候,也是帶著淚的,便是這畫的真實寫照了。

  事實上林晚榮對這種改動不是很滿意,以素描筆法去改這國畫,只能算是牽強附會吧,但是剛才話說的太狠,將洛凝那個小妞逼得要哭了,只好能救多少是多少了。

  眾人皆是長長地出了口氣,說實話,洛凝那畫,筆畫技法皆是登峰造極,又是有感而發,實在是難得的佳作,若是廢了就太可惜了。現在被挽救回來,實在是一個大大的幸運。

  婉盈哼了聲道:「林三,倒叫你撿了個大便宜,就那麼一兩筆,洛姐姐這幅畫也算有你的貢獻了。」

  我暈那,這種一兩筆改幅畫的事情,你大小姐有本事,自己來做做看看?

  候躍白雖是看出這個林三會些畫工,但是對他那什麼鉛筆技巧卻是嗤之以鼻,心道,這個傢伙卻是個眼高手低之人,評畫倒是高手,手上的繪畫功夫卻是稀鬆的緊,下次再有機會,便和他比這畫功。

  這裡面也只有洛凝明白林晚榮那一兩筆的功力,轉眼便將那畫換了一個意境,這畫算是我自己完成的嗎?洛凝看著那畫,心裡又是難過又是感動,百感交集間,竟是一轉身飛奔而去了。

  婉盈急忙叫了聲道:「洛姐姐,你到哪裡去?」

  洛凝停了一下,卻沒轉身,嬌聲道:「婉盈,你們接著畫吧,我去那邊散散心,馬上就回來。」

  婉盈惱怒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道:「都是你幹的好事?」

  林晚榮呆了呆,心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見那個婉盈氣鼓鼓的樣子,林晚榮笑道:「從前有一匹白馬,愛上了一匹黑馬……」

  「你要死啊——」那個婉盈卻是個暴力主,聽他又調笑自己,便飛的一腳踢了過來,又疾又快,竟然是個練家子,難怪能做這城中的女捕快。

  林晚榮懶得與她糾纏,拔腳走人,往那大堤下面走了幾步,正要找個地方撒尿,卻看見一個嬌俏的身影正坐在地上,望著那滾滾江水發呆。

  不會吧,只不過批評了幾句而已,這小妞竟然這麼想不開,要跳河?林晚榮心裡大驚,急忙叫道:「洛小姐,不要跳啊——」

  洛凝回過頭一看,卻見林晚榮急促的跑過來,她展顏一笑道:「林大哥,你在說什麼?」

  林晚榮道:「洛小姐,你可千萬不要跳啊,我剛才只是和你說著玩的,你犯不著尋死尋活的吧。」

  洛凝又羞又氣,惱道:「林大哥,你說些什麼啊,我哪裡是要跳河?」

  「那便好,」林晚榮抹了把冷汗道:「只要不跳河,萬事好商量啊。」

  洛凝覺得這個人有時候聰明的要命,有時候卻又是一根死腦筋,真拿他沒辦法,便退後幾步,離那江邊遠了些,笑著說道:「現在你放心了吧。」

  林晚榮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她邊上道:「嚇死我了,原來你不是要跳河啊。洛小姐,我跟你說啊,這長江裡的水又渾又黃,跳河可千萬別選這。那玄武湖湖水清澈,風景宜人,跳湖是再合適不過了。」洛凝笑著打量他一眼,嗔道:「林大哥,有你這麼勸解人的麼?」

  林晚榮奇道:「勸解?我為什麼要勸你,你是個堅強的女子,還要人勸解麼?」

  洛凝神色一黯,搖頭道:「林大哥,你說錯了,這次,我是真的覺得自己很差勁了。」

  不要吧,不過是一次小小的打擊而已,怎麼就讓這個大才女心灰意冷了呢?看來挫折教育要大大的增強啊。

  洛凝歎了口氣,坐在他身邊,望著那悠悠的江水道:「以前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連那些男子也比我不上,心裡很是興奮。可是後來看到了食為仙的對聯,我心裡便受了打擊,昨日林大哥的話和今天這畫上的指點,才讓我認識到,我不過是井底之蛙,連那天空有多大都不知道。誠如林大哥你所說,我自幼生長在官宦人家,根本就沒有接觸過民眾,經歷和閱歷都是少的可憐,偏還這樣自大,現在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討厭自己了。」

  這小妞很善於做自我批評嘛,遇到我算是你倒霉了,不過有鞭策才能有進步,林晚榮點點頭道:「洛小姐,你為人誠懇又有愛心,大家喜歡你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討厭你呢。堅持夢想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至於閱歷,急也急不來的,等你年紀再大些,多經歷些事情就明白了。」

  洛凝看了他一眼,道:「林大哥,我一直都覺得奇怪,你明明年紀比我大不了幾歲,卻為何懂得這麼多東西,又如此瞭解人心呢?」

  這個問題可就沒法回答了,林晚榮鄭重其事的道:「其實我也一直在問自己這個問題。可是你知道,要回答一個天才提出的問題,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洛凝愣了一下才體會到他話裡的冷幽默,摀住小嘴咯咯笑道:「林大哥,你這人說話都沒有正經的。」

  林晚榮歎道:「事實上,除了用天才來形容我之外,我還真找不到別的詞兒了。」

  洛凝輕聲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林晚榮哈哈大笑,這小妞竟然學會了我的幽默,有點意思啊。

  洛凝臉上有些赦然,坐不住了,起身道:「林大哥,我去畫畫了,你不准再跟來了,否則,我又要死一次了。」她說完就跑,倒像林晚榮就是洪水猛獸似的。

  靠,我有那麼可怕麼,要不是你請我,我才懶得過去呢。說了半天,尿都忘了撒了,正想行動,卻見旁邊突然冒出了個「泥人」。

  那人身上臉上皆是沾上了泥巴,光著腳丫子,臉孔看著有些眼熟,林晚榮一愣道:「洛大人,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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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揍他丫的
    洛敏笑了笑,不好意思的道:「我方才下到河堤下面,不留神踩到了泥地裡,失態了,失態了。」

    林晚榮見這老頭難得的靦腆起來,哈哈笑道:「我看到了倒無所謂,只是那些督察院的巡查使們要是見了你這副模樣,怕就不好交差了。」

    洛敏道:「我這樣辛辛苦苦是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造福江蘇一省的百姓?那些巡察御史就算是告到了皇上面前,我也敢這樣說。」

    林晚榮笑道:「告到皇上面前?我看洛大人盼的就是這一天吧。挨上幾句輕罵,卻讓皇上看到你的愛民如子,這生意當真做得啊。」

    林晚榮對這一套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老狐狸說的好聽,什麼「造福江蘇一省的百姓」,林晚榮統統不信,說穿了還不就是想撈點政績往上爬。

    洛敏知道瞞不過他,訕訕笑了笑,道:「不瞞林老弟,你說的這些確實也不假。但如果能既陞官,又可以造福百姓,這樣的好事,我為何不作呢?」

    這個老洛對林晚榮倒也不虛,想來昔年也是個有抱負的人,只是現在看看他這大肚腩,便知道那些抱負早已經爛在他肚子裡了。

    洛敏喚洛凝給自己拿了身乾淨的官服過來,見林晚榮看洛凝的樣子,洛敏輕輕對他道:「林老弟,你方才與凝兒談些什麼啊?我見她似乎是很高興的樣子。」

    我什麼時候從林公子變成林老弟了?才不過見了兩面而已,這個洛敏還真是個自來熟啊。「也沒有什麼。不過談了些理想,談了些人生。」林晚榮大言不慚道。

    「便只有如此?」洛敏不相信地眨著小眼晴。

    「那你想我們談什麼?」林晚榮笑著道。越看這個洛敏,越不像洛凝的親爹。長成這副騷包樣。咋能生出那麼個美貌如花的女兒來呢?估計小洛姐弟都是像她媽媽。

    「凝兒不僅長得像她娘親。就連性格也是像極了。獨立又有主見,性子有些清高,我還是很少見人與她這麼談得來地。」洛敏歎道,像是在懷念他逝去多年地亡妻。

    林晚榮也沒閒情逸致來聽他八卦,當下開門見山道:「洛大人,你叫我到這裡來。不止是與我談心這麼簡單吧。」

    洛敏哈哈笑道:「與老弟你聊得高興,竟連正事都險些忘記了。林老弟,你看了這堤防之事,感覺如何呢?」

    「很好啊,規模很大,人很多,很熱鬧。」林晚榮裝糊塗道。

    洛敏苦笑道:「便只這些麼?」

    林晚榮奇道:「大人還要我知道哪些?」

    狐狸碰上狐狸,比地就是耐性,洛敏卻是心急如焚,忍耐不住地道:「不瞞林老弟說。我今日請你來這裡查探,便是想請你幫我想個法兒,如何盡快弄點銀子。」

    就知道你這老狐狸沒安好心,果然是這事,林晚榮奇怪的道:「弄銀子?洛大人,你是江蘇的一省首憲,財政大權,皆在您手裡,怎麼還會為銀子發愁?」

    洛敏歎道:「老弟,你有所不知,我這江蘇總督,看著光彩,內裡苦著呢。江南豐,天下足,這話是不假,可是這江蘇每年的稅收,都有上面緊緊的盯著呢。現在北方不太平,明年要與胡人大戰,內部又有白蓮教禍亂,這用銀子的地方可多著。我江蘇一省地稅收,全部繳了國庫,連一錢的剩餘也沒有。」

    這話有些道理,江蘇總督這麼個大肥差,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要弄點手腳還真得提心吊膽。再說現在國難當頭,銀子不夠用,江蘇作為糧倉,多交點是很正常的。

    「今年這江蘇一省的河防,戶部總共才撥了一萬兩銀子下來。便拿這金陵城來說,若不趕在冬季搶修堤壩,明年四五月份梅雨季節一來,玄武湖溢滿,再加上長江上游來的洪水,到時候內外皆澇,城毀人亡,這絕非危言聳聽。」洛敏無奈說道,臉上深深的憂慮。

    「單這金陵一城治水,長江堤防之上,每日便要支出千餘兩銀子。我江蘇境內千里江岸,經流二十一余縣,除長江天險外,還有淮河太湖洪澤湖需要治理。算下來,竟有二十餘萬兩銀子的缺口,這讓我如何是好啊?」洛敏訴苦道。

    林晚榮思索了一下,道:「洛大人,恕我直言,這治水之策,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少則十年,多則百年,急也急不來。」

    洛敏點頭道:「我也知道急不得,可是我不想再重蹈覆轍。四年前的大洪水,為了保住金陵,被迫在上游郊縣洩閘放水,淹沒了千里良田,我實在是愧對這江蘇父老啊。」

    這便難怪了,原來是有過一次慘重的經歷,上游洩洪,保護重要目標,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被老百姓罵也情有可原。

    林晚榮道:「洛大人,我很佩服你地決心。只是籌集銀子的事情,你應該找府裡的師爺商量。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家丁,頂多打理個酒樓,賺點小錢,與我說這些於事無補。」

    洛敦歎道:「不瞞老弟你說,該做的我也都做了,募捐的,攤派的,各種各樣的手段都用上了,可是數十萬兩銀子的缺口,哪能補得上來?沒有了銀兩,這長江堤防過不了幾天便要停工了。若不趁著尚未霜凍將這堤壩修成,明年洪水來了,我們便束手無策啊。」

    「林老弟,凝兒與我提起過,說你靈活機敏,向有急智,她曾經求助於你,所以我才冒昧請你來,還請老弟你助我一臂之力。也算是為這江蘇百姓謀福祉了。」洛敏說的情真意切,竟讓林晚榮也分不出是真是假了。

    唉,原來是洛凝這丫頭向他老爹推薦了我。說老子善於搞錢。只是我再能幹。也不能轉眼之間。給你弄十幾萬兩銀子出來啊?若有那本事。還站在這跟你說屁話啊,直接回家數銀子玩去了。

    「洛大人,我無官無權無錢,該當如何幫你呢?」林晚榮苦笑道。

    「無官無權無錢,可是林老弟,你有聰明才智。這可是萬兩黃金都買不來地。」洛敏拍馬屁道。

    看這個洛敏的樣子,也確實是走投無路了,要不然不會這樣病急亂投醫的。林晚榮江邊長大,自然知道堤防對普通百姓意味著什麼,這個洛敏也確實是要辦些實事地樣子,他歎了口氣,心道,媽地,難道真地要我做一回救世主麼?

    林晚榮在這大堤上走來走去,沉思不語。洛敏也不說話。

    那邊地洛凝抬頭望來,卻見江堤上的二人皆是愁眉緊鎖,她心裡一歎,難道連這奸商林大哥都沒有辦法了麼?

    林晚榮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堅定的道:「洛大人,這辦法我可以幫你想,但是你能不能做到,怕不怕挨罵,這可就是你的事了。」

    洛敏一喜道:「你儘管說,我洛敏挨罵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再多一次,也算不了什麼。」

    林晚榮點點頭,這個老洛,除了肚子大點,為人滑點,其他倒也沒什麼缺點了。

    「洛大人,這修江堤,還需要多少人手?」林晚榮問道。

    「還需要至少三千壯丁。」洛敏答道:「可是我們眼下錢糧都已用盡,再征丁怕是行不通了。」

    林晚榮道:「要掏錢征丁,那當然行不通了,可是這江南還有許多不用掏錢的壯丁呢,大人為何不加以利用?」

    洛敏喜道:「哪裡有這樣的壯丁?」

    「江蘇都指揮使手下,三營兵馬,數萬餘人,皆是吃地糧餉,眼下又無仗可打,何不拉了他們來修堤防?」林晚榮淡淡道。

    洛敏一驚,拉了兵丁來修水利,這個想法可真夠大膽的,可是大華歷朝都沒有這樣的例制,能行得通麼?

    洛敏歎了口氣道:「林老弟,你不是官場中人,不知道這裡面的學問。那個江蘇都指揮使程德,雖然名義上受我節制,卻從來不肯聽我號令。若是要征他手下兵丁,怕是難以行通。」

    林晚榮搖頭道:「洛大人,這個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我只是幫你想主意。」

    洛敏愁眉緊鎖,林晚榮搖頭笑道:「事在人為,若這程德不聽號令,你便告他。別的什麼都不說,只抓住他漠視民眾生死這一條,告到京城,告到皇帝那去,最好讓今天下都知道,讓這江蘇的百姓俱都認識他.說不定會有人半夜到他家門口潑大糞呢。」

    洛敏哪裡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要將這程德搞臭,最好順帶連他背後的主子都搞臭,逼他們出兵修水利。

    洛敏咬牙道:「如此,我今夜便連夜下令給程德,同時八百里急報上稟朝廷,請求兵部調令,再給皇上上一份折子。」

    「洛大人,不遵上憲,按我大華律例,該是個什麼罪?」林晚景輕輕說道。

    「輕則革職,重則斬首。」洛敏道。

    「這樣說來,你取了兵部調令讓那程德派兵,他若不遵守,你便是當場格殺他,也不為過了?」林晚榮似是有意無意的說道。

    洛敏心裡一驚,暗道,這個林公子果然有些狠氣,他點點頭道:「按大華律例,是這樣地。」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大人,人的問題,我給你想出了法兒,能不能解決,就靠你自己了。下面我們再說說錢的問題。」

    洛敏點點頭,眼下也無他法了,正如林晚榮所說,若是不給那程德來硬的,他便永遠不會服軟。

    「洛大人,你認為這金陵城中,最賺錢的行業是什麼?」

    洛敏想了想,答道:「酒樓!」

    林晚榮吐血,你這個老狐狸,莫不是想打我酒樓的主意?他訕訕笑了笑道:「洛大人,莫要開玩笑了。這金陵城中,最賺錢的行當,便是那青樓了。秦淮河邊,青樓林立,少說也有百來家吧,那可是銷金窟啊。當然,青樓裡的姑娘們,他們賣的是笑臉,做的是皮肉生意,掙點小錢是應該的。可是大部分銀子,卻沒有落到這些姐們身上,大人難道不會從這裡想想辦法?」

    洛敏眼中亮光一閃道:「你的意思是,加稅?」

    「不一定要加稅,可以開新稅種。大人,那秦淮河邊,寸土寸金,這立稅的名頭可以很多的,房屋保有稅,土地增值稅,行業附加稅,名目之多,我都數不過來啊。」林晚榮笑著說道。

    對青樓這些行業,新增稅種,這倒的確很有吸引力,但也正如林晚榮所說,雖只是觸動了一小部分人的利益,但會遭到多大的罵名是可以想像的。

    林晚榮見他猶豫,暗自罵道,你這老狐狸,又想不得罪人,又要做百姓稱頌的好官,天下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嗎?

    洛敏點點頭道:「林老弟此話大有道理。我看不止是青樓,凡是暴利類的行業都可以課以重稅,這樣涉及的範圍不大,又能得到百姓擁護,老弟以為如何?」

    他說著,瞇眼看了林晚榮一眼,臉上卻是大有深意。

    林晚榮心裡跳了一下,媽的,這老狐狸不會要對我的香水香皂抽重稅吧?靠,這下可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洛敏卻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狡猾笑道:「林老弟,你那酒樓的利潤十分微薄,蕭家的諸事也才是剛剛起步,這稅暫時不會抽到你們頭上的。」

    這老狐狸得了我的便宜,偏還來賣我的乖,林晚榮又好氣又好笑,正要說話,卻見那邊洛凝親自端了兩盞香茗過來,嬌笑著道:「爹,林大哥,你們都累了吧,快喝口茶吧。」

    得了林晚榮的指點,洛敏的心情十分之好,按過茶水品了一口道:「凝兒,林公子可是幫了大忙呢。」

    洛凝方才見他們相談甚歡,特意過來打探消息的,聞言欣喜道:「真的嗎,林大哥?」

    林晚榮微微一笑,還未說話,卻聽見遠處傳來一件嘈雜聲和怒罵聲。

    三人急忙抬頭望去。卻原來是一個四五十歲的民夫槓泥袋經過的時候,見著才子們繪畫,看出了神,那泥沙一下掉了下來,正落在候躍白的桌上,將那副江山鳥瞰圖弄髒了。

    那民夫一介草民,何曾闖過這等禍事,嚇的臉色蒼白,雙腿打著哆嗦,顫顫巍巍的舉起袖子去擦那痕跡,卻是越擦越髒。

    「公子,小老兒不是有意的。」那老頭嚇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不斷的磕頭哭道。

    武士愛刀,文人愛畫,這江山圖乃是候躍白特意為討好洛凝所作,見被一個粗賤之人毀了,哪能不怒火中燒,他狠狠一腳踢在那老者臉上,怒道:「你這泥腿子賤民,這畫是你看得的麼?」

    啪,林晚榮心火大盛,將那茶杯扔在了地上,衝上幾步,拉住一個扛著泥沙的小伙子道:「兄弟,你想賺銀子麼?」

    「想。」

    林晚榮自懷裡掏出十兩銀子,又揀起一塊石頭,一起遞給他,道:「我出十兩銀子,你跟我過去。」

    那人問道:「大哥,你要做什麼?」

    林晚榮望著候躍白,咬牙道:「揍他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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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才子兼流氓


  極品家丁第一百三十八章才子兼流氓禹巖那小伙子年輕氣盛,見有長者受欺負,早已義憤填膺,現在有人出頭,他立即答道:「好,大哥我聽你的。這銀子我不要。」

  林晚榮樹了樹大拇指:「兄弟,沒說的,純爺們!」他說著,卻還是將那銀子塞入了小伙子身上。

  那老者正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候躍白卻是不依不饒,眼看一腳又要踢在老頭臉上,卻聽啪的一聲,桌上傳來一陣脆響,一人大喝道:「**你八輩祖宗。」

  轉頭看去,原來是林晚榮將一塊石頭重重的砸在了桌上,將那江山鳥瞰圖砸出了個破洞。

  「你,你要幹什麼?」候躍白大驚道,這個家丁林三氣勢洶洶的,他敏感的查覺到,大事不好了。

  林晚榮罵完,也不說話,刷的衝上去,照准候躍白面門,就是一老拳揍了下去。

  他乃是打架高手,深知打架專打臉的要訣,這一拳並未用上內力,卻哪是候躍白這種嬌貴的公子哥能承受的住的。

  候公子猝不及防之下,還未感覺疼痛,那林三又是一拳砸了過來,他腦中嗡的一聲,七葷八素一起湧了上來,摔倒在地上,哎喲哎喲翻滾了幾下,才停了下來,眼睛腫的像熊貓,臉上刮破了幾塊,鼻孔中已是滾出血來。

  那小伙子見林晚榮動了手,他也不猶豫了,抓住石頭,便狠狠往候躍白腿上砸去,候公子頓時哎呀的一聲慘叫。

  「痛快,真他娘痛快!」林晚榮大聲道。當眾毆打這狗屁才子。真是他媽爽啊。

  書院裡的才女才子們,見昨日還是斯文講學的林三,今日卻又變得如此粗魯暴力,心中皆是吃驚?這人到底是才子還是流氓?

  林晚榮才不去管他們怎麼想呢,如果看不過眼的事情不能出手,那豈不是和前世一個德性?老子到這裡來還有什麼意義?

  「候公子——」方纔那婉盈小姐離的遠,救助不及,見這候公子挨打,急忙沖了前去。攔住林晚榮道:「林三,你要幹什麼?」

  林晚榮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冷道:「婉盈小姐,難道你沒有看到麼,我在揍豬頭呢。」

  婉盈怒沖沖地道:「你當眾毆打候公子,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拿你回衙門。」

  「王法?婉盈小姐,你知道為什麼要制定王法麼?"林晚榮輕笑適。

  「為什麼?」

  「因為制定了王法,才能讓人有法可違啊。」林晚榮長笑道。

  「你放肆。」婉盈怒道。

  林晚榮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婉盈小姐,方纔這姓候的毆打別人之時。你為何不來宣講王法?現在卻來跟我講王法,真他娘的好笑。」

  他語出粗言,又當眾打人。與昨日在書院的表現截然相反,婉盈小姐勃然大怒:「林三,你藐視王法,毆打候公子,我定要拿你——」

  林晚榮一瞪眼,怒道:「你滾開。」

  他盛怒之下,極有氣勢,那個婉盈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旋即省悟了過來,嬌吼道:「林三,我是衙門的捕快,你敢把我怎的?」

  林晚榮根本就不去理她,快速的繞開她,便往那候躍白而去。

  候公子急忙飛速的爬了起來,站在書幾之後,連鼻血也領不上擦,驚恐地道:「林三,你要做什麼?不要當我怕了你,我乃是讀書之人,不屑與你動手,辱沒了斯丈。」

  「斯文你個老母。」林晚榮蹬上一步,將那書桌一腳踢翻,候躍勺驚恐之下,急忙往後跳去,卻是被腳下石頭一絆,自己揮倒在了地上。

  林晚榮過去一腳踢在他屁股上,道:「候公子,踩人很舒服,是麼?」

  背後一陣拳風傳來,卻是婉盈那個小妞見林晚榮如此的囂張,已擺出勢子,上來拿人了。

  林晚榮對這個婉盈從來就欠缺好感,此時又是怒極之下,反手抓住她手腕,輕輕一扭,婉盈便啊的一聲痛叫出來。

  「不要以為人都是好欺負的。」林晚榮冷冷道,雙手一推,那個婉盈便噔噔噔連退了幾步。林晚榮不去看婉盈,轉頭對那莫名生禍的老者道:「這位大叔,他方才是哪只腳踩你的?」

  那老頭見他比候公子還凶,嚇的一哆嗦,急忙道:「公子,小老兒不敢。」

  林晚榮知道他心理,也不逼他,轉向圍觀的眾人道:「大家聽著,誰上來踢這姓候的一腳,我便出他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這可是個巨大地誘感,那個候躍白色厲內荏的怒道:「林三,你敢?」

  「這個天下,還他媽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林晚榮嘿嘿道。

  旁邊那小伙子知道林晚榮地風格,便第一個走上前去,朝那候躍白身上狠狠踢了一腳,林晚榮哈哈一笑,掏出一兩銀子給了他。

  有一個人帶頭,大家便都有了榜樣,當下又有二人衝了上去,候躍白驚叫道:「林三,你這惡賊,啊——」

  林晚榮正賞銀子賞的高興,卻見那個婉盈不死心的衝了上來,望著他狠狠道:「林三,你今日作惡多端,我不捉你回衙門,我便不是陶婉盈。」林晚榮不屑的笑笑道:「那你現在來捉我啊?不過順便提醒一下,要捉我,你首先要捉你那候公子,嘿嘿。」

  這話不假,候公子毆人在先,眾人親見,怎麼著也得先抓他。

  見那個婉盈失神,林晚榮嘿嘿道:「民心不可欺,民心不可侮。你要來抓我便逕自來,只要你有那本事。」

  那候公子被人踢了幾腳,驚得又急又跳,不斷的躲閃著,偏就附近之人無一人敢來阻攔。那邊的洛凝見了林晚榮上演地這一幕,又是好笑,又是敬佩,在這個民不與官斗的時代,林晚榮所作的這一切需要莫大地勇氣。

  洛凝身在官宦之家,內心裡卻極是寬厚善良,從她資助孤兒之事,可見一斑。方才一切都落在她眼裡。那個候躍白確實是欺人太甚,她故意躲在這邊,也好看著林晚榮收拾那富貴公子。

  「爹,這次你可要幫著林大哥。」洛凝知道候躍白地身世,他爹是金陵府尹,乃是這金陵的城首,勢力自然非同小可。

  洛敏苦著臉笑道:「你沒見那個小林那麼囂張,有恃無恐,他恐怕是早就吃定我要幫他了。還用得著你來求情?這個小林,狡猾的像個狐狸。」

  洛凝想起林晚榮那半才子半流氓的樣子,也是忍不住的咯咯嬌笑。這個奸商定然是早就有了把握,這才大打出手的。而那把握自然不用說了,就是落在自己老爹洛敏身上了,林晚榮給他出地兩個主意,可是萬金不換啊。

  洛敏見洛凝嬌笑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問道:「凝兒。你對這林晚榮是不是有些好感?」

  洛凝臉上一紅,卻是搖頭笑道:「爹爹,你弄錯了。我只是佩服林大哥的學識和膽色,也覺得他是一個很有趣地人,但這男女之事,暫且談不上。」

  這個洛敏是個開朗性子,忍不住笑道:「我知道,我們家凝兒要選的郎君,是文能入相,武能抗敵的文武全才。是也不是?」

  洛凝被老洛說中了心事,臉色羞紅的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以奸商林大哥的才學,去當宰相估計也能湊合,只是那抗敵之事,顯然非他所能為了,當下慨然一歎。

  婉盈小妞見那候公子左躲右閃,情形極其很狽,偏自己又被這林三吃的死死的,一點忙都幫不上,正在焦急間,卻見洛凝聘聘走了過來,她急忙欣喜的叫道:「洛姐姐,你快來,林三欺負候公子呢。」

  只是欺負麼?老子打的痛快呢,林晚榮肆無忌憚地想道,他現在也沒什麼顧忌,有洛敏那個老狐狸撐腰,在這江蘇的一畝三分地上,還真找不出幾個讓他害怕的人。

  洛凝走過來,故作不解地問那婉盈道:「這是怎麼回事?」

  婉盈當下三下五除二的將那事情講了一遍,其中對於候躍白施暴的事情當然是輕描淡寫的帶過了,而對於林晚榮的「罪行」則大書特書,還把自己被林晚榮捏的紅腫地手腕拿給了洛凝看。

  洛凝有心想讓那候躍白多吃苦頭,當下奇道:「婉盈,你說這傷是林大哥弄的麼?你不是金陵府裡的好手麼,那武藝高強的緊,怎麼會弄成這樣呢?」

  林晚榮聽得心頭暗笑,這個婉盈丫頭會的都是些花拳繡腿,好看不好用,這也能稱為好手?

  婉盈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急忙道:「我是不備,才被他弄成這樣的。洛姐姐,我們先救了候公子吧,我看他快受不了了。」

  洛凝正色道:「婉盈,是候公子動手打人在先,這事,看來還是候公子的干係大些啊。這金陵府裡的事情,還當秉公辦理。」

  林晚榮哈哈一笑,對著洛凝打個眼色,這小妞,關鍵時候還是挺我的啊。

  婉盈點了點頭,哼道:「那我就把他們兩個都拿回衙門好了。」

  洛凝對林晚榮道:「林大哥,候公子也算是吃了些苦頭了,你看接下來該怎麼辦?」

  婉盈聽洛凝對這個流氓語氣這麼客氣,嘟了下嘴,狠狠的看了林晚榮一眼。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這事要說也好辦。叫那個候公子當眾向那老伯道歉,賠償醫藥費精神損失費青春損失費二百兩銀子,我就馬馬虎虎放了他。」

  前兩項名目還說地過去,第三項名目便叫婉盈聽不下去了,當下便嘟嘴道:「什麼青春損失費,那老頭都那麼大年紀了。」

  林晚榮眼睛一瞪,道:「我說青春損失費,便是青春損失費。怎麼了?這老伯這麼大年紀。被這猴子打了這麼一頓,損失了多少光陰多少青春,那是能用錢來衡量的麼?」

  「什麼猴子?」婉盈怒道。

  「候躍白公子,簡稱猴子。」林晚榮嘿嘿道。

  「你——」婉盈便要動起手來,洛凝急忙拉住她道:「你快與候公子說這些條件去吧,遲了便還要多受些苦頭了。」

  婉盈也知道自己這小捕快遇到這個老流氓,吃虧的時候多,當下便哼了一聲,急著尋那候公子說條件去了。

  林晚榮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道:「這一架。打的真舒服啊。洛小姐,這事洛大人能擺得平地,是不是?拜託小姐轉告我對他老人家深深地謝意了。」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洛凝白了他一眼,他和爹爹一樣,都是成精的老狐狸,什麼時候都不肯吃虧。

  不一會兒,那個婉盈小姐便回轉了過來,為難的道:「候公子答應賠償銀子。但是那道歉之事——」

  林晚榮明白她的意思,叫一個富貴公子向這庶民道歉,在這些愛惜面子的才子看來。簡直比性命還重要。

  林晚榮冷笑道:「不道歉是麼?反正我今兒個身上帶了幾百兩銀票,還有的打呢。兄弟們,接著打啊,現在提價了,踢一腳,一兩五錢銀子。打的他哭爹叫娘。屁股開花,他***,也讓他嘗嘗被人欺負的滋味。」

  聽他口出狂言粗話,痞子性情盡現,洛凝覺得好笑,卻又有些親切。那個婉盈則感覺不是滋味了,這個人會呤詩作對,畫畫也有兩手,卻怎麼偏偏生出了這副痞性呢?才子兼流氓,還真是沒叫錯了他。

  婉盈小妞便又過去與候躍白談條件。洛凝歎了口氣道:「林大號,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林晚榮搖頭道:「洛小姐,在我看來,一個人地尊嚴是無價的,這個猴子踐踏了別人的尊嚴,那他自然要用他的尊嚴來償還,這很公平的。」

  婉盈小姐再來的時候,自然是候公子答應了條件,林晚榮忽然叫住她道:「婉盈小妞,請你轉告那個候公子,他若是敢對這些人打擊報復,我今日是怎麼弄他的,來日會有十倍的手段,不信讓他走著瞧。」

  「姓林的,我是這金陵城中地捕快,你這樣赤裸裸的威脅,我來日定要抓你。」那個婉盈本來就受了不少氣,又聽他如此囂張,終於忍不住跳了起來道。

  「該不該抓我,還輪不到你說話。」林晚榮身後有一座大大的靠山,怎會怕這丫頭地威脅:「你把這話給那候公子傳到了,要不然以後發生什麼不幸事件,可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

  痞子就是痞子,林晚榮從懷裡取出一打銀票花花作響,婉盈怒火沖沖的去了。

  洛凝見他那打銀票中間除了首尾幾張外,中間的卻都是夾雜的牛皮紙,當下咯咯笑出聲來道:「林大哥,漏餡了。」

  林晚榮看了一眼,哈哈笑道:「不好意思,今兒個走的急了,沒帶那麼多銀票,只好中間添些夾帶了。下次我給你來個真的,咱們燒銀票玩怎麼樣?」

  洛凝心道,你就吹牛吧,就算你是日進斗金,那銀票又豈能夠你燒地?

  那邊忽然傳來一陣歡呼聲,二人抬頭看去,卻見那個候公子咬著牙,正在那老者身邊低頭認錯,又將那二百兩銀票遞給了那個老頭。老頭戰戰兢兢的按過了那銀票,卻是激動的老淚縱橫。

  這次有我幫你,下次又有誰能幫你呢?罷了罷了,老子真看不得這種場面啊。林晚營長長的出了口氣,搖了搖頭。

  洛凝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般:「林大哥,你是不是擔心他們以後再受欺負?」

  「哪裡是啊?」林晚榮呵呵笑道:「你看我是那麼善良的人麼?這次是看在他年紀一大把的份上,我才替他出頭,下次我才懶得理了。」

  「心口不一哦。」洛凝咯咯笑道:「林大哥,你是個好心腸的奸商。」

  靠,奸商便是奸商,你還給我加個好心腸三個字,這不是損我麼?

  候躍白憤怒的看了林晚榮一眼,在他面前也不敢多待了,便匆匆離去了。

  林晚榮便掏出銀票來分銀子,這一下竟然去了六七十來兩。我日,這些犢子,有沒有虛報數目啊,我見那個候躍白腿腳利索著呢,哪像是受了六七十腳的人?

  林晚榮雖然心疼銀子,可是不管怎麼說,今天這事幹得可真爽,爽到,心窩裡去了。

  那些金陵書社地才女們,看著他的眼色也都變了,這人半流氓半才子,好有侵略性哦。

  在堤壩上一直待到下午。林晚榮自幼長在江邊,對這水利設施很是熟悉,有幾個地方都提出了寶貴的意見,洛敏聽得大喜,當下便盛情挽留他在這堤壩之上用午膳。

  洛敏雖是貴為一省之首,卻頗有些清官派頭,竟是與這些民夫們同吃一鍋飯,純樸善良的民夫們怎能不感激涕零。

  清官?你拉倒吧,這老狐狸的帳篷中,昨日啃剩下的雞骨頭還落在那兒呢,我親眼所見,林晚榮嘿嘿看了老狐狸,老狐狸急忙心虛的低下了頭。

  洛敏請林晚榮用餐,便是吃的這大鍋飯。林晚榮卻是絲毫不在乎,白水煮冬瓜,加上一大碗糙米,他吃的津津有味。好久沒吃到這樣的大鍋飯啊,感覺真他媽爽。

  洛凝細嚼慢咽,吃相斯文,見林晚榮狼吞虎嚥,絲毫沒點派頭,她心裡忽然升起一種很美好的感覺,便是那文武全才,怕也沒有這清湯淡水的感覺來的好了。

  回到府中已是晚間時候,大小姐正在屋裡焦急的走來走去,見到他先是一喜,按著一怒,道:「你這壞人,今日打架,可曾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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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袒護


  「哦,原來是這個事啊,沒想到大小姐都知道了。」林晚榮說道,他心裡有些奇怪,這事傳的也太快了吧,連大小姐都知道了。

  大小姐哼了一聲道:「你做了這樣的壞事,還不能讓別人知道麼?」

  林晚榮歎了口氣道:「大小姐,也許在你看來,我做的是壞事,但是在我看來,這是非做不可,做人,當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看到那樣的場景,我還無動於衷的話,我都要懷疑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了。」

  大小姐見他神色鄭重,便瞪他一眼道:「人家又怎麼招惹你了,要你這樣去作賤?」

  林晚榮將那經過講了一遍,說到候躍白罵那老頭「泥腿子賤民」的時候,大小姐深深的歎了口氣。

  林晚榮道:「毀人畫卷,予以賠償,這事本來也無可厚非。但那候公子打人不說,還那樣作賤別人,辱罵眾生,我要是不收拾他,我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大小姐沉默良久沒有說話,她知道,在那些富貴公子的眼裡,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之外,其他人等,都是卑賤的。

  大小姐雖然是商場的女強人,卻也難以融入那上層公子小姐之中。當下慨然一歎道:「農與商,是最為人看不起的。我蕭家又何嘗不是呢?」

  農與商,乃是國家的命脈,卻偏偏社會地位最低,反而是那些吟幾首破詩地才子們,以為自己才是國家的棟樑,這種反差讓林晚榮很不舒服,卻又沒辦法改變。

  大小姐感慨一陣。看他一眼道:「你與人打架,有沒有傷著自己?」

  林晚榮哈哈笑道:「謝大小姐關心了,我打架從來沒有吃虧過。」

  大小姐哼聲道:「你莫要得意,你在外面如此跋扈,豈是我蕭家縱容地你?這次打了金陵府尹的公子,這禍事可是不小。」

  見大小姐臉上深深的憂色,林晚榮心道,那金陵府尹只是一個市長,那老洛可是省長,有省長撐腰,你還怕什麼。

  他微微一笑道:「大小姐莫要擔心。我行事都是極有分寸的,此次定然不會連累蕭家,你忘了,我與那洛大人地公子小姐都有交情的。」

  大小姐惱怒的瞪他一眼道:「我是怕你連累蕭家麼?你既然為我蕭家做事,惹出來地禍事,我便一力為你擔了,哪裡還要你來說項?」

  聽聞大小姐的袒護之意,林晚榮心裡感動的稀里嘩啦,這個小妞。雖然平時對我厲害了點,但是關鍵時候還是講義氣的,也沒有枉費我對蕭家盡心盡力]。

  蕭玉若說著卻又氣憤了起來:「你這人,走到哪裡都是刺頭,此次這禍事皆是因你而起,我若不懲罰於你,這府中怕是無人能服。」

  「罰我扣俸一個月好了。」林晚榮主動道。讓他服軟可真是難得,因為這次大小姐夠仗義,怎麼說也要賣她個面子吧。

  「你想的美!」大小姐見這傢伙捨重就輕,又是好笑又是惱怒,道:「罰俸三月,外加五十大板!」

  靠,又要打板子,這小妞是不是因為我打了她屁股,一直懷恨在心,故意來整我啊。

  挨打的事情,林晚榮是絕對不會幹的,當下大聲道:「好了,我再退一步,罰俸半年好了,那板子就算抵過了吧。」

  半年俸祿也是一百多兩銀子啊,又可以揍那個候公子兩次了,林晚榮心疼的想到。

  大小姐也知道要想打這壞人的板子,那是絕不可能的,當下哼道:「那便罰俸半年吧。不過有個條件你可得答應我。」

  「說吧。」難得大小姐這次這麼通情達理,林晚榮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語氣柔和了些道。

  「以後,你須得收斂自己,莫要再那般輕狂,小心為自己惹來禍事。」大小姐苦口婆心地囑咐道。

  「好吧。」林晚榮點頭道:「只要別人不招惹我,我自然不會去招惹別人的。」

  大小姐點點頭,能讓這壞人安安靜靜的聽自己說幾句話,可真不容易啊。

  林晚榮見她面有憂色,知道她還在為自己的事情擔心,見她如此仗義,心裡也是有些小感動,便笑著道:「大小姐,你放心,這事連總督大人也會幫我解決的——」

  大小姐惱怒的瞪他一眼道:「你當我不知道麼?你今日打架這事,便是洛小姐譴了人來告訴我的。雖然她讓我放心,但你今日這禍事也太大了點,她一個女子家,哪裡照應地周全?」

  林晚榮恍然大悟,原來是洛凝派人來通知大小姐,這小妞想的挺周全地,若是讓大小姐自己聽到這個消息,那還不怒火三丈啊,如今由洛凝來說則緩和多了。大小姐擔心的是,即便洛凝貴為總督千金,可這事事關府尹公子,她一個女子也不一定能解決的了,哪裡知道林晚榮早就搭上了洛凝她爹,安逸著呢。

  蕭玉若沉吟半晌,才道:「林三,我明日要去杭州,你便跟我一起去吧。」

  「去杭州?去杭州做什麼?」林晚榮奇道。

  「杭州商會邀請我去參加年會,這也正好是一個開拓眼界的好機會,你去好好學習一番。」大小姐正色道。這樣重要的會議帶著林晚榮去,看來是鐵了心要把他當作骨幹來培養了。

  林晚榮卻還知道她話裡的另一層意思,這幾天金陵城的風頭緊,你跟我去杭州避避風頭。

  本來林晚榮是絲毫不擔心這事的,洛敏那老狐狸要連這點事都擺不平。這江蘇總督也白幹了。何況他背後,還有那幾個所謂的貴人呢。

  但是見大小姐如此安培縝密。真不人心拂她意思,反正是公費出差兼旅遊,去杭州玩玩也不錯,當下點點頭道:「那就謝大小姐了。」

  蕭玉若恩了一聲道:「既然如此。你便早點歇著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動身。」

  她說完正要離去。卻聽林晚榮道:「大小姐,我還有一事。」

  蕭玉若問道:「何事?」

  林晚榮道:「二小姐一個人在那棲霞寺中吃齋念佛,不方便又不安全,我想是不是應該接她回來。反正這府中院子這麼大,給她建一個小佛堂,供上佛祖菩薩,遂了她地心願就成了。」

  大小姐白了他一眼道:「還用你教?我今日日間已經接她回來了。」

  「真的?」林晚榮大喜,真是想哪出就來哪出啊。

  「林三,我鄭重警告你,你不許打玉霜的注意。」蕭玉若嚴厲的道。連她自己都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與他說這事了,可是效果卻似乎越來越差。

  林晚榮聽這話,耳朵裡都已快長出繭子來了,他呵呵笑了兩聲,忽然道:「大小姐,你昨夜與巧巧都說了些什麼事啊。」

  大小姐臉上紅了一下道:「說些女子私房話兒,哪要你管?」

  「你們說些女子體己話兒。我當然不會管,但是要有人說了我的壞話,嘿嘿,我不管也得管了。」林晚榮笑了兩聲道。

  大小姐昂然不懼的道:「你哄騙了巧巧這麼多事情,我便要讓她知道你地真面目,省得你以為我們女子都是好欺負的。」

  「那你知道我的真面目了嗎[?」林晚榮嘿嘿道。

  「你便是那專門作弄女子地壞人,我早已將你看得明白了。」大小姐哼了一聲,也不理他,轉身逕自離去:「明日一早,我們便動身。」

  得知了二小姐回到了府裡,林晚榮心裡便有些癢癢了,那日與二小姐私會,正到關鍵時候卻被大小姐抓了個現形,今兒個回到了府裡,再不去看看那小玉霜,又怎麼對得起她的一片深情呢?

  想到這裡,便拉住一個路過的丫鬟道:「這位姐姐,二小姐今日回來了,現在住在哪裡?」

  那丫鬟道:「三哥,二小姐住在夫人院子裡。」

  大小姐和二小姐的繡樓,林晚榮倒是知道,蕭夫人住的院子他卻很少去,場地不是很熟,拐了好半天功夫,才找到地處。

  這是一處僻靜的獨院,由於是夫人的居所,這院裡使喚的都是些丫鬟,連門口守著的,也是個丫頭,家丁與公狗,是絕對禁止入內的。

  論起竊玉偷香,林晚榮經驗十足,他自懷裡摸出一塊碎銀,啪地一聲,輕輕仍在那個丫鬟身前兩三米的地方。

  那丫鬟聞到一聲輕響,忙一低頭,便看見離自己不遠處,躺著一塊白花花的銀子,她眼睛一亮,左右看著無人,便飛快的小跑了幾步,將那銀子揀在了懷裡。林晚榮便趁這個功夫,偷偷摸摸的進了宅門。

  進了院子裡,便見院落東西兩廂房皆有燈光,不斷的有丫鬟來往。

  林晚榮靠在一棵樹後,心臟撲通撲通亂跳,我日,這是進了女兒國了,要是被人發現了,怕是會立即被放惡狗咬死了。

  兩邊皆有燈光,走東還是走西呢?林晚榮心裡稍一猶豫,古往今來,都是以東為首,那便先去東邊吧。

  他偷偷走了兩步,便在一處樹叢前矮下身來,只見幾個丫鬟,不斷的提著熱氣騰騰地水桶,往一間小屋裡走去。

  順著那虛掩的門縫,林晚榮抬頭一看,便如被施了定身法兒般,呆呆地立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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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西廂之狼


  順著那虛掩的門縫看去,一個半人高的木桶中,正坐著一個赤裸的女子,被那楹身遮掩了半邊身體,卻是露出小半個腰背在外。

  在蒸騰的水氣中。那女子青絲高盤,頸頸潔白,肌膚細膩光滑,仿如一塊美玉。她正在輕輕揉搓著左右雙肩,露出光滑美麗的脊背。幾

  個丫鬟正在不斷的進出,將新燒的熱水往那桶中倒去。

  不看白不看,白看誰不看啊。這蕭夫人的肌膚保養真好,也不知道有什麼秘訣,林晚榮艱難的將目光移開,靠,真倒霉,偷香走錯地方

  了,這竟然是蕭夫人在沐浴。

  非禮匆視,非禮匆視,他默念四字葴言,眼光卻是半天捨不得挪開。心裡激烈鬥爭了半天,林晚榮抹把額頭的汗珠,收拾起了那些亂七

  八糟的心思,又偷偷往西邊的廂房移去。

  東邊住的是夫人,那西邊住的總應該是二小姐了吧。

  林晚榮摸到西邊,見那邊丫鬟極少,也極為安靜,便知道這裡定是二小姐住的地方了。

  林晚榮嘿嘿一笑,說不得,今晚要演一出《西廂記了》,雖然沒了紅娘,卻不是還有鶯鶯麼,叫那礙事的紅娘見鬼去吧。老子要做這西

  廂之狼。

  廂房裡寂靜無聲,聽不到一點動靜,也不知道二小姐在不在裡面。

  林晚榮這次學謹慎了。便先透過那窗戶邊露出地點點縫隙往裡看去。燭火點點,一個嬌小苗條的身影,身著一身素衣,正坐在神龕前,

  手裡拿著一張紙,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臉上還露出微微的笑意,卻不是二小姐還有誰來著。

  左右顧盼,見是無人看到,林晚榮便輕輕那門上一把拉,竟是輕輕地開了。這是在夫人院中,往來的皆是丫鬟僕婦,不關門也情有可原

  ,這不是方便了我麼?林晚榮心裡想道,隨手便把門關攏了。

  進了屋,那二小姐卻是一點動靜都沒聽到,正神情專注的看著什麼,臉上還有點點的笑容。

  林晚榮躡手躡腳的走到她身後,卻見她手裡拿的卻是張畫像。畫像中的那個人,長得還算不賴,青布小衣,歪戴滾上帽,齜牙咧嘴。神

  情鬼鬼崇崇,一望便知道不是個正主。

  我日,這是誰畫的,把描成畫的,把我描成這副樣子,還讓不讓我見人了?還落到了玉霜手裡,這不是破壞我英俊挺拔的美好形象麼?

  林晚榮心頭惱怒。嘿嘿笑了一聲道:「二小姐,你這是在看什麼啊?」

  又聞聽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心裡一驚,急忙將那畫卷收了起來,慌慌張張的道:「沒,沒什麼。」

  待到想起那個聲音竟是個男子,而且還很是熟悉,她更是驚奇,抬起頭來,看見畫中人便站在了眼前。

  蕭玉霜又羞又喜。輕聲道:「林三,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你啊。「林晚榮嘿嘿一笑,拉住她小手道:」你方才在看什麼啊?「

  蕭玉霜卻是羞澀的掙脫了他拉住自己的手,低垂下頭,臉上泛起抹粉紅道:」沒,沒看你的畫像。「

  林晚榮恨不得大笑出聲,這小丫頭,真是太可愛了。只是見她不讓自己拉她小手,心裡多少有些意外,怎麼兩天不見,卻還生分了。

  」林三,你怎麼進來了。「玉霜小聲問道。

  」想你了,我便來了。「林晚榮說道,便又要去拉她手。

  蕭玉霜似是知道他的心思般,低頭羞澀說道:」姐姐說,我們女子要矜持,要與男子保持距離,說不能讓你拉我的手,不能讓你想做什

  麼就做什麼。她說,那樣我們女子會吃大虧的。「

  林晚榮徹底暈倒,這個蕭玉若,教點什麼不好,偏就編排這些話兒詆毀我,我是那麼隨便的人麼?現在可好,把一個熱情似火的小姑娘

  ,倒變得如此矜持,心痛啊,心痛啊。

  林晚榮不管她那些,硬拉住手道:」你姐姐說的那些話很對,可那是對外人,不是對我啊。我們兩個都共歷了生死了,還用的著那麼見

  外麼?「

  蕭玉霜輕輕嗯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羞色道:」我也和姐姐說了,可是姐姐說,她教我的這些,便是專門用來防備你的。「

  我日啊,林晚榮吐血了,枉我剛才還對大小姐感恩戴德,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看我的。我又不是色狼,防我做什麼。

  他拉住玉霜地小手,循循善誘道:」那你喜不喜歡讓我拉你的手呢?「

  蕭玉霜臉上一片血紅,低下頭去輕輕嗯了聲,卻是又將小手收了回來:」姐姐說,這男女牽手,只有在成親之後才可以,我們還沒有--

  「她臉上差紅,卻是說不下去了。

  林晚榮心中一片哀號,這個大小姐,洗腦還真有一套啊,幾天功夫,就讓我活潑的小玉霜變成了這樣一個謹遵閣禮的大家閨秀,她不去

  當政治老師,實在太可惜了。

  」玉霜,那你想不想我?林晚榮只好慢慢來了,本來今天晚上想著挺著美好的一個事,卻沒想到挨了當頭一捧,真是上天作難啊。

  「想!」二小姐輕輕道。這次林晚榮拉住她的手,卻是用上了些勁,小丫頭掙了一下沒有掙脫,便任由他拉住了,臉上映上一片美麗地

  粉紅。

  「那你白天唸經書的時候想不想我?」

  「想!」

  「晚上睡覺的時候想不想我?」

  「想!」

  「那你是願意聽我的話,還是願意聽姐姐的話?」

  ........

  這個問題可將二小姐難住了,她凝住眉頭,輕聲道:「林三,你們兩個的話,我都聽,好不好?」

  「那我要拉你的手,她不讓我拉你的手,你聽誰的?」林晚榮露出了狼尾巴道。

  二小姐雖然現在變得矜持了,可卻沒變傻,當下嬌哼了一聲道:「你這壞人,現在拉都拉了。卻還來問我聽誰的?你就是誠心欺負我。

  」

  二小姐這幾句,便恢復了那些活潑模樣,林晚榮心裡大喜,嘿嘿道:「我可不是欺負你,主要是因為你被大小姐教的不像你了,我給你

  糾正一下而已。」

  蕭玉霜嘟嘴道:「我卻是覺得姐姐說的對。你這人壞死了,是專門欺負我地。我就應該防著你,嘻嘻--」

  這才是我那青春活潑的小玉霜嘛,謝天謝地謝人那,林晚榮感動的想哭,拉住她小手道:「二小姐,你終於又變成你了。」

  「你莫胡說,我就是我,從來都沒有變過。」玉霜反手勇敢的抓住了他的大手。輕輕一笑,露出兩個濾波酒窩。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在廟裡天天唸經苦不苦?」

  「不苦,就是見不著你。」蕭玉霜眼圈一紅:「今天回來,本來以為你會在府裡,尋了你一天,哪裡知道你卻連個影子都沒有,你這負

  心人--」

  倒了,倒了,二小姐什麼時候連這三個字都學會了,難道這也是大小姐教她的?

  林晚榮急忙哄道:」我也不知道你今日回府啊,你也知道,我這個亂七八糟的事多,可就是再亂七八糟,我也一直想著你啊。「

  二小姐青春活潑,哪裡受得了這等不要臉的話,當政眼瞼低垂,臉兒羞紅,心臟卻是噗通噗通的亂跳。

  哄這小丫頭,林晚榮是手到擒來,輕輕摩挲著她小手道:」是誰教你說這負心人的?大小姐麼?「

  蕭玉霜臉上一紅,急忙道:」才不是呢,姐姐怎麼會和我說這些話,是我看書上學的。「

  」看書?看什麼書?「林晚榮奇道:」你在棲霞寺,不是每天都看些佛經麼?「

  二小姐噗哧一笑道:」誰告訴你我每天都看佛經的?真笨。那只是早課晚課的時候唸唸,其他時候還是可以看書的。你又不來看我,我

  就就只好尋些雜書來解悶了。「

  林晚榮便明白了,這二小姐閒來無事看地那些雜書,估計就是《西廂記》之類的情情愛愛的雜書吧,這小丫頭,已經過了十六的花季,

  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看這些言情小說,也是可以理解的。

  「二小姐,等我得空了,我給你寫幾本吧,可比你看地那什麼雜書好看多了。」林晚榮大言不慚的道,這倒不用吹噓,他講的那些故事

  ,哪個不是經典?哄些小丫頭,自然是輕而易舉。

  二小姐欣喜道:」好啊,好啊,林三,你就把你給我講的那些故事抄錄一遍吧,我很喜歡。「旋即卻又想到了什麼道:」還是不要了,

  便由你來口述,我來譽抄吧。「

  這小丫頭知道林晚榮寫毛筆字差勁,卻照顧他的面子,變成了由她親自執筆,林晚榮哈哈一笑,這小丫頭,真是可人到心裡了。

  」對了,二小姐,你方才看的畫像是誰啊?那麼英俊,那麼挺拔,我覺得挺像我的?是你畫的麼?「林晚榮恬不知恥的道。

  蕭玉霜咯咯嬌笑著道:」哼,你臭美。那才不是你,那是一個壞人,一個最壞的的壞人。「

  」壞人也能長這麼帥?真沒天理了。「林晚榮驚道。

  二小姐小臉一紅,小拳頭往他身上輕輕砸來:」討厭死你了。」

  說討厭,說是喜歡,這個道理再淺顯不過的,林晚榮拿住她小拳頭,在她小臉上親了一下。笑道:「好畫是你畫地麼?」

  二小姐啊地驚叫一聲,羞著哼道:「你這壞人,就會欺負我。那畫就是我畫的。怎麼了?」

  「沒有啊。」林晚榮苦笑道:「我就是覺得我的真實形象,應該是更高一些,更英俊一點,更正直一點。」

  二小姐摀住小嘴,又是羞澀又是好笑地說道:「哼,你模樣很好麼?我就喜歡這樣畫,誰讓你不來看我。我恨死你了。」

  死了,死了,這個二小姐越是這樣,越是勾得老子心癢癢的,靠,幾天不泡妞,竟然變得這麼遜了。林晚榮暗自懺悔道。

  二小姐神色溫柔了許多,柔聲道:」林三,在我眼裡,你就是那個喜歡欺負人的壞蛋,我每天想的都是你怎樣欺負我,我心裡就既是惱

  恨,又是喜歡,可是見了你。便是拿我的性命,去換你的命,我也值了。「

  林晚榮覺得今天晚上的泡妞行動徹底失敗,這二小姐天真爛漫,偏說出的話有著巨大殺傷力,今晚妞沒泡著。倒是被妞泡了。

  二小姐輕輕依偎在他懷裡道:「林三,你會永遠這樣對我麼?姐姐說,男人地誓言都是靠不住的。」

  我日啊,這不是為難我麼,我不發誓吧,你心裡肯定傷心,我發了誓言吧,你姐姐一句話便又否決了。

  林晚榮是聰明人,當然知道如何選擇,即使是最機靈的女人。也是喜歡謊言的,何況老子說的還是真心話。

  「玉霜,我會永遠的愛護--」

  「玉霜--」林晚榮話還未說完,卻聽外面傳來一聲輕叫,那聲音熟悉無比,竟然是大小姐。

  二小姐臉色一變,急道:「哎呀,我忘記了,姐姐今天晚上要和我一起睡的。林三,這可怎麼辦--」

  這事鬧地,林晚榮心裡很是惱火,怎麼每次都被這小妞壞了好事呢,不過今次不一樣,今夜闖的可是蕭夫人的內院,被發現了可就不得

  了了。

  二小姐急忙道:「要不,你快躲到床底下去。」

  我暈,這樣也行?藏女人床底下,這兆頭可不好,林晚榮堅決搖頭道:「不行。」

  二小姐也是覺得這樣有些不妥,忽然看見屏風後掛衣服的櫃子,便拉住了推了進去,焦急道:」你就在這裡躲一會兒,千萬別出聲。「

  林晚榮被一堆花花綠綠的衣服遮住,忍不住一把扯下家丁小帽,心裡哀歎,家丁偷小姐,還被堵在屋裡,這都算什麼事啊。老子這西廂

  之狼,做的真失敗啊。

  二小姐開了門,蕭玉若站在門外,疑惑的道:」玉霜,你在做什麼?睡了麼?「

  二小姐臉上一紅,輕聲道:」沒有,方才念佛經,有些走神。「

  大小姐拉住她手,疼愛的道:」你這丫頭,困了就早些歇著吧。「

  玉霜撒嬌道:」姐姐還沒來嘛,我哪裡睡地著。「

  」你這鬼丫頭。「蕭玉若親切的捏了捏她的小臉,沉默了一會兒道:」玉霜,那林三有沒有來找過你。」

  二小姐聽得一驚,臉上浮上一層粉紅,急忙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大小姐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道:」當真?「

  玉霜急忙點頭,大小姐點點頭道:」這便好,那個林三,雖然很有些本事,但是為人浮誇,花言巧語,總能討的女子歡心,你年紀小,

  我是怕你吃虧上當。「

  靠,這便是我在大小姐心中的真實映像麼?林晚榮在屏風後大喊冤枉,你這小妞,過分了啊。

  」玉霜,我給你那小刀,你還帶在身邊嗎?「大小姐問道。

  」嗯。「二小姐從貼身懷身取出了一把套在鞘中地鋒利小刀,林晚榮在裡面聽得滿頭大汗,***,今晚這泡妞過程實在是太凶險了,

  差點就吃了刀子啊。

  」要是有人欺負你,你便拿這小刀刺他,我們女兒家的清白最是重要的,便是死了,也不能讓壞人得逞。「大小姐嚴肅的說道。

  二小姐嗯了一聲,忽然輕輕說道:」姐姐,要是林三,也,也--我也要刺他麼?「

  「他敢?」大小姐怒道。過了一會兒,又輕輕道:「他這個人雖然口上壞了點,其他的也不算太壞的,你便嚇唬嚇唬他就可以了,可莫

  要真刺著他,省得我--」她頓了一下,改口道:「省得我們又要出醫藥費。他那人沒事就喜歡獅子大開口,你也知道的。」

  二小姐一聲輕笑道:「姐姐說的對,那個壞人,沒事就喜歡獅子大開口,嚇死了,咯咯。」她說話的聲音大,卻是故意讓林晚榮聽著了

  。

  大小姐輕輕拉住二小姐地手道:「玉霜,我明日便要和林三去杭州了,今天我們便好好敘敘話,這一去要好幾天功夫呢。」

  二小姐失望的道:「姐姐,你和他都要去麼?」

  大小姐點點頭道:「嗯,他那人待在家裡我不放心,說不得又會來欺負你,我便帶在身邊好好管教管教他。」

  玉霜輕輕咬了咬嘴唇,難掩心中的失望,這壞人,我在外面他也不去看我,我回來了,他卻又要走了,這個狠心人。

  二小姐歎了口氣道:「姐姐,你和林三這一去,路上可要小心,既不能讓別人欺負你,可也別讓林三欺負了。

  大小姐輕輕笑道:」欺負我?諒他也不敢。「說這話,她自己也有些臉紅,上次可不就被他欺負過一次麼。

  姐妹倆敘了一陣,大小姐伸了個懶腰,笑道:」等我換了衣裳,再與你說話吧。「

  她說話間,便已經到達屏風前,解開身上的袍子,便要往裡鑽去。

  二小姐想要阻攔已是不及,心裡又驚已急,呆在那裡,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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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暗夜留香


  林晚榮冷汗涔涔,靠,大小姐竟然在這個時候闖了進來,這也太巧了些吧。

  他正在想著要如何應對,卻聽外面傳來一聲召喚道:「玉若,玉霜,你們都在房裡嗎?」

  聽聲音正是蕭夫人所發,蕭玉若急忙披上袍子,叫了聲道:「娘親,我們都在呢。」她便顧不得換衣裳了,急忙去打開了房門。

  林晚榮抹了把額頭的汗珠,連道僥倖,這蕭夫人竟然來救命了。

  蕭夫人剛剛沐浴過,頭髮尚未全干,臉上有些熱氣暈紅,進了屋,卻見姐妹二人都在裡面,她便上前拉住二人道:「你們兩個丫頭,都

  在這裡啊。」

  大小姐點頭道:「娘親,我明日便要去杭州了,來和玉霜說說話。」

  二小姐卻是一下撲到母親懷裡道:「娘親,我也要去杭州。」

  蕭夫人疼愛的點了點女兒的小鼻子道:「胡鬧,你姐姐去是為了忙正事,你卻是做什麼去?蕭玉霜輕輕哼了聲道:「我也是去做帶下啊,我要學著做生意,替姐姐和娘親分擔憂愁。」

  夫人和大小姐欣慰一笑,蕭玉若笑著道:「你年紀還小,等過一兩年,姐姐便教你好不好?再說了,你現在還要禮佛一個呢,這才過去了幾天,哪能這麼不誠心呢?」

  二小姐想想也是,這佛前許下的諾言,是一定要實現的,便嗯了聲道:「那我就在這家裡等著姐姐回來了。不過,姐姐,我上次和你說過的事情,你可要記得啊。」

  蕭夫人奇道:「玉霜,你和玉若說了什麼事情?」

  大小姐道:「娘親,玉霜說她想去求學。」

  二小姐也急忙接道:「是啊,娘親。我一個人在家裡,什麼事情也學不會,我想出去多學點東西,將來也好幫姐姐分擔分擔。」

  蕭夫人擔憂的道:「你一個女孩子家,獨自去外地求學,我怎麼能放心。」

  蕭玉若卻是接道:「娘親放心吧,過完年,我便年北上京城去照顧京裡的生意。到時候玉霜和我一起去,有我照應。便在京城學些東西,娘親看如何?」

  蕭夫人見她姐妹二人和睦相愛,忍不住心懷大慰,輕聲道:「有玉若照顧玉霜,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你們兩個都去了京城,我一個人卻留在金陵,我要是記掛你們,可怎麼辦啊?」

  一句話說的兩位小姐眼睛也都紅了起來,二小姐哽咽著道:「娘親,你也和我們一起去京1城吧。」

  夫人慈愛的望了二小姐一眼道:「傻丫頭,要都去京城,這金陵的家怎麼辦?你們便都去吧。娘親有空就會過去看你們的。」

  林晚榮聽她們娘仨在外面敘家常,他一個人躲在屏風後面卻難受地很。玉霜那丫頭怎麼聊起天來,就像忘了我在似的。靠,泡妞以來,從來沒有這麼糗過,被人家娘仨堵在了屋裡出不去,真是悲哀。

  蕭夫人歎了口氣道:「玉若,過完年你也是雙十年紀了,終身之事,也須得考慮一下了。」

  二小姐馬上拍著手笑道:「好啊,我們便幫姐姐選一個天下最好的夫婿。」

  蕭玉若羞澀道:「娘親,這事不急,女兒才不擔心呢。」

  蕭夫人歎了口氣道:「玉若,你從十四歲便開始跟在我身邊學這生意,這些年頭過去了,也真苦了你了,這終身之事。萬萬不可再耽誤了。」

  大小姐苦澀道:「娘親,為著蕭家發展,即使再耽誤些年頭,女兒也無怨無悔。」

  簫夫人望了她一眼道:「女兒忙於商事,這些事情都還未有考慮過。」

  蕭夫人歎道:「你這年歲也不算小了,此事須得抓緊。我原先見那陶公子品貌不錯,本想為你說項說項,現在看來,你對他似乎沒有情份。這金陵城中的公子老爺,我也差不多都認識,卻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等進京之後,你可要自己留心了,若是遇上中意的公子,萬萬莫要錯過了。這女人的一生,要找一個中意地男子,是真的不容易呢。」

  大小姐臉紅道:「娘親,你不要擔心,你看女兒像是嫁不出去的人麼?」

  夫人歎口氣道:「我倒是不擔心你嫁出去,就是擔心你嫁不好。玉若,聽娘親一句話,萬不可為了蕭家之事,斷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若是那樣,娘親永遠心裡都不安生。」

  蕭夫人卻是深知女兒心思,大小姐什麼都好,就是事業心太重,為了蕭家之事,什麼都可以犧牲,這股念頭支撐著她成為蕭家女強人,夫人卻更這種念頭會害了她終生。

  大小姐輕嗯一聲,低下頭去,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蕭夫人雙目通紅,喟然一歎道:「也是我蕭家命苦,竟無一個男丁。若是有一個男人在,哪裡還用得著咱們女人出頭,玉若你也可以安安心心的當你的小姐,好好先個夫婿嫁了,哪來這麼多煩心事。」

  蕭夫人守寡多年,獨立拉扯兩個女兒長大,中間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疾苦,這一下竟是苦從心來,眼淚兒便簌簌落了下來。

  大小姐見母親落淚,想起了這些年的心酸,便也抱住母親輕聲哭泣起來。二小姐雖是年輕,卻是心疼母親和姐姐,母女三人竟是抱頭痛哭了起來。

  林晚榮在裡面聽到三個女人嚶嚶哭泣,忍不住搖頭,女人真麻煩,追憶一下往事,十個有九個便會痛哭。人,生下來就是為了受苦的,人生不就是這樣麼?不想吃苦,找個男人嫁了不就得了?

  他感歎了會兒,想想外面三個蕭家女子,的確有些可憐。孤女寡母,又要做生意,又要照顧這麼大一家子,是真不容易。

  到底是蕭夫人年紀長些,過了一會兒便停住了哭泣,對兩個女兒道:「玉若,玉霜,你們也莫要哭了。讓下人看見了笑話。」

  說起下人,蕭玉霜頓時想起來了。屏風後還躲著一個林三呢,這樣說來,自己母女三人抱頭痛哭的場景,不全都落入他耳裡了?不過他不算外人,二小姐甜甜想道。

  「玉若,最近的生意進展如何?」蕭夫人問道。

  大小姐點點頭道:「這個月,我們布匹地生意,銷量和利潤進一步下滑。但我們目前經營方向已經慢慢轉移了,所以影響不算太大。我們推出的內衣。目前已在這金陵城地小姐太太們中間推廣開了,看樣子。銷路不錯,至於那香水麼,更不用說了,早已賣斷貨,訂單已經接到明年二月份了。前幾日剛剛推出的香皂,反響也很好,目前福伯他們正在建立設備式坊,馬上就可以開始正式生產了。」

  蕭夫人點點頭道:「那個林三,確實是個人才。」

  蕭玉霜見娘親稱讚林三,頓時眉開眼笑道:「是啊,是啊,娘親,我早說過他是個人才的。」

  夫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二小姐一眼,歎道:「只可惜是個下人。」

  大小姐也道:「這個林三頭腦靈活,口才出眾,機智勇敢,敢作敢當,確實不簡單。我們蕭家這次能夠起死回生,他居功至偉。」

  林晚榮在屏風裡聽得暗自舒爽,靠,這是說我麼,這小妞怎麼一會兒一變啊,那會兒還說我油嘴滑舌,現在卻變成了口才出眾了。

  夫人點頭道:「確實如此,這樣的人才,我們可千萬留住了。別忘了,他可是只和我們家簽了一年的契約呢。」

  二小姐咬了咬牙道:「娘親,如果你們想要林三永遠留在我們家,我想他會願意的。」

  你這小丫頭,飯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我什麼時候說過願意永遠留在蕭家了?靠,我是要把娶回我林家伺候我呢。

  蕭玉若接著道:「林三有有些才華,不過這人有些太自以為是了,切不可讓過於得意了,須得好好敲打敲打。」

  夫人笑道:「玉若,你此次帶那林三去杭州,便要好好地教教他了。我蕭家難得出這麼一個人才,若是教好了,對你也是一大臂助。」

  林晚榮聽得心裡暗歎,我是那麼沒用的人麼?讓蕭玉若教我?我教她還差不多!

  蕭夫人又道:「玉若,你和林三可要好好處了,莫要再像以前那樣和他鬥嘴。」

  大小姐臉上一紅道:「我哪有和他鬥嘴,是他那壞人太讓人厭。」

  夫人道:「你遇到別人都是個平和性子,怎麼碰到這林三就保持不往了呢。我看林三這一點就比你強,見了任何人都是厚皮厚臉,誰也不怕,我也沒見他在誰手下吃過虧。」

  林晚榮聽了前面的話正得意,聽到後面卻是暗呸了幾聲,我這是厚皮厚臉皮麼?我這是胸懷,是修養,你們這些女人,真是缺乏見識。

  大小姐想林三的面容,卻是忍不住笑道:「我看你確實臉皮夠厚。他這人,臉皮也不知道怎麼長的,膽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豹子借了的,這不,今兒個,竟然把那府尹地公子給打了。」

  夫人聽了一驚道:「有這事?」二小姐也是大吃一驚。

  大小姐將今日的事情講了一遍,蕭玉霜長長的出了口氣,道:「姐姐,林三說沒事,那就沒事,他這個人,從來不會拿正事開玩笑的。沒把握地事,他是不會許諾的。」

  知己啊,這小丫頭,林晚榮聽了一晚上,就這句話最對胃口了,真恨不得把這小丫頭抱在懷裡狠狠的親上十來口。

  大小姐也點點頭道:「他這個人,雖然口上壞了些,辦事卻也沒馬虎過。我聽說他與總督洛大人的公子小姐都有交情,這事自然不會出岔子。但是我們卻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便要藉著這個時機,好好管教管教他。」

  原來大小姐是打地這個主意,林晚榮算是徹底明白也,那小妞就是找個借口讓他收斂的。靠,我囂張了嗎?我怎麼沒覺得,就是罵了些該罵地人,打了些該打的架而已。林晚榮很無辜的想道。

  夫人笑著道:「那你便好好管管他吧。不過可別過了。他這個人不吃硬的。」

  大小姐點頭道:「女兒記住了,我會好好教他的。」

  林晚榮聽得又是惱怒又是好笑,我吃軟的麼?我怎麼從來不覺得。真是有其女便有其母,這夫人和大小姐一樣,都是不折不扣的陰謀家。

  母女三個人又敘了一番話,夫人便牽著大小姐到自己屋裡,囑咐明日到杭州地事情去了。

  二小姐嘟著嘴將他拉出來道:「好了,今次我們家的事情,可就全被你聽完了。」

  「哪裡,哪裡,只聽了一半而已。」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

  房間裡洞天福地殘留著一陣馥郁玫瑰香水味道,林晚榮深深嗅了一口,。喜歡這種濃香型的玫瑰香水,是大小姐,還是夫人呢?

  「不許將今晚聽到的看到的對別人說。」小姐叮囑道。

  「還有,你一定要好好幫我姐姐,不准欺負我,也不准欺負她。」小丫頭霸道的說道。

  林晚榮很無辜的道:「那要是她欺負我怎麼辦,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很容易被別人欺負的唉。」

  蕭玉霜道:「那你也要任她欺負。我就這麼一個姐姐,她對我好,我可以任她欺負,你和我是,是,是那個--反正你也要任她欺負了。」

  暈了,小女生的理由真奇怪。

  二小姐霸道了一陣,忽然又溫柔起來,拉著他地手輕輕道:「林三,你在外面,會不會想我?」

  「我只會在一個時候想起你。」林晚榮笑著道。

  二小姐眼圈一紅,鼻子一酸,正要發飆,卻聽他繼續道:--呼吸的時候。」

  「討厭,討厭死你了。」二小姐的眼淚兒終於還是落了下來,卻是欣喜異常:「你這壞人,就會這樣戲弄我。」

  她哽咽了幾聲,忽然輕輕一歎,長長的睫毛上還沾染著淚珠,柔道:「有了你這句話,我便是死了知足了。你這壞人害人不淺,若是我死了,便是想你想死了。」

  林晚榮有些眩暈了,這個丫頭到底看了多少言情小說啊,說出的話讓老子如此感動,日了,鬧了半天,這小妞才是最大的陰謀家。

  與二小姐沒說上幾句話,玉霜擔心姐姐回返,便不得不催促林晚榮離開了。今晚這西廂之狼,卻是名不副實,林晚榮深覺遺憾,見二小姐眉目如畫,羞澀難當,便在她小嘴上輕啄了一下。

  二小姐又喜又羞,推著將他攆出門外,飛快的鎖上房門,心裡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只覺得這壞人,竟是無一處不壞,壞到骨子裡了。

  偷取了這小妮子的初吻,林晚榮心裡得意便不用提了,暗倣留香,這滋味可真是美極了。他戀戀不捨的看了那廂房一眼,才鬼鬼崇崇的溜出了院門。

  林晚榮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口,大小姐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望著他的背影狠狠一跺腳:「無恥,壞蛋,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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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冤家路窄


  第二日凌晨天還沒亮,林晚榮睡的正香,卻聽到一個女子在門外叫道:「林三,快起了。」

  林晚榮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聽著似乎是是大小姐聲音,心裡便納悶了,這丫頭,起這麼早幹嘛,不怕生熊貓眼麼?

  「林三,快起來,我們要出發了。」大小姐聲音又從外面傳來。林晚榮只得無可奈何的穿起衣衫,走過去開門,卻見天上星光閃爍,啟明星正亮,離天亮都還有一個多時辰呢?

  大小姐早已穿戴嚴實,披一件長長披風,小臉在寒風裡凍得有幾分發紅,立在門外瞥他一眼道:「就知道你還在睡覺。快些醒了,我們這就出發了。」林晚打呵欠道:「大小姐,這才幾更時分啊,用的著這麼急嗎?」

  蕭玉若哼了一聲道:「此去杭州,好幾百里的路程,若不早些行路,哪裡趕得及?你這人懶便懶了,這麼多借口,卻還我這下次條尋個鑼鼓地你耳邊敲敲,看你如何還稚偷懶。」

  林晚榮心道,來了來了,這便是她找理由來管教我了,嘿嘿,這小妞,太小看我了。用冷水胡亂洗了把臉,天氣漸漸寒了,又帶幾件衣裳,便跟大小姐出門去了。

  大小姐見他動作麻利乾淨。臉色稍微好了點,道:「以後可莫這樣了,哪有我來催你的?」林晚榮心道,你不來正好,老子一覺睡天亮。

  到門口。一看那陣勢,林晚榮卻是有些慚愧了。不僅蕭夫人立在那裡,連蕭玉霜也是小臉紅撲撲的,顯然等有段時間了。二小姐見他到來,甜甜一笑,讓林晚榮心裡生一把暖暖的火。

  老子大概是這時代最會偷懶的家丁了,林晚榮嘿嘿暗笑幾聲。走上前去道:「夫人,二小姐,早啊。」

  夫人點頭笑道:「林三。昨夜睡好麼?今日要不是行早路,也不會這樣早叫醒你。」

  夫人說地話真是溫暖心窩啊,林晚榮卻清楚的知道,這是夫人籠絡自己的一種手段。反正說些好聽,又不花銀子。

  「謝夫人關懷,一夜睡得安好。」林晚榮裝作感激的道。

  夫人點點頭微笑道:「玉若是女子,孤身不便。路去杭州,你可多多費心了。」

  「哪裡,哪裡,有了大小姐英明領導,這一路必然暢通無陰。順利平安。」林晚榮打了個馬虎眼道。

  二小姐含笑看著他,紅唇輕咬,似是想說什麼話兒,卻又礙於母親與姐姐在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大小姐見人馬都準備地差不多了,便對夫人道:「娘親,你和玉霜回去歇著吧,我們這便出發了。」蕭玉霜急忙走上幾步,拉住大小姐手道:「姐,你一路小心啊。」

  蕭玉若微笑點頭。二小姐又轉頭看了林晚榮一眼,輕輕道:「林三,你——小心了。」

  「多謝二小姐。」林晚榮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幾步,正要去抓二小姐的小手,卻見大小姐橫身擋妹妹身前道:「林三,你東西都準備好麼?」見這大小姐閃過一絲狡黠神色,林晚榮心裡惱火,你這丫頭,便是故意壞我好事的,靠,總有一天,我也要壞你好事。

  「哦,都準備好了,對了,二小姐,你現在念的華經好看麼?那杭州西湖邊靈隱寺,聽說是出名地大廟,要不我去給你尋兩本上好佛經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插圖版的。」

  二小姐摀住小嘴偷偷輕笑,這壞人啊,那佛經哪裡還不都是一樣,哪有什麼好壞之分?你以為你畫的那小報麼,還有插圖版的。這分明是找碴與我說話。

  見大小姐有些怒色,蕭玉霜急忙道:「不用了,你此去好好照看著姐姐就行了,還有,你自己也要照應周全了,莫要惹事,莫生禍端,早點回來。」說到後面,聲音卻已是輕不可聞。

  蕭夫人站著遠,尚未聽見,大小姐和林晚榮卻是離得極近,見林三眉開眼笑,大小姐暗哼一聲道:「既如此,那我們便出發吧。」

  她言罷便轉身蹬車,二小姐藉著扶姐姐上車機會,卻是輕輕丟給林三小紙團。林晚榮急忙一把抓在手裡。二小姐小臉,悄悄看了他一眼,便迅速退開了。林晚榮心裡癢癢地,玉霜這丫頭,連丟小紙條這樣的私密動作都學會了,越來越撩人。

  大小姐車裡掀簾子,對著母親和妹妹揮手道:「娘親,玉霜,你們快回去歇著吧,用不了幾日,我們便回來了。」蕭夫人點頭,二小姐卻是鼻子有點發酸,朝那馬車連連揮手,隱隱看見那個壞人正微笑對自己招手,她眼圈有點紅,心裡又是害羞又是惦念,趴在母親懷裡,淚珠兒濕雙睛。

  林晚榮翻身跨上黑馬,此次跟隨大小姐去杭州的,除了林晚榮外,還有家丁和一個丫頭,那個丫頭自然隨大小姐坐車了。剩餘兩個家丁,都是些熟人,一個那機靈四德,另一個卻是老實人蕭峰。

  香水作坊由於花瓣供應問題,每月只能產出五百多瓶,蕭峰做個師爺,卻也有些空閒功夫。那個四德,是隨著福伯幾人去建立香皂作坊的,對林三也不陌生。這兩個家丁皆是大小姐親自挑選地,想著林晚榮對他們兩個有些熟悉。用順手,也算能幹,便帶著他們去了。

  蕭玉若見他們三人上了馬,便從簾子裡面探出頭來道:「林三,此去杭州。除我之外,你便頭領,可要帶好他們,莫要惹是生非,鼞負與娘親厚望。」

  這小妞挺狡猾啊,故意讓人管兩個人,喚我責任感。倒算得上著一著妙棋。

  林晚榮一笑道:「蕭兄,四德,你們兩個好好跟著我啊。可莫走丟了。」

  「是,三哥。」兩個人同時恭恭敬敬說道。林晚榮現在高級家丁,比他們兩個級別高了不少,在蕭家地位更是如日中天。怕是連那王管家見他,也要尊稱一聲三哥了。

  這個壞人倒也還有尊嚴,大小姐暗自點頭,說道:「既如此,你倒互相照應著吧。」

  三人分作兩撥,林晚榮與蕭峰並轡騎行在馬車左邊,四德護衛在馬車右邊。一行人等便向城外行去。

  林晚榮現在騎術漸熟,借蕭峰身體,擋住大小姐目光,輕輕拆開二小姐丟過來小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娟秀字:「速去速歸,等你!」

  林晚榮點頭微笑,言微短情卻長,玉霜這妮子,越來越乖巧了。

  一行車馬經過食為仙地時候,林晚榮遠遠瞧見巧巧房裡燈光已經亮了,這丫頭竟然這麼早起床了,他心裡升起一股暖流,正要想個法兒向大小姐行罪去看看巧巧,卻崢食為仙樓下立一個嬌俏身影,凝神看去,竟是巧巧妮子。

  「大哥——」巧巧瞧見林晚榮,便飛一般奔了過來。

  林晚榮大吃一驚,急忙翻身下馬道:「巧巧,怎麼在這裡?」天氣漸漸涼了,巧巧穿一個小紅的花襖,小臉紅彤彤地,緊緊拉住林晚榮手道:「大哥,我可等到你了。」輕輕撥去巧巧頭髮上掛著霜稜,林晚榮拉住她小手道:「傻丫頭,你怎麼會在這裡。」

  巧巧羞澀笑道:「大小姐昨日夜間托人帶話兒給我,說今日你要和他去杭州,讓我為你們準備吃食。」正說著,蕭太若卻從馬車探出頭道:「巧巧,可真謝謝你了。」

  巧巧甜甜笑:「大小姐,怎麼這麼見外了?」

  巧巧一揮手,便有食為仙地兩個夥計,抬了些吃食放在馬車上,小妮子取過一個竹藍,對林晚榮道:「大哥,這裡面都是最喜歡吃的,生火熱一下,就可以用了。」

  林晚榮握住她凍得冰涼小手道:「巧巧,以後可不要熬夜,對你身體不好,以後可不許。聽大哥話,現在回去歇著吧。」

  巧巧嗯了聲,低下頭:「大哥,此去杭州,路途遠,可保重身體。」

  林晚榮在她小臉上輕輕撫下道:「傻丫頭,快莫要哭泣了,大哥過不了幾日便回來。這杭州嘛,近著,大哥騎著馬,一個盡量夜便打來回。」

  巧巧抹把眼淚,急忙止住他道:「大哥,可莫累著了,行遠路可不比在空裡,一定慢行慎走,切莫要就著急了。」

  大小姐看見二人卿卿我我,似乎有些不耐,便道:「這些吃食,大小姐付過銀子沒有?」

  巧巧破涕為笑,道:「大哥,哪有你這麼算計?真……」

  見林晚榮面含微笑,這才明瞭,原來大哥逗自己開心呢,小妮又喜又羞,與大哥這般說話也不是第一遭,偏就每次都新鮮感,大哥也不知道哪裡來魔力。

  送了依依不捨地巧巧,林晚榮見大小姐神情之間似乎有些不愉,他便也不說話。現在看來,這一切大小姐故意安排的,特意使人提前知會巧巧,要那吃食假。卻是故意讓巧巧送行,也算賣林晚榮一面子。這樣便感恩戴德了嗎?這丫頭打的賊精啊。

  一行人行一陣,城牆在望,馬上就要出城了,遠遠卻看見幾個公人。舉著高高地火鬼怪,正在往牆上看出於,遠遠卻看見幾個公人。舉著高高地火把,正在牆上貼什麼東西,那樣子,似乎告示。

  林晚榮打四德眼色,這小子真夠機靈,便跨上馬跑上前去,過不一會兒便回來了。

  大小姐看出情形。便道:「是什麼告示?」

  四德恭敬道:「稟小姐,稟三哥,那是總督大人出通文。」

  「哦?」大小姐倒是奇怪。這個總督洛大眾一向很少出告示。今個兒卻是怎麼了莫非出大事了。

  一行人便急著趕了上去,林晚榮睜大眼睛費力看著那豎排繁體小字,眼睛看花了。瞅幾眼,他也懶得看了,便問旁邊蕭峰道:「我昨夜沒睡好,眼睛睜不開,你快跟我說說,這總督大人出的是什麼告示?」

  蕭峰道:「是新徵稅種公告。總督大眾說。為了籌集善款,修建河防,造福江蘇百姓,本著有錢出錢,有力的原則,特對秦淮河邊青樓,徵收治理和行業稅。交了這稅收,這些青樓便可以到衙門領簽狀登記造冊,正式掛牌,以後便憑此簽狀正大光明營運了。」

  妙啊。這個老洛有一套,只給他出了增加稅種地主意,他卻更進一步,將這增稅種與發放營運牌照巧妙結合在一起,如此一來,便把官娼明娼明碼標價了。這些青樓,本來就是半明半暗性質,進行既沒有允許沒有禁止的行業,便相當於領到衙門發放通行證,青樓也變成公開合法的了。如此一來,在暴利驅使之下,即使稅額再高,那些老闆們也交得心甘情願了。

  老洛這一手著實漂亮,林晚榮心裡感歎,卻聽著蕭峰繼續道:「洛大人還說,他已向江蘇都指揮程大人下令,著步營騎軍士立即開上堤,修繕長江河防,還號召全省民眾,踴躍損獻錢財,為河防出力。關鍵時刻,保衛家園,誰若不遵從號令,那便是毀我鑫陵,毀我江蘇,便是千古罪人。」

  雖然程德與洛敏不和,但是洛敏是江蘇一省名義上最高軍政陞官,程德也要受他節制,他這一手是先造論,把皮球踢給程德,正是昨日教給他地方法。

  那青樓營生讓大小姐不齒,但他也是做生意的,在商言商言,這開徵新稅對商人沒有好處,她歎聲道:「這做生意的都不容易,開徵新銳卻只憑官老爺一句話。是狗頭師爺出主意。」

  林晚榮額頭大汗,那狗頭師爺可不就是我麼,這冤枉名聲可背不得,他急忙辯解道:「像青樓這種營生,其中地暴利當然不用我說。但這營生,卻沾滿女子血淚,而落在那些苦命女子手裡銀子,卻十成中不到一成。這暴利又到哪裡去了呢?」

  大小姐露出沉思之色,林晚榮繼續道:「這青樓存在,自然有著它理由,說白了,就是有需要,它才能生存。堵不如疏,既然有這需求,倒不如索性挑明,將其規範化,對其中暴利課以重稅,這樣限制他發展,又有稅收來源,一舉兩得,何光不為呢?」

  什麼限制發展,這完全欺騙人的鬼話,有需求便有市場,這是永恆不變真理,對這青樓來收重稅,其實對那些吸血鬼老闆不會有多大影響,這重負直會嫁到嫖客身上,林晚榮自然知道其中門道。如此一來,那些青樓姐兒們身份便飛漲了,逛窯子要多花錢了,唉,這可怨不得我,這看著,豬肉漲價了,何況窯姐兒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讓男人都好這一口,為河防做貢獻,也就認吧。

  大小姐看了他一眼道:「林三,你這樣為洛大人辯護,莫非生意便是你出地不成?」

  「哪能的,如此天才主電,我怎麼可能想出來,估計洛大人是請第一聰明人,才能想個精采絕倫主意。」林晚榮笑著主意笑著說道。

  大小姐哼一聲沒有說道。幾個人威風凜凜,「各位大哥,這裡貼完麼?」

  婉盈似乎有些號召力,那些差官連連點頭道:「貼完了。」

  婉盈略一點頭,轉身正要離去,卻看見那告示前立著一匹黑馬,馬上坐著那人,賊眉鼠眼望著自己微笑,可不就是那個人毆人的林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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