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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極品家丁 作者:禹岩 (連載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其中奧秘


  「林三,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大小姐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的纖細手掌,還是那麼的潔白嫩滑,便彷彿剛才只是簡單的一次洗手般,這太神奇了。

  「不相信啊?你可以再去洗一次。不過我可不能保證這次你不被油炸成豬蹄兒。」林晚榮呵呵笑道。

  那油下的氣泡已經冒盡,鍋裡的油是真的沸騰了,現在下去十隻小手,撈上來的便是十隻炸豬蹄兒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那陶東成卻似是瘋了般,一下子撲上前來,伸手便要往那油鍋裡去。

  「哥哥——」跟在他旁邊的婉盈早就時刻的注意著他的動作,一見他發狂,便立即伸手拉住了他,卻仍是稍晚一步,陶東成手指已是伸進去一半。

  「啊」的一聲慘叫,頓時令所有人心驚。陶東成右手五指雖只是進了一半,但滾燙的油鍋威力豈容小視。一聲慘叫之後,他手掌迅即收回,五個手指卻已是又紅又懲,不一刻便起了大大的水泡。

  「你,你,這怎麼可能——」陶東成臉如死灰,手指上傳來鑽心的疼痛,指著林晚榮道:「你這是妖法。」

  陶婉盈卻是急忙找來麻油,為哥哥包紮起來。五指連心,手指上傳來的劇痛感覺讓陶東成又慘叫了起來。

  婉盈看了一下哥哥的傷勢,雖手指只是進去了一半,但滾油的威力卻是非同小可,這手掌便是好了。怕也沒以前那麼利索了。

  「林三,你使出妖法,害我哥哥。我不會放過你的。」陶婉盈望著林晚榮,眼中射出憤怒的火焰。

  大廳中人皆是奇怪。這林三莫不是真地會妖法。方才大小姐伸手取錢如此輕鬆,怎麼輪到陶公子便是換了一番模樣?

  「妖法?」林晚榮冷笑道:「陶小姐,今日這比試,廳中各位兄弟姐妹親眼所見,又有徐大人做公證,大家哪裡看到我使了妖法。要說起來,這比試卻是陶公子忽然提出,他早已做好充足準備,我蕭家卻是倉促應戰,對蕭家甚是不公。他欺負蕭家儘是女子。又利用他在金陵商會的地位和權力,逼迫一個弱質女流與他比試,這其中是非。大家皆看的明白。若要是陶公子贏了,你會不會說你哥哥使了什麼妖法,你又會不會替蕭家喊冤?」

  陶婉盈憤怒看了他一眼,她雖是恨這林三,卻也不得不承認林三說的有理。

  「天下人皆有私心。這可以理解,但像你這樣不分黑白,混淆視聽。只能你贏,卻不能你輸,你便當你陶家真是天下第一麼?天大地笑話。」林晚榮不屑的看了陶婉盈一眼。

  「那這油鍋洗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玉若姐姐便無事情,我哥哥卻受此重傷。」陶婉盈怒道。

  「天下萬物,皆有物理,此乃自然之科學。」林晚榮道:「況且我先前已經給過陶公子機會了,讓他先於大小姐取錢,卻是他自己畏首畏尾。放棄了機會。反觀大小姐,蕭家已被你陶家逼上了絕路,便是不要了這隻手,她也定會油鍋取物。這般精神與意志,豈是你哥哥所能比擬?話說回來,這比試乃是你哥哥所提出,他受此教訓,乃是咎由自取,卻如何怨得別人?」

  這一番話在情在理,廳中諸人皆是點頭,今日這江浙兩地商會聯手威逼蕭家的事情,乃是大家親眼所見,比試又是陶東成先提出,實在怨不得別人。

  「陶公子,此次比試乃是你所提出,亦有老夫公正,願賭服輸,你還有什麼話說?」徐渭望著陶東成道。

  既然是三局兩勝制,蕭家已經連取兩場,第三場已沒有了比試的必要。

  陶東成眼神黯淡,這一次真是完敗了,陶家在眾目睽睽之下連輸兩場,正可謂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陶家輸技又輸人。這林三便彷彿是個怪胎,這兩陣,自己飛庫手打卻是輸的稀里糊塗。林三怎會認得這鑽石,又怎會對鑽石如此瞭解?這油鍋洗手,為何同樣二人,卻是截然不同之結果?這其中的奧秘,林晚榮不說,天下怕是無人知曉了。

  「學生願賭服輸,這就卸去金陵商會會長之職,請會中兄弟姐妹,另選賢能。」陶東成無奈說道:「我陶家之布莊,便無償轉給蕭家,學生這就立下字據。」

  在徐渭這種老狐狸的監督之下,陶東成卻是玩不出任何花樣,當下便老老實實的囑咐了陶婉盈立下字據,陶東成使了左手按下個手印,這陶家的布莊,便成了蕭家財產。

  大小姐恍惚看著眼前的事情,這一切,彷彿都在做夢,她看了林三一眼,歎道:「今日之事著實詭異了些,我一時還弄不明白。」

  林晚榮笑道:「人生之事便是這樣,異變永遠都只是出現在一瞬,等你明瞭地時候,一切都已是事實了。」

  大小姐點點頭,便收拾起感慨,仔細考慮要如何接收陶家布莊的事宜了。

  徐渭一掃廳中諸人道:「今日金陵商會陶會長辭職,依老朽之見,倒不如趁著今日兩地商會聚集的大好時機,再選出新任會長,以確保金陵商會運轉正常,各位意下如何?」

  這一點自無異議,那個劉月娥卻是率先站起來道:「我提議由蕭大小姐擔任金陵商會地會長。」

  今日蕭家的表現有目共睹,無論學識、氣度、意志,都是強過陶家多多,而且蕭家又是世代經營,前幾屆商會俱是由蕭家領導,經驗豐富。最重要的是,看這徐渭徐大人的態度,似乎也是站在蕭家一邊的。如此一來,蕭家便再無後顧之憂了。

  劉月娥這提議一出,頓時得到了眾人地響應,蕭玉若便毫無懸念的成了金陵商會的新任會長。這位置她卻不陌生。她年幼地時候,蕭夫人便是這商會之首,如今卻是女承母職,說來,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陶東成已經在陶婉盈地攙扶之下,先行出去就醫,徐渭望了那個面色蒼白的於胖子一眼,道:「於會長,你們杭州商會,現在怎麼個說法?」

  於胖子見一個時辰前還在被自己與陶東成聯合打壓的蕭家。轉眼卻成了金陵商會之首,與自己不相上下,這打壓之事更是無從提起了。當下便只得道:「恭喜蕭大小姐執金陵商會之牛耳。我浙江商會的同僚。必定多多支持蕭大小姐,為繁榮兩地商事多做貢獻。」

  「如此便好。」徐渭掃了大廳中諸人一眼,緩緩道:「我到這杭州也有幾個月了,卻是風聞杭州最近在鬧什麼白蓮法會,那幫妖人藉著些種子發芽長出佛像的小小伎倆。欺瞞百姓,廣收信徒,實則是禍亂百姓。動搖我大華之根基。」

  大廳中諸人皆是神情迷惑,明明是商會,這徐大人卻怎麼忽然扯上這什麼法會上去了。

  徐渭哼了一聲道:「昨日,我便親臨那白蓮法會會場,破了那騙人的法術。經過連夜審查,這些人,皆是白蓮教的妖孽,所作所為,便是為了誘騙普通百姓加入白蓮教。其行可惡。其心可誅。」

  說起白蓮教,大廳中頓時噤若寒蟬,大家都知道這白蓮教是個什麼貨色,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特別是金陵商會中人,皆是知道蕭家曾被白蓮教劫掠過,兔死狐悲之下,對白蓮教絕無好感。

  「老朽此次前來江南,皇上授權老朽便宜行事。昨日破了那白蓮法會,今晨時,對那些冥頑不化的白蓮教徒,已就地斬首,以儆傚尤。所以老朽今日才來地晚了些,但老朽是踩著那些妖人的鮮血來地。」徐渭身上泛出陣陣的殺氣,神目如電一掃眾人,許多人便都低下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據匪徒交待,這杭州商會裡,有很多商戶也是他們信徒,為他們提供過不少的銀錢支援,於會長,你可知曉此事?」徐渭似是不經意地說道。

  那於胖子嚇的臉色蒼白,急忙跪伏在地,大聲道:「大人,小人不知情啊。」

  徐渭冷哼一聲道:「那匪徒交待的商戶,老朽已經命人登記造冊,皆在掌握之中,近幾日將一一查辦,決不姑息。」

  大廳中的浙江客商們,皆是忐忑不安,這徐大人的手段他們也聽說過,皇帝地一半謀略便是出自他手,收拾幾個商人卻是簡單之極。

  見徐渭把話題扯上白蓮教,林晚榮頓時明瞭,靠,這老頭完全是有備而來啊。他定然是早已知道那陶家與白蓮教有瓜葛,今日才暗助蕭家,打倒那陶東成,這一手玩得真漂亮啊,我還真道這老頭是欣賞我的才華呢,卻原來是把老子當了槍使,這個徐文長,是只比洛敏還狡猾的老狐狸。

  徐渭見了眾人地神色,微微一笑,卻是緩緩道:「不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考慮到有部分同僚,只是一時之間糊塗,才會犯了過錯,我便給大家一個機會。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與白蓮有多深的瓜葛,只要你在規定的時辰,在規定的地點,向老朽交待清楚問題,向白蓮教資助了多少銀錢,便雙倍上繳國庫,以作贖罪之款,老朽便保證既往不咎,還會替諸位保密,各位可以繼續安心的做生意。」

  林晚榮大汗,這老頭還真有一手啊,連唬帶詐再加威逼利誘,這些做生意的都是小聰明,卻哪能與徐渭這種官場老手相比,定然被他吃的死死的。說徐渭手裡掌握了名單,林晚榮是絕對不信的,昨天抓到地那些蝦兵蟹將,卻怎能交待出這樣重要的情報,這老頭是在玩心理戰。

  「三天之內,我在杭州府台衙門,恭候各位的到來。」徐渭緩道:「可若是有人敢心存僥倖——」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刀斧加身之時,莫怪老朽無情。」

  這兩地的商會便在一場打鬧、一場比試、一場恐嚇中結束了,要說熱鬧,哪一年的年會也趕不上今年的十分之一。要說驚恐。哪一年地也比不上今年的百分之一,尤其是對那些心中有鬼的商人們來說。

  其他諸人也是走了差不多了,便只留下林三、大小姐和徐渭三人了。徐渭笑道「林小哥,你切莫慌要走。快快與我說了這油鍋洗手的法門吧,老朽好奇地緊呢。」

  方纔那個手執生殺大權的朝廷一品,眼前這個好奇的小老頭,這個徐渭,還真是奇人一個。大小姐也滿是好奇的道:「林三,你快說與我聽聽吧。」

  林晚榮笑道:「這個法門,說來也是一錢不值,不過你們可要替我保密,以後指不定還要拿這個再用上一用呢。」

  徐渭笑道:「這油鍋洗手,定然和那石像長出一樣。中間取了巧。只是如何個巧法,老朽卻是想不出來。」

  林晚榮點頭道:「實際上,這是一個簡單的常識的應用。這訣竅便是我在油鍋裡加了醋。」

  「醋?」大小姐驚道:「難怪我聞著有點酸味。我還道是下面酒樓飄上來的,卻原來是你這壞人在搗鬼。」

  徐渭焦急道:「要醋何用?林小哥,快請接著講下去。」

  林晚榮微笑道:「我下去尋油的時候,先把陳醋和油混合放入鍋中,由於醋的比重比油的比重更大。醋便沉在鍋底,而油浮在上面。這樣大家看到地和徐大人舀起的都是油,卻看不到醋。」

  徐渭笑道:「沒想到這裡面還有竅門。我卻是上了你的當。那接下來呢?」

  「醋被加熱後迅速汽化,以氣體地形式傳過油層往上冒,使油的表面形成如滾開一樣的沸騰狀,並伴有陣陣青煙升起,很是唬人,而事實上,由於油和爐火之間還隔著醋,油的溫度上升,只能靠這醋來傳遞熱氣。所以不會那麼快沸騰,我們看到的,只是氣泡地作用,而那油根本還未熱。因此,當大小姐伸手到油鍋取銅板時,大家都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以為大小姐會受傷,其實卻是個障眼之法,事實上,醋層上面的油,只是溫熱地。」

  「原來如此。」徐渭道:「不過你加那水垢,卻又是何用呢?」

  這個徐老頭,觀察的倒是仔細,連丟水垢都沒有放過,林晚榮當然無法跟他們解釋是碳酸鈣遇到醋酸發生化學反應生成二氧化碳,只能簡略道:「水垢沉到底,遇到醋,便會起些反應,冒出氣泡,這樣大家看到的油鍋滾燙,卻也更加逼真。」

  大小姐道:「那為何我去撈銀錢無事,陶公子卻會受重傷呢?」這個也正是徐渭心中疑惑之事。

  林晚榮道:「這便是時機把握的問題了。那油鍋中放的醋要適量,不可太少,以確保醋在稍微受熱後汽化蒸發。當油鍋內油層翻滾、青煙直冒時,鍋底的醋實際已所剩無幾,而鍋裡的油尚不太熱,手伸入時,感覺溫度適宜,所以大小姐可以輕鬆取出那些銅錢。當然,醋也不能太多,醋太多不容易汽化,汽化後醋的溫度也是很高的,也極易被燙傷,這裡面有個度地把握問題。」

  「林三,這樣說來,你以前定然是拿這法兒騙了不少人,要不然怎能拿捏的准?」大小姐嘟著嘴道。

  林晚榮笑道:「我可沒騙人,這裡面又有法門了,其實也是最簡單的辦法。那水垢量少,」了陣氣泡後,便已用完,剩下的氣泡,便是醋汽化了。所以,我要不斷的盯住油鍋,看那下面是否還有氣泡冒出,如果沒了氣泡冒出,說明醋已經完全汽化,這時候油溫就會很快上來,那時候的油就是真正沸騰了。」

  大小姐一拍手道:「我明白了。我取那錢幣的時候,卻是氣泡最濃之時,亦即陳醋方才開始汽化,溫度正低,所以便可迅速取出。而那陶公子後來伸手的時候,氣泡已完,便是陳醋完全蒸發,油鍋卻是真的滾燙了,他才會受傷。」

  林晚榮伸起了大拇指道:「大小姐真聰明。」

  「討厭。」大小姐臉一紅,輕聲道。

  「林小哥,你事先故意讓陶東成先抓,卻是欲擒故縱之法,你斷定他是不敢先抓的。」徐渭歎了一歎:「小哥年紀輕輕,對這人性卻是把握甚深啊。」

  「哪裡,哪裡,」林晚榮沒臉皮的笑道:「我哪裡有大人那樣陰險?他要真抓了,那也就抓了,我再催促大小姐趁那氣泡沒完之時,也抓上一抓,大不了大家打平。」

  大小姐輕輕一笑:「你這人,若是去那白蓮邪教,定可以做個赤腳大仙,學什麼不好,偏學那神棍。」

  說到神棍之時,她輕看林三一眼,臉色羞紅,神色無比的動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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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最善良的人


  徐渭歎道:「林小哥,昨日你揭開這佛像長出之謎,今日卻又讓老朽明白了這油鍋洗手的秘密,我雖是自問,讀書識物皆已不少,但論起見識,在你面前,卻也甘拜下風。」

  林晚榮搖頭道:「徐大人,這話可是說錯了。這些見識,乃是我大華千千萬萬的百姓,經過數百數千年的經驗積累,才慢慢摸索出來的道理,我只是借來用了一用。論起來,最讓我們佩服的,卻應該是這無數聰明智慧的先人。學問在民間啊。」

  「好一個學問在民間。」徐渭道:「林小哥,但憑你這句話,那便是非凡了。」

  大小姐笑道:「徐大人,你莫誇他。你越誇,他便越是得意。」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還是大小姐知我啊。」

  大小姐臉紅了一下,心道,什麼知你,卻是被你折磨出來的。

  那兩個神色萎頓的西洋人卻依然被困在一邊,其中那個叫塔沃尼的西洋人見了林晚榮急忙叫道:「密司脫林,密司脫林??」

  靠,這個法國佬的英文真不地道,發音還不如我呢,林晚榮大大的鄙視了塔沃尼一把。塔沃尼往來於歐亞之間,雖是法蘭西人,但是不列顛語卻也是精通的,只是口音還帶著點法語的攪舌頭味道,不是那麼的地道。

  徐渭奇道:「林小哥,他們是在叫你麼?」

  林晚榮點頭道:「是的,只是他們的西洋語不是很地道,聽起來晦澀難懂。」

  大小姐道:「這倒是。他們西洋人長得不如我們大華人好看,便連說話,卻也吐詞不清,難懂的很。」

  我倒。林晚榮無奈地看了大小姐一眼,那是你沒見過真正的西洋美女,那些西洋小妞的風情與熱度,火辣辣的,撩人地很,比起大華女子則是另外一種韻味了。

  徐渭則似乎對這西洋話不是很排斥,笑道:「我昔年年輕的時候,卻也見過一個西洋人,只是對他們這語言,卻總難聽懂。林小哥。你卻如何能懂呢?」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這事說起來話長了。是我爺爺的爸爸,當年在海上救過一個鬼佬。跟他學了幾句西洋話,而我這個人呢,則比較謙虛好學,就也跟著學了幾句,卻沒想到今日真派上了用場。」

  「哦。」徐渭淡淡應了聲。只是看那神色,卻根本不信。

  大小姐心道,你這人扯謊卻也不尋個好點的理由。還不被人一眼看穿。

  「林小哥,他們在說什麼?」見那個西洋人又嘰裡呱啦說個不休,徐渭問道。

  林晚榮笑著道:「他是在問我們何時放他們回去?」

  徐渭想了一下道:「其實早在前朝,就已經有西洋人落難至此,到了我大華的土地,宣揚他們的教義。我天朝上國,與這些西洋人無仇無恨,也從未為難過他們。這樣吧,讓他們將養幾日。便讓他們回去吧。」

  無仇無恨?現在可以說這話,只是幾百年後,還會不會有鴉片戰爭、有八國聯軍呢?林晚榮搖了搖頭,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將來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他喟然一歎,道:「徐大人,有一個問題,在下一直搞不明白,想向大人請教一下。」

  徐渭急忙道:「林小哥,莫說請教二字,那是折殺老朽了,你有話便儘管直說。」徐渭是天下第一才學,可是在這個林三面前,他卻不敢稱第一。

  林晚榮道:「方纔大人說的好,早在前朝年間,便已有了西洋人落難至我大華,那麼大人有沒有統計過,迄今為止,已經有多少西洋人到我大華了呢?」

  徐渭沉吟一會兒道:「這個未有過詳細統計,民間不時有傳聞,但依老朽看來,不下於百人吧。」

  林晚榮緩緩跺了幾步道:「西洋人,不下於百人,且還是分批次來的,這說明了什麼呢,大人?」

  徐渭搖搖頭道:「老朽不知。」

  林晚榮歎口氣道:「這說明了一點,西洋人在不斷的探索著這個世界。他們在海上不停地漂流,不斷的尋找,所以才會不斷的遇難。」

  徐渭似明非明,林晚榮又道:「再請問徐大人,我大華朝,可有勇士下過西洋?」

  徐渭搖頭道:「尚未聽說過。最遠地便是派船到了琉球諸島以及高麗等地,從未有人去過西洋。」

  林晚榮長長的吁了口氣,緩緩道:「西洋人在不斷的探索著世界,他們的腳步很慢,很笨拙,可是這些不值得我們嘲笑,相反,卻應該受到我們的尊敬。因為他們勇往直前,開拓地勇氣和探索的精神,正是我們大華要好好學習的地方。西洋人已經數十次地來到了我們大華,可我大華呢,對西洋卻仍是一無所知,大人,你不覺得這其中的危險麼?說不定某一日早晨醒來,西洋人的艦隊已經開到了我們家門口,那時候會怎麼樣??」

  徐渭深深的思考著,林晚榮也有點鬱悶,這些都應該是你們這些當官的想的事情,卻要我這個平頭百姓來操什麼心?偏就聽了徐渭的那幾句話,他心裡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算了,老子不是來拯救世界的,就算是火星人打來了,也和我沒什麼關係。吃好,喝好,睡好,玩好,這一輩子也就知足了。

  他心情平復了一下道:「徐大人,既然你已經答應放了這兩個西洋人,那我想與他們做些交易,請他們回西洋之時,帶上我大華地絲綢茶葉等農副產品,還有蕭家的香水香皂等奢侈品。」

  媽的,老子把這香水香皂賣到法蘭西,賣到英格蘭,賣到全歐洲,傾銷,一定要大大的傾銷。還有那內衣胸罩,洋妞穿起來一定更火辣,特別是法蘭西的小妞,天下聞名啊。下次一定要讓塔沃尼帶幾個法蘭西小美人過來,老子還有好幾件情趣用品的藍圖悶在心裡呢,不做幾件出來玩玩,實在是不甘心啊。林晚榮心裡升起了宏圖大願。

  「林小兄,你卻要與他們交換些什麼呢?」徐渭問道。

  「那要看徐大人想要些什麼了。」林晚榮意味深長的笑道。徐渭眼中神光一閃,似是捉到了什麼。

  徐文長啊徐文長,我言盡於此了,其他的就看你的了。林晚榮心中一歎,但願今日這一番話能對你有所啟發,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其他時候可沒功夫教你了,要泡妞呢,忙都忙不過來。

  徐渭對林晚榮神秘一笑道:「林小兄,請你做一回通譯,便告訴這什麼什麼尼,為體現我大華朝之善意,特派出能工巧匠至海安,幫這西洋人修復他們的鐵甲船。請他們一定好好配合,為我們詳細講解這原理,最好能畫出草圖,我們參透了,便一定會給他們修復,參不透,那他們便只能永遠留在大華了一-,

  無恥,太無恥了,不過,我喜歡!

  林晚榮哈哈大笑,將這話換了個說法:我,密司脫林,在大華國的這位財政大臣面前,為兩位說盡好話,才換來大臣閣下對兩位擅入我國境的理解與寬容,你藏在靴子裡未被陶東成搜走的那顆瑪瑙鑽,送給我是物有所值了。又對塔沃尼表達了我天朝的友善之意,一定盡心盡力幫他們修好甲船,請他們好好配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以便讓他們早日返回云云。

  塔沃尼感激的道:「密司脫林,你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為了表達對你的感激之情,我會向路易陛下建議,日後我法蘭西與大華的貿易,皆由你一人來經營。」

  「如此甚好,甚好。」媽的,一不小心,成了資產階級買辦,那句「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卻讓林晚榮忍俊不禁,他忍住笑道:「不過,密司脫塔沃尼,你的不列顛語還得再多練練啊,要向我看齊,哈哈。」

  林晚榮將大小姐拉到一邊道:「大小姐,那內衣如今做了多少件?」

  蕭玉若臉上一紅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林晚榮笑道:「這鬼佬的船上,還藏著不少的鑽石,我與他商定妥了,內衣換鑽石,這生意大大的划得來啊。」

  蕭玉若捂唇一笑羞道:「你這人,端的什麼點子都能出。那內衣卻是做了不少,原是要供應金陵杭州兩地的,你要用便拿了去。」

  汗啊,我用那玩意兒做什麼,是美麗的法蘭西小妞要用,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把咱們布莊的絲綢也都準備好了,再弄點茶葉,不要太好,次品就行了,西洋人沒喝過的,寶貴著呢。把他的鑽石全換下來,以後沒事咱們就睡鑽石床。」

  大小姐嗯了一聲,卻又輕啐出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誰要與你睡鑽石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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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西湖煙雨


  這鬼佬一事,便是林晚榮連哄帶騙的解決了,兩邊都討了好,他又佔了大便宜,自然是皆大歡喜。

  下了這晴雨樓的時候,天空中竟然下起了毛毛細雨。初冬的雨絲帶著點點的寒意打在眾人的臉上,涼涼的,冰澈到骨子裡。淡淡的煙雨中,西湖彷彿含羞的處子,戴上了一方朦朧的絲巾,卻更是神秘撩人。

  大小姐輕輕地撐起了油紙傘,提著長裙,邁著小步,緩緩往前走去。林晚榮見她小心翼翼,生怕長裙上濺了泥巴,忍不住笑道:「大小姐,莫要走快,衣上沾泥不打緊,莫要心上沾灰才是真。」

  大小姐回頭嗔怒道:「你莫要說些俏皮話,我卻聽不懂來。你知音眾多,說與她們才是正道。」大小姐說話間,衣袖裡卻是隱隱地露出一絲紅色線團,林晚榮看了一眼,樂道:「大小姐,紅線顯,姻緣現,看來你的好事就要來了。」

  大小姐一驚,低頭看去,卻是昨日夜裡做女紅的一團紅線留在了衣袖裡,還有兩枚繡花針,竟然被這林三看見了。她臉色羞紅,輕哼了聲道:「瞎嚼舌根。」

  林晚榮與她這般打趣慣了,渾不在意,那徐渭聽著卻是津津有味:「林小哥,我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卻沒有你這般快活,眼見你活得逍遙自在,老朽雖是一大把年紀了,卻也忍不住的心生嚮往啊。」

  林晚榮笑道:「徐大人,我一介小民,這逍遙自在卻是窮快活。哪裡值得你嚮往。要說我們也慘,被人當了槍使,還得感恩戴德。若是懵然不知便還罷了,偏我是個聰明人,這可就難受了。」

  徐渭道:「林小兄。今日借蕭家之手對付那陶東成,老朽也是有苦衷的,望小兄見諒才是。」徐渭是個聰明人,聽那林晚榮話裡的意思,便知道今日自己的心思皆是被人看穿,便索性供認不諱。

  林晚榮搖頭笑著道:「大人,你這些話我可聽不懂。今日雨中西湖,甚是美麗。若是我找上幾個姐兒,出去尋些樂子,卻是何其快活。」

  大小姐走在前面,卻是句句聽在耳裡,回頭怒道:「林三,你這人怎的死不悔改?」

  死不悔改?這是說我麼?老子以為自己的性格是最善變的,何時有這樣執著的一面了:「大小姐。我哪裡死不悔改了?」

  大小姐臉色漲紅道:「你在那金陵,與妙玉坊裡的花魁們來往,尚有表哥相陪,交流些學問,那倒也罷了。如今卻是杭州,你怎地又起了那般齷齪心思?你莫是忘了青璇小姐,巧巧妹子了嗎?」

  汗啊,老婆沒管,卻要你來管我。見大小姐那憤怒的樣子,便似乎男人逛窯子,是多麼大的罪惡一樣。

  當著大小姐的面,林晚榮對徐渭道:「徐大人,你認為這逛窯子之事,卻算不算得上是錯事?」

  徐渭縱是天下第一學士,卻也忍不住大汗起來,這個林小哥,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啊,說窯子多難聽啊。大家都是有學問的人,要叫青樓才是。徐渭年輕的時候,也是有名的風流才子,只是如今上了年紀,人變得矜持了些,再加上蕭大小姐在場,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道:「這個,林小哥,青樓之事,老朽不太擅長。」

  這老頭,還裝純潔,林晚榮哈哈笑道:「徐先生錯了,我說的這青樓之事,卻是對事不對人。這青樓的存在,自然有他的理由,你想想啊,有些女子需要錢,有些男人又有這方面的需求,買方市場與賣方市場皆都存在,這生意不興旺是不可能的。只要是非強迫的,既解決了雙方需求,又上繳了利稅,諸方皆是收益,並無不當之處啊。繁榮娼盛,亦可並行不悖。」

  徐渭額頭汗珠滾滾,與這個林小哥多說上兩句話,卻是句句驚心啊,不過他這些話,聽著卻也有些道理,尋不到理由反駁。

  大小姐聽他口放厥詞,恨得直咬牙,指著他道:「你,你這人,無恥下流,胡說八道,不可救藥!」她說完,轉身就跑,就連泥巴沾上了長裙,卻也顧不得了。

  徐渭歎道:「林小哥,與你說話,我自負才思敏捷,卻也跟不上你的想法。」

  林晚榮道:「哪裡,哪裡,我的思路還不夠開闊,思想還不夠解放,還得進一步磨練才是。」

  徐渭哈哈笑道:「林小哥,你這人當真是天下第一有趣之人,我與你卻是相逢得晚了些。若是早上三十年,我與你一般的年歲,說不得要與你結拜一番。咱們相見數次,是大大的緣分。今日便由老朽作東,在風雨之中,乘上一葉小舟,往這西湖之上遊覽一番,你看如何?」

  林晚榮卻是個騷包,今日之事做得極爽,架也打了,手段也逞了,銀子也賺了,有一萬個理由值得慶賀。風雨之中,泛舟西湖,那是騷包才子最喜歡做的事,徐文長與他,一個天下第一,一個天下第二,這事做得理直氣壯。

  徐渭一揮手,卻見遠遠跑來一個侍從,看那腳步,竟是很些功夫,這便是暗中保護徐渭的護衛吧。林晚榮也沒覺得奇怪,徐渭吩咐了幾句,那侍衛匆匆而去。

  兩個人前行了幾步,卻見大小姐站在一處樹下,遠遠地張望著。徐渭笑道:「蕭大小姐終究還是放心不下林小兄啊。」

  林晚榮搖頭道:「怕不是擔心我,卻是擔心哪個青樓的女子被我糟蹋了吧。」徐渭大笑起來,聽這林小兄說話,便是一種享受。

  大小姐見他二人走了過來,臉上一紅。對徐渭一施禮道:「徐先生,這林三便是這個性子,平時便喜歡胡說八道,你切莫責怪他。」

  汗啊,大小姐竟然是來替我辯解的,林晚榮心裡小小的感動了一下。

  徐渭笑道:「蕭大小姐哪裡的話,我瑟林小哥,年歲雖是隔了三十餘年,只是這脾胃,卻是正對了。與他說話,乃是人生一大樂趣,又何來責怪之說。」

  原來不止我一人喜歡聽他???,大小姐心道,卻再沒吱聲。

  徐渭道:「我方才邀了林小兄雨中游西湖。若是大小姐不嫌棄,便也一同前去吧。我們老少三人,也好敘敘話。」蕭玉若輕嗯了一聲,竟是答應了。

  林晚榮苦笑一下,大小姐平時不是很忙的嗎?怎麼今日這麼得空。卻要與我們一起游西湖去?靠,我們這是喝酒召妓,哪裡還能帶上你啊?

  不一會兒,那侍從便引著三人上了一艘畫舫,這畫舫甚為寬敞,台幾桌面一應俱全,竟是奢華得很。徐渭點點頭,甚為滿意,回頭對二人道:「蕭大小姐,林小哥,快請進吧。」

  三人進了裡艙,卻見那艙內端坐著一個女子,面前一把瑤琴,卻是四五十歲年紀,鬢角已是斑白,額頭皺紋點點,只是臉上模樣,卻依稀可見當年風韻。

  這是誰?林晚榮心中疑惑,卻聽徐渭欣喜地走上前道:「卿憐,真的是你?」

  看這徐渭欣喜的樣子,這莫不是他的老相好?林晚榮心裡道。

  卿憐一福身道:「民女蘇卿憐,見過徐公子。」她自稱民女,卻又稱呼徐渭為公子,這名稱顯得很是不倫不類,徐渭卻是渾不介意。

  「蘇卿憐?」大小姐驚道:「你便是西湖名伶,蘇卿憐大家?」

  「昔日卿憐,已非今日之人,小姐莫要再提。」蘇卿憐望了徐渭一眼,冷冷道,眼中卻滿是恨與幽怨。

  「大小姐,這蘇卿憐是什麼來頭。」林晚榮悄聲問蕭玉若道。

  「你連這個典故都不知道?」大小姐驚道,心裡又氣又好笑,眼見你對逛窯子感興趣得很,卻連這等史詩般的佳話都不知道,不知道你整日想些什麼,便是那些齷齪不堪的事麼?

  「這蘇卿憐,乃是昔日江浙兩地的戲曲名伶,亦西湖風雅軒的第一當紅花魁。後與徐文長相知相戀,才子佳人,亦傳為當年之佳話。」

  汗,這蘇卿憐竟然是一個會唱小曲的粉頭。叫老徐去找粉頭,這老頭倒好,卻找來自己的老相好,林晚榮心裡忍不住好笑。

  「後文長先生北上求學,一去便是許多年未曾回頭。這蘇卿憐小姐,自文長先生一走,竟是封了瑤琴,閉門謝客,還立下了誓言,文長先生不回,她便琴不再啟,不梳髮髻,任紅顏老去。」

  大小姐說到這裡,卻是歎了一歎,一個女人,要讓自己最珍愛的紅顏老去,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亦是什麼樣的深情?看這蘇卿憐現在的狀態,便知她那誓言,句句是真,否則斷不會如此紅顏白髮。

  「文長先生一去三十年,期間在京城成了家,他那娘子甚是賢惠,囑了徐先生派人相邀蘇小姐北上團聚。蘇小姐卻是修書一封,內書寥寥數字:妾一心侍君,望君亦一心待我。」大小姐說到這裡,卻是滿含深意地看了林晚榮一眼。

  說到這裡,林晚榮便明白了。汗啊,沒想到這徐文長竟然是個陳世美,幸運的是他娶的老婆心腸好,竟讓他納這蘇卿憐為妾。誰知道這蘇卿憐卻是個剛烈性子,便如那河東獅般,崇尚一夫一妻,指望徐文長心裡便只有她一人。不用說,這結果也可以想見了。

  「如此一來,這蘇小姐三十年苦等,紅顏老去,卻終是未遂了心願,真是個苦命的人兒。」大小姐眼圈通紅,瞥了林晚榮一眼,歎道。

  靠,大小姐不會也是崇尚這一夫一妻制吧,看見大小姐的眼神,林晚榮嚇了一跳,旋即想道,她崇尚一夫幾妻,與我可沒有關係,管她那麼多做什麼。

  不過聽了蘇卿憐的故事,林晚榮這個徹頭徹尾的大男子主義者也是有些感動,剛烈至此,情深至此,不容易啊。這女子確實值得尊敬。

  「卿憐,一別三十年,你模樣卻仍是當年一般美麗動人。」徐文長開口的這句話,便讓林晚榮大吃一驚,這老頭哄女孩子的手段,和老子有的一拼啊,看來當年的風流帳定然不少。

  「徐公子,我卻是來赴那昔年之約了。一日不歸,便不梳髮髻,三十年了,我終於可以再彈一回琴,再梳一回髮髻了。」那蘇卿憐說著,卻是淚落滿面,蒼白的鬢角,在西湖的斜風細雨裡,顯得格外的淒冷。再看那徐文長,亦是老淚縱橫,扶住桌子,竟似站立不穩。

  看人家老情人見面,充當電燈泡的感覺十分的不好,林晚榮拉了大小姐要走出去,卻見大小姐倔強地立在原地,哭得比蘇卿憐還凶,便如那錢塘江決了堤。

  乖乖,林晚榮暗吐舌頭,這小妞原來也喜歡看言情劇啊。林晚榮急忙在她耳邊道:「這二人要敘別情,你卻站在這裡妨礙他們做什麼?」

  大小姐輕嗯了一聲,正要走出去,卻聽「嗡」的一聲輕響,竟是琴弦振動,不知何時,那華發蘇卿憐已坐在那三十年未啟封的瑤琴旁,輕啟琴弦唱道: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她的聲音已不復昔年天籟之間,略帶嘶啞,偏這曲子情真意切,便是她一生之寫照,未見任何技法,卻是發自心扉,裊裊唱來。三十年之徘徊等待,三十年之魂牽夢繞,一朝得見,卻是紅顏老去,韶光不再,這中間有多少的幽怨淒苦,便皆揉入這小曲當中,有情有境,想不感動都難。

  大小姐哭得稀里嘩啦,林晚榮卻也受不了這悲淒氣氛,輕歎道:「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林三——」大小姐淚眼婆娑地望著他,抽泣著道:「你,會不會學這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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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紅線


  汗,這怎麼能和我扯上關係,我是大華朝英明政策的忠實支持者,老婆絕不能只娶一個。再說,我可比這老徐聰明多了。徐文長大事聰明,這事上卻是犯了傻。若我是他,這蘇卿憐要和我玩性格,我便直接把她綁來,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然後生下五六七八個兒女,看她再如何「望君亦一心待我」。

  「學他幹嘛,笨到家了,」林晚榮道:「這老頭應該學我才是。」

  「學你什麼?」大小姐抹了淚珠兒道。

  「學我,堅強、霸道、博愛、勇往直前,對著喜歡的女子,豎的不行來橫的,橫的不行來滾的,手段千萬種,絕不放手就是了,這徐老頭卻是鑽到牛角里去,也算笨到家了。」林晚榮感慨說道。

  本來十分感人的意境,被林三這番近乎流氓的言論徹底地破壞了,大小姐又氣又惱,這人卻不知怎麼回事,偏生笑的時候,他能把人弄哭,偏生哭的時候,卻又讓人發笑,討厭死了。

  兩人說話還未完,卻聽嘣的一下,琴弦斷裂的聲音,細看過去,卻是蘇卿憐那蒼白如雪的手指,用力扯斷了琴弦,她望著徐渭,緩緩道:「徐公子,這瑤琴乃是昔年你所贈,今日便歸還於你,也算了結這三十年的情份。」

  徐渭嘴唇囁嚅,說不出話來,蘇卿憐淒慘一笑,急步奔出艙外,捨身便要向湖水中跳去。

  林晚榮卻是眼疾手快,幾步趕上前去,拉住蘇卿憐的衣袖道:「蘇姐姐,這邊水淺,去那邊才行。」

  「你,你這是何意?」蘇卿憐驚道。

  林晚榮笑道:「卻是解你心願來了。」

  說話間,徐渭卻已是趕上前來,拉住蘇卿憐的手,激動道:「卿憐,你千萬莫要衝動,昔年是我負你,我向你賠罪,便請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

  蘇卿憐嚶嚶哭泣道:「你現在與我說這些卻有何用,放開我,放開我,讓我去死。」

  徐渭緊緊地拉住蘇卿憐,二人卻是就此糾纏進來。

  林晚榮看得鬱悶,這兩人,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偏又搞得這麼死去活來,真服了他們了,五六十歲的人了,還來這一套。

  大小姐輕走到他身邊,皺眉道:「這可如何是好?」

  林晚榮一笑,道:「你袖裡藏的那團紅線呢?」

  大小姐臉紅了一下:「誰藏那紅線了,你要這個做何用?」

  林晚榮對著蘇卿憐和徐渭指了指,笑道:「看這二人鬧得多彆扭啊,說不得,便要我們當回月老了。」

  在小姐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摀住小嘴笑道:「就知道你鬼主意多。」

  「好了,好了,莫要拉扯了。」林晚榮走到徐渭身邊,藉著拉他臂膀,將一枚繡花針穿著紅線綴到他長袍上,然後朗聲道:「就請聽我說一句吧。」

  大小姐亦是緊緊扶住蘇卿憐,將那穿針紅線綴緊在她衣上。

  「公子何人?」蘇卿憐邊哭邊道,卻是問的林晚榮。

  「我是何人?」林晚榮呵呵一笑:「鄙人林三,徐文長號稱天下第一才學,我卻是天下第二,蘇小姐記好了。來日遂了心願可要好好謝我哦。」

  「將死之人,卻要遂什麼心願?」蘇卿憐泣道。

  林晚榮微微一笑:「人生雖如草芥,卻有春華與秋實,哪能輕易說生說死?蘇姐姐,三十年彈指一揮都已過去,你卻還在意這片刻功夫麼?」

  蘇卿憐感慨一歎,林晚榮抓住她心神的那一絲猶豫,道:「徐先生,蘇姐姐,我來問幾個問題,請兩位一定要謹慎回答,莫要說謊話,這可事關二位千秋萬代,大意不得。」

  徐渭自然知道這林三是要幫著自己的,急忙點頭,蘇卿憐卻是沒有說話。

  「文長先生,你這些年是不是已經忘了蘇小姐?」林晚榮悠悠問道。

  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徐文長也顧不得面子了,急忙道:「此話從何說起,三十寒暑,我何曾忘記過卿憐,便是書信,卻也不知送來了多少。」

  原來這徐文長還在給蘇卿憐寫情書啊,也算難得了,林晚榮道:「那你為何遲遲不來尋蘇小姐?」

  徐渭歎道:「昔年卿憐一封書信,天下皆知,卻是將路堵絕,我便是有心,又哪裡有顏面來見她?」

  林晚榮點點頭,又轉對蘇卿憐道:「蘇小姐,你便真的不再思念徐先生了麼?」

  蘇卿憐板著臉哼了一聲,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悵然,林晚榮笑道:「這個問題,便由我來代答吧。小姐封琴束髮三十餘年,思君念君,卻又憂君恨君,遙念長如水,幽恨綿似針,到了如今,怕已說不清是恨還是念了。對也不對,蘇小姐?」

  蘇卿憐臉色有些羞紅,旋即又歎了口氣,卻終是沒有否認。

  林晚榮又道:「徐先生,你出來尋蘇小姐,你家裡老伴知情麼?」

  「她已經不在了。」徐文長黯然道。

  「她在在了,你才來找我?你這無腸無肝無心無肺之人。」蘇卿憐又是嚶嚶哭泣了起來。

  林晚榮瞅了徐渭一眼,這老頭,說話不會技巧點嗎?他歎了口氣道:「莫吵了,莫吵了,你們二人,男未婚,女未嫁,又是兩情相悅,相互懷念三十餘年,卻為何見面便人尋死覓活呢?恕我說句不當的話,你們還能有多少年頭可活?為何卻要如此矜持,再錯過這最後一次機緣呢?」

  「徐先生,蘇小姐,你們想要分開,卻也是不能了,紅線都已經牽扯好了,哪能說散就散。」大小姐笑著道。

  徐渭和蘇卿憐急忙低頭看去,卻見一根細細的紅線,竟直直將二人連在了一起。

  兩上人同時臉一紅,知道定然是這一對年輕的男女所為,徐渭畢竟做了一品大員多年,該有的氣勢還是有的,順勢抓住蘇卿憐的手道:「卿憐,我是真的一直都在想念你。」

  蘇卿憐蒼白的臉頰染上片片紅暈,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任淚珠兒落了下來。

  這個徐老頭,時機把握得不錯,泡妞也算有一手。林晚榮拉住大小姐向一邊行去,笑道:「接下來的節目少兒不宜,我們便不要看了吧,可別耽擱了他們。」

  大小姐跟他行到一邊,坐在船邊的欄上,笑罵道:「你這人方才正經了一會兒,便又要作壞了。」她看了遠處的蘇卿憐一眼,輕聲道:「蘇小姐用情至此,不惜以死明志,卻是天下女子之楷模。」

  林晚榮搖頭笑道:「大小姐,我看這蘇小姐卻也有些心眼呢。」

  「什麼心眼?」大小姐皺眉哼道:「你便當天下人都是你那般狡詐麼?」

  林晚榮呵呵道:「大小姐,你想一想,這蘇卿憐當著徐先生的面跳河,便真能死得了麼?」

  蕭玉若愣了一下,徐大人旁邊還跟著幾艘船,卻都是他的護衛,就算是蘇小姐墜了河,那也很快便能救起來,這樣一想,蘇卿憐確實死不了。

  見大小姐皺眉的樣子,林晚榮一笑道:「據我看來,這卻是蘇小姐要做給文長先生看的,是對他負心的小小懲罰,也是蘇小姐自下台階的一種手段。這計謀卻是用得對極了。」女人的手段,一哭二鬧三上吊,林晚榮卻是一點都不陌生。

  「你的意思是說,蘇小姐早已原諒了徐先生?」大小姐疑道。

  林晚榮點點頭道:「這是自然,恐怕當年蘇小姐寫完那信之後,便已經開始後悔了,只是她被你們這些女子視為楷模,卻已是騎虎難下,徐先生和她又都有些放不下面子,這一拖,竟然就是三十年。其實,他們中間就隔了一張紙而已,捅破了,便什麼都好了。」林晚榮歎道。

  細細一想,可不就是一張紙嘛,大小姐心中一歎,她看了林三一眼,輕輕笑道:「今日綁這紅線,卻也算你做了件善事,只是手法卻差勁之極。」

  「哪裡差勁了?」林晚榮不解地道。

  「這紅線,你卻牽的不是地處。」

  「那該綁在何處?」林晚榮奇道。

  「紅線牽腳踝,你這天下第二才學,卻連這典故都未聽過?」大小姐得意笑道,像個不經事的小女孩般,抬起小腳,得意地炫耀一陣,不經意地將那紅線綁在了細嫩的腳踝上。

  汗,這個,還真是沒研究過,林晚榮抱著純粹學術研究的心態,將那紅線的另一頭,綁在自己腳上道:「這樣牽便行了麼,我看不牢靠得很哪,我與大小姐卻沒那緣分,如何能綁?」

  蕭玉若愣了一愣,呆呆地看著那綁在二人腳上的紅線,臉上忽然火紅一片,輕聲道:「林三,你莫要瞎綁,快將你那腳上的解開了。」她說著臉上已滿是飛霞,偏過頭去不敢看他。

  「幹嘛你的不解?」林晚榮笑道:「這點小事便要偷懶麼?」

  他正要去解那紅線,卻聽刷刷幾聲,從小下突然冒出幾條黑影,刀光閃閃,一人高喊道:「殺了徐渭。」

  另一人卻是劍光甚急,不偏不倚,正中二人腳上紅線。

  那紅線悄無聲息,便從中間斷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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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要打架?


  那身影來勢迅疾,劍光所指,不為傷人,卻是專挑著那紅線而來。

  林晚榮吃了一驚,這黑衣人功夫超絕,竟和青璇也差不了幾分。

  蕭玉若啊的一聲驚叫,望著那順風飛舞的半截紅線,神情癡呆,便似是失去了魂魄般。

  黑衣人一劍截斷紅線,卻是劍勢不停,順手向大小姐身前砍去。林晚榮急忙閃身攔在她身前,一拳擊在那人手腕上,那人迅捷退開,望著他二人哼了一聲。

  大小姐神情癡呆,望著那紅線不發一言,竟似連那黑衣人的攻勢都沒看見。林晚榮急忙一拉她衣袖道:「大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蕭玉若回過神來,神色間有些淒婉,望他一眼,輕輕道:「沒事的,林三,你,你可要當心了。

  對面那黑衣人見大小姐關切的神態,卻又是輕哼一聲。

  林晚榮聽這聲音有些耳熟,再看對方形態竟然是個女子。他心裡一凜,哎喲,這不是仙兒那丫頭麼?前次白蓮教劫掠蕭家,她要殺玉霜,今次卻又要來殺玉若。靠,這丫頭還真跟蕭家幹上了不成?

  遠處那偷襲徐渭的黑衣人,卻是被徐渭的貼身護衛截下,兩人緊緊斗在一處,遠處的護衛船隻飛速靠攏而來。

  徐渭將蘇卿憐護在身手,冷眼看著這些圍攻的匪徒,眼中沒有一絲的害怕,卻閃過幾絲厲光。

  既然仙兒都現身了,這偷襲徐渭的,自然是白蓮教的人了。徐渭昨天破了白蓮教的巢穴,斬殺白蓮教徒數人,今日卻又暗助蕭家扳倒了陶東成,自然是白蓮教的眼中釘。林晚榮三兩眼,便已將來龍去脈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眼見護在徐渭身邊的侍衛越來越多,白蓮教中一人高喊道:「速殺徐渭,休得延遲。」眾匪徒便皆捨了身邊對手,直往徐渭撲去。

  秦仙兒又看了被林晚榮護在身後的蕭大小姐一眼,冷哼一聲,便持劍要向徐渭殺去。

  林晚榮看得真切,心裡大汗,這丫頭,以前跟著白蓮教洗劫蕭家,當當強盜,那也就算了,現在卻又要殺朝廷官員當反革命,還真是有些血氣啊,以前在妙玉坊的時候,怎麼沒看出來呢。

  「仙兒——」林晚榮急忙上前一步抓住她皓腕道:「你怎麼來了?」

  秦仙兒面容蒙在面紗裡,看不出神態,卻能聽到她哼了一聲道:「你攔住我做什麼,你們繼續綁那紅線玩吧。」話裡那股子濃濃的醋意,是人都聽得出來。

  林晚榮聽得暗自好笑,這丫頭,還真是有性格,我與大小姐卻是鬧著玩的,她不問青紅皂白,衝上來便要殺人,這性子,說不得要幫她改上一改。

  林晚榮裝作沒有聽到她話般,輕輕問道:「你們不是回濟寧了麼,怎麼又來到這杭州了?」

  仙兒看了他一眼,哼出一聲道:「不說與你聽。」

  林晚榮將她身體一拉,隱身到一處廊柱之後,讓她那同伴看不見她,才輕輕笑道:「是不是想著我,便偷跑到杭州來了?」

  秦仙兒隱在面紗裡的臉看不出紅暈,只聽她輕啐一聲道:「誰是想你了,你卻臉皮厚實得很。」

  那些白蓮教徒與徐渭的侍衛們越鬥越是激烈,已有好幾人慘死在侍衛手下,林晚榮卻是拉住秦仙兒不讓她過去。秦仙兒有心想要擺脫他,卻被他拿住了手腕,渾身便再無了力氣,只得羞惱地白他一眼道:「你這樣拉住我做什麼?我方才壞你好事,你這便繼續吧。」

  林晚榮哈哈笑道:「你壞我好事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說起來,我也應該好好地打你小屁股幾下。」秦仙兒羞道:「你這人壞死了。」

  林晚榮呵呵道:「那你是特意來尋我的?」

  「誰特意來尋你的。」仙兒哼道:「我們昨日才到杭州,卻根本不知道你在這裡。」

  「你們是特意為了徐渭來的?」林晚榮問道。

  秦仙兒看了他一眼道:「那是自然,他殺了我白蓮教那許多師兄弟,教中上下是不會放過他的。在這湖裡,我們已經潛藏多時了。」

  潛藏多時,便是要來割這紅線的麼?林晚榮無語,心道,你們白蓮教禍害那麼多百姓,徐渭殺你們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麼。但與白蓮教的小妖女說這些肯定不管用,他便懶得再說了,只歎道:「這蕭大小姐可沒惹著你,你要殺她做什麼?」

  「誰說沒惹我?」秦仙兒看了蕭玉若一眼,哼道。

  蕭玉若躲在林三背後,聽到這殺手竟然是個女子,已是心中奇怪,待聽到她與林三說話,語氣竟是那般熟悉,又聽說她是白蓮教的,心中更驚。這白蓮教怎麼會與林三相識?難道林三也是白蓮教的?莫非往日種種都是他欺騙我不成?

  紅線乍斷,大小姐心亂如麻,判斷能力急轉直下,心中滿是酸楚,指著林晚榮道:「林三,你,你竟是與白蓮教暗退款曲?」

  汗啊,和仙兒說了幾句話,竟然忘了大小姐還在身邊,望著大小姐那泫然欲泣的眼神,林晚榮苦笑道:「大小姐,我怎麼會和白蓮教一夥的?你用腦子想想好不好?」

  大小姐今日受了刺激,心裡難受,但細細想來,這林三所做的一切,雖是有時壞了點,卻從未對蕭家有害,那日在白蓮教中救助自己,今日晴雨樓上又含怒出手,卻都是情真意切得很。

  大小姐心裡羞赧,我今日這是怎麼了,如此的失了分寸,竟懷疑起這壞人來了。

  她心裡雖然認了錯,卻不好意思承認,又想起這秦仙兒今日所為,卻更是惱怒傷心,輕泣道:「你與這白蓮教既無瓜葛,卻與這妖女拉拉扯扯做什麼?」

  林晚榮尚未開口,秦仙兒卻是怒道:「誰是妖女,你快說個清楚?」

  大小姐對白蓮教可謂深惡痛絕,毫不懼怕地道:「白蓮教妖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卻不是妖女是什麼?」

  秦仙兒氣得一跺腳道:「你說我是妖女,我這妖女今日便要殺了你。」妖女兩個字,唯有林晚榮可叫得,別人卻是萬萬叫不得,這是秦仙兒的痛處。

  「你便是會武術又怎樣,我卻未必便怕了你。」大小姐哼道,看見截斷的紅線,不知為何,她心裡卻是愈發的難受起來。

  「我今日便不用武術,讓你也見識一下妖女的厲害。」秦仙兒咬牙道,卻是將手中長劍一丟,竟是真的要學那潑婦般,與大小姐打上一打。

  蕭玉若往日堅強溫婉,今日卻似中了魔般,望著秦仙兒怒道:「我還怕了你這妖女麼?」

  汗啊,這兩個小妞一個比一個強悍,第一次見面便是吵了起來,甚至還要動手打架,還把老子放在眼裡麼?

  林晚榮哼了一聲,望著二人道:「吵夠了沒有?」

  他話音雖不大,卻似有著不容置疑的權威,秦仙兒聽了他的話,自然不敢反駁,大小姐瞪了他一眼,卻也是沒有說話。

  見兩個小妞都不敢說話了,林晚榮心道,這才像樣子,以後我說話,你們可都不准插嘴。他板著臉道:「兩個女孩子,學什麼不好,卻要學人打架?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仙兒,你繼續去殺徐文長;大小姐,我們接著綁紅線。」

  二女愣了一愣,哪有他這樣的化解法兒,卻忍不住同時笑出聲來,旋即覺得不妥,相互望了一眼,卻又同時從鼻孔裡不屑地哼出一聲來。

  大小姐羞澀道:「誰要與你綁紅線,你這人沒羞沒臊。」

  秦仙兒小拳頭一捏,眼中淚光閃動,道:「你們便慢慢綁吧,我殺人去了。」

  那邊卻有人高喊道:「師妹呢,在哪裡?快來幫忙。」

  幾人往那邊看去,卻見兩邊已經是鬥得白熱化了,白蓮教的匪人攻勢雖是凌厲,但徐渭護衛眾多源源不斷地趕來,馬上便要將匪人包圍了。

  這白蓮教還真是組織鬆散啊,林晚榮感歎一聲,秦仙兒輕咬玉唇道:「公子,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林晚榮見她神情楚楚可憐,便拉住她手道:「這徐渭可不是好殺的,你虛張聲勢幾下好了,不要殺他,可也別傷著了自己,打不過就跑。」徐渭身邊高手眾多,很明顯這次白蓮教無法得逞,仙兒的武功高絕,自保也無問題。

  秦仙兒臉上一喜,淚珠兒卻是簌簌落了下來:「公子,我與你之間,卻無那紅線相牽,你會記住仙兒麼?」

  這話落在大小姐耳裡,卻又是羞澀又是惱恨,這白蓮教的妖女,怎麼這等話兒也能說出口,端地不要臉皮了。

  秦仙兒說完,深深望了林晚榮一眼,身體一轉,蓮足輕跺,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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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騙子


  林晚榮見秦仙兒神色中有些蕭索,心中忍不住一歎。這個仙兒,若不是整天喊打喊殺的,卻也溫柔可人得很。若是什麼時候改了她的性子,那可就大大的好了。旋即又想到,若是她改了性子,那她還是秦仙兒嗎?還真是一個矛盾。

  大小姐望見林三與白榮教的妖女勾勾搭搭,再望見那斷開的紅線,心裡卻是不大痛快。怒道:「你妖女,恁地可惡。」

  林晚榮歎道:「大小姐,你不要怪她,她也是個苦命的人兒。」

  大小姐哼了聲道:「她是你的相好,你自然是為她說話了。」

  林晚榮吃驚地看了蕭若玉一眼道:「大小姐,相好這種粗魯的詞,你竟然也說的出來。」

  大小姐臉上一紅,輕聲道:「要你來管,我想說便說。這妖女也不知是什麼樣的狐媚,竟然迷倒了你這壞人。」

  她是名震金陵的妙玉坊花魁秦仙兒,可不就是個狐媚子麼,林晚榮心道,不過這個秘密可不能告訴你。

  那白蓮教一方有了秦仙兒的支援,情形卻大是不一樣了。秦仙兒武功高絕,以一當十,一口氣砍倒了幾個侍衛,白蓮匪人迅速地奪回了主動權。

  林晚榮見秦仙兒如些拚命,卻是暗自著急起來,這傻丫頭,竟然這樣不要命了?那徐渭對付白蓮教的手段是有目共睹的強硬,你偏偏還這麼執著幹什麼?讓你的師兄弟們抵擋一陣,你快跑路去吧。這白蓮教中,林晚榮只對秦仙兒一人有好感,至於其他人——該怎麼著怎麼著吧。

  大小姐卻是首次見到殺人,驚得啊地叫了一聲,急忙偏過頭去,不敢看那血光。

  林晚榮急忙將她護在身後道:「快轉過頭去,不要看。」

  大小姐輕嗯了一聲,見他身板擋在自己身前,心裡便輕鬆了許多。只是望見他腳上還纏著的那半截斷了的紅線,心裡又忍不住輕顫,看了那正在拚殺中的秦仙兒一眼,咬了咬嘴唇怒哼一聲。眼神便連她自己也難以明瞭。

  徐渭身邊的護衛卻是越積越多,幾艘大船也迅速靠了過來。無數的兵丁手執弓箭瞄準船上,只等一聲令下,便要放箭了。

  徐渭大聲道:「白蓮教的匪徒,速速放下刀劍受降,本官饒你們不死。」

  說話間,那些匪徒又被砍倒了幾個,數十人便只剩下四五人應戰。這幾人卻是悍不畏死,且戰且退。竟朝著林晚榮二人立身處奔了過來。

  前面一人,正是方才刺殺徐渭的賊首,林晚榮一眼便認出了,那正是曾被自己玩慘了的陸中平那小子。

  陸中平倉惶之中,卻是顧不得林晚榮,高聲喝道:「今日事敗,速離此地。」其餘四人皆是縱身一躍,便想望湖水中跳去。chy1123

  唯有秦仙兒卻似沒聽到那聲召喚般,她輕輕看了林晚榮一眼,神情有些淒涼,卻是長嘯一聲,麗影騰空,直朝那些弓箭手撲去。

  「放箭——」徐渭一聲令下,那無數的箭支便朝騰挪空中的秦仙兒射去。

  秦仙兒縱是武藝冠絕天下,面對如此密集的箭雨卻民是無濟於事,這一擊便如飛蛾撲火,定然是有去無回了。

  她忽然回過頭,朝林晚榮笑了一下,眼神中有著無助,有著迷戀,卻也有著更多的企盼。

  林晚榮看得真切,哎喲,不好,這丫頭竟然是自己要尋死。靠,小小年紀,學什麼不好,卻偏要學人家自殺。想起秦仙兒昔日冒死示警,在白蓮教巢穴之中又數次捨命相救,雖對別的女子有成見,對自己卻是情深義重,萬不能見她受難。

  他此時焦急之下,已無他法可想,靈機一動,大叫一聲:「那白蓮教的妖人,速速受死!」話完便已急急衝了上去。

  大小姐一見他向箭雨中衝了過去,心裡大驚,急忙道:「林三,不可——」

  但林晚榮已經衝到了前面,哪裡能聽她的呼喚,大小姐心道,那蒙面的女子是個什麼國色天香的人物,便讓你如此的連生死都不顧了?看見林三義無反顧的樣子,大小姐暗自一咬牙,蓮足輕邁,也在他身後跟了出去。

  徐渭對林晚榮甚是看重,見他衝了出來,心裡吃驚,急忙揮手道:「停——」那紛紛箭雨便立即停了下來。

  秦仙兒人在空中,見林晚榮不顧生死地衝了出來,她眼中蘊滿淚珠,臉上卻是綻開了笑顏,竟似是突然來了精神,長劍疾揮,將身這箭雨撥開,身形迅即落地,卻是毫髮未損地站立在船頭,正在林晚榮對面。

  「抓住了,抓住了——」一陣大叫聲傳來,林晚榮回頭看去,卻是方才逃走的幾個匪人,包括那陸中平,竟是被一張巨大的魚網給撈了起來,幾個人不斷地在魚網上蹦達著,又都是身著黑衣,遠遠望去,便像是幾條大黑魚。

  徐渭臉上微泛笑意,林晚榮心道,這老頭好手段啊,看眼前這陣勢,定然是他早先就算計好的,徐文長之名,果然名不虛傳。他對白蓮教從無好感,見眼前之人落網,心裡也是高興,只是以這徐渭的手段,怕不會如此輕易放過眼前的秦仙兒,這倒令他擔心了起來。

  「林小哥,你快回來。」徐渭見了林晚榮離著白蓮教的最後一個匪人如此之近,心裡焦急,急忙說道。chy1123

  林晚榮看了秦仙兒一眼,小聲道:「你幹嘛如此拚命,連命都不要了麼?」

  秦仙兒美目含淚,臉上卻是微笑道:「我便是想看看公子心中有無仙兒,是否會為仙兒擔憂。若是公子心中有我,必會救我,若是心中無我,那我活在這個世上卻也沒了趣味,便死了也罷。」

  汗啊,這小妞比老子還有性格。她如此不俱生死的拚命,卻原來只是為了試探我,看我會不會救她。靠,犯得著為一點小事,連命都不要了麼?也太誇張了點。

  「那你現在知道了嗎?」林晚榮又好笑又好氣地道,對著秦仙兒這樣一個溫婉而又執拗的女子,還真是有勁無處使。

  「我待公子,便如公子待我。」秦仙兒甜甜一笑,雖隔著輕紗,卻也能感到她那令百花動容的笑顏。方才林晚榮於箭雨中衝出,乃是她親眼所見,心裡自然感慰,這一句話說得情真意切,自然之極。

  完了完了,這小妞說的話讓老子大大的感動,魅力大真是沒辦法啊。

  秦仙兒眼中滿是柔情,只是呆呆地望著他。此時若不是眾人環繞,怕是早就投入他懷抱裡去了。當著眾人的面,兩個人偷偷說話,偏在外人看來,還是敵對狀態,這感覺就像偷情,刺激之極。

  此時此刻的林晚榮除了感動之外,忽然湧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有這樣一個女孩子,關心著你,不時的吃吃小醋,對男人來說,其實也是一件很有吸引力的事情。當然,要是只吃醋不殺人,那就更好了。男人的想法,就是這麼賤。

  「林小哥,萬不可以身犯險,速速回來。」徐渭大聲叫道。蕭大小姐步伐慢,想跟著林三過過去,卻已被徐渭的侍衛急急阻攔住了。

  唉,眼下可不是談戀愛的時候,那陸中平幾人已經被徐渭抓住了,怎麼想個法子讓仙兒逃走才是真。

  徐渭的話倒是提醒了他,他對秦仙兒打了個眼色,大聲道:「白蓮教的妖人,你昔日劫掠我們蕭家,今天我不能饒你。」

  秦仙兒聽了,卻是噗哧一聲輕笑,又急忙板起臉來配合他道:「要打便打,哪來那麼多話。」說完一挺長劍向林晚榮刺去,只是那準頭卻離了十萬八千里。

  林晚榮急忙閃身後退了幾步,已是立在船舷之上。

  大小姐卻是心裡清楚,這二人定然在做戲,那女子對林三癡得很,又怎會下得了毒手?你這騙子,大小姐狠狠一跺腳。

  徐渭急忙道:「林小哥,勿要纏鬥,快回來。」

  只是喊話卻已太晚了些,白蓮教的這最後一個匪人,一晃身已經到了林三身前,雙手朝他身上一摟,便聽林三「啊」的叫了一聲,兩人竟是一起墜下了湖去。

  「氈網何在?」徐渭急忙趕到船邊大聲喊道。只是那事先布下的氈網,卻已經在捉拿另幾個白蓮教匪徒的時候起了,此時哪裡再尋去?見官兵們要朝水中放箭,徐渭急忙搖手道:「不可。」

  大小姐看見那白蓮妖女依偎在林三懷裡,與他一起落下水去,哪像是劫持,卻是郎情妾意得很。騙子,騙子,都是騙子,大小姐銀牙緊咬,心頭暗限。

  只是見了林三落水,她卻仍是不由自主的一陣心悸,這壞人,也不知道會不會游水,萬一不會——你這人,為了她便連性命也不顧了麼?

  大小姐越想越是害怕起來,凝神在湖面上仔細搜索,卻見湖水平靜無波,哪裡還能見得著二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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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不是隨便的人


  徐渭急忙吩咐四周道:「派所有水中好手下湖搜尋林小兄,湖堤兩岸嚴密搜索,活要見人,死要——」見大小姐神情不對,徐渭急忙停住了後面的話,說道:「一定要找到他人。」

  大小姐冥然一歎,望著那斷掉的半截紅線,神情幽幽,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林晚榮一落水,便感覺情形不對,秦仙兒這丫頭竟像一條美人魚般,緊緊地纏在他身上,讓他活動不開。

  他急忙睜開眼來,卻見秦仙兒雙眼緊閉,臉上似還有點點羞澀,雙臂環繞,緊緊地抱住了他。

  汗啊,這丫頭莫非是個旱鴨子?背著這麼大一個人,弄不好還真是掛了。他正在煩惱間,忽然想起,秦仙兒他們在水下潛伏多時,不會水下功夫是絕不可能的。

  如此一想,心裡踏實了許多,他的水下功夫自是不用說,急忙在秦仙兒肩上輕輕拍了下。秦仙兒也似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急忙離開他的懷抱,羞澀一笑,然後一轉身,身形展開,率先向前游去,像是一條靈活的美人魚。

  沒想到這丫頭還真的練過水下功夫,這可太難得了,也不知道給她穿上泳裝是什麼樣子,嘿嘿。林晚榮騷騷一笑,前面的秦仙兒回頭對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趕快跟上,看那樣子,似乎她對西湖的水勢甚是熟悉。

  雨絲星星點點,灑在湖面上,便仿如柔弱少女的手,緩緩拂過面頰,溫柔之極。

  在水下不知道行了多遠,秦仙兒忽然打了個手勢,腳下觸到沙地,竟是要上岸了。

  出了水面,林晚榮這才長長地吁了口氣,潛行這麼遠,中間也只有幾次偷偷浮出水面換氣的機會,實在是有些累了。

  山岸處卻是一片濃密的樹林,林晚榮奇道:「仙兒,這裡莫不是你們白蓮教聚集的地點?」這個可要問清楚了,可不能稀里糊塗地進了白蓮教的匪窩。否則那真就是壽星老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仙兒回頭笑道:「放心吧,公子。這條路只有仙兒知道,仙兒怎麼會害你?我見公子水性極佳,比我強了許多,也不知道公子是在哪裡練的?」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從前便有個外號,叫做陸上大考慮,江中小白龍,這可不是吹的。」

  秦仙兒掩唇咯咯嬌笑道:「公子說話,卻也恁地沒個正經,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林晚榮見她笑顏如花的樣子,卻依稀記起第一次見這花魁時,她又是說詩又是弄曲的煙視媚行,風情萬種,便彷彿誰都沒有放到眼中。今日卻變得如此溫婉動人,這世界上最奇怪的、最變化多端就是女人了。

  秦仙兒蒙面的紗巾早已在水中脫落,她說著笑著脫下身上水靠,露出曲線玲瓏的美妙軀體。雖是隔著衣衫,卻是該凸的凸,該翹的翹,惹火之極。這丫頭,在妙玉坊那種聲色犬馬的地方,卻是清純羞澀,回到了白蓮教,竟如此奔放大膽,看來還天生是個做妖女的料子。

  林晚榮艱難地吞了口口水,***,老子難道是君子?要不怎麼看見如此美味,竟然能忍住衝動不撲上去?

  秦仙兒感覺到他目光火熱,心裡頓時急跳,俏臉羞紅,嬌聲叫道:「公子,你,你看什麼——」

  林晚榮嘿嘿笑道:「仙兒,你冷麼?」

  仙兒身著水靠,衣衫尚好,林晚榮卻是直接入水,連衣服卻未脫,粘在身上實在難受。就算是高手,也禁不住這樣的折磨啊。林晚榮心裡暗自叫苦。

  「仙兒不冷。」秦仙兒垂頭道。

  「你不冷,我可是有點冷了。」林晚榮笑道。

  仙兒一驚,驀然想起自己穿了水靠,他卻是沒有,又見他渾身濕漉漉的,心裡一急道:「公子,我們快些尋個地方換了乾淨衣裳。」

  林晚榮笑道:「無妨無妨,這點小問題還難不倒我。只要你答應我一個小小條件,一個很簡單的條件,我便不冷了。」

  「什麼條件?」仙兒急忙道。

  林晚榮露出大尾巴狼的本質道:「仙兒給我抱抱吧,抱抱我就不冷了。」

  秦仙兒嚶嚀一聲輕垂下頭,滿面飛霞,心道:這公子說上幾句話,卻又變壞了。

  她在妙玉坊裡雖大方之極,那卻是掩護身份的需要,回到白蓮教中,成為了自由自在的小妖女,本性便也回歸了羞澀而多情,看得林晚榮心裡癢癢。

  「公子,仙兒不是隨便女子。」秦仙兒羞紅了臉道。方才落水之時,卻是生死之間的情誼,眼下二人脫險,她卻是有些矜持了起來。

  「當然了,我也不是隨便的人。」林晚榮嘿嘿一笑,拉起她小手,在她耳邊輕輕又道:「我隨便起來不是人。」

  秦仙兒嚶嚀一聲,哪裡受得了他這般挑逗,耳根發紅,心驚肉跳,偏又掙不開他手,見他微笑望著自己,更是慌亂起來,全無一點高手風範。

  此時已是冬天,林晚榮渾身濕漉漉的,一陣微風吹來,他卻是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寒戰。

  秦仙兒心裡一驚,他雖是口花花,卻只是口上輕薄,並未真的動手動腳。她心裡感激又感動,便輕輕扶住他胳膊,竟是主動將半個嬌軀倚進他懷裡,連他那濕透的衣衫都不顧了,嚶咒哭泣道:「公子方才捨命相救,仙兒感激不盡。」

  汗啊,本來用不著我捨命相救的,是你這小丫頭故意考驗我,貪了這功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急忙輕拍她肩膀道:「哪裡是我救你,說起來,我還沒感謝你好幾次救我呢?」

  秦仙兒將頭在他懷裡輕輕摩擦幾下,嗯了一聲道:「方纔見公子與蕭大小姐那般親熱,仙兒本已抱了必死之心,哪裡想到公子竟然為了仙兒可以捨棄生死?公子如此厚待仙兒,我便死了,也要報答公子知遇之恩。」

  林晚榮惡寒,我與大小姐卿卿我我?這事從何說起啊。下次你再見到我與她共乘一車,還不立即誣陷我與她洞房?你這丫頭最喜歡亂吃醋了,沒事還喜歡亂砍人,實在要不得。

  此時美人在懷,林晚榮底氣十足,遙想昔日秦仙兒身為花魁風靡萬人的風姿,與如今懷中的溫柔美人,便似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秦仙兒的身材一等一的好,前凸後翹,豐滿的酥胸緊緊貼在林晚榮胸膛上,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的火熱之氣,一絲一絲地撩撥著林晚榮的心懷,便似要將他濕透的衣服烤乾般。

  坐懷就要亂,不亂白不亂,林晚榮的信條就是這樣。他輕輕伸出一隻手去,在仙兒背上輕輕撫摸了幾下道:「仙兒,你生得越發美了。」

  仙兒滿面羞澀,輕道:「公子便會說些好聽的話兒。你有了巧巧,又有那肖青璇,卻哪裡還會想起我這個苦命人。今日若不是偶然遇到,怕你早想不起仙兒是誰了。」她說到後來,卻已是神情淒婉,泫然欲泣。

  汗,這小妞不好哄啊,秦仙兒這幾句話卻是說的對極。林晚榮想起巧巧,想起青璇,想起二小姐,可就是想不起秦仙兒。難道是我還不夠多情?天那,老子怎麼會有這樣的缺點呢,看來還要繼續努力,一定要博愛。

  哄女孩子的話兒根本不用想,林晚榮鄭重道:「仙兒你卻說錯了,我與你雖是離多聚少,但身隔天涯,心若比鄰,一旦心裡有了印記,就是不見面也能日日思念,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秦仙兒被他攬在懷裡,心思卻已亂了七分,哪裡還能去管他話裡處處破綻,輕輕道:「公子說什麼,仙兒都信的。」

  越說這話越不好騙啊,林晚榮乾脆不去管她,只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仙兒身體輕輕顫抖,嬌軀火熱,便似不能承受他懷抱的熱烈般。

  林晚榮卻是更加難受,渾身衣衫濕漉漉的,全身各處皆是冷冰冰的,偏懷裡抱著一團火,小腹處陣陣灼熱,實在是有些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公子——」仙兒在他懷裡羞澀囈語,那嬌羞而又溫婉的神態,讓林晚榮全身火一般地燃燒起來,他手臂一展,緊緊摟住她嬌軀,似要把她全身都溶入到自己懷裡。

  秦仙兒心裡撲嗵撲嗵亂跳,渾身酸軟沒了半分力氣,還未開口說話,卻覺得自己小腹處似是觸到了某樣火熱的東西。

  她雖是個清白女子,但在妙玉坊那種地方也聽說過不少,自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她呼吸越發地急促火熱起來,下意識地要將身體離開他懷抱,小口微張羞澀道:「公子,你壞死了。」

  這世界上再沒有比這句話更妙的CY了,林晚榮淫心大盛,緊緊抱住她豐滿嬌嫩的身子,在她耳邊吹了口氣,嘿嘿笑道:「仙兒,我是無辜的,是它背叛了我——」

  秦仙兒哪裡聽得下去,渾身輕顫,正要掙開,卻覺得他懷抱更緊,便連那作壞的東西也是越變越大,緊貼在小腹上。

  「啊——」秦仙兒小口輕呼,面如火燒,渾身一陣激烈的顫抖,便連呼吸也沒了力氣,軟軟地癱倒在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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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仙兒的誘惑


  秦仙兒數次冒死相救,可謂情深意重,就算是塊石頭,也要被她打動了,何況林晚榮還是個如此騷包的人,有便宜怎能不佔?這便如乾柴烈火,一燃就著。

  林晚榮大手在她背上輕輕地摸索著,雖是隔著衣服,卻依然能夠體會到她肌膚的細膩與光滑。也不知道這小妞用的什麼保養方法,這皮膚嫩得就像水一樣。林晚榮心裡感歎,手上卻是輕輕撥弄,三下兩下解開她衣上一排鎖扣,大手便順勢滑了進去。

  秦仙兒身軀一陣顫抖,雙目如水輕看了他一眼,臉上泛起無限的羞澀,小口微張,吐氣如蘭,一股淡淡的芳香傳進林晚榮的鼻孔裡,撓得他心裡都癢癢的。

  林晚榮順著仙兒肩胛緩緩地撫摸,一陣如綢緞般細嫩光滑的感覺順著手指傳來,仙兒的肌膚晶瑩如玉,如水般細膩順滑,竟是沒有一絲的瑕疵,這輕輕一摸,便如撫上了最滑最軟的絲綢,舒爽透頂的感覺。

  ***,撿到寶了,不說仙兒冠絕天下的容貌,就是這細膩的肌膚,也沒幾個人能比得上,簡直可以和青璇一拼了。這仙兒實在是一個大大的寶貝啊,老子受她的誘惑,那是大大的有道理,林晚榮急色地吞了口口水,一隻手掌卻是從她背上輕輕撫摸,緩緩下滑,轉眼便摸上她柔若無物的腰肢。

  一觸到她腰際,秦仙兒便如被施了定身法兒般,渾身再也動彈不得,只是輕輕一陣顫抖,臉色如彩霞般鮮紅,鮮艷的小口微微一張,鼻中輕輕哼出一聲,彷彿一聲無意的低語。如火般滾燙的氣息,便迅速地燃遍了她整個身體。

  她雙眸如水,臉上一片奇異的粉紅,呆呆望了林晚榮一眼,紅唇一兮一張,竟連噴出的氣息也是火熱得厲害。

  「公子——」秦仙兒似嬌似喘地一聲呻吟傳來。林晚榮心中一蕩,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感覺那一雙高聳玉乳緊緊擠壓著自己,那水嫩柔滑的感覺順著衣衫傳了過來。他心裡頓時著了火般難耐,雙手順勢前滑,正要伸進仙兒褻衣裡,眼神一瞥,卻見遠處湖中,一艘巨大的官船正緩緩行來。

  林晚榮一下子從慾火中清醒過來,哎喲,老子這是怎麼了,精蟲上腦了,穿著身濕衣打野戰?現在仙兒還沒脫險呢。日,最近對美色的抵抗能力越來越差了,讓下半身指揮了上半身,慚愧啊慚愧。

  不不定期,這個林子裡的景色不錯,不次興致來了,帶上仙兒準備好行頭來這裡,做點愛做的事,那感覺肯定不賴。他嘿嘿連笑兩聲,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淫賤。

  秦仙兒感覺在身上作怪的大手竟是忽然停了下來,急忙偷偷看了他一眼,卻見他雙眼微瞇,臉上泛起一陣得意的笑,也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鬼主意。

  秦仙兒卻管不了這麼多,即使是自己對他有著無數的情意,可也不能這樣稀里糊塗的就在野外從了他啊,那都成什麼了?

  她臉上發燒,又羞又喜,心道,總算公子知道憐惜我。卻不知道林公子正在思量下次要帶她來舊地重遊,做些很有樂趣的事情呢。

  「仙兒,快將衣服穿好,莫要著了涼。」林晚榮一本正經地說道,彷彿剛才那個解開人家扣子是另外一個人。他身著一身打濕了的家丁衣衫,偏又裝得如此斯文正經,叫人望了好笑。

  仙兒心中嬌羞無限,偷偷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公子的臉皮也不知道是如何長出來的,做過的事情,轉眼之間便抹了個乾乾淨淨。

  但林晚榮最吸引她的,也正是這種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正經的性格,很無賴,卻又很溫馨,彷彿和他說話,永遠不知道什麼是憂愁,反倒是那些在她面前擺出正經面孔的王孫公子,她卻一個都看不上。

  秦仙兒低下頭去,臉上血紅一片,林晚榮知道她害羞,腆著臉皮呵呵笑道:「我來幫你。」秦仙兒輕嗯一聲,低頭不語。他便將解開的扣子一個個扣回去。

  只是這時代女子的衣扣,解開不容易,扣上卻是更難,他不知訣竅,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卻是才扣上了一個,著實沒面子。

  秦仙兒望著他笨拙的動作,想笑卻又拚命忍住了,心裡滿是溫馨和幸福:若是沒有別的女子與他糾纏,我便是這樣和他白頭偕龍,也不枉來人世走一遭了。

  林晚榮被這幾個鎖扣搞得垂頭喪氣,鬱悶地道:「仙兒,你這衣服是哪裡買的?質量不怎麼樣啊。」

  秦仙兒忍住笑道:「是蕭家的成衣鋪做的,質地的確不怎麼樣。」

  汗,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林晚榮悻悻道:「剛才那句話,當我沒說過。」秦仙兒見他難得地吃了一回癟,摀住小嘴咯咯地嬌笑。

  林晚榮被她笑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心道,這大小姐也太不爭氣了,設計衣服的時候就沒有為我們男人考慮過麼,這不是故意與天下的男人為難麼?這個問題很嚴重,回去之後一定要向大小姐建議,這女子衣服一定要大大地改進,要讓普天下的女子都知道,不僅她們是善解人意的,我們男人也是「善解人衣」的。

  終還是秦仙兒自己將衣扣扣好,面色通紅地望他道:「公子,待會兒官船就要追上來了,我們還是早些離去為好。」

  林晚榮笑道:「那便走吧,事先聲明,白蓮教的老窩我是絕對不去的。」秦仙兒咯咯一笑,卻是行在了前面,帶著林晚榮一路前行。

  穿出密林,走了大半個時辰,眼前峰迴路轉,突然變得開闊起來。一片一一望無際的田野,讓人心曠神怡,中間夾著一條細細的小道,兩邊露著些燒剩下的野草,小道那邊卻是直通著一個安靜寧和的村莊。田野阡陌,綠柳紅桑,雞鳴犬吠,漁魚農耕,幾縷炊煙在斜風細雨中裊裊升起,端的是恬靜安祥。

  林晚榮奇怪地道;「仙兒,這裡是什麼地方?」

  秦仙兒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這裡是龍泓村。」

  「龍泓村?」林晚榮疑惑道,這個地名好像沒有聽過。

  「這裡是我的家鄉。」秦仙兒輕輕說道。

  「你的家鄉?」林晚榮卻是大大地吃驚了,他與秦仙兒以前在妙玉坊接觸過許多次,以她的談吐風度學識見識,林晚榮原本以為她是出身大富之家,卻沒想到是這小村人氏。

  我生在長江邊,仙兒卻生在西湖邊,也算是門當戶對了。林晚榮嘿嘿一笑。

  秦仙兒輕輕點頭道:「這裡是我娘親的家鄉,我雖然不是出身在這裡,但我娘親的家鄉,便是我的家鄉。」

  仙兒的娘親?那不就是丈母娘嗎,原來仙兒是拉著我見家長來了?

  汗,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大大小小的姑娘認識了不少,卻還從來沒有登門造訪過丈母娘呢。這仙兒也太迫不急待了吧,好事還沒成呢。等洞完房生米煮成了熟飯,再去拜見丈母娘,這樣才理直氣壯嘛。

  「仙兒,你娘親現在在家裡嗎?」林晚榮問道。

  「我娘親已經逝去多年了。」秦仙兒上路淚光隱現,輕聲說道。

  林晚榮輕輕拉起她的手道:「不要傷心了,你娘親在天之靈一定好好保佑著你的,要不然,你怎麼能遇見我呢?」

  秦仙兒破涕為笑道:「你這人,臉皮也著實厚了些。」

  林晚榮見她又哭又笑,神態甚是嬌媚,心裡又有些瘙癢,便道:「那你父親大人在家嗎?」

  秦仙兒臉色一變,大聲怒道:「我沒有父親。」

  她神情決絕,眼中射出憤怒的火焰,林晚榮吃了一驚,仙兒一直都是溫婉可人,怎麼提到父親便會勃然色變呢?

  林晚榮見她銀牙緊咬,臉色蒼白,淚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知道這其中定然有什麼為難之事,便輕輕撫摸著她小手道:「仙兒,這事是我不對,我不該問起的,我向你道歉。」

  秦仙兒卻是急忙撫住他嘴唇道:「公子,不關你的事,是我不好,你不要怪仙兒好不好。」見林晚榮微笑點頭,秦仙兒又接著道:「仙兒從來沒有父親,只有母親,這龍泓村是娘親的故居,也是我唯一的家。我每年都要回來住一段時間,這些年來,公子卻是第一位到這裡的客人。」

  林晚榮微微一笑,點頭道:「那這麼說,你這家裡,住的就只有你一人了?」

  秦仙兒嗯了一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小臉有些羞澀。

  林晚榮心中哎喲一聲,只有仙兒一個人住,那我去了,豈不是孤男寡女,乾柴烈火,姦夫淫婦?蒼天有眼啊,注定要我完成湖邊未盡的事業。

  仙兒臉色通紅,急跑同幾步,忽然回過頭來,對著林晚榮嫵媚一笑:「公子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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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品我嘗


  這龍泓村是一個極為靜謐的小村莊,數十戶人家散落在各處。秦仙兒的家卻是在最裡面的角上,依山而建,乃是一座小小的木屋。那屋椽厚重堅實,屋樑前卻是掛著些細細的竹筒,自上垂下,長短不一。竹筒之上,又是粘著些小小的銅片鐵片,微風吹來,銅鐵隨著竹筒輕輕相互撞擊,發出輕脆的鈴音,十分的悅耳。

  林晚榮卻是呆了一呆,這不是風鈴麼?這是誰家妙手,竟有如此奇思妙想,能做出這麼美妙的東西。

  木屋旁邊是一片搖曳的竹林,相互依偎的長竹,在風中輕輕搖擺,麗影挲挲。竹林,風鈴,煙雨,這木屋在煙雨籠罩中,有種說不出的出塵味道。

  林晚榮原本以為仙兒出身普通,現在看了這情形,卻是迷糊了,這木屋簡潔脫俗意境幽雅,定然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

  仙兒走近那些風鈴,輕輕一撥弄,一陣清脆的鈴音傳來,她回頭對著林晚榮輕輕道:「公子,這叫風鈴,你覺得好聽麼?」

  林晚榮豎起大拇指道:「不僅這鈴音好聽,就連這名字也是美極了,這風鈴是你做的麼?」

  秦仙兒點點頭道:「是小時候娘親教我做的,娘親說風有聲音,我不信,於是娘親就給我做了風鈴,原來風真的是有聲音的呢。」

  秦仙兒說著,眼淚卻是簌簌落了下來,那神情淒婉,卻是林晚榮從未見過的。

  這丫頭心裡藏了不少事啊,林晚榮看的也有些心疼,他與秦仙兒相交日久,平時說些詩詞小曲,卻都是笑語歡歌,哪曾見過她如此悲傷?秦仙兒為他付出甚多,他卻對秦仙兒的身世一無所知,便連方才進村之時,還在想些齷齪之事,他此時難得的慚愧起來,緊緊抓住她的手道:「仙兒,要不要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你娘親最希望看到的是你的笑臉,你可不要辜負了她。」

  秦仙兒輕輕抹了淚珠兒,展顏笑道:「公子說的極是,仙兒卻是失態了,叫公子笑話了。」

  林晚榮見她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心裡又開始騷動起來,方纔的那絲愧疚早已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在她手心裡輕輕劃拉幾下,嘿嘿笑道:「仙兒,我們這間還要說這些麼?快快洞房。哦,快快入房。」

  秦仙兒聽得小臉犯紅暈,這公子也不知道整日在想些什麼,想和他說兩句正經話,卻都找不到空閒。

  秦仙兒將門打開,裡面卻是佈置得簡潔素雅,幾張竹桌竹椅整齊擺放,光亮潔淨,尋不到一絲的灰塵。房屋正中處,卻是掛著一副女子的畫像,畫中女子看不出年歲,眉如遠山,目似春水,神情淡然幽雅,與秦仙兒有著七分相像。

  「這便是你娘親麼?」林晚榮問道。

  秦仙兒望著那畫中人一陣出神,點點頭道:「正是。」

  這個可是丈母娘,須得拜上一拜,林晚榮對那畫像一作揖,轉身向仙兒笑道:「仙兒,你長得和你娘親一般漂亮。」一句話卻是誇了兩人,這馬屁神不知鬼不覺,秦仙兒聽得心裡歡喜,臉泛紅暈,輕道:「公子不要取笑仙兒。」

  秦仙兒自裡屋取出一套男子衣衫讓林晚榮換上,卻是一套儒衫,與林晚榮那彪悍張揚的氣勢格格不入,便如狗熊穿西服般不倫不類,他穿在身上竟似不知道手該往哪裡放,極不自在。

  看來老子天生不是當才子的命啊,林晚榮心中一歎,卻是苦惱了起來。

  秦仙兒望著他,目中驚奇,接著又輕笑了起來:「公子,你穿這長衫,卻比那些才子們還要風流了幾分。」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林晚榮嘿嘿一笑,不知恥地道。

  「仙兒絕非故意褒揚公子,」秦仙兒歎道,「我在那妙玉坊裡,識人無數,王孫公子見過許多,氣質非凡者亦有之,卻無一人有公子這般風度與氣勢。」

  什麼風度氣勢,直接說我臉皮厚就得了,林晚榮呵呵一笑道:「仙兒,這衣衫是誰的,莫不是專門為我做的。」

  秦仙兒白他一眼,笑道:「這是我外祖父的衣衫。他昔年曾任兵部侍郎,告老還鄉後,便歸隱在此處,這是他老人家的衣衫。」

  「原來仙兒竟是名門之後啊。」林晚榮吃驚說道,這便難怪仙兒與她娘親都是如此的才學出從了。只是,有了這樣的外祖父,仙兒決不應該流落到白蓮教中的,這其中必然發生了什麼波折,莫不是跟她那不願提起的父親有關?

  木屋後院之中,卻是有個小小涼亭,林晚榮換了衣裳之後神清氣爽,立在那涼亭之中,遙望遠處煙雨縹緲,山水朦朧,渾身舒服透頂。

  我這外祖父丈人還真是會挑地方啊,這地方山青水綠霧峰林秀,實在是一個養人的好地處,難怪仙兒和她娘親都是生得如此好氣質,就像仙子一樣。老子以後要是不想幹了,也在這地方買塊地,搞搞房地產,蓋幾棟大木屋,再修建十個游泳池,每天和青璇、巧巧、二小姐、仙兒聊聊天,看看風景,累了就天當被地當床,一起做做那生娃娃的妙事,豈不他娘的美哉?

  秦仙兒立在他身後,剛剛梳洗過,換了一身淡雅的白衫,長長的秀髮自然垂下,粉腮羞紅,面如桃花。

  山美水美人更美,這樣美好的意境,要是不做點更加美好的事,實在是太對不住自己了,林晚榮心裡癢癢,嘿嘿一笑道:「仙兒,你換衣衫的時候為什麼不叫上我?」

  秦仙兒一愣道:「叫上公子做什麼?」

  林晚榮大義凜然地道:「叫上我為你護法啊,要不然被什麼宵小之徒偷看到了,我豈不是大大的吃虧?」

  秦仙兒又羞又臊,低垂下頭,心道,還說什麼宵小,你便是比宵小還要宵小了。

  林晚榮見秦仙兒身前的竹桌上,放著一個精美的小茶壺和四個瓷蓋杯,旁邊還置著一盞爐火正在澆水。

  秦仙兒見他發呆,忍不住展顏一笑道:「公子今日來這龍泓村,若不嘗這龍泓井水、品這龍井新茶,豈不是白來了?」

  龍泓井?龍井?林晚榮一下跳了起來,道:「這裡是龍井村?」

  秦仙兒點頭道:「這龍泓村,因村前一汪龍漲井而得名,外人把這裡叫做龍井村。」

  我日啊,原來是到了龍井村,老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林晚榮即便對茶道一竅不通,但西湖龍井四個字如雷貫耳,又豈能不知。

  這裡竟然是西湖龍井的故鄉,林晚榮嘖嘖歎道:「龍井村,果然山清水秀,風物宜長,仙兒,你生得如此美麗,定然是這茶園裡的仙女了。」

  秦仙兒咯咯一笑,伸出纖纖素手,將那熱水倒入壺中小點,燙壺溫杯,又取出谷雨前採摘的雨前龍井丟入壺中,高沖低泡,一陣淡淡的香氣便漸漸地在院中瀰漫開來。

  林晚榮對茶道完全是個門外漢,可是聞見這雨前龍井的香味,卻也忍不住心神嚮往。娘的,正宗的西湖龍井,純淨的綠色天然食品,花錢都買不到的,怎麼也得嘗一嘗。

  秦仙兒將那茶盅內茶湯再行入杯內七分滿,只見那龍井葉芽,體形若槍,嫩勻成朵,葉似彩旗,交相輝映,實在是上品好茶。

  林晚榮卻不懂得其中門道,見仙兒素手雪膚櫻唇瓊鼻,微笑之間,臉頰上兩個酒窩隱現,實在是美得冒泡了。喫茶,順帶吃人,他淫笑道。

  秦仙兒將茶盞端起,送至林晚榮面前,輕聲道:「請公子品茶。」

  好茶需要品,這個淺顯的道理林晚榮倒是知曉,但是該如何品,他卻是一無所知。

  本著無知者無畏的精神,林晚榮笑道:「仙兒,不瞞你說,叫我喫茶可以,但是品茶,卻為難我了,你能不能教教我?」

  秦仙兒笑著道:「這品茶之法,甚為簡單。小口慢飲,回轉緩咽,茶湯入口之時,口腔縮小,舌下茶湯壓迫而出,蓮下生津,形似噴潮,這便叫品茶鳴泉。」

  噴潮?這個名字好有創意哦,我喜歡。林晚榮蕩笑幾聲。

  秦仙兒卻是雙手執盞,小嚥一口,為林晚榮做了個示範。

  林晚榮道:「仙兒,這品茶的法門,對你這樣的高手來說自然簡單,對我來說,卻是太難了。我倒有個主意,卻能將這過程大大地簡化。」

  「如何簡化?」秦仙兒奇道。

  林晚榮嘿嘿笑道:「這法兒也很是簡單,叫做,你品我嘗。」

  「你品我嘗?」秦仙兒疑惑地皺起眉頭,還未說話,便覺身體一緊,被他擁入懷裡,一張火熱的大嘴已經覆到她小巧的櫻唇上。

  她渾身酥軟之間,只聽一個邪異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道:「這就叫,你品,我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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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心事


  秦仙兒對他早已死心塌地,從不設防,雖是武藝高絕,毫無防備之下,卻一下子被他偷襲得了手。

  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陣陣男子氣息,仙兒渾身乏力,鼻息咻咻,嬌軀微微顫抖,雙眼聚滿水霧,柔軟的小唇便任索取了起來。

  仙兒的香唇甜美嬌嫩,彷彿是新剝開的荔枝般柔軟,口唇裡還帶著淡淡的龍井芳香,甜美可人。她又是初嘗此道,心裡羞澀不堪,根本不敢爭眼,只是羞澀地倚在他懷裡,任由他痛嘗自己嬌唇。

  林晚榮見仙兒如此乖巧可人,心裡喜歡之極。這丫頭方才換上的卻是件寬鬆的長袍,無意中大大地方便了林晚榮,他早已搔癢難耐,大手一滑,便已穿孔機入衣袍之內,輕輕撫摸上她那令人猜謎的光滑肌膚。

  仙兒嬌軀一陣輕顫,臉紅似火,耳根發熱,根本不敢抬起頭來,只得乖乖任他使壞。

  林晚榮雙手輕移,緩緩摸索,由肩及背至腰,仙兒那水般柔滑的肌膚,令他愛不釋手。

  「啊??」秦仙兒一聲輕輕吟叫,卻是林晚榮那火熱的作怪的雙手,緩緩移上她胸前那兩顆火紅的蓓蕾,輕輕撫摸起來。秦仙兒雖是妙玉坊的花魁,卻是潔身自好,若不是對他情根深種,斷不會讓他如此放肆。

  想上就上,要上的漂亮,見她如此反應林晚榮淫心更盛。仙兒的肌膚本就是無人能敵,玉乳豐盈,輕揉慢捻之間,便如撫上了牛奶般的順滑,那胸前的兩點鮮紅更是嬌嫩無比,誘人之極。

  林晚榮艱難地吞了口口水,仙兒這樣的寶貝,就是拿了江山給我,老子也不換,他很沒出息地想道。

  「公子,不要??」秦仙兒一聲嬌喘,聲音微弱不堪,連她自己聽了也是心裡奇怪,這真是的是我喊出來的麼,羞死人了。

  女人說不要,那就是要,這個道理林晚榮可是明白得很,他嘿嘿一笑,雙手輕輕握住仙兒胸前的想思紅豆,拇指一儕一壓。秦內兒嚶嚀一聲,似疼似怨,卻包含著無限的春意,慾望便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公了??」秦仙兒小口微張,氣息如火般急熱,臉頰如火燒暈紅,美目盈盈似要滴出水來,嬌喘道:「公子請聽仙兒一言。」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話說啊,有事明天早上起床說。林晚榮無視她的話,正待進一步動作卻覺得擁在懷裡的身體急劇地顫抖起來,急忙抬頭一看,只見秦仙兒臉色蒼白,呆呆望著他,眼中淚珠滾滾,瞬間滴落了下來。

  哎喲,這是怎麼了,是誰欺負仙兒了?林晚榮急忙撤出雙手,擁住她道:「仙兒,我的乖乖寶貝,別哭喪著臉,是誰欺負你了?我找他算帳去。」

  秦仙兒聽了他的話,卻更是嚶嚶哭泣了起來,哽咽道:「難道仙兒在公子眼裡,便真是那般隨意的女子麼?」

  汗,你不是個隨意的女子但我肯定是個隨意的男子。林晚榮見仙兒哭泣不停,急忙安慰道:「仙兒,不要哭,你在我眼裡,是這個世界是最純情、最美麗的女子。」他話說完,卻又在心裡加了兩個字??之一。阿彌陀佛,哄哄她,青璇,巧巧,二小姐,還有諸位尚未認識的老婆們切勿見怪。

  仙兒抹了把淚珠兒道:「仙兒心裡想著公子,念著公子,愛著公子,清白身子任了公子輕薄,但這苟合之事,卻絕非仙兒所願,請公子聽我一言。」這話裡的意思是,我任你輕薄可以,但不能突破最後一道防線,否則便是苟合。

  林晚榮大汗,這個,我對婚前性行為,也是有一定的反感的??反感別人,不反感自己。可是難道真的要明媒正娶才能和仙兒圈圈叉叉?青璇還沒找到呢。再說了,要娶也是大鍋飯一勺燴啊,哪能只要一個呢。這個仙兒看著溫婉柔順,這實際上卻是極有主見,極有原則,極有性格,哄又哄不著,騙也騙不成,真是傷腦筋啊。

  秦仙兒見他愁眉不展,羞澀道:「公子還記得上次金陵一別時,仙兒對公子說過的話麼?」

  林晚榮仔細想了一會,哎喲,她說的是要殺了青璇,本來以為她只是信口說說,但以她先要殺二小姐今日又要殺大小姐的性格來看,這個妖女醋罈子的話可不是假的。

  林晚榮渾身冷汗下來了,剛才是被精蟲上腦了吧,這麼嚴重的問題都忽略了,這秦仙兒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爆了。不過她的身材真的很好,百摸不厭,林晚榮的冷汗與口水一起流了下來。

  「仙兒說過,待我殺了那肖青璇,仙兒便將所有一切都奉獻給公子。」秦仙兒幽幽一歎:「只是今日與公子重逢,仙兒心裡無比的歡喜,竟連自己都有些把握不住,實在是不能全怪了公子。」

  嗯,有一定你勾引的成分在內,林晚榮在心裡無恥地為自己辯解。

  「其實,方纔,便是公子真要了仙兒,仙兒不但不會有怨言,反而會滿心歡喜。」秦仙兒忽然羞澀道。

  「歡喜?」林晚榮奇道,你剛才淚流滿面那個樣子,哪裡能看出半分的歡喜。本來是兩情相悅的美好的一件事,差點演變成了一場強暴,我是怎麼都歡喜不起來。

  秦仙兒見他悻悻的樣子,知道他不信,她對林晚榮滿是真情,見他無奈的樣子,心裡不忍,竟是主動將小手握住他大手道:「公子莫要不信,待仙兒說與你聽,你便明白了。」

  林晚榮忽然笑道:「其實呢,仙兒,我方才也只是試探一下你的忍耐限度,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很正經的,怎麼會做出那樣道德敗壞的事情呢。」

  秦仙兒差點吐血,心中又羞又氣。你這人,壞便壞了,卻還說的這麼振振有詞,你那叫道德,那我白蓮教便是拯救萬民於水火了。

  她嗔怪地看了林晚榮一眼,嘟著嘴輕聲道:「便宜都讓你佔完了,真是壞死了。」

  林晚榮見她不再哭泣了,心裡長念佛宜保佑。終於不哭了,轉移話題大法再次成功。

  「仙兒,你方才要和我說什麼事?」林晚榮道。

  「公子,我方才說要殺那肖青璇——」

  「停,停,不是這件——」林晚榮急忙阻止她,無奈道:「仙兒,這殺人的事兒,以後還是少提了吧。」

  秦仙兒緊咬住嘴唇,眼中淚珠打轉道:「我知道,公子瞧不上我,仙兒是白蓮教的妖女,殺人如麻,哪能和肖青璇那般身份高貴的聖潔女子相比?」

  這丫頭實在是一個大醋缸,林晚榮無奈道:「仙兒,你這是哪裡話,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但是博愛的胸懷一直是我引以為傲的品質。對你,對青璇都是一樣的。」

  秦仙兒道:「公子,仙兒雖是妖女,卻也愛憎分明。我厭惡那肖青璇,便是直言要殺她,我愛戀公子,便是捨了性命也心甘情願,惟願和公子鴛鴦雙手,白頭偕老。我這般做法兒,卻是哪裡錯了?」

  林晚榮頭大如麻,說這個秦仙兒溫柔吧,她的脾氣卻又倔強至此,動輒殺人,說她小氣吧,卻又是愛憎分明,敢愛敢恨,真不知道怎麼說她好了。

  「那你不能和青璇好好相處嗎?我見你們兩個,武藝一樣的高強,應該有許多共同語言,定然能做成一對好姐妹的。」林晚榮開導道。

  大男人三妻四妾真不容易啊,除了要當好老公,還要當好政委,及時地做好老婆們的思想工作,否則便會天下大亂。

  「我與她要做什麼姐妹?」秦仙兒哼道,「我殺了她還差不多。」

  林晚榮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秦仙兒見他無奈的神情,也是幽幽一歎道:「方纔仙兒說過,若是公子此時要了仙兒,仙兒欣喜都來不及,公子信也罷,不信也罷,仙兒卻是句句實言。」

  這話卻是從何說起,林晚榮心裡奇怪,聽秦仙兒接著道:「仙兒曾與公子講起,我只有母親,沒有父親,不知道公子記不記得?」

  汗,這還能不記得?林晚榮見秦仙兒神情悲婉,知道這其中必有秘辛,他急忙截斷秦仙兒的話道:「仙兒,你不要說了,我相信你的。」

  秦仙兒神色一陣激動,淚珠兒滴落,感激地望他一眼道:「公子,你對我真好。」這秦仙兒有時候聰明之級,不好哄,但林晚榮這不經意的一句話,卻又能讓她感動落淚,還真是應了女兒心,海底針那句老話。

  「公子對仙兒如此,仙兒更不能隱瞞公子。」秦仙兒臉上浮起一絲堅定的神色道,「我外組父的身份公子已經知道了,他辭官之後隱居在這龍泓村中,雖是清苦,卻也怡然自得。我娘親自幼便是遠近有名的才女,無奈命運淒慘,卻是被許給了京城裡一個禽獸不如的人。這人妻妾眾多,相互之間勾心鬥角,傾軋異己,我娘親生性淡泊,不願與人為伍,便屢次受到迫害,偏那人對母親也極為冷淡,幸虧母親誕下了我,母親才是有了些安慰。那禽獸不如的人,子女甚少,對我也甚是喜愛,我原本還道他是天下最好的父親。八歲那年,母親帶我在花園中玩耍,卻碰巧那人的仇家來尋仇,他為了保護自己,竟然,竟然——」

  秦仙兒香肩劇抖,哽咽著說不下去了。林晚榮知道這其中必有慘事,急忙拍拍她的肩膀道:「仙兒,小乖乖,別怕,咱們不說了。」

  「那人竟是拉了娘親墊在身前,為他擋了致命一劍,可恨我卻永遠失去了娘親——嗚嗚——我可憐的娘親——」秦仙兒叭在他懷裡,放聲痛哭了起來,悲痛的便連氣息都要接不上來。

  這事確實駭人聽聞了些,本應該親密無間的兩夫妻,為了自己性命,竟然能下這般毒手。仙兒的父親,實在是天下最狠心的人。

  這丫頭也實在太可憐了,林晚榮緩緩拍著她的肩頭,輕輕一歎,他現在有些理解仙兒的心情了。原來這丫頭竟然受了這麼多苦,想想一個八歲的孩子,望著母親受盡欺凌不說,竟然親眼看到自己父親為了保住性命拉了母親做墊背,這種打擊著實嚴酷無情了些。

  「仙兒,一切都過去了,不要怕,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林晚榮輕輕說道。

  「公子——」秦仙兒一陣感動,緊緊抱住他,在他懷裡嚶嚶哭泣著,彷彿要找尋一個有務的倚靠。

  林晚榮將她緊緊摟在自己懷裡,這丫頭,有了這樣的遭遇,她以前的所作所為,都是可以理解的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仙兒的情緒才漸漸地平復下來,臉上多了些紅暈,望了林晚榮一眼,臉上閃過些幸福和嬌羞,又急忙將頭埋進他懷裡。

  「仙兒,那你又是怎麼流落到白蓮教的?」林晚榮輕聲說道。

  秦仙兒嗯了一聲道:「正巧那年師傅到京城辦事,見我可憐,便收了我為徒,將我帶回教中,從那以手,我就成了白蓮教的小妖女。公子,你是不是很討厭妖女。」

  林晚榮笑著道:「別的小妖女我不知道,但是仙兒這個小妖女,我則是大大的喜歡。」

  秦仙兒心裡一喜,歎道:「仙兒本來也不想做妖女的,但是師傅自幼把我撫養大,對我恩重如山,她老人家讓我去做的事,我就是捨了性命也一定要做到。」

  「這個我能理解,那你便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吧。還記得我以前對你說過的話麼,如果是為了自己的親人,就算是與天下人為敵又如何?」林晚榮說道。

  「公子說過的話,仙兒句句牢記。」秦仙兒主動地將頭埋在他胸膛上,小胸粉紅,臉上淚痕未乾,卻又羞澀不堪,嬌艷難當,看得林晚榮心裡癢癢的。***,真是命苦,仙兒這麼乖巧,又受了那麼多苦,害我想要霸王硬上弓都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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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上不上?兩難!


  「自從娘親遇難之後,仙兒痛恨天下所有負情負意之人,曾發了心願,我以後尋著的郎君,便只能愛我一人,望他全心全意待我,終生不離不棄。」秦仙兒望他一眼,輕輕說道。

  原來如此,這丫頭定然是因為幼時見了那慘絕人寰的事情,在心裡留下了陰影,才會如此的嫉恨她人,凡是跟林晚榮沾邊的女子,便都是她要殺的對象。行為雖是霸道了些,卻也至情至性。

  「我遇了公子,便是前世的冤孽。人生苦短,知己難尋,遇上一個傾心相戀的人尤其艱難。仙兒與公子得逢,乃是天大的緣分,我是一介女流,但也知道姻緣雖是天定,萬事卻皆在人為,這才捨了羞恥,相隨公子左右,還望公子莫要嫌棄仙兒粗鄙。」秦仙兒嬌羞無限的說道。

  聽著女孩子對自己表白,這滋味還真是特別,尤其是秦仙兒這種絕色佳人,更是大大的滿足了林晚榮的虛榮心。

  他輕輕撫摸著仙兒的手道:「仙兒,那我們以後便相聚相守,不離不棄,好不好?」

  秦仙兒臉色羞紅,輕聲道:「君所願,亦仙兒所願。」

  她嫵媚嬌羞,楚楚動人,林晚榮心裡更是發癢起來,對那什麼無媒苟合嗤之以鼻,老子就是要先上車再補票,怎麼著了?

  他一雙大手便又輕輕撫上仙兒身體,直往那小小褻衣裡鑽。仙兒與他說了這些心事,卻是漸漸的敞開了心扉,見他如此作惡。心裡卻是一歎,罷了,罷了,我既是終身許了他。與他不離不棄,那便是現在都給了他,卻也沒什麼分別了。

  有了這一想法,她便不再阻攔他,隨著他輕輕的撫慰,渾身如同火燒般滾燙酥軟,小口微張,吐氣如蘭,輕輕道:「請公子憐惜仙兒——」

  聽著這一聲輕囈,林晚榮卻是心中大喜。這麼說,仙兒這丫頭是默許了。我日,婚前性行為是一項多麼偉大而光榮的事業。一定要堅持到底。

  他心裡做此想法,手上卻是未停,輕輕撫摸上她堅鋌而嫩滑地玉乳,慢慢的摩擦起來。

  仙兒敞開了心扉,熱情如火。緊緊摟著他腰肢,將豐滿的酥胸往他懷裡擠壓,臉上掛滿艷麗的彩霞。蓮口傾吐,芳香四溢,低頭羞澀道:「公子,不要在這裡——」

  林晚榮心中慾火騰騰升起,猛地將她抱在懷裡奔回屋中,放在那整齊乾淨地木床之上。

  仙兒心臟噗通噗通亂跳,雙眼緊閉,不敢看他。林晚榮發揮他善解人衣的特點,輕輕撥拉幾下。便將仙兒那身寬敞的長袍揭了下來,只這一眼,便已讓他鼻血狂噴。

  仙兒烏麗的秀髮散落在床上,眉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卻是不敢睜眼,瓊鼻櫻唇,鼻息咻咻,嬌喘不止,誘人之極。她的頸項潔白而修長,肌膚如雪般晶瑩透明,兩條裸露在外的手臂欺霜賽雪,光潔如藕合。一件火紅的褻衣,緊緊包裹住豐胸隆臀,酥胸因嬌羞而急劇起伏,更是峰巒迭起,波濤滾滾,便連那嫣紅兩點,也彷彿要透體而出。她修長的玉腿晶瑩而光滑,緊緊閉合在一起,卻更是誘惑無比。仙兒的身軀嬌嫩而又豐滿,全身上下無絲毫瑕疵,便如上天賜下地神物,增一分則長,減一分則短。

  林晚榮艱難的嚥下口吐沫,雙手竟有點微微的顫抖起來,緩緩解開仙兒那火紅地褻衣,兩座晶瑩潔白的玉峰便如脫了囚籠的白兔般奔湧而出,鮮艷的紅豆如水洗過般晶瑩透亮,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秦仙兒啊地一聲驚叫,心跳越發激烈,帶動著那豐挺雙峰顫動,兩點鮮紅便如誘人的小櫻桃般微微抖動起來。仙兒修長雙腿緊緊閉合,卻依然可見芳草萋萋,肉光隱現。

  林晚榮渾身火熱,娘的,仙兒竟然生地這麼美,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

  「公子——」仙兒秀目緊閉,耳根紅透,臉上鮮艷如新收的彩霞,映襯著她的雪膚櫻唇,美艷不可方物。感覺他那火熱的目光在自己全身上下巡視,秦仙兒羞澀無比,急忙雙腿緊閉,纖纖玉手卻是下意識的掩在了胸前,欲拒還羞,愈發的魅力無比。

  林晚榮三兩下扯開自己衣裳,緊緊樓主仙兒嬌軀,將她胸膛貼近自己胸前,那嬌嫩兩點傳來的柔滑感覺讓人心曠神怡,林晚榮將她身體緊貼在自己身上,一陣火熱的氣息傳來,秦仙兒身體便急劇地顫抖起來。

  林晚榮雙手輕輕一撫,順著她腰肢下滑,緩緩摸到她股間,曲線玲瓏,光滑凸起,剛一觸摸,秦仙兒便發出一聲低呼道:「不要——」她星目迷茫,望著林晚榮道:「公子,你是否會永遠只愛仙兒一人?」

  汗,都到這個時候了,這丫頭還在問這事,這汪醋潭也是太深了,嘿嘿,待會兒見識到本公子的厲害之後,看你還如何吃醋。林晚榮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卻是雙手一滑,緊緊覆蓋在她柔軟如織的雙乳之上,於那嫣紅處輕輕一按,輕捻慢捏了起來。

  秦仙兒情火如幟,卻是以最後的清明守住心神,道:「公子速速回答仙兒,仙兒不想害了公子。」

  害我?現在不上了你,那才是害我呢。林晚榮輕輕捏著那兩點紅豆笑道。

  秦仙兒酥胸急喘,嬌聲道:「公子,仙兒師傅乃是苗女,自從經歷了父母之變,仙兒痛恨無情無義之人,只想求個一心待我的好郎君,便請師傅在我體內種下了癡情之蠱。」

  癡情之蠱?癡情之蠱是個什麼東西?哪裡比得上仙兒的豐胸翹臀來的實在,林晚榮渾不在意的想道,雙手急動,逗弄地仙兒一陣嬌喘。

  「那癡情之蠱乃是男女相悅之見證。公子與我同房之後,體內便有了我的癡情之蠱。從此生死與共,兩兩相依,不離不棄。」秦仙兒急劇說道。感覺到他當大的火熱已經頂在自己小腹上,一陣呼吸急促:「但若是公子與其他女子行房,則那癡情之蠱轉移到那女子身上。那女子的生死,便操縱在仙兒手中了。

  「什麼?」林晚榮胯下兄弟高舉旗桿,正要推軍猛進,聞聽此話,卻是心神俱驚,眼前雖是誘人之處,卻絲毫推進不得。

  我日啊,怎麼回事啊。在這關頭鬧這事,老子會不舉地。林晚榮心裡驚出了一身冷汗,仔細檢查一下某處。卻是堅挺依然,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做男人,還是「挺」好。

  秦仙兒感覺他那火熱肉槍緊緊貼近自己羞處,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那輕輕的摩擦感覺,讓她渾身酸軟燥熱,幽處清泉暗流。身體便如抽絲剝繭般失去了力道。

  「什麼癡情之蠱?仙兒你說清楚點?」林晚榮不敢輕舉妄動了,緊緊摟住她身體,急切問道。

  仙兒輕嗯一聲:「苗女多情,苗女善蠱。為了尋那一心一意的郎君,我幼年時候便請師傅在我體內種了癡情之蠱。我與公子行了周公之禮,癡情之蠱亦入了公子體內,你便是蠱母,仙兒的生死皆操縱在公子手裡。」

  汗啊,這個蠱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會一直藏在人肚子裡,能不能吃藥把它打下來?媽的,難道我要做藥流?人流?日還有沒有天理了?

  不過仙兒竟然寧願將她自己的生死放在林晚榮手中,這份癡情,不感動也難。

  「所謂癡情之蠱,便是一生忠貞,若是公子與別的女子行了周公之禮,這蠱則會轉移到那女子體內,我身上的便成蠱母,那與公子相好女子的生死,便皆操縱在仙兒手中了。」

  這番話說地夠明白了,林晚榮額頭冷汗刷刷刷的流下來了。

  蒼天啊,大地啊,你不是玩我吧,都脫光了,馬上就要進入最後一道程序了,怎麼又會鬧出情蠱之事?難道是你們看我房事能力太強,才要故意耍我?仙兒的師傅也是,教什麼不好,教蠱?仙兒年紀那麼小,什麼都不懂,只是隨便說說,你竟然就玩真地?靠,不是品行太壞,就是心理變態。

  上還是不上?林晚榮徹底的傻眼了。他現在面臨的是一棵樹與一片森林的取捨問題。本來都說,不能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可是仙兒這棵樹不一樣。她的身材真地很好,打死我也不會放棄她的。一棵樹,兩棵樹,一片森林,老子全都要了。

  他心裡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抱著一絲希望道:「仙兒,這蠱能不能打掉?」秦仙兒微笑搖了搖頭。

  林晚榮唉了一聲,難怪仙兒說,我要是和她叉叉圈月了,她心裡高興都來不及呢,還真是不假。和她爽上一回,青璇、巧巧、玉霜,都要守活寡,就算我冒死和她們爽上幾次,那她們的性命也操縱在仙兒這丫頭手裡,我日,還讓不讓人活了。

  秦仙兒見他滿面愁容,知道他顧忌地是什麼,忍不住掩面哭泣道:「仙兒對公子之心,有如蒼天日月,便有山地崩裂河海干絕,也是至死不渝。仙兒清白之身,永遠都屬於公子。」

  仙兒,你可害苦我了,吃又吃不得,罵又罵不得,這事還著實難辦啊。他暗自想了一會兒,心道,這事最好還是找人問問,青璇與仙兒一般的武藝高強,她一定會有辦法,說不定真的可以做個藥流打下來。

  日啊,泡妞泡到要藥流的地步,老子這次真不是一般的慘,可算是曠古絕今的第一人了。

  林晚榮現在對秦仙兒又有了新的認識,這個女子,實在是有個性之極,恨便恨的火辣,愛也愛的熱烈。他歎了口氣,見秦仙兒忐忑不安地望著自己,便訕訕笑道:「仙兒,你不用擔心。這事我一定會解決的。」

  秦仙兒低下頭輕道:「公子,你不責怪仙兒麼?」

  「怪,當然怪了。」林晚榮大聲道,見秦仙兒驚恐欲絕的眼神,林晚榮笑道:「我怪的是我的仙兒生的如此美麗可愛,讓我神魂顛倒,茶飯不思,便連想打她小屁股一下,卻也是捨不得呢。」

  「公子——」秦仙兒嬌羞無限,卻感覺他火熱的大手,撫摸在自己臀上,真的捨不得打,只是捨得摸。

  「仙兒,其實我是個很正經的人。」林晚榮鄭重說道:「我不是那種一味追求肉體之歡的人,我更注重的,是精神層次的交往,也就是我們俗稱的知心。」林晚榮昧著良心說道,雙手在仙兒股間輕輕摸索,胯下火熱依然緊緊頂在她雙腿之間,火暴比方才有過之而無不及。

  秦仙兒聽他滿口胡說,卻是心裡羞澀,不敢開口,只輕輕嗯了一聲,便放開了身體任他索取。

  「為了證明我是一個品德高尚的人,我決定,」林晚榮微微一笑道:「今晚我們便這樣脫光了衣服抱在一起睡覺。為了進一步考驗我坐懷不亂的優良品質,我對仙兒你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什麼要求?」仙兒緊緊依偎在他懷裡,無限羞澀的說道。兩個人此時赤裸的擁在一起,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熱力,尤其是下身處那火暴的巨龍,竟是越懲越大,便只差一點就要穿體而入。

  「我要你想盡辦法挑逗我,以證明我高尚的品德。」林晚榮嘿嘿淫笑道。不能上,總要收點利息吧,否則這衣裳不是白脫了?老子從來不做無用功。

  「公子——」仙兒嚶嚀一聲藏進他懷裡,臉上滾燙,久久不敢抬起頭來。

  林晚榮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動靜,在她身上急劇摸索一陣,心裡哀歎,這丫頭,還要好好的調教一番啊。

  正想著,卻覺一隻溫熱的小手,帶著輕輕的顫抖,緩緩摸向自己胯下的火熱,那舒爽透頂的感覺,讓林晚榮心裡又喜又悲。柳下惠柳兄,老子這次要向你看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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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蕭索


  懷中抱著一個赤裸裸的大美人,卻只能看不能吃,對一個男人來說,真是一種莫大的痛苦。

  摟著秦仙兒柔弱無骨的粉嫩嬌軀,林晚榮心裡萬般無奈,想起她體內的情蠱,除了佔點小便宜外,便只能安下心來老老實實做人。

  為了以後的幸福,老子認了,林晚榮憤憤不平的想道,順手在仙兒玉乳上輕輕一捏,睡夢中的秦仙兒一聲輕吟,撩人之極。

  待到他一覺醒來之時,窗外細雨濛濛,比昨日更有氣象,只是身邊卻不見了秦仙兒的蹤影。屋內猶有餘香,床頭輕輕壓著一張字條,墨跡未乾,上書幾行娟秀的小字:「師門急召,先行離去。此屋屬君,亦為我家。日夜思君,君心我心。」

  林晚榮喟然一歎,青璇走了,仙兒也走了,一樣的匆忙,一樣的無跡可循。他站在院落亭台之中,望著那字條無聲歎息。素雅的紙上,殘留著幾滴新干的淚痕,想想仙兒絕色容顏,垂淚的模樣,昨日枕邊的淺吟低語,便如這濛濛煙雨般,似夢似幻,夢境一場。

  走了,走了,都走了,林晚榮即便是再開朗,面對著這種場面,也唯有苦笑的份。幸虧他身邊還有巧巧和玉霜,才有了點小小的安慰。

  再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過完年就北上,一定要尋著青璇那丫頭,然後想個辦法解了仙兒體內的情蠱,娶了四個丫頭,再在這西湖邊蓋一棟房子,安享一下晚年。這就是他的人生目標了。

  儘管他的經歷很獨特。可是他從沒有過要救國救民地想法。老子就是小老百姓一個,那些虛的摸不著邊的東西,跟我無關。理想?理想算他媽個屁,最不值錢的玩意兒。能安穩地過完一輩子,你就該燒高香了。

  離開了龍泓村,他的興致依然不是很高,順著昨日的來路,返回西湖邊,雖是煙雨濛濛,湖上卻依然船來船往。大多數是些官船,不時有人潛下水底,似乎是在尋著什麼。

  這些應該是徐渭派來的吧,一天一夜了。他們竟然沒有停止過搜索,林晚榮心裡一笑,這個老徐。對我不錯,老子有點小感動。

  「前面的可是林公子?」一個聲音傳來,正在湖邊搜索的一隊官兵看到了他,領頭的一人卻是昨日為徐渭尋船的那個侍衛。林晚榮雖然換了衣衫,但還是被他一眼認出了。

  「正是林三。」林晚榮一抱拳道:「大哥是在尋我麼?辛苦大哥了。真對不住。」

  「真的是林公子?」那侍衛欣喜的道:「來人,快去稟報大人,尋著林公子了。」

  那人走上前來高興地道:「林公子你可回來了。我們數千兄弟,都快把這西湖翻遍了,還以為你??」

  林晚榮微微點頭道:「真是辛苦大哥了,不知這位大哥尊姓大名?」

  那侍衛笑道:「公子太客氣了。我粗人一個,姓高名酋。」

  高酋?林晚榮愣了一下,道:「我們江蘇總督洛大人手下有一位大哥叫做高首的,二位名字可相近的很,不知道與大哥是否有關?」

  高酋笑道:「那是家兄。」高酋,高首。我日,這倆人地老爹太有才了,佔盡了天下人的便宜。

  「那大哥是否也在宮中當過差?」林晚榮問道。

  高酋點點頭道:「曾在宮中待過。後來奉了皇命,保護徐大人,也有些年頭了。」看來這徐渭和洛敏一樣,都是當今皇帝的得力干將,要不然,皇帝也不會派如此多的宮中護衛隨行護駕。

  見著這麼多人尋找自己,林晚榮歎了一聲道:「因我一人之事,麻煩這麼多大哥,真是不好意思。」

  「公子千萬不要說這種話,」高酋道:「公子明知力有不逮,卻仍能勇鬥白蓮匪徒,我等兄弟實在敬佩的很。」我日,這話說地,打我的臉呢,林晚榮嘿嘿一笑。

  那邊卻是急急行來一行人,領頭的正是徐渭,林晚榮遙遙一抱拳道:「徐先生,昨夜睡地可好啊?」

  徐渭行到他身邊,見他安然無事,才長長的鬆了口氣道:「林小兄,哪裡睡的好,你卻是把我們都擔心壞了。」

  林晚榮笑道:「不會吧,你與蘇小姐久別重逢,昨夜正是鴛鴦帳暖,相對浴紅妝的好時機,卻怎麼失眠了。」

  徐渭五六十歲年紀了,被這二十來歲的小青年調笑了一把,忍不住老臉一紅。但他也非是常人,與這林三相見雖是寥寥幾面,卻甚是投緣,當下向著林晚榮深深一躬道:「徐渭謝過林小兄相助之恩。」

  「我哪裡相助了?」林晚榮奇道。

  「相助有二。於公,助我擒這白蓮,又勇鬥匪人,實在是勇之楷模;於私,卻是幫老朽遂了多年的心願,我與卿憐能破鏡重圓,皆是林小兄之功。於公於私,徐渭這一拜,林小兄皆可受得。」徐渭正色說道。

  「哈哈,免了,免了。我也是看不慣那白蓮教的囂張跋扈,才想上去幫忙的,哪裡想到那匪人那般不堪打,跌落下水,更可惡的是趁我一時不察,竟把我也拉下去了。」林晚榮大言不慚地吹噓道。

  「正是,正是如此。」徐渭撫鬚輕笑道,這個林小兄的學識之廣我猶不及,臉皮之厚更是世所罕見:「但不知小哥是怎麼逃出來的?」

  林晚榮點頭道:「大人有所不知,我有個綽號叫做陸上大老虎,江中小白龍。那最後一個匪徒水下功夫不行,奈何緊緊糾纏著我,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擺脫他,上岸之時卻已到了此處。當時又冷又餓餓。我對杭州又不熟,只好在這附近找了個小村莊吃飯換衣順便洗了個澡,今日清晨才返回此處,就見到了高酋大哥在尋我。」

  徐渭眼神閃爍。對他的話自然心存疑慮,笑著道:「林小兄好功夫,但不知那逃走的匪人,是男還是女?」

  「這個——沒摸過。」林晚榮眼也不眨的道。

  徐渭哈哈一笑道:「走了一個也不打緊,他們地首腦已是落在我們手裡,那些蝦兵蟹將自然鬧不起事端。」兩人正說話間,卻有一人來報道:「稟徐大人,那蕭大小姐返回金陵了。」

  「何時走的?」徐渭驚道。

  「小人方才奉大人之命,將林公子安然返回的消息去稟報蕭大小姐,蕭大小姐得知後便說要啟程返回金陵。」

  「蕭大小姐走了?」徐渭奇怪的道:「昨日夜裡。蕭大小姐那般焦急,與卿憐便一起宿在船上,一夜未曾安睡。囑咐我有了林小哥地消息便及時轉告她。現在林小哥回來了,她卻怎麼連見都不見,說走就走了呢?」

  靠,這個大小姐還真是絕情啊,昨天還說說笑笑。老子回來了,她竟然不來問候一聲就跑了,回金陵之後就和你算帳。這些時日賺的銀子還沒分成呢。

  「大小姐有沒有說我怎麼辦?」林晚榮問道。

  「蕭大小姐說,請林公子處理完此地的事務之後,自行返回金陵。」

  處理完此地事務?老子是你蕭家一個小小家丁,有個屁的事務可以處理,明明是不想見我的面,還找些這麼濫的理由。

  徐渭望了他一眼,大有深意的道:「林小兄,請恕老朽直言,以你如此才華學識。在這蕭家做一個小小家丁,著實委屈了你。如果小兄弟不嫌棄,老朽倒可以推薦一番,以小兄的才華,定能有一番大大的作為,前程似錦。」

  「前程似錦?」林晚榮微微一笑道:「但不知是什麼前程?」

  徐渭道:「登閣為仕,為國效力,造福一方。」

  林晚榮歎了口氣道:「徐先生,這可是你年輕時候的理想?」

  徐渭愣了一下,林三這句話問地大有深意,暗示這只是他年素時候的想法,此話的確不假,徐渭到了這般年紀,見識了許多陰暗,也耍弄過許多手段,年輕時候地激情早已退卻,卻哪裡還能尋著那理想的痕跡。

  理想?理想算個屁,你去問問那些埋頭田地的老農,他有什麼理想,吃飯穿衣就是他最大的理想。什麼為國效力造福一方,口號喊得噹噹響,貪污腐敗、魚肉百姓的就是你們這些讀書人。如果哪一天這個世界上沒有你們這些當官地,那才是真正的太平了。

  林晚榮深深吸了口氣道:「徐先生,我只是個普通人,沒有讀過聖賢之書,也沒想過什麼救國救民。只要別人不欺負我,我就只想做一個普通人,安安穩穩的過完一輩子,這就算是我地理想吧。就如同在這蕭家當差,蕭家的太太小姐,待我都還不錯,與她們在一起,很充實,沒有壓力,遠遠比當官要輕鬆舒適的多。人那,還是別有太多理想,安安穩穩的過完每一天,這就是上蒼的恩賜了。」

  徐渭聽他話語,竟是毫不留情的將這無數人蒙昧以求的機會給拒絕了,他心中忍不住長歎,這位林小兄,行事處處出人意表,實在是很有些大家風範。

  安安穩穩的過完每一天?這大概只能是個奢望了,林晚榮心裡一聲歎息,神色蕭索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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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專打落水狗


  「對了,徐先生,那些白蓮教的匪人,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呢?林晚榮忽然饒有興趣地問道。

  「問明匪首,定然不饒。」徐渭簡潔地答道。

  「那帶頭的我卻知道,叫做陸中平不是?昔日我作客『白蓮教』,對他感情可深著呢。」林晚榮笑道。爺爺和孫子的感情,哪能不深呢?

  「林小哥認得這陸中平?」徐渭道:「此次他的確是帶頭之人,卻絕非幕後之人。」

  徐渭的話裡大有深意,林晚榮笑道:「徐先生想問出什麼來,怕早已是胸中有溝壑了,還廢這些冤枉勁做什麼呢。」

  「捉姦捉雙,拿賊拿髒,必是有了明證,才能讓人心服口服,也讓那背後的主子無話可說。」徐渭眼中神光一閃,話意卻是意味深長。

  「只可惜,老朽此次走得匆忙,身旁皆是些精通功夫的護衛,審訊方面卻非擅長,那個陸中平倒是嘴硬得很,問不出幾句有用的話。」他似是自言自語道。

  靠,你這不是明顯地邀約我麼,知道我和白蓮教有仇,肯定會對這個感興趣,這老徐還真是個有心人啊。要說審訊的事情雖然沒有親自幹過,但沒啃過豬蹄兒還沒見過豬跑麼,辣椒水老虎凳,隨便上幾個,看那孫子招不招。

  長這麼大,還沒審過人呢,我今天就是衝著陸中平那王八去的,老子專打落水狗。

  聽到有這樣的好事,林晚榮原本落寞的心情一掃而空,日,當警察,這麼好玩的事情,傻子才不幹呢。

  「這個,徐先生,我想去觀摩一番——」林晚榮故作羞澀道。徐渭望他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

  關著陸中平的地方卻是一間陰暗的小屋,他整個人被鎖在鐐銬上,臉色蒼白,顯得十分的憔悴。

  林晚榮帶著高酋走進去的時侯,他自刑架上抬起頭看到林晚榮,眼中射出怒火道:「姓林的,你來做什麼?」

  日,被拿了還這麼囂張,你以為這是你家廚房啊,林晚榮笑道:「我來探親啊。」

  「探什麼親?」陸中平怒道。

  「探望孫子啊。」林晚榮嘿嘿道。

  陸中平臉上一陣抽搐,大叫道:「姓林的,我與你誓不兩立。」

  你媽媽的,虜老子到白蓮教,要不是仙兒救我,老子就死在你和那陶王八的手上了,老子什麼時侯跟你兩立過?

  林晚榮嘿嘿笑著,對高酋道:「高大哥,聽說這小子是個武林高手是吧?」

  高酋點點頭,林晚榮笑道:「武林高手,這名頭可真他娘嚇人,破這武林高手的功夫,卻有哪些?」

  「戳破氣海,鎖住胛骨。」高酋簡潔答道。

  「嗯,聽著怪有意思的。高大哥,那就麻煩你每樣都試一百下吧。」林晚榮優哉說道。

  陸中平卻是嚇了一跳,驚道:「林三,你敢?」

  高酋也是嚇了一跳,這個林公子真夠狠的,每樣一下,這姓陸的就算是廢了,他竟然來一百下,以為這是切菜呢。

  「我他媽有什麼不敢的?」林晚榮猛地一拍桌子,吼道:「你見過我有不敢做的事嗎?對著你主子,老子都不怕,還怕你這孫子?」

  陸中平臉色發白,當日林三被擒,卻比我還囂張,今日換了身份,他憑什麼不囂張?面對著徐渭身邊的諸多高手,陸中平是一點不怕,可是飛庫手打面對這個帶著邪氣的林三,想不怕都難。

  「你,你敢?林三,你有種的話就與我單打獨鬥——」見高酋一步步逼近,陸中平急忙高聲叫喊了起來,聲音卻是帶著哆嗦。皮肉之苦他不怕,可是廢棄武功,那便是連死都不如了。

  「單打獨鬥是吧?」林晚榮嘿嘿一笑,對高酋道:「高大哥,你去帶上十位武藝高強的大哥進來。」

  高酋不一會兒便帶了十人進來,看那目中精光,個個都非泛泛之輩。

  林晚榮站在那十人身前,指著陸中平道:「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啊,你選擇群毆還是單挑?」

  陸中平搞不清他話裡的意思,便道:「何謂群毆,何謂單挑?」

  「所謂群毆,就是我們一群打你一個。」林晚榮嘿嘿笑道。

  「那單挑呢?我選單挑。」

  「單挑?你一個打我們一群。」

  陸中平怒道:「林三,你無恥之極。」

  林晚榮上去就踹他一腳道:「我他媽從來就沒說自己高尚。媽的,路子是你自己選的,各位大哥,大家一起上,男人哪最脆弱,就打哪!」說著又是重重一腳踢去,卻是正中他襠上,陸中平一聲慘叫,十里外都能聽得見。

  林晚榮今日心情不爽,踢了兩腳,渾身上下的毛孔都透著舒服。

  連高酋都覺得這林公子實在夠無恥,這陸中平還被綁著呢,上來個小妞都能把他給幹了,他下手竟然毫不留情。得知林晚榮昔日曾被白蓮教所擒,他心裡便明白了,定然是林公子昔日受了不少的折磨,哪裡知道這林公子過得滋潤著呢。

  這一番連吼帶打帶嚇,陸中平臉色蒼白,不敢說話。高酋問道:「陸中平,你招還是不招?」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高大哥,咱們別問他招不招,我還有好多有趣的事情沒做呢。」

  高酋對這個林公子可是真的佩服,便配合地笑道:「還有什麼事情沒做呢?」

  「我聽說有一種剝皮之法,真的很有意思,不知道高大哥聽過沒有?」林晚榮道。

  「何種剝皮之法?」高酋好奇的道。

  「這話說的是啊,把一個人四肢全部剁了,做成一個肉棍,豎著埋在沙土裡,任太陽暴曬。然後呢,順著他頭皮打開一個大大的洞,灑點什麼花蜜、蜂蜜、胡椒粉、鹽巴、八角,就會有無數的蒼蠅蝴蝶蚊子臭蟲往上爬。這人呢,就全身發癢,頭皮炸麻,越掙扎越癢,越癢越掙扎,最後受不了了,於是,嗤的一聲,人就從這頭皮縫裡蹦出來了,皮就留下來了。這個法子好玩得很,我還沒試過呢,高大哥什麼時侯有興趣,可以試試看。」

  「果真有此法?那可得試一試。」高酋笑著道,卻似有意無意地看了陸中平一眼。

  陸中平聽得頭皮發麻,暗自惱怒當日抓到這林三之時,怎麼沒想到這些法門呢。

  都怪陶東成那個狗頭軍師,弄什麼懷柔之計,害慘老子了。他知道這是林晚榮在嚇唬人,可是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真的一試呢。死倒是不怕,可是這樣慘死法,他心裡卻是害怕之極。

  「其實,這還不是最有趣的。」林晚榮笑道:「高大哥,聽說你們江湖之上,有一種藥叫做春藥是不是,就是吃了之後,讓小妞發情的那種。」

  提到春藥,陸中平打了個寒顫,當日大小姐的春香,就是他親自點燃的,果然是現世報。

  高酋道:「這個啊,是有的,效果好的,比較著名的,有我愛一棒槌,奇淫合歡散,觀音脫衣衫,如來大佛棍——」

  觀音脫衣衫,如來大佛棍?我日,這兩個我怎麼沒聽過?真是淫無止境啊。林晚榮笑道:「高大哥,一個男人吃了這春藥,會做什麼呢?」

  「當然是尋個女子交合了。」

  「如果是一隻公狗吃了春藥呢?」

  「當然是找一隻母狗歡好了。」

  「那如果一個吃了春藥的男人,和一條吃了春藥的公狗,放在一個房間裡,會出現什麼情況呢?」林晚榮貌似遐想地道。

  高酋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連這種事情都能想的出來,論起邪惡,林公子認了第二,天下就無人敢認第一,陸中平聽得渾身驚顫,身體如篩糠般顫抖。

  「嗯,最好把這間屋子放在大街之上,這樣,就能夠有更多的百姓看到這舉世驚歎的一幕了。真的很嚮往啊。」林晚榮自言自語道。

  陸中平臉色發紫,哆嗦著道:「我,我招了——」

  「早點說多他媽痛快。」林晚榮一腳踹在陸中平身上,怒道:「害老子自己噁心半天。」

  林晚榮大步出來,痛快,真他媽痛快,當警察的滋味就是爽啊。今日的鬱悶之氣,算是徹底地拋開了,這陸中平就慘了點,不知道今夜會不會做惡夢。

  徐渭卻是正站在門口,望著他笑道:「林小哥,你博學古今,老朽實在是佩服之至。你若入了朝堂,憑你這口才機智和手段,便是封王拜相,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忽悠,你就忽悠吧,林晚榮笑道:「搞搞小手段,我還是可以的。但論起大陰謀,在徐先生面前,我還是甘拜下風地。」

  徐渭與他相熟了,渾不以為意,哈哈大笑道:「林小兄,你真的不再考慮下了麼?」

  林晚榮搖頭道:「徐先生,這事不用再說了,我還是喜歡簡單點的生活。」

  徐渭知道勸他不動,唯有歎口氣道:「老朽昔年,便是不如小兄弟看的開,年少輕狂,追逐那些虛名假譽,誤了卿憐多年。人生六十花甲,省悟之時,卻已是這般年紀,依然是俗務纏身,脫離不得。誰曾憐我白頭少,落葉黃昏夢漁樵,老朽這一輩子,卻是稀里糊塗,稀里糊塗啊。」

  徐渭說到後來,已是感慨連連。林晚榮心道,哪個人不是活了一輩子才明白,你這算好的了,有的人到死都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人各有志,小兄這樣淡泊,老朽也不敢勉強,若是他日小兄到了京城,務必請到老朽家中喝杯水酒,也讓我與卿憐略表感激之情。」

  林晚榮笑道:「那是自然。我昨日就和蘇小姐說了,她日後必然要感謝我的,今天可不就是應了那話麼?」徐渭撫鬚一笑,甚感欣慰。

  林晚榮忽然想起一事,對徐渭道:「徐先生,你在京中人脈廣泛,有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女子,她二十來歲年紀,模樣標緻,氣度非凡,大概也是出自名門之後,閨名叫做肖青璇的?」

  「肖青璇?」徐渭凝眉思考一會兒道:「這是哪家的小姐?老朽卻從未聽說過。這位小姐與小哥是什麼關係?」

  林晚榮正色道:「是我妻子。」

  「小哥竟是成親了?」徐渭驚奇道,旋即笑著道:「以小哥才學,這肖小姐定然是才貌品德俱佳了。只是既已成親,林小兄怎的連自己妻子身份都不知道呢?」

  靠,你當我想這樣啊,老子現在也是稀里糊塗呢,林晚榮無奈搖頭,將肖青璇的面貌仔細描述了一番,徐渭卻仍是不知:「這京城之中,名門望族甚多,各家的小姐也多不勝數,姓肖的小姐,倒有不少,只是不知道你尋的是哪個?」

  林晚榮自脖間取下肖青璇留給自己的那方玉珮,遞給徐渭道:「徐先生,你可見過這個?」徐渭見多識廣,見這玉石晶瑩剔透、流光溢彩,驚道:「這是和田玉啊,林小兄卻是從哪裡尋來這寶物?」

  林晚榮道:「這是青璇留給我的。」

  「這是極品和田之玉,世所罕見,就連皇宮裡也難以見到這等寶貝,林小哥這位娘子,定然是大富大貴之人啊。」徐渭歎道。

  見徐渭都參不透肖青璇的來歷和身份,林晚榮心裡略有失望,但他也是天生開朗,便笑道:「既如此,那就等過完年我親自到了京城,尋我這娘子吧。」

  徐渭點頭道:「林小兄,以你的才華,到了京城,定然能出人頭地。京城裡有許多少而好學、老來厭學的老不修,寫了幾首詩,畫了幾副畫,便自以為了不起。以你的才華機智,到時候與他們鬥上一鬥,讓那些老傢伙看看什麼是少年英才,哈哈,到時侯可有好戲看了,京中好多年沒有這樣熱鬧了,老朽對小兄弟的到來頗多期待呢。」

  林晚榮聽得大汗,這個徐渭老頭,也是能詩善畫,不也是老不修中間的一分子?與徐文長接觸多了,他覺得這個老頭也十分的有趣,搞起鬥爭的時候心狠手辣,說起詩話的時候卻是和藹可親,說到底,還是政治磨掉了他的書生本色,才會有這種矛盾的性格。

  與徐渭分別之後,林晚榮卻不知道該往何處去了,大小姐拋下自己一個人跑路了,這妮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脾氣越來越怪了。

  行了幾步,卻見前面停著一架馬車,看著很是眼熟,四德、蕭峰、小翠諸人皆是站在馬車兩邊,見他到來,皆是高興的大叫起來:「三哥,等你呢,快點,我們這就回金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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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劫個色


  林晚榮走了過去,笑著道:「大家都在啊,怎麼沒跟隨大小姐回金陵呢?」

  蕭峰道:「林兄,是大小姐吩咐我們留下來等你的。」

  林晚榮心裡好受了點,這小妞總算還有點良心,不僅留下了眾人等待自己,還把她的馬車留下來讓給我用。

  他心裡有了點安慰,眼前諸人就以他的品銜最高了,這馬車當然歸他享受。他一步蹬上馬車,正要去掀簾子,卻聽裡面傳來一聲又羞又怒的嬌喝道:「你快下去。」

  林晚榮愣了一下,怎麼聽著有點像大小姐的聲音呢?他急忙掀開簾子一看,坐在車中柳眉倒豎望著自己的,不是蕭玉若還有誰來?

  「下去,下去,你快下去。」大小姐沒想到他會這麼放肆,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就要爬上車來,心裡自然惱火,急忙嬌聲說道。

  林晚榮訕訕一笑,下了馬車,心裡還在奇怪,這小妞不是走了麼,怎麼會突然在這裡出現呢,虧我還以為她發了善心將馬車留下給我用呢。

  「三哥,大小姐說,我們一起來的,也要一起回去。」小翠說道。

  這句話說的林晚榮心中一暖,一起來,自然要一起回去,沒想到這小妞還有這般心思,也不枉我為她蕭家出這麼大力了。

  本來想著大小姐能說出這般暖人心的話,對自己應該笑臉相迎好生安慰的,哪知事實卻全不是那麼回事。這一路回金陵去,大小姐再沒有跟林晚榮說過一句話,便彷彿他這個人徹底不存在一樣,比來時的路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次杭州之行,輕歷了共游與姻緣簽事件之後,二人的關係本來有了明顯的緩和跡象,只是經歷了昨日之事,似乎又倒退回了以前的狀態。

  林晚榮幾次提了話題要與大小姐交流一下,她卻根本就不接話,一來二去,林晚榮也覺得沒趣,便老老實實的騎馬趕路。

  行至浙江與江蘇交界地段時,兩邊山高林密甚是險峻,他們來時,所遇的客商甚多,今日返回的時候,大概是因為下雨的關係,行人甚少。

  林晚榮心裡鬱悶,正騎馬行在最前,忽然轟隆隆的自山上滾下來一顆大石,正堵在幾人面前。

  林晚榮那黑馬受驚之下,嘶地一聲長嘯,前蹄躍起,來回打轉,差點將林晚榮摔了下來。

  他急忙抓緊馬鞍,身體貼近馬背,好不容易才掌握住平衡,心裡卻嚇的撲嗵撲嗵亂跳。媽的,山體滑坡還是泥石流?這麼大一塊石頭也能掉得下來?

  身後行著的幾人也是嚇的渾身冷汗,這石頭要是正砸在幾個人身上,那還得了。

  「林三,你沒事吧?」大小姐的聲音帶著些絲絲地顫抖,從馬車裡傳來。這尚是離開杭州之後,她首次與林晚榮說話。

  「沒事,就是差點被石頭砸死。」林晚榮回頭笑道。

  「就知道貧嘴。」大小姐哼了一聲。卻再不說話了。

  林晚榮四周巡視一番,沒有山體滑坡,這大石竟然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有點莫名其妙。幾個人正疑惑間,卻見山頭忽然出現幾條身影,皆是黑紗蒙面,遠遠看去,刀光閃亮,氣勢洶洶。一望便知,是要打劫的。

  林晚榮尚是第一次看到山賊,心裡很有幾分興奮,但不知這些傢伙是要劫財還是劫色。媽的,老子最討厭你們這些佔山為王攔路打劫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小,小,小姐,是山賊——」小翠嚇的臉色蒼白,話都說不利索了。

  蕭峰卻是一下子護在她身邊道:「莫怕,待我與賊子糾纏一番,定要護得小翠妹妹周全——」

  「翠妹——」林晚榮聽得頭皮發炸,渾身冷顫,好一對姦夫淫婦浪蹄子。

  大小姐眉頭微皺,她來回此道數十次不止,何曾遇過什麼山賊劫道,今日卻是怎麼了?

  那些人一聲呼喊,數十條人影一起奔了下來,看那身形氣勢都甚是彪悍。

  此時想跑已經來不及了,林晚榮急忙翻身下馬,順手揀起一塊石頭,對諸人道:「護住馬車,別讓賊人傷了大小姐。」

  那數十條人影轉眼就到了馬車正前,其中一人高喊口號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栽你媽個頭,讓你廢話多——」林晚榮怒罵一聲,手中石頭看準那人便用力扔了出去。他又有力道又有準頭,石頭不偏不倚正砸在那匪徒的臉上,頓時如同西瓜開了瓤,連話都沒喊完就栽倒了下去。

  眾人皆是吃了一驚,匪徒們顯然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彪悍,己方還未開動,已是折了一人。

  四德和蕭峰諸人,則是一起高聲驚呼了起來,聲音中隱隱帶著點興奮。

  林晚榮身上裝著不少寶貝,姑且不算他那莫名其妙的高手身份,秦仙兒送他的毒針,肖青璇送他的火槍,哪一樣都夠這些匪徒喝一壺,林晚榮正愁沒處施展呢,今日也算他們點子背了。

  一個匪徒倒地,站在這匪徒身邊領頭模樣的人望見那石頭,眼中閃過一絲怒光道:「快將他們拿下了。」

  要真是劫道的匪徒,定然是說「兄弟們,上啊」,哪裡會說「拿下」這麼文縐縐的詞。林晚榮看那匪首手上纏著些紗布,聲音有些熟悉,恍然大悟道,媽的,我說這太平地界怎麼出了蟊賊呢,原來是這陶王八在作怪。

  當日陶東成定下計謀「營救」蕭大小姐,就是被林晚榮一塊石頭壞了好事,自然記得清楚,難怪此時見了林晚榮故技重施要火冒三丈呢。

  陶東成旁邊的一個體態嬌小的人道:「只綁那林三,勿要為難蕭大小姐。」聽那聲音,看那模樣,是陶婉盈那小辣椒。

  林晚榮聽得火冒三丈,我日啊,你們兄妹二人聯袂打劫也就算了,還要專拿老子,當老子就是好欺負的麼?這姓陶的小妞還是什麼公人,真是瞎白胡那些糧食了。

  「將這些人一起拿了。」陶東成大聲命令道。陶婉盈嬌呼一聲道:「哥,你說過只抓林三,不為難玉若姐——」

  陶東成眼中閃過一絲陰光:「拿下,統統拿下。」

  林晚榮聽這兄妹二人爭吵,心裡明瞭,這個陶婉盈與自己有仇,與大小姐交好,所以才要只拿林三。那個陶東成則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只有陶婉盈這種笨妞才會相信他。

  十來個匪人一起衝了上來,林晚榮高喊一聲「護住大小姐」,手裡卻是揀起兩塊石頭,怦怦的砸去。他力道與準頭皆是一流,又專門打臉,匪人想躲也躲不開,當下又有二人中招。

  陶東成見自己家將如此不中用,急道:「一起上。先拿大小姐——」

  林晚榮雖有一身功夫,但他天生是個懶人,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身上又是毒針又是火槍的,刷刷幾下就能搞定的事情,傻子才與他們肉搏呢。

  也是時候練練槍法了。林晚榮嘿嘿一笑,正要去懷裡摸火槍,卻聽一聲長嘯,一個人影風馳電掣般趕來,迎上了那些賊人便纏鬥了起來。這人武藝甚是高強,以一敵多,卻還是佔據上風,轉眼便放倒了二三人,直讓陶東成兄妹色變。

  林晚景看的清楚,這相助之人,竟然是徐渭身邊的護衛高酋高大哥。

  日啊,保鏢來了,林晚榮心裡大是興奮,一定是徐渭派了他來保護我的,這老頭真夠哥們,也不枉我為他做媒,只是可惜了一次大好的練槍機會。

  高酋乃是宮裡的護衛高手,身手哪是陶東成的家將們所能比擬的,三兩下,便將那十來人收拾了一半。

  陶東成一見情形不對,轉身便要逃走,陶婉盈卻是比他哥哥有血性多了,望著林晚榮道:「我一定要拿下林三這惡賊。」

  陶東成心裡一急,左手拉了陶婉盈就要逃走,林晚榮哪能輕易的放他們離開,媽的,你們剛才不是威風得很麼,又是開山又是栽樹的,老子今天要是讓你們逃了,林字倒過來寫。

  他行事向來匪夷所思,不按套路出牌,瞅準了空子,幾步奔了上去攆上陶東成,大喝一聲道:「陶公子——」

  陶東成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只覺眼前一花,林晚榮重重一拳砸在他太陽穴上,陶東成頭暈眼花之中,便一聲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哥——」陶婉盈見自己哥哥暈倒在地,一聲悲呼,緊緊的拉住陶東成的手,望著林晚榮,眼中射出無比的憤怒之色,道:「林三,你想怎樣?」

  「真他媽好笑,陶小姐,明明是你來打劫我,卻還要問我做什麼?」林晚榮嘿嘿笑道:「既然你問起來了,我不妨告訴你,你們做匪人做的出色,好玩之極,我心裡癢癢,也想作一回劫道的強盜。」

  「你,你要劫什麼——」陶婉盈驚道。

  林晚榮輕佻一笑道:「我要劫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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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寧惹閻王,莫惹三哥(1)


  「林三,你敢?」陶婉盈又驚又怒的說道,身體卻不由自主往後急退幾步。

  自那日金陵城中被林三羞辱之後,她對林晚榮就有種畏懼之感。在杭州晴雨樓上,又是這個林三害自己哥哥丟了店舖丟了顏面還傷了他手指,她心裡激怒之下,才敢來找他尋仇。

  「你也知道,我是惡人,有什麼不敢的?」林晚榮笑道,這小妞的話實在沒營養。他嘿嘿連笑,直往陶婉盈逼去。

  論起打架,陶婉盈本來就不是林晚榮的對手,何況還是處在現在這種一邊倒的情況之下。陶婉盈嚇的驚叫兩聲,卻仍是緊緊拉住陶東成雙手,不願意放開。她此時驚嚇之下,已完全忘了自己的花拳繡腿,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小女孩。

  林晚榮冷冷看著她道:「陶小姐,你是自己束手就擒,還是要我動手呢?」

  陶婉盈見識過他的強悍,知道今日逃脫不得,便一咬牙道:「林三,我留下,你放了我哥哥。」

  陶婉盈縱有千萬個不是,但臨難之時卻不願意捨棄親人,這點倒也難能可貴,也算是她留給林晚榮的唯一好印象。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陶小姐,你有資格來講條件麼?說起來真是好笑,今日不是你們姓陶的打劫我們嗎,現在怎麼輪到你來哀求我了?」

  陶婉盈咬著牙齒不說話。林晚榮上前幾步,挑起她的下巴,輕佻的在她臉上摸了一下,笑道:「陶小姐,你除了身材之外,別的,還真難說哪個地方長得好看呢?」

  陶婉盈啊的一下跳開,驚怒之下,眼眶都紅了起來:「林三,你要敢欺負我,我做鬼也不會饒了你。」

  「欺負你?」林晚榮笑著道:「恕我直言,陶小姐。就你這點容貌,我就算被豬油蒙了眼,晚上吹熄了燈,也不會摸到你身上去的。」

  「你去死!」陶婉盈又羞又怒,急聲罵道。

  「我死不死可跟你沒有關係。倒是你這樣糾纏我不放,難道是看上了我?我他媽怎麼這麼倒霉,會被一個瘋婆娘看上?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燒燒香,去點邪氣。」林晚榮調笑道。

  陶婉盈哪能堪得這般羞辱,顧不得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嬌斥一聲就衝了上來。

  她此時憤怒之下,哪裡還有什麼章法,林晚榮看準她來勢,一個手刀砍在她脖後,她便軟軟的暈倒了過去。

  「林三,你殺了她?」一個焦急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林晚榮回頭一看,正是蕭大小姐來到。

  「我長得那麼像劊子手麼?」林晚榮苦笑道:「大小姐,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不會那麼差吧。」

  大小姐知道他沒有殺人,心裡才放下來,瞪了他一眼道:「你方纔那般佔人便宜,不是劊子手,卻也是個登徒子,無恥之人。」

  高酋行了過來,笑著道:「高某來遲了,叫大小姐和林公子受驚了。」

  蕭玉若行禮道:「小女子謝過高壯士相救之情。」

  林晚榮也道:「高大哥說哪裡的客氣話。你趕來相救,我們感激都來不及呢。早知這一路上有高大哥跟在後面,我們走的就安穩多了。」

  高酋道:「林公子也是高人,那石頭扔得可准,手法力道都是一流的,便是我不來,也不夠你一個人打發的。我臨走之前,徐大人一再叮囑,只能暗中保護各位,切不可驚擾了大家。這次若不是匪人猖狂,我便一路護送諸位到了金陵,也是不會現身的。」

  收拾了這幫陶家的匪賊,反倒是如何處置眼前的陶家兄妹二人成了難題。

  大小姐沉吟一會兒道:「陶東成和婉盈小姐二人,要分開來對待。陶東成數次暗算我們,自然是罪不容恕,婉盈雖是包庇縱容陶東成,說到底是因為兄妹情份,何況她也無大惡,不可過分相逼。依我之見,不如將他們捉回去見官,讓國法來斷。我就不信,還有人敢包庇他們不成?」

  林晚榮聽得眉頭暗皺,這大小姐還真是迂腐不堪,交官辦?這是能交官辦的事麼?女人啊,對政治還是缺乏敏感性,這是天性,急不來的。

  他歎了口氣道:「大小姐,你說將陶家兄妹分別對待,這點我沒意見。可是你說要把他們交官,恐怕就有些難辦了。你有沒有看過這是什麼地方?」

  大小姐道:「這是江蘇、浙江交界的地域,有何疑問?」

  林晚榮道:「那你將他們交官,卻是交給江蘇還是浙江呢?」

  這一句話提醒了大小姐,陶東成委實狡猾不堪,他們故意選在兩省交界的地方動手,就是看準這個地方兩不管,即使出了事,兩省也可相互推諉。以蘇州製造陶宇的身份和他背後的勢力,無論是在江蘇還是浙江,這事恐怕都不會那麼簡單。何況眼下打劫之事,只有蕭家諸人所見,真是公堂辯論起來,根本說不清楚。這樣一想,蕭大小姐也是覺得自己這想法有些幼稚了。

  見林三面帶微笑,大小姐心道,原來你早就有打算了,卻是故意讓我出醜的,鼻子裡哼了一聲,嗔他一眼,也不說話了。

  高酋把林晚榮拉到一邊,悄聲道:「林公子,你看這事該如何處置?」

  林晚榮朝脖子上抹了一下,嘿嘿道:「此處山高林密——」

  高酋嚇了一跳道:「公子不可——」

  林晚榮嘻嘻笑道:「為何?可是徐大人臨走之前有什麼交待了?」

  高酋急忙道:「這陶家兄妹來此,定然有人知道,若是就此結果了他們,那蕭家惹上的麻煩可就大了。」

  林晚榮心道,現在惹上的麻煩就不小了,反正與這陶家也早已經扯破臉皮,死豬還怕開水燙麼?

  「若是陶家兄妹沒了,那陶宇與他背後的勢力一定會拚死反撲,這金陵怕就是腥風血雨了。徐大人讓屬下轉告公子一句話,金陵若有風雨,蕭家定然首當其衝。還請公子三思而行。」高酋抱拳說道。

  徐渭浸淫官場多年,對政治鬥爭看的極清楚,若是陶宇和程德等人聯合起來發威,即使洛敏這個老狐狸能夠應對,但以蕭家的地位,必然是充當炮灰,受損傷的只會是蕭家。要麼保持目前的均勢,要麼幫助洛敏一口氣徹底的打倒程德二人,蕭家才能夾縫中生存。這一點林晚榮自然看的清楚。

  林晚榮哈哈笑著拍了一下高酋的肩膀道:「高大哥,我是與你開個玩笑的。你看我是那麼殘忍的人麼?」

  高酋想起他今日早晨審訊那陸中平的手段,心裡打了個冷戰,你不殘忍,但你想的那些法兒,卻是世界上最殘忍的。

  「不過呢,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不是那麼容易受欺負的。這姓陶的三番兩次使出陰謀詭計害我們蕭家,我要是不出口氣,也太對不住自己了,你說是不是,高大哥?」林晚榮道。

  「那是自然,好男兒,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高酋說道。

  林晚榮點頭道:「這話我喜歡聽。高大哥,你認為,對一個男人來說,幹什麼事情的時候最快活呢?」

  高酋想了想道:「逛窯子。」

  我暈。這老高真沒追求,看來也就是個逛窯子的主。林晚榮嘿嘿道:「高大哥果然高見。那有什麼法兒讓一個男人,一輩子逛不了窯子,玩不成女人呢?」

  「鬮了他?」高酋順口說道,說完之後自己都嚇了一跳,這個林公子竟然想閹割了陶公子?他急忙道:「林公子,這可不行,那與殺了他沒什麼兩樣。」

  林晚榮笑道:「高大哥說到哪裡去了,我這個人連殺雞都怕,閹割那樣血淋淋的事情,我怎麼做的出來呢?要做也會做的隱蔽點麼。高大哥是武林高人,有沒有什麼手法可以截斷他某個部位,讓他暫時不能察覺,過些時日才能慢慢顯現,然後這一輩子都做不成男人呢?」

  高酋為難的道:「這個,有些法門,未免過於陰毒了些。」

  林晚榮聽他話裡的意思卻是有門,心裡大喜,笑道:「高大哥,你看我像個光明磊落的人麼?對著敵人,越陰的,我越喜歡。」

  高酋很有些無奈,遇到了這個神奇的林公子,誰若敢跟他比陰險,那是自己找死,當下只得點點頭,答應了施個手法。

  林晚榮將陶東成提了過來,扔在地上。高酋道:「我施這手法的時候,過於疼痛,怕是這姓陶的會驚醒過來。」

  「這個好辦。」林晚榮笑道,從兜裡取出肖青璇相贈的蒙汗藥,幸虧這蒙汗藥都是用牛皮紙包了,昨日落水才沒打濕。

  高酋行走江湖多年,一眼便看出這是什麼,心道,這個林公子也不知是個什麼來路,隨身帶的都是些寶貝,倒是比這個陶東成更像蟊賊。

  林晚榮叫四德取下水壺小碗,倒了清水,將蒙汗藥灑了半袋進去,他是初次幹這勾當,不知道用多少,高酋卻是暗自乍舌,這都可以藥倒一頭牛了,給姓陶的喝了,沒有三天功夫是醒不來的。

  林晚榮在地上找了根柴火,隨意攪和了兩下,道:「行了。這可是上等好藥,乃是行走江湖、採花獵艷必備,一般人我不會輕易用的。」

  高酋使了個手法捏開陶東成喉嚨,林晚榮將這碗冒著白沫的好東西給陶東成灌了下去,笑道:「好了,高大哥,你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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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寧惹閻王,莫惹三哥(2)


  高酋道:「林公子,我使的這手法乃是獨家法門,十分陰損惡毒,是壞了他筋脈。這姓陶的一個月內不會察覺,之後便會慢慢的顯現出來,他自己根本就無法察覺是怎麼回事情,到時候就是大羅金仙下凡,他也做不了男人了。這手法同道中人極為不齒,還請公子替我保密。」

  這應該就是破壞海綿體結構之類的手法,這個法兒果然妙,一勞永逸,老子也要學。林晚榮嘿嘿直笑,義正嚴詞的道:「高大哥盡可放心,咱們這是正義的舉動,不怕別人閒話。話說回來,咱們再陰險,能陰的過這姓陶的麼?這都是他惡有惡報,咎由自取,我們只不過替天行道而已。」

  高酋點點頭不再說話,從身上取出兩根長針,找準位置,迅捷的插在在他襠部,陶東成小腹漸漸的鼓了起來。高酋運足氣力,嘿的一聲拍在他小腹上。陶東成臉上泛起一股痛苦的神色,接著便又安睡了過去。

  高酋抹了把汗珠,笑道:「成了,這小子一個月之後,怕是做不了男人了。」

  林晚榮忽然道:「高大哥,你身上帶的有沒有春藥?」

  高酋老臉一紅道:「公子要這春藥做什麼?」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我怕這陶公子玩的不過癮,再請他吃上一吃。」

  高酋打了個冷戰,這姓陶的那玩意兒筋脈已碎,若再加點春藥,怕不是立馬爆了,這林公子真乃淫人神人。

  高酋不好意思的掏出一包藥粉道:「這個。就剩下一包『如來大佛棍』了,『觀音脫衣衫』前日逛窯子的時候使了。」

  林晚榮接過藥粉笑道:「哦?高大哥還有這種興致?前日怕是爽到骨子裡了,哈哈。」

  陶東成那日與陸中平勾結了,想用這春藥壞了大小姐地清白。哪裡想到今日便遭了現世報。林晚榮將那「如來大佛棍」給陶東成灌了進去,嘿嘿,讓你在此昏迷三天再勁爆三天,脆弱已碎的海綿體加上威猛的春藥,哪要一個月,怕是半月之後,你就做不了男人了。

  這春藥果然勁力強勁,陶東成即便是在昏睡中,也立馬有了反應。林晚榮看了陶東成襠部一眼,不屑的嗤了嗤鼻。媽地,就你那麼點小玩意兒,也敢做男人?

  他和高酋做好這一切。相互望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高酋覺得,自己與這林公子待了幾個時辰,竟然變得越來越邪惡起來。

  大小姐見林晚榮和高酋折返回來,那陶東成卻直挺挺的躺在半山腰處。不知道他們二人做了些什麼手腳,便道:「林三,你和高壯士商量出辦法沒有。」

  林晚榮點頭道:「本著慈悲為懷的原則。我們也不想為難陶公子,便讓他在此地自生自滅吧。」

  大小姐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如此輕易放過陶公子,這明顯不是他的風格。林晚榮笑道:「狗能咬人,但人可不能咬狗啊。」

  大小姐不屑的嗤嗤小鼻子,我還不知道你這人,天生不吃虧,狗咬了你,你要打回去怕是咬的比狗還帶勁。想到這裡卻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沒好氣的看他一眼,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平靜了下心境,見林三真的再不管那陶公子,說走就走,這倒更叫大小姐疑惑了。

  帶著一個被打暈過去地陶婉盈行路很是累贅,按著林晚榮的意思,放在馬背上就行了。大小姐與陶婉盈卻有些情意,堅持將陶婉盈放在了車廂裡。林晚榮有些不放心,誰知道這小妞什麼時候醒來,又會做出什麼事情。

  行了一盞茶功夫,琢磨著陶婉盈也快醒來了,林晚榮嘿嘿一笑,對蕭玉若道:「大小姐,將那姓陶的丫頭交給我吧,我來處置他。」

  大小姐見他笑得淫邪,急忙道:「林三,我警告你,你可不要打什麼壞主意。」

  林晚榮笑道:「大小姐,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自己地眼光嗎?我可是你親自挑選的人,哪能錯的了?」

  見大小姐神色疑惑,林晚榮又道:「你放心吧,大小姐。這陶婉盈是個小辣椒,我才不會那麼沒品位呢。小翠,你也跟我來一下。」

  林晚榮提著陶婉盈帶著小翠順著山坡爬上,在樹叢中找到一塊乾草,將小辣椒丟在地上,對著小翠道:「冬翠,脫衣服。」

  小翠一驚,臉色又羞又紅,嗲道:「三哥,你為何現在才對我說?你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麼?可是現在,晚了,晚了,我已經給了峰哥了。」

  林晚榮渾身雞皮疙瘩往下掉,媽的,魅力太大就是麻煩,他止住騷意正濃的小翠道:「冬翠姐姐,我是讓你給陶小姐脫衣服。」

  「啊——」小翠驚叫了一聲,不敢看三哥,急忙笨手笨腳地去解陶婉盈的衣服。

  林晚榮在旁邊教唆道:「不要用解開的,要撕開,撕一半,留一半,要用力,要狂野,——」

  小翠又驚又羞地脫完陶婉盈衣服,真的是連撕帶拉,陶小姐的衣服被撕了一半,酥胸半露,欲遮還羞,偏偏還欲蓋彌彰的用那破碎的長衫蓋在她身上。

  「在她脖子、胸膛、大腿根上使勁掐——」林晚榮又道:「尤其是腿根上,一定要讓她醒過來就感覺疼痛——」

  小翠不知道三哥要做什麼,便依他囑咐使勁下手,直到陶小姐腿上又青又紫,這才停了下來。

  見辦得差不多了,林晚榮嘿嘿一笑,正要離開,忽然覺得還有些不夠逼真,似乎還缺少了點什麼。他想了想。回到陶小姐身邊,取過針尖,刺破她指頭,擠下幾滴血珠滴在她身下。

  小妞。我對你可謂仁至義盡了,你卻還是一再挑釁我。寧惹閻王,莫惹三哥,惡人自有惡人磨,這次不嚇掉你半條命,你還真不知道馬王爺長著三隻眼。林晚榮嘿嘿乾笑幾聲,便帶著小翠下了山坡。

  蕭玉若見他這許久才下來,忍不住望他一眼道:「也不知道你這人在打什麼鬼主意。」

  林晚榮笑道:「大小姐,我冤枉啊,我真的是什麼都沒做。不信,你可以問問小翠姐姐。」

  小翠紅了臉,將林晚榮吩咐她做的事情告訴了大小姐。蕭玉若聽得臉色通紅。雖然只是個小小的計謀,可這一手真是壞到家了,依婉盈那種剛愎自用地性格,十打十地要上當,到時候她怕是嚇都要嚇死了。

  偏林三根本就沒碰過婉盈。只是利用了女子普遍的心理,也無從責怪,要怪就怪婉盈。惹誰不好,偏惹了林三這壞人。大小姐心裡歎了一聲,一揮手,馬車繼續前行。

  高酋騎馬跟在林晚榮身邊,奇怪的道:「林公子,你對那姓陶地丫頭做了什麼,不會也餵了『如來大佛棍』吧?」

  如來大佛棍?我看誰的騷勁也比不過你這大淫棍。林晚榮嘿嘿一笑,還沒說話,便聽見遠處那樹林中傳出一聲高亢的尖叫「啊——」。似是出自女子之口,淒厲之極,恐怖之極。

  大小姐知道這是婉盈醒了,聽她叫得如此淒慘,心生不忍,忍不住狠狠瞪了林晚榮一眼。

  林晚榮兩手一攤,無可奈何的道:「我是無辜的,真的無辜啊。」

  這次林晚榮算是把陶家整了個痛快,媽的,這口氣也憋的夠久的了,今天是這姓陶的自己找上門地,可不能怪我。

  這一路回金陵,有了高酋護衛在側,果然太平之極,就連蚊子也不敢叮上他們一口,

  見著金陵城遙遙在望,林晚榮才是長長的出了口氣。出差就是累啊,還是家裡好。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想什麼時候睡就什麼時候睡,吃飽喝足了,調戲調戲二小姐,和巧巧說說話,再召集洛遠、青山、表少爺幾個人開個茶話會,何其樂哉。

  進城之時已是後半夜,大街小巷幽靜之極,高酋記掛著他老哥高首,和林晚榮約了再見之期,便直往總督衙門而去。

  林晚榮進了金陵城,感覺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盤,渾身都透著舒泰。大小姐吩咐馬車放慢了步子,待林三走到馬車跟前,便從車窗裡探出頭道:「林三,今天回去你就早些歇著吧,明日早些起來,我們商議一下如何接手陶家鋪子地事情。」

  今天行了一天的路,倒把這碴給忘了,現在大小姐提起來,林晚榮才猛然意識到,哎喲,這次蕭家可賺大發了。反正和陶家已經扯破臉皮,陶東成那小子估計現在還躺在山坡上一柱擎天呢,明日就帶著人去接收陶家的店舖,***,今天可真是大爽的一天啊。

  林晚榮嬉皮笑臉地對蕭玉若道:「大小姐,接手店舖的事情好說,可不要忘了那日晴雨樓上的賭約才好。」

  大小姐臉色羞紅,哼了一聲道:「誰記得什麼賭約,我是早忘記了。」話完便把簾子打下來,再也不看他一眼。

  哎喲,仗著官大欺負人是吧,鄙視你。林晚榮哼了一聲,馬車便已進入蕭家。自有丫鬟下人上來迎接,不提。

  林晚榮腰酸背疼正要回自己狗窩睡覺,卻見小翠過來道:「三哥,大小姐說,你有什麼未洗地髒衣,皆可收拾起來,她明日讓人來拿,讓丫鬟婆子洗去。」

  林晚榮看了大小姐一眼,卻見她臉帶粉色,裝作沒有看見他,正與眾人敘話。靠,你這小妞,不是故意氣我麼,當初打賭是怎麼說的來著。

  回了自己小屋,推門進去,眼前情景卻是讓人大吃一驚。窗明几淨,一塵不染,床上收拾的整整齊齊,屋內還燃著一抹裊裊檀香,清幽出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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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爭執(1)


  這是我的窩麼?怎麼幾天沒回來就變了樣子呢?林晚榮巡視了一圈,卻見桌上放著幾本線裝書,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幾本《金剛經》

  他忍不住笑了笑,能在這蕭宅中唸經的,除了二小姐那丫頭還會有誰?不用說,這屋裡肯定是她偷偷來收拾的了。

  這小丫頭吃齋念佛,自然希望林三也能和她一樣多頌些經文。哪裡知道林晚榮對什麼《金剛經》毫無興趣,要是來點《玉女心經》說不定倒可一觀。

  第二天,林晚榮切切實實的睡了個大懶覺。他現在是夫人小姐眼裡的紅人,圓丁部的工作早就不用幹了,除了夫人和兩位小姐,無人敢指派他,自然都由得他了。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夢寐以求的生活啊。

  「三哥,三哥,大小姐請你前去議事堂一起商議事情。」林晚榮迷迷糊糊的,聽到外面傳來「丫鬟」的呼喚,聲音聽著有點耳熟。

  林晚榮渾不在意,打了個呵欠道:「外面的姐姐,幾點,哦,什麼時辰了?」

  「午時了,嘻嘻。」外面的丫鬟笑道。

  「天還沒黑呢,再睡會。」林晚榮自言自語道。

  外面「丫鬟」聽了卻是急了,哼了一聲闖進來道:「林三,快些起來。」

  林晚榮望著蕭玉霜的小臉,笑著道:「二小姐,今兒個怎麼這麼有興致,冒充起丫鬟來了?我可承受不起啊。」

  蕭玉霜知道他早就聽出了自己的聲音。顯然是故意調笑自己的,臉上一紅,哼道:「你這人,昨兒個晚上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整天擔心。」

  林晚榮早已起了床,笑道:「昨天我們回來的時候,全府上下都知道了,那麼大地動靜,怎麼沒有人告訴你麼?」

  二小姐臉上羞赧道:「我這幾日天天念佛經,不讓別人打擾,昨兒個又幫你收拾這屋子,夜裡回房卻是念著念著睡著了,不知道你們回來了。」

  這丫頭,還真是虔誠啊。說到底,都是為了我,林晚榮心裡感動。拉住她小手道:「不打緊,你若是累了就好好休息,那佛經不念也罷。天上的菩薩吃的是香火,要的是銀錢,可不吃這佛經。我多賺點銀子施捨點香火,就可以了。」

  二小姐急忙伸出小手摀住他嘴道:「林三,不要瞎說。上次你和姐姐安然無恙,都是菩薩顯靈,不可不敬。為了你們,念上一月地佛經算得了什麼,便是念上一輩子我也願意。」

  聞著她手指上的淡淡幽香,林晚榮心裡一動,驚奇的道:「二小姐,你用的可是香水?」

  蕭玉霜小臉羞紅道:「我用了些母親的玫瑰香水,林三。好聞麼?」

  好聞,太他娘好聞了,這蕭家娘仨竟然都喜歡玫瑰香水,嘿嘿,有趣之極。

  林晚榮拉過她小手道:「好聞,好聞極了。二小姐,幾日不見,你清減了許多啊。」

  蕭玉霜點點頭道:「這些時日都吃些齋菜,自然會瘦些了。」

  林晚榮盯著她胸部剛剛發育完成、已經初見規模的蓓蕾,正色道:「二小姐,你正處在青春發育期,很多地方都長得很快的。光吃齋是不行的,一定要葷素搭配,這樣才能促進胸部,哦,全身的發育。來,我來抱抱,看你到底瘦了幾斤。」

  二小姐飛一般的逃開,雙頰生暈,羞道:「你這人,就會欺負我,真討厭死你了。姐姐說,我們女兒家地身體珍若性命,可不能給別人碰著了。」

  林晚榮想起臨走那晚,躲在蕭二小姐房中聽到大小姐教給玉霜的女子防狼術,心中大是不爽,嘿嘿笑道:「二小姐,那匕首藏在身上十分的危險,不如交給我來替你保管吧,我這人最正經了,從不佔人便宜。」

  二小姐輕輕嗯了一聲,臉上升起兩片紅暈,緩緩垂下頭去,道:「林三,你不要怕。那匕首乃是我防身地,是防著別人的。你這人雖壞,我卻是被你欺壓慣了,便是被你欺負死了,我也毫無怨言。」

  林晚榮除了感慨還是感慨,誰說這丫頭只有十六七歲?她說出的這些話,就是二十六七歲的丫頭也未必說的出來,感動死老子了。

  蕭玉霜畢竟年紀不大,正像花骨朵般,林晚榮抱著養肥了再殺地心態,也不去過分調戲她,只與她說些話兒,偶爾輕薄一番,相處的也十分美好。

  林晚榮將這杭州一路的見聞說給玉霜聽,他本人便是講故事高手,語氣抑揚頓挫,情節曲折婉轉,二小姐聽得如癡如醉,拉住他手道:「早知道這麼好玩,我也要去了。昨日晨時,姐姐已經派人先期趕回,報了此次地經過。林三,你這次立了大功,母親對你也是讚不絕口,說你乃是蕭家棟樑,他日成就必定非同凡響。」

  林晚榮聽得暗自好笑,蕭家儘是女人當家,老子這次,卻是婦男能頂半邊天了。他現在對蕭夫人卻是很有些好奇,聽徐渭話裡的意思,這蕭夫人當年在京中也是個人物,連徐文長那樣的人物都對她讚賞有加,不知道她有些什麼故事呢。

  「哎呀——」蕭玉霜與他說了半天話,突然一聲驚叫起來:「糟了。林三,姐姐還等著你議事呢,我見了你,竟把這事給忘了。你快去議事堂。」

  議事堂?林晚榮想起當日擅闖議事堂,一怒為玉霜的事情,心裡一笑。

  蕭玉霜卻似是與他心有靈犀,望著他羞澀一笑,輕輕道:「你去了可要與姐姐、母親好生說話,莫要再像上次那般莽撞了,你要不聽勸告這次再挨了板子,可沒人去替你了。」

  林晚榮呵呵一笑,離了小屋往議事堂趕去,途中卻遇見久違的郭無常表少爺。郭無常正帶著四德和幾個人高馬大的家丁興沖沖往外走,見了林三,頓時高興的道:「林三,你這次做的好,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林晚榮不明就理,只是見郭無常滿面春光的騷包樣子,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去,便笑道:「少爺,此時時辰尚早,那妙玉坊還未營業,要『交流』也得趁著晚些功夫啊。」

  郭無常尷尬一笑道:「林三,我不是『交流』去。我這是去陶家店舖裡逛逛去。哦,不對,現在應該說是蕭家店舖了,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叫那姓陶地王八再如何囂張。」

  原來表少爺是等不及了,帶著人要去抄家啊,林晚榮聽得好笑,他知道郭無常對陶東成絕無好感,此時痛打落水狗自然迫不急待。

  也不知道那姓陶的被人救了沒有?一柱擎天可不是好玩的,最起碼要到窯子找三個小妞才能解決,真替他脆弱的海綿體擔心,嘿嘿。

  林晚榮趕到議事堂的時候,大小姐和蕭夫人皆是在場,蕭家各地的管事也都正襟危坐,似乎在等著他的到來。蕭夫人見了他,含笑起身道:「林三,你辛苦了。」

  林晚榮笑道:「夫人太客氣了,我只是一個跑腿的,最辛苦的是大小姐。」蕭玉若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事情的經過,我都聽玉若說過了,此次杭州之行,我們蕭家不僅重新奪得了金陵商會的龍頭地位,而且還獲取了陶家布莊,林三你功勞最大,我一定重重有賞。」蕭夫人笑著道。

  「哪裡,哪裡,夫人過獎了。正是有了夫人高屋建瓴、高瞻遠矚的眼光,加上大小姐踏實肯幹的英明作風,我們才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我不過在中間起了一點小——小的作用而已,微不足道,微不足道。」林晚榮「謙虛」道。

  大小姐強忍住笑聽他賣乖,對大廳中的管事道:「林三此次功勞最大,我與娘親商量後決定,日後林三可入這議事堂自由議事,諸位可有異議?」

  這在座的都是蕭家的宗親,見一個小小家丁竟能跟他們平起平坐,心裡自然不服氣,不過晴雨樓上林三與大小姐鏖戰陶東成的故事早已流傳開來,特別是那神鬼莫測的油鍋洗手,也讓他們心驚,便無人提出反對。

  林晚榮尋了個座位坐下,四週一瞅,心道,老子這算是進入了蕭家的董事會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弄個蕭家董事長幹幹?

  大小姐見林晚榮坐定,微微一點頭,對眾人道:「此次接手陶家布莊的事情,如何順利方便,我想聽聽各位管事的意見。」在座的管事是蕭家宗親,但大小姐做起生意來很有魄力,只稱管事,不稱叔伯。

  廳中一人站起來道:「玉若賢侄女,要接手陶公子的布莊,此事萬萬不可啊。」

  這個人林晚榮認得,當日義救二小姐的時候,就是這個管事從中阻撓,林晚榮還與他罵過一陣,好像是蕭老爺的堂弟,記得蕭夫人曾叫他「四弟」的。

  果然,大小姐聽完他的話,神色一變,冷冷說道:「有何不可?四叔倒是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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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爭執(2)


  那四叔振振有詞的道:「玉若賢侄女,陶宇陶大人乃是蘇州織造,掌管江蘇一省織紡大事。我蕭家經營布莊多年,與蘇州織造乃是休戚相關,多年來相安無事不也甚好?蕭家的經營,都還指望著陶大人多多關照,怎麼能與他們唱反調呢?如今卻為著這事,得罪了陶公子不說,更是開罪了陶大人,只要織造大人一句話,我們布莊連生存都是問題,這對蕭家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生存?若沒林三,我們早就被那陶家吞併了,還到哪裡談生存?蕭玉若哼了一聲,咬著嘴唇問道:「那依四叔之見,該當如何處置為妥呢?」

  四叔道:「賢侄女,四叔我比你多活了這些年,見識的事情多了。依我淺見,倒不如把這陶家布莊歸還陶家,以示我蕭家誠意,以及期盼雙方修好之意。」

  果然是淺見,還真他媽淺啊,照這個老頭的意思,怕是巴不得蕭大小姐和陶家聯姻,以示「修好」吧。林晚榮對這個什麼狗屁的蕭家遠親四叔鄙視無比,典型的綏靖政策,還說得冠冕堂皇。

  大小姐忍住怒火道:「四叔,自陶家經營布莊以來,我們與他們經營上的衝突也非一次兩次了。四叔說要與陶家修好,但侄女卻要反問一聲,以那蕭家的所作所為,何時曾與我們修好過?上次逼我蕭家與他聯營,此次杭州之行,更是仗著金陵商會龍頭身份,與杭州商會勾結一起,刁難我蕭家。若不是林三相助,我此刻恐怕已經——」

  大小姐銀牙一咬不說話了,林晚榮知道她話裡的意思,這些蕭家的族親們。坐著說話不腰疼,只會等著拿銀子,哪裡明白大小姐一個弱女子在外拚搏的艱辛呢。此次若不是老子有兩把刷子,蕭家真地就被陶東成打垮了。

  那四叔還待再說,林晚榮忽然站起來笑道:「但不知這位管事貴姓啊?」

  那四叔管事傲然道:「我蕭家族譜排行第四,你要叫一聲四老爺。」

  「原來姓蕭啊。聽這位老爺談了半天,我還以為你姓陶呢。」林晚榮嘿嘿道。

  那蕭四老爺面色一變,怒道:「大膽,這裡哪有你放肆的地方。」

  大小姐見林三出頭,感激看他一眼。對那四叔生硬的道:「四叔此言差矣,准許林三進入議事堂議事,乃是我與母親的決定。方才諸位管事業已認同,他現在身份與你相當,在此說話又有何不可?」

  那管事白眼一翻,找不出話來反駁,他是認識林晚榮地。當下怒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打嘴仗林晚榮還沒怕過誰呢?他冷冷一笑道:「這位蕭死老爺方才口口聲聲說著要與陶家修好,要為陶家著想。我還以為死老爺是陶家的一員呢,沒想到原來是我們蕭家中人。一個蕭家人,吃著蕭家的,喝著蕭家的,不想想怎樣為蕭家盡力,反而整日想著維護別人,寧願損了蕭家利益,也要去討好他人,實在讓人好生詫異。」

  蕭四老爺怒聲道:「我這是為蕭家基業著想。不願意望著祖宗基業毀在你們手中。」

  你媽媽的,你一個蕭家遠親,還是在族譜上找來的,八桿子打不著,也好意思來說為蕭家祖宗基業著想,怕覬覦蕭家財產才是真吧。林晚榮眼睛毒辣,這個蕭死老爺,數次都跳出來為陶家說話,上次差點連累玉霜和自己挨板子。這次別人都安安靜靜,他卻又跳了出來,難道真的是他剛直不阿?狗屁,看那雙三角眼,就知道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不是收了陶家的好處,就是想奪蕭家的財產,跑不了。

  「為蕭家基業著想?死老爺,夫人乃是老太爺兒媳,大小姐二小姐乃是老太爺嫡親孫女,你為蕭家著想,難道她們便是故意為難蕭家麼?歸還店舖,以示修好?這兩句話說的容易之極,卻是讓蕭老太爺蒙羞。陶家狼子野心,處處為難蕭家,前次有強迫聯營之事,此次杭州之行更甚,陶家如何聯合浙商,如何欺侮蕭家,整個金陵商會都是親眼所見,人人皆為蕭家鳴不平。難道死老爺你就沒有耳聞?任誰都知道陶家要對蕭家趕盡殺絕,可是有人卻一再為陶家說話,其行詭異,其心難測,莫不是想從中間撈些什麼好處?」林晚榮望著四老爺,擲地有聲說道。

  這幾日金陵商界流傳著杭州晴雨樓之事,蕭家以一己之力,力拒金陵杭州兩地商會龍頭地聯合壓迫,早已為人所知。眾商雖是嘴上不言,心裡對蕭家的抗爭還是深感佩服的,對蕭家重新出任金陵商會龍頭,也是抱著歡迎地態度的。在座的都是經商之人,這些事情自然聽說了不少。這林三說的句句在理,倒是那個蕭四老爺一再為陶家說話,叫人心裡生疑。

  「你胡說,我哪裡收了好處?」遠親蕭四老爺一下子跳了起來,眼中陰光一閃,大聲道:「玉若孤女寡母,難免受人利用,你一個小小家丁,竟能登堂入室,不是你迷惑了她們,又是什麼?」

  「大膽。」大小姐還未開口,久未說話的蕭夫人重重一拍桌面,站立了起來。

  蕭夫人面帶寒霜,眼中神光一掃,廳中諸人皆是噤若寒蟬,那四老爺偷偷瞄了一眼,便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夫人冷冷說道:「我蕭家孤女寡母,一心經營,素不惹事,但若是有人以為我們怕了他,那卻是看錯了。我雖是一介女子,昔年卻也上過朝堂,會過六部,拜過皇帝,何曾怕過誰來?我蕭家便儘是女流之輩,那也不是人人都能編排地。今日議事堂中,蕭家祖宗面前,有人敢欺侮我蕭家,我定然不能輕饒。」

  夫人一說話,這蕭家的遺老遺少們就再不敢吱聲了。大小姐雖然也有些氣勢,但畢竟年歲還輕,威望不及母親。蕭夫人面沉如水,眼光在眾人身上巡視一圈,無人敢與她對視,由此可見威望之盛。

  林晚榮心道,這蕭夫人還真有些威嚴。聽她話中說,當年她在京中還上過朝堂,不知是真是假。以她年歲來看,當年在京中的時候,不會超過二十歲,又怎麼會拜過朝堂?這位郭小姐,還真不簡單那。

  林晚榮見眾人不敢說話,心裡忍不住好笑,都說這是男尊女卑地社會,可是這一群大男人被大小姐母女幾句話,唬的頭都不敢抬,也實在無趣了些。

  數十號人,唯有林晚榮神情怡然自得,他見識過的人物多了,從朝廷一品大員,到地方高級首長,還真沒怕過誰呢。

  蕭夫人在打量別人,林晚榮卻在打量她。這蕭夫人雖是三十七八的年紀了,卻是肌膚晶瑩,面頰生暈,身材窈窕,魅力動人,望著便像三十不到的花信少婦。此時怒氣之下,柳眉鳳眼,酥胸急顫,更是雍容華貴,艷麗無匹,氣質十分的高雅。

  蕭夫人目光冷峻,巡視四周,望著林晚榮的時候,倒是溫和了許多,面上帶著笑意,微一點頭,以示讚許。

  蕭夫人哼了一聲道:「今日議事堂上,在蕭家列祖列宗面前,竟敢有人口出厥詞,辱我母女,辱我蕭家,我饒他不得。」

  蕭夫人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便都落到了那遠房四叔身上,當日二小姐擅闖議事堂,蕭夫人連自己女兒也要棒打,何況是一個遠房叔伯兄弟。

  「蕭四維,你父親與老太爺乃是同宗同族,我便依了族譜請你入蕭家事務,聘你為管事,乃是希望你看在同族同宗的面上,為蕭家盡心盡力。但你卻不思進取,平日裡胡作非為,暗地裡還收了別人銀錢,以次布充了上好絲綢,敗壞我蕭家名聲,我看在你父親地面上,數次饒過了你,便是希望你悔改。但你所作所為,實在讓人失望透頂,今日更是辱我母女,辱我蕭家祖先,我不罰你,天理難容。今日,我便罷黜你這管事之職,責罰一百大板,你還有何話說?」夫人望著那四叔,嚴詞說道。

  那蕭家四叔臉色蒼白,大聲道:「你敢?我是蕭家宗親,誰也不能這樣對我。你們不聽我言,吃虧在前,那陶大人今日便到了金陵,與他合作才是正途,否則,唯有死路——」

  「拉下去,重責一百大板,逐出家門。」蕭夫人怒道。

  幾個膀大腰圓的家丁便衝了進來,將四叔拉了出去,不一會兒,一陣驚天慘叫便傳了過來。

  原來還真是一叛徒啊,林晚榮無奈搖頭,這傢伙早已經惡行纍纍,也虧蕭夫人能忍他,換了我,早就讓他滾蛋了。

  蕭夫人面色一板,對大廳中諸人道:「我蕭家已被逼至此,哪裡還有退路?諸位管事只管想了法兒,協助玉若接收陶家布莊,其他事情皆不用理會。」

  她望了林晚榮一眼,臉上浮起一絲欣慰的笑容,紅唇輕啟,低聲說道:「林三,你跟我來。」

  待二人進了旁邊廂房,蕭夫人望著他一笑道:「林三,你覺得玉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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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夫人的陰謀


  來了來了,林晚榮心裡暗道,這不明顯是色誘來了嗎?問我對二小姐的觀感,難道是要為我和二小姐做媒?可是老丈母娘親自來做媒,規矩不對,好說不好聽啊。

  林晚榮虛情假意的笑了幾聲道:「二小姐?大家一向都覺得她很好啊,天真活潑,美麗善良,每個人都喜歡她。」

  他言之鑿鑿,蕭府的丫鬟下人們要是聽見他這句話,定要氣得吐血,三哥來蕭府之前,二小姐是什麼樣子人人都清楚,這一向二字,從何談起?

  夫人笑著望了他一眼道:「我是問你覺得她如何?」

  「這個,夫人,我和二小姐一向交往不錯。」林晚榮模糊不清的道,額頭汗漬隱現,夫人這樣問,也未免太直接了吧,我還沒準備好呢。他臉皮雖然厚,只是面臨這事,還真是不好張嘴。

  夫人見他神色極不自然,忍不住笑道:「林三,我尚是首次見你如此靦腆。莫非以前真的是我孤陋寡聞了?」

  靠,仗著是丈母娘就調戲我,太不地道了吧。林晚榮憤憤不平的想道。他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呵呵笑道:「夫人,其實那是別人誤會我了,他們只看到了我放蕩不羈的外表,哪裡知道,我真正的內心是十分的脆弱和渴望安慰的。」

  蕭夫人縱是嚴肅無比,聽到他如此信口開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良久才道:「林三,早聽玉若說你舌生蓮花。往日我還不盡信,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林晚榮見她笑得花枝亂顫,十分美艷,心道。我這樣說話,你當然是頭一次見到,此乃林氏風格,舉世無雙,除了我,你還到哪裡聽去?

  「林三,你是哪裡人氏?家中還有何人?」蕭夫人又道。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夫人第二次問起這個問題了,上次是新丁剛進府,夫人看望新丁時候提起過的。林晚榮笑笑道:「我是荊楚人氏。家中無田無房,無妻無糧,只剩我一人。」

  夫人輕輕哦了一聲道:「你也怪可憐的。」接著歎了口氣道:「你雖可憐。我蕭家卻也比你強不到哪裡去。」

  林晚榮不去接她話茬,聽她繼續說道:「我蕭家孤女寡母,一心經營多年,雖是有些成績,但終究是舉步維艱。朝中無人。又家中無男,便是我與玉若再勤奮百倍,也終是淪為別人笑柄。」

  夫人臉上閃過一絲淒然之色。在這個時代,經商之人本來就身份微賤,何況蕭家自老爺去世之後再無男丁,人丁慘淡,唯有靠女子撐起天下,即便夫人和大小姐再強勢,處在這個潮流中,又怎能不讓人笑話?

  林晚榮點點頭,心道。你和我說這些也沒用啊,你趕緊找個老公才是正經,或者讓大小姐招個入贅女婿,二小姐地主意你就不用打了??我姓林的絕不入贅,玉霜嫁入我林家才是正經。

  夫人感慨了一下,抬頭笑道:「我與你說這些做什麼,兀自壞了心情。便說說玉霜吧。林三,你是聰明人,玉霜那丫頭對你有些情意,我是知道的。」

  夫人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望了林晚榮一眼,似乎想看看他什麼反應。

  林晚榮是什麼人啊,久經考驗,哪能輕易被她這句話打動,便裝作沒有聽到般,聽她繼續說下去。

  夫人見他沒有動靜,歎了口氣道:「對這件事,我原本不甚贊成,玉霜年紀還小,現在還不是涉及此事的時候,何況你們身份相差太遠,說出去怕是更遭人笑話。」

  林晚榮心道,什麼狗屁身份,你說得好聽,這不過是你們這些所謂地豪門大戶為自己找的一個借口而已,在老子眼裡,身份就是個狗屁。我和二小姐相好怎麼了,家丁偷小姐,那是時尚,老子就好這一口。大不了脫了這身青皮不幹了,偷了二小姐私奔出去,看你還說什麼身份。

  夫人見他神情不屑,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笑道:「你莫要焦急。這些是我以前的想法,作為一個母親,為著女兒著想,這種心情,希望你能體諒。但近些時日,觀你言行舉止,雖說不上中規中矩,也頗有些才華??」

  她頓了一頓,接道:「你來我蕭家這些時日,確實盡心盡力,為我蕭家出了不少主意,費了不少心思。先不說那香皂香水,單單是臨危相救玉若,便讓人感動感激,此次去杭州又力挫陶家,懲我蕭家顏面,可以說是居功至偉,我若再無理阻攔不不僅過於蠻橫了些,也有些說不過去。」

  林晚E書榮心裡一喜,面上可沒有表露出來,這蕭夫人說話可就好聽多了,哪像大小姐那般蠻不講理,凶巴巴的,還教玉霜些什麼女子防狼術,明擺著是要提防我,害我提心吊膽。

  蕭夫天空人正色道:「不過,林三,你切莫以為我這便是從了你。玉霜現在年紀還小,許多事情還分辨不清,我希望能看見她自由發展,讓她自己選擇,你也不許用些強的手段。」

  自由手打好啊,就怕你不給她自由,林晚榮暗道。其實蕭夫人說的這些,林晚榮早就考慮過了,他泡妞最討厭用強制手段,偷人先偷心,這是他的至理名言。

  二小姐才十六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也是極易哄騙的年紀,只要林晚榮對二小姐好一點,甜蜜話多說幾句,保準讓那丫頭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他對自己地泡妞本事深信不疑。

  林晚榮長長吁了口氣,笑著道:「夫人對我太好了,林三實在是感激不盡。若不是夫人太年輕,我便要將夫人供上佛龕,長年拜上一拜。」

  夫人嫣然一笑道:「林三,你莫要把哄騙別人那一套拿來騙我,我卻不吃你這一套。」

  林晚榮見她笑顏如花,臉頰生暈,很明顯的這一記馬屁拍的正是地方,他暗自好笑,心道,你不吃這一套?我信了你那才叫見鬼。

  「那就謝謝夫人了。」林晚榮謙遜道。

  蕭夫人搖頭道:「你且莫急著謝我,這事我卻先要與你說清楚。我方才話裡地意思,想必你也聽明白了,你與玉霜之間的事,我既不贊成,也不反對。」

  見林晚榮點頭,蕭夫人接著道:「玉霜年幼,上面還有玉若,她們姐妹倆感情深厚,玉霜也極聽玉若的話。你與玉霜之間若想有好結果,便要想些辦法過了玉若那一關。我是兩不相幫,玉若對你們之事持何態度?我也愛莫能助。」

  林晚榮長長的哦了一聲,靠,陰謀,這是大大的陰謀。蕭夫人繞了這麼大半天***,原來是玩了個太極推手。她名義上是將主動權交給了大小姐手裡,要讓林晚榮使勁渾身解數過了蕭玉若那一關,實質便是讓林晚榮竭盡全力幫助蕭家。

  二小姐釣住林三,再用大小姐管住二小姐,這一手確實夠高,其核心用意就是要綁住林三這個人才。現在可以說是成也大小姐,敗也大小姐,大小姐地作用從來沒有這麼突出過。

  蕭夫人說了半天,卻等於什麼都沒說,偏還賣了個大大的人情,果然不愧執掌了蕭家多年,精明的無話可說。

  林晚榮這種老油條,三兩下便將事情看了個透徹。想用玉霜釣住我?嘿嘿,誰釣誰還不一定呢。搞定大小姐,沒有比這個更有難度、更有挑戰地事情了,我喜歡。管你什麼陰謀陽謀,只要是小妞,我林三哥怕過誰?

  夫人見林三臉上微笑的神情,知道瞞不過這個精明人,苦笑了一下,心道,若是我蕭家有像林三這樣的男丁,哪怕只有半個,哪裡還用得著我耍這些心眼。

  夫人歎了口氣道:「林三,聽說這次在杭州,你們遇見了文長先生?還聽說文長先生很賞識你,不知他近來可好?」

  林晚榮點頭道:「徐先生很好,他還托我轉達對夫人的問候。」

  蕭夫人眼望窗外,輕輕一歎道:「難得文長先生還如此掛懷。自京城一別,已是二十寒暑,故人卻再無相見之期,這時光也太無情了些。」

  林晚榮見夫人如此感慨,心道,難道夫人有什麼老相好留在京城?仔細看她臉上神情,神色雖是悵然,眼神卻清明無比,不似懷念什麼人的樣子,倒像是純粹的感懷。這個蕭夫人,還真是個有故事的人那。林晚榮心裡暗道。

  他從房中退出來的時候,大小姐正在外面徘徊,見他出來,急忙道:「林三,娘親與你談了些什麼?」

  林晚榮笑著道:「也沒談些什麼,只說了些男婚女嫁的事情。」

  大小姐愣了一下道:「什麼男婚女嫁?」

  林晚榮呵呵笑道:「夫人說,要將二小姐下嫁於我。」

  蕭玉若臉色一變,哼道:「做夢!」

  就知道你會是這副臉色,林晚榮無奈一笑,還沒開口說話,就見四德驚慌失措地從外面跑進來,大聲叫道:「三哥,大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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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接收(1)


  「四德,別慌,一定要鎮定。天塌下來,有夫人和小姐先扛著,接下來才能輪到咱們呢。」林晚榮呵呵笑道。大小姐恨恨白了他一眼。

  四德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又急又慌的道:「三哥,大小姐,不好了。表少爺,表少爺被人打了——」

  「什麼?被人打了?」林晚榮驚道。

  表少爺雖然騷包,但也不是個會惹事的主。何況,以蕭家的物力財力,在金陵雖說不上橫著走,也不是人人都敢欺負的。怎麼就有人把表少爺給打了呢?媽的,打狗也要看主人啊,不知道無常少爺是我林三哥罩的嗎?

  「誰,誰打表哥?」大小姐急忙道。

  林晚榮倏的想起,表少爺是帶著四德幾人狐假虎威的跑去陶家的店舖抄家了,莫不是陶家的人把他打了?

  四德急道:「我們和表少爺去接收陶家的店舖,正巧碰到陶家老爺,他們二話不說,就開始毆打我們,還抓了表少爺,小的拚死逃了出來,就是為了向夫人和小姐報信,現在我就回去救少爺。」

  救個屁啊,你小子逃跑就逃跑了,還說的冠冕堂皇,跟老子有得一比。不過這一點也算沒做錯,打不贏就跑,這叫機智靈活,不跑還等著挨打嗎?

  大小姐聽了他的話,焦急道:「我們這邊還在商量如何處置這事,表哥怎麼這麼莽撞的就去了呢?一會兒功夫便等不及了麼?」

  「陶家老爺?是蘇州織造陶宇嗎?」林晚榮對大小姐道。看來剛才那個什麼蕭死老爺說的不錯,這個陶宇果然急匆匆趕到金陵來了,但不知陶東成和那個陶家小妞怎麼樣了。

  大小姐火氣沖沖的道。「正是此人。表哥雖然莽撞了些。但那陶家店舖已經屬於我蕭家,表哥去接收理所當然,陶宇怎麼可以隨便毆人,隨便抓人?我去與他說理去。」

  林晚榮急忙一下拉住她道:「大小姐。你瘋了不成?和當官地說理?官字兩個口,你到哪裡與他們說理去?」

  林晚榮可不是毛頭小子,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要與官鬥,比的就是實力。

  「林三,你說怎麼辦?」大小姐略一沉吟。林三說的對極,做生意她也許有萬般手段,可是要鬥惡人,還得林三這惡人出馬啊。

  表少爺雖然騷了點,但是對林晚榮還是不錯的。何況又是玉霜地表哥,說什麼也不能讓姓陶的欺壓了。媽的,這姓陶的擺明了官商一體。又當裁判又當運動員的,糊弄百姓呢。

  「四德,你馬上去總督洛大人府上,去請和我們一起回來的高酋高大哥,將這裡的事情對他講一遍。再請高大哥轉告洛大人,就說請洛大人去陶家店舖看看他手下的官員,是如何欺壓良善。魚肉百姓的。」林晚榮吩咐道。

  大小姐聽他如此說法,急忙道:「林三,你這樣說話,洛大人怎麼會來?」

  林晚榮嘿嘿一笑,我和老洛小洛都是哥們,我還是他們心裡的貴人,老洛要不來那才怪了呢。

  他神秘一笑,不去搭理大小姐地話,對四德道:「你快去吧。務必找到高大哥,這事辦成了,我請大小姐加你的俸祿。」

  「謝三哥,謝大小姐。」四德欣喜的去了。

  大小姐見他神秘模樣,忍不住道:「哪裡要你隨便給別人許些好處了,你這人越來越自以為是了。」

  她見林三安排妥當,心裡平靜了許多,她嘴硬心軟,不肯拉下面子來,便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林晚榮與大小姐來到陶家店舖地時候,卻見門口圍著許多百姓看熱鬧。表少爺郭無常被陶家的幾個家人使勁綁住,正在罵罵咧咧。

  林晚榮眼神搜索一圈,沒看見陶東成與陶婉盈兄妹二人。倒見正中處站著一個身著官服的胖子,與陶東成有些相像,很有些官威,想來應該就是蘇州織造陶宇了。陶家的下人不斷的來來往往,將店舖中地布匹搬往門外的馬車上。

  「無恥。」大小姐輕輕罵道,蕭家還未來得及與陶家進行交接,陶家搬走多少布匹,蕭家就損失多少。

  「他們將這布匹轉移,就是想讓我蕭家得個空殼,實在是無恥之極。」大小姐恨恨道。

  林晚榮點點頭:「他們採取的方法雖然無恥,我們也沒有辦法阻止。布匹固然是一筆收入,但還不是最緊要地,更值錢的是店舖房產這些不動產。這些是固定資產,也是他們的銷售渠道,沒了渠道,他們就是有再多的布匹,也要爛在家裡。」

  大小姐知道他說的有理,點頭嗯了一聲,看見郭無常的慘樣,忍不住歎口氣道:「表哥行事,確實莽撞了些,這次吃了虧,下次看他還不學聰明些。」

  「我看未必就是壞事,說不定還是好事。我們要接收陶家的店舖,有些小衝突總是難免的。經過表少爺這麼一鬧,人盡皆知,典論對蕭家十分有利,壞事也能變成好事。」林晚榮冷靜分析道。

  大小姐想了一下,確實也有些道理,便看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林晚榮正等的不耐煩,背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一個爽朗地聲音道:「林公子,我來了。」他回頭看去,便見高首、高酋兄弟二人站在自己身後微笑。

  林晚榮嘿嘿一笑:「辛苦兩位高大哥了。眼前的事情,兩位大哥已經清楚了吧。」

  高酋點頭道:「林公子請放心,我臨走前徐大人已經交待過了,陶東成立有字據,又有徐大人親自作證,那陶家想抵賴也是不行。」

  「這樣說來,我們的行為豈不正義之極?正當之極?」林晚榮笑著說,眼中閃過一絲戲虐,高家兄弟二人一起大笑。

  林晚榮跟在大小姐後面走了出去,表少爺一見他二人出現,立即高聲叫道:「表妹,表妹,快來救我。林三,快來救我——」

  大小姐走上前去,對著陶宇盈盈一禮道:「民女蕭玉若,見過陶大人。」

  陶宇嘿嘿冷笑道:「蕭大小姐好大的氣派啊,竟然派了人來拿我陶家店舖,哪裡還把本官放在眼裡?你這一禮,本官可當不起。」

  日,你這個狗官,拿著手裡的權力做生意,還有臉皮要人家把你放在眼裡?見過無恥的,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林晚榮望著肥肥胖胖的陶宇,心裡冷笑道。

  蕭大小姐正色道:「大人何出此言?玉若經商多年,一向克己守法,所言所行皆是依我大華律例辦事,不知大人此言何意。」

  陶宇冷聲道:「蕭大小姐,你今日派了人來,口口聲聲說要接管我陶家祖產,卻不知道是何道理?本官貴為蘇州織造,掌管一省紡織之事,事務何等繁忙,哪裡能容你如此放肆?」

  蕭玉若哼道:「陶大人,我蕭家接手陶家布莊的事情,在金陵商界乃是人盡皆知,大人莫非真的不知道?此次杭州金陵兩地年會之上,陶公子與我蕭家立下了賭約,賭了這陶家的布匹店舖,可惜陶公子連輸兩局,便依照約定將陶家店舖輸給了我蕭家,有陶公子的文書為證,有金陵杭州兩地數百客商在場親見,還有文華閣大學士、戶部尚書徐渭大人親自公證,此事作假不得。從陶公子立下文書那一刻起,這陶家的店舖便已屬於我蕭家了,我蕭家按照約定來接收財產,合情合法,有何不對?大人雖是貴為蘇州織造,卻也無權隨意抓人,我表哥並無罪責也無過錯,大人因何無故毆打、擒拿我表哥?」

  蕭玉若語氣雖是溫婉,話音卻慷慨激昂,擲地有聲,圍觀眾人聽說這就是傳說中的蕭大小姐,見她不畏權貴,又生得如此風姿,便直覺的對她產生了好感。自古民不與官鬥,今日蕭大小姐當街據理力爭,這種膽識氣魄,讓普通百姓心裡暢快,待到大小姐講完,人群中便猛地爆出幾聲「好」來。

  陶宇眼珠一轉,面色一整道:「蕭大小姐,那杭州賭約之事,乃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兒東成,此事還待徹查,我已經報啟了江蘇都指揮使程德程大人,程大人即將親自派人查問此事,還我陶家清白。你那賭約,做不得數。」

  我日,果然不愧為當官的,臉皮厚到了這種程度,那程德是軍隊派系的,你是政治派系的,就算是稟明上面徹查,也應該是稟明江蘇總督洛敏,干程德那老王八鳥事?再說,這事乃是那麼多人親眼所見,你說推翻就推翻了?媽的,狗官就是狗官,沆壑一氣也能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蕭大小姐聽這陶宇如此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氣得俏臉通紅,怒聲道:「陶大人此言何意?莫非是懷疑江浙兩地數百客商的眼力與智慧?抑或是懷疑戶部尚書徐渭徐大人的公正?那就請陶大人將令公子請出來,我蕭玉若願當著在場所有金陵父老的面,與他辯上一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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