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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惡女當家 作者:綿綿可愛多(連載中)

第二百章 巫女與神女

元宵日當天的獻演和后來戲劇性的一幕讓新任樂府行首顏夜曦霎時間成了朝中新貴,待探聽得她竟然是前太師顏暮白唯一的閨女、顏門三杰的親妹妹,許多曾經對她下九流身份表示過鄙夷的同僚態度都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新成立的樂府辦公地這几日是車水馬龍,熱鬧的堪比離辦公地不遠的玄武大街。

  不過顏夜曦這几日根本沒在樂府露過臉,她此時正忙著滿綿城的轉悠看鋪子,手底下的事情都分給几個少卿去做了,只是每日里到了放工時間就叫安銀過去把他們一天的工作報告收過來,她晚上用過晚膳之后才慢慢批閱。

  其實這樂府也就是個閑職,顏夜曦現在權當自己在瘋狂刮錢之余致力于推廣文化音樂事業了。

  “我在想啊,不如我們來辦個尋芳寶鑑算了。收集全國各地教坊妓館的資料,按照環境啊、姑娘素質啊,食物是否可口啊,價錢是否公道啊各方面來個大評分,再舉辦各地花魁專題展,全方位細致深入的給尋芳客做一本指南。”顏夜曦單手支著下巴,手中的炭筆不停地在紙上寫寫畫畫,“可以把這個尋芳寶鑑做成月刊形式,每月發行,還可以增加各種趣味評比項目,調動起讀者的積極性來。嗯,我們還可以買月刊贈副刊,這是專門面向女子的美人,專門介紹目前市面上最流行的化妝、發型和服飾。”

  正坐在顏夜曦對面聽她指示的安銀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也只有她才會想出這么絕的法子來吧?賣給男人看地尋芳寶鑑居然附贈給女人看的美人?還真想男女同時一網打盡呢!

  “好了,明兒個就把這個事情交代給那几個少卿辦吧,只是這印書出版的渠道咱不是內行,你明天去交代完任務再跑一趟四少和弄琴那里,看看他們有沒有這方面地人脈。”顏夜曦說著將剛才寫好的命書遞給了安銀。后者接過去塞進一個信封里就離開了她地書房。

  辦完了公事,顏夜曦又從堆滿案台的那高高几摞文書中找出一份她想看的開始研讀,不大的書房中又開始回響起炭筆在紙上滑過的沙沙作響聲。

  第二日一早。顏夜曦一家子正用著早點准備稍后就出門去各忙各地,他們家好不容易清淨了几天的大門又被人敲響了。

  “若又是來送禮請吃席的就說我沒回來。”顏夜曦最煩就是應酬交際。偏最近她是京里風頭最盛的大紅人,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富商巨賈都有意想跟她套套近乎,各式邀請函雪片般飛來,讓她不勝煩擾。

  司棋依言前去應了門,但當她剛打開門看清了門外來人。立即歡呼一聲揚聲向里邊叫道:“小姐,是秦家小姐來看你了!”

  顏夜曦聽到秦家小姐的稱呼時還愣了一下,但轉念間那個神出鬼沒的、沒有絲毫存在感的、卻總愛在最后關頭截掉風肥肥和姚夭夭糊的神棍秦螢淚立即出現在她的腦海中。而仿佛呼應著她地預感,一襲飄飄白衣看著已然有了三分仙氣的秦螢淚此刻已經面帶微笑的站在了顏家小飯廳地門邊。

  “哎呀,你這神棍,居然從欽天監跑出來了?”顏夜曦乍見秦螢淚,立即從坐著的地方一躍而起,三步并作兩步沖到她面前輕輕擂了她一下。

  當年她們倆兒怎么著也是喜歡看風肥肥和姚夭夭互咬地志同道合之輩,這革命友誼之深厚可是非一般人能夠理解。

  秦螢淚還是一臉莫測高深似笑非笑地死樣子。看了顏夜曦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早就知道你不會這么容易死掉的了,你地命可真不是一般的硬。”

  顏夜曦嘻嘻一笑:“再硬也硬不過姚夭夭,她才是真正的天煞孤星命。”

  秦螢淚居然也同意的點了點頭:“比她你確實還差點。”

  對看一眼。兩個心知肚明對方什么意思的女人嘿然而笑。

  秦螢淚在顏夜曦家蹭了一頓早飯,許久沒有嘗過顏家特制小點心的她不但將餐桌上所有的點心都一掃而光。還指著司棋知畫將籠屜里保溫的點心全部給她裝了食盒。顏夜曦對于秦螢淚驚人的食量是早已熟知。所以也沒多說什么,單吩咐司棋知畫將那些凍起來當茶點的小點心也給蒸上。稍后一并給秦螢淚帶回欽天監去。

  足有六年未見的兩個老友終于又再次坐在了一起品茗閑聊,二人之間的熟稔并沒有因為時光的流逝而減少分毫,還是一如當初的相見歡。

  秦螢淚大概跟顏夜曦說了下她在欽天監的工作,無非就是每日里看看星星,編算下歷書,根據星象占侯推步,然后掌管下標准計時工作,負責為重大活動選擇吉日、辨識禁忌和在祭典上跟滿天神佛聊天交涉什么的。顏夜曦對于自己樂府行首的工作卻是沒有一點概念,只是笑言自己就是奉旨開妓院,負責在場面上搞些淫詞艷曲助興。

  “說起來,你負責的欽天監好像每年都還要刊造王歷和來歲歷吧?欽天監有專門的印造間么?”兩人說了一會子話,顏夜曦突然想起了之前好像聽風肥肥提過一下秦螢淚所在的欽天監還負責印歷書,眼珠子一轉,頓時想起了昨兒夜里剛定下的事情。

  秦螢淚點了點頭:“有自己的印造間和印刷匠。”

  顏夜曦立即換上了大大的笑臉:“老秦,如果我想要借用一下你們的印造間可以不?”

  秦螢淚沉吟了一下道:“二月初一要呈上的來歲歷樣這兩日已經印好送到禮部了,印造間基本就沒什么工作了,你要用就用吧。不過制版得你們自己做,我們那兒沒有制版師傅。”

  顏夜曦大喜過望,明亮的大眼頓時笑成了兩彎月牙:“沒事兒,版面、紙張、油墨我都可以自己搞定,只要有印造間就可以了。”

  秦螢淚聞言輕輕點了點頭,臉上也浮現出了詭譎的笑容:“嗯,既然我幫了你的忙,那么以后你得三不五時的送點心到欽天監給我吃。”

  “哈哈,有什么關系,每天給你送都行,反正我們家點心一向備的多。”沒有什么事情能比心想事成更能讓人高興的了,顏夜曦大力的拍了拍秦螢淚的肩膀,答應的很是豪邁。

  初云第一巫女和初云第一神女再次碰面,幸乎?不幸乎?---反正可以預見的,有人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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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一章 夜游
  太后自元宵日被皇上狠狠地羞辱了一番之后,回去飛凰宮就大病了一場。中間皇上和獨孤九霄送去了不少補品,可是人卻沒有在飛凰宮出現過一次。

  飛凰宮現在簡直堪比冷宮。

  太后在病情轉好之后就呈情說想要去高泰禮佛,獨孤五岳這次倒沒有多加阻撓,只是回了口信說一路上萬不可驚動各地地方官,又吩咐古海路上小心伺候著,再指派了好几個機靈的宮女隨侍在側,就放他們出宮了。

  “就這么放她出去了?”獨孤九霄微蹙著眉望著御書房外的小花園,那里春雪正在消融,光禿禿的樹木枝干上已經有小小的花蕾急不可待的蘇醒,只等著陽光再溫暖一點就綻放。

  獨孤五岳快速的審閱著奏折頭也沒抬,只是“嗯”了一聲道:“你還擔心她能搞出什么事情來么?下邊的官員大多是這几年任命的,跟太后黨沒有走得近的。”走得近的都已經被他料理掉了。

  獨孤九霄攏了攏身上的外袍,春寒料峭,現在的天氣比之大雪日還來的冷些。順手關了御書房的窗子,他才走回暖榻坐下端起茶杯暖手:“倒不是擔心她還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只是不在眼皮子底下,總覺得不安心罷了,溟牙和泉泉也不能老是在暗中盯著。要知道,母后也不是軟柿子,可以由得我們隨便捏。”

  獨孤五岳微微一笑,丟了手中的筆活動了活動手腕道:“呵呵,你是擔心母后借口出宮禮佛,實則是去找小曦的麻煩?她不會那么笨的。”

  獨孤九霄垂下了長長的眼睫沒有回答,現在顏夜曦已經成了他地軟肋。獨孤五岳比他更清楚這個事實,這種被人知曉了弱點的無力感讓他隱隱感覺到了不安。

  “再說了,小曦也不是那么輕易就能被母后怎樣的人。她有足夠地力量可以自保,小玖。這個女子不比你弱。”獨孤五岳笑瞇瞇的看著獨孤九霄,真是難得,居然可以看到他這個一向都是胸有成竹地弟弟出現這種表情。

  獨孤九霄強自壓下心中的不安,將手中已經變溫的茶水一飲而盡,放下茶杯就站了起來跪安道:“臣弟先行告退。”

  “怎的這么早就要離開?不陪朕用晚膳了?”獨孤五岳挑了挑眉。

  獨孤九霄又恢復了自己慣有的那張溫文爾雅地笑臉道:“十美來京城這么些天了。之前在春茗宴上答應他要帶他游覽一下綿城的,剛巧今兒入宮來尋皇兄,就想著待會兒到別館去看看他,順便夜游京城。”

  獨孤五岳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沖他揮了揮手:“去吧,十美回來一趟也不容易,那孩子從小就黏你。”

  獨孤九霄微微一笑,再施了一禮就退出了御書房。

  獨孤五岳單手撐著下巴目送獨孤九霄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范圍中,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漸漸的隱去了。

  夜里的綿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漫步在街上的獨孤十美覺得自己簡直像在夢中。他偷眼覷著身旁笑得一派溫和的獨孤九霄,感覺連呼吸都困難了。

  “十美,想嘗嘗這個可麗餅嗎?我們綿城很出名地小吃呢。”獨孤九霄一手背在身后領著獨孤十美在青龍大街上走著。這條街一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就會開夜市,因為青龍大街兩旁一溜兒都是仕子的住所。所以這個夜市也被稱作仕林夜市(台灣地親表pia偶……)。夜市不大,可是什么吃的玩地都有。綿城居民在吃過晚飯后都喜歡到這里來轉轉。

  此刻正是仕林夜市最熱鬧地時候,寬闊的街道兩邊滿滿地都是各式小攤子,每個小攤子前都或多或少的站著好些個客人。獨孤九霄此刻正站在一個排著長龍的小攤子的人龍末端笑吟吟的問獨孤十美。

  獨孤十美被獨孤九霄的微笑弄得心頭一陣小鹿亂撞,頓時俏臉飛霞低下頭去几不可聞的囁嚅道:“但憑九哥做主。”

  獨孤九霄晶燦的妙目中飛快的划過一絲不耐,但他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笑道:“今兒說好是帶你出來逛逛的,當然都該聽你的才對。這可麗餅有甜的有咸的,十美喜歡什么口味?”

  獨孤十美局促的玩著外袍的衣帶,結結巴巴的開口:“只要是九,九哥選的,十美都喜歡。”

  “那就一個甜的一個咸的都嘗嘗吧。”獨孤九霄說著從袖中摸了一塊碎銀子遞給便裝跟在身邊的侍衛,“買一個糖漬蘋果可麗餅,再買一個雞蛋火腿絲的,余下的銀子去玉脂豆腐腦兒那兒買兩碗豆腐腦兒來。”

  侍衛接了銀子應了聲“是”就排隊買吃的去了(偶們家的少爺們都是好孩子,不會仗勢欺人搞插隊那一類的事情,小朋友也要學習哦!^^),獨孤九霄看了眼頭都快要低到地上去的獨孤十美,強壓下想要嘆氣的沖動強笑道:“十美,我們去前邊看看吧,前邊有些好玩的攤子。”說著也不等獨孤十美答應,徑自就往前走去。

  待獨孤十美反應過來時,獨孤九霄已經走出去老遠了,他情急之下叫了聲:“九哥,等等我。”拔腿就追了上去。

  獨孤九霄人高腿長,雖然獨孤十美跟他相差只是兩歲,可是獨孤十美先天身體素質就不過硬,所以現在二十的人了看著還像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加上一張長相偏陰柔的精致小臉,害他從小就被哥哥們嘲笑是女孩子。

  只是跑了一小段路,可這已經讓從小就養尊處優且體弱多病的獨孤十美氣喘如牛了,獨孤九霄不緊不慢的在前邊走著,狀似悠閑,實則他現在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全身都處于高度戒備中。他知道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至少有六個高手在跟蹤他,看來皇上對他終于還是起了戒心了。

  “九、九哥。”獨孤十美終于趕上了獨孤九霄,跑到差點斷氣的他情急之下竟然顧不得害羞,一把勾住了獨孤九霄的手臂。

  而恰在這個時候,獨孤九霄居然剛好來了個急剎車,獨孤十美一時收不住步子,整個人撞上了獨孤九霄的背。他只覺得自己好像撞上了銅牆鐵壁,高挺的鼻子差點撞折了,鼻根處一酸,眼淚就涌了出來。

  “九……哥?”獨孤十美捂著鼻子眼淚汪汪的轉到了獨孤九霄面前,但舉目所及卻是獨孤九霄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

  獨孤十美順著獨孤九霄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前方不遠處,正有一個白衣飄飄似仙子的女子和一個清秀瘦弱的少年邊吃邊說邊笑。

  但,九哥為什么在看到他們的時候會露出這種表情呢?獨孤十美輕咬著櫻唇,視線在獨孤九霄和那兩人之間游移著,一種又酸又苦的感覺慢慢從心底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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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二章 莫得罪女人
  秦螢淚最先發現了獨孤九霄,她用手肘輕輕碰了碰顏夜曦示意她看過去。

  “呃?小玖爺?今兒怎么得空出來逛大街?”顏夜曦正琢磨著買些什么帶回去給十二他們當宵夜,在秦螢淚的提醒下她才看到獨孤九霄,愣了一下之后立即咧出了大大的笑臉,拉著秦螢淚三步并作兩步就晃到了獨孤九霄面前。

  “那你呢?你今兒怎么又有時間出來了?這段日子你不是忙的腳不沾地么?”獨孤九霄的心里為這小小的巧遇而感到莫名的雀躍,臉上的笑容也不再像之前的溫文卻帶著三分疏離,他在面對顏夜曦的時候總是會流露出很真心很溫暖的笑容,“秦大人今兒也這么空了?欽天監的工作還適應良好嗎?”

  獨孤九霄帶笑的眼睛也一并看向了顏夜曦身邊的秦螢淚,他之前也或多或少的聽顏夜曦提起過她們清苑城四大奇女子當年的丰功偉績,而且這次秦螢淚接替她姑母成為欽天監新一代欽天大夫的過程是這么的離奇曲折,說他對于這個傳說中的初云第一巫女沒有一點好奇那還真是騙人的。

  秦螢淚對于獨孤九霄一眼就認出她來并沒有表現出一丁點訝異的樣子,相反,她像是跟獨孤九霄相識已久一樣矜持的點了點頭開口道:“有心,欽天監的工作都是些手板眼見功夫,跟螢淚在家時所負責的工作別無二致,算是適應良好吧。”

  “聽說三月的祭祖大典也是由秦大人主持,你可是歷屆初云祭祖大典主持里最年輕的一位了,秦大人當屬我們初云繼往開來第一人呀。”獨孤九霄不動聲色的將秦螢淚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見她從頭到腳都穿著象征著巫女身份地月牙白服飾。一頭青絲雖然只是用一根瑩白的緞帶束著,但她及臀的長發卻在夜風中詭異地紋絲不動,貼服滑順的乖乖垂在背后。一張清秀可人地臉上泛著朦朦的白光,看得久了還真有那么几分寶相庄嚴的味道。

  “小玖爺謬贊了。螢淚深感惶恐。”輕輕的施了一禮,秦螢淚的臉上倒是沒看出一丁點兒受寵若驚地樣子。

  獨孤九霄和秦螢淚在那邊客套,但這樣的情景落在獨孤十美眼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的九哥怎么會對這個女人(指秦螢淚)這般溫和?還對她噓寒問暖的關心她(擦汗,有上升到噓寒問暖的高度咩)?九哥的表情為什么看著那般的溫情又真實?

  獨孤十美心里抽痛著,不由自主的收緊了抓著獨孤九霄的手。手臂處傳來了一點刺痛。獨孤九霄眉頭微微一皺,低頭看去才想起今天出來這里地原因,于是他將獨孤十美從身后拉出來笑著向顏夜曦和秦螢淚介紹道:“瞧我,說了半天話了都沒跟你們介紹,這是我弟弟十美,今年難得回來過年,所以我趁著他還在京城的時候帶他出來轉轉。”他將十美輕輕向前推,卻好死不死剛好推到了秦螢淚的面前,“十美。這位是欽天監新任欽天大夫秦螢淚秦大人,這位是新任樂府行首顏夜曦顏大人。”

  “見過獨孤公子。”獨孤十美身份上來說是藩王,秦螢淚和顏夜曦自當先向他行禮問好。

  獨孤十美冷冷地睇著秦螢淚。卻并不開口讓她們二人免禮,于是場面就有一點尷尬了:秦螢淚和顏夜曦兩人就那么一直維持著行禮的姿勢。街上來來往往地行人都免不了頻頻向他們這邊遞來好奇地眼神。

  “十美……”獨孤九霄在背后輕輕拍了獨孤十美一下。后者這才微乎其微的哼了一聲,冷聲道了句“免禮”。然后也不跟秦螢淚和顏夜曦打招呼,徑自又轉回了獨孤九霄身后生著悶氣。

  顏夜曦站直了身子之后挑了挑眉,直覺上她不是很喜歡這個小鬼(喂,小曦姐,人家跟你一樣大說),不過她很好奇地就是,她們明明應該跟這個小鬼是第一次見面吧?干嘛他好像跟她們十冤九仇一樣散發著濃濃的敵意?看了一眼獨孤九霄,對方也是一臉莫宰羊的表情,不知道這個一向內向害羞的小弟今天怎么突然大轉性了?

  因為獨孤十美莫名的敵意,四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很是尷尬微妙了,顏夜曦摸了摸鼻子,暗地里拉了一下秦螢淚的袖子然后沖獨孤九霄笑道:“既然小玖爺是專程帶令弟出來游玩的,那么我們就不擾兩位爺的雅興了,我們也逛得差不多了,先行告退。”說著她沖獨孤九霄一拱手,拉著秦螢淚就要往反方向離開。

  剛好在這個時候,先前去買吃食的侍衛轉了回來,獨孤九霄看了看侍衛手中的可麗餅和豆腐腦兒,想起這恰好也是顏夜曦愛吃的東西,于是想也沒想的叫了聲“等等”,接過侍衛手中的食物邁開長腿就追了上去。

  “可麗餅和玉脂豆腐腦兒,你喜歡吃的。”獨孤九霄本想把那兩包吃的給顏夜曦,可顏夜曦兩只手都拎的滿滿的,他只好沖秦螢淚抱歉的一笑,將那兩包遞到了她的手上。

  顏夜曦因為他的貼心而面孔微紅,但她還是大方的沖他一笑:“都給我們了,你那個可人兒弟弟咋辦?”

  “又不是沒有了,再買就是了。對了,家中還有十二她們,稍后我叫侍衛再買些零嘴送過去吧,我看你買的這么點兒還不夠你一個人吃的。”獨孤九霄滿眼的寵溺和憐愛讓站在一邊當著人形布景板的秦螢淚默默的數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殊不知她這可憐的壁花小姐被某有心人看在眼里卻成了十惡不赦的淫娃蕩婦。

  由于獨孤九霄高挺的身子擋住了顏夜曦和秦螢淚兩個小身板,再加上他是手中的東西遞到了秦螢淚手上,所以在獨孤十美看來,秦螢淚這個穿著瑩白巫女服的所謂欽天大夫簡直就是個恬不知恥到處亂勾引男子的花痴妖女!她根本就不配擔任巫女這么一個神聖的職務!這是褻瀆!這是玷污!這是……

  獨孤十美忿恨不已的腹誹著秦螢淚,不過他長期居住在自己的領地,所以對于秦螢淚的怪奇事件并沒有什么耳聞;即使他知道了,他對秦螢淚號稱初云第一巫女的名號也只當是無知民眾的以訛傳訛,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所以,當不知是天譴還是秦螢淚的詛咒生效時,心中對于秦螢淚的評價越來越惡毒的獨孤十美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猛地痛了起來,就像是一柄匕首正正的插在了他的心口上,那匕首還一刻不停的旋轉攪拌著,一寸一寸的將他的心臟扯碎碾爛。

  獨孤十美連一聲悲鳴都沒來得及發出,他就捂著心臟倒了下去。纖細的身子在地上抽搐著,精致漂亮的五官已經扭曲的不成人形,小臉煞白泛青,豆大的汗珠從全身的毛孔滲出來,不一會兒他的身下已經積了一小灘水漬。

  侍衛的驚呼引起了獨孤九霄的注意,他回頭一看,只見獨孤十美命懸一線的倒在地上,他眉頭驀地一皺,立即飛身上前查看了一下獨孤十美的情況,卻發現他的狀況很糟糕,得趕緊送他回宮請御醫瞧瞧。

  “快帶十爺回去!”抱起獨孤十美往武功最高強的那個侍衛懷中一放,那侍衛立即展開身法帶著獨孤十美往皇宮方向狂奔而去。

  “十美身體不好,想是又發病了,我得回去看看,你們倆兒也早點回去吧,天涼,別凍著。”獨孤九霄站起身轉頭沖跟著他過來的顏夜曦叮囑了一番,又順手幫她攏了攏身上的外袍,就帶著余下兩個侍衛匆匆離去了。

  而在顏夜曦身后,秦螢淚背著手站在原地沒動,寶相庄嚴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所以說,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子。即使真的要得罪女子,也千萬不要得罪跟靈異事業沾邊的女子。

  初云第一巫女,你以為當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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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三章 看上去很正常
  話說這獨孤十美突發疾病被匆匆送回了別館,御醫第一時間前來會診,只道是陳年心疾突發,詳細問了下發病前可有受過什么刺激或者做過什么激烈的運動?獨孤九霄想了想,好像確實十美為了追上他所以跑了一段路,照實對御醫講了,他的心里難得的浮現了一點愧疚之情。

  但那個白胡子老頭兒聽了之后沉吟了一下,接著拈著胡子搖頭晃腦道:“蘭陽王有先天心跡,須忌嗔忌喜,情緒不能有大波動,縱是跑跳也須當心,萬不可過度。此次他從領地回京已是勉強,然回京后又接連參加了多場宴會,那些宴會動輒通宵達旦,所以導致他心力耗損。方才與九王爺(小玖沒有番地,也沒有賜藩王,so宮內都還是叫他九王爺)出宮游玩跑了几步只是一個引發,并不是直接導致蘭陽王發病的原因。不過萬幸的是,蘭陽王幸好在京的時候發病,若是在回番地的路上,那情況可就不容樂觀了。九王爺不必擔心,剛才我已對蘭陽王施以金針引導他心內郁結散發,但日后還須以不間斷的湯藥輔助,細細療養月余方才能適應長途旅行。”

  獨孤九霄聽罷御醫說獨孤十美沒事才松了口氣,待御醫開了藥方,他親自送了御醫出去,才將手中的藥方遞給別館的總管太監吩咐道:“蘭陽王你們千萬小伺候著,要嚴格遵照御醫開出的藥方給他煎煮湯藥,還有他的飲食也得調理好,去通知內務府御膳房的尚膳總管,明日起給蘭陽王的飲食要單做,忌油膩味重。最好再去太醫署問問是否有什么飲食會跟蘭陽王地藥方沖銷,服用湯藥時最好搭配什么飲食調養才好的快。”

  在別館伺候的總管太監也是機靈人,心中飛快地將獨孤九霄的連串吩咐記下才深深地行了一禮道:“奴才記下了。奴才這就去辦。”

  獨孤九霄微微頷首,又囑咐了隨侍在獨孤十美身邊的宮女几句。這才離開別館徑自入宮找皇上去匯報此事了。

  也許各位親看到這里就覺得這個事件發展到這里也就ovr了,但是,其實這里才是后來連串事件的又一個引子而已……

  時間又無驚無險的往前走了大半個月,獨孤十美的身體在細心調養下也日益好轉,這几日已不用繼續臥床養病。在溫暖地午后他已經可以在繁花盛開的小花園里轉悠個几圈了。

  任職欽天監的秦螢淚最近很忙,因為三月時初云王室要進行一場浩大的祭祖儀式,這是獨孤五岳登基以來第一次辦這個祭典,況且他又是帶領著初云走向繁榮富強的一代明君,所以這次的祭祖儀式雖然不知是否能夠絕后,但是至少是空前的。現在整個初云的朝廷機構都在為這件年度盛事忙碌著,就連顏夜曦掌管的樂府,都因為要負責祭典地音樂而忙的她三天沒有回家睡過覺了。

  初云有一整套名為《祭天樂舞》的完整雅樂,是屬于古代“文德之舞”。表演形式主要采用“文舞”。“八佾”地六十四名舞生身著明紅色袍服舞衣,手執禽翟(橫握的名禽,豎握地為翟)。配合音樂起舞,表現發揚蹈厲之意。舞容庄重文靜。又不失抒情之美。其思想內容集中反映了一個“德”字,表現形式上突出地體現了一個“禮”字。舞蹈構思承襲了初云開國皇帝所提出地“中和”之樂的美學觀。

  可惜顏夜曦對于這套要跳三四個時辰地舞蹈完全沒愛。她這几日完全是被那個剛調過來的太樂署少卿強留在排演室看排演的。

  太樂署的少卿是人送大雅公子稱號的韓君行,真個是翩翩佳公子,風流真名士。不但人長的儒雅俊俏,還滿腹經綸、才情非常,是京城許多待字閨中的仕女佳人心目中的仰慕第一人。再加上他老爹是初云文化界的泰斗韓逸飛,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是無一不曉無一不精,所以這位并沒有任何功名加身的小帥哥坐上樂府屬下最為吃重的太樂署少卿一職才沒有過多的被人非議。而此刻這位大雅公子正滿臉陶醉的聽著太樂署的樂師們演奏著所謂的宮廷雅樂,并隨著叮叮咚咚的節奏與排演場中六十四名舞生一同手舞足蹈,完全無視坐在身后已經睡得云里霧里的顏夜曦。

  “好!甚妙、甚妙呀!真個是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几回聞!我韓君行今日有幸得見得聞,真是朝聞樂,夕死可矣(某綿又胡亂篡改聖人語錄捏),夕死可矣!”這一節長達一個多時辰的叮叮咚咚總算完結了,韓君行感動的眼眶泛淚,手上還在用力的鼓掌。

  顏夜曦被他一迭聲的叫好給驚醒了過來,坐在原處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演奏已經完了,這下她也高興了,咧出了大大的笑臉鼓掌嘟囔道:“好,真是太好了,總算搞完了,真是有夠催眠。”

  “顏大人也覺得此曲甚妙?太好了,我國雅樂一向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且雅樂純真、古意盎然、氣神凝聚的一舉一動仍透露出深深的文化感和歷史感……”

  顏夜曦見韓君行又要開始滔滔不絕的給她介紹起《祭天樂舞》就開始頭痛,于是趕緊趁他還沒開始口若懸河就打斷他道:“呃,那個,韓大人,這套《祭天樂舞》我已經看了三天了,我覺得真是完美非常。何況本人實在是才疏學淺,真的沒辦法指出其中的精妙之處或還有何不足的點,我看你對此有十足的研究,這里有你看顧著就可以了。如果你覺得一人于此有什么不便,我可以簽發通牒讓小雅公子進來陪你一道觀看,這樣可以嗎?”

  韓君行見顏夜曦對他的滿腹高見并不感興趣,有點委屈的癟了癟嘴,但轉念一想,這顏夜曦無非也就是個教坊老板出身,哪懂得欣賞這等高雅藝朮?于是也不再多言,只是冷下臉輕輕點了點頭,就扭頭過去不再看顏夜曦了。

  [虧得顏暮白顏大人是與我父親同名的雅士,怎的生個女兒卻是如此功利俗氣?怪不得顏大人生前要與她斷絕父女關系呢。]韓君行聽到門扉輕輕關上的聲音,甚是輕鄙的撇了撇嘴,在心中腹誹了一小下,他又綻開滿臉笑意開始招呼樂師們排演下一節。

  顏夜曦自是不知道她在大雅公子的心里已經被划到了黑名單上,不過即使她知道了也不會在意。畢竟她情愿當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也不愿意連續被那個雅樂折磨個几天几夜,她情愿數銀子數到手抽筋也不愿意為了裝斯文而被雅樂折磨的口吐白沫。

  從排演室出來,顏夜曦狠狠地伸了個懶腰,抬頭看了看紫羅蘭色的天空,嗯,為時不晚,還可以去顏四少那里看看生意的進展情況。

  想到自己有興趣的事,顏夜曦腦中最后一點睡意也不見了,活動了一下尚還有些麻木的手腳,她立即提氣輕身展開身法從樂府辦公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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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四章 失常

  顏夜曦將編印《尋芳寶鑑》的工作承包給了夜叉和雷老虎。這兩人在之前幫忙秭歸與零的事件中得了不少好處,而顏夜曦也覺得要耗時耗力的到各地查看當地的風月事業于她來說有點不切實際,所以她把這個能賺點小錢的生意交給了堪稱初云狗仔第一人的夜叉,而那位有志成為初云第一神偷的雷老虎也終于屈服在這么多年的完敗記錄下(或者是屈服于上次太容易就得手的千把兩銀子下),腆著老臉整日里巴著夜叉讓她引荐認識顏夜曦,想跟著她再得點好處。

  于是顏夜曦就象征性的收了他們一千兩(一千兩還象征性?小曦你也太黑了吧?)的加盟費,并且簽好協議說日后二八分賬,顏夜曦就成為了《尋芳寶鑑》月刊社的名譽總編和顧問。

  “一千兩啊!天神啊,足夠我好吃好喝過好几年的了!”雷老虎還在砸吧著嘴心疼那一千兩的加盟費,現在他跟夜叉兩人正窩在一個小茶館里商討日后的發展大計。

  夜叉白了他一眼嗤道:“瞧你那點兒出息,目光短淺,你要心疼你給的那五百兩,那我還你五百兩你退出好了,我一個人獨占八成,等我以后成了初云第三有錢人的時候你別上我門上來哭。”

  雷老虎癟了癟嘴,終于還是猶豫著搖了搖頭:“算了,你這東家既然能要出這么高的啥啥加盟費,那么說明日后我們賺的肯定不止這個數。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心疼歸心疼,不過想到以后錯過更多的時候,這心疼也就少多了。”

  夜叉好氣又好笑的拍了拍他地肩膀道:“喲呵。覺悟提高了嘛,還曉得展望未來了?”說到這里她頓了一頓,神祕兮兮的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旁人偷聽到才附到雷老虎耳邊輕聲道:“見你是自家兄弟才先跟你通個氣,辦這個啥月刊是賺不了什么錢的……”

  雷老虎一聽到這里就變了臉色。一把揪住夜叉地衣服領子橫眉豎眼怒道:“賺不了什么錢你還拉我下水?哎喲我的娘誒,那五百兩我都可以娶媳婦了。”

  夜叉聞言頓時朝他后腦勺狠狠來了一下,又將自己地衣領從他手中拽出來整理好才沒好氣的說:“能不能聽人把話說完啊?娘的,你那點德行,剛說你覺悟提高了咋又慫了?我說辦月刊賺不到啥錢。但是別的途徑可以來錢啊!”

  雷老虎一臉茫然的摸著后腦勺看著夜叉,實在想不通還有啥地方可以來錢。

  “豬腦子就是豬腦子,再過一百年也不會變成人腦子。”夜叉哼了一聲,但終究還是耐著性子繼續解釋:“你想想,等我們地這個月刊推出個几期有了知名度以后,那些個教坊妓院的老板是不是得想著法兒給我們遞銀子讓我們多介紹介紹他們的店和他們的姑娘啊?那些個姑娘姐兒是不是也得挖空心思讓自己能在我們的月刊上露一小臉兒啊?到時候我們就是坐在家里那些銀子都會長腳跑進來,懂了不?你這個傻子!”

  雷老虎被夜叉描述的美好錢景徹底打動了,連后腦勺的疼痛也無法阻止他露出一臉神往的傻笑。夜叉漫不經心的往自己嘴里丟著小茶點,雖然她臉上沒像雷老虎那樣表現出夸張地喜悅。但是那一雙彎如弦月的眼睛完全透露了她也同樣心情大好的事實。

  這一對當年初云第一神偷和初云最廢空空兒現在總算也走上了勤勞致富(?)地道路,往后里他們發動起各地的偷兒線人幫忙調查各個教坊妓院地情況,漸漸地帶出了初云第一批的狗仔隊。讓不少偷兒走上了正經來錢地道路。這里邊顏夜曦居功至偉,當然。這是后話。我們暫且按下不表,還是繼續看我們的主線發展。

  一切古怪事情的開頭好像都出現在那場史無前例的超隆重祭祖儀式以后。

  先是身體已經康復的差不多的獨孤十美突然又病情加重。接著就是皇上居然夜夜笙歌沉湎于后宮美色連早朝都不上了,最后就是欽天監無愛無情無欲無求的欽天大夫秦螢淚居然連著好几晚做春夢。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你說你連續好几天晚上做夢,夢到跟那個獨孤十美顛鸞倒鳳!?”顏夜曦一口來不及咽下的粥差點從鼻子里噴出來。

  今兒一大早,秦螢淚又從欽天監溜了出來,顏夜曦原本以為她只是來蹭吃騙喝的,沒想到她在坐下之后就跟她說了一個這么勁爆的消息。

  正在幫秦螢淚盛粥的司棋被她雷死人不償命的言論驚得一勺子粥全倒在了自己手上,安銀和知畫都差點被食物噎死,十二更是羞得小臉通紅,不知道的還以為司棋剛才的熱粥也潑到她臉上了呢。

  但當事人秦螢淚卻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從桌上拿起一塊蔥油餅慢慢吃著,好像她說的事情是別人家的一樣:“不是顛鸞倒鳳,是夢到我把他吊起來,然后用蠟燭油滴他,用鞭子抽打他,還往他的[嗶----]和[嗶----]還有[嗶----]那種地方塞了很多怪東西而已。”

  一片倒吸涼氣和噴飯嗆咳的聲音,在座的几人除了顏夜曦之外全都托詞離開了飯廳,這種二十禁話題太考驗人的心臟承受能力了,十二他們自問小心臟不夠強健----虧得秦螢淚還能面無表情的用談論天氣一般的語氣說出那些必須得自動消音才能描述出來的字眼!

  “……秦螢淚,該不是春天到了,你也發情了吧?”好不容易順過氣來,顏夜曦見秦螢淚都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她也懶得裝什么吃驚害羞了,用語措詞都變得痞氣許多。

  秦螢淚聳了聳肩,解決完手中的蔥油餅又自己動手盛了碗粥喝了兩口才慢悠悠的開口:“照理說,我是天生巫女體質,那么我根本就不會有男女之間的情欲,我們家每一代的巫女都是這樣。所以為什么現在會出現這種狀況,我也覺得很奇怪。”

  顏夜曦聞言微微蹙眉,將筷子咬在嘴里想了一會兒才說:“確實有點怪誒,就算你思春,怎么著也不可能挑那個風一吹就倒、比女孩子還嬌弱許多的蘭陽王吧?好歹也挑個肌肉壯漢才跟你匹配呀。”

  秦螢淚又將桌上的炒面端到自己面前開始大快朵頤,嘴巴里塞得滿滿的還能清晰地開口說話:“別把你的惡趣味強加在我身上,重點是怎么可能是我虐他呢?我這么平和柔弱的一個女子。”

  顏夜曦:“……”

  那都不是重點好吧?

  早餐時間就在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胡扯下結束了(其實是秦螢淚把顏家的早飯全吃完了才不得不結束的),說了這么半天兩人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顏夜曦前世今生也都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所以最后她只能拍著秦螢淚單薄的肩膀說:“或許是這些日子忙著祭祖的事情太累了,所以才會有這些雜念出來。”

  但秦螢淚卻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將手中最后一點四珍包子塞進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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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五章 不能說的祕密(上)

  獨孤十美在祭祖日過后突然又病倒了,而且這次的病情來勢洶洶,之前絲毫沒有給予一點提示,他整個人就不行了,太醫署連派五位大國手過去會診才勉強保住了他的小命。

  “蘭陽王還是宿疾發作么?”獨孤九霄在別館的偏廂詢問几位大國手,那几位大國手卻面面相覷,誰也不先開口回答獨孤九霄的問題。

  “到底怎么回事?几位但說無妨。”獨孤九霄見他們這時候了還不肯直言,心里不覺煩躁,說話的語氣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這邊獨孤十美行將就木,那邊皇上也數日未曾上朝了,不少大臣入宮詢問,得到的消息卻說是這几日皇上都宿在后宮嬪妃處。現任太師李景讓聽聞此消息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再三入宮請求見皇上一面,但得到的都是拒絕。無奈之下,他只好去求見九王爺獨孤九霄,再三拜托他進宮瞧瞧皇上到底怎么了。于是獨孤九霄這兩日就別館皇宮兩頭跑,可惜哪邊的情況都不容他放心。現在這些大國手還有心情跟他打啞謎?別呆會兒把他惹毛了一人一腳送他們一程。

  五位大國手中年紀最大的那位就是上次醫治過獨孤十美那個白胡子老頭兒,他見獨孤九霄面色不善,再不說清楚蘭陽王的病情恐怕他們今天就都別想走出別館了。所以他把心一橫,顫巍巍的上前對獨孤九霄揖了一揖道:“九王爺,蘭陽王這次發病與以往發病不一樣。此次蘭陽王的病況是心內發膨脹,口中無滋味,腳下如綿,眼中似醋。黑夜作燒,白晝常倦,下溺連精。嗽痰帶血,并非全是心疾的症狀啊。”

  獨孤九霄對于他所描述的這些症狀所對應的該是什么病症也不是很懂。于是他不耐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道:“說重點,蘭陽王到底是什么病情。”

  那几個老頭兒又面面相覷了一次,這次是另外一個年紀稍輕些的老頭上前一步回答:“蘭陽王這次的病情,卻像是男子夜夜被翻紅浪而導致地氣血虧空、精關失守、精水漏下連綿不絕,再加上蘭陽王大病未愈。所以……”

  獨孤九霄聽到這里已是額上青筋飆起,他“呼”的一聲站起來,快步走到門邊冷聲叫道:“葛總管,立即將隨侍在蘭陽王身邊地所有宮女全部綁了,今兒本王要審審到底是誰敢這么大膽勾引小主。”

  一直守在門外聽候吩咐的別館總管太監葛公公聽到獨孤九霄猶如帶著冰渣子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趕緊應了聲“是”就招呼了几個年輕體壯的小太監去蘭陽王地園子拿人。

  隨侍在蘭陽王身邊的几個小宮女在廊下一字排開的跪著,每個人都驚疑未定的看著眼前的一臉冷峻嚴肅樣的九王爺在瑟瑟發抖。

  “如果你們不從實招來,那么就別怪本王無情。要將你們送到*慎刑司去。”獨孤九霄把玩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漂亮的鳳目只是冷冷的在那几個宮女身上一掃,她們立即嚇得匍匐在地泣不成聲。“說,你們之中是誰那么大膽。居然敢勾引小主、YL宮廷?”

  “九王爺。奴婢冤枉!雖說蘭陽王自來到別館居住就由奴婢們伺候著起居飲食,可蘭陽王平日里根本連看都不看奴婢們一眼。這么些日子以來連話都不曾與奴婢們說過;且蘭陽王體弱多病,這是葛總管一早就吩咐下來地,奴婢們還怎敢頂風作案?”宮女中年紀比較大的那個害怕歸害怕,但是她也心知若是此事不說清楚,那么等待她們的肯定是比死還難過地刑罰。

  她這起了個頭,身邊一同跪著的那几個小宮女也立時喊起冤枉來了。

  獨孤九霄刻意釋放著威壓,一雙銳目在她們臉上逐一掃過,卻并沒有在她們任何一個人臉上看到心虛地表情,看來她們都沒有說假話。

  “既然你們都說沒有,那么你們几個這些日子以來可曾見到有沒有什么人出入過蘭陽王地園子,或者有沒有發現蘭陽王與什么人做那等事情?”那几個小宮女苦苦回想了好一會兒,卻依然是紛紛搖頭。

  “回九王爺的話,自蘭陽王前些日子臥病在床以來,奴婢們都衣不解帶地一直隨侍在側,這期間并沒有什么人來探望過蘭陽王,只有九王爺您時常過來走動。蘭陽王喜靜不喜吵,身體好轉了每日里也只是在書房看書寫字,基本連園子都沒出過。這段日子就祭祖那日出去過一次,可當晚回來歇下之后不久就聽他大叫一聲,奴婢們進去查看的時候,他就已然厥過去了,當時房里真的沒有別人啊!”又是那個年紀比較大一點的宮女開口解釋。

  獨孤九霄微蹙著眉頭看了那個宮女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開口道:“那本王問問你們,你們可敢指天發誓,你們都還保有處子之身?”每個宮女入宮的時候都要體檢,這處子之身是最基本的條件。看這几個宮女的年紀都不大,應該入宮時間都不長,但如果這樣就失了處子之身,那么就算跟此事無關聯,想必其中也有別的一番故事值得探討了。

  那几個宮女聞言臉上頓時緋紅一片,都羞答答的低下了頭去沒有回答。

  “本王在問你們話,學規矩的時候沒告訴過你們要第一時間回答主子的話么?”可惜獨孤九霄現在可沒心情看她們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他還要入宮請見皇上呢。

  “是是是,請九王爺恕罪。奴婢指天發誓還是處子之身,如有半點欺瞞,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那宮女儼然已經成了這几個小宮女的官方發言人,只是此時她臉上的血色也再次褪的干干淨淨,秀麗的面孔嚇得青白一片。

  “葛總管,把她們帶下去給內命婦檢查,如有一個說假話,全部連坐,送入慎刑司等候發落。”不待那几個宮女出言保証,獨孤九霄已揮揮手轉身離開了。

  不是這些宮女,難道是……小太監么?獨孤九霄垂下長長的眼睫,為這混亂感到略略的心煩。

  而另一邊廂,吃了藥一直昏睡著的獨孤十美的臉上卻浮現出了好像痛苦卻又極端快樂,仿若男子到達高潮一般的表情……

  慎刑司:隸屬于內務府,專門負責處斷宮女、太監和大內匠人的職能部門。若宮人犯罪情節特別惡劣的,還是要移交刑部會審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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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六章 不能說的祕密(下)

  免責聲明:以下章節含有兒童不宜成分,為PG家長指引類別,各位不滿十三歲的小朋友在看此章節前請先詢問過自己的家長,最好在家長陪同下一同觀看。另,此章節所描述情節為某綿YY產物,難度較高(跟某《X戒》中的回紋針式不相上下),各位沒有經過特別訓練的親切勿模仿,如若因模仿以下情節導致什么無法預測后果,本文作者(也就是偶)概不負責!!以下轉入正文,心理承受能力較弱的親現在回頭還能靠岸……

  耳邊又開始響起滴水聲,錯了,是滴血聲。秦螢淚很想嘆口氣,這怪怪春夢已經做到她都熟悉起來了。接下去不意外,又是類似于她的聲音所發出的濃濃喘息聲和怪笑聲,只是這一回有些不一樣,她確定她摸到了人的實體,溫熱的、柔軟的人體……

  不是做夢嗎?為什么他可以感覺到手臂上真的有些剌痛,像是被利爪划過一樣?

  獨孤十美猛然睜開眼,有一瞬間不知該怎么反應,臥房還是別館的臥房,床還是他睡得那張床,只是方才他明明在跟九哥抵死纏綿,眼見著九哥就要進入他的體內了,怎的突然手臂上會傳來劇痛?

  “是你!?你在干嘛?”獨孤十美又驚又怒,眼前笑成一臉賤樣的不是那日那個名叫秦螢淚的巫女還能是誰?正想起身罵個兩句,才驚覺自己竟被鐵鏈鎖在了床上?身上好好一件牙白內衫染了斑斑血跡,不只如此,衫子上還讓利器划開了好些個缺口。

  “放開我!”獨孤十美大叫了一聲,動手扯了扯鐵鏈。卻發現那粗糙的鐵鏈摩擦到他柔嫩的手腕真的很痛。不過既然會痛,那就不是做夢了?這個混賬白痴巫女想干嘛?

  “你說我想干嘛?”秦螢淚像是讀到了獨孤十美的疑問一樣,嘻嘻笑著回答。然后慢慢地爬上床來,靠在他的頸邊磨蹭。尖銳的利牙輕輕地划過他纖細柔白的頸項,腥甜地鮮血滲了出來,秦螢淚伸舌挑逗似的舔著。

  “下去!你給我下去!你這個討厭的女人!”獨孤十美精致漂亮的臉現在只能用面無人色來形容,他感覺到自己體內溫熱的血正從頸項間地傷口汩汩流出,那滴滴答答的滴血聲足以讓他不甚強健的心臟隨時停擺。

  “呵呵呵呵。獨孤十美……難不成你還以為,現在還能由你發號施令?”秦螢淚陰惻惻的笑著,接著雙手一掐,十個指頭上長而尖利的指甲就這么生生插進了獨孤十美的雙肩里,后者頓時痛的慘叫出聲,瘦弱的身體不停地扭動著,可惜他的四肢都被鐵鏈牢牢地鎖住了,無論他怎么掙扎都只是徒勞。

  “唔,掙扎地還挺有力度的嘛。獨孤十美。到底是我是個討厭的女人呢,還是你討厭女人呢?啊,我知道了。你喜歡你九哥獨孤九霄對不對?咭咭咭咭,你這個惡心地賤貨。不光喜歡男人。居然還喜歡上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哥哥。你這几天都在夢中跟他做那苟且之事對不對?你就等著他從這里捅進去對不對?”一個粗硬冰冷地物體被硬是擠入了獨孤十美地身體,那瞬間被撕裂的感覺立即引發了他地連聲悲慘的嚎叫。

  秦螢淚現在哪里還有寶相庄嚴、天人之姿?只見她一頭青絲無風自動。身上的白袍血漬斑斑,一張清秀的臉扭曲的像是地獄厲鬼。

  獨孤十美几乎就要被她嚇破膽了,可憐他被緊緊束縛在大床上根本無從逃避,只能不停地痛哭求饒。但他可憐兮兮的樣子更加激起了眼前這個惡魔秦螢淚的施虐心,只見她在瞬間站直了身子,殷紅的舌頭慢慢舔去了手指上的鮮血,爾后咭咭怪笑著舉起了一條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的鞭子,直接往獨孤十美羸弱的小身板上招呼而去……

  秦螢淚突然在黑暗中睜開了眼。她困惑的舉起自己瑩白有光澤的手看了看,幸好,十個指頭的指甲都修剪的圓潤,并不像夢中那般長的像是某種動物的爪子。想到那個夢,她慢慢從床上爬了起來,下地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

  這個夢越做越離奇,夢中的她也越來越變態,前几天還好,頂多也就是虐待觀摩,她跟那個孱弱的小王爺兩人并無身體上的直接接觸,今兒倒好,她都趴那小鬼身上像個變態老妖婆一樣在喝他的血,還拿東西捅了他的菊花。

  思及此,秦螢淚一陣惡心,她默默走到屏風后邊的水盆邊開始洗手。雖然只是做夢,但是這夢實在太過于真實,她現在還嗅得到血液特有的腥甜味道和那個獨孤十美身上淡淡的藥香,更別提當時她所碰觸到的溫熱人體根本就不像是做夢。

  她困惑的看著自己那雙已經被洗搓到發紅的雙手,一向平靜無波的心里沒來由的升起了一股子怒氣。

  該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搗鬼吧?

  “九王爺,皇上他現在不方便召見您,您先請回吧!”甘露殿外,大內總管裘安正滿臉難色的擋在獨孤九霄面前,冷汗一滴一滴的從額頭上滲了出來。

  獨孤九霄冷冷的睇著他,周身散發著駭人的氣場:“裘安,你作為皇兄的貼身太監難道就沒發現他最近很反常?如果皇上有點什么事,你覺得你能擔待的起嗎?”

  裘安頓時汗如雨下:“奴才不敢!只是皇上吩咐過,誰來都不見,奴才實在不敢忤逆皇上的意思啊。”

  獨孤九霄瞇起了一雙漂亮的鳳目看了看燈火通明的甘露殿,這是后宮嬪妃侍寢的大殿,據說今兒夜里皇上同時召了三名美人一同侍寢。然自前几日開始,獨孤五岳已經在后宮几個娘娘那里尋歡作樂了,這連續几日不停“操勞”,饒是皇上是鐵打的身子現在也要掏空了吧?

  “裘安,皇上這般情況已經几日了?你作為大內總管居然對如此反常的情況不聞不問,還放任這情況繼續惡化下去,請問你這一片忠心到底是要害皇上呢,還是要幫皇上?”獨孤九霄將雙手背在背后,然后趁著裘安不注意連續做了几個奇怪的手勢,他身后小花園的假山陰影下立即有一道影子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奴才知罪!求九王爺開恩。”裘安冷汗涔涔而下,已然浸濕了他背后大片的衣服。他忙不迭的下跪稽首請求獨孤九霄的原諒,可就在他匍匐在地的一瞬間,一個黑影在甘露殿大殿上方一閃就不見了。

  與此同時,甘露殿傳來了几聲女子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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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七章 綺念

  獨孤九霄現在的臉色實在稱不上好看,一雙銳眼緊緊盯著那几個在大床邊忙碌的大國手,真個兒讓那几位老頭子體驗到了什么叫做如芒在背。裘安匍匐在地不停地瑟瑟發抖,順著他的臉頰流下的汗水已經在地板上形成了一灘小小的水漬。

  “萬幸,萬幸,皇上只是脫力了,且這几日,呃,操勞過度,身子虛了些,不過皇上年富力強年輕體壯,只要好好調養個几日就沒事了。”太醫署為首的那個白胡子老頭擦了擦滿頭的汗,一張老臉笑得跟怒放的秋菊似的。

  獨孤九霄這才松了一口氣,撫了撫額頭道:“那就好,請太醫趕緊為皇上開些調養身體的藥方吧。”言罷又看向裘安道:“裘安,你也別跪著了,送太醫出去以后就趕緊去御膳房端些滋補的湯羹過來,再按照太醫們開的方子去支些藥材交給膳房給皇上燉上。”

  “是,奴才遵命。”裘安這才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用寬大的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后領著几位太醫出去了。

  待偌大的皇寢里只余下昏迷在床的獨孤五岳和坐在一旁的獨孤九霄時,獨孤九霄嘆了口氣,眼睛看向了不知名的虛空開口道:“皇上這几日到底怎么回事?皇兄一向不好女色,怎的突然就開始夜夜笙歌了?”

  一個黑影無聲無息的在獨孤九霄注視著的地方顯形,不一會兒,溟牙就倚在了龍床的床尾端。

  他看了看龍床上明顯一臉縱欲過度樣的獨孤五岳,爾后才懶洋洋的聳聳肩道:“正如您看到地這樣咯,自那日祭祖大典之后。主子就不太對勁了,睡到半夜的時候嚷著好熱,差點就地壓倒一個小宮女。不過那時我看他也是竭力在忍耐,因為他在推開小宮女之后沒多久就沖出寢宮一路往淑妃那邊去了。如果這次不是您讓我把他弄暈帶出來。估計他會一直在那些嬪妃們身上努力耕耘下去吧。”

  “……又是祭祖大典之后么?”獨孤九霄皺了皺眉頭,又想起獨孤十美也是在祭祖大典之后就突然病情急轉直下的,“你可曾感覺到什么不對勁地地方么?”

  溟牙漂亮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自己的下巴想了想道:“說起來,皇上在祭祖祭典上祈天時,我好像看到了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獨孤九霄愣了一下:“黑影?是刺客么?”

  溟牙搖了搖頭:“就是一道黑色的影子。在陽光下看著極淡,在皇上身后閃了一下就不見了……我還以為是因為太陽太耀眼所以眼花了呢。”

  獨孤九霄眉頭皺的更緊了,溟牙說的這狀況怎么那么像中邪啊?不過皇上現在這情況,也確實除了撞邪之外很難有其他解釋了。

  “溟牙,去查查到底背后是什么人在搞鬼。”居然敢對初云天子下手,膽子倒是不小嘛。

  獨孤九霄支著額頭看著龍床上睡得正熟地獨孤五岳,心里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點什么。

  “……秦螢淚,你是不是被人揍了?你那兩個烏眼青亂嚇人的誒。”顏夜曦咬著筷子看著悶頭大吃的秦螢淚,這丫頭看著精神那么差怎么還這么能吃啊?

  秦螢淚嘴里塞滿了點心、炒粉和窩蛋牛肉粥。兩個腮幫子鼓得高高的,咀嚼都困難了怎么還可能說話?所以她只是搖了搖頭,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烏眼青又做了個睡覺的動作。表示自己只是睡眠不足。

  “你睡眠不足回家睡覺啊,咋還有精神跑我們家來大吃大喝?”眼見著飯桌上的食物風卷殘云般都進了秦螢淚的碗。顏夜曦嘆口氣用眼色示意司棋和知畫再去小廚房多做些吃得來。自從秦螢淚開始三不五時的在他們家蹭飯吃開始。司棋和知畫就開始多備著兩倍地食物以防不時之需。

  “我就是為了不想睡著所以七早八早跑你們家來吃飯的。”秦螢淚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那些食物全咽了下去,她地吃相真是完全配不上她初云第一巫女的名頭。

  桌上地碗盤都見了底。顏夜曦也只好嘆了口氣放下手中地筷子撐著下巴看著秦螢淚狼吞虎咽:“你几天沒睡覺了?”

  秦螢淚百忙之中伸出了四根手指。

  “為什么不睡覺?還是因為做那個怪夢?”顏夜曦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几日她去樂府溜達的時候就聽說蘭陽王病情反復,而且好像并不是宿疾發作,倒像是縱欲過度地并發症,因此九王爺還懲罰了一大票負責別館的宮女太監。

  嗯,難不成,那個蘭陽王獨孤十美做的夢跟秦螢淚做的夢是相同且互通的?顏夜曦細長的手指叩擊著桌面,這么詭異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呢。(話說,小曦你連穿越這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遇到了,這種小case算什么啊)

  秦螢淚把這桌早餐又掃蕩干淨了才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說:“對,那個怪夢越做越真實,前几天做夢的時候竟然能確切的摸到那人的皮膚,感受到那人身體的溫度,還能聞到血腥味。讓我簡直分不清做夢還是現實。”

  顏夜曦聞言高高挑起了眉:“秦螢淚,你該不是夢游吧?”

  恰巧這時司棋和知畫又端著各式粥粉面飯小點心上桌了,秦螢淚等不及她們手中的食物放在桌上就趁勢抄走了一盤煎餃和一盤子鮮竹牛肉球放在自己面前吃了起來,邊吃才邊回答顏夜曦剛才的問題:“如果是夢游,那么就說明我可能真的做了那些事情咯?但是在夢中我每次都弄得鮮血淋漓的,等我醒來之后我身上卻還是一干二淨---總不能我還捎帶腳的把衣服也換了吧?”

  “也是哦。那為什么會這么神奇?做個夢還搞得身臨其境一樣。”顏夜曦困惑的耙了耙自己的頭發,順便從秦螢淚的盤子上搶了几顆煎餃放到十二的碟子里。

  秦螢淚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聳了聳肩:“我要知道了的話還用四天不睡覺么?”

  “嗯,為什么我好像在這里邊聞到了陰謀的味道?”顏夜曦心念一動,臉上又露出了平時她打壞主意時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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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八章 蛛絲馬跡

  說起來,這還是顏夜曦第一次主動去找獨孤九霄,不過很可惜,第一次找就扑了空。

  獨孤九霄綿城府邸的總管含蓄的表示他已經多日不曾回去了,在顏夜曦再三追問他哪兒去了之下,總管才勉強給出一個回宗家了的答復。

  [且,誰不知道獨孤九霄是九王爺么?搞得那么神神祕祕的干嘛?入宮就入宮了嘛,還回宗家咧。]顏夜曦小小的腹誹著,臉上卻還是堆滿了真誠的笑容道:“有勞大總管了,如若小玖爺回來了,還煩請轉告小可顏夜曦上門尋過他,請他務必來找我一下,我有要事相商。”

  總管沖顏夜曦揖了一揖,表示如果主子回來一定會轉告,顏夜曦這才離開了獨孤九霄的府邸往欽天監去了。

  其實她找獨孤九霄也沒別的事兒,就是想請他幫忙調查一下獨孤十美是否也做過跟秦螢淚類似的夢。如果獨孤十美做的夢真的跟秦螢淚的相通,那么這里邊有什么不能說的祕密,就靠秦螢淚這個初云第一巫女施展她的專長了。

  獨孤九霄在宮中自是不知顏夜曦去找他,如果他們二人這次對上頭,那么這兩件看似無關其實中間有著千絲萬縷因果關系的事情應該很快就能解決了,可惜呀,老天爺都看不慣這一對兒(眾:其實是我們看不慣啦!某綿點頭哈腰:眾親對于偶來說不就是上帝么?呵呵)小情人之間的感情進展的如此緩慢,老鼠拉龜都比他們跑得快,所以特意在這里玩了一點小惡作劇,以期他們倆兒的感情能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自皇上那日在甘露殿突然暈厥在柳嬪身上,到今天已經昏睡三日有多了。這期間獨孤九霄寸步不離的守在他地身邊照顧著。還要分暇照應別館的獨孤十美和幫著皇上處理荒廢了多日的政事,忙地他恨不得分身有朮。

  在第三日晚上,泉泉的身影出現在了皇寢里。歲月似乎在她地臉上完全沒有留下痕跡(每天“浴血”還能不保持青春么?)。她看起來依舊甜美嬌嫩的一如七年前。

  “主子,我師父送來了兩丸藥。說給皇上服下當無大礙。”泉泉小心的從腰帶上無數暗格里拿出一黑一白兩丸丹藥放到了獨孤九霄手邊,那兩丸丹藥散發出的清幽涼香讓只是嗅著的獨孤九霄地精神都為之一振。

  “哦?琉璃仙師父這么快就知道皇兄的事情了?”獨孤九霄放下手中的奏折,拈起那兩丸丹藥就著夜明珠的光芒看了看,只見那兩丸藥還能折射光線發出金屬一般的光澤,若不是它們同時還散發著強烈的涼悠悠香味。看到的人肯定以為這是一黑一白兩顆珍珠。

  泉泉嬌滴滴的笑著點了點頭:“師父說在祭祖大典那日就感覺到皇氣被污濁邪佞侵染,所以當即開爐煉藥,昨日方成這兩丸丹藥,趕緊就派琉克(死神啊,請原諒偶的惡搞吧!默……)送下山來,囑我馬上帶給您。”

  嚴格說起來,獨孤九霄與泉泉、溟牙算是師兄弟地關系,因為他(正確來說是前代獨孤九霄)曾經也拜在琉璃仙門下學過三年藝。當日前代獨孤九霄中了毒箭瀕危將死,也是琉璃仙派溟牙帶了冰天焚梵丹給他服下。才最終讓這個獨孤九霄重見天日。所以繼承了這具身體的這個獨孤九霄對于琉璃仙的事情多少知道一點,那個亦正亦邪且永遠保持著十几歲童子外貌地謎樣人物,說不定已正如他名字一樣。成仙了也不一定。

  所以他一聽到這兩丸藥是琉璃仙送來的,二話沒說就倒了一杯溫水然后捏著藥丸走到了獨孤五岳地龍床邊。

  示意泉泉將獨孤五岳扶起來并且撐開他地嘴。獨孤九霄將手中的兩丸藥捏碎丟進皇上嘴里。又立即哺入溫水給他送下,確認他將水和藥丸都咽下去了才示意泉泉再將他放回床上躺著。

  “琉璃仙師父有沒有說這藥丸什么時候才起效?”一刻鐘過去了。皇上好像一點變化都沒有,獨孤九霄不由得有點心焦。泉泉嘟起嫣紅地嘴唇想了想又是甜甜一笑:“師父的便簽上沒說誒。”

  可就在這電光火石間,皇上的喉間突然發出了“喀喀”的聲音,牙齒也不住的開始打顫,獨孤九霄立即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沖到床邊,細細查看獨孤五岳的情況。

  “主子,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靠那么近喲。”泉泉嬌滴滴的說了這么一句,腳下還往床尾那邊挪了兩步。獨孤九霄還來不及反應泉泉說的什么意思,一團黑色帶著腥臭的穢物已經從皇上的口中噴了出來。

  獨孤九霄堪堪避過了第一次噴射,順便還一個閃身挪到了床上,扶起獨孤五岳的肩膀讓他面朝下朝著地上吐。

  大團大團黑色黏稠仿如泥漿的東西從獨孤五岳口中噴出,濃濃的腥臭味立即彌漫在整個皇寢里,獨孤五岳被憋得俏臉通紅,邊嘔吐還邊咳嗽,獨孤九霄手上運上了勁氣撫著他的背,這才讓他不至于窒息死掉。

  隨著獨孤五岳最后一次大力的嘔吐,一直站在床尾的泉泉突然素手一揚,一根銀針激射而出,不過她并不是要對皇上施針診治,銀針的目標是獨孤五岳那團嘔吐物中夾雜著的一條黑色小虫子。

  伴隨著非常輕微的一聲“吱”,一小股黑煙從滿地的污穢中冒了出來,更加濃烈的腥臭味扑面而來。幸得泉泉早有准備,只見她雙手連連揮動,皇寢里一直緊閉的窗子立即紛紛被打了開來。

  “泉泉,倒杯溫水過來。”見獨孤五岳沒有嘔吐的意思了,獨孤九霄直接用袖子擦了擦他的嘴,而獨孤五岳的眼皮也在這個時候動了一動,接著就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只是他雙眼無神失焦,看著好像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泉泉腳下輕點,躍到了小几旁倒了杯溫水遞給獨孤九霄。

  “皇兄,漱漱口。”獨孤九霄溫言在獨孤五岳耳邊輕聲說著,手中的溫水一點一點的喂進了他的口。

  獨孤五岳無意識的讓溫水在口中轉了一圈又吐出來,直到一杯溫水都用完了,獨孤九霄才將空杯遞給泉泉示意她再倒一杯來。

  喂獨孤五岳又喝下了一杯溫水,獨孤九霄這才叫門外的裘安帶几個宮女太監進來收拾一屋子的狼藉,而他卻抱肩站在一邊,看似是在看著那些宮人做事,實則是正在跟隱入暗處的泉泉傳聲入密。

  “方才你銀針扎中的是什么東西?”

  “類似于蠱虫一類的東西吧,雖然我銀針扎中了那東西,但是從我剛剛收回的銀針上看來,卻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只是沾到了些穢物而已。”

  “之前可曾見過這種類似的事情?”

  “嗯,我倒是沒見過,不知道師兄是否見過了。要不要我問問師父?”

  “不用勞煩琉璃仙師父了,如果他愿意說的話,早已隨藥丸一同寫了便簽過來了。這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他的意思應該也是希望我們自己解決吧。泉泉,你且去跟溟牙會合,看看他那邊是否有什么進展。”

  “是。”

  余音還在繞梁,但是在皇寢里忙碌的人除了獨孤九霄,并沒有誰發現方才這里有多一個人,也沒誰發現那個隱形人的離開。

  獨孤九霄撫著拇指上的扳指,決定再到別館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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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九章 有所發現

  獨孤九霄在宮內忙碌,顏夜曦在宮外也沒閑著。她今天又翹班一天,專門跑到接近城郊的欽天監去找秦螢淚,想要將這次的怪奇事件調查個清楚。啊,她前世的女警之魂又在燃燒了,真的好想知道事件的真相是什么。

  “欽天監在城郊,你的住處就在欽天監的旁邊,而蘭陽王所住的別館嘛,雖說靠近皇宮,但是也差不多也到綿城的另外一頭了。從你的住所到別館,光是坐車就要好几個時辰了,就算你夢游,用腳走也不可能在一晚上來回吧。”顏夜曦左手執一張從夜叉那里順來的超詳細地圖,右手拿著炭筆在地圖上做著記號。

  秦螢淚窩在一邊的貴妃椅中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顏夜曦帶去的點心,經歷了几天不眠不休日子,饒是初云第一巫女現在也萎靡不振精神頹唐了,連顏家特制點心都沒辦法讓她振作起來,看來她是真的累慘了。

  顏夜曦自說自話了好一會兒,突然發現正牌主角一直一聲沒吭,抬頭一看,只見秦螢淚嘴里還咬著半根炸鮮奶,眼睛卻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頭還不住的一點一點的。

  “哇塞,看來真的累的很嘛,居然吃著東西都能睡著。”顏夜曦覺得她可憐又好笑,丟下手中的地圖和炭筆就走到秦螢淚身邊准備把她挪到貴妃椅上躺著睡,但她的手還沒碰到秦螢淚,后者就突然像觸電一樣從貴妃椅上彈了起來,懷里抱著的點心盒也撒了一地。

  顏夜曦被她嚇了一大跳,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喂,秦螢淚。你鬼上身啊?什么不好學居然學嚇人。”

  可秦螢淚爆發了一下就又蔫了,嘴巴蠕動著將那半根炸鮮奶嚼著吃了,整個人又縮在了貴妃椅上不住的打著哈欠。

  “我不能睡。我一定不能睡著。再做那個夢的話,我懷疑我都要在夢里把那家伙虐死了。”秦螢淚失神的喃喃自語著。現在她已經有點神志不清了。

  顏夜曦聽了她地話卻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她立即在秦螢淚面前蹲下,然后笑嘻嘻拍拍秦螢淚的手道:“我想到個好法子,你且睡吧,我在你旁邊守著。看看到底你睡著做夢的時候到底是個什么狀況。如果有什么不對勁,我會馬上叫醒你地。”

  秦螢淚定定的看了顏夜曦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說地是什么,已經成了一團漿糊的腦子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了,不過看著顏夜曦胸有成竹的笑容,她還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后,雙眼一閉,睡著了。

  輕手輕腳的將秦螢淚挪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又從后邊地暖榻上抱來了薄被給她蓋上。顏夜曦拖過一張椅子就坐在了秦螢淚面前專心致志的盯著她的睡臉,堅決不錯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秦螢淚剛開始睡著那會兒睡臉還很平和很安靜,但沒一會兒。她的眉頭就開始皺了起來,臉部的表情也越變越猙獰。到后來整張臉的五官都擰的不成樣子了。而且她的手也隨之做出了動作,在顏夜曦看來。她應該是正拿著一把匕首之類地在切割某物。

  秦螢淚睡了半個時辰沒到,額頭上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臉上的表情又是快樂又是猙獰又是掙扎,看來她是想要醒來卻無能為力,顏夜曦眼見她這么辛苦,正想要伸手把她推醒,卻突然在她頭頂發現了一條極細極淡地黑色煙霧狀線,顏夜曦立即縮回了已經伸出的手,整個人往前傾探頭到秦螢淚頭頂百匯穴處瞇著眼仔細地查看著。

  幸而秦螢淚這個貴妃椅是放在靠窗地位置,今兒太陽燦爛的很,陽光透過一格格窗棱花照在秦螢淚身上,也將那一絲詭異地煙霧線照的無所遁形。

  顏夜曦順著那一絲黑線看上去,卻見那煙霧線順著秦螢淚的百匯穴一直往上延伸,通過窗棱之后還一直往不知名的遠方伸展過去。

  [莫非,就是這根東西連上了秦螢淚和獨孤十美?]顏夜曦收回視線,伸出食指試著來回切了兩下那條煙霧線,無果,而此時的秦螢淚已經臉色慘白還隱隱透出青灰色,顏夜曦不敢再耽擱,立即推了秦螢淚兩下想把她喚醒,但秦螢淚像是睡死了過去,顏夜曦推她那兩下還是挺重的,可就是這樣她都沒有醒來。

  “不會吧?”顏夜曦有點著急了,抓住秦螢淚的雙肩就開始搖晃她:“喂,秦螢淚,快醒醒!不要再睡了啦。”

  普通人被她這么一搖早該醒了,可秦螢淚還是像個毫無生氣的娃娃一樣,任憑顏夜曦怎么搖晃就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秦螢淚,秦螢淚!”顏夜曦一松手,秦螢淚立即倒了回去,“老大,你別嚇我啊。”

  顏夜曦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暗道一聲“對不起”,抬手“啪”就是一耳光招呼到了秦螢淚臉上,可惜,秦螢淚蒼白泛青的臉頰多了一座鮮紅的五指山,她本人卻還是個名副其實的睡美人。

  “噗……”顏夜曦又端過一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水沖著秦螢淚的臉噴了過去,失敗。

  捏著秦螢淚的鼻子不讓她呼吸想讓她憋醒,可差點把她憋死也沒把她憋醒,失敗。

  找了兩個茶盅的蓋子在她耳邊敲得震天價響,但直到把蓋子敲碎還是沒把她吵醒,失敗。

  又拿過一邊的銅盆和桌上兒臂粗的蠟燭玩了一陣子打擊樂,把自己的手都震麻了秦大小姐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失敗。

  拔下頭上的玉簪沖秦螢淚的手指尖就是一扎,毫無反應,失敗。

  顏夜曦差點連滿清十大酷刑都用上了,可無論她怎么折騰,秦螢淚依舊清醒不了。

  “哇靠,該不會真的一睡不起了吧?”顏夜曦抓了抓一頭已經亂的不成樣子的頭發,環顧了這個小房間一圈,基本能用來叫醒秦螢淚的東西都被她用上了,現在整個房間亂七八糟的像是台風過境一樣。

  “該死,怎么辦才好?”秦螢淚現在的狀況不像是勞累過度導致的昏睡,倒像是魘住了醒不過來,顏夜曦擔心再這么拖下去恐怕會對秦螢淚的精神方面造成什么影響,畢竟人腦這種結構精妙的東西和潛意識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真的很難說。上一世她還在警校的時候就聽過這種案例,二戰期間納粹做過這方面的研究,只是在被關押的犯人的手腕上割了很淺的一道傷口,然后告訴犯人他已經被割脈了,再將水龍頭打開一點不間斷的滴水,過了不久之后那個犯人就真的死了,這就是潛意識的強大之處。

  秦螢淚再這么下去說不定再次醒來性情也會大變,顏夜曦煩躁的耙著自己的一頭亂發,心里琢磨著到底有什么辦法能把她弄醒。

  正當她苦惱的時候,她的視線不自覺的又看向了秦螢淚百匯穴處的那絲煙霧線----不知道把那玩意兒弄斷,秦螢淚會不會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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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零章 秦螢淚的決心

  獨孤九霄剛踏進別館獨孤十美所住的院子就聽到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他一皺眉,立即施展身法沖進了獨孤十美的寢室。

  獨孤十美的床邊站了兩個驚魂未定的小宮女,正是上次差點被獨孤九霄懲罰的那几個宮女中的其中兩個,她們不知所措的站在床邊看著獨孤十美在床上痛苦的嘶吼、抽搐、翻滾,地上是失手打翻的藥碗。

  “這是怎么了?”獨孤九霄一個箭步跳上了床按住了獨孤十美,又順手將懷中的巾子拿出來團成一團塞到了他的口中,以防他在抽搐的時候咬斷舌頭。

  本來這只是一句普通的問話,但是那兩個小宮女對于獨孤九霄上次發怒樣子還記憶猶新,而且那次事件后,雖然她們都因為還是處子之身所以逃過一劫,可事后別館總管還是將她們每人杖責了十下,所以這次眼見九王爺居然好死不死又撞了個正著蘭陽王發病,她們生怕獨孤九霄再次降罪,所以嚇得齊齊跪在地上大哭道:“這不關奴婢的事啊,蘭陽王這几日都好好的,剛才奴婢送藥進來蘭陽王就突然成這樣了。求九王爺開恩吶!”

  獨孤九霄看了那兩個都快要嚇昏過去的小宮女不耐的擺了擺手:“快去請御醫,再叫葛總管多帶几個年輕力強的侍衛過來。”

  “是!是!”那兩個小宮女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就從獨孤十美的寢室跑了出去。

  [嘖,真是禍不單行。]獨孤九霄緊緊按著突然間變得力大無比的獨孤十美若有所思,漂亮的眉頭打了好几個結。

  而與此同時,城郊處地秦螢淚家。好不容易醒過來的秦螢淚此時卻忙著滅火。

  罪魁禍首顏夜曦也卷著袖子端著臉盆飛奔在小花園和秦螢淚房間之間----她之前又嘗試過各種方法去切斷那絲黑線,最后發現用煙熏好像有點效果,于是她立即點燃了蠟燭又摸出秦螢淚的巾子點燃了湊過去熏。但是不小心巾子燒得太快一下子就燒掉了大半從顏夜曦挑著地支架上掉了下去,然后還沒熄滅的巾子點燃了秦螢淚地枕頭。顏夜曦沖過去搶救秦螢淚的頭發時又碰到了手邊的蠟燭……

  待秦螢淚房間的火勢終于滅了的時候,顏夜曦這才注意到秦螢淚也拎著小木盆在救火:“啊咧?你醒過來了?”

  看著滿室地濃煙熏出來的黑色痕跡和淹至腳踝的水位,更別提還有那些在水面上漂浮著的雜七雜八的物件,秦螢淚向來都是平靜無波的臉上第一次出現咬牙切齒的表情:“顏、夜、曦!”

  顏夜曦順手丟了手中的盆子,乖乖的舉起了雙手:“我承認。都是我干地,不過我真的只是想弄醒你。”秦螢淚此時也頹然的丟下了手中地小木盆,提著沾染上了不少黑灰的裙子轉身走了出去,這屋子她是多一眼都不想再看地。

  顏夜曦順了順自己地鳥窩頭,也跟著走了出去。

  “去客房洗洗換身衣服吧。”秦螢淚領著顏夜曦在左拐右彎的進了另一個布置地相當朴素典雅的房間,指了指放在房間一角的大木桶。

  顏夜曦看了看自己的滿身狼藉,又看了看秦螢淚蓬頭垢面的樣子,終于忍不住開始大笑起來。秦螢淚原本還繃著臉在生氣,但在顏夜曦的笑聲感染下。同時她也看到了二人身上的窘況,沒繃多一會兒,她也噗嗤一聲跟顏夜曦一同笑了起來。

  兩人同時洗過澡換了干淨衣服。在梳頭發的時候秦螢淚才發現自己的一頭青絲被燒焦了不少,這讓她差點又抓狂發飆。但是顏夜曦指天畫地的發誓當時真的只能用這招燒斷那根詭異的黑線。這才成功轉移了秦螢淚的注意力。

  “你說我睡著之后頭頂的百匯穴就有一條很淡的黑色煙霧狀的線伸出來?”秦螢淚拿著剪子咔嚓咔嚓鉸著自己的頭發,顏夜曦有點心虛。不自覺的別開了眼睛點了點頭。

  “那現在你還能看到么?”秦螢淚一頭油光水亮的長發現在變成了披肩發,她放下手中的剪子將頭頂送到了顏夜曦的面前。

  就著尚還未西斜的太陽仔細看了看,果然在秦螢淚醒來之后那絲煙霧線就不見了蹤影。

  “沒有了,不知道是之前被我燒斷了還是真的在你醒來之后就不見了。”顏夜曦順手拿過桌上的剪子幫秦螢淚修著發尾,“不過螢淚啊,這個狀況蠻像你被人下蠱了吶。”

  秦螢淚單手支著下巴沒有接話,雖然她的臉上看著還是一派平靜無波,但是她心里早已怒火中燒了。

  [到底是哪個家伙在我身上動了手腳?該死的,敢這么大膽挑釁我,就要有膽子承擔生不如死的后果。]狹長的水眸危險的瞇了起來,秦螢淚第一次想到了報復這個詞。

  “螢淚,既然已經知道你體內可能有蠱虫什么的,你准備怎么做?雖然我對下蠱這種東東不熟,但是我認識一個很會解毒的人,要不要讓她過來幫你看看?”幫秦螢淚修完發尾,顏夜曦放下剪子拍了拍手。

  秦螢淚卻搖了搖頭:“我身體內沒有蠱虫,不過卻有一絲不屬于我的氣滯留在我體內。”

  “邪氣入體?那你是在哪里沾染到邪氣的?”第一次接觸到這種神祕學范疇的事物,顏夜曦也不由得好奇心大盛。

  秦螢淚偏著頭想了想道:“算起來,好像在祭祖大典之后就覺得有點怪怪的了,不過當時我并沒有注意。看來是有高人趁著祭祖大典時做壞,借著我在祈天時釋放出的巨大靈力想要加害某人,所以我也沾染到了少許的邪氣,而獨孤十美那家伙就純屬倒霉了,他大病未愈,無論是身體還是魂魄都屬于毫無抵抗的狀態,所以在邪氣飄過時一下子就中招了。”

  “邪氣飄過時纏上了獨孤十美……”顏夜曦腦中靈光乍現,她“呼”的一下轉到秦螢淚面前抓住了她的肩膀,“秦螢淚,你說,那做壞的人想要施法的對象是不是皇上啊?當時離你和離他最近的、并且最值得加害的人,好像就只有皇上了。而且除了皇上,誰還會這么麻煩的借著祭祖大典費時耗力的施法做壞啊?”

  秦螢淚挑了挑眉:“只能說可能性很大,因為當時皇上身邊還圍著好几個王爺呢,除了獨孤十美,誰知道具體是哪一個?”

  “那你為什么一下子就排除了獨孤十美?”顏夜曦舉手發問。

  秦螢淚卻一臉“你是白痴哦”的表情道:“不是跟你說了么?獨孤十美身體和魂魄都弱的不堪一擊,如果是他中招,那么估計他當場就會暴斃了。那邪法我只是沾染上了一點邪氣就已經被折騰成這樣了,更不要說受法者中了那邪法之后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況了。”其實秦螢淚此言過于嚴重了。這邪法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厲害,甚至這不過就是一個使人貪淫的法朮而已。只是滯留在秦螢淚體內的那一絲邪氣被秦螢淚本身的充沛靈氣滋養著,而秦螢淚又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所以才大大助長了那邪氣的功效。

  “七天后月圓,是我靈力最為丰沛之時,屆時我要試著驅除這邪氣,小曦,我需要你幫我護法。”秦螢淚左手成拳在桌上輕輕擊了一下,她一定要看看這幕后黑手到底是誰。

  顏夜曦立刻點了點頭笑道:“我也想親眼瞧瞧這大斗法的實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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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一章 節外生枝

  自從獨孤五岳上次大吐特吐之后,他的身體就很快的康復起來了。獨孤九霄在他清醒之后將之前他的情況簡略的跟他說了一遍,獨孤五岳卻在想起那几日的荒誕時腦子里就是一片糨糊,只是記得個大概,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跟后宮的妃嬪們連續“奮戰”了几天几夜。

  “余下的事情臣弟已安排溟牙去調查了,皇兄您就安心休養身體吧。朝中大臣那邊臣弟已經放出口風,說皇兄您只是因為季節變化染了風寒所以龍體違和,休養几日即可康復。”獨孤九霄親自將燉盅里的滋補藥膳倒進小湯碗里然后端到龍床邊遞給獨孤五岳,而他美麗精致的臉卻因為這段日子以來不眠不休的忙碌變得憔悴了許多。

  獨孤五岳接過湯碗喝了兩口就將湯碗遞給了獨孤九霄:“朕這几日已經覺得好多了,倒是你啊小玖,要多多保重身體,你可千萬不能累倒了,你是朕的左臂右膀呢。這湯你也喝些,今兒就在朕這兒歇息一天吧。”

  獨孤九霄搖了搖頭,又將湯碗推轉了回去道:“臣弟省的,如果皇兄真想讓臣弟能安心歇息,那么就請皇兄您還是早日康復接手政事吧,臣弟每日里看那些奏折看的頭都疼了。”

  獨孤五岳聞言輕笑道:“這些日子以來,每天都這么無所事事的過日子還真是朕長這么大以來的第一次,真是讓骨頭都懶了呢,日后還不知道能不能坐得住去看那些乏味的奏折。”

  獨孤九霄垂下長長的眼睫微微一笑:“業精于勤荒于嬉,皇兄自小就是非常自律的人,斷不會這么輕易就改變。”

  “呵呵。聽了小玖的這番話,真是讓朕想偷懶都沒有借口了。”獨孤五岳一仰脖將碗里地藥膳喝了個干淨,這才將空碗遞給了獨孤九霄。

  “還要再用些么?”獨孤九霄接過碗走到了桌旁手按著燉盅詢問道。獨孤五岳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不要了,獨孤九霄這才叫隨侍一旁的小宮女將這些補品撤了下去。

  “皇兄今兒個精氣神都不錯。稍后也下地到園子里去走走吧,晒晒太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想必身子康復地會更快。”獨孤九霄見皇上這邊的事情忙地差不多了,轉身沖獨孤五岳行了個禮就請去了,“臣弟還要到別館去看看蘭陽王。前日他在昏睡時身上突然出現了好些燒傷,雖然經過太醫的及時施救性命無大礙,但是他怎么會突然燒傷臣弟還是想再去勘查一下。”

  獨孤五岳沉吟了一下微微點頭:“去吧,順便從庫房里支些好藥和補品帶去,十美那孩子身子骨本來就弱,如果不是這次要辦祭祖大典強令他們都回宮的話,他也不會病成這個樣子。唉,朕對他有愧啊。”

  “皇兄言重了,臣弟代十美謝過皇兄。臣弟告退。”對皇上深深拜了一拜,獨孤九霄慢慢退出了皇上的寢室,一路往別館去了。

  獨孤五岳在獨孤九霄離開以后倚著床看了一會子書。正巧這是午后太陽最盛的時候,窗外繁花似錦鳥語啁啾。所有地植物都在燦爛的四月春陽下熠熠發光。那一片蓬勃的生氣吸引的人哪里還坐得住?獨孤五岳放下書本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無意外的聽到周身骨骼發出“喀喀”的聲音:“嗯。真是躺的骨頭都生鏽了。再不活動活動,手腳都要變鈍了呢。”

  喃喃自語著,獨孤五岳順手掀開暖被就下了床,裘安見狀立即取下衣帽架上的大披風小跑著到獨孤五岳身邊小心地給他披上:“皇上,小心著涼。”

  獨孤五岳沒有拒絕裘安地好意,任由裘安幫他把披風系好,他才慢步走到了寢室外的御花園中。

  四月的太陽正好,晒在人身上不會覺得很熱,暖洋洋地讓人覺得非常舒服。獨孤五岳深呼吸兩口混合了各種花香、草木香、泥土芬芳和太陽香味的空氣,覺得體內地濁氣都在這一瞬間一掃而空了。

  “裘安,今兒天氣真不錯。”獨孤五岳緩步走在御花園地曲徑上,一邊緩慢的做著內功心法最基礎地吐納,也就是將新鮮的氣吸入體內再按照七經八脈運行個一小周天,最后將帶著體內各種有害物質的廢氣吐出,如此往復,不一會兒,獨孤五岳已經覺得自己的精神無比爽利,再無之前的昏沉感了。

  “回皇上的話,前些日子以來這天兒啊都陰沉沉的,雨水也是將下不下的,憋屈的人心里好不難受,今兒可好了,皇上精氣神這么好,連老天爺都樂了,所以才這么晴空萬里碧空如洗的吧?看來往后几天也是這種好天氣呢,屆時皇上還可以到芳菲亭去賞賞這春光無限好,估計到時候芳菲亭那邊的回夢香也開了……”裘安眼見著皇上氣色恢復的跟往日差不多了,而且還一臉恬淡放松的表情,他也忍不住喜從中來眉開眼笑的絮絮叨叨。

  獨孤五岳帶著淺淺的笑容聽著裘安說些小事情,心境是許久未曾有過的平和,可就在他不知不覺間吐納運氣到第三十個小周天的時候,他驟然間覺得一陣耳鳴,丹田處似有一個火球爆了開來,腦袋里不斷的回響著一個聲音在念著一個名字:“顏夜曦,顏夜曦,顏夜曦……”

  裘安正自說自話的開心,不料前邊走著的皇上突然停了下來,頎長的身子還搖晃了一下,然后就見皇上雙手抱頭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皇上,皇上您怎了?您千萬不要嚇奴才呀!來人呀,快來人!”跟在皇上身后三步遠的裘安立即嚇得面無人色,一個箭步就沖到了皇上身邊扶住了他,當他看到皇上的俊臉一片晦暗灰敗之色,裘安只覺得自己的小心肝都驚得要從嘴里吐出來了,于是立即扯開尖細的嗓子尖叫了起來。

  “裘安,朕沒事。只是頭暈了一下。”獨孤五岳扶著裘安的肩膀閉了閉眼,剛才那一陣狂轟亂炸般的耳鳴讓他些微的感覺到了有些頭暈和惡心,但是幸好只是那一下子,現在那耳鳴已經慢慢消減了下去,頭暈和惡心也隨之減退。

  “皇上,趕緊回寢宮好生躺下歇著吧,奴才馬上去請太醫來給您瞧瞧。”雖然只是一瞬間,可裘安還是被嚇得汗濕重衫,光潔白潤的臉上都布滿了細密的小汗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獨孤五岳笑了笑,推開裘安扶著他的手搖搖頭道:“朕真的沒事,可能是躺了這么些天突然下地走動走動所以一下子沒適應過來,朕現在已經好多了,何況這明媚的春光這么撩人,不多看看多可惜。”他說著又向前慢慢走去,裘安追上去還想勸慰兩句,可眼看著皇上的臉色雖然還有點蒼白,可怎么著也不是之前那可怕的灰敗之色了,所以他抿了抿唇,把想說的話又吞進了肚里,繼續跟在皇上三步開外的地方小心警覺著。

  不過也正因為裘安跟在皇上身后,所以他看不到皇上的右手成拳一直按在胸口的位置。

  獨孤五岳覺得自己的心臟跳的飛快,但他知道這不是因為他又發病了,而是那個自剛才就一直盤桓在他心口揮之不去的名字:顏夜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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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二章 一個人的幸福

  在長樂坊四大美人失蹤的失蹤、出家的出家,只剩下蒔花館的凌亞鹿姑娘之后,長樂坊教坊妓館的生意雖然不至于一落千丈,但是差點就一蹶不振了。不過幸好顏夜曦也并不是吃獨食的人,也知道競爭才有進步的道理,所以在她當上樂府行首之后,首先就是著手幫忙長樂坊恢復往日的榮光。(綿:其實是因為你一下子搞走了人家三大台柱所以面子上抹不過去吧?)

  但無奈長樂坊各家教坊妓館變再多的花樣搞再多的噱頭,他們也奪不回初云第一風月場的名頭了。現在說起初云第一風月場,誰不交口夸贊是夜店?凡是有錢有身份的人,莫不以是否去過夜店來划分到底是真有錢還是窮擺闊。現在想要到夜店去玩樂可是得提前一個月訂位。

  不過,以上都是指一般情況,那種VIP中的VIP可就完全不受時間限制了,例如,編號為000700這張貴賓卡的客人。

  獨孤五岳坐在夜店的小包廂里慢悠悠的喝著茶等著顏夜曦過來。他傍晚時分躲過了眾人耳目從宮里跑了出來之后就直接奔小玖在綿城的府邸去了,他知道小玖這段日子以來一直呆在宮里沒有回來,所以他也不用擔心被小玖強行帶回去。但是,他甫一出宮就急著想要見到顏夜曦,于是也顧不得是在獨孤九霄家了,立即就讓府上的總管去夜店幫他傳話,說今晚要過去。

  夜店那邊本來說今天只能訂下月的位置了,但那個派去傳話的小厮也是個性急的人,見說了几次夜店那邊死活就是不松口,干脆就在直接撒起潑來了。后來鬧得教坊主花自憐都出來了,不過她在看到那張貴賓卡的時候只是沉吟了一下,然后就允了那小厮。說晚膳后就派車過去,還打賞了那小厮几塊碎銀。事情才算完美落幕。

  馬車接來獨孤五岳地時候也是花自憐親自迎接的,獨孤五岳一下車就開門見山的說明了要直接見顏夜曦,花自憐先將他請上了二樓專門地一個預留包廂才稟告說顏夜曦今天沒在店里,如果他只是過來玩的他們一定會盡心盡力好好招待云云。可惜獨孤五岳此番前來就是為了見顏夜曦,所以他興致缺缺地沖花自憐擺了擺手。表示今晚之所以前來正是為了找顏夜曦,并且非常用力的暗示今天一定要見到顏夜曦不可,所以花自憐膽寒之余立即退了出去找司棋知畫詢問顏夜曦的下落去了。

  說起來也是運氣,顏夜曦今天本是想到城郊的欽天監去看看秦螢淚為后日大斗法的准備工作地,但是走到一半路程時車子居然壞了,于是無奈之下她只好打道回府,此時正在家中難得清閑的泡茶看書消磨時間。夜店派出去找她的人并沒有花多大功夫就將她尋回了店里。

  “當家的,那個岳公子等了您好一會兒了,您快點上去吧。”顏夜曦前腳剛走進夜店的員工通道就被一直等在那兒的花大姐抓了個正著。不由分說拉著她飛奔進了夜店姑娘們的化妝間就開始給她妝扮了起來。

  “等,等等,哪個岳公子啊?難不成現在店里生意好到人手不足。所以連我都要出場客串姑娘了?”顏夜曦被花自憐快手快腳的扒下了身上的衣服套上了一襲嫩黃色地飄逸裙裝,然后又被按在椅子上被花大姐在臉上涂涂抹抹。心里不由得好氣又好笑。

  花自憐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不滿道:“就那個岳五公子。小玖爺的哥哥,他說有事情找你。今天一定要見到你。”

  雖則花大姐已經盡全力暗示顏夜曦此岳五公子就是初云小皇上獨孤五岳,但無奈顏夜曦除了對賺錢比較精明之外別的都白目地一塌糊涂,所以她一把推開花大姐正忙碌的手笑道:“哦,岳大哥是吧?他來就來啊,你干嘛妝扮我?還是找几個漂亮地小姑娘上去陪他吧。反正他認識我地時候我就已經是男裝打扮了,現在你把我弄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說不定他還反而不認得我了呢。”

  花自憐被她那一聲“岳大哥”驚得冷汗都快冒出來了,貌似在初云歷史上跟皇上稱兄道弟地那几位有名的最后都沒有好下場。但轉念間她又“呸呸呸”唾棄著自己的烏鴉嘴,顏夜曦跟那些人不一樣,她壓根就不知道這個人是真龍天子。

  “小祖宗,你可不能亂叫大哥,那岳五公子不是那么簡單的,我們平頭百姓還是老老實實的低調做人就好。”花大姐一把將正欲站起來脫衣服的顏夜曦按著坐下一邊還要絮絮叨叨的念著她:“你呀,二十歲的老姑娘了,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穿著十一的舊衣服亂跑啊?女子就要有個女子的樣子,免得到時候皇上識破你是女兒身判你個欺君大罪,看你到時候哭都沒眼淚。再說了,憑你那金頭腦和現在的成就,跟小玖爺也算匹配了,趕緊尋摸個日子嫁了算了,我看小玖爺對你是一片痴情,要不也不會到現在都沒有納妃……”

  顏夜曦聽著花大姐的話題是一路向北,越偏越沒影兒,卻苦于一張清水臉此時正被人當成磚石牆抹灰刷漆無法開口,好不容易花自憐手停口也停了,顏夜曦才郁悶的開口道:“花大姐你還是趕緊跟阿米成親生個娃娃吧,你現在越來越嘮叨,我都懷疑你是不是都要提早進入更年期了。”

  花自憐當然不知道更年期是什么東西,但是聽顏夜曦說那話的意思也不是什么好話,所以她俏臉一沉佯怒道:“我說這么多還不是為了你好?我可是把你當親妹子疼愛,你居然還嫌我嘮叨。好了好了,我這惹人嫌的老太婆還是早點掃地出門的好,免得我們偉大的東家耳朵起繭子。”說著就作勢要往外走。

  顏夜曦很想沒氣質的翻個白眼,但是無奈眼皮子上像是有千斤重,撐開都頗費力了,何況還要做翻白眼這么高難度的動作?所以她只能認命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拎著裙子追上去撒嬌道:“我這不也是關心你跟阿米的幸福么?想說阿米現在也算是事業有成,你也老大不小,不是,是正值懷春妙齡,再說阿米跟你求婚你都答應了,現在到底還在等啥啊?”

  花自憐正快步往前走去,聽到顏夜曦這話腳下頓了一頓,顏夜曦立即瞅准機會扑上去挽住了她的胳膊,二人并肩慢慢往夜店內部走去。

  “其實,我并不是想要拖延跟阿米的婚事,只是我很擔心冠群那孩子。她之前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身邊現在又只有我這一個親人。我無法拋下她自己一個人幸福,因為我知道當我有了自己的家庭,勢必會將大半的精力放在我自己的家庭上而無暇再分給她一點溫暖。所以,我想親眼看到她也幸福。”花自憐拍了拍顏夜曦的手,嬌媚的臉上有一絲落寞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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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三章 得知身份

  顏夜曦几乎是被花大姐推進獨孤五岳的包廂的。踉蹌了兩步,還差點被過長的裙裾絆倒,顏夜曦在甫一進入小包廂就像在表演雜技一樣手舞足蹈。

  可惜饒是顏夜曦的身手過人,她現在身上穿的那一襲輕飄飄又繁復的新春裝也無法讓她施展開來,眼看著她就要丟臉的摔個大馬趴的時候,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及時解救了她。

  “那個,謝謝哦。”丟臉丟到家的顏夜曦現在無比慶幸花大姐剛才給她打了厚厚一層粉,現在她的臉白的堪比日本藝伎,即使面孔火燒火燎的外人也根本看不出來。

  獨孤五岳的輕笑聲從她頭頂傳來,環抱著她的手臂非但沒有松開,反而還一緊----顏夜曦整個人被獨孤五岳抱了起來。

  “你干什么啊?岳兄,在下是顏老弟,不是店里的姐兒。”顏夜曦被獨孤五岳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在他懷里掙扎了几下沒掙開,情急之下一肘子擊中了獨孤五岳的腹部,然后她一個漂亮的鷂子翻身跳到了地上之后就冷冷睇著獨孤五岳。

  獨孤五岳被她那毫不留情的一肘子擊的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他捧著肚子彎下了腰,俊朗的面孔上是冷汗涔涔而下,洶涌的嘔吐感不斷沖擊著食道,如若不是死要面子他現在早就吐了出來了。

  顏夜曦看獨孤五岳整張臉都扭曲發青了,才想起來自己的力氣有多大,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走到獨孤五岳身邊彎下腰詢問道:“呃,抱歉,岳兄你沒事吧?我不太習慣跟人拉拉扯扯的。而且我是練武之人,身體永遠比意識先行一步,所以。那個,岳兄以后還是不要做出這么突兀的舉動才好。”

  獨孤五岳苦笑了一下。這丫頭連道歉都這么沒誠意,還要指責方才是他唐突了佳人。他揉著腹部勉強直起了身子,從袖中摸出一方巾子擦了擦額頭地冷汗,待腹中的翻騰感稍稍消退了一些才無奈的開口道:“我不過是看你差點摔到,所以想說直接把你抱到那邊沙發上坐下而已。沒想到……唉,罷罷罷,是為兄唐突了,不過真是沒想到啊,你看著這么瘦弱,怎地力氣會這么大?這一肘擊差點讓我的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顏夜曦干笑著扶著他走到沙發前坐下才開口接話:“呵呵,我跟岳兄初次見面地時候,岳兄不是就應該知道我力氣特別大了么?”

  被她這么一提,獨孤五岳才想起第一次從宮里偷溜出來時被顏夜曦錯認為獨孤九霄那次的情形了。當時她在他背上留下的五指印可也是過了好几日才消退下去。思及此,他再次苦笑著揉了揉肚子,不知道這次的淤青又要多久才能消退下去了。

  “話又說回來。原來顏老弟居然是女子,真是沒想到啊。”獨孤五岳上下打量了顏夜曦一番。今日她穿了一襲鵝黃色裙裝。雖然不比當日競演時穿的那襲嫩綠色宮裝來地清麗,可也帶出了她另外一種嬌俏可人的味道。尤其是視線所及那處。不知道花大姐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讓平原變山丘,雖然不至于可觀,但是那若隱若現的一條小溝還是讓獨孤五岳暗地里頻咽口水。

  顏夜曦此時正側著身子飭小几上的茶具,根本沒留意身旁坐著的那個看起來溫文無害的貴氣男子正意淫著自己,而也因為她平時穿習慣了男裝,此時雖然穿上了裙子,可動作還是習慣性的不甚文雅,這襲專為店里姑娘設計的長裙雖然不至于讓她春光乍泄,可隱約朦朧才更撩人更惹人遐想。

  獨孤五岳的視線隨著顏夜曦地動作而動,不小心瞟到的畫面讓他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胸腹間一直蠢蠢欲動地那股火焰也慢慢的越燒越旺。獨孤五岳微微瞇起了一雙與獨孤九霄相似地水亮鳳眼,心中開始天人交戰了起來。

  眼前這個女子,先撇開她僅算清秀地外貌、干瘦扁平的身材不說(咱家小五皇上喜歡溫香軟玉丰滿些地女子,^^),性子也爆烈狠辣,完全沒有一點女人味(咱家小五皇上喜歡溫婉可人有韻味的性子),雖然自己頗為欣賞她的過人機智和過人的手段,但這僅僅只是讓他對她有一種好奇和想要探詢的意思,完全扯不上情色方面的遐想。最重要的是,眼前這個女子,是小玖認定的女人,他要是敢染指,依照小玖的性格……難保他們之間不會上演兄弟鬩牆的戲碼。

  想到這里,獨孤五岳的拳頭張開又握緊,胸腹間的那把火燒得他口干舌燥,他卻不敢對近在咫尺的這個女子伸手。

  這陌生又熟悉的情欲來的急切且猛烈,獨孤五岳驀地感到一陣心驚,獨孤九霄前兩日跟他提到過的事情又浮上了他的心頭。不過小玖說過他已經吐出了那條蠱虫,難道他體內余毒未清?

  獨孤五岳再也坐不住了,“嚯”的一聲站了起來,他不能繼續呆在這里了,他得馬上回宮找獨孤九霄去。

  正專心致志燒水泡著明前龍吐珠的顏夜曦又被獨孤五岳的舉動驚了一下,舉目所及,看到的卻是獨孤五岳快要燒起來的俊顏,她這才發現獨孤五岳呼吸非常急促。

  呃,不是她剛才那一下真的太用力把他打壞了吧?

  “岳兄,你怎么了?不會是發燒了吧?(內傷跟發燒有什么關系啊小曦姐?)”顏夜曦果然是行動派的代表人物,話音未落,纖細的小手已經覆上了獨孤五岳的額頭。

  獨孤五岳只覺得自己的腦子里“轟”的一聲,那只帶著淡淡茶香的溫熱小手徹底引爆了他一直苦苦壓抑的情欲之火,那洶涌而至的火焰流竄過他的四肢百骸,几乎要將他燃燒殆盡。他的理智和克制也在這瞬間灰飛湮滅,眼前一片火焰的艷紅,耳中的轟鳴聲也再次降臨,之前那一直在他耳邊心口盤桓著揮之不去的聲音又再次回響,顏夜曦三個字像是一個魔咒催促著他釋放出心底的魔鬼。

  獨孤五岳一把抓住顏夜曦的手,力道之大讓顏夜曦也吃痛的皺起了眉頭,但獨孤五岳手掌上傳來的高熱又讓她隱隱感到了不安。

  “岳兄,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那你趕緊坐下好生歇息著,我馬上叫人去喚醫師過來。”獨孤五岳的雙手像是燒紅的鐵鉗般緊緊攥住了顏夜曦的小手,顏夜曦用上了力氣都扯不出來,反而差點扭傷了自己的手腕,“岳兄,且先放開,我出去幫你找大夫。”

  獨孤五岳居高臨下的盯著顏夜曦的臉,臉上慢慢的浮現出了一個詭譎的笑容:“顏夜曦,你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顏夜曦只當他燒糊涂了,手上仍舊暗暗使力想要掙開,臉上卻帶上了笑容哄著他:“您不就是小玖的表兄么?岳五少,看,你發燒都燒迷糊了,快些放開我好吧?”

  獨孤五岳依舊笑得詭異:“我若是小玖的表兄,那我就該是當朝太后的外甥,也就是前兩代太師的孫子,你爹之前那個太師姓什么你不會不知道吧?”

  獨孤五岳這一問還真把顏夜曦給問住了,她確實一下子沒想起來她爹之前那個太師姓什么,不過她一向不關心政治,知道那個太師姓什么又頂什么用啊?又不能打著他的名號做生意賺錢不是?

  不給偶獨孤五岳也看出來她的無知了,于是他輕笑道:“那個太師姓高啊,我若是他的孫子又怎會姓岳?不過,算起來,我也確實是他的孫子,不過是外孫,我娘是她的長女,我的真名么,是獨孤五岳,我是小玖的親哥哥。”

  顏夜曦被他的孫子外孫、姓高姓岳弄得有點暈,好不容易頭腦反應過來了,她又陷入了更大的震驚中。

  現在死抓著她不放的男子,居然是當朝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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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四章 小曦的貞操大危機

  由于花大姐擔心獨孤五岳和顏夜曦是有什么祕事相商,所以早已吩咐下去叫店里的侍應們不要隨意進去包廂打擾,只是安排了一個機靈的侍應侯在門邊兒聽候吩咐。但由于這包廂當初設計的時候就是以隱私為第一考量的,再加上現在場中正表演熱鬧的歌舞,所以即使現在包廂里已經打起來了了,門外的侍應還是沒聽到什么聲音。

  顏夜曦此刻正一臉震驚的瞪著不遠處坐在地上的獨孤五岳,剛才他竟然瘋了一樣撕了她的裙子,還拼命想要壓倒她。幸好她身手敏捷反應靈敏才從他的禁錮中掙脫開來,順勢一個掃堂腿還將他絆倒在地。雖然她是很想在沖上去狠狠給他几拳把他揍成豬頭啦,但是得知了他是皇上的身份,就不得不有許多的顧忌了----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害的全家人再被流放一次,或者更嚴重一點,滿門抄斬。

  “皇上,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顏夜曦身上的外裙差點被獨孤五岳扯成兩片,現在她兩條白皙的腿在裂縫間若隱若現,獨孤五岳覺得那焚燒著他全身的火焰又熾熱了几分。

  “朕一向不擅長開玩笑,顏夜曦,你身為朝廷命官,難道就沒有為朕捐軀的覺悟?”獨孤五岳的聲音因為情欲的燒灼已經變得嘶啞魅惑。

  顏夜曦聞言差點栽倒在地:“皇上,舍身成仁為國捐軀這種事情還輪不到我這小女子來做吧?您后宮佳麗三千人,至于看上我這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像個假小子似的女子么?”

  獨孤五岳聽了顏夜曦的話,用蒸騰著的思維勉強想了想,貌似好像之前他也有過這種想法,但為什么現在就非她不可呢?好像除了她。別人都無法將這几乎讓他焚燒殆盡的火焰扑滅一樣。

  “朕……不知道。”獨孤五岳有了一瞬間地恍神,顏夜曦趁著這個時候立即身隨心動,一個閃身已經漂移到了包廂的門口想要拉開門落跑。但沒想到獨孤五岳的身手也不差,就在顏夜曦已經夠到門把地時候。他的右手疾如閃電地一把拽住了顏夜曦的腳踝,兩人又是一陣厮打。

  不過這次的戰斗因為顏夜曦被皇上的身份壓制著綁手綁腳不敢放手一搏,所以漸漸的獨孤五岳還是占了上風。

  “你放心,朕肯定會給你一個名分地。”獨孤五岳急切的撫上了顏夜曦的大腿,后者氣的雙腿亂踢亂蹬。就是不肯讓他得手。

  獨孤五岳的耐性早已告罄,所以只見他用半個身子壓制住顏夜曦的雙腿,空著的那只手就那么一扯,顏夜曦身上的長裙立即變成了迷你裙。

  “我頂你個肺,你別以為自己是皇上就可以為所欲為,老娘跟你拼了。”顏夜曦眼見著獨孤五岳就要將她的褻褲都要扯下來了,情急之下再也顧不上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類地傻冒想法,一拳就轟上了獨孤五岳那精致漂亮的臉孔,然后趁著他側身閃過自己的攻擊時猛地抽回了被壓制地雙腿。飛起一腳就狠狠地蹬在了獨孤五岳的心口,踹地皇上差點一口氣上不來,而她自己也趁著這個時候連滾帶爬地跑到包廂門口。

  “顏行首。朕命令你,今晚侍寢。如若不從。當抗旨懲處。滿、門、抄、斬。”皇上咬牙切齒的聲音在背后響起,顏夜曦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一直竄上頭頂地百匯穴。握著門把的手也不由得松了几分。

  獨孤五岳揉著胸口從地上爬起來,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顏夜曦,修長光潤的大手覆上了她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震驚而微微發抖的冰涼小手,炙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邊:“朕難道就比不上小玖么?別人都說我們有八分像呢,如果你是這么不情愿的話,朕恩准你把朕當成他,如何?”

  [如何?何你娘個頭啦!]顏夜曦氣的全身都在發抖,她必須強迫自己不斷的回想起十一、十二、司棋、知畫等人的樣子,才不至于轉過身去將背后那個急色鬼皇上揍成肉餅。獨孤五岳覺得自己忍耐的都快要爆炸了,但是他這次并不像上次發作時那樣理智盡失只靠著本能行動。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干嘛非要顏夜曦不可,明明這里就是教坊,最不缺的就是姑娘姐兒,可他的身與心不斷叫囂著要擁抱的就是她。

  “臣知道了。”顏夜曦深呼吸兩口氣勉強壓下想要弒君的念頭,用微微發抖的聲音應承了獨孤五岳的要求,“但我希望第一次不要在這種地方,求皇上容我下去准備一個房間。”

  獨孤五岳猶豫了一下,下一刻顏夜曦就在他的懷抱里呼的轉過身子與他面對面站著,清澈的眼睛直視他已經被欲火燒得通紅的雙眼:“您不用擔心我會逃跑,您覺得我還有逃跑的籌碼么?”

  她說這話時臉上充滿了嘲諷之色,但獨孤五岳看到她這個樣子反而放下了心,收回抓著她手腕的手站直了身子微微點了點頭:“且去吧。”

  “臣先告退,稍后會叫人來請皇上。”顏夜曦連禮也沒行,頭也不回的拉開門走了出去。門邊的侍應看到她那身迷你裙打扮差點驚掉了下巴。

  顏夜曦在二樓拐角處招過去一個同樣目瞪口呆的侍應:“叫花大姐和花冠群到夜色房找我。”

  那侍應忙不迭的應了聲是就領命跑下去找人了,顏夜曦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一雙手不斷的張開又握緊,手指關節的咔吧聲也響個不停。她陰騭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后長長的吐了口氣,轉身往二樓最里側的一個隱祕小會議室走去了。

  而此時正在別館看顧著獨孤十美的獨孤九霄忽然覺得心悸了一下,一種不安的預感慢慢的爬上了他的心頭。

  獨孤九霄皺著眉撫上自己的胸口,這種不安中夾帶著不祥的預感是什么意思?

  “九王爺,您沒事吧?您也好些日子沒有好好休息了,要不今兒個您就先回宮歇息?蘭陽王這里有奴才看顧著呢。”獨孤九霄撫胸皺眉的樣子剛好被送宵夜進來的葛總管看到了,后者還以為他也不舒服了,趕緊走上去小心地扶著他坐下。

  獨孤九霄深深呼吸了兩次,然后才搖搖頭淡淡的開口:“我沒事,你們快給蘭陽王把藥換了吧。”

  葛總管擔心的看了他一眼,但還是極快的應了聲“是”,就去指揮著隨他一起進來的小太監小宮女幫獨孤十美換藥,他自己抽空又端起桌上托盤里的粥送到獨孤九霄面前:“王爺,燕窩雞絲粥,您先用點吧。”

  獨孤九霄接過碗點了點頭,卻并不急著吃,他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用勺子攪著手中的粥,失神的想著剛才那突如其來的心悸。

  有事情,要發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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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五章 小玖的憤怒

 獨孤九霄一整晚在別館都心神不寧的,手里拿著的書看了許久還是那同樣的一頁,但上邊的字卻沒有半個進得他的腦袋。

  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窗外像是一塊黑絨布的天空出現紫羅蘭一般的朦朧顏色時,獨孤九霄終于坐不住了,丟下手中的書就站了起來,准備回自己在綿城的府邸去看看(這就叫心有靈犀么?)。

  “葛總管,蘭陽王這里你好生照顧著,有什么問題或者變故立即派人到我在城里的府邸來尋我。我先回府打點打點自家的事情。”獨孤九霄一邊整裝一邊吩咐侯在一旁的葛總管。

  “是,奴才省的的,請九王爺回去好生歇息兩天,勿要挂心別館這里。”葛總管也是個辦事能力挺強的人,這段日子以來獨孤九霄交代下去的事情他都完成的很好,所以獨孤九霄現在也放心將別館的事情委托給他。

  “那我先回去了,切記,有什么事要立刻通知我。”整好了衣裝,獨孤九霄再次叮嚀了一聲,就頭也不回的出了別館往自己的府宅回去了。

  獨孤九霄這宅子的老總管看到多日未見的小主子總算回來了,而且因為連日操勞還清減了一點,算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老總管真是心疼不已,趕緊把整個府里的丫環小厮全叫了起來,給獨孤九霄燒洗澡水的燒洗澡水,做吃食的做吃食。整個宅子都一派忙碌地景象。

  獨孤九霄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才由衷的覺得自己累了,任由小丫環幫他脫下身上地披風和入宮時穿的宮裝,換上了一套家居便裝之后他就斜靠在暖榻上聽老總管絮絮叨叨地匯報著他不在的這段日子里府里發生的事情。

  “林總管。我不在府里的這段日子,有沒有什么人上門找過我?”獨孤九霄聽了半天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伸了個懶腰,要是還沒什么重要地事他就准備叫林總管下去了,他確實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三王、四王和七王曾經派過人過來請您去飲宴,不過您沒在府中就作罷了,還有益善錢庄的顏公子遞過拜帖請您賞花。也回說您不在家,其他還有叭啦叭啦叭啦……”又是一長串催眠一樣的匯報,獨孤九霄都快要睡著了,但他靈敏的耳朵還是接收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名字:“最后就是還有一個叫做顏夜曦的小公子上門來尋過您,不過他事先并沒有投帖(相當于預約),老身此前也從未見過他,所以就沒有告知您的去向,只說您回宗家了。獨孤九霄立即清醒了過來,倏地就從暖榻上坐直了身體看向了老總管:“她是什么時候上門找我的?”

  “大概十天前吧……還是八天前來著?哎呀。瞧我這記性,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就在老總管自怨自艾的時候。獨孤九霄已經迫不及待地跳下暖榻穿好鞋,拿過挂在一邊的披風就快步出了門。

  “哎?爺。您才剛回來。這又是去哪兒啊?您用了早膳再出去呀!”老總管老胳膊老腿兒的哪兒趕得上獨孤九霄地人高腿長,不一會兒獨孤九霄就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范圍內。只余他一人呼哧呼哧地喘著氣還在往前追。

  獨孤九霄連馬車也沒坐,直接策馬就趕到了顏夜曦他們在青衣巷地宅子,可是叩了半天的門都沒人出來應門,看來這一家子都沒在,而這段時間樂府也沒什么事情可做,按照顏夜曦地性格,此時有很大可能是在夜店貓著。所以獨孤九霄立即上馬,又往夜店那邊趕去。

  其實在這個時間,是屬于夜店打烊休息的時間,但獨孤九霄是誰啊?老板之一啊以哈欠連天、滿臉不夠睡的小厮在打開門的時候立刻打了個激靈,馬上立正站好大聲的向獨孤九霄問安:“小玖爺好!”

  獨孤九霄微微頷首,將手中的缰繩遞到那小厮手中就大踏步走進了夜店。

  此時的夜店大廳里只有三三兩兩負責搞衛生的大嬸在忙碌著,獨孤九霄穿過大廳直奔二樓的辦公室而去,卻在推開門的時候還是扑了個空。

  沒人?連知畫和司棋都不在。

  獨孤九霄環視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心里揣測著她們主仆三人是不是用早膳去了?但房里冰冷的氣息還是明確的告訴他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人呆了。

  難道顏夜曦今天一時興起又帶著家眷們出去踏青游玩了么?拉好辦公室的門,獨孤九霄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心中那莫名的不安感更加躁動。

  “你們知道不知道教坊主花自憐在哪里?”獨孤九霄站在二樓居高臨下的詢問樓下搞衛生的大嬸,那几個大嬸停下手中的工作看了他一眼,然后齊齊指了下后廂的方向。獨孤九霄立即往后廂走了過去。

  話說為什么獨孤九霄在聽到顏夜曦找他的時候會變得這么急躁呢?首先他心里一直莫名的不安是一個理由,其次就是顏夜曦之前從未主動上門找過他,這次不但找了而且還托老總管留話給他說她找過他,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事情發生才對。他生怕顏夜曦會出什么事,所以現在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馬上見到顏夜曦,確信她一點事都沒有才會安

  其實獨孤九霄還從來沒有來過后廂,所以花大姐住在哪一間他沒有一點概念,不過幸好這個時候還有几個小丫環正拎著水桶端著臉盆在廂房和伙房之間往來,他順勢拽住一個端著臉盆路過的小丫環問道:“我是店里的老板之一,我要找花大姐,請問花大姐的廂房是哪一間?”

  那小丫環雖然并未親眼見過獨孤九霄,但當她看到獨孤九霄的臉時立即大吃一驚的往后退了兩步,手中的臉盆也掉到了地上:“您,您不是昨兒夜里那位公子么?怎么您又回來了?”

  獨孤九霄被她的前言不搭后語弄得一頭霧水,再者他現在滿心憂慮著顏夜曦,也沒時間跟她耗,于是他不耐的上前居高臨下的冷聲問道:“我說了我要找花大姐,你告訴我她住在那間廂房就是,廢話那么多作甚?”

  那小丫環被他嚇得一縮,顫著手指往前邊一指道:“您直接往里邊走,走廊盡頭正對著這一方的那間廂房就是,不過……”那小丫環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瞟了獨孤九霄一眼。

  “說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我可不像你們顏大當家的那么好耐性。”獨孤九霄手中的馬鞭“咻”一聲划破了空氣,他的耐心已經接近告罄的邊緣。

  “不過花大姐現在不在廂房她在冠群小姐的房里。”那小丫環當即嚇得抱頭蹲下,“冠群小姐的房間在二樓最靠里邊的右手邊,門上繪著兩株幽蘭的就是。”

  言罷久久,她才敢微微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看眼前,待發現那凶神惡煞早已走的不見了蹤影,她才軟了腳坐在地上。

  獨孤九霄直接走到了花冠群的房間,卻發現原來剛才那些拎著水桶端著臉盆的小丫環都是往來在這個房間的。當他推開那扇繪著幽蘭的虛掩著的門時,扑鼻而來的除了姑娘家房間特有的馨香味道、水汽蒸騰的味道,以及……男女歡愛過的特有氣味。

  [唔?花冠群不是清倌兒么?]獨孤九霄翕動了兩下鼻翼,在門口站定了腳步,以免進去看到什么屬于非禮勿視范疇的畫面。正當他想詢問花自憐是否在這里的時候,他過人的耳力接收到了細微的哭聲,還有兩個女子輕聲說話的聲音。

  說話的人好像是司棋和知畫。

  于是獨孤九霄也顧不得恪守禮節了,三步并作兩步就走到了差不多快到內室的隔間小拱門處朗聲問道:“里邊的是不是司棋和知畫?我是小玖爺,想問問你家小姐哪兒去了?”

  他的聲音未落,只聽得內室一片驚呼和水花四濺的聲音,然后司棋和知畫滿身濕淋淋的跑了出來尷尬的看著他道:“小玖爺,請借一步說話。”說著也顧不得身份尊卑,司棋就拉著獨孤九霄退到了小廳的一側。

  “你們這是怎么了?”獨孤九霄被她們神祕兮兮的舉動弄得愈發心神不安了起來。

  司棋和知畫對看了一眼,兩人用眼神角力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管家娘子知畫敗下陣來。只見她眼眶一紅,眼淚就跟斷線的珍珠一樣落了下來:“小玖爺,你怎么才來啊。我們家小姐可遭老罪了。”

  獨孤九霄聽罷此言,一顆心頓時像沉入了無底深淵,眼前一抹黑,他几乎站立不住:“小曦……她怎么了?”

  司棋和知畫看他一臉悲愴、搖搖欲墜的樣子都嚇了一跳,雙雙縮了縮脖子囁嚅了好一會兒,司棋才一咬牙道:“您還是自己去看吧。”說著她就拉著獨孤九霄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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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六章 頂包

 出了后廂,到了前廳,上了二樓,獨孤九霄才知道原來這里還有一組非常隱祕的包廂。

  “小姐就在里邊休息,小玖爺您還是自己進去看吧。奴婢告退。”司棋領著獨孤九霄左轉右拐的繞到了一個祕密包廂前,就急急腳告退了,走人的速度之快好像后邊有鬼追她一樣。

  獨孤九霄本想在見到顏夜曦之前先問問司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可方才一路上司棋一直欲言又止的左顧而言他,根本沒給他一點有用的信息。定了定神,他伸手敲了敲門。

  無回應。

  嘗試著轉動了一下門把手,幸好沒鎖死。獨孤九霄推開門走進了那個祕密包廂,發現那是一間跟后廂姑娘們住的地方差不多的一個一房一廳的小套房。

  小廳沒有人,不過獨孤九霄一眼就看到了小廳的貴妃椅上有一堆顏色鮮艷的破布,不對,是一件被扯成斤斤縷縷的裙裝。他心里頓時一緊,立即想也不想的沖到了后頭的臥房。

  不過出乎獨孤九霄意外的是,他并沒有看到什么讓他心膽俱裂的畫面,反而看到了一副相當養眼的海棠春睡圖----顏夜曦身著牙白單衣正在床上呼呼大睡,不過此女的睡相可真是不太雅觀,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得,居然能將一襲薄被揉成一團,只是剩了個被角搭在肚子上,身上的單衣也被她蹭松了系帶,若隱若現的露出了里邊穿著的銀白色肚兜。

  有那么一瞬間,獨孤九霄非常認真的考慮著到底是該狠狠扯開來看個過癮呢,還是應該君子紳士柳下惠地坐懷不亂。將她包個嚴嚴實實以防感冒。不過當他再看了看床上呈大字型睡著的顏夜曦,他還是苦笑著摸了摸鼻子,走上去准備給她蓋好被子。

  可就在獨孤九霄剛彎下腰准備拽被子的時候。本應該睡死地顏夜曦突然坐了起來,手中一點寒芒立即逼上了獨孤九霄的喉頭。

  金屬特有地寒氣和武器的銳利壓迫感讓獨孤九霄的呼吸窒了一窒。他慢慢將視線調低往下看去,正對上顏夜曦漆黑清亮的杏眼,看她的樣子根本不像是睡迷糊了或者剛睡醒,看來剛才從他進門她就已經做好了警戒了。

  “小曦,是我。”柳刃地鋒利程度獨孤九霄是見識過的。現在這柄薄如柳葉的刀刃正緊緊貼在他的喉嚨處,只要他稍微用點力說話,他的氣管、喉管應該會在一瞬間就被切斷吧?所以即使是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獨孤九霄,此時也不得不用細如蚊吶的聲音招呼著顏夜曦。

  “我當然知道是你。哼,怎著,昨天你哥哥來這里玩的開心了,你這親弟弟今天還過來撿他的二手用?”顏夜曦一臉譏誚地開口,杏眼中滿滿的盛滿了怒氣。

  獨孤九霄聞言心里一驚,她已經知道獨孤五岳的身份了?

  “我不知道你這話什么意思。但是這些日子以來我都在別館看顧著十美,今兒早晨回府聽總管說你找過我所以我才過來地。”獨孤九霄慢慢皺起了眉頭,看顏夜曦一臉怒氣難當的樣子。該不是皇上做了什么吧?

  顏夜曦其實也知道昨天夜里地事情與獨孤九霄無關,可是想到那個人居然用強地。而且還用他們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要挾她。她地怒氣與怨氣就抑制不住的一路狂飆。況且她經過昨晚才發現,獨孤九霄跟獨孤五岳居然有八分像。她以前真是秀逗兼瞎掉了才會相信他們是表兄弟的托詞,所以方才獨孤九霄進來的時候,她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真真想在他身上捅兩刀才解氣呢。

  不過現在聽到獨孤九霄的解釋,奇跡般的,她的火氣就下去了大半,可是看到獨孤九霄的臉還是讓她無名火起,柳刃剛收回去,獨孤九霄的俊臉上隨即就多了一座五指山。

  “干嘛無端端的打我?”獨孤九霄捂著臉跳了起來。

  顏夜曦冷冷的睇了他一眼道:“誰叫你意圖非禮?”

  獨孤九霄難得的臉紅了一紅,但他很快就正色指著被子道:“我是好心想幫你蓋被子,看你睡成那副德行,鬼才非禮的下去。”

  顏夜曦大眼一瞇,從床上跳了下去,一步步逼近獨孤九霄:“怎著?我現在是有多不堪?什么叫鬼才非禮的下去?”

  獨孤九霄的視線隨著顏夜曦即將散開的單衣轉來轉去,當顏夜曦逼近他面前即將伸手拽到他的領子時,他驀然一笑,倏地將顏夜曦摟入了懷中然后在她頭頂上蹭了蹭:“好好好,我收回前言,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真的是風情萬種勾人心魄,不想非禮你的才有鬼了。”他頓了頓,順手解開自己的披風轉而披到了她身上,又幫她將單衣即將松脫的系帶拉緊,“你剛起來也不曉得加件衣服,著涼了可怎么辦?這么大個人了,離了几個侍女就不會照顧自己了?”

  顏夜曦被他突然轉入抒情頻道弄得愣了一愣,無意識的抬手拽了下身上的披風,恰好單衣的袖子順著她纖細的手腕滑下,她兩手手腕處被人大力捏出的青紫立即展現在獨孤九霄眼前。

  獨孤九霄看到那兩圈怵目驚心的青紫當即就變了臉色,一把拉過顏夜曦舉高她的手腕仔細看了看,這手掌的寬度和力度,肯定是個男子。

  “是誰干的?誰把你的手腕捏成這個樣子了?”獨孤九霄身上的殺氣頓時仿如實質般的彌漫在整個臥室,一雙水亮晶燦的鳳目此時凌厲陰騭,光是用看的就足以嚇破人膽了。

  說到這個,剛對獨孤九霄的舉動感到窩心而微微展露笑臉的顏夜曦立即又面罩寒霜,她微一使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腕,將單衣的袖子拉下去蓋住那兩圈青紫,然后沒理會獨孤九霄就走出了臥室到小客廳去自顧自的煮茶喝了。

  而獨孤九霄看她的這個樣子,又想起方才她拿柳刃抵著他的時候說的那段話,心中模糊的猜到了一個大概,他立即也走進了前廳站在顏夜曦身邊,一字一字仿佛是從牙縫間擠出來一樣的問道:“是不是我皇兄?是不是獨孤五岳?”

  顏夜曦沒有看他,但還是微乎其微的點了點頭。

  獨孤九霄只覺得從頭到腳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一陣一陣的寒意從骨子里透著出來:“他還對你做了什么?”

  顏夜曦偷瞄了他一眼,只見獨孤九霄一臉恨不得要將皇上碎尸萬段的表情,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她的心情總算稍微平復了一點。伸手拉了拉獨孤九霄的袖口,示意他在她身邊坐下,她才晃了晃手指道:“你應該問他還想要對我做什么。本小姐可是這么容易讓他得手的?”

  獨孤九霄愣了一下,見顏夜曦一臉輕松好像有什么詭計得逞的狡猾笑臉,他方才一度停止跳動的心臟復又重新有力的跳了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挨著顏夜曦坐下,然后一點也不避嫌(這是密室啊密室,也沒有人會突然闖進來吧?)的攬住她那細瘦不堪一握的腰肢,整張臉埋入了她那一頭隨意披在身后的青絲中。

  感受著她的溫暖,吸取著她身上清爽的味道,僅此而已,已經足以讓他的心安定且安穩。

  顏夜曦這次也難得的沒有害羞掙扎,任由他將她抱著,手上還在一刻不停的煮著茶(綿:小曦你真的很愛喝茶誒!小曦:我口渴不行啊?),待香氣繚繞的伯爵奶茶泡好之后,顏夜曦才端著杯子啜著奶茶慢慢將昨晚到今晨發生的所有事情說給了獨孤九霄聽。

  原來昨夜皇上要求顏夜曦侍寢,她推說去准備,但暗地里居然安排了花冠群幫她頂上。對于侍寢一事本來花大姐是跳出來反對的,不過花冠群自己卻一口應承了下來,花大姐氣的當場哭了出來。可惜事情緊迫,顏夜曦也顧不得安撫花大姐,立即叫人將花冠群的閨房布置的一絲光亮都沒有,又讓花冠群洗干淨了在床上候著,她才安排一個小環去將獨孤五岳帶到花冠群的房間。

  雖然花冠群的身材跟顏夜曦還是小有差別(豈止是小有而已……),但是獨孤五岳那時已經被欲火差不多燒干了,而且他此前跟顏夜曦并沒有過多的肢體上的接觸以至于不知道她是否有料,再加上房間特意布置過,里邊連一點光亮都沒有,一切都只能憑著感官行動,所以獨孤五岳也就把花冠群當成顏夜曦給上(某綿臉紅in,真粗魯啊真粗魯)了。

  一夜七次郎,皇上果然是少年英偉(某綿推眼鏡:此選手有服用興奮劑,應該被判終身禁賽),只苦了花冠群這初嘗雨露的嬌弱小花,待天亮他們偃旗息鼓時,她已經奄奄一息氣若游絲了。反觀皇上,神清氣爽精神奕奕,吃干抹淨了就起身喚人服侍他穿衣整裝准備回去了。但在他離開的時候,他還是沒有食言,將外袍上挂著的一個九龍墜放到了花冠群的手里,允諾近期內一定會迎娶她入宮。

  可惜,他一直都把她喚成:“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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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七章 Yes,Fight

  獨孤九霄的拳頭在聽顏夜曦敘述的時候不停地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摟著顏夜曦的力道也越來越大,直到顏夜曦覺得自個兒腰都快斷了,才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道:“行了,別生氣上火了,那個人我們還真惹不起,唯今之計還是快想想有什么辦法能拒婚吧,這次可沒辦法讓花冠群再幫我頂一次了。”

  獨孤九霄深深嘆了口氣,臉依舊埋在顏夜曦的秀發里悶悶的開口:“現在他以為是跟你發生了什么,那么按照初云的律法,你就是皇上的女人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入宮。可是要是把實情告訴他,說你找了花冠群頂包,那就是欺君大罪,照樣也是死路一條。不如我們私奔吧!去東海當海盜好了!”

  顏夜曦反手拍了他的頭一下啼笑皆非道:“說什么傻話呢?你奉旨打劫了兩次還真把自己當海賊王呢?再說就算我能走,我這一家子怎么辦?總不能讓他們全跟我們一起去當海盜吧?別鬧了,趕緊想法子。”

  獨孤九霄撇了撇嘴,心底也暗暗唾棄了一下自己的關心則亂。真是傻到家了,這種爛點子都想得出來。

  “對了,我說小玖爺啊,你要是回宮的話,可千萬裝著不知道這件事,試探試探皇上到底啥意思。說實話,他昨天晚上的情形很不對頭,瘋狂地舉動跟以往是判若兩人,我很是懷疑他鬼上身了。”顏夜曦喝完了一杯熱奶茶。又給獨孤九霄倒了一杯放到他手里,順便掰開他箍的死緊的胳膊,自己換到了對面一個單人座沙發落座。

  “嗯?怎么說?”獨孤九霄聞言抬起了頭。心里不期然的聯想到了獨孤五岳之前突然沉湎女色地事情。但他在吃了琉璃仙師父的藥之后不是已經好了么?難道余毒未清?琉璃仙師父的藥應該都是藥到病除地吧?這次怎的會出這種岔子?

  顏夜曦正叭啦叭啦繪聲繪色地描述著獨孤五岳昨天晚上的急色鬼模樣,但是見獨孤九霄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搖頭的樣子就知道他根本沒注意她在說什么。所以她也就住了嘴,只是一徑看著獨孤九霄,等著他自動回神。

  獨孤九霄最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后就看到坐在他對面的顏夜曦正一臉若有所思地樣子看著他。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顏夜曦偏了偏頭,口氣雖然用的是疑問句式。可那口氣和神態卻是百分百的肯定句式。

  獨孤九霄微一沉吟,點了點頭,將自己為什么這大半個月都呆在宮里的原因如此這般的一一說給了顏夜曦聽。

  “哎呀,我想起來了,我上次去你們家找你也是想跟你問這個事情來著。”顏夜曦在聽到獨孤十美的病情描述的時候立即想起了秦螢淚,“秦螢淚在祭祖大典之后也碰到了很奇怪的事情,她說她每天晚上都做春夢,夢到自己S/M獨孤十美,而且這個夢每天晚上重復做也就罷了。它還會自動UPGRADE(升級)哦!她說剛開始也就是虐待觀摩,但是到后來簡直成了虐殺現場了。然后前些日子我去欽天監找她順便在她睡著的時候觀察了一下,那丫頭地頭頂百匯穴居然在她睡著以后有一縷黑色的煙霧線狀物體一直延伸到外邊去。后來我發現用煙霧混淆那縷煙霧有點效用,這才把秦螢淚救醒過來的。”

  獨孤九霄聽完顏夜曦手舞足蹈地描述詫異的挑高了眉:“我想問一下。當時你用煙霧救醒秦螢淚地時候。火焰有沒有燎到那縷煙霧?”

  “誒?你怎么知道地?當時我不小心失手把點著的帕子掉到了秦螢淚地枕頭上,燒掉了她不少頭發呢。”顏夜曦說到這里。自己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笑了。

  獨孤九霄這才明白那日獨孤十美突然發狂之后身上出現的燒燙傷是怎么回事了。

  “不過那縷黑色煙霧對于秦螢淚只是精神控制,為什么到十美身上就能出現肉體傷害呢?你放火燒(小曦抗議:我沒有放火燒,那是失手!失手!)那縷黑煙,十美的身上就出現了大面積的燒燙傷,我當時還百思不得其解,太醫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看來應該是這個原因不錯了。”

  顏夜曦抓了抓頭發想了想,突然一擊掌跳了起來:“秦螢淚之前有提到過應該是有高人趁著祭祖大典時做壞,想借著她在祈天時釋放出的巨大靈力趁虛而入來加害當時在場的某人。而且我們當時討論了一下,最有可能的加害對象就是皇上了。而秦神棍和倒霉蛋獨孤十美都是被殃及的池魚。小玖爺,你說皇上昨天晚上的狀況算不算是証明啊?”

  獨孤九霄微蹙著眉頭想了想,忽而舒展開了眉頭,臉上甚至帶上了淡淡的笑意:“小曦,我想到一個好法子了。”

  “啊?什么?”顏夜曦還兀自在那里YY著到底是誰這么夠膽欺君犯上甚至踩在秦神棍的頭上呢,根本沒注意到獨孤九霄的表情轉變。

  “我說,我想到一個好法子了。”獨孤九霄放下手中的杯子站了起來,“如果你能救皇上一命,那么將功抵過,你就有了跟皇上討價還價的籌碼。”

  顏夜曦愣愣的看著獨孤九霄,還沒弄清楚他在說什么。什么救皇上一命?皇上身邊那么多大內高手什么的,還輪得到她去救駕?估計她還沒近身已經被當成刺客給料理掉了吧?

  獨孤九霄看她一臉迷惑還沒想到那方面,嘆口氣一笑,寵溺的揉了揉她的一頭亂發:“好了好了,我說過會保護你的,這次你就放心的聽我的安排吧,詳細情況我們在見到秦螢淚以后再細細商討,你快去換件衣服,我們一起到欽天監去找秦螢淚。”他說著一把將顏夜曦拉了起來推進了內室。

  “搞什么啊?神神祕祕的。”顏夜曦小聲嘟囔著走到了衣箱旁開始翻找起衣服來了,但她的臉上還是因為剛才獨孤九霄的一番話而泛起了甜蜜的笑容。

  一直都是被人依靠保護別人,現在偶爾享受一下被人保護依靠別人的滋味,看來也不錯。顏夜曦心中的最后一點濁氣也一掃而空,心情輕松的像是能飛起來一般。

  管他的什么皇上什么入宮,那些事情都太虛幻太不切實際,她顏夜曦天生勞碌命,當不得什么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千金小姐后宮嬪妃,而且要跟N個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對于她這種要求愛的純粹愛的單一、從現代穿來的女子來說,這簡直比天方夜譚還不可思議,更別說入宮后還要跟一堆女人勾心斗角互相傾軋,這么勞心勞力又討不著好的事情鬼才去做呢。[如果一定要找個男人來愛,我倒情愿選擇小玖爺好了。入宮這種事情,還是讓給別的女子去搶破頭吧。]顏夜曦一邊想著一邊將外袍的束帶束好,對著房內的那面全身鏡照了照,

  戰斗准備,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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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八章 大斗法(上)

  獨孤九霄和顏夜曦在第一時間趕到了欽天監。好像自從上次被顏夜曦放火(小曦咬牙切齒:我再說一遍,我那是失手!我沒有放火!)燒過一次就燒斷了那縷連接著秦螢淚與獨孤十美的邪念,這几天來秦螢淚是難得的又睡上了好覺。所以今天再看秦螢淚,除了一頭青絲被剪得參差不齊(小曦:這要擱現代那就是最潮爆的好吧?)有點不倫不類之外,她的精氣神都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看起來又是一副寶相庄嚴、好像隨時都能飛升的樣子。

  秦螢淚對于顏夜曦這次空手前來表達了小小的抗議,但她對于獨孤九霄的一同前來卻沒有表現出一滴滴的驚訝,仿佛她對此早已了然在胸,一副“早已算到你會來”的樣子。

  三人在秦螢淚的書房密談,但中途顏夜曦被某人踹到了廚房做吃的。等她端著熱氣騰騰的翠玉燒賣、薺菜餛飩和雪里蕻排骨蒸陳村粉回到書房的時候,那兩人卻早已討論完畢在悠閑地喝茶對弈了。

  秦螢淚看見顏夜曦拎著食盒進來了就立即從軟榻上一躍而起,手中的棋子都來不及丟下就沖到了顏夜曦面前幫她把食盒放在酸枝木八仙桌上,然后也顧不得那些熱氣騰騰的吃食燙手,捏起一個燒賣就往嘴里丟。

  “秦神棍,這里有筷子,你也顧及一點形象好吧?頂著個寶相庄嚴的臉卻連手都不洗就來偷吃。”拍掉秦螢淚還想要偷捏排骨的手,顏夜曦將整個食盒往后拖了過去,“把你手里的棋子兒放下,洗過手再過來。”

  秦螢淚咬著手指頭,視線在顏夜曦和食盒之間游移了好一會兒。才大叫一聲:“不准偷吃。”然后順手將棋子一扔(居然正正掉進了棋盒中!),飛速的沖到了屋角盛著清水地銅盆那兒洗手去了。

  “你們剛才都說了些什么?”顏夜曦這才將食盒中的食物一樣一樣端出來,但她一雙杏眼看著的卻是剛在桌旁坐下地獨孤九霄。

  獨孤九霄抿唇一笑。接過顏夜曦盛好遞給他的一碗薺菜餛飩才小聲說道:“你就等著月圓夜看好戲就成。”

  顏夜曦見他神神祕祕就是不肯說明,她雖然也是個有好奇心地人。可她的好奇心一向沒有重到殺死貓的程度,所以她只是撇撇嘴,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了。反正一切事件的真相到了該大白于天下的時候肯定就會自動浮出水面不是么?

  月圓之夜,驅邪之時。

  顏夜曦早早地在秦螢淚那里沐浴更衣完畢之后就到了今晚的法場,呃。斗法場去看秦神棍准備去了。

  “我說,秦神棍,你不是初云第一巫女么?怎么跟那些裝神弄鬼的神婆用的道具差不多?”顏夜曦拿起神壇上放著的銀剪刀看了看,刃口鋒利,用來殺人估計也能一剪致命。而剪刀旁邊一溜兒還依次放著稻草人、桃木釘、黃裱紙和一些顏夜曦也叫不出名字的物件。

  秦螢淚面無表情的走過來取下顏夜曦正把玩的銀剪刀放回原處才說:“你不是一直叫我神棍嗎?我還早以為你看穿我的本質了呢。”

  顏夜曦吐了吐舌,笑著岔開話題:“有沒有什么需要我幫忙地?”

  秦螢淚的水眸閃了一閃,淡色的唇畔總算泄露了一點笑意:“驅邪儀式很浪費體力,你去多備些吃地給我。順便連今天晚上的宵夜也給我備上,啊。最好連明天地早點也一并捎上吧,我明兒個不知道能不能早起去你們蹭飯吃呢。”

  顏夜曦:“……”

  她就不該開口問她地。

  “嘻嘻。”細微的笑聲几不可聞地在房間的某一處響起,顏夜曦立即疾如閃電的將秦螢淚拉到身后保護著。袖中的柳刃也在瞬息間朝方才發聲的地方飛去。

  “啊拉,下手真狠。我以為好歹我也曾經救過你不是么?”一道纖細的黑影慢慢的在屋梁上顯形(變色龍?)。顏夜曦瞇眼一看。那個狀似悠閑的坐在屋梁上把玩著她的柳刃的絕色麗人,正是當年她吃了那個什么什么丹(那叫冰天焚梵丹)然后全身動彈不得時在客棧曇花一現過的那個人。

  “嗯?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出現?”雖然這人當年不知道為什么救過她一命。但是現在他突然出現在這里不知道是友是敵,所以顏夜曦還是擺出了防御的姿勢。

  溟牙坐在屋梁上看顏夜曦一臉戒備的模樣只是若有似無的挑了挑嘴角,然后他就像一根羽毛一樣輕飄飄的從房梁上跳了下來,正正落在秦螢淚方才擺好的神壇前邊。

  “呵呵,你們斗法還要借助這么多工具么?初云第一巫女還真是個花架子呢。”溟牙捂著唇輕輕笑了起來,手中的柳刃卻猝不及防的朝顏夜曦激射而去。

  不過幸好顏夜曦一直注意著溟牙的一舉一動,所以在柳刃逆襲的時候她也能眼明手快的在電光火石間一把抓住柳刃的刀柄。只是可惜她的反應和格斗技巧雖然都不錯,但無奈何她一丁點內功都沒有,所以溟牙這帶上了五成內力的一擊還是傷了她。

  手掌處有一條細細的血痕貫穿整個掌心,如果溟牙這招用上了所用的內力,那么顏夜曦這只手掌鐵定已經成了斷掌了。她握了握拳,反手將柳刃插回手腕上刃鞘,這才感覺到受傷的那只手火辣辣的疼著。

  “你受傷了。”秦螢淚平靜無波的聲音依舊聽不出什么感情的起伏,但是她的眉頭此時已經打上了好几個結。

  “抱歉,老秦,看來我今天沒辦法幫你准備宵夜了,要不呆會兒小玖爺來了我借他的快馬一用,回夜店去叫司棋和知畫給你多備些吃的然后送過來好嗎?”顏夜曦現在整只左手抖得厲害,傷口處的血一滴滴的順著她的指尖落下,在黑曜石地板上濺起了一朵一朵的小血花。

  秦螢淚眉頭皺的更緊,她搖了搖頭,勉強用緞帶扎起來的碎發又因為她這個動作而散落了不少下來。她從自己的袖中抽出一條牙白的巾子,拉過顏夜曦的手就准備給她包扎。

  “啊啊,真是感人肺腑的姐妹情深啊。”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溟牙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然后他就變戲法似的將手中多出來的一個小瓷瓶朝秦螢淚丟去,“拿去給她抹上再包扎。”

  秦螢淚一伸手就接住了那個小瓶子,她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舉高來問溟牙:“這是什么?”

  “化屍粉咯,只要你往她的傷口處撒上那么一點,她馬上就會在你面前化成一灘惡心的屍油哦。”溟牙輕掩著唇咯咯笑著,然后就用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著秦螢淚。

  可是秦螢淚并沒有露出一般女孩子聽到這種話時候的花容失色的樣子,反而她的嘴角還微不可察的翹了一下,接著她一把揪了瓶子上的軟木塞,抓過顏夜曦受傷的手就將藥粉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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