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我的傷心誰做主】 橫掃三國的東方鐵騎 ( 全書完 )

342兵敗巨鹿澤(2)

    高飛聽完太史慈的話,心裡稍稍有了點安慰,可是望著城外嚴陣以待的趙軍士兵,他的眉頭一直在皺著,在思索敵人到底要幹什麼。

    海東青適時地落在了李玉林的肩膀上,發出了一連串的叫聲,向李玉林訴說著整個戰場的情況。

    李玉林聽完之後,便將海東青再次放入了高空中,拱手向高飛道:“主公,袁紹的趙軍已經四面將城池圍定,再遠點的地方也找不到一個人影。”

    太史慈拱手道:“主公,袁紹圍而不攻,是何道理?”

    高飛道:“我也正在思索這件事呢,趙軍以三萬兵力圍住了我們兩萬五千人的兵力,卻又不急著進攻……”

    話說到一半,高飛的臉上突然變色了,整個人都變得十分驚詫,一句令他都感到害怕的話便脫口而出:“遭了,沮授一定是想對我佈置在週邊的騎兵下手。”

    太史慈道:“主公,那我們殺出去吧。”

    高飛搖了搖頭,指著已經結成了戰陣的趙軍士兵道:“你仔細看看,對方巨盾在前,長槍在後,弓弩手佈置在左右兩翼,這明擺著是等待我們進攻,也難保他們不會設下什麼陷阱,咱們都是從北門來的,其他三門的門外到底有沒有陷阱,我們都還不得而知,如果我們強攻的話,必然會損兵折將。”

    “那該怎麼辦?”太史慈問道。

    高飛思慮了一會兒後,便急忙道:“現在也只有一條路要走了,只有賭一賭了。放狼煙,快放狼煙!”

    一聲令下,南欒縣城裡便升起了滾滾狼煙,狼煙扶搖直上,飄向高空中,弄得整個縣城裡都彌漫著一種焦糊味。

    “李玉林,讓你的海東青飛遠一點,跑到十裡以外去看看,以海東青的速度,要不了多久便能飛個來回,我要密切關注敵人的一舉一動。”高飛在狼煙升起後,便對李玉林道。

    李玉林點了點頭,先召喚回海東青,然後用鳥語和海東青說了一番話,緊接著便將海東青重新放回到高空中。海東青拍打著它的翅膀,向著南方便飛翔了過去,用它銳利的目光俯瞰著大地。

    ……

    南欒縣城外三十離處的一片密林裡,袁紹金盔金甲,騎著一匹栗色的駿馬,意氣風發的望著南欒縣城的方向,臉上還洋溢著喜悅的心情。

    沮授、審配、郭圖、辛評、逄紀、辛毗六人一字排開在袁紹的身後,靜靜地等著消息的傳來。

    不多時,一名青衣斥候從遠處賓士了過來,那青衣斥候的面容十分的熟悉,正是沮授之子沮鵠。

    沮鵠一進入南欒縣城,便被王門給保護著,他見所有的燕軍都在忙活著進行守備城牆的佈置,便借尿遁翻牆逃之夭夭,在早已經準備好的一條暗道下偷偷溜出了城,之後沿著一條長長的地道爬到了韓猛、高覽兩位將軍的身邊,並且告知韓猛、高覽兩個人高飛已到的消息。韓猛、高覽這才下令內外夾擊,出兵南欒縣城,而沮鵠也就此告辭,在一處到已經準備好的地洞裡牽出來了一匹駿馬,騎上之後便朝回走。

    高飛所佈置的騎兵位置沮鵠都知道,所以能夠輕易地避開燕軍騎兵,一路奔了回來。

    沮鵠來到了袁紹的面前,翻身下馬,跪在地上叩首道:“參見侯爺。”

    袁紹道:“你回來的正好,前面動靜如何?”

    “啟稟侯爺,一切正常,高飛已經徹底中計,剛才我回來的路上還看見了升起的狼煙,看來高飛是準備孤注一擲了。”

    袁紹哈哈大笑道:“太好了,蒼天有眼啊,當年高飛這個挨千刀的用一個玉璽挑起了諸侯混戰,害得我損兵折將,此時正是報仇之際。”

    審配道:“主公,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如果通告全軍,斬殺高飛者封侯千戶的話,必然會有人爭先恐後的去殺高飛。只要高飛一死,主公不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袁紹扭頭對沮授道:“國相,你父子二人這次替我立了一個大功,事成之後,我必然會重重賞賜你們父子的。”

    沮授道:“屬下不敢貪功,此事皆是主公指揮有方,眾將士齊心協力的結果,如果要賞賜的話,就賞賜那些一會兒在前線浴血奮戰的將士吧。”

    袁紹臉上突然收起了笑容,輕蔑地道:“國相是說我沒有體恤下屬嗎?”

    沮授急忙道:“屬下怎敢如此想?屬下只是覺得……”

    “你不用說了,我自然會賞賜那些浴血奮戰的將士,這一份賞賜既然你不要的話,那我就賞給別人好了。到時候,國相可千萬別說我沒有給你賞賜啊?”袁紹陰陽怪氣地道。

    沮授不再說話,心裡默默地歎了一口氣,朝沮鵠使了一個眼色,便將沮鵠喚了過來,繼續站在袁紹的背後。

    袁紹朗聲道:“傳令下去,讓顏良、文醜、劉備、關羽、張飛、蔣義渠、蔣奇、張南、焦觸、眭元進、韓莒子、呂威璜、趙睿、呂曠、呂翔、尹楷、馮禮等人按照原計劃進行,務必要配合韓猛、高覽二將將燕軍殺個片甲不留!”

    三十多名隨時待命的斥候聽完之後,便齊聲“諾”了一聲,飛馬朝各個不同的方向賓士了出去。

    沮授見袁紹意氣風發,他的心裡緩緩地想道:“高飛,不知道我的這個十面埋伏之計,你到底能否應付的過來。若是你能僥倖逃出我所布下的重重包圍,那就是你命不該絕,如果你逃不出去的話,我也會祈求主公給你一個厚葬的。”

    ……

    南欒縣城外八裡的一處村莊裡,褚燕帶著五千騎兵時刻都在注視著遠處的天空,埋伏在這裡差不多已經有一個時辰了,他和部下一直提高著警惕,生怕會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擅於將自己的部隊隱藏在大山深處的他,此時也將部隊全部隱匿在了這個不知名的村莊裡,從外面看上去,任何人看上去都會覺得這是一個無人的村莊。

    正當褚燕的目光還在注視著遠處的高空時,他突然聽到了從背後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他立刻提高了警惕,果然過不久一個斥候便賓士了過來,朝村莊裡的一口水井邊跑了過去,滿頭大汗的他已經是渴壞了。

    翻身下馬,斥候徑直走到了水井邊,提起水桶便從水井裡打上來了小半桶水,對著水桶咕嘟咕嘟喝了個痛快。可是,當他剛把水桶放在地上的時候,四周卻出現了四個頭戴樹葉編織成的帽子,帶著樹葉的藤條纏在了身上,乍一看之下,仿佛是四個樹人。

    斥候吃了一驚,還來不及叫喊,嘴巴便立刻被後面的人給捂住了,並且整個身體被一起湧上來的士兵給牢牢地控制住了,用藤條將他的身子捆得緊緊的。

    四個漢人抬著斥候,牽著斥候的馬匹,朝村莊裡走了進去,拐了一個彎之後,便被帶到了褚燕的面前。

    褚燕見抓住了這個趙軍的斥候,臉上便是一陣歡喜,徑直走到了趙軍斥候的面前,抬起一隻腳便踩在了躺在地上的斥候的胸口上,低下頭,怒視著斥候,喝問道:“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爺爺問完之後便會放了你,如果你敢說半個不字的話,爺爺定要教你做人棍!”

    話音一落,褚燕便拿出來了一個像人形的樹枝,抽出鋼刀將樹枝的分岔一個接一個的砍落,嘴裡還不斷地道:“這是你的胳膊,這是你的腿,當你沒有了胳膊也沒有了腿的時候,你就剩下一顆頭和一個上半身,我把你丟在一個缸裡,天天用烈火煮著你,這就叫做烤人棍,是我最愛吃的美味之一。”

    剛說完話,褚燕便伸出了長長的舌頭,舔舐了一下乾裂的嘴唇,臉上露出了一番饞色。

    斥候早已經被嚇的不輕了,失去四肢已經是很痛苦的事情了,再擱在火上烤,那就是更加痛苦的事情了,他可不想成為那樣的人,眼眶裡飽含著淚水,由於嘴巴被堵著了,他相叫都叫不出來,只能以眼淚來向褚燕求饒。

    褚燕嘿嘿一笑,緩緩地道:“我可以讓你說話,如果你敢喊,我就讓你做人棍,我已經好久沒吃過人棍了,你可別逼我哦。如果答應的話,就眨一下眼皮,不同意的話就連續眨三下!”
    斥候急忙眨了一下眼皮,表示同意,褚燕這才拿掉了斥候嘴裡塞著的布。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只要你們放了我,我什麼都願意說。”斥候的布一被拿開,便急忙嘰嘰喳喳地道。

    褚燕道:“閉嘴,聽我問你!”

    “……”斥候瞪大著眼睛,絲毫不敢有一點懈怠,同時也閉上了他的嘴巴,不再發聲。

    褚燕見斥候學乖了,便道:“我問你,袁紹在哪裡?”

    斥候道:“離此不足三十裡,尚有三萬重兵防護……”

    “我沒問你這些!”褚燕打斷了斥候的話,“我只想問你,你這是前往何處?”

    “南欒,我要去給韓猛、高覽傳達命令。”

    “什麼命令?”

    “主公讓……不不不,是袁紹……袁紹讓韓猛、高覽配合顏良、文醜等將軍裡外夾擊燕軍。”

    褚燕狐疑道:“裡外夾擊?難道說袁紹已經將我們全部包圍了?”

    “是被包圍了,這一切都是國相大人的計策,聽說國相大人說,這巨鹿澤就是燕侯的葬身之地。”

    “遭了,中計了!”褚燕聽後,大聲地喊道。

TOP

343兵敗巨鹿澤(3)

    意識到中了沮授之計的褚燕,立刻露出了兇殘的一面,手起刀落,便將躺在地上被捆綁的趙軍斥候給砍掉了腦袋。

    “全軍上馬,撤去偽裝,都跟隨我一起去救主公!”褚燕將帶血的鋼刀插進了刀鞘,沖隱藏在村莊裡的全軍將士大聲喊道。

    聲音迅速傳開,只見村莊內外的草叢、樹木全部被掀開了,五千全副武裝的騎兵登時顯現出來,全部上馬之後,跟著褚燕便朝南欒縣城賓士而去。

    南欒縣城的狼煙燃起了,滾滾的狼煙升入了高空中,早已經埋伏在南欒縣城外的盧橫看到了這股狼煙,心裡立刻油然升起了一股嗜血的衝動,一想起一會兒就要將袁紹的趙軍打的大敗,他整個人都顯得很精神抖擻。

    “全軍聽令……”盧橫的聲音剛喊到一半,便立刻聽到了背後傳來了滾滾的馬蹄聲,他戛然而止,急忙回頭張望,但見從滾滾的煙塵中駛來了一股趙軍的騎兵,他心中一驚,立刻轉變了話鋒,“後隊變前隊,迎戰敵軍!”

    部下的將士們紛紛調轉了馬頭,見劉備一馬當先的沖了過來,身後帶著五百名趙軍的騎兵。
    盧橫看見劉備的一刹那,登時變得眼紅了起來,當先馳馬到了陣前,看見劉備也停了下來。
    劉備頭戴熟銅盔,身披鐵甲,手持雙股劍,一見到盧橫便大聲喊道:“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盧橫是個精明的人,一聽到劉備的這番話,便立刻明白了起來,登時大怒,將手中長槍舉起,喝道:“大耳賊,你休得倡狂,看我盧橫取你首級!”

    話音落下,盧橫將長槍向前一招,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帶著部下的五千士兵,迅速殺向了只有五百騎兵的劉備。

    劉備見盧橫殺了過來,掉頭就跑,一邊跑著,嘴裡還一邊喊著:“盧橫,高飛現在已經是死無葬身之地了,我見你是個人才,我與你又相識已久,你不如就棄暗投明,跟在我身邊吧,我劉玄德必然會比高飛待你還要好。”

    “大耳賊!放你娘的狗臭屁!我盧橫自從跟隨燕侯的那天起,這條命就是燕侯的了,你這個吃裡扒外、忘恩負義的賊子,枉我家侯爺對你不薄,你卻三番四次和我家侯爺做對,今天我不取你首級,我盧橫誓不為人!”盧橫一邊追著劉備,一邊大聲罵道。

    劉備冷笑了一聲,便不再說話,而是快馬向前跑,任憑盧橫帶著五千騎兵在後面追擊。

    盧橫追了差不多兩裡路,見劉備始終和他保持著一定距離,既不讓他追上,也不甩開他。他心中一驚,立刻止住了身後騎兵,環顧四周是成片的莊稼地,田地裡面還生長著金燦燦尚未收割的麥子,微風吹來,麥浪層層,竟然出奇的靜。

    “遭了,中了大耳賊的誘敵之計了!”盧橫立刻反應了過來,急忙對身後喊道,“快撤退,快撤退,回南欒縣城保護主公。”

    “敵將哪裡走!”

    一聲巨吼,從盧橫所在的道路兩旁的麥田裡浮現出來了數千弓箭手,東北方向駛來了一股騎兵,關羽手持青龍偃月刀一馬當先的殺奔而來,而西北方向張飛挺著丈八蛇矛面色陰鬱的賓士過來,麥田兩側的弓箭手在田豫、糜芳的帶領下,開始朝道路中央的盧橫所部射箭,箭矢不是射人的,而是專門瞄準了騎兵的座下戰馬。

    箭鏃飛來,毫無任何遮擋的戰馬紛紛中箭,一連串地發出了悲鳴的長嘶,轟然倒地時便將馬背上的騎兵給掀翻了下來,一個個燕軍的騎兵或被戰馬壓住身體,或翻滾著進入了路邊的麥田。

    麥田裡早已經準備好的長槍手也突然現身,舉著長長的長槍擋在了路邊,開始朝在道路中央的騎兵一番亂刺。

    劉備早已經調轉了馬頭,身側也湧出了糜竺、孫乾、簡雍各帶的數百步兵,和他的五百騎兵合在了一起。

    “殺!”

    劉備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這種怒火是發自內心的,他還在因為高飛拒絕出兵救徐州而介懷,以至於讓他丟掉了徐州這塊將要到嘴的肥肉,他固執的認為是高飛毀了他成為一方霸主的希望,也使得這個希望變得破碎不堪。

    隨著劉備的一聲令下,五百騎兵和身後的步兵便沖了過去,所有人手中都握著長槍,在接近燕軍士兵的時候,便用長槍或刺戰馬,或刺騎兵的雙腿,專門攻擊燕軍騎兵身上沒有披著鋼甲的脆弱部分。

    一時間,盧橫所部傷亡慘重,他看到關羽、張飛二人正在朝這邊回合,想要堵住他的退路,便急忙大聲喊道:“不要戀戰,全軍撤退!”

    燕軍的騎兵都為自己身上披著堅硬的鋼甲而感到自豪,可是他們沒有料到的是,劉備居然會想出這個辦法,高昂的士兵在劉備所部的打擊下,很快變得低落下來。

    盧橫還在奮力的嘶吼著,很快來到了隊伍的後列,他命令一部分騎兵向麥田裡沖去,企圖減輕敵軍箭鏃的威脅,可是低落的士兵讓戰鬥力變得弱了下來,加上敵軍所攻擊的地方恰恰都是騎兵的弱點,直接導致了騎兵內心的害怕。

    翻滾下來的騎兵成了步兵,平時訓練精良的騎兵在此時卻因為腿部受傷而無法戰起來,只能揮舞著手中的兵刃撥開兩邊射來的箭矢。可是面對密集的、一波接一波的箭雨,許多士兵的面部中箭,或者是頸部中箭,都躺在地上哀叫著,發出了最為淒慘的悲鳴,而等待他們的只有被敵軍的任意屠殺。

    五千騎兵已經折損了大半,盧橫一馬當先,帶著剩餘的兩千多騎兵朝後撤退,卻遇到了關羽、張飛所帶著的一千騎兵擋住了去路,後面劉備指著著士兵殺了過來,糜芳、田豫所部也開始追了過來,企圖將盧橫徹底封殺在這裡。

    盧橫看到關羽、張飛二人擋住了去路,便怒氣衝天,想想當初高飛為了拉攏劉、關、張沒少費心思,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已經無話可說,唯一能做的只有殺出去,直奔高飛所在的南欒縣城,匯合大軍集中突圍。

    “盧橫,某敬重你是一條漢子,而且和我們兄弟也相識已久,以你的功夫,根本無法和某相提並論,不如早些投降,歸順我大哥麾下。沮授設下了十面埋伏的計策,為的就是將高飛置於死地,如今十三萬大軍將這裡團團包圍,高飛必死無疑,你又何苦跟著高飛一起送命呢?”關羽將青龍偃月刀一橫,策馬而出,苦苦勸道。

    “呸!忘恩負義的小人,枉我家侯爺當初竭力提拔你們,你們卻是如此報答侯爺的嗎?”盧橫大怒道,“盧橫的命是侯爺的,就算是死,也要闖一闖。”

    關羽的丹鳳眼緩緩睜開,看著盧橫一身正氣,想起當年他和劉備、張飛三兄弟投靠官軍高飛對他們三人的林林種種,眉頭便皺了起來。他突然策馬閃到了一邊,對身後的騎兵道:“讓開一條路,放盧將軍過去!”

    張飛什麼都沒說,立刻帶著部下閃到了一邊,心中也帶著一絲羞愧。

    盧橫見關羽、張飛要放他過去,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帶兵出去,大喝一聲道:“關雲長,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你們欠我們家侯爺的,一輩子也還不清!”

    “駕”的一聲大喝,盧橫帶著殘餘的兩千騎兵便從關羽、張飛讓開的一條道路上呼嘯而過。
    劉備在後面跟了過來,看到關羽、張飛放走了盧橫,一臉的怒意,大聲地喝問道:“你們做的好事!盧橫是高飛手下的一員大將,你們放走了他,對我們以後大大不利,你們兩個真是氣死我了!”

    關羽道:“大哥,高飛、盧橫和我們關係都非同尋常,前者高飛放了三弟,這次某放了盧橫,也算是多少還了高飛的一點恩情。某常以忠義為先,如今所做的事情就是為了一個‘義’字,何況袁紹和沮授早有定計,只讓我們將燕軍驅趕進包圍圈,並未下令廝殺,我軍現在殺了高飛大約三千人,已經報了上次之仇了。大哥若責罰的話,就責罰我吧,關某毫無怨言。”

    劉備向來標榜仁義,可是仁義也是在一定基礎上,對於關羽擅自放走盧橫,他的內心還是很氣忿的。日久見人心,三兄弟自從結拜後,就一直朝夕相處,彼此知心不說,但是磕磕絆絆也不少,性格的炯然,也直接導致了三兄弟在一些事情上的看法。

    “算了!我們的恩情已經報答給高飛了,下次在遇到燕軍的將領,一定不要手下留情!現在我們速去按照原計劃去做,開始封鎖此地。孫乾,你跟著雲長走,簡雍,你跟著翼德走,其他人跟我走,切莫再放過燕軍的任何一個人,否則袁紹面前無法交待!”劉備朗聲道。

    “諾!”眾人齊聲道。

    狼煙乍起,八方驚動,整個巨鹿澤東部的平原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整個平原上到處都是兵,燕、趙兩軍往來賓士……

TOP

344兵敗巨鹿澤(4)

   大地轟鳴,喊聲震天,以南欒縣城為中心的方圓十裡的土地上,埋伏下去的燕軍將士們幾乎在同一時間都遭受到了趙軍的進攻,除了褚燕首先發現了中計之後早早離開之外,趙雲、黃忠、徐晃、龐德、廖化、盧橫、高林七部皆各有損傷,其中以盧橫所部傷亡最大。

    顏良、文醜等趙軍的將領們分別以眾擊寡,利用兵力上的優勢將高飛佈置在八個不同的方向的伏兵給驅趕到了南欒縣城附近。

    趙雲、黃忠、徐晃、龐德、廖化、盧橫、高林、褚燕八部人馬一起朝南欒縣城趕了過去,紛紛向高飛靠攏,快接近城池時,眾人都看見了韓猛、高覽所率領的步兵方陣將高飛團團圍在了城裡,八個人本想進行一番突圍,豈料韓猛、高覽主動撤圍,每個方向都各撤開了一個寬闊的口子,並不與這八將交戰。

    趙雲等人全部馳騁到了南欒縣城城下,所有人馬都彙聚在了一起,守在城門的陳到、文聘、周倉等人立刻打開了城門,放趙雲等人進城。小小的南欒縣城裡,頓時變得擁擠不堪。

    海東青還在南欒縣城上空盤旋著,用它銳利的鷹眼俯瞰著大地,突然發現從四面八方湧來了數不清的大軍,海東青驚訝地尖叫了兩聲,拍打了兩下翅膀,緩緩地飛下了低空,最後停落在李玉林的肩膀上,嘰裡咕嚕地叫了一連串的聲音。

    李玉林聽完之後,便對高飛道:“主公,袁紹的趙軍已經全部出動了,海東青說它看到了四周人山人海的,正朝這裡彙聚。”

    高飛等待的這段時間內,一直在閉目養神,聽到李玉林的話後,便睜開了眼睛,眺望城外,但見城外的平原上人頭觸動,馬步軍一起向南欒縣城圍了過來,所過之處,平原上田地裡被踐踏的不成樣子。

    趙雲、黃忠、徐晃、龐德、褚燕、高林、廖化、盧橫八個人一起登上了城樓,見到高飛時,都齊聲拜道:“參見主公!”

    高飛道:“你們回來了就好,這一次是我疏忽了,為了一個沮授,致使我大軍被圍在此處,實在是後悔不已。沮授的計策大概是將我們圍困在此地,圍而不攻,慢慢的消磨我們的士氣,等到我們糧盡的時候再採取攻擊,可真是一條殺人於無形的妙計啊。”

    “那就遭了,我軍到此並未帶糧草輜重,只是隨身攜帶了一天的乾糧和水而已。主公,末將願意當先鋒,率眾突圍,將主公安全護送著離開這裡。”太史慈立刻叫道。

    高飛眺望了一下面前的趙軍,長長的人牆堵在了第一道防線上,而後面湧現出來的人則結成了第二道防線,尚有第三道防線是由步騎兵組成的,後面集結的士兵似乎還在組成第四道、第五道防線,包圍的十分緊密,可謂是密不透風。

    “突圍,一定要突圍,不突圍的話,我們只能在這裡坐以待斃。主公,趁著現在趙軍尚未集結完畢,我軍應該迅速展開突圍,否則的話,等趙軍集結完畢了,我們再想突圍就會變得困難了。”高林拱手道。

    高飛點了點頭,吩咐道:“剛才你們八個人是怎麼來的,還給我怎麼回去,向著不同的方向展開突圍,集中攻擊敵人一點,突圍出去後,再回殺過來,在週邊和敵軍打遊擊。趙軍的騎兵多用長槍,我軍的騎兵多是弓箭和鋼刀,一定要利用好弓箭,跟趙軍展開廝殺,遵循遊擊戰術,讓敵軍無法摸清我軍到底是何意圖!”

    “主公那我們不突圍了?”高林問道。

    高飛道:“突圍,從來時的路進行突圍,但是這件事交給守城的士兵做,你們只需要給我攪亂趙軍的佈置就可以了,不要讓他們形成包圍,同時注意不要衝的太猛。”

    眾將道:“諾!”

    吩咐完畢,高飛叫來了陳到、文聘、周倉、胡彧、鮮於輔、田疇、王文君、施傑等人,讓周倉替換下廖化,讓陳到替換下盧橫、讓文聘替換下高林,重新將他們帶回來的三萬六千騎兵分成了九隊,每隊四千人,讓太史慈、盧橫、高林、廖化四人共同帶領一隊,集結在北門。又讓胡彧帶領鮮於輔、田疇、王文君、蹋頓四人集結城中的五千騎兵,也全部彙集在了北門,準備實施突圍計畫,而他親自帶領兩萬步兵和白宇、施傑、李玉林三人堅守城池。

    ……

    午後的陽光漸漸變得黯淡了下來,烈日被厚厚的雲層給遮擋了起來,那濃墨一般的雲越壓越底了,似乎只要站在原地伸手輕輕一躍,就能摸著那雲端一般。

    雲層之中,一條一條猶如銀蛇遊動的閃電飛快的劃過,隨即就傳來如同歎息聲一般的雷 鳴。

    曠野之上,袁紹在十騎精甲騎士的簇擁下,急速賓士而來,路旁有一個約莫兩三米高的土坡,袁紹猛然抽了腈下的戰馬一鞭子,飛奔上土坡來,就朝著遠處望去。一看前方陣容強大的士兵將高飛團團包圍在了南欒縣城裡,他就顯得很興奮,抬起馬鞭指著南欒縣城道:“這次我看你怎麼逃的出去。”

    袁紹身後的顏良、文醜、劉備、關羽、張飛等十將一字排開,看到前方已經設下了層層堵截,所有的人無不感慨軍容的強大。

    張飛皺起了眉頭,眺望遠處曾經放了他一次的高飛,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不知道高飛如果真的被殺了,是該喜,還是該憂。

    突然,南欒縣城的大門洞然打開,徐晃率領四千騎兵最先出了城門,帶領著軍隊開始向前衝鋒,呼聲震天動地。四千名鋼甲騎士沖出城門,就像從袋子裡滾出許多豆子,在趙軍嘶鳴的箭雨中飛奔。

    緊接著文聘也帶著四千名鋼甲騎兵沖出了城門,和徐晃一左一右,朝著不同的方向沖了過去。

    文聘的胸甲映著閃電的寒光,如同一道流光飛馳而過。守衛在第一道防線的弓箭隊剛剛射出兩撥箭矢,文聘就已經沖到陣前。白馬和他一樣瞪圓了眼睛,鼻子裡噴著白氣,只顧全力衝鋒,馬尾幾乎飄成了橫線。

    文聘緊握長槍,躍馬向前,長槍所到之處,猶入無人之地,凡是前來阻擋的,都要在身上留下幾個窟窿,防守嚴密的第一道線就這樣被文聘不堪一擊的衝破了,馬蹄踐踏著巨盾,長槍刺殺著人群,在他的身後,留下了一條灑滿血跡的通路,每隔幾尺就有一兩個躺倒的士兵,捂著胸口或是小腹,大聲哀嚎,在地上翻滾喘息,立即又被後來的騎兵們踐踏而過,頭顱崩裂,白色的腦漿混著鮮血滲進泥土,立刻變成一片片骯髒的泥漿。

    趙軍的陣形迅速混亂,士兵們紛紛在英勇的燕軍騎兵面前退卻。

    另外一邊,徐晃陰鬱著臉,手中的鎏金大斧揮舞成團,口中不停地發著呐喊,讓這個臉上帶有胎記的將軍變得如同鬼魅一般。趙軍的士兵聽到他的如雷的巨吼,都聞風喪膽。徐晃也猶如一把利劍一樣,直接刺進了趙軍的骨髓,再加上那大斧揮舞的風聲,士兵們在幾十尺外就開始閃避。即使這樣,仍然有幾十個跑得慢的士兵死在他的大斧和馬蹄下。到後來,徐晃只憑藉著這吼聲,就在趙軍的軍隊中開出一條路來。

    “這兩個人是誰?”站在土坡上的袁紹看到這一幕後,揚鞭指著徐晃、文聘問道。

    “啟稟主公,這兩個人就是高飛帳下十八驃騎之一的徐晃和文聘!”文醜看後很是欣賞地道。

    袁紹道:“何人敢去擋住他們?”

    “末將願往!”顏良立刻回答道。

    “殺雞焉用牛刀,你是我軍中大將,豈可隨意出戰?關雲長,我聽說你有萬夫不當之勇,你去將徐晃人頭提來如何?”

    關羽無法推辭,便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提著青龍偃月刀,便下了土坡。

    趙軍防線雖多,可排在第一線的始終是步兵,這些步兵基本上都是去年招募的,論起作戰能力,肯定不如燕軍久經沙場的精銳士卒,更何況這些燕軍騎兵中烏桓人占了絕大一部分,烏桓突騎本來就天下馳名,加上被高飛經常訓練,就如同一頭頭猛虎一樣。

    徐晃突破了第一道防線,轉頭望去,趙軍的陣形已經被他撕開一個V字形缺口。在它的尖端,那一點銀光仍然在急速突進,帶著騎兵們向前直沖,就像鋼刀砍開肉塊。眨眼間,那點銀光已經沖到趙軍的第二堵防線上,這回徐晃收起了大斧,拴在馬項上,取出了弓箭,和所有的部下一起向著趙軍射擊。

    與眾不同的是,徐晃的衝鋒變成了隊伍的集結,在第一道防線和第二道防線之間迅速集結成了一個騎兵陣形,面向兩側射擊,徐晃帶領著部下從兩道防線之間的縫隙裡開始橫向賓士,利用騎兵的機動力,對兩側的敵人進行奔跑射擊。

    鋒利的箭頭穿破了趙軍士兵的衣甲,兩道防線上的趙軍士兵紛紛遭受了打擊,很快便從嚴陣以待變成了一陣慌亂。

TOP

345兵敗巨鹿澤(5)

   徐晃、文聘如同兩隻猛虎一樣撲入了趙軍的羊群,身後各自率領的四千騎兵也都如同一群惡狼,一陣猛打猛衝之後便攪亂了趙軍士兵兩道都額防線,弄得趙軍士兵驚慌不已。

    土坡上,袁紹看著徐晃、文聘這兩員猛將帶著的士兵猶如進入了無人之地,他的額頭上出現了一滴冷汗,看到這兩支騎兵席捲了他的防線,並且任意踐踏往來衝突,他緊緊地皺著眉頭,不禁失聲道:“難道這才是燕軍的真正實力嗎?實在是太可怕了……”

    “主公勿憂,有末將在此,容不得那些人倡狂,末將請求帶領三千騎兵前去支援,否則的話,前面兩道防線肯定頂不住了。”顏良一臉的焦急,看到徐晃、文聘兩個人正在彰顯著個武勇,將趙軍的士兵任意踐踏,他的心裡早已經充滿了一腔怒火。

    文醜朝前走了一步,眺望著整個戰場,但見西北方向也是一片大亂,他的眉頭一皺,似乎能夠理解了什麼,當即對袁紹拱手道:“主公,請把國相大人叫到這裡來吧,如今我軍十重之圍尚未迅速建立,而在最前面的兩道防線顯然不是燕軍騎兵的對手,如果敵軍一旦突圍成功,那我軍再設下什麼十重之圍就顯得迂腐了。”

    袁紹道:“去將沮授叫過來,顏良迎戰文聘!”

    “諾!”

    ……

    關羽單刀匹馬,掄著青龍偃月刀便朝混戰的雙方裡沖去,發出了低沉的巨吼,目光緊緊地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徐晃,大聲叫道:“徐晃!”

    徐晃正在開弓射箭,猛然聽見了關羽的一聲大喝,便回過了頭,一看對方是關羽,便尋思道:“關雲長有萬夫不當之勇,我若擊敗了他,必然能使得敵軍士氣大落,而增強我軍士氣。”

    一想到這裡,徐晃便立刻招呼了十餘個騎兵和自己一起來會關羽,將自己的部下委託給了手下的幾個軍司馬,讓他們繼續帶著騎兵進行奔射,他自己則棄弓換斧,掄著鎏金大斧和身後的十餘名精挑細選的親隨一起迎上了關羽。

    關羽見徐晃帶著十餘騎沖了過來,只冷笑了一聲,將青龍偃月刀在胸前一橫,刀頭向外,一手拽著馬韁,一手舉著大刀迎著最先沖來的兩名騎兵便是兩刀揮砍。刀鋒所過,兩名騎兵被攔腰砍斷,上身從馬背上脫落了下來,而下身還緊緊地騎坐在馬背上,鮮血噴湧而出,灑滿了一地。

    徐晃看見後,心中猛然一驚,他知道關羽厲害,沒想到關羽如此厲害,只輕描淡寫的兩刀,便將兩個不同方向沖過去的士兵攔腰砍斷,而刀鋒劃過身體之後,那寒光逼人的冷豔鋸上竟然只帶著絲絲血滴,當血滴完全滴落後,刀頭便又恢復了寒光閃閃的局面。

    “好快的刀!”徐晃稱讚著關羽,同時舉起了手中的鎏金大斧,一斧頭便劈了下去。

    關羽用刀架住,冷笑了一聲:“徐晃,你不是某的對手,快去叫高飛出來受死,只要他一死,這場仗就用不著打了!”

    徐晃見關羽很是孤傲,心中不服,臉上起了猙獰之色,轉動了一下手中大斧,橫劈向了關羽的肋骨。

    “當”的一聲響,青龍偃月刀和鎏金大斧發出了轟鳴般的聲音,兩把武器上都通身發顫,那強勁的顫抖將二人的手掌都震得微微發麻。

    “好大的力氣啊!”關羽暗自讚歎道。

    兩馬相交後,二人只一個招式的比拼便分開了,而關羽並沒有閑著,青龍刀還在不斷的揮舞著,連續斬殺了徐晃背後的三名騎兵。

    徐晃的虎口早已經震得發麻了,只一個簡單招式的比拼,他便已經知道了關羽的實力,他雙手握斧,而關羽還只是單手,實力已經遠在他之上。他覺得硬拼下去也不是辦法了,唯一的方法就是不理睬關羽,可是憑關羽的武力,如果放任自流只能損失更多的士兵。他尋思了一下,斜眼看到了東南方向來回賓士的趙雲,二話不說,拍馬掉頭就走。

    關羽見徐晃走了,也不去追趕,只顧著向前沖,單刀、匹馬,遇到燕軍士兵就殺,一刀一個,像砍瓜切菜般簡單,弄得燕軍士兵人皆避之。

    徐晃向趙雲那邊快速賓士而去,見趙雲殺的酣暢淋漓,便急忙對趙雲喊道:“趙將軍,南門附近遇到了厲害人物,我打不過他,請你去與之一會,否則我軍將受到重創。”

    趙雲一聽這話,那還了得,當即對徐晃道:“你率領我的部下,我過去率領你的部下,務必要拖延下去,給主公充足的時間準備。”

    徐晃點了點頭,便和趙雲一分為二,替換下了趙雲。

    趙雲單槍匹馬,策馬狂奔,來到南門外的時候,正見關羽正在一個人追殺燕軍士兵,所到之處猶如無人之境。他更不答話,握緊手中長槍,拍馬直取關羽。

    關羽剛剛斬殺一顆人頭,只覺得背後一陣淩厲的涼風,他急忙低下了頭,一杆長槍從背脊上掠過,當真好險。他一個蹬裡藏身,青龍刀刺斜裡揮了出去,但見騎在一匹白馬上的是趙雲,不禁吃了一驚:“子龍?”

    “雲長兄,我來會你,請全力出招吧。”趙雲掠過關羽的身邊,隨口說道。

    關羽見趙雲鐵了心的要和自己打,也抖擻了精神,哈哈笑道:“也好,關某早就想領教子龍高招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而已,此次既然子龍誠心想打,那關某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二人寒暄了兩句,當即便拉開了架勢,在四周都是短兵相接的燕、趙士兵的陣營裡展開了殊死搏鬥。

    關羽、趙雲兩個人一經纏鬥,便直接進入了白熱化,刀槍往來,殺意逼人,周圍十米範圍內沒有一個人,雙方士兵不敢近前,卻也不敢圍觀,生怕被對方偷襲,只能遠遠離這兩人遠一些。關羽、趙雲你來我往間互鬥了二三十合不分勝負,兩個人卻越鬥越勇,廝殺不止。

    文聘帶著四千騎兵在敵陣中往來衝突,將袁紹的士兵踐踏的無處藏身,正殺的興起時,卻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大叫一聲,他便扭頭看了過去,但見是袁紹帳下的大將顏良。

    顏良持著大刀,帶著三千騎兵呼嘯而來,拍馬直取文聘。

    文聘見顏良來勢洶洶,遵循高飛的話語,並不與其直接交戰,而是帶著騎兵邊退邊打,繼續利用他騎兵的優勢來和顏良進行軍團作戰。

    ……

    海東青再一次落在了李玉林的肩膀上,報告了它在空中看到的情況,然後由李玉林轉述給了高飛。

    高飛待在城裡,望著南門外的戰場,見趙雲和關羽正在憨鬥,而文聘和顏良正在進行交戰,同時也得知了其他六將的兵馬也進展順利,臉上便露出了笑容,對身邊的斥候道:“吩咐胡彧、太史慈,讓他做好準備,隨時進行突圍。”

    ……

    土坡上,沮授得到了袁紹的命令,快馬賓士了過來,看到自己佈置下的十重之圍竟然沒有成功,頗感到意外,同時也帶著一絲惋惜。

    “參見主公!”沮授拱手說道。

    袁紹道:“你來的正好,你看這前方的戰場,已經全部混戰不堪了,我軍該如何是好?”

    沮授大致地掃視了一下戰場,對袁紹道:“此時十重之圍已經無法結成,唯一的辦法就是全兵壓境,利用我軍的兵力優勢,騎兵和步兵同時攻擊南欒縣城外的騎兵。高飛所依仗的無非是騎兵而已,只要將騎兵牢牢的控制住了,那麼高飛就等於缺少了走路的雙腿,就算他還有步兵,也已經是無法抵擋我軍的攻勢了。”

    文醜道:“屬下覺得國相大人說的有理,應該立刻發兵全力攻打高飛,讓燕軍沒有喘息的機會。”

    劉備也隨聲附和道:“國相大人的話乃是上上之策,而且一定要告訴士兵,專攻擊燕軍騎兵的下半身,他們上半身披著的都是鋼制的戰甲,對一般刀劍和弓弩的有著極好的防禦效果,只有如此,才可以抑制住燕軍騎兵的猛攻。”

    沮授聽後,當即道:“主公,應該派遣數員猛將扼守南欒縣城的北門,以防止高飛趁亂突圍。”

    袁紹聽後,當即吩咐道:“文醜、張飛、蔣義渠,你們三人迅速帶領部下趕赴北門,聯合韓猛、高覽二將務必死守北門,千萬不要放過一兵一卒,否則的話,殺無赦。”

    “諾!”

    張飛有點不太情願,可是見劉備朝他使了一個眼色,便沒有反對,和文醜、蔣義渠各自帶著部將離開了土坡,每人帶領一萬馬步分別開向了南欒縣城的北門。

    ……

    縣城裡,高飛已經下了城樓,帶著白宇、李玉林等都聚集在了北門門外。

    太史慈、胡彧、高林、廖化、盧橫五個人各自帶著部將等候在這裡,一見到高飛來了,便齊聲道:“參見主公!”

    高飛道:“城外什麼情況?”

    “啟稟主公,陳到已經率領騎兵衝破了第一和第二道防線,並在按照主公的命令,在進行遊擊戰,利用弓箭和騎兵的優勢對敵人的防線往來衝突。”高林回答道。

    高飛道:“你們都準備好了,現在是該突圍的時候了。”

    眾人齊聲答道:“請主公下令!”

    高飛道:“打開城門,全軍開始突圍!”

TOP

346兵敗巨鹿澤(6)

    偌大的南欒縣城外面已經亂做一團,趙雲和關羽憨鬥不下,文聘、徐晃、黃忠、褚燕、陳到、龐德、周倉借用騎兵的優勢迅速突破了趙軍的第一、二道防線,並且將燕軍的威風全部打了出去。

    當南欒縣城的北門被打開之後,陳到、褚燕在北門外廝殺不停,騎兵所到之處踐踏的趙軍士兵無處可躲,城外橫七豎八的躺著屍體,而這些屍體又被燕軍的騎兵往來衝突的踐踏的血肉模糊,地上一片狼藉,血腥味也彌漫著整個大地。

    太史慈、胡彧、高林、廖化、盧橫五個人各自帶領著一千騎兵從北門魚貫而出,高飛在白宇、李玉林二人所帶著的輕、重步兵的護衛下湧出了城門。

    陳到、褚燕見高飛出城了,便將兵馬聚集在一起,集中所有騎兵開始猛衝趙軍的第三道防線,二人帶著七千多人的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賓士了出去。

    防守在第三道防線的趙軍步兵突然紛紛撤退,一個二個的都不再進行抵抗,大概退了五十米左右,所有人便一起回轉了身子,巨盾立在地上,長槍架在巨盾之間的縫隙上,弓箭手、弩手全部分散在兩翼,又立刻形成了一個防守嚴密的陣形。

    嚴密的陣營裡,韓猛提著一把長劍在萬軍的簇擁下站了出來,見陳到、褚燕的騎兵就要衝到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同時大聲喊道:“放箭!”

    “嗖……”箭矢如雨,在灰暗的天空下,看不清楚到底飛出去了多少。

    燕軍的騎兵毫不畏懼的向前猛衝,可是沒有等到敵軍箭矢落下,沖在最前面的陳到、褚燕二人頓時感到馬失前蹄,身體連同馬的身體一起向下墜落,面前登時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深坑,深坑裡還插著無數被削尖了的木樁,人畜要是墜落下去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陳到、褚燕二人的瞳孔突然放大了,二人都是馬上的精英,遇到這種情況,想都沒想,立刻用雙手撐起了馬背,雙腳站立了起來,縱身向前一躍,便躍到了深坑對面的土壁上,身體緊緊的貼著土壁,但聽見背後人畜盡皆落入深坑的聲音,一回過頭,便看見燕軍騎兵一個個人仰馬翻,尖銳的木樁穿透了戰馬的身體,那些沖在最前面的一兩千騎沒有絲毫的防備,也來不及像他們這樣反應迅速,在落入深坑的一刹那,即使不被木樁插死,也會被後面勒不住馬韁的士兵給活活的壓死。

    深坑內血流成河,鮮紅的血液染透了整個黃土,很快便形成了一個血色的泥沼,一些還沒有死透的人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倖免于難的陳到和褚燕,用盡最後一口氣呼喊著“將軍快走”的話語。

    太史慈、胡彧、廖化、高林、盧橫五個人見前面負責衝鋒的陳到和褚燕掉進了趙軍佈置的陷馬坑裡,剩餘的五千騎兵面對那一道又長又寬的深坑也無可奈何,他們根本無法縱馬向前跳躍過去,見後面太史慈等人跟來了,便合兵一處,一萬騎兵排開在一道長長的陷馬坑面前,只能望著對面的平地興歎。

    烏黑的天空中突然射來了密密麻麻的箭矢,一支支箭矢穿透不少士兵沒有被鋼甲覆蓋的要害,立刻又有一片人倒在了敵軍的箭雨中。

    高飛從後面趕了上來,看到前面的動靜,他整個人都懵了。他親率大軍從此地經過,那個時候這北面的地面一切正常,可是為什麼出來的時候卻突然顯現出來了一個彎曲的陷馬坑,他百思不得其解。

    弧形的陷馬坑形成了一個月牙狀,一被陳到、褚燕觸發之後,陷馬坑便全部塌陷了,圍著一南欒縣城的北門形成了一個包圍狀。如果無法突破陷馬坑,就無法順利突圍。

    “主公,陳到、褚燕兩個人都掉進陷馬坑裡了,生死未蔔!”盧橫立刻回來報告道。

    高飛整個人都變得異常冷靜起來,他心裡一直在想:“我不能慌,我要冷靜,一定有什麼辦法的,我不應該會被堵在這裡的,我要冷靜,冷靜……”

    “放箭!”陷馬坑對面排列著陣形的趙軍在韓猛的一聲大喊中又密密麻麻的射出了大量的箭矢,從佈滿密雲的天空中飛落下來,又射倒了一片騎兵,想要迫使靠近陷馬坑的騎兵後退!

    太史慈、胡彧、廖化、高林分開指揮部隊,從背上取下弓箭和對面的敵人對射,可是對射的結果確實騎兵弓遠不如步兵弓的射程遠,何況冀州強弓硬弩也是出了名的,能射出大約二三百步遠,而達到同等射程的貊弓在燕軍的部隊中只配備了極少數人,根本無法和早就準備就緒的趙軍弓弩手相抗衡,在敵軍強大的箭陣的威脅下,眾人只能暫時後撤到了敵軍弓箭手的射程範圍以外。

    燕軍的一萬騎兵和兩萬步兵全部被堵在了北門,面對三面無法跨越的陷馬坑,眾人都不知所措,開始高昂的衝鋒士氣此時逐漸開始低落了下來。

    眾將全部圍在了高飛身邊,齊聲道:“主公,我等無能,請主公責罰!”

    高飛的臉上帶著一絲悲傷,緩緩地道:“此戰的錯都在我,和你們沒有一點關係,你們拼死護送我,我又怎麼會責怪你們呢。這個偌大的陷馬坑應該是早已經設置好的,我們來的時候走的是官道,官道上都一切正常,可是卻忽略了田地下還有可能埋藏著一個秘密。我現在終於知道沮授為什麼開始圍而不攻了,而是在給挖掘這條陷馬坑準備充足的時間。只是…陳到和褚燕他們都……”

    “主公,陳到、褚燕一定會吉人天相的,請主公放心好了。現在最為關鍵的是護送主公逃出這個險地,這一仗我們雖然敗了,但是我們並沒有受多大損傷,趙雲、黃忠等人還在浴血奮戰,我們現在應該立刻返回去,從其他門突圍出去。”太史慈朗聲道。

    高飛道:“撤回城裡,從西門突圍。”

    話音剛落,數萬馬步軍開始折返回到了南欒縣城,大軍開始從西門突圍。

    西門外,黃忠、周倉兩個人正在浴血奮戰,袁紹派遣文醜、張飛、蔣義渠增兵北門的兵力在這裡被他們兩個率部給攔了下來,兩個人加一起只有八千騎兵,本來對付西門外陳列著的五萬步兵,現在又多了三萬馬步軍,直接導致了兩個人被大軍包圍,八千騎兵經過一番廝殺之後,也已經所剩不多了,只有不到三千人而已。

    黃忠掄著鳳嘴刀沖在敵軍陣營裡瘋狂的砍殺,所經過的地方就會有一堆頭顱落下,愣是一個人在敵軍的陣營裡殺出了一番天地。周倉也毫不示弱,摩拳擦掌許久的他開始奮力的砍殺,手中的鋼制大刀的刃上已經被砍卷了,可周倉還是一如既往的進行戰鬥,利用那把大刀砍死了不少敵人。

    黃忠、周倉和三千騎兵被包圍了西門外的一個坎心上,正被文醜、蔣義渠、呂曠、呂翔、韓莒子、呂威璜等袁紹的將領率軍圍攻。

    高飛帶著眾將一出了西門,看到這一幕,便立刻道:“太史慈、高林、盧橫、胡彧、廖化,火速率領騎兵支援黃忠、周倉!”

    眾將齊聲答應了一聲之後,太史慈帶著部下的王門、單經、田楷、鄒丹四將便直接撲了上去;胡彧帶著部下的王文君、施傑二將領著騎兵也緊隨其後。兩撥人馬一左一右,猶如兩把尖銳的利刃,直接從趙軍的背後插 了進去,太史慈、胡彧兩杆大戟開路,王文君、施傑、王門、田楷、單經、鄒丹六將緊隨其後,後面的數千騎兵也都各個展現出了兇猛的一面,直接撲了過去。盧橫、高林、廖化三人則在左、中、右三面掩護,兩戟、三槍,五位十八驃騎的將軍們在此刻展現出來了從未有過的武勇。

    白宇跟在高飛的背後,看到前面混亂的戰場,急忙對高飛道:“主公,這個時候應該是重步兵參戰的時候,請勻速我帶著一支重步兵前去支援。”

    高飛道:“好,給你五千重步兵,一定要結成一個嚴密的陣形,以防止敵人入侵。”

    白宇抱了下拳,朝高飛道:“主公,我是白起之後,此時正當是表現給主公的時候,我一定會保護好主公的。”

    李玉林一直想上戰場,此時也急了,急忙對高飛道:“主公,末將也願意領兵出戰。”

    高飛道:“不,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麼瞭解這周圍的形勢?迅速傳令到東門和南門,讓徐晃、文聘、趙雲、龐德全部帶兵到西門來,我軍現在就從這裡殺出去,爭取一口氣突破敵人的防備。”

    李玉林無奈中之下,便立刻去傳達了話語了。

    高飛這次出來沒有攜帶游龍槍,當即從腰中抽出了鋼刀,大喝一聲之後,便帶著身後的一萬五千步兵全部沖了上去,企圖減輕黃忠、周倉的壓力。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沮授在遠處看在了眼裡。

    沮授看到高飛改變了突圍路線,他也隨之做出了調整,立刻讓所有士兵全部聚集在西門,企圖再次將高飛圍起來,圍在平原上。

TOP

347兵敗巨鹿澤(7)

    整個大地都在咆哮著,燕、趙兩軍的兵力一下子全部彙聚在了南欒縣城的西門,空曠的原野上也顯得擁擠不堪,到處都是嘶吼著的士兵,兵器的碰撞聲、淒慘的哀叫聲,以及那代表著勇氣的呐喊聲,在這一刻都擰在了一起,亂作一團。

    黃忠、周倉尚在坎心浴血拼殺,太史慈、胡彧、盧橫、廖化、高林帶著一萬騎兵直接擺出了錐形,從趙軍的背後殺進了重圍,順利地和黃忠、周倉會合在了一起。白宇緊隨其後,帶著五千重步兵結成的方陣,依靠著覆蓋全身的鋼甲,手持著鋼槍、鋼刀一起殺了過去,宛如一方滾動的巨石,走到哪裡就壓到哪裡,無論是敵方的騎兵還是步兵,都被這股新上陣的鋼鐵戰士所踐踏。

    高飛帶著另外的五千重步兵開道,一萬輕步兵緊隨其後,一萬五千人宛如一條扭動的巨蟒,扭動著它那巨大的身軀,在高飛帶領的五千重步兵的開道下張開了血盆大口,吞向了趙軍進行抵擋的士兵。

    文醜正在指揮士兵廝殺,登時看到燕軍孤注一擲將所有的兵力全部壓在了這裡,他立刻怒吼道:“殺!”

    一聲呐喊過後,文醜當先一騎沖了出去,手持一杆精鋼長槍,身披連環重鎧,領著身後的五千騎兵便沖著燕軍的士兵殺了過去。

    從中午起,天氣就熱得人透不過氣來,遠處隆隆的雷聲不絕;大片濃密的黑雲早先就橫在遠遠的天邊,象鉛色的幕布一樣,現在它開始擴大了,而且在樹梢上出現了,悶熱的空氣受到快要到來的大雷雨愈來愈強烈的震動,開始更加顯著地顫抖起來了,刮起了風,一下子吹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後來又停息了,然後又接連地響著,吼著。

    幽暗降臨大地了,迅速地趕走了光明,濃密的雲仿佛得到自由似的,突然浮動起來,飄過了天空,雨點落下來了,閃電突然間亮起一道紅光,雷聲沉重地、憤怒地滾滾而來了。

    曠野裡一片黑暗,天地溶合在一起,什麼也看不見。遼闊的平原上,沒有一星燈光,大地似乎是沉沉地入睡了。然而,雷卻在隆隆的滾動著,好象被那密密層層的濃雲緊緊地圍住掙扎不出來似地,聲音沉悶而又遲鈍。閃電,在遼遠的天空裡,在破棉絮似的黑雲如呼啦呼啦的燃燒著。空氣中有一股潮濕的泥土氣味,大雨即將傾盆而下。

    南欒縣城的西門外還在不停的廝殺著,東門外的徐晃、龐德接到了李玉林的傳話,開始往城裡撤,準備穿城而過直出西門。

    負責指揮趙軍戰鬥的眭元進、韓莒子二人看到徐晃、龐德要走,自感來了契機,便用剩下僅有的一萬兩千人開始猛撲徐晃、龐德。

    眭元進、韓莒子兩個人一馬當先,揮舞著手中的兵刃,嘴裡大叫著“賊將休走”的話語,直接追了過去。

    徐晃凝視著這兩員趙軍的戰將,心中極大的不忿,衝鋒陷陣時遠遠地躲在後面,可是一到追擊了就跑在了前面,他扭頭對龐德道:“你先走,追兵我自擋之。”

    龐德只點了點頭,便大喝一聲帶著剩餘的三千多騎兵魚貫入了東門。

    徐晃舉著大斧,身後帶著三百騎兵,當道堵住了眭元進、韓莒子的去路,見眭元進、韓莒子二人即將靠近,徐晃暴喝一聲,率領著三百騎兵便沖了出去。

    眭元進、韓莒子二人見徐晃兵少,不以為然,紛紛操著兵刃要去攻擊徐晃。要知道,袁紹不單下了取高飛人頭封侯千戶的獎賞,更下了取燕雲十八驃騎人頭者的也一併有不菲的封賞,所以眭元進、韓莒子二人才躲在後面指揮士兵圍著徐晃、龐德打,想把二人活活累死。

    徐晃更不答話,掄著鎏金大斧在眭元進、韓莒子二人攻擊過來的時候,便快速出招,以一擊必殺的招式猛然砍出了兩斧,可憐眭元進、韓莒子二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人頭落地,只剩下頭部以下的身子從馬背上墜落下來。

    主將一死,其餘的追兵都不敢近前,加上前部沖過去的士兵都被徐晃背後的騎兵所斬殺,其餘的趙軍士兵都急忙停了下來,畏懼的看著徐晃和那三百騎兵。這時一道閃電橫空劈下,“哧啦”一聲,閃電直接劈在了擋住東門的徐晃和趙軍士兵中間的空地上,在地上劈出來了一個大大的深坑,深坑的周圍一片焦黑,泥土上還冒著白煙。趙軍士兵在閃電劈下的那一刹那都看見了徐晃猙獰而又恐怖的臉龐,那張臉龐猶如鬼魅一樣,讓人一看就心生畏懼,這些士兵都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好幾步遠,面面相覷之下,誰也不敢貿然進攻。

    徐晃見趙軍害怕了,急忙巨吼道:“前進者死!”

    吼聲如雷,震耳欲聾,讓本來就有了畏懼心裡的趙軍士兵更加的恐懼起來,雖然還守在那裡,卻沒有一個人敢以身犯險。

    徐晃見狀,帶著身後的三百騎兵緩緩後退,退入東門之後,便直接將城門緊閉,然後帶著三百騎兵朝西門而去。而東門外的士兵卻都松了一口氣,愣在那裡無所作為,也不敢攻擊東門。

    南門外,文聘全身是血,說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的,只能看見他現在已經成了一個血人。他所帶著的部下在和顏良帶領的趙軍騎兵混戰,從最開始的拉鋸戰變成近身搏鬥,他的部下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四千騎兵所剩無幾,而且顏良的勇猛也超乎了他的想像。

    看到顏良在戰場上成為了一個嗜血的狂魔,任何前去攻擊的人都喪生在了顏良的刀鋒之下,文聘抖擻精神和顏良交手了幾個回合,可是卻被顏良的刀給砍傷了左臂,使得他無法雙手持槍,只能以鋼刀代替。

    顏良同樣也是血人,只不過他身上的血是敵人的,他自己毫髮無損。他手持大刀任意在燕軍士兵中揮砍,加上身後還帶著一百精銳的親隨騎兵,使得他往來衝突所向無前。每每他砍掉一顆人頭的時候,都會親自縱馬到血液噴湧而出的敵軍脖頸前,接受著血的洗禮,並且張開嘴巴品嘗一個每一個被他斬首的敵軍將士的血。

    文聘害怕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物,手持鋼刀率領著五百親隨遠遠地躲避著顏良,可是顏良卻形如鬼魅一般,總是陰魂不散的跟著他,讓他躲都躲不掉,無奈之下只能迎戰。

    同樣的南門戰場,趙雲和關羽兩個人正在進行著拼死較量,兩個人一槍、一刀,往來衝突間已經交手了五六十回合了,卻始終勝負未分。但是在交戰的過程中,兩個人都是驚險萬分,因為對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出手便是克敵制勝的殺招。

    天空中的雨點已經漸漸落了下來,慢慢地由小變大,趙雲氣喘吁吁的綽槍騎在馬背上,望著不遠處同樣氣喘吁吁的關羽,心中暗暗地叫道:“關雲長果然名不虛傳,刀法精湛毫無任何漏洞,而且尚有幾次險些砍到了我,此等厲害人物若是不儘早除去,只怕會危害到主公的性命。”

    關羽也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座下戰馬也和趙雲的一樣,都已經累的不行了,他們人倒是還可以進行七八十回合的戰鬥,可是座下戰馬早已經吃不消了,也只能暫時歇息一番了。他注視著面前的趙雲,心中慨然道:“子龍真是一個很好的對手,槍法精湛毫無破綻,與三弟不相上下,就是不知道燕雲十八驃騎裡面如他這等身手的尚有幾人?”

    四目相望了許久,任憑雨點滴在兩個人的鎧甲上,任憑雙方士兵在兩個人的身邊廝打著,兩個人就那樣的對望著,並且漸漸平復了氣促了呼吸。

    突然,兩個人共同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中夾雜著惺惺相惜,發自內心的笑容中給予了對方的肯定,兩個人什麼話都沒說,分別轉身朝各自的軍隊中走去。

    李玉林單馬出了南門,徑直奔到了趙雲的身邊,急忙喊道:“主公有令,全軍移往西門突圍。”

    趙雲聽到這句話後,橫掃了一眼整個戰場,見文聘被顏良緊緊相逼,便對李玉林道:“你帶著這三千多騎兵先走,我去幫助文聘。”

    李玉林“諾”了一聲,便帶著趙雲所剩下的部下開始退入了城中,趙雲則單槍匹馬的賓士到了文聘的軍隊裡,一邊奔跑著,一邊怒吼道:“顏良,休得倡狂,常山趙子龍前來會你!”

    ……

    關羽單刀、匹馬迅速地離開了戰場,登上了土坡,翻身下馬,來到了劉備的身邊,同時向袁紹拱手道:“侯爺,關某無能,未能將敵方大將斬獲,趙雲有萬夫不當之勇,實在是一個勁敵。”

    袁紹沒有理會關羽,因為他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了西門,關羽和趙雲的打鬥他看都沒看。他遠遠地眺望過去,見燕軍已經開始彙聚在一起了,便急忙問道:“國相,高飛似乎將所有兵馬都彙聚在西門了。”

    沮授道:“一定是韓猛在北門外的陷馬坑起到作用了,主公應該火速傳令全軍,讓所有士兵都一起集結到西門,務必將燕軍驅趕到靠近巨鹿澤沿岸的地帶上。”

    袁紹言聽計從,當即吩咐斥候去傳令了。

TOP

348兵敗巨鹿澤(8)

    南欒縣城的南門外,趙雲單騎賓士而來,見顏良率部緊逼已經受傷的文聘,他舉起手中的望月槍便立刻從側面殺了出來。槍挑一條線,所過之處凡是抵擋的人都個個被挑死倒在了地上。

    趙雲單槍匹馬的便殺了過去,直接截住了顏良的追擊,橫在顏良和文聘之間的空檔位置,稍微側了一下臉,對文聘道:“你快率領部下到西門去!”

    文聘驚詫地道:“趙將軍,你想一個人擋住顏良?”

    趙雲沒有回答,扭頭看著顏良,口中喊道:“文聘,速速撤退,遲則生變。我不會有事的,不要為我擔心!”

    文聘點了點頭,對身後騎兵道:“汝等百騎留下保護趙將軍……”

    “全部帶走,一個不留,快走,進城時緊閉城門!”趙雲直接打斷了文聘的話,話語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

    文聘心中一橫,道:“趙將軍保重!”

    話音一落,文聘便帶著剩下的一千多殘餘的騎兵開始回到了南門,之後一咬牙,便將南門緊閉了起來。

    顏良立在馬背上,舉著一把帶血的大刀,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舐了一下嘴角邊的一滴鮮血,見對面趙雲擋住了去路,他也不著急,畢竟文聘對他來說太沒有挑戰性了。他剛才見關羽和趙雲打的難解難分,早就把要殺的目標鎖定在了趙雲身上。他嘿嘿笑了笑,對趙雲道:“你放走了我的獵物,那麼,你就要留下性命。”

    趙雲見顏良不可一世的神情,早就厭煩了,他冷笑了一聲,淡淡地道:“要殺我,還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顏良不可置否地笑道:“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趙雲沒有回答,“駕”的一聲大喝,突然策馬狂奔,舉著望月槍俯身在馬背上,和衝鋒的白馬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合體,沖著顏良便殺了過去。

    “放……”顏良身後的一個偏將高高抬起了手,手向下一落,便大聲地喊道。

    顏良立刻叫道:“放你娘的放!誰敢放箭老子第一個殺了他,這麼好的獵物,老子要好好的享受一番,都給我退下!”

    一聲令下,顏良背後的大軍便都朝後退了兩步。

    顏良抖擻了一下精神,扭動了一下脖頸,發出了哢哢的骨頭脆響的聲音,緊握手中的大刀看著朝他沖過來的趙雲,便準備迎戰。

    哪知,趙雲的戰馬賓士到一半距離,突然向西而去,趙雲貼在馬背上,用一種譏諷的眼神望著顏良,同時朗聲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和你單打獨鬥,顏良,請記住我的姓名,我叫趙雲。”

    顏良整個人傻眼了,他感覺自己被趙雲耍了,心中氣血翻湧,揮舞著手中的大刀便向後猛然劈了出去,一道血鋒飄過,顏良背後的三顆人頭落地,噴湧而出的鮮血澆灌著顏良的身軀,使得他的身上變得更加血 腥。

    其餘的部眾都是一臉的驚恐,他們深知顏良的脾氣和嗜殺,都紛紛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好幾步,遠離顏良大刀所能砍到的範圍。

    顏良的臉上青筋暴起,猙獰的面孔變得更加猙獰,加上他身上佈滿了鮮血,使得他整個人猶如地獄來的惡鬼。他調轉了馬頭,看到趙雲相去不遠,身後的騎兵都驚恐地站在那裡,他便大聲地吼道:“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快給我追,今天殺不了趙雲,你們誰也別想活。”

    話音一落,顏良便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而他身後的騎兵都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爭先恐後地跟著顏良向前追擊趙雲而去。

    此時的戰場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原本圍城的兵力此時全部聚集在了西門外,以至於其他地方都是無人之地,只有零星的幾個裝死的趙軍士兵從死人堆裡爬出來,左顧右盼了一番,便慌忙離開戰場。

    趙雲是單槍匹馬,快速地從城外向西門賓士而去,見到裝死的趙軍士兵擋路,他便大聲喊道:“不想死的都閃開!”

    擋道的趙軍士兵急忙讓開了道路,趙雲從他們面前呼嘯而過。可是,讓他們始料不及的是,趙雲的背後居然還跟著已經成為血人的顏良,座下的戰馬也已經被鮮血染紅,面目看起來極為憎惡,當他們看到這個嗜血惡魔時,嚇得他們渾身哆嗦了起來。

    顏良追著趙雲,橫刀而去,見幾個裝死的士兵站在前面,他便將一腔憤怒發洩到了這幾個士兵身上,手起刀落間,便砍掉了幾個士兵的頭顱,只是這一次他沒有接受血的洗禮,他認為這樣的鮮血會污染他的軀體。

    ……

    雨越下越大了,深深的黑暗籠罩著人聲鼎沸的平原,陣陣猛烈的霹靂,有時照亮了黑暗的原野。暴雨的聲音,狂風的怒號,這些從大自然中解放出來的元素,在南欒縣城頭上施威,仿佛天塌地陷了一般。

    雨水沖刷著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大地,在地上彙聚成了許多條支流,最後擰成了一股流淌的水流,向著西邊的巨鹿澤裡流去,鮮紅的血液混合著黃 色的泥漿,滾滾西去。

    南欒縣城的西門外,高飛、白宇所指揮的步兵已經全部集結在了一起,重步兵在外,輕步兵在內,兩萬人的大型方陣逐漸在平原上立住了陣腳,面對不斷聚攏和增多的趙軍士兵,這個步兵方陣從未退縮,像一塊堅硬的鐵石一樣矗立在那裡。

    黃忠、周倉、太史慈、盧橫、高林、廖化、徐晃、龐德、文聘、胡彧等人也已然將所有騎兵匯合在了一起,原本的四萬多騎兵現在只剩下兩萬三千人,分別依附在高飛、白宇所指揮的步兵方陣邊上,連同步兵方陣一起向被一點一點的挪動。

    可是,北方的大地上韓猛、高覽率領的馬步軍到了,直接堵住了北退的道路上,在強弓硬弩的攻擊下,又有許多騎兵被射死。

    趙軍士兵似乎是得到了對付燕軍騎兵的訣竅,不管是近戰還是遠程射擊,所有的人將目標都瞄準了騎兵的座下戰馬,一時間許多騎兵盡皆成了步兵,座下戰馬也倒地身亡。

    文醜帶領著張南、焦觸、呂威璜、趙睿、呂曠、呂翔、尹楷、馮禮等將以及部下最為精銳的一萬騎兵開始猛衝燕軍的步兵方陣,可是連續沖了幾次,愣是無法將敵軍沖散。燕軍防守在週邊全身覆甲的重裝步兵儼然成了一道結實的鋼鐵之牆。

    ……

    遠在土坡上的袁紹、沮授、劉備、關羽等人見了這種陣勢,都不禁對燕軍的作戰實力重新有了一次估算。

    “可惡!沒想到除了騎兵,高飛的步兵也是同等的厲害,文醜帶著眾多精英將領沖陣,連續沖了三四次,居然無法衝破敵陣,實在是太可惡了。國相,速速想辦法。”袁紹氣的直跺腳,看到他的十三萬大軍如今只剩下八萬多了,雖然將高飛剩餘的四萬馬步軍圍在了裡面,卻無法進行突破,反而被那巨型的方陣一直在牽動著整個戰場的局勢,他就氣忿不已。

    沮授一直在關注著戰場上的變化,從中午到現在,已經差不多有兩個多時辰了,兩個多時辰裡,不管是趙軍還是燕軍,在奮力拼殺的基礎上,體力差不多都要到極限了。他見袁紹如此著急,而高飛的防守又如此嚴密,想要把這鋼鐵組成的牆壁驅趕到巨鹿澤裡已經是萬萬不可能了。他輕輕地道:“是我太低估了燕軍的實力,以為燕軍只有騎兵才厲害沒想到重步兵相互配合的竟然如此默契。主公,屬下以為,到了這個時候,就沒有必要進行包圍了,不如撤去包圍,也省的燕軍做困獸之鬥。”

    “撤圍?你說的輕巧,我軍五萬將士難道就這樣白白陣亡了嗎?”袁紹驚訝之中帶著一絲憤怒。

    沮授急忙道:“主公勿憂,屬下有辦法抓到高飛。”

    “什麼辦法?快說!”

    沮授道:“我軍顏良、文醜、韓猛、高覽四將皆是勇不可擋的猛將,劉備義弟關羽、張飛也都有萬夫不當之勇,如果主公集結這六人以及張南、焦觸等將,在高飛向北撤退的路上埋下伏兵,層層堵截,必然能夠抓到高飛。”

    “一定能?”

    “我軍將士多數的體力還很充沛,而敵軍已經進入了困獸之鬥,加上這大雨滂沱的夜裡,道路泥濘,騎兵也無法迅速奔跑,與其在這裡和高飛硬拼,不如在撤圍之前抽調一部分兵力在高飛北退的路上沿途攔截,就算高飛僥倖逃跑,也必然能夠重創高飛軍,亦或是斬殺掉高飛數員大將。”

    袁紹聽後,皺著的眉頭突然鬆開了,哈哈大笑道:“如此妙計,為何國相不早說?早知道能這樣,我軍還包圍高飛幹什麼?”

    沮授的臉上一陣苦笑,心中想道:“如果不是你一定要全殲高飛的軍隊,我早就說出這個計策了。”

    袁紹猛然扭頭,對劉備道:“玄德,你來我帳下也有些時日了吧,這次和高飛的戰鬥,就看你的了,你帶領關羽、張飛聽從國相安排,並且去通知眾將進行埋伏,殺掉高飛之後,我必然重重賞賜於你。”

    劉備“諾”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而是看著沮授。

    沮授隨即吩咐了一番話,然後劉備帶著關羽騎著上馬便朝戰場上奔去。

TOP

349兵敗巨鹿澤(9)

   滾雷隆隆,閃電道道,滂沱的雨夜裡廝殺一直在延續。

    南欒縣城西門外的土地上,袁紹的趙軍將高飛的燕軍圍的水泄不通,已經廝殺了一個下午的士兵盡皆顯露了一點疲憊之狀,尤其是騎兵,連續的賓士和馬背上的人兒已經讓許多人的體力透支了。

    趙軍步兵居多,弓弩手、長槍手、刀盾手都一擁而上,將高飛的燕軍圍在了偌大的一個地帶上,並且專門對付燕軍的騎兵,用手中的兵刃以屠殺戰馬為任務,企圖徹底的摧毀燕軍的騎兵。

    燕軍的騎兵也毫不示弱,高飛在指揮步兵方陣的同時還不忘記給帶領騎兵的將軍們下達命令,讓他們集中一點,向北猛攻。

    韓猛、高覽帶領的馬步軍堵在了燕軍北歸的路線上,起初的強弓硬弩還能壓制住燕軍的騎兵,可是燕軍騎兵在黃忠、太史慈、徐晃、龐德等人的帶領下,一陣猛衝便直接突破了韓猛、高覽的防線。防線一被撕裂出來了一個口子,燕軍的騎兵就如同一個切割機一樣,將堵在北歸道路上的防線給切開了,燕軍騎兵開始肆無忌憚的踐踏趙軍。

    韓猛、高覽一見情況不妙,便立刻帶兵撤開了包圍,任由燕軍騎兵向北逃遁。

    高飛還在指揮步兵方陣組成嚴密的防守,盾牌架在前方,其餘的兵種相互配合,愣是又一次抵擋住了文醜率領的騎兵的衝鋒。

    李玉林單馬賓士到了高飛的身邊,立刻彙報道:“主公,已經成功突破了防線,黃將軍、太史慈將軍正在維持退路的暢通,請主公火速離開此地。”

    高飛遙望見前方人山人海的趙軍,他很明白,如果組成嚴密防守的步兵方陣一撤退的話,趙軍的洪流就無法阻擋了,而這個時候需要的就是一個可以殿后的大將。他沒有立刻回答,正在思索該如何處理此事的時候,卻見胡彧帶著一小股騎兵賓士了過來。

    胡彧手持一杆大戟,策馬來到了高飛的身邊,來不及下馬,就在馬背上抱拳道:“請主公速速離開此地,黃忠、太史慈、徐晃、龐德四位將軍正在浴血奮戰,盧橫、高林、廖化、文聘、周倉等人正在維持退路,末將願意留下來殿后!”

    高飛看了一眼胡彧,眼睛裡多出了一份哀傷,他知道,殿后意味著什麼,可是他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胡彧似乎看出了高飛的擔憂,急忙道:“主公快走,晚了只怕來不及了。”

    高飛心中一橫,直接道:“請多保重!”

    “王文君、施傑、白宇、李玉林,保護主公走!”胡彧當即大聲喊道。

    “諾!將軍保重!”四個人齊聲回答道。

    話音一落,高飛留下了胡彧從東夷帶過來的兩千士兵以及一千重步兵和三百騎兵歸胡彧指揮,其他的步兵都跟隨著高飛一起徐徐撤退。

    胡彧帶領著王門、田楷、單經、鄒丹四將,以及三百騎兵,迅速拉開了架勢。在一聲尖銳的哨聲之後,不再堅守,而是以攻代守,向前攻擊文醜所部的騎兵。

    三千三百名馬步兵,在胡彧的一聲令下後,頓時加快速度向前賓士。

    文醜見高飛撤退了,正準備追趕,卻見一名斥候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對他耳語幾句之後,他的臉上便變了顏色,扭頭對斥候道:“請你回去轉告主公,我軍已經提前被高飛的部下突破,我等已經無法再去設伏,就請交給劉備吧。”

    斥候聽後,轉身便走,卻遇到了張飛帶領著一千騎兵擋住了去路。

    張飛急忙詢問了那斥候:“你剛才說我大哥、二哥去哪裡?”

    斥候急忙將沮授的計謀說給了張飛聽。

    張飛聽後臉上一陣陰鬱,二話不說,騎著他座下的烏雲踏雪便急速離開了戰場,在人群中往來穿梭一番後,便從人群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在夜色的掩護下,只能看見四個發白的蹄子在地上移動,卻無法看清白蹄子上面的是什麼東西。

    文醜率領著張南、焦觸、呂曠、呂翔等人一起迎上了胡彧殺來的兵馬,不過一箭的距離,雙方的騎兵又是在對沖,幾乎只是眨眼的功夫,曠野之上,兩股鐵流就迎面衝撞在了一起。兩道鋼鐵洪流,在前端交錯的地方,頓時激蕩起一 片耀眼的金屬光巷來,如雷的馬蹄聲,將所有的慘叫驚呼全部壓了下去,只聽見一片片讓人驚心動魄的悶響聲,那跑在最前面的騎兵們在撞在一起的第一波里,就有無數人落馬。

    胡彧的騎兵雖然少,可是佇列依然那樣的密集,先頭的佇列,依然保持了完整,即便是落馬,也是趙軍的騎兵從馬背上被他們砍了下來。

    此時,從東南方向殺出來了一個單騎,那人長槍鋼甲,胯下是一匹白馬,就連長相也是一等的一的美男子,正手握長槍從週邊殺進來。

    胡彧一看那將軍模樣,雖然夜色難辨,但是那功夫他認識,除了趙雲別人無法將槍法耍的如此精湛,更不會有如此神勇。他一面迎戰,一邊大叫道:“子龍!”

    趙雲單槍匹馬,從文醜帶領的騎兵背後殺來,而且屁股後面還跟著一個顏良,他用最迅猛的攻擊殺出了文醜的陣營,直接朝胡彧那邊跑了過去,一到胡彧跟前,便大聲喝問道:“主公何在?”

    胡彧道:“主公已經撤退了,黃忠、太史慈等人在前,主公率部步兵在後,正在返回癭陶城的路上。”

    趙雲一看胡彧帶領少數的幾千士兵在這裡奮戰,就明白了一切,對胡彧道:“胡將軍,一切拜託你了,千萬別讓趙軍突破了防線,小心顏良、文醜。”

    胡彧嘿嘿笑道:“趙將軍多保重!”

    趙雲立刻離開了這裡,朝後面趕了過去。

    胡彧帶領著騎兵,緊緊的伏在馬背上,握著兵刃,紅著眼睛朝著前方賓士,身後的重步兵防護著輕步兵。

    文醜看見胡彧正在進行拼死抵抗,而高飛所帶領的步兵則越走越遠,他心中氣忿不過,正準備親手結果了胡彧的性命,哪知道顏良突然從背後冒了出來,先他一步沖了上去。

    胡彧帶領小股騎兵在步兵方陣周圍往來衝突,逼迫的趙軍士兵不敢近前,突然見到顏良舞著大刀一人沖了過來,撥開了一些箭矢後,面色猙獰的朝他殺了過來,便抖擻了一下精神。他料自己一個人無法戰勝顏良,便帶著身後的騎兵向顏良衝殺了過去。

    文醜怕顏良有失,也迅速帶領眾將沖了過去。

    顏良沖到胡彧面前時,突然大喝一聲,大刀猛然劈了出去,直接朝胡彧的腦門砍去。胡彧急忙用大戟架住,卻發現顏良的力道灌輸在了他的大戟上面,一下子擊的他的大戟不住的顫抖,震發著麻意。

    一個回合過去,顏良手中大刀亂舞,接二連三地砍翻了胡彧身後數名騎兵,和胡彧分開。

    可是胡彧沒有停留,他看見文醜率領張南、焦觸、呂曠、呂翔等將領和百余名騎兵一起衝殺過來,他便大聲喊道:“殺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在兩軍剛碰撞在一起的時候,最前排還勉強保持了完整衝鋒佇列的燕軍騎兵,還勉強把趙軍騎兵的衝鋒勢頭擋了一下,可不過就是在這股鐵流之中丟下了一塊石子,無非就是濺起了一點兒浪花而已。

    文醜冷不丁的一槍便刺傷了胡彧的胳膊,嘴角上帶著一絲笑意,隨後刺死了胡彧背後部的王門。

    胡彧和文醜分開之後,大戟一揮,便直接刺死了呂威璜,算是扯平了。

    可是胡彧卻已經掉入了文醜的圈套當中,當他突破了文醜的前部後,後面嚴陣以待的馬步軍便迅速將胡彧包圍了起來。

    蔣義渠、趙睿、尹楷、馮禮四將一同湧出,朝著胡彧便沖了過去。

    胡彧迎戰蔣義渠,田楷、鄒丹、單經迎戰趙睿、尹楷、馮禮三將,八個人轉圈的廝打,同時趙軍的弓箭手開始瞄準騎兵射擊,只一通亂箭,胡彧背後的騎兵全部轟然倒地,發出了悲慘的叫聲,戰馬也發出了悲壯的嘶鳴。

    胡彧見狀,捨棄蔣義渠,揮著大戟便朝趙睿、尹楷、馮禮三將沖了過去,三個人正和田楷、鄒丹、單經打鬥,突然見胡彧衝殺過來,猝不及防之下,便接二連三的被胡彧給刺落馬下。

    “啊——”

    隨著連續三聲慘叫,趙睿、尹楷、馮禮盡皆身亡,蔣義渠也突然從田楷、鄒丹、單經背後殺出,收起一槍便刺死了田楷,鄒丹、單經二人皆驚,迅速朝一邊跑開,豈料顏良、文醜一起殺到,直接結果了鄒丹、單經。

    胡彧所帶的騎兵都死光了,遙望張南、焦觸、呂曠、呂翔四將正在帶著士兵圍攻他帶領的步兵,而自己又被顏良、文醜、蔣義渠給包圍住了,他已經猜測到了自己將要面臨的結局。憤然挺戟,他縱馬狂奔,欲和顏良、文醜一較高下。

    哪知道未等他座下的馬匹賓士到,便立刻從四面八方射來了一撥撥的亂箭,他的大腿上、小腿上盡皆中箭,就連座下馬匹也都中箭身亡轟然倒地。

    胡彧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條腿被馬匹壓著,他顧不上自己的疼痛,將腿硬拉了出來,勉強站了起來,揮舞著大戟刺殺圍上來的長槍手,奈何寡不敵眾,被亂槍插 死,臨死前還不忘記將大戟擲出,又殺了一個士兵。

TOP

350兵敗巨鹿澤(10)

   大雨滂沱,地上的積水沖刷著血腥的大地,南欒縣城北門外,雨水已經將整個陷馬坑填滿,屍體漂浮在水面上,逐漸從深坑裡隨著水位的升高而漂起。

    陳到、褚燕兩個人借著水的浮力,逐漸浮了上來,兩個人好不容易爬到了地面上,整個人就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陳到乾咳了兩聲,剛才在深坑裡不小心喝了兩口污水,嗆的他十分的難受。

    褚燕喘著粗氣,看到四周一片黑暗,靜寂異常,兩邊除了屍體還是屍體,那些浮上來的屍體被沖刷到了地面上,有的則一直在水面上飄蕩。他雙手撐地,緩緩地坐了起來,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陳到,重重地道:“我們兩個作為先鋒大將,居然輕易的掉入了別人佈置好的陷馬坑裡,如果就這樣死了,實在太不值了。現在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如今也不知道主公到底怎麼樣了,我們應該儘快去尋找主公才是。”

    陳到點了點頭,撐地而起,脫去了身上披著的沉重鋼甲,取出背上所背負的鴛鴦雙刀,對褚燕道:“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把主公救出去。這一次我們都太大意了,我們也都太低估趙軍的實力了。”

    褚燕沒有什麼慣用兵器,隨手在地上抓起了數把長槍,直接插在了後腰帶上,手中還隨便抄起了兩把長刀,對陳到道:“主公有太史慈等人保護,絕對不會有事情,現在四周都靜下來了,主公一定是殺出重圍了,我們現在就回癭陶城,興許能夠趕上主公。”

    陳到扭頭看了看從陷馬坑裡漂起來的眾多屍體,當即跪在了地上,朝著陷馬坑裡的屍體拜道:“你們等著,這個仇我一定要給你們報,不把袁紹殺了,我陳到就自刎謝罪!”

    褚燕抹了一下不住打向臉上的雨水,對陳到道:“走,此地不可久留。”

    陳到重新站起了身子,和褚燕一起快速離開了這裡,朝癭陶城方向跑去。

    ……

    燕軍已經成功突破了重圍,黃忠、太史慈、徐晃、龐德四將在前開道,盧橫、周倉、廖化、高林、鮮於輔、田疇、蹋頓等人緊隨其後,高飛在文聘、王文君、白宇、施傑、李玉林等人的保護下帶著數十騎兵和步兵隨後賓士。

    韓猛、高覽雖然因為抵擋不住燕軍的攻勢而撤開了包圍,但是二人並未就此放棄,步兵列在兩邊,繼續刺殺著從中間穿梭的戰馬,使得燕軍的騎兵一個接一個的變成了步兵,從馬鞍上滾落下來之後,趙軍的士兵立刻舉槍一陣亂刺,大多刺在沒有覆甲的面門和下身,一個個燕軍的士兵哀叫著痛苦的死去。

    高覽率領千餘騎兵挺槍賓士到了燕軍撤退的道路上,韓猛也帶著千餘騎兵從另外一邊賓士過來,兩個人率領著從未參戰的騎兵開始逐漸地合圍在一起,在燕軍沖出五六裡後又再次擋住了燕軍的去路。

    黃忠沖在最前面,一馬當先,緊握著的鳳嘴刀向前一招,身後的百騎親隨便隨他一同向韓猛、高覽沖了過去,那佈滿滄桑的臉上變得扭曲起來,被雨水打濕的鬍鬚緊緊地貼在胸前,嘴巴張的碩大,從口腔裡發出了一聲聲大喝,暴喝聲夾雜天空中的滾雷,每暴喝一聲,滾雷就會隨之而起,讓人不由得覺得這個人正在操控著雷聲,一些趙軍的騎兵也開始不自覺地發怵起來。

    高覽看見一個老將沖了過來,撇了撇嘴,綽槍向前沖去,大聲叫道:“兀那老卒,大將高覽特來取你首級!”

    黃忠更不答話,在和高覽兩馬相交的時候,舉起鳳嘴刀便朝高覽的肩膀上砍去。

    高覽沒想到黃忠出手是如此的快,急忙舉槍招架,哪知槍是舉起來了,可是他那鐵質的長槍竟然一刀被黃忠以滿貫的力道活生生地劈斷了,他臉上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感到冰冷透骨的刀鋒直接從左肩劈了下去,左臂上的骨頭、筋肉都硬生生地被刀鋒劈斷,一條手臂就此脫落了高覽的身體,從臂膀上噴湧而出許多鮮血來。

    “啊——”高覽慘叫了一聲,右手急忙去捂受傷的左臂,可是令他感到更意外的是黃忠的刀沒有順勢而下,而是突然停在了他的腰間,刀口猛然一轉,便對準了他的腰部,但聽見黃忠一聲暴喝,一聲滾雷在天空中響起,鋒利冰冷的刀鋒從他的腰部直接劃過,將他整個身體攔腰截斷,上身從馬背上脫落了下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下身騎坐在馬背上奔跑了出去。

    黃忠的刀還是沒有停留,一氣呵成的動作開始再次展現神威,刀鋒突然插 進了高覽的上半身裡,然後將高覽的上半身挑了起來,拋入高空中之後,刀鋒迅速從高覽的身體中抽出來,然後以極大的猛力劈向了上半身還在半空中飄蕩沒有墜地的高覽的頭顱上,同時大喝道:“挑斬!”

    “啊——”

    高覽發出了最後一聲慘叫,刀鋒直接從他的頭顱劈下,仿佛鋼刀切入了柔軟的黃油一般,順勢直如,勢如破竹,他的身體再次被劈成了兩半,直接墜落在了地上,被黃忠帶來的騎兵踐踏的成為了糜爛的一堆血肉。

    跟隨高覽沖出去的騎兵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同時心裡也蒙上了一層陰影,臉上展露出來了極大的恐懼,看到黃忠向他們沖來,每個人都急忙勒住了馬匹,掉頭就跑,向四周散開。

    韓猛看到黃忠在一個回合內一招三式以一記漂亮的“挑斬”將高覽斬殺,心中也生出了一絲懼意,他劍法雖然超群,可惜馬戰不行,在和長兵器的交戰中肯定會吃虧,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被黃忠斬殺,臉上便浮現出來了一陣鐵青,對於急速向他沖來的黃忠,他感到這不是人,而是一個來自九幽的厲鬼,是索取性命的厲鬼。

    “撤!快撤!”韓猛雙腿一夾馬肚,同時將韁繩一轉,便立刻朝一邊的田野裡跑去,而他身後的騎兵都還來不及撤走,便黃忠帶領的百騎直接衝撞了過去,不是人頭落地,就是人仰馬翻。

    趙軍的騎兵很快就崩潰了,被黃忠帶領的百騎直接鑿穿了隊伍之後,黃忠帶領的騎兵那冷酷兇狠的眼神,揮舞起來的馬刀,盡情的收割著趙軍騎兵的頭顱,那些第一波就被從馬上撞下去的趙軍騎兵,根本連翻身逃命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隨後沖過來的太史慈帶領的大隊騎兵的無數馬蹄踐踏成了肉泥!

    人命,在這一刻,不值錢!隊伍崩潰之中,趙軍的騎兵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勇氣,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發了一聲喊,無數人開始朝著四面八方潰散開來,甚至還有的直接丟棄了兵器翻身下馬跪地求饒,反而被後面沖上來的不知情的己方騎兵給踐踏而死。

    黃忠、太史慈帶領的燕軍騎兵們輕易的將敵人的佇列鑿穿之後,立刻靈巧的從兩翼分開,騎兵們揮舞著馬刀盡情的驅趕著潰散的敵騎,慘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頭顱滾滾,斷裂的肢體飛舞。一時間韓猛、高覽帶領的兩千騎兵不但沒有堵住燕軍,反而盡皆喪命,並且致使整個士氣低落不堪,同樣影響到了步兵,剩餘的八千多趙軍馬步軍仿佛失去了主將一樣,紛紛四散逃竄,卻被高飛帶領的輕重步兵沖了過來,給任意斬殺。

    韓猛帶著十幾個騎兵跑到了路邊,一道道閃電在天空中發亮,伴隨著隆隆的雷聲,他的內心裡感到了極大的恐懼。當又一道閃電短暫的照亮了大地時,他赫然看見正在重重人群保護下的高飛,他的心中一驚,不禁失聲道:“他不是奉高縣裡遇到的那個小子嘛?難道他就是燕侯高飛?”

    身後的一個騎兵立刻回答了韓猛的疑問:“啟稟將軍,那人正是燕侯高飛。”

    韓猛注視著高飛,見他手持鋼刀騎在一匹戰馬上,周圍是受傷的文聘和十餘名騎兵以及那全身裹著鋼甲的重裝步兵,他的心裡緩緩地道:“連敗退都如此神勇,燕侯果然不愧是一方霸主……”

    包圍圈已經徹底被燕軍衝開了,高覽戰死,韓猛逃遁,餘下的八千馬步在燕軍的快速衝擊下慌不擇路,能逃走的都散開,沒逃走的頓時成了燕軍的刀下亡魂,眾位燕軍的將士們保護著高飛向北迅速撤去。

    韓猛見燕軍一下子逃走了差不多四萬人,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國相計謀雖好,奈何燕軍實力太強,身陷重圍之中士氣還不見低落,陣形還能保持正常,燕軍真河北雄獅也!”

    突然,一匹白馬從黑夜中閃過,順著高飛向北撤退的路線追了過去,馬上的人兒英姿颯爽,在閃電的照亮下顯得異常神駿。

    韓猛等候在路邊,看著自己殘餘四散的士兵,開始下令將其聚攏並且準備打掃戰場。

    這時,南方的道路上突然傳來了一片喊聲聲,燕軍大約兩千餘的步兵正在急速後退,一員身披重甲的小將正在率領千餘重步兵抵擋住後面顏良、文醜帶領的追兵。

    韓猛已經沒有了戰心,士兵也都對燕軍感到一陣陣恐懼,一見到又有燕軍出現,剛聚攏在一起的士兵又四散開來。他無奈之下,只有待在曠野上觀看。

    “撤!快撤!趁現在沒人,你們火速後撤,追兵我自擋之!”那員身披重鎧的小將手持長槍、盾牌一面抵擋趙軍騎兵的攻殺,一面沖後面的輕步兵大聲喊道。

    文醜、顏良、蔣義渠、張南、焦觸、呂曠、呂翔等將率領著數百騎兵為前部,後面數萬馬步軍緊緊跟隨,妄圖將這一支由胡彧指揮殿后的軍隊給侵吞掉。然而當胡彧被殺的那一刹那,胡彧的侄子鐘離牧便以都尉的身份擔起了這支軍隊的指揮。鐘離牧見勢不妙,迅速撤退。以重步兵為牆,依靠全身厚重的戰甲抵擋住了趙軍的騎兵,卻掩護著輕步兵撤退。

    “殺,給我殺!”顏良這個嗜血的漢子發出了聲聲暴喝,面對這支刀砍不動,槍刺不穿,箭射不進的重裝步兵,他惱火的不得了,除了剛開始騎兵衝刺時踐踏了百餘個重步兵外,其餘的都毫髮無損,近戰之後,死的最多的反而是趙軍的騎兵了。

    文醜也是一陣惱羞成怒,見重步兵在前為牆,輕步兵在後為劍,相互配合之下,他們帶來的兩千騎兵經過五六裡的追趕竟然只剩下數百騎兵,真是傷亡慘重。

    鐘離牧是胡彧本家的侄子,胡彧本是鐘離昧之後,後來為了避亂便改姓胡,但尚有一脈依然以鐘離為姓。胡彧為樂浪太守時,便寫信給自己本家的分支,邀請到幽州共謀大業,於是鐘離氏趨之若鶩,紛紛渡海到了樂浪郡,加入了胡彧的軍隊,在征討東夷的戰爭中鐘離氏沒少拋頭顱灑熱血,最後鐘離氏只剩下鐘離牧一人。高飛知道後,便提拔鐘離牧為都尉,從胡彧手下調離到了薊城,成為了軍隊在一員小將,歸屬在重步兵裡面。

    鐘離牧正指揮著重步兵抵擋住了顏良、文醜等人的去路,而輕步兵則在後面配合著利用弓箭射殺趙軍,顯得十分默契。

    顏良看到韓猛停靠在路邊,曠野上散佈著許多士兵,便大聲地沖韓猛喊道:“快帶兵從背後掩殺!”

    韓猛不理睬顏良,看著自己部下的士兵都驚魂未定,文醜、顏良等人又無法突破那鋼鐵打造的牆壁,他也無心戀戰,竟然什麼都沒說,扭頭就走了,同時下令軍士撤退。

    顏良看到後,心中怒氣衝天,大罵道:“韓猛這個王八蛋,回去以後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顏良正在謾駡,不料從黑暗的曠野上先後飛來了數根長槍,直接插 死了他身側的六名騎兵,他驚恐之下,扭頭看到從黑暗中殺出一個人來。

    那人有著巨型的身高,手持兩把長刀,輕身躍便跳的老高,直接砍死了兩個騎兵,同時一腳踹下去了一個騎兵,他自己竟然騎坐在了馬背上,長臂一揮,雙刀看走,所過之處人頭盡皆落地。

TOP

351兵敗巨鹿澤(11)

    顏良大吃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感覺兩道淩厲的力道從戰馬下麵傳來,他心中大叫不好,便立刻從馬背上翻滾下來,在空中保持著一個後空翻,竟然落在了背後的一名騎兵的馬背上,而他也意外地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手持一長一短的鴛鴦雙刀跳上了馬背。

    文醜也是大吃一驚,顏良本來和他並肩策馬慢行,突然見身邊換了一個滿臉猙獰的漢子,他一驚之下急忙挺出了長槍,虛晃了一槍。

    那人手持雙刀直接架住,同時順勢平削了過去,想要沿著長槍的槍桿削掉文醜握著長槍的手。

    文醜大驚,立刻抖動了一下長槍,宛如一條長蛇向那人喉頭探去,力求以攻為守化解那人的刀法。

    那人冷笑一聲,只將頭顱微微一側,避過了文醜的一槍,雙刀絲毫不減力道,向文醜硬生生地砍了過去。

    文醜急忙丟下長槍,同時勒住了馬匹,停在了路邊,這才算安全了下來。

    鐘離牧定睛看到了這兩個剛出現的身影,臉上一陣大喜,大聲喊道:“陳將軍、褚將軍,原來你們沒死?”

    這兩個漢子正是陳到和褚燕,二人一路向北趕去,行走了三四裡路後,便聽見前方人聲鼎沸,打鬥聲不絕於耳,便小心翼翼的潛伏了過去。哪知道他們到的時候人聲以散,而正好看見顏良、文醜在追逐鐘離牧率領的步兵,兩個人計議已定,便決定偷襲顏良、文醜,就算不成功,也能奪下幾匹戰馬。

    陳到策馬向前,見鐘離牧放開了一個口子,便直接挺了進去,而褚燕則大喝一聲,驅趕著幾匹馱著死屍的戰馬也賓士了進去,而馬背上的死屍也紛紛墜地。

    鐘離牧見陳到、褚燕都進來了,立刻合上缺口,朝陳到、褚燕二人拜道:“參見二位將軍!”

    陳到急忙問道:“主公何在?”

    鐘離牧回答道:“主公已經安全離開,請二位將軍勿憂。”

    陳到、褚燕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定睛看見趙軍騎兵因為顏良、文醜二人的舉動而停止了前進,對視了一眼,便互相朝對方點了點頭。

    “鐘離牧,你帶輕步兵先行離開,剩餘的重步兵全部留下,不把這夥追兵殺散,主公無法安全離開。”陳到厲聲吩咐道。

    鐘離牧“諾”了一聲,便立刻帶領輕步兵先行離開,騎上了一匹褚燕掠來的馬匹,便離開了。

    陳到、褚燕兩個人大致數了數剩餘的重步兵,差不多有八百人,而對方也差不多有八百騎,兩個人同時翻身下馬,一分為二,立刻開始向文醜、顏良所帶領的人沖了過去。

    文醜、顏良二將驚魂未定,又突然看到陳到、褚燕二將開始向他們進攻,二人都大吃一驚。在他們的眼裡,向來是騎兵克制步兵,可是今天卻反過來了,這支由鋼鐵組成的軍隊,每一個士兵都成了密不透風的牆,就連他們帶著頭盔也被一塊面甲覆蓋著,除了從細小的空洞裡看見眼睛外,其餘都被鋼甲裹覆,雖然知道用弓箭射對方的眼睛,可是箭法真正能這樣精准的人卻少之又少。

    “殺!”陳到、褚燕同時暴喝了一聲,分別帶領著重步兵朝不遠處的趙軍騎兵沖了過去。

    “將軍,敵軍幾乎沒有死角,我軍再這樣耗下去,只怕會耽誤主公的大事,後面的數萬騎兵和步兵已經趕到,這裡可以交給偏將處理,我等應該燒繞過他們,迅速追擊高飛,否則高飛一跑掉了,我軍就等於前功盡棄了,何況劉備等人已經在前面設下了重兵堵截,高飛應該跑不遠。”張南急忙對文醜道。

    文醜和顏良的最大區別就是顏良是個典型的戰士,一味的衝殺,而文醜考慮的事情卻相對全面點。他聽完張南的話,認為很有道理,不能為了芝麻丟掉了西瓜。他隨即吩咐道:“呂曠、呂翔,你們兩兄弟率部三千步兵圍住他們,其餘人全部跟我走!”

    一聲令下,大軍迅速分開,後面剛剛趕過來的大軍分成了兩列,一隊跟著顏良、文醜從曠野上走,一隊則留下來歸呂曠、呂翔指揮,負責拖住陳到、褚燕。

    陳到、褚燕見敵軍分兵了,兩個人便立刻停住了腳步,心下擔心高飛的安危,便下令撤退。

    可是文醜、顏良帶領的都是騎兵,跑得賊快,後面的步兵也都是生力軍,體力消耗的很少,而陳到、褚燕所帶的都是重步兵,行走十分的緩慢,而且體力也大多都消耗的差不多了,根本無法趕上趙軍的騎兵。

    呂曠、呂翔兩個人帶領著三千步兵只和陳到、褚燕保持一定的距離,卻不進攻,這兩個人對這支鋼鐵軍根本沒有一點辦法,與其去送死,還不如就這樣牽制著,至少可以使得陳到、褚燕的重步兵擔心被偷襲而放慢腳步。

    ……

    黃忠、太史慈、徐晃、龐德等人率領騎兵在前開道,好不容易衝破了趙軍的防線後,才發現已經是人困馬乏。所幸的是,突破韓猛、高覽的防線後,道路一直很暢通,所以行走了幾裡路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每個人的警惕心也就自然鬆懈了下來。

    暴雨還在下,電閃雷鳴一直沒有停歇,高飛騎在馬背上,看著這支敗退的大軍,心中生起了極大的自責。

    趙雲已經追趕了上來,此時正護衛在高飛的身旁,看到高飛一臉的哀傷,便勸慰道:“主公,勝負乃兵家常事,不可因為這一次失敗而氣餒,我軍實力猶在,趙軍已經是拿出了全部實力,這次兵敗對於我軍來說,未必就是一件壞事,至少可以讓軍中驕傲自滿的情緒得意平復。”

    高飛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我為了沮授一人,使得眾位將士陷入險境之地,也冷落了賈詡、郭嘉、荀攸等人,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為了一個外人而放棄了自己的部眾。我現在已經後悔不已,如果不是為了沮授,我軍也不至於會如此大敗,我對不起死去的兩萬多將士。”

    趙雲繼續勸道:“主公,此戰我軍並不一定是敗,相比之下,我軍雖然損失了兩萬多將士,可袁紹的趙軍為了這次行動已經付出了差不多六萬大軍的代價,此戰之後,我軍實力還在,而袁紹卻是元氣大傷,必然會龜縮到鄴城,不敢再進行大規模的會戰,只要我軍稍微修養一段時間,然後從癭陶城南下,必然能夠再次勢如破竹,一舉攻克鄴城。”

    高飛聽完趙雲的勸慰,心情放鬆了許多,但是他整個人還是在深深的自責當中,也暗暗地發下誓言,以後再也不會輕易相信敵方謀士的隻言片語,不管對方是誰,如果要收服,就打到他們自動畏服。

    風雨夜,雷霆變,燕軍數萬馬步都已經疲憊不堪。

    燕軍又繼續行走了不到三裡,高飛所在的中軍位置,突然遭受了一陣箭鏃猛烈的攻擊,一支支從兩邊道路上射來得了羽箭奪取了百餘名輕步兵的性命,數百個輕步兵受傷。

    趙雲用槍撥開了幾支箭矢,高聲喊道:“敵襲!保護主公。”

    道路兩邊的黑暗曠野裡突然殺出來了一股趙軍的士兵,劉備親率糜芳、田豫兩人夾擊高飛所在的中軍位置,疲憊不堪的燕軍遭到襲擊後,立刻做出了迎戰的姿態,在王文君、白宇、施傑、李玉林以及受傷的文聘的指揮下開始向兩邊反攻。

    刀劍轟鳴,箭矢如雨。

    劉備騎著戰馬遠遠地站在後面,拉開了弓箭,瞄準了高飛的頭部,嘴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心中暗暗地叫道:“高飛,你害我失去的,我一定要你還回來,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只聽一聲弦響,劉備的羽箭便飛了出去,筆直地朝著高飛的面門飛去,穿梭過十幾個人的縫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到了高飛的身邊。

    高飛只覺得自己側面有點異樣,扭頭過去,便看到一支箭矢向著自己飛來,他沒有受驚,看到被暴雨淋著的箭矢已經失去了準頭,箭頭彎曲下降,飛到了他的胸前,在還有大約三十公分的距離突然墜落了下去。他順著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一道閃電橫空劈下,照亮了整個夜空,他看見劉備的臉上佈滿了疑問,那惡毒的眼神裡也帶著一絲異樣。他冷笑了一聲,沖劉備喊道:“大耳賊!貌似你忘記了這是雨天,暴雨如瀑,你的箭能有多大威力?”

    劉備的臉上冒出了青筋,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居然沒有殺死高飛,他惱羞不已。看到高飛身邊的趙雲沖了過來,他二話不說,掉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著趙雲的颯爽英姿,暗暗地想道:“如果不是高飛當初阻擋了我,趙雲應該是我的,攻打下曲陽的功勞也應該是我的,如果不是高飛安排周慎好好照顧我,周慎又怎麼會把我當成高飛的心腹一樣排擠,如果不是高飛收服了烏桓人,我跟著公孫瓚應該能夠謀取一個好功名,如果不是高飛不發兵解救我的徐州,我又怎麼會寄人籬下到了袁紹帳下……”

    往事一點一點的湧上了心頭,劉備的心裡把一切的不如意都歸到了高飛的頭上,把一切的恨也加到了高飛的身上,他覺得高飛的存在就是對他的威脅。

    “撤!快撤!”劉備一邊大聲喊著撤退,一邊沒命似得奔跑,他偷襲高飛不成,見趙雲單槍匹馬沖自己而來,心中懼意連連,不由得不戰自退。

    襲擾沒有引起什麼騷亂,燕軍的反擊斬殺了數百名趙軍的騎兵,糜芳、田豫帶著殘餘的士兵跑了,趙雲追了劉備不到一裡路便返回來了。

    高飛騎在馬背上,看著劉備遁去的身影,他長長的歎道:“可憐的大耳朵,如果當初你選擇了跟隨我,你又何苦會落得如此田地?子龍,傳令下去,全軍加強戒備,劉備都跑到這裡了,想必關羽、張飛也在此不遠。”

    “諾!”

    命令下達之後,騎兵依然在前,步兵依然在後,緩緩退卻,只是戒備加強了一點。

    向前行不到三裡,道路兩旁的一道土梁上,關羽率領著袁紹給的五千精銳騎兵分散在兩邊,眉頭緊皺,心中還在想著劉備給他說的話,看到道路中央黃忠、太史慈等將迤邐而過,而高飛所在的中軍又越來越近,他的心裡也是一陣惆悵。

    “如果不殺掉高飛,我等將死無葬身之地,我等兄弟三人自從桃園結義以來,同甘共苦,如果不是高飛,我們不會淪落到如此田地,你務必要親手結果了高飛,一旦高飛一死,袁紹必然會帶兵入幽州,我等兄弟便可趁機奪取冀州,襲擊袁紹背後,冀州、幽州就都會歸到我們的手中,到時候迎回陛下,匡扶漢室就指日可待了。”

    腦海中回想起劉備對自己說的話語,關羽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輕聲道:“大哥,為了你心中的大業,關某就算豁出去了這條性命,也要親手斬殺高飛。”

    又過了一會兒,一萬九千多燕軍的騎兵走了過去,步兵開始在關羽的眼皮子底下晃動,他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高飛所在的位置出現。

    “將軍,是高飛!”關羽身邊的一個趙軍的都尉指著土梁下面的人興奮地喊道。

    關羽摸了摸自己的青龍刀,緩緩地退下,騎上了在土梁後面的準備的馬匹,便大聲喊道:“趙侯有令,斬殺高飛者,封侯千戶,賞千金,兄弟們沖啊!”

    一聲令下,埋伏在土梁兩邊的騎兵便一湧而下,從高處向高飛所在的位置沖了過去。

    趙雲等人警惕性很高,發現有埋伏之後,便立刻準備好了戰鬥隊形。

    關羽一馬當先,青龍偃月刀揮舞之處人頭落地,借用馬匹的衝撞力,狠狠地撞飛了護衛在高飛身邊的步兵,他自己一個人殺進了陣營,眼看戴著鋼盔穿著鋼甲的高飛就在眼前,而趙雲又在另外一邊,心中大喜,舉刀便朝高飛的頭顱砍了過去。

    眼看關羽的刀鋒就要到了,哪知道突然刺斜裡殺出來了一杆丈八蛇矛,直接架住了關羽的青龍偃月刀,而那個帶著鋼盔穿著鋼甲的高飛,一扭臉竟然成了豹頭環眼,滿臉虯髯的張飛。

    “三……三弟?”關羽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驚呼道。

TOP

352兵敗巨鹿澤(12)

    張飛舉著丈八蛇矛便將關羽的青龍偃月刀給撥開了,橫矛立馬,臉上帶著一絲羞愧,也帶著一絲羞憤,朗聲對關羽道:“二哥,高飛曾經放過俺一條性命,俺說什麼也要將這條性命還給他,對不起了二哥。”

    關羽見張飛穿著高飛的戰甲,胯下騎著的戰馬也變成了普通的戰馬了,他不用想也知道,張飛一定是把那匹烏雲踏雪馬給了高飛,混在了前面的騎兵隊伍裡了。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看著面前騎在馬背上的張飛,一臉沮喪地道:“看來高飛命不該絕,也罷也罷……”

    聲音落下,關羽收起了青龍偃月刀,調轉馬頭,深吸了一口氣,猛然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吼聲,大聲地叫道:“都給我退下,放燕軍過去!”

    這聲巨喊,一點也不亞于張飛的咆哮,讓曠野上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聲音如果滾雷般鑽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倒是讓人覺得有點絲絲不可抗拒的魔力,原本交戰的雙方緩緩地退開了,燕軍的步兵開始向前緩緩退去。

    趙雲馳馬到了張飛身邊,看了張飛一眼,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地微笑:“張翼德,但願下次我們相見不會是在戰場上,否則幾年前的那一場大戰,還要繼續比試下去。我家主公讓我好好謝謝你,說那匹烏雲踏雪馬,以後會歸還於你的。張將軍,後會有期。”

    張飛什麼都沒說,只是朝趙雲拱了拱手。

    趙雲一聲令下,帶領著所有的燕軍開始撤退了,徒留下張飛一人在官道的正中央騎在馬背上。

    張飛看著燕軍離去的身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扭頭看到關羽背對著他,雙肩抽搐不斷,他便策馬過去,竟然發現關羽的眼眶裡流出了眼淚。他翻身下馬,抱拳道:“二哥,你殺了俺吧,大哥那裡你也好有個交待。”

    關羽的臉上被雨水沖刷著,眼淚混合著雨水沿著他的長髯飄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他仰望夜空,看到那電閃雷鳴的天空中落下的雨點,他的心裡極度的難受。

    張飛見關羽沒說話,什麼也沒動,將丈八蛇矛朝地上一插,便插 入了混著泥漿的土地上,他自己則撲通一聲跪在了滿是積水的地面上,朗聲道:“二哥……”

    關羽突然扭過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張飛,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僵硬,直接打斷了張飛的話:“三弟,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將置我們三兄弟為何地?”

    張飛低下頭顱,緩緩地道:“罪只在俺一人,俺放走了高飛,就是違抗了袁紹的命令,只有死路一條而已,但此事絕對和二哥還有大哥無關,袁紹如果要殺的話,俺老張伸頭就讓他砍了好了。高飛對俺仁至義盡了,南皮城裡放了俺一條生路不說,還送了俺一匹千里馬,怎麼說俺都應該還給高飛一命。俺沒讀過什麼書,但是俺知道什麼是忠義。俺對大哥不敢違背,可俺也不願意看著高飛死,唯一的辦法只有讓俺代替高飛死,這樣的話,忠義就能無雙了。可是二哥你不該下令主動讓開道路,哪怕進行一點點的抵抗也不會將這個罪全攬到自己的身上,俺老張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連累二哥的,俺這就去找袁紹,讓他砍了俺的腦袋。”

    關羽翻身下馬,將青龍偃月刀也插在了地上,一把扶起了張飛,兩兄弟緊緊地抱在了一起,泣不成聲。
    此時,劉備帶著糜芳、田豫趕了過來,看到關羽、張飛抱在一起哭泣,便急忙問道:“怎麼回事?高飛呢?”

    關羽、張飛這才分開,都同時跪在了地上,朝劉備叩頭道:“大哥!”

    劉備看見張飛出現在這裡,他的心裡就已經明白了,一定是張飛、關羽放走了高飛,他氣的胸中氣血翻騰,可是面對面前的兩個兄弟他也無法去責備,急忙對關羽、張飛道:“二弟、三弟快上馬,跟我走,去投曹操!”

    關羽、張飛二人一臉的迷茫,想他們流落到此種地步,還不都是那曹操給害的嘛,現在聽到劉備要投靠曹操,他們兩個人都震驚不已。

    劉備看到關羽、張飛的模樣,便急忙大聲道:“快上馬,顏良、文醜正在朝這裡趕來,被他知道了我們放走了高飛,不把我們生吃活吞了才怪,趁著現在,趕緊離開這裡,折道去兗州,投靠曹操。”

    “大膽劉備,居然敢擅自私逃,來人啊,把劉備、關羽、張飛一干人等全部包圍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放走他們任何一個人。”一直作為關羽帶領著身為副將的趙軍都尉聽到劉備、關羽、張飛要逃,便立刻下令道。

    袁紹的趙軍士兵立刻將劉備、關羽、張飛、糜芳、田豫等數百人包圍了起來,圍的那叫一個水泄不通。

    關羽、張飛見形勢發生了逆轉,便立刻翻身上馬,生怕這幫人害了他們的大哥,各自提起兵器便策馬來到了劉備的身邊,同時巨吼道:“擋路者死,都閃開!”

    一道閃電橫空劈下,直接劈在了土梁上的一棵大樹上,將那棵被雨水沖刷的濕漉漉的大樹直接劈成了兩半,伴隨著關羽、張飛的吼聲,響雷也落了下來,仿佛是上天發了怒一樣,震懾著趙軍的騎兵都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卻,就連座下馬也都驚慌不已。

    就在這時,顏良、文醜帶領的騎兵部隊從南邊賓士而來,在電閃雷鳴之下遠遠地看見自己的騎兵將一夥人圍在了坎心,臉上便是一陣大喜,都以為是抓到了高飛。

    馬蹄混著積水,不住地賓士著,臨近包圍圈之後,看見被圍的卻是劉備的一夥人,都很好奇。

    文醜當先馳了過去,朗聲問道:“什麼情況?高飛呢?”

    給關羽做副將指揮騎兵的都尉來到了文醜的身邊將關羽、張飛放走了燕軍、劉備準備投靠曹操的事情統統地說了出來。

    文醜、顏良聽後,臉上一陣大怒,同時憤怒道:“大膽劉備,我家主公待你不薄,你們兄弟卻想著背叛我家主公,今日若不拿你們三兄弟的人頭獻給主公,主公面前我等如何交待?蔣義渠、張南、焦觸!”

    “末將在!”蔣義渠、張南、焦觸三人齊聲答道。

    “取劉備首級者,同樣封千戶侯,主公面前我來擔保!”文醜大聲道。

    關羽、張飛兩個人卡在劉備的前面,見顏良、文醜來了,便對劉備道:“大哥,一會兒我們抵擋住顏良、文醜,大哥請率部向東突圍。”

    劉備點了點頭,道:“二弟、三弟多多保重,顏良、文醜絕不是你們的對手。”

    話音一落,劉備便帶著田豫、糜芳二人帶著數百騎兵和關羽、張飛分開,朝著不同的方向沖了過去。

    關羽、張飛都是單人單騎,朝著顏良、文醜便沖了過去。

    顏良、文醜倒還算公平,沒有讓人放冷箭,而是下令讓部眾讓開,兩個人一起迎戰關羽、張飛。在他們的心裡,早就想和關羽、張飛打了,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厲害。

    關羽迎戰文醜,張飛迎戰顏良,四個人一經接觸便展開了攻擊,直接混戰在了一起。

    蔣義渠、張南、焦觸見劉備要跑,便率部抵擋,張南迎戰田豫、焦觸迎戰糜芳,蔣義渠直接朝劉備殺去,而身後的士兵也一起掩殺了過去,將劉備堵在了想沖出突圍的道路上。

    要說顏良、文醜的武力也確實不是蓋的,兩個人自幼為伍,同拜名師,分別學的刀法和槍法,一出山便直接被袁紹徵召,成為袁紹的貼身大將,所遇到的對手從未有過敗績,就連在虎牢關下和呂布對戰時,兩個人也不曾有絲毫懼意,此時碰見了關羽、張飛則就更加不害怕了。

    關羽、張飛也是彼此精通槍法和刀法的人,兩個人經常切磋武藝,對於槍法和刀法的瞭解也有很高的造詣,此時杠上了顏良、文醜,正好彼此派上用場。

    四將一出手都是殺招,一個回合過後,顏良、文醜才深知關羽、張飛之強,但是面對這麼多部下的眼睛,他們還是不能輸。

    顏良手持大刀,再次和張飛打在了一起,他吐著猩紅的舌頭,將大刀砍向了張飛的頭顱,眼睛裡帶著一絲的驚喜,舌頭突然舔了舔嘴唇,就像是一會兒要品嘗到鮮血一般。他興奮地道:“張飛,你的血一定很好喝,我都渴望的不得了啦。”

    張飛知道顏良有喝血的習慣,但是對於他來說,他很瞧不起顏良,他連理都沒有理顏良一聲,丈八蛇矛不斷地抖了出來,一招接著一招,仿佛是一條靈蛇盤旋在顏良的大刀上,矛頭直接指向了顏良胸下軟肋,企圖從那裡一矛便刺穿顏良的身體。

    顏良連躲都不躲,嘿嘿地笑了笑,大刀以極大的貫力劈了下去。

    張飛長矛向前一刺,矛頭直接頂到了顏良的戰甲上,矛頭部分刺穿了戰甲,可是也只是刺穿了戰甲,再往裡面刺,他就刺不動了,仿佛有什麼東西防護著顏良一般。

    “奇怪嗎?”顏良突然哈哈大笑道。

    張飛不敢說話,急忙抽出了丈八蛇矛,架在了自己的頭頂上,雙臂高高舉起,直接迎接住了顏良的那一劈之力道,不禁讚歎道:“好大的力氣……”

TOP

353兵敗巨鹿澤(13)

   張飛用力格擋下了顏良的大刀,眼睛卻斜視著剛才被他一矛捅破的戰甲,見顏良的那個鐵甲窟窿裡露出了一片銀色的光芒,他雖然不知道顏良穿的是什麼,但是可以肯定,顏良的上身裹著比鐵甲還要堅硬的東西,而且是貼身穿的。

    抬起手臂,張飛直接撥開了顏良的大刀,丈八蛇矛一記橫掃,矛頭直指顏良的喉頭,欲一矛戳死顏良。

    顏良的瞳孔放大,看到張飛這看似不經意的一矛刺來,大刀急忙舉起,剛要去格擋,卻發現那矛頭如同靈蛇一般的從他面前閃過,一晃便刺向了他的左臂。他大吃一驚,這才知道張飛用的是虛招,他只覺得左臂上被鋒利的金屬劃了過去,一道長長的血痕登時流出,鮮血向外直冒,混著雨水便滴落到了地上。

    兩個人一閃而過,顏良咬緊牙根,吭都沒吭一聲,在張飛從他面前閃過去的那一刹那,他急忙橫住了手中大刀,猛然向後揮出。

    冰冷的刀鋒朝著張飛的後腰橫劈過去,但見張飛身體後仰,整個人的背部緊緊地貼著座下戰馬的背部,那冰冷的刀鋒從他面前削過。刀鋒一過,張飛身體迅速挺起,一扭轉身子,手中緊握的丈八蛇矛便刺了出去,同時大喝一聲“回馬槍”。

    只聽見鐵甲被丈八蛇矛刺穿的銳利聲,矛頭明明已經刺進了顏良的後背,卻卡在了那裡,任張飛再怎麼用力,他那精鋼打造的丈八蛇矛愣是被堅硬的東西給擋住了。

    顏良後背中招,只冷冷一聲笑,策馬狂奔,迅速地和張飛分開,可是他的背部卻被張飛的丈八蛇矛頂的十分生疼,雖然說沒有刺進去,但是那鋒利無比的矛頭還是讓他感到有一絲的異樣,看著對面的張飛,心中居然生出了懼怕之意。

    “***,你他娘的穿的什麼東西,俺連續刺了兩次,都沒有刺穿,太他娘的窩心了。”張飛罵罵咧咧地道。

    顏良的身上穿著一個束身的銀甲,一般都是貼著衣服穿,外面罩著一層鐵甲,就算是鐵甲被穿透了,他的束身銀甲也不會被刺穿,完完全全的可以幫助他當下不少箭矢和殺招。他就是憑藉著這樣的東西,才不會害怕任何人,憑藉著自己的武藝以及束身銀甲,他至今不知道殺過多少人了,每次一衝鋒,總是會一馬當先。

    張飛扭頭看了一眼關羽,見關羽刀法耍的異常淩厲,和文醜在轉著圈的廝殺,那縝密的精湛刀法將文醜逼的沒有還手的餘地。他看完之後,便痛快地叫道:“好!二哥,殺了他!”

    文醜聽到張飛的暴喝,心中極為不服,抖擻了一下精神,綽槍出招,本想給關羽一個下馬威,以扭轉現在的戰局,可是長槍剛出手,便見關羽的大刀猛然從空中劈來,那巨大而又鋒利的刀頭上雕刻著一條青龍,整個刀身呈現出鐵青的顏色,映到他的臉上也成了一片鐵青。

    他心中膽寒,眼看刀鋒就要落在自己的頭顱上,他情急之下,身體一轉,一個蹬裡藏身便伏在了馬肚下面,同時脫離了戰馬,提著長槍便朝一邊跑去,而他的背後則傳來了一聲戰馬悲壯的嘶鳴聲。

    他扭頭看了一眼,見關羽用青龍偃月刀直接從戰馬的頭部劈了下去,借助關羽座下戰馬的行動力,那刀鋒就如同裁紙一樣順利,硬生生地將一匹上等的戰馬從頭到尾給劈成了兩半,並且追著他而來。

    他的臉上浮現出來了極大的恐懼感,看到這個面色通紅,長髯及胸、身長九尺的大漢,他的臉上一陣抽搐,雙腳快速地朝趙軍的騎兵隊伍裡跑去,而且褲襠裡不覺湧出了一股暖流,倒提著手中的鋼槍在地上拖拽著擠進了人群,逃的甚是狼狽。

    “放箭,放箭,快放箭!”文醜還從未遇到過如此的對手,這才知道關羽非一般人能勝,急忙大聲喊道。

    大雨傾盆,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在雨水的沖刷中早已經失去了威力,而且關羽又是一等一的武將,青龍刀隨意撥弄了幾下,射來的箭鏃便直接被他給斬斷了,斷裂成無數小支墜落在有著厚厚積水的地上,順著溪流漂淌而走。

    趙軍騎兵立刻堵住了關羽的去路,在後面文醜的下令下,數十騎兵一起朝關羽圍了過去,將關羽圍的水泄不通。

    關羽面無表情,丹鳳眼瞪得賊大,那眼珠子仿佛就要從眼眶裡跳出來一樣,深邃的眸子裡射出來的更是令人不寒而慄的目光。

    青龍刀起,人頭落地,關羽單手持著青龍偃月刀,左手卻拔出了佩劍,所過之處盡情地收割著敵人的腦袋,只片刻功夫,那幾十名騎兵便已經灰飛煙滅了。

    趙軍的騎兵都嚇得不清,紛紛向後倒退,誰也不敢向前半步。

    “不想死的閃開,某只殺文醜!”關羽一聲大喝,面前的騎兵便四處逃竄。

    文醜這會兒早已經跑到後面的步兵方陣裡面了,讓前面數千名步兵替他擋道,並且指揮前部的數百名騎兵將關羽團團圍住,大聲地喊道:“主公有令,斬殺劉備、關羽、張飛三人者,皆賞千金,封千戶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士兵們開始一擁而上。

    張飛見關羽打的精彩,看的十分起勁,可是一回頭去尋顏良,早已經不見了蹤影。他見關羽孤軍奮戰,便策馬來援,對關羽小聲道:“二哥,趙軍士兵眾多,你快到大哥身邊,保護著大哥突圍吧,這裡交給俺就可以了。”

    關羽道:“三弟,你去保護大哥,我在這裡抵擋住顏良、文醜。”

    張飛道:“禍是俺闖的,俺必須……”

    不等張飛把話說完,但聽見田豫、糜芳二人同時大叫了起來:“主公——”

    關羽、張飛二人急忙回頭,遙遙望見劉備身上插著數根箭矢,其中一根還直接穿進了劉備的心窩,而與劉備憨鬥的蔣義渠更是落井下石,收起一槍刺中了劉備腹部要害。兩個人都是一臉的驚恐,同時喊道:“大哥——”

    劉備身上中了六支箭矢,要害更是中了蔣義渠一槍,他手持著雙股劍,借用他那長臂猿的優勢,雙劍向前砍了出去。

    蔣義渠正在一陣暗喜,還沒有來得及拔出插 在劉備身上的長槍,便見劉備劍鋒朝自己襲了過來,情急之下,立刻拔出了長槍,身體朝後仰躺,避過了劉備垂死前的一擊。

    劉備的腹部鮮血直冒,身子一歪,直接從馬背上墜落下來,重重地摔在了泥潭裡,濺的全身都是泥濘。他用盡全身力氣將雙股劍插 在了地上,借助雙股劍的力量緩慢地撐起了上半身,跪在泥潭裡,望著關羽、張飛從不遠處衝殺過來,又見糜芳、田豫從一邊退了過來,他抬頭看著不斷落著暴雨的夜空,仰天發出了一聲長嘯:“老天爺啊,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堂堂的漢景帝閣下玄孫中山靖王之後,為什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我死不甘心……死不瞑目……咳咳……”

    他話都沒喊完,便猛烈地咳嗽了起來,從嘴裡吐出一大口鮮血,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使得自己緩緩地站了起來,顫巍巍的身體在風雨中發抖,扭臉看著還在拼命地朝這邊跑過來的關羽和張飛,他的嘴角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輕聲地道:“二弟、三弟,我們來生……”

    電閃雷鳴,狂風暴雨,烏雲蓋頂,整個天空仿佛是要塌陷下來了一樣,伴隨著劉備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容以及他那腔未竟的壯志,鋪天蓋地地任意肆虐著,在劉備的身體倒下的那一瞬間,老天爺像是讀懂了他的心一樣,用它能夠支配的一切自然力量為劉備做最後的洗禮。

    “大哥——”關羽、張飛眼睜睜地看著劉備倒了下去,就在他們兩個人的面前幾乎觸手能及的地方,當二人的手伸過去想去接住劉備時,卻發現已經為時已晚,劉備帶著那一抹淡淡的笑容,以及最後那壯志未酬的目光倒下了,重重地摔在了泥潭裡。

    “主公——”田豫、糜芳也一起圍了過來,同時痛心疾首地大聲喊道。

    關羽、張飛急忙翻身下馬,蹲下了身子,將劉備的屍體緊緊地抱在了懷裡,仰天發出了最為悲憫的巨吼,那巨吼中帶著一腔憤怒,夾雜著電閃雷鳴,讓人看了心碎不已。

    雙方的士兵都停止了戰鬥,劉備的部下都彙聚了過來,而趙軍的士兵則幸災樂禍的看著,臉上還散發著譏諷的笑容。

    關羽、張飛眼淚縱橫,腦海中想起桃園結義時的情景來,心碎的兩個人兒異口同聲地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大哥,兄弟來和你做伴了……”

    話音一落,關羽手中的青龍偃月刀猛然一揮,便架在了張飛的脖子上,而張飛手中的丈八蛇矛則挺在了關羽的心窩外,兩個人相視而笑莫逆於心。

    “二哥……”

    “三弟……”

    “我們來生再見……”關羽、張飛異口同聲地道。

TOP

354兵敗巨鹿澤(14)

    話音還在空氣中打轉,田豫從地上撿起了劉備的雙股劍,分別架在了青龍偃月刀和丈八蛇矛上,用極具憤怒的聲音大聲地喊道:“懦夫!主公身亡,大仇未報,二爺、三爺就這樣自盡了,你們對得起主公的在天之靈嗎?”

    “……”關羽、張飛一致扭頭看著年紀輕輕的田豫,見田豫的臉上浮現出來了極大的悲傷,誰也沒有吭聲。

    “糜芳,快將二爺、三爺拉開,抬起主公的屍體,我們殺出重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斬殺袁紹為主公報仇,我們就算死了,也死不瞑目!”田豫一改往日奶油小生的模樣,說出的話竟然是字字珠璣,而且那種氣勢,也帶著極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

    關羽、張飛聽完田豫的一番話後,心中燃起了復仇的種子,兩個人都止住了淚水,眼睛裡充滿了怒火,掃視著袁紹的趙軍,將所有在場的人的身形外貌都記在了心裡。兩個人同時撤去了架在對方要害上的兵器,一起將劉備的屍體攙扶了起來,直接撂在了一匹戰馬上。

    “田豫!”關羽橫眉怒對,仇恨的目光使得他的面目變得極為猙獰。

    “末將在!”田豫立刻將雙股劍入鞘,抱拳道。

    “帶人保護好主公屍體,其他人全部向北突圍。”關羽朗聲道。

    田豫“諾”了一聲,夥同糜芳一起上馬,兩個人一左一右,護送著劉備的屍體,而身邊也跟著五十名騎兵。

    關羽、張飛也翻身上馬,兩個人怒火沖天,同時瞪著已經鑽入人群的蔣義渠以及顏良、文醜等人,更不發話,掉頭便向北衝殺了過去,嘴裡發出了陣陣呐喊,其餘的三百多騎跟隨著田豫、糜芳一起護送劉備的屍體。

    “擋住!擋住!絕對不能放跑了劉備的殘軍!”顏良在一邊大聲地喊道。

    關羽、張飛一同沖陣,兩個人都是世之猛將,兩頭憤怒的猛虎撲進了一群孱弱的羊群裡,羊群也只有被獵殺的份。趙軍之中誰不知道關羽、張飛的武力過人,一見到這兩個人沖了過來,連他們的將軍顏良、文醜都沒有打的過,那些趙軍的士兵自然只有逃的份了。

    關羽、張飛二人聲聲暴喝,嚇的攔住去路的士兵都心驚膽顫,沒有一個不讓路的。於是,一條通道就此被打開了,關羽、張飛在前,田豫、糜芳護送劉備屍體帶著三百殘餘騎兵在後,一股腦的從趙軍士兵讓出的道路上賓士了過去。

    “追!不可放過關羽、張飛!”文醜這會兒來了精神,從後面弄來了一匹戰馬,重新騎了上去,將手中的長槍向前一招,便大聲喊道。

    顏良也在呼嘯著,劉備已死,關羽、張飛二人心碎,認為此時正是斬殺他們的時候,便一起帶著士兵向前沖去,也不顧自己左臂受傷的事情。

    顏良、文醜帶著蔣義渠、張南、焦觸以及萬餘騎兵在前,餘下的步兵在後,大軍迤邐而進,很快騎兵和步兵便拉開了距離,騎兵緊緊追著關羽、張飛不放,步兵卻越撇越遠。

    關羽在前奔走,見後面追兵咬的很緊,便對張飛道:“三弟,我去擋住追兵,你帶著其他人去癭陶城投靠高飛吧。”

    張飛怔了一下,急忙道:“二哥,你若不去,俺也不去。”

    關羽道:“三弟,如果沒有人斷後的話,我們很可能會全軍覆沒,到時候別說給大哥報仇了,就連自身都難保。趙軍有萬餘騎兵,就算我們再怎麼厲害,也有力氣用盡的時候,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二哥,我明白,俺還是那句話,要去一起去!俺就不信,顏良、文醜還真敢踏進癭陶城。”

    關羽皺起了眉頭,他和張飛的心裡很清楚,雖然劉備生前對高飛頗有微詞,但是論交情,論現在的形勢,能夠幫助他們給劉備報仇的,也就只有高飛了,至少高飛沒有公然和他們為敵,一切的因果都是因為他們處在袁紹的陣營裡而已。

    “好吧,那咱們一起去,到了癭陶,暫時拜入到高飛的帳下聽用,替大哥報完仇之後,我們再自盡以告慰大哥的在天之靈。”關羽道。

    張飛重重地點了點頭,回頭望了一眼背後緊緊跟著的顏良、文醜,內心裡恨不得將這兩個人碎屍萬段。狠狠地啐了一口,再次扭過頭看著前方的時候,卻見黑暗中駛來了一堵厚厚的牆。他好奇之下,急忙勒住了馬匹,對關羽道:“二哥,前面有埋伏!”

    關羽也早已經注意到了,也急時停了下來,和張飛一起向前看去。映著閃電的光亮,兩個人終於看清楚了對面駛來的並不是一堵牆,而是全身都裹著鎧甲的騎士,所有的騎士都拄著長達三米的武器,那武器前面呈現出尖形,後面越來越粗,而騎士所握著的武器也只是一大半距離,後面還有長長的一截出了肘部。不僅如此,就連騎士的座下馬也都是裹著一層鎧甲,只露出兩隻馬眼,和馬上武裝到牙齒的騎士一樣,已經完全被鋼鐵覆蓋住了。

    關羽、張飛還從未見過這種騎兵,也想不出到底是誰的兵馬。當又一道閃電劈下的時候,他們的眼前豁然開朗,他們同時看到並排的戰馬是用鐵鍊鎖起來的,而並排的十匹戰馬之間都插著一根根長槍,長頭超出馬頭半米,鋒利而尖銳。

    “這是……這是什麼?”關羽、張飛驚奇地問道。

    這時,走在第一排的一個人大聲喝令道:“全軍停止前進!”

    轟鳴般的步伐聲頓時停止了下來,所有的馬匹的步調都起落有致,看來是沒少下一番功夫進行訓練,一排排被鐵鍊鎖起來的戰馬向後不斷地排開,整個隊形都是一條直線。

    “關將軍、張將軍!”剛才下令停止前進的漢子突然掀開了頭盔上的面甲,露出了一張非常熟悉的臉龐。

    “管亥?”關羽、張飛驚呼道。

    來人正是管亥,當南欒縣城的戰鬥打響之後,斥候就已經將高飛被圍的消息火速傳到了癭陶城。遠在癭陶城的賈詡、荀攸、郭嘉、歐陽茵櫻、管亥等人便立刻做出了決定,出兵解救高飛。

    賈詡以全軍總軍師的名義做出了迅疾的部署,他讓李鐵帶領兩萬降兵鼓噪而進,一路上鑼鼓喧天,聲稱要攻打鄴城,偷襲袁紹老窩,另一方面讓管亥火速率領僅有的五千連環馬軍馳援高飛,而他則和荀攸、郭嘉、歐陽茵櫻等候在癭陶城裡。

    管亥接到命令後,便隨即出發,怎奈連環馬軍太過笨重,人、馬全身覆甲,行走緩慢,直到入夜才趕到了這裡,並且遇到了安全歸來的高飛。

    高飛讓擔心殘部不能無法退回來,便讓管亥帶領著連環馬軍一路向前。

    管亥率領著五千連環馬軍徐徐而進,一路上勻速行駛,路上沒有遇到殘軍敗回,正在向前搜尋,卻不想遇到了關羽、張飛帶著兩三百騎兵甚是狼狽的奔來,便立刻下令停了下來。他見關羽、張飛一臉的驚詫,目光朝後面望了一眼,但見田豫、糜芳的兩匹馬中間馱著一個人,那人背上插著箭矢毫無生氣,看起來像是一具屍體,再仔細看了看眾人的表情,便立刻有了一絲驚喜,心中暗暗地想道:“莫非劉備死了?”

    “管亥,燕侯在哪裡,我們要見燕侯。”關羽既然要暫時投靠高飛替劉備報仇,便直接開門見山地道。

    管亥問道:“關將軍,燕侯現在也應該到了癭陶城了,不知道關將軍見燕侯有何要事?”

    張飛朗聲道:“俺們要投靠燕侯,和燕侯一起打袁紹,替俺大哥報仇!”

    “劉備果然死了……”管亥的內心裡浮現出來了極大的喜悅,暗暗地想道,“關羽、張飛一直是主公朝思暮想的萬人敵,如果能夠得到他們兩個人的投靠,那主公就是如虎添翼了,實在是太好了。”

    張飛見管亥不回答,便怒道:“管亥,你到底聽見俺二哥的話沒,俺們要見燕侯。”

    管亥歡喜道:“主公這會兒應該到了癭陶城,你們火速從道路兩旁過去,我還要去支援胡彧,尋找陳到、褚燕,就不和你們一起回去了,請!”

    關羽朝管亥抱了一下拳,朗聲道:“管將軍,多謝了!後面顏良、文醜緊緊相逼,還請管將軍擋下來。”

    管亥將面甲合上了,只從兩個空空的黑洞裡射出了兩道銳利的目光,朗聲道:“關將軍、張將軍,你們趕緊走吧,追兵就交給我管亥對付吧,正好我也想砍掉顏良、文醜的腦袋。”

    關羽、張飛二人沒有覺得有什麼不正常,若是以前,他們或許會譏笑管亥大言不慚,但是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支鋼鐵軍團,他們見識過高飛的重步兵的威力,現在又來了奇形怪狀的重騎兵,自然能夠想像到顏良、文醜就算人再多,也絕對不是這支騎兵隊伍的對手。

    兩個人大喝一聲,便帶著殘餘的三百多騎兵走了,從路旁的麥田裡穿梭而去。

    管亥見關羽、張飛等人走了以後,便下令道:“全軍散開,排開一字長蛇陣,橫向前行,不得放過任何一個趙軍士兵,勢必要將所有的追兵全部擋下!”

    “諾!”

TOP

355兵敗巨鹿澤(15)

    一聲令下,只見五千連人帶馬都被包裹在鋼鐵之內的重騎兵以十人一隊橫向排開,以官道為中心,排成了一個長長的隊形,綿延出好遠,形成了一堵真正的鋼鐵之牆。

    “前進!”管亥見陣形排好後,便大聲地道。

    “前進……前進……前進……”聲音不斷地被從中間向兩邊傳開了,五千連環馬軍邁著統一的馬蹄向前開道,每匹戰馬頭部兩側都插 著兩根長槍,乍一看之下,仿佛是鋼鐵之牆上長出了如林的利刃,開始慢慢地向前奔跑。

    顏良、文醜率領著萬餘騎兵蜂擁而至,在閃電的映照下,突然看見對面駛來了一排奇形怪狀的騎兵隊伍,騎士、馬匹全身覆甲,槍林如海,正以勻速向他們沖了過來。

    “這是……這是什麼東西?”顏良看了以後,心中驚慌地問道。

    文醜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定睛仔細看了看,便急忙道:“是燕軍,是和重步兵一樣的燕軍重騎兵,他娘的,真棘手,都是一些鋼鐵疙瘩,根本砍不動他們……”

    不等文醜的話語說完,燕軍連環馬軍突然加快了速度,朝著顏良、文醜便沖了過來,管亥從連環馬軍裡喊話道:“來人可是顏良、文醜嗎?”

    顏良、文醜面面相覷,剛才他們兩個被關羽、張飛嚇怕了,這個時候又遇到了這樣的騎兵隊伍,雖然有點膽怯,可是也不能失了面子,便異口同聲地答道:“正是,來者何人?”

    管亥朗聲答道:“我乃燕侯帳下,燕雲十八驃騎之一的威遠將軍管亥,今日特來取汝等的項上人頭。”

    顏良、文醜再次面面相覷,二人壓根都沒聽過這個名字,他們只聽過趙雲、太史慈、龐德、黃忠、徐晃、陳到之流,管亥之名還是頭一次聽說。但是二人也沒有大意,看著管亥驅動重騎兵來了,而且還排開了長長的一排,都抖擻了一下精神,同聲叫道:“大言不慚!”

    管亥沒有回答,而是吹響了一個響哨,哨音響起,只見連環馬軍有了微妙的變動,原本一字型散開的騎兵,兩翼開始逐漸合圍,緩緩地形成了一個弧形,一起向著趙軍騎兵沖了過去。

    顏良、文醜二將根本不知道管亥帶了多少人,只知道看見的是一排插 著長槍,身披重甲一字排開的騎兵,可到底排多遠,他們誰都不知道,加上黑夜難辨,四周都是平原,就無法估算敵人的戰力了。

    “放箭!”文醜看了之後,立刻下達了命令。

    無數的箭矢從騎兵的隊伍裡放了出去,可是那鐵質的箭頭碰到了鋼制的戰甲,除了發出聲聲脆響之外,根本傷害不了任何人,就連馬匹也是一樣。

    文醜的眼睛瞪得賊大,腦海中忽然聯想起他讓呂曠、呂翔拖住的陳到、褚燕的重步兵來,同樣也是箭射不穿的鋼甲。

    “殺啊!”管亥的嘴角上揚起了一絲笑容,他的整個身體都被鋼甲裹著,可算是密不透風,除非是箭法精准之人才能通過面甲上的兩個洞射進人的眼睛,但是這樣的箭神就算有,遇到了這樣的雨夜,就會大打一個折扣。

    “撤!撤!快撤!”顏良急忙大聲喊道。

    可是撤退已經是來不及了,就在趙軍試圖放出第二波箭矢的時候,分散在兩翼的連環馬軍早已經形成了合圍,愣是用五千人將這萬餘騎兵包圍在了一個狹長的地帶內,一經接觸便猛撞了上去。

    燕軍連環馬軍的一雙雙淩厲的眼睛裡,仿佛瞬間就爆發出了光彩一般,看到在衝撞的瞬間便已經被連環馬撞飛或者長槍給插 死了,心裡面都是開心不已。

    “殺啊!”所有的連環馬軍都爆發著同樣的呐喊聲,這呐喊聲是為了死去的人報仇的。

    “啊——”

    一聲聲呐喊斬斷了一聲聲的慘叫,趙軍的騎兵人仰馬翻,死的死,傷的傷,在燕軍連環馬軍的浪潮席捲下,只能任意被屠殺。

    管亥指揮著連環馬軍,所有的士兵配合的都很默契,這裡既不需要逞英雄,也不需要展現個人能力,唯一需要的就是配合,因為十匹戰馬是鎖在一起的,共同前進,共同後退,加上馬背上的人舉著的都是長達三米的標槍,所以所有人只管讓座下馬前進,舉槍刺殺即可,穩抓穩打才能徹底地消滅敵軍。

    顏良、文醜二人早已經退入了人群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部下一個接一個死去,只短短的一個衝鋒,便陣亡了一大半人,心中對這種奇形怪狀的騎兵隊伍很是恐懼。

    文醜見對方是十匹馬鎖在一起的,就算他手中的鋼槍能夠刺死一匹戰馬,可是另外九匹戰馬也會肆無忌憚地拉著向前跑,並不能從根本是解決問題。慘叫聲不絕於耳,文醜根本沒有時間去想,他驚恐之下,唯一想得到的就是趕緊逃走,不能死在這裡,而且燕軍給他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

    顏良一向勇猛,從未有過什麼懼意,可是今天例外,他先是被張飛連續刺了兩次,若不是他身上的銀甲的幫助,他就死了兩次了。他見這股鋼鐵洪流勢不可擋,便急忙對文醜道:“撤吧,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文醜道:“你以為我不想撤?可是也要撤的出去啊。”

    蔣義渠、張南、焦觸三將也一起彙聚了過來,都來央求文醜趕緊想辦法。

    文醜左思右想,可是現在哪裡是想辦法的時候,正躊躇間,突然看到燕軍騎兵的馬腿上尚有一截在外面露著,他靈機一動,便立刻喊道:“砍馬腿!砍馬腿!快砍馬腿……”

    趙軍士兵受到了啟發,立刻按照吩咐去做。可是要砍馬腿談何容易,馬背上的騎士都舉著長長的標槍,沒等你靠近就把人給刺死了。

    不過還真有幾個身手敏捷的在地上打了一個滾跑到了馬腿前,揮刀砍下來了一條馬腿。連環馬的戰馬突然斷掉了一條馬腿,發出了一聲長嘶,直接側翻在地,連帶著將馬背上的騎士也摔了下來。可是連環馬並未停止進攻,其他九匹戰馬一直在拖拽著那匹斷腿的戰馬向前走。

    文醜見收效甚微,靈機一動,便對顏良、蔣義渠、張南、焦觸四將道:“命令全軍,一起朝一個方向衝撞,一定要撞出一條路來,不然我們要全軍覆沒的。”

    顏良等人都立刻吩咐了下來,於是趙軍士兵一起向南展開猛撞,在最前面的不是被刺死就是被後面的踩踏而死。

    這是一股流淌的洪流,這也是連環馬軍的第一次衝鋒,騎兵們都是從身經百戰的士卒裡精挑細選的,也是以飛羽軍為主要成員,這些人一見到趙軍的異常舉動,便立刻明白過來了,他們無需太多的指揮,便已經更換了陣形,主動撤開了一個口子,不給趙軍騎兵做困獸之鬥的機會。

    口子一經打開,所有趙軍將士便立刻湧了過去,爭先恐後的出去,卻又不得不面對口子兩邊胡亂刺殺的標槍,但是為了活命,也只好豁出去了。

    顏良、文醜比誰跑的都快,他們一見有了一個口子,便一馬當先地飛馳了出去,憑藉著自身的武藝,躲避過了如林的標槍。蔣義渠、張南也跟著顏良、文醜一起逃了出去,連帶著他們的數百親隨。

    可是焦觸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一個不經意,便被長標刺穿了心臟,直接從馬背上給挑了下來。

    趙軍潰敗,沖出的的騎兵所剩無幾,剛才還是雄壯的一萬多騎的趙軍,如今只狼狽的逃走了一千多騎,迎著後面追擊來的步兵,便合兵一處,直接向南退走,不敢在向北追擊。

    管亥收拾了一下部眾,只不過損失了五匹戰馬而已,騎兵倒是一個沒傷,而且斬殺了趙軍九千多的騎兵,已經是連環馬軍出戰的第一次大勝利了。他沒有高興,而是繼續帶著連環馬軍向前搜索,還要繼續尋找殘軍。

    ……

    袁紹在土坡上搭起了一個大帳,算是有了遮風擋雨的場所,看到外面風雨飄搖,電閃雷鳴,他也不知道到底抓到沒抓到高飛,但是他對燕軍的實力實在是不敢小覷了,這一戰他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沮授、沮鵠立在大帳裡,看著袁紹坐立不安,也不敢多說。

    “國相,你說真的能夠抓住高飛嗎?”袁紹問道。

    沮授道:“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的,關羽、張飛都是萬人敵,又有顏良、文醜率領重兵追擊,想跑是幾乎不可能的。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要是有人故意放走高飛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報——”沮授的話還沒說完,斥候便進了大帳,“啟稟主公,文將軍說劉備、關羽、張飛放走了高飛,還準備去投靠曹操,被文將軍給包圍住了。”

    “大耳賊怎敢如此?”袁紹大怒道,“我一定要殺了大耳賊!”

    “報——”又一個斥候跑了進來,“劉備已經被蔣義渠將軍一槍刺死,文將軍正帶領軍隊追擊關羽、張飛等人。”

    “太好了,大耳賊死有餘辜!”袁紹高興地道。

    “報……主公……燕軍大將張郃……張郃……”第三個斥候氣喘吁吁地道,“張郃已經攻入了左營,正迅速向主公這裡移動。”

    “你說什麼?張郃……張郃從哪裡冒出來的?”袁紹震驚不已。

TOP

356兵敗巨鹿澤(16)

    袁紹的話音剛落,便聽見大帳外一陣噪雜的聲音,慘叫聲也夾雜其中。他驚慌之下,急忙走到了大帳的出口,定睛看見大約五百騎兵在一員燕軍將領的帶領下在帳外往來衝突,那些守營的士兵在燕軍騎兵的鐵蹄之下簡直是不堪一擊。

    沮授適時來到了袁紹的身邊,朝營寨中望了一眼,急忙拱手道:“主公,領頭的大將便是張郃,此人武藝超群,諳曉兵法,確實是一員不可多得的大將,如果能夠就此活抓的話,再加上屬下的三寸不爛之舌的勸說,張郃或許能夠歸順到主公帳下。”

    袁紹聽後,立刻便問道:“比之高覽如何?”

    “遠在高覽之上,若論用兵,不亞於主公帳下任何一員良將!”沮授稱讚道。

    袁紹帳下五大虎將之一的高覽已經死了,冀州五虎少了一虎總是不太完美。他尋思了一下,又問道:“國相,張郃之才真的遠高出顏良、文醜、韓猛、鞠義等將?”

    沮授重重地點了點頭,拱手道:“當初高飛到遼東赴任經過冀州時,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張郃是員得力的大將,便竭力的拉攏張郃,使得冀州失去了一員良將。今日張郃只率領了五百騎兵殺來,想必是高飛差遣他從背後來襲擊營寨,趁亂營救走屬下,此時對我軍有利,只要將大軍圍住張郃,慢慢地就可以將張郃逼降,還請主公早早定奪。”

    袁紹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既然國相如此推崇張郃,想必張郃必然有其大將之才。來人啊,傳令下去,生擒張郃,不許放冷箭!”

    沮授看著張郃在浴血拼殺,心中緩緩地想道:“數年不見,張俊乂竟然成長為一員虎將了,如果果真抓到了張郃,或許說服他歸降就應該不成問題了。”

    中軍的營地裡,張郃手持一杆鋼槍,率領著五百精銳的輕騎兵在趙軍的重圍之下往來衝突,所過之處無人敢當,簡直像一頭猛虎跳進了羊圈。

    張郃手起一槍便刺死了一員都尉,緊接著槍法抖動,若舞梨花,那三寸長的銀色槍尖在黑夜中極為的耀眼,接二連三地刺死了前來阻擋他的趙軍士兵。

    他老遠便望見了袁紹的中軍主帳,見沮授站在袁紹身邊,他便已經清楚了一切。他暗暗地想道:“既然來了,就要帶點什麼回去,主公面前,也好有個交待。”

    “兄弟們,袁紹就在那邊不遠,跟我一起沖過去,斬殺袁紹者,主公必然重重有賞,跟我一起殺啊!”張郃將長槍向前一招,大聲地對身後的騎兵喊道。

    五百騎兵跟隨著張郃長途跋涉的從癭陶城繞道而來,本來是要救沮授出去的,可是現在計畫有變,五百騎兵也就自然聽從張郃的命令了。

    張郃的一聲令下,五百騎兵便紛紛跟了過去,直接排開了錐形,縱馬向在土坡上的袁紹營帳攻了過去。

    袁紹早已經將精兵強將全部派到了前線去了,此時留下來保護他的都是一些最為普通的士兵。他一見到張郃改變了攻擊的方向,朝他這邊攻了過來,臉上立刻浮現出來了一絲驚恐,急忙喊道:“攔住張郃,快攔住張郃……”

    士兵都是弱兵,在張郃率軍突入左營肆無忌憚的時候,他們的威風早就煙消雲散。此時聽到袁紹的大聲喊,除了臨近的數百步兵要去阻擋外,其餘的都顯得麻木不仁,連動都不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張郃帶著五百騎兵朝袁紹賓士而去。

    張郃一馬當先,見有步兵前來阻擋,便大聲喝道:“擋我者死,快快閃開!”

    他一邊暴喝著,一邊舉起手中鋼槍,若舞梨花般的出招,凡是擋在他面前的人,不管是誰,他都盡皆殺之。

    趙軍的步兵面對張郃的猛攻,根本擋不住,加上張郃身後還有五百騎兵,讓他顯得更加肆無忌憚了。張郃就如同一把利刃,一個人殺出一條血路後,背後五百騎兵就把那條血路擴大,整個擊垮了趙軍的步兵。

    慘叫聲不絕於耳,看到張郃如同猛虎出籠一般朝自己殺來,袁紹第一個想到到的就是逃跑。他急忙讓人弄來了自己平時穿戴的金盔、金甲,穿戴上以後,便慌忙出了大帳,翻身騎上了一匹青栗色戰馬,在幾十個親隨的騎兵護衛下朝帳後跑了過去,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喊道:“殺了張郃,殺了他!”

    沮鵠來到了沮授的面前,他見袁紹驚慌失措地逃跑了,便對沮授道:“父親,我們也走吧,張郃一會兒就會殺到的。”

    沮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道:“可惜了一員良將啊!”

    話音一落,沮授便在沮鵠的護衛下騎著馬朝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走的時候眼睛裡流露出來的還是對張郃的依依不捨。

    張郃遙見袁紹、沮授都跑了,他將馬頭一轉,朝著袁紹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支守護在中軍主帳兩翼的強弩兵突然出現在張郃的面前,一個個端著弩機的士兵將目標全部鎖定在了張郃身上,開始對張郃執行射殺。

    張郃見狀,立刻來了一個蹬裡藏身,但見無數弩箭從自己的頭頂上飛過,心中便是一陣竊喜。可是跟隨張郃的五百騎兵並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有的躲閃不及,直接中箭身亡,紛紛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卻被後面趕來的自家騎兵給踐踏的血肉模糊。

    也只是一通箭矢的距離,張郃便一馬當先地賓士了過來,從馬肚子下面挺身上了馬背上,手中鋼槍立刻刺了出去,借助馬匹的衝撞力,張郃成功地沖進了強弩兵的陣營,長槍所到之處,士兵盡皆被刺死。

    張郃身後的騎兵也一起衝撞了上來,以千鈞之勢猛烈地向前沖去,直接將強弩兵撕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燕軍的騎兵在張郃的帶領下停都沒有停,而是直接穿梭過去,朝著袁紹逃跑的方向追擊了過去。

    袁紹和張郃沒有隔太遠,張郃能在黑夜中看見前面袁紹戴著的金盔,他便大聲喊道:“袁紹休走!”

    張郃快馬加鞭,見袁紹只帶了數十騎倉皇逃竄,便決心一定要抓到袁紹。

    袁紹此時心驚膽戰,面對張郃的苦苦追擊,他身邊連一員可以阻擋的將領都沒有,他後悔自己沒有把鞠義一起帶過來了,他現在連喘口氣的機會就沒有。情急之下,立刻讓部下擋在他背後,然後他脫去了金甲、金盔,讓一個士兵穿著騎在馬背上向別的地方跑去,並且讓所有的騎兵都跟隨著那個士兵跑,他則一個人朝其他地方跑。

    很快,袁紹便獨自一人穿著一個普通士兵的衣服,策馬離開了本隊。

    “將軍,跑了一個!”士兵對張郃喊道。

    張郃見是一個雜兵逃走了,便沒有在意,而是將目光鎖定在了戴著金盔的那個人,見他還留在騎兵隊伍裡,便對部下道:“不要管其他人,只要跟著袁紹跑,抓住以後我們便是大功一件。”

    “諾!”

    繼續向前追了不到三裡路,張郃便帶著部隊超越了趙軍的士兵,從趙軍士兵的前面截住了他們的歸路,大聲喝道:“袁紹哪裡逃?”

    戴著金盔穿著金甲的騎兵突然取下了頭上的金盔,朝地上一扔,便翻身下馬,大聲地道:“將軍饒命啊……”

    張郃定睛一看,登時傻眼了,四下巡視了一番,見被他們包圍住的騎兵裡,壓根就沒有袁紹的影子,這才想起來那個逃走的士兵。他後悔地道:“唉!到嘴的鴨子也讓它給跑了,真是遺憾!”

    幾十個趙軍的騎兵都滾在了地上,跪地求饒,嚷著要投降。

    張郃准其降,帶上袁紹的金盔金甲和降兵,便一起朝癭陶城而去。

    數百名騎兵在官道上賓士,經過南欒縣城的時候,張郃看到地上一片死屍,其中以燕軍較多,心中十分的難受。

    張郃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環視了一下地上的屍體,發現胡彧倒在地上,便急忙走了過去,伸手一探胡彧的鼻息,感覺不到有一絲微弱的呼吸,而且臉色慘敗,看上去已經是死去多時了。

    “將胡將軍的屍體抬走!”張郃站起了身子,當即吩咐道。

    忙完這件事後,張郃再次翻身上馬,帶著騎兵向前走。走不到二裡,便遇到了從前方退下來的趙軍士兵,他帶著騎兵就是一陣衝殺。原本就對燕軍有恐懼感的趙軍士兵,此時一遇到燕軍的士兵,都“轟”的一聲作鳥獸散,爭先恐後地朝田野中跑了過去。

    張郃也不戀戰,直接帶著騎兵向北退,接二連三地遇到趙軍退下來的士兵,他都是領著騎兵一陣衝殺,那些驚慌失措的趙軍都是慌不擇路,基本上沒有遇到什麼危險,而且他所做的似乎都是掃尾的工作。

    越往前走,張郃帶領的騎兵遇到的殘兵越多,此時風停雨住,而東方也漸漸地出現了魚肚白。

    張郃又向前走了不到兩裡路,便赫然看見前方有己方的重裝步兵正迤邐而退,他定睛看見帶領著重步兵的兩員大將是陳到和褚燕,歡喜之下,便朝著陳到、褚燕高聲喊道:“陳將軍、褚將軍!”

    與此同時,從正北方向賓士來了一支重裝騎兵,管亥帶領著五千連環馬軍浩浩蕩蕩地賓士了過來,看見張郃、陳到、褚燕都在,心裡無限的歡喜,便朗聲道:“太好了,終於找到他們了。”

TOP

357打不死的小強

    天亮了,太陽也從雲層裡爬了出來,伸了一個懶腰,抖擻了一下精神,將它那萬丈的光芒照射到了大地上,使得整個大地變得一片光明。昨夜的電閃雷鳴和狂風暴雨已經不在了,換來的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霧氣在陽光的穿透下漸漸的淡化開來,整個大地一片祥和的氣氛。

    癭陶城東南五十裡外官道的路邊上,關羽、張飛垂頭喪氣地跪在地上,身後站著的是糜芳、田豫等三百多騎兵,臉上都是一陣的陰鬱。

    一棵大樹下,劉備的屍體平躺在地上,身上插著六支箭矢,而且腹部上還一片血紅,面色十分的蒼白。

    “大哥,我們桃園結義,共立盟約,就是想在這亂世中創出一番天地來,為什麼大哥會先我和三弟而去?”關羽滿臉的哀傷,眼眶中飽含著淚水,聲嘶力竭地道。

    張飛也是一臉的哀傷,他的內心裡一很自責,如果他不放走高飛的話,或許就不會牽連關羽和劉備了。可是如果他不放走高飛,他又是個沒有義氣的人,自責、彷徨。他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眼睛裡也浸滿了晶瑩的眼淚,聽到關羽的話後,他便將手伸了出去,一把抱起了劉備的屍體,雙手按在劉備的肩膀上,他不斷地地搖曳著劉備的雙肩,弄得劉備的頭跟個蝌蚪一樣點來點去,他大聲地道:“大哥……是俺害了你啊……俺對不起你啊……”

    突然,劉備的屍體張開了雙眼,發出了一陣輕咳,聲音極為細弱地道:“咳咳咳……三弟,你要是再這樣晃下去,大哥可就真的要沒命了……”

    “大……大哥?”

    張飛嚇的不輕,急忙停住了自己搖晃劉備的力道,定睛一看,劉備正一臉蒼白地看著他,而眼睛卻是一樣的炯炯有神。

    關羽見劉備死而復活了,臉上大喜,急忙一把抱住了劉備,緊緊地摟在了懷裡,歡喜地道:“大哥,原來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

    張飛也是喜極而泣,一把將劉備、關羽都抱住了,歡喜地道:“大哥沒死,大哥沒死,實在是太好了……”

    在場的糜芳和其他三百多騎兵都異常的興奮,可是興奮之餘所有人都也感到震驚,他們是親眼看見劉備先是身中六箭,後來又被蔣義渠一槍捅死的,而且臨死前劉備那悲壯的場面也足以讓任何人相信他是死了的。

    “主公……”糜芳等人全部跪了下來,周圍的人看著劉備、關羽、張飛三人緊緊抱成一團哭泣,都深受感動,紛紛垂淚。

    片刻之後,劉備推開了關羽和張飛,像個沒事人一樣,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當著眾人的面,他將身上所中的六根箭矢一根一根的拔除了下來。

    眾人看到劉備拔掉的箭矢都感到很意外,每支箭矢都是斷成兩截的,綁縛在了劉備的戰甲上面,而六支箭矢所中箭的位置幾乎都在心臟那一片,中間被鐵絲所牽動,被劉備牢牢地夾在腋下。

    當劉備去除所有的箭矢後,整個人便覺得輕鬆多了,就連他被蔣義渠刺中的那一槍,也是他刻意去演繹的,當時蔣義渠一槍向他刺來,雖然刺穿了他的戰甲,卻並未傷著皮肉,而他早就綁縛在戰甲上的血囊被刺破了,所以乍一看之下流了許多血,卻都是他騙人的把戲,很容易地便矇騙過了蔣義渠的眼睛,使得蔣義渠沒有繼續將長槍刺進去,而是停留了下來,這才給他裝死帶來了絕好的良機。

    田豫走到了劉備的身後,對著所有人道:“其實主公早知道袁紹遲早要殺他,這身行頭也早就準備好了的,為的就是能夠在合適的時機裝死,給人以假亂真的感覺。”

    關羽、張飛是劉備的結拜兄弟,可是如此機密的事情他們居然一點不知道,看到這個站在他們面前的人,兩個人突然覺得劉備的城府很深,深得他們兄弟兩個人都無法預計。二人緩緩想來,想起了田豫突然一反常態制止他們自刎的事情,此時真相大白之後,兩個人才知道田豫是唯一知道劉備詐死的知情人。

    糜芳是劉備的小舅子,他的哥哥糜竺將他的妹妹嫁給了劉備,怎麼說也都是親戚了,看到自己的妹夫用了詐死之計,而他卻毫不知情,心中竟然有著一絲不被劉備所信任的念想,看了一眼經常待在劉備身邊的田豫,心裡起了嫉妒之心。

    劉備脫去了戰甲,看到眾人都從悲傷中緩解了過來了,便親手扶起了關羽、張飛,同時對其他人道:“大家都起來吧,今天我大難不死,以後必定會有後福。你們都是在危急關頭和我患難與共的人,從今天起,我劉備對天發誓,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們對我的期望,一定會擁有一片屬於我劉備的天地。現在燕、趙交兵,河北局勢不穩,而我又無立錐之地,不如暫時離開這裡,向南方發展。兗州曹操正在招賢納士,我準備帶領你們去投靠曹操,願意跟我走的就跟著我,不願意跟著我走的可以選擇另投他處,我劉備絕不強人所難!”

    關羽、張飛、糜芳、田豫等人都異口同聲地道:“我等誓死追隨主公左右!”

    劉備聽後心裡感動不已,正所謂患難見真情,他仰望蒼天,但見天空中白雲朵朵,蔚藍而又深邃,他的心裡再次燃起了鬥志,發誓一定要打出一片屬於他自己的天地。低下頭,劉備深深地朝著眾人鞠躬:“我劉備不才,沒什麼大韜略,可能夠有你們這幫忠心耿耿的人追隨,我劉備何愁不能一展宏圖,等待時機一到,我劉備必然會一鳴驚人,成為匡扶這大漢天下的唯一一人。”

    激動的話說完之後,劉備向西北看了看離他們不遠的癭陶城,又向西南看了看鄴城方向,燕趙之地已經不是他久留的地方了,他翻身上馬,從田豫的手中接過自己的雙股劍,心中那不屈的意志一直驅動著他,將手一招,便大聲喝道:“上馬,離開河北,去兗州!”

    關羽、張飛等人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劉備一定要去投靠把他們從徐州趕跑的曹操,但是他們不會拒絕劉備的意思,他們堅信,這個帶領著他們一直到處流浪的大耳朵,遲早有一天會實現心中的願望,成為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夠匡扶漢室的最佳人選,並且會帶領他們傲立在這天地之間。

    三百多騎兵跟著劉備走了,沿著巨鹿澤的邊緣向南前行,而且儘量走人煙稀少的地帶,生怕遇到了燕趙兩軍的任何一方。

    天色大亮,金燦燦的陽光普照著大地,巨鹿澤方圓百里內毫無生氣,到處都是戰死的士兵和馬匹,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巨鹿澤東部的南欒縣城一帶,迤邐數十裡,任誰也不會想到昨天的一場大戰到底有多麼的激烈。

    張飛跟著劉備走了不到十裡,臉上就越發顯得陰鬱起來,他扭頭看了一眼癭陶城方向,心中默默地想道:“高飛,俺欠你的已經還清了,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希望我們不會再是敵人了……”

    劉備的心裡很清楚,他夾在袁紹和高飛之間沒有好處,而且自己的兩位結拜兄弟也都是情深義重的人,他們兩個和高飛之間都存在著一絲的羈絆,他必須無情地斬斷這種羈絆,而這次他的假死足可以證明關羽、張飛的心還是向著他的。

    他的心裡默默地念道:“南皮城中高飛放走了三弟,為的就是無形中拆散我們三兄弟,如果我不是及時的看出了一些門道,或許我就真的已經死了。高飛,咱們早晚有一天會在戰場上見面的,到時候我一定會以一方霸主的身份和你進行對決,你等著,我劉備遲早會親手宰了你的。”

    “大哥……”張飛回過頭,一臉的哀傷,突然叫道。

    劉備沒有回頭,只輕輕地問道:“三弟,有什麼事情嗎?”

    張飛道:“大哥,俺對不起你,差點害死了你……高飛……高飛以後我會親手替大哥殺掉的。”

    劉備沒有吭聲,見張飛突然說出了這番話,心裡突然感到了一陣安慰,扭頭看了一眼張飛,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燦爛的笑容。

    關羽的嘴角上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可是他心裡明白,張飛雖然如此說了,可未必能夠真的下得了手,在他看來,張飛和高飛之間的羈絆從未真正的解除過,卻反而因為一次又一次的交往正在逐漸的加深。他心裡默默地想道:“三弟,高飛實在太可怕了,差一點就拆散了我們兄弟三人……”

    ……

    癭陶城。

    昨天的一場激戰使得士兵疲憊不堪,高飛雖然回到了癭陶城,可是心情卻從未好過,他的心裡一直很自責,也很內疚,同時也在回憶著整個事件的林林種種。

    高飛獨自一人坐在大廳裡,手裡抱著一壇美酒,喝了兩口之後,便氣的將酒摔得粉碎,目光中露出了極大的凶光。

    賈詡從外趕來,看到地上被摔得粉碎的美酒,他沒有說任何話,而是轉身便走。

    “既然來了,又何以要走?”高飛見賈詡轉身離開,便朗聲喊道。

TOP

358用心良苦

    賈詡再次轉身,徑直走到了高飛的身前,拱手道:“屬下怕打擾了主公。”

    高飛冷笑了一聲:“軍師,我有一句話想問問你,不知道你能否回答我心中的疑問?”

    賈詡目光轉動,眼神閃爍,不敢直視高飛,俯身道:“主公有何疑問儘管問便是,屬下一定會儘量解答主公心中疑問。”

    高飛抬起手示意賈詡坐下,緩緩地道:“軍師,沮授父子的計策到底有沒有瞞騙的過你?”

    賈詡心中感到一陣震驚,可是臉上卻依然沒有一點起伏,拱手問道:“主公何出此言?”

    高飛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到了賈詡的面前,兩隻銳利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賈詡的那張略帶陰險的老臉上,看著賈詡的額頭上滲出了一絲汗水,而且深邃的目光中也開始有點閃躲,便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賈詡的後脖梗,稍微用了一下力,嘴角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賈詡已經是心驚膽寒了,額頭上開始冒出了大量的汗水,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流淌到鼻尖上時,彙聚成一點,正一滴一滴的向下滴淌,而他被高飛緊緊抓住的後脖梗也開始隱隱作痛。他的額頭被高飛的額頭頂著,那一雙如同蛇蠍一般的眼神正在他的眼睛裡肆虐,似乎要透過他深邃的眼睛窺探到他的內心。

    這一刻,大廳裡靜謐異常,高飛和賈詡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就一直保持著那種姿勢,兩雙眼睛互相對視著。

    片刻之後,賈詡垂著的雙手開始微微的顫抖,面部上也開始出現了一陣微妙的抽搐,內心裡的恐懼佔據了他所有的感官,致使他對近在眼前的高飛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壓迫感,那雙眼睛盯得他的心裡發毛,那雙比他還要深邃的眼睛裡映著他面部僵硬的倒影,可是他能夠看到的只有黑暗無邊的深邃。

    高飛冷笑了一聲,一把鬆開了抓住賈詡後脖梗的手,臉上那道細微的傷痕開始皺巴巴地浮現了出來,讓他看起來面部猙獰不堪。他轉過身子,徑直走回了座椅上,大馬金刀地坐下之後,便朗聲道:“軍師,我高飛對你不薄吧?”

    賈詡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急忙站了起來,走到大廳中央,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俯首叩頭,全身發抖,汗如雨下,嘴裡顫巍巍地道:“主公對屬下一直都很好,好過任何一個人……”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做出如此事情?”高飛突然暴喝道。

    賈詡整個人已經不敢再說話了,全身顫抖不已,他還是第一次從高飛的身上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感。

    “郭嘉、歐陽茵櫻年紀尚輕,也缺少歷練,沮授之謀或許真的未能看出端倪。荀攸的謀略多在軍事上,就算能看出一絲端倪,也可能被沮授的計中計所瞞騙過去。這三個人和你比起來,都不夠陰毒狠辣,你的閱歷豐富,智略過人,當在沮授之上,我不信你看不出一點端倪來。賈詡!今天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待,你到底為何要這樣做?”高飛回到癭陶城後,仔細回想了這兩天來的一些事情,發現賈詡的行為有些怪異。

    賈詡沒想到高飛會看出他的內心,更沒想到高飛會是如此的可怕,幾年來他一直跟隨在高飛的身邊,從涼州開始,就至死不渝的跟著,出謀劃策都是他一人做主,他也習慣了高飛事事都與他商量的生活,才讓他的內心裡體現出來了自我價值的存在。

    可是,當後來高飛的智謀之士逐漸增多時,他的價值也就逐漸變得弱小起來,雖然一直穩坐智囊團裡的第一個位置,也成為了軍師將軍,但是當他聽到高飛對沮授還有所牽絆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的價值又在進一步減弱,同時也覺得他應該讓高飛做出一些改變,於是他做出了一個異常的決定,愣是忍著沒有戳破沮授的計策。

    賈詡不住地叩頭,額頭上早已經被磕破了,口中郎朗地說道:“請主公責罰,請主公責罰!”

    高飛再次站了起來,徑直走到了賈詡的面前,見地上已經被磕出了血跡,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直接伸出了一隻腳,擋在了賈詡將要和地面接觸的額頭上,然後蹲下身子,一把提起了賈詡的後背,盯著賈詡的臉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冷冷地問道:“軍師,自打你跟隨我以後,我就以你為師,以你為友,這種亦師亦友的關係可謂是非同尋常。你不好色,也不貪財,我實在想不出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軍師,我只想你親口告訴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讓你做出了這個狠毒的決定?”

    賈詡吞了一口口水,他的眼睛裡看到的不再是當初那個高飛了,如今的高飛身上到處散發著一個雄主所具備的所有的條件,堅毅、狠毒、陰險、狡詐似乎都能在高飛的身上看到,可是讓人感到不同的是,高飛往往又以正面的形象出現在百姓的面前,使得人心彙聚,民心所向,他替自己感到慶倖。

    他見高飛炙熱的目光盯在了他的臉上,而且高飛那深邃的目光中也閃現出來了一絲不解,他也決定說出自己心中隱藏的秘密,緩緩地道:“主公,屬下確實看出來了沮授的計謀……”

    高飛鬆開了賈詡,站了起來,看著跪在地上的賈詡,冷冷地道:“我果然沒有猜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信都城我決定出兵前,你問過一句話,你當時問我,巨鹿澤是不是非去不可,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就已經看穿了沮授的計謀?”

    賈詡重重地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說。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你明明看穿了沮授的計謀,為何不直接告訴我?你可知道這一戰我軍損失了兩萬多的將士嗎?你可知道我那些訓練出來的精銳士卒就在你的一句話中被抹殺掉了嗎?”高飛實在想不通為何賈詡要這樣做,憤怒地喊道。

    賈詡伏在地上,抬起頭看著高飛,直接道:“事到如今,我賈詡也就坦誠布公地告訴主公好了,我之所以做出了這個決定,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為了我自己,另一個則是為了主公。我從涼州開始跟隨主公,早已經將主公作為我唯一侍奉的人了,主公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而且對我也很厚重。可是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我不在乎主公有多少謀士,但是我只在乎的是,主公是否將我放在首位……”

    “我讓你做了軍師將軍,作為我的副貳,所有軍政大權你也可以一手操辦,難道這點還不夠讓你滿足的嗎?”高飛打斷了賈詡的話。

    賈詡冷笑了一聲:“主公,看來你沒弄明白我賈詡想要的是什麼,我要的不是權力,我只在乎我在主公的心中是否是首位。主公這兩年來招攬了不少人才,我也為主公感到高興,並且隨時舉薦有能力的人給主公,可是主公卻忘記了當初和我立下的約定,遇到事情後首先來問我的機會也越來越少了……”

    高飛終於明白了賈詡的意思了,他曾經的確和賈詡有過這樣的約定,無論以後的謀士有多少,他遇到事情都會第一個問賈詡,可是隨著他的謀士越來越多,他詢問賈詡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少了。他沒有動聲色,而是繼續問道:“你剛才說是為了我,是什麼意思?”

    賈詡道:“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大概主公的心裡也是這樣想的。當初主公沒有說服沮授投靠,這時知道沮授被抓,心中肯定會有所牽絆,沮授雖然是個大才,可是他始終是袁紹的人,如果他真的想跟著主公的話,早在三年前就跟主公走了,又何必等到現在?荀攸為黃門侍郎,荀諶為議郎,鐘繇為中散大夫,這幾人都是在朝廷中有官職的人,可是他們為了跟隨主公,都放棄了原有的官職,尤其是荀攸,當初主公還算是一窮二白,他就對主公不離不棄了。可是,主公卻為了一個得不到的人而冷落了自家眾位將士的心。如果以兩萬多將士的代價換取主公以後對自家人的信任,屬下認為這是值得的。屬下也早已經做過估算,以我軍的戰力,就算中了沮授的圈套,也絕對不會全軍覆沒,更不會大敗,兩萬多人也是所估算出來的人數,早在我的預料之中。”

    聽完賈詡的這番話,高飛這才知道賈詡是用心良苦,他平息了內心裡的怒火,親手將賈詡拉了起來,深深地鞠躬道:“軍師在上,請受我高飛一拜!”

    賈詡急忙道:“這可使不得使不得,主公現在是萬金之軀,只要主公能夠理解屬下的良苦用心就可以了。其實,屬下這招確實是毒辣了點,一下子葬送掉了自家兩萬多兵馬,就連屬下也覺得有些後悔。可是如果不讓主公自己親身去經歷,主公是無法體會到的。天下之大,人才更是多不勝數,如果現在不能讓主公吃一次虧,那以後或許主公會在人才上吃更大的虧。”

    高飛松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發話,便見門外高林走了進來,抱拳道:“啟稟主公,管亥、張郃、陳到、褚燕都回來了,並且從戰場上帶回來了所有陣亡將士的屍體,其中安東將軍胡彧他……”

    “胡彧怎麼了?”高飛急忙問道。

    高林歎了一口氣,道:“胡彧已經陣亡了……”

TOP

359驅狼吞虎

    聽到胡彧陣亡的消息,高飛的心裡一陣悲傷,他斜眼看了賈詡一眼,目光中有種說不出的神情,既有憤怒,也有惋惜,更有對賈詡的一絲尊敬。

    賈詡被高飛的目光盯著的有點難受,一扭臉急忙對高林道:“將所有陣亡將士的名單彙報上來,凡是陣亡的人員,都給予三倍的軍餉,以安撫陣亡將士的家屬。”

    高林看了一眼高飛,見高飛輕輕地點了點頭,便抱拳道:“諾!”

    賈詡見高林退出大廳,他便拱手對高飛道:“主公,屬下有罪,這軍師將軍之職已經無法再度擔任,請主公免去屬下所有職務,以示懲戒,屬下也甘願拿出所有家產獻給陣亡將士的家屬。”

    高飛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道:“罷了!此事只有你我知道,就將這件事永遠的埋葬掉吧,這個黑鍋,由我來背。你去給我擬定一份罪己狀,另外連同荀攸、郭嘉等人在癭陶城東立下一塊烈士紀念碑,刻上所有陣亡將士的名字,然後全軍戴孝,降半旗,為死者默哀,並且著手準備一個追悼會,祭奠在這場戰鬥中枉死的冤魂!”

    賈詡皺起了眉頭,什麼紀念碑、追悼會、降半旗、默哀之類的話語他似懂非懂,可是又不敢問高飛,畢竟導致這次戰鬥慘敗的人是他。他什麼都沒說,看著高飛一臉的哀傷,便拱手道:“請主公節哀順變,屬下告退!”

    高飛見賈詡轉身,便朗聲道:“將荀攸、郭嘉、歐陽茵櫻叫來!”

    “諾!”

    賈詡退出大廳後,高飛叫人進來把地上摔碎的酒罈子給清掃了一遍,之後沒多久,荀攸、郭嘉、歐陽茵櫻便進了大廳。

    “參見主公!”荀攸、郭嘉、歐陽茵櫻三個人齊聲道。

    高飛擺擺手道:“免禮,坐!”

    三人落座之後,高飛便開門見山地道:“胡彧為了掩護我軍主力撤退,壯烈犧牲了,作為鎮守東夷的最佳人選,他一旦死了,東夷之地就無人鎮守了。東夷情況複雜,必須要有一位熟悉東夷風俗民情的人前去鎮守,我一時沒有想到合適的人選,你們心中可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嗎?”

    郭嘉拱手道:“胡彧帳下王文君、白宇、施傑、李玉林四將都是久待東夷的人,主公應該從這四人中挑選。”

    荀攸道:“主公,眼下正是用人之際,王文君、白宇、施傑、李玉林都各有所長,東夷暫時由伊夷模管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奪取冀州,至於選擇鎮守東夷的人,屬下以為可讓鐘離牧擔任。鐘離牧是胡彧的侄子,久隨胡彧在樂浪郡,而且我還聽說胡彧曾經撰寫了一卷東夷的風土民情的書,上面記載了整個東夷的風俗習慣。不如就由鐘離牧和伊夷模共同去掌管東夷,主公設立東夷校尉,讓鐘離牧掌兵,讓伊夷模掌政,有這兩個人在,東夷方面應該可以無虞。”

    高飛聽後,輕輕地點了點頭:“好吧,就這樣定了。奉孝,你擬定任命狀,就讓鐘離牧出任東夷校尉,讓伊夷模擔任治中,讓他們兩個人替我鎮守東夷。”

    “諾!”

    歐陽茵櫻拱手道:“主公,這次戰鬥我軍陣亡不少將士,鋒芒也已經漸漸地弱了,如何攻取冀州還請主公早日定奪。”

    “這正是我叫你們來這裡的第二個目的,我軍這次雖然損失慘重,可是袁紹的趙軍也是折損大半,照此情況來看,我軍必然會和袁紹的趙軍形成對峙,南皮有兩萬降兵,臧霸帶領一萬三千人去攻取青州的平原郡,癭陶城內也有三萬降兵,而我軍主力還剩下五萬人,單從兵力上來看,我軍已經多出了袁紹的趙軍。以我推算,這次袁紹偷雞不成蝕把米,致使大軍損傷過半,必然會退回鄴城,固守城池。鄴城已經被袁紹發展成為冀州的第一大城,是一座堅城,如果要攻取這座城池,必然會花上很長的一段時間……”高飛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若有所思地坐在那裡。

    郭嘉急忙道:“主公,若是長久的拖延下去,對我軍十分的不利。並州這兩年在呂布的帶領下,成長顯著,常常屈兵到塞外,縱橫草原、大漠,鮮卑人送其‘飛將軍’的稱號,敬而遠之。我軍這兩年來在代郡一帶和晉軍多少有點摩擦,雖然當時都被趙雲將軍一一化解了,可一旦呂布得知我軍後方空虛,很有可能會率部攻擊我軍。”

    荀攸補充道:“代郡雖然有蓋勳擔任太守,以及丘力居、難樓、烏力登的三萬烏桓突騎防守,可是面對呂布或許會略顯不足。我軍現在不能兩線作戰,唯一的辦法就是想法設法讓呂布將攻擊的目標轉化到其他方向。”

    高飛聽完之後,便道:“你們的顧忌也正是我的顧忌,我軍的閃電戰只對公孫瓚起了作用,袁紹兵多將廣,突入冀州之後必然會陷入攻城戰,也會遷延時日。那麼,以你們的意見,該如何應對呂布的潛在威脅呢?”

    “呂布好色貪財之徒,只要主公能夠誘之以利,讓呂布率軍和我軍一起攻打袁紹,呂布好戰,必然會欣然接受。”歐陽茵櫻這兩天也從許多地方瞭解到了呂布這個人,當即回答道。

    高飛想了想,對荀攸道:“即刻修書一封,派人送到晉陽,請呂布帶兵來冀州,與我軍一起攻擊袁紹,事成之後,以常山郡、趙郡、魏郡作為答謝之禮,奉送給他。”

    荀攸、郭嘉、歐陽茵櫻聽完之後,都愣在了那裡,良久才反應過來,齊聲道:“主公三思,我軍攻打袁紹為的就是奪取冀州,如今主公將三郡送給了呂布,那就等於是引狼入室,將冀州一分為二了。”

    高飛嘿嘿地笑了笑,朗聲道:“要想取之,必先予之。我現在開始放長線,釣大魚,我以三郡之地換取呂布的整個並州,這孰輕孰重,難道你們還看不出來嗎?”

    荀攸聽高飛這麼一說,腦筋急忙開動,迅速地轉了好幾圈,思來想去了一番,便捋了捋下頜上的青須,會心地笑了笑。

    高飛見荀攸笑了,便對荀攸道:“參軍既然已經會意,就趕緊修書吧,最遲兩年,我要將整個黃河以北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裡。”

    郭嘉、歐陽茵櫻還不太懂,兩個年輕的男女目光始終沒有經歷過大事的高飛和荀攸所看的遠,當即問道:“主公,可否示下?”

    高飛笑而不答,轉身離開了大廳。

    荀攸見高飛離開了,便豎起了大拇指,稱讚道:“主公是放眼天下的人,這個策略要是成功了,必然會成為河北之雄。”

    郭嘉、歐陽茵櫻兩個人面面相覷,問道:“到底是什麼策略?”

    “驅狼吞虎!”荀攸答道。

    “驅狼吞虎?”郭嘉、歐陽茵櫻齊聲問道。

    荀攸見他們兩個不太理解,便解釋道:“主公的意思我已經大致明瞭,讓呂布來攻擊冀州,為的是不讓他對幽州下手,並且誘之以利,呂布必然會欣然接受。然而,晉軍都是好勇鬥狠的惡狼,這兩年並州在呂布的掌管下雖然軍事實力增強了不少,但是在內政上卻弄得民不聊生,不然的話,也不會多次出塞去搶奪鮮卑人的牛羊。一旦呂布帶著晉軍進到了冀州,就算給了他三郡之地,他也不會好好利用,反而會激起冀州之民的反感。到時候,只要主公再唆使呂布去佔領司隸,一旦呂布遠離了河北,並州兵力空虛,我軍只需封鎖黃河沿岸的各個渡口,不讓呂布北歸,以主公在河北的聲望和在百姓心中的民望,只需派遣一支偏軍進入並州,並州自然就會歸附到主公的手裡。”

    郭嘉、歐陽茵櫻聽完之後,都是一陣興奮,當即道:“主公英明神武,實在是天下少有的雄主。”

    荀攸笑了笑,走出了大廳,心裡暗暗地想道:“主公,我猜測的應該不會有錯。看來,問鼎中原的日子也不遠了。”

    高飛回到住處之後,接到了斥候的彙報,說劉備以詐死之計騙過了燕、趙兩軍,正帶著關羽、張飛等人前往兗州。他聽了以後,不得不感歎劉備的韜晦,生命力居然是如此的頑強。

    之後的兩天時間內,癭陶城裡全軍戴孝,軍旗也將至到了一半,當紀念碑日夜趕工的完成並且豎立起來後,胡彧連同那兩萬三千六百一十七個燕軍將士的英魂得到了全體燕軍的告慰,一致默哀了三分鐘,開創了追掉死者的先例,也使得陣亡成為了一種榮耀。

    鐘離牧攜帶任命狀和胡彧所撰寫的書離開了冀州,趕赴東夷上任,而攜帶書信前往晉陽的斥候,也在馬不停蹄的奔跑中,臧霸也傳來了好消息,他已經攻取了平原郡,並且封鎖了高唐渡口,使得在黃河南岸的袁譚無法渡河。

    高飛暫時進入了軍隊的休養階段,等待兗州的曹操和並州的呂布的回音,而袁紹也從巨鹿澤退兵,龜縮到了鄴城裡,燕、趙兩軍在冀州形成了對峙。

TOP

360昌邑

    兗州。

    昌邑城的北門外,行人絡繹不絕,寬闊的大道上,站著兩個灰頭土臉的人,其中一個三十多歲,身形瘦弱,穿著一件長袍,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仰望昌邑的城牆上掛著“曹”和“魏”字的大旗迎風飄展,他的臉上浮現出來了一絲喜悅,長歎一聲,緩緩地道:“終於到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燕侯高飛帳下謀士許攸。許攸的身邊還站著一個身形魁梧的漢子,那漢子也是一臉的疲憊,可卻不像許攸那樣喘著粗氣,胸口起伏有致,額頭上只掛著絲絲汗珠,背上背著兩個包袱,遙望前方的偌大的昌邑城,什麼表情都沒有。

    許攸直起了腰杆,扭頭對身邊的人道:“文長,我們歷盡千辛萬苦,今日總算抵達昌邑了,進城之後我一定要好好的睡上一覺,好好的吃上一頓,好好的……”

    站在許攸身邊的人是魏延,他不等許攸把話說完,便直接打斷了許攸的話:“我們哪裡來的錢?盤纏都沒了,進城之後拿什麼吃喝?”

    “哼,這還不都怪你嘛,誰讓你去賭錢來著的,害的我們從濮陽一路風餐露宿,最後不得不把馬匹也賣掉,這件事你得負全責!”許攸沒好氣的對魏延道。

    魏延眼睛一瞪,張嘴便道:“怪我?怎麼都怪到我的頭上了,是你先賭的,錢都是你輸掉的,我只是賭了一把而已。”

    “不怪你怪誰,你不懂就別賭,上去就把全部的盤纏押上去了,賭桌上講究下定離手,結果倒好,你一把輸的比我玩了一天輸的還要多。這一路上要不是看著你對我照顧有加,我早就在起夜的時候一把掐死你了。”許攸一想起那天剛到濮陽城的事情就來氣,恨不得把魏延的皮給扒掉三層。

    魏延撓了撓頭,底氣略顯不足,吱吱唔唔地道:“這個……這個也不能怪我啊,我看你老是贏錢,我以為很容易的,哪知道輪到我了,一把就輸光了。可是後來我不是有向他們要嘛,為什麼你卻制止了我?”

    “願賭服輸,這個道理你不懂哇啊?何況我們所在的地方是魏國,萬一事情鬧大了,我們怎麼對得起主公的重托?”

    “額……那我們現在別爭了,反正這一路上沒少折騰,既然到了昌邑城,就應該趕緊辦正事,正事辦完了,我們趕緊回去就是了。”魏延也不想再爭執了,反正這一路上和許攸待在一起沒少吃苦頭。

    許攸“嗯”了一聲,拍打了一下身上灰塵,整理了一下衣衫,徑直朝城門口走了過去,也不管魏延了。

    魏延沒有許攸那麼講究,直接跟了上去,反正這一路上他是來監視許攸的,明面上是跟班,實際上是想知道許攸有沒有異常的舉動,因為許攸和曹操是發小,高飛擔心許攸會轉投曹操,並且說出燕軍的一些機密。

    許攸徑直來到了城門口,走到了一個守門的士兵面前,朗聲道:“請你速速去轉告曹孟德,就說南陽許攸來了,讓他出來接我……”

    “你說什麼?”士兵突然抓住了許攸的衣襟,暴喝道,“我家主公的名字也是你隨便叫的嗎?”

    士兵舉拳便要打,魏延看見了,急忙一個箭步跳了過去,一把抓住了那個士兵的拳頭,用力一捏,捏的那士兵痛苦不堪,哇哇亂叫,隨手抬起一腳便踹向了那士兵的腹部,直接將那士兵給踢飛了。

    “有奸細……有奸細……”周圍的士兵開始大叫了起來。

    城門附近的行人立刻閃到了一邊,從城門的門洞裡面湧出來了一小隊士兵,在一個屯長的帶領下迅速將許攸和魏延給包圍了起來。

    魏延橫眉怒對,環視一圈,絲毫不為這些魏軍的士兵所動容,只把許攸擋在身後。

    “怎麼回事?”城門口的騷動引起了城樓上守將的注意,守將看到治安一向很好的昌邑城出現了騷亂,便急忙從城牆上探下頭張望,並且大聲喊道。

    被魏延打倒的那個士兵從地上爬了起來,大叫道:“啟稟將軍,這兩個人藐視主公,那個漢子還動手打我,他們一定是敵軍派來的奸細。”

    守將戴著頭盔,身上披著鎧甲,探頭看了魏延一眼,見魏延身材魁梧,相貌不俗,便道:“等著,都別動,我就下來。”

    不大一會兒,守將便從門洞裡走了出來,他面部的棱角分明,兩道重眉之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臉上有著短須,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身形不算魁梧,但看上去卻很結實。他左手握著懸在腰間的劍柄,正大步走了過去。

    從人群中擠了出去之後,他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魏延和許攸,便朝那個被打的士兵招招手,問道:“他們是怎樣藐視主公的?”

    那士兵指著許攸便道:“那人直呼主公姓名,還大言不慚地讓主公出來迎接他……”

    那守將的目光淩厲,一臉的堅毅,臉上也看不出有什麼表情,只見他動了動兩片嘴唇,抱拳問道:“在下樂進,請問兩位姓名?”

    許攸一聽說對方叫樂進,便直接從魏延的背後走了出來,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久聞孟德帳下樂進將軍的大名,在下南陽許攸,這位是……我的僕人,剛才多有冒犯。我現在只想見曹孟德,還請樂將軍去通報一下,就說我南陽許攸來了,讓孟德親自出來迎接我。”

    樂進心中暗暗地叫道:“燕國的謀士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難道河北有什麼變故?”

    一想到這裡,樂進便道:“許先生,實在對不起,我家主公公務纏身,甚是繁忙,一刻也離不開侯府。這樣吧,就由我來帶領先生去侯府見我家主公如何?”

    許攸臉上不喜,想想自己和曹操是從小玩到大的,以前還一起偷看過女人洗澡,還一起逛過妓院,這等總角之交,關係絕非尋常,既然他來了,曹操就應該以禮相待。他沒有回答,只是趾高氣揚地站在那裡,心中透著諸多不爽。

    魏延走到許攸身邊道:“先生,我知道你和曹操交情匪淺,可是現在已經不同往日了,他是魏侯,自然有侯爺的威嚴……”

    許攸嘿嘿笑道:“你懂什麼,他壓根就不是那種人,說不定這個時候在哪裡嬉戲呢。進城之後,不許隨便插嘴,一切都聽我的。”

    話音一落,許攸看著面前的樂進,大聲地道:“既然孟德不來,我也不進了,你去告訴他,若想要泰山郡重回兗州的懷抱,就請來接我。”

    樂進不知道許攸和曹操是什麼關係,但是見許攸如此不懂適宜就有點討厭。他什麼都沒說,扭頭便走,也不再理會許攸了。

    這時,從城裡傳來了一陣馬蹄聲,曹操穿著一身勁裝當先馳出了城門,扭頭望了一眼被士兵圍住的許攸和魏延,沒有太在意,快馬加鞭帶著身後的典韋、許褚和百餘親隨騎兵向前賓士。
    “阿瞞……阿瞞啊,曹阿瞞……”許攸突然放聲大叫,一直叫個不停。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乳名,曹操急忙勒住了馬匹,扭頭看了一眼許攸,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從腦海中跳了出來,他驚喜之下,指著許攸便道:“攸?”

    許攸清了清嗓子,見曹操認出自己了,便畢恭畢敬地拱手道:“哈哈,正是我許攸!操,你夫人好嗎?”

    魏延聽後一陣迷惑,不知道為什麼許攸一張口先問侯曹操的老婆。

    曹操調轉了馬頭,見許攸和魏延被包圍著,便抬起了手,對站立在那裡的樂進道:“文謙,把兵撤下去,許攸是我故交,不可如此對待。”

    樂進“諾”了一聲,便撤去了士兵。

    曹操翻身下馬,徑直朝許攸走了過去,魏侯的身份也不在意了,一臉笑意地走向前去,一把將許攸抱住了,哈哈大笑道:“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夫人她一切很好,你無需多慮。”

    許攸的心裡稍稍釋懷了,因為許攸和曹操年輕時共同喜歡上了一個女子,就是曹操現在的原配夫人,也是他倆當年偷看洗澡的女子。後來那女子嫁給了家世不錯的曹操,許攸才逐漸和曹操疏遠,流落到洛陽官場,混跡多年,也成為了同為發小的袁紹的食客。

    此時許攸見到昔年的情敵曹操,最關心不是曹操,而是他的初戀情人,所以才會開口便問候曹操夫人。

    曹操也不見怪,反正他現在夫人何止一個,再說當年年少輕狂,也是男兒好強,生怕自己喜歡的女人被許攸搶去了,便直接將那女人娶回了家。現在想想,其實當年也只是爭強好勝,而他現在也很少顧忌自己的原配夫人了,所以對許攸的問話也不在意。

    許攸被曹操抱著的有點不舒服,推開了曹操,直接道:“孟德,我這次來是有要事的……”

    “再大的事情也要等喝過酒以後再說,走,魏侯府上我設宴款待你,咱們多年不見,也該好好的敘敘舊了。”曹操不等許攸說完,便打斷了許攸的話,一邊拉扯著將許攸拉進了城。

    魏延見許攸和曹操關係確實非同尋常,便跟著許攸的身後一起進去了,將事情記在了心間。

TOP

361戲志才

    昌邑城的魏侯府中,曹操擺下了酒宴,特別宴請許攸這個多年未見的好友。

    酒過三巡,曹操一改往日不羈的習氣,看著許攸,緩緩地問道:“子遠不是在燕侯那裡嗎,為什麼會不遠千里跑到兗州來了?”

    許攸早就猜到曹操會這樣問,他嘿嘿笑了兩聲,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朗聲道:“孟德難道尚不知道嗎?如今河北大亂,燕、趙兩軍正在巨鹿一帶交兵……”

    曹操見許攸話只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便笑道:“若非子遠兄來,我也無法得知這個消息,難不成子遠兄是到我這裡避難來了?”

    許攸道:“非也。我這次前來,可是為了孟德的利益,我家主公和你是至交,差我前來送上賀禮,以表達友好。”

    “賀禮?什麼賀禮?”曹操好奇地道。

    “我家主公聽聞孟德你喜得一女,一方面差我前來道賀,另一方面也是想和你結盟,共同對付袁紹。如今放眼天下,能手握二十多萬兵馬的人也只有袁紹而已,袁紹虎踞冀州,不僅佔領了青州,還準備襲取幽州。我家主公先發制人,先翦滅了作為袁紹羽翼的公孫瓚,可是袁紹兵多將廣,實在是一個棘手的人物。所以,特地派我來向孟德求助,想請孟德一起發兵攻打袁紹,而青州在大河之南的土地盡數歸魏國所有,這便是我家主公給你的一份大大的賀禮。”許攸侃侃而談。

    曹操聽後不動聲色,只是靜坐在那裡,摸了一下鬍鬚,擺出一番若有所思的樣子。

    許攸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沒有一點見外的表現,而魏延就坐在許攸的身旁,他可沒有許攸那麼的淡定。他見到曹操之後,就一直很小心,也一直在觀察,他想看看這個其貌不揚、五短身材的曹操到底有什麼魅力,竟然可以坐擁兗州、徐州兩地。

    大廳內只有幾個人,典韋、許褚站在曹操背後侍立著,許攸、魏延作為座上賓被宴請著,而曹操作為東道主則一直沒有發話,大廳內一片寂靜。

    過了沒多大會兒,只見從帳外進來了一個身形消瘦的中年漢子,那漢子面色蠟黃,每向前走一步,手就會不自覺地發抖,而且眼窩深陷,眼珠灰暗,看上去像一個垂死之人。身上罩著的長袍在他走起路來顯得輕飄飄的,他沒有經過任何人的通報,直接進了大廳,見到曹操時,只微微頓了一下首,便用十分微弱的聲音道:“主公,剛剛接到河北急報,燕、趙兩軍在巨鹿澤一帶展開大戰,雙方均傷亡慘重,現在兩軍已經暫時進入對峙階段,燕侯在癭陶城,趙侯退回了鄴城,青州的袁譚本想帶兵北上,奈何被燕軍臧霸所部封鎖了高唐港,袁譚無法渡河,暫時留在了青州。”

    曹操聽完之後,便看了一眼許攸,見許攸正在肆無忌憚地吃著酒肉,便相信了許攸的話,同時也感覺到自己的契機來了。他斜視看了許攸身邊的魏延一眼,見魏延相貌不俗,雖然穿著極為普通的衣服,卻仍能彰顯身上的一種氣息,心中便贊道:“此人威武不凡,定然是高飛手下的一員大將,看來高飛是想讓他來刺探我的實情……”

    “嗯,知道了,軍師請坐下吧,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詢問你!”曹操示意那個人坐下。

    那人“諾”了一聲,便坐在了右邊的一個席位上,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許攸和魏延,目光便垂了下去,開始閉目養神。

    許攸對這個人很好奇,停下了吃喝,看著坐在他面前的人被曹操稱為“軍師”,他倒是很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好奇之下,許攸擦拭了一下自己滿手的油污,朝曹操拱手道:“孟德,這位先生是……”

    “此乃我的軍師,潁川戲志才。”

    戲志才此人一早就開始跟隨曹操了,比荀彧、程昱、劉曄等人都要早,可是他卻並不引人注目,多獻策給曹操,卻並不怎麼抛頭露面,主要是這個人的身體素質太差了,壓根就是一個藥罐子,整天都喝藥。曹操也曾經遍訪名醫,可惜卻始終根治不了戲志才身上的頑疾,以至於戲志才成了今天這副模樣。

    許攸聽完之後,只輕輕地“哦”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他目光轉動,看著戲志才的樣子,心中暗暗地想道:“戲志才已經是病入膏肓了,估計也沒幾年活頭了,曹阿瞞這裡雖然人才濟濟,可是長於軍事謀略的人卻少之又少,從進入魏國之後,一路上走來所看到的景象都是一派穩定的景象,如今阿瞞已經佔領了兗州和徐州,如果再攻取了青州,那他就會成為中原的霸主,前途不可限量。高飛雖然是一個雄主,可惜用到我的謀略的機會太少了,我許攸堂堂一個智謀超群的軍師不能就這樣白白浪費掉了,應該找一個能夠發揮我長處的地方。阿瞞是我故交,彼此相知,我如果投靠了他,不僅可以一舉成為阿瞞的謀主,還可以天天見到她……”

    仔細地在心中盤算了一番,許攸的臉上浮現出來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可是這絲詭異的笑容轉瞬即逝,任何人都沒有發覺。他斜視了一眼身邊的魏延,見魏延跟個跟屁蟲一樣,心中便再次想道:“魏延對我形影不離,就連上茅房都要跟著,我此時要選擇投靠曹操的話,必然會引來他的殺機,到時候一命嗚呼了就划不來了。而且阿瞞似乎對戲志才很信任,如果戲志才一天不死,我許攸也無法當上謀主,我必須等到時機成熟之後才可以投靠阿瞞,而且也要想辦法把宗族運出薊城才行,否則以高飛的性格,他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曹操見許攸不說話,而且若有所思的樣子,便道:“子遠,你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哦,沒什麼,沒什麼,只是在想孟德你到底會不會出兵攻打青州。”許攸急忙回答道。

    曹操哈哈笑道:“我要取青州的話,簡直是易如反掌,而且也不用別人送什麼賀禮。高飛無非是想讓我牽制住袁紹在青州的兵馬罷了……”

    “可是你也別忘記了,如果我家主公不攻擊冀州的話,你就算是帶領所有的兵馬去攻打青州,也不一定能夠取得青州。我家主公需要你牽制青州,而你又何嘗不希望我家主公牽制冀州呢?既然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又有什麼好爭論的。結盟不結盟,只憑你的一句話。”魏延按耐不住,突然大聲叫了出來。

    曹操背後的典韋、許褚都同時瞪著魏延,那淩厲的目光足以將魏延殺死一百次,可是他們兩個人沒有曹操的命令,誰也不敢動,只是那麼的侍立左右。

    魏延初生牛犢不怕虎,他曾和呂布交過手,僥倖沒死之後,膽子就變得大了起來,見到任何人,都不會在害怕。他見典韋、許褚瞪著他,也也瞪著典韋、許褚,大廳裡的立刻成為了對眼廝殺的戰場。

    “咳咳咳……”戲志才緩緩地睜開了眼,輕輕地咳嗽了幾聲,朝曹操拱手道:“主公,既然燕侯一番誠意,還望主公不要拒絕。”

    曹操聽完戲志才的話後,便點了點頭,直截了當地給了許攸答覆:“你回去之後,可以轉告高飛,就說我曹操,答應了他結盟的事情。不過,要在擊敗袁紹之後,兩個人親自會晤才能訂立。”

    許攸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魏延見曹操同意了,也沒說話,而是繼續用眼神和典韋、許褚廝殺。

    又坐了一會兒,基本上是曹操和許攸在敘舊,酒宴也就漸漸地散了。

    看著許攸、魏延走出大廳之後,許褚便站了出來,朗聲道:“主公,那個許攸的跟班也太可恨了,請允許我將其殺掉……”

    “不智!兩國交兵,不殺來使。”曹操說完這句話後,便將頭顱轉向了一邊,看著戲志才,問道:“軍師,你為什麼答應的那麼快?”

    戲志才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高飛這次主動和主公結盟,我軍就不能放棄這個機會。兗州雖然穩定,可是徐州的問題卻一直得不到解決,主公屠殺了徐州幾十萬人,這種仇恨沒有個幾年功夫,是無法消除的。而且最近袁術也有異常舉動,先鋒大將紀靈已經突入了淮南,頗有縱橫淮泗的意思,如果不加強對徐州的治理,很有可能會被袁術利用。表面上我們坐擁兩州之地,實際是徐州使得主公深陷泥潭無法自拔,兵力大部分用在鎮守徐州上,沒有多餘的兵力去襲取青州。於徐州相比,主公在青州的聲望要遠遠地高出徐州,加上主公帳下是以青州兵為基礎,那奪取青州就刻不容緩。”

    曹操聽完戲志才的分析之後,便道:“你說的很對,只要佔領了青州,我軍才能不斷地擴大實力,困擾我許久的糧食問題暫時得以了解決,現在也是時候向袁紹反擊了。”

    “主公英明。”戲志才贊道。

    曹操扭頭對許褚道:“傳令下去,讓樂進、李典、于禁、曹洪四將帶領三千虎豹騎,兩萬青州兵,隨我進攻青州。”

    “諾!”許褚拔腿便走。

    戲志才站了起來,拱手道:“主公,此戰屬下也一起去,青州之戰必須要速戰速決,否則在豫州的袁術獲得了消息,就會偷襲昌邑。”

    曹操關心地問道:“軍師,你的身體……還吃得消嗎?”

    戲志才哈哈笑道:“只是一把枯骨而已,早晚都會死,主公勿憂,屬下只是想多為主公出點力。”

    曹操道:“好吧,那就一起去吧。典韋,你去吩咐一下驛站,準備五百金給許攸,讓他回去覆命,我就不去和他道別了。”

    “諾!”

TOP

發新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