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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三】仙絕〈連載中〉

第五十五章 上任立威,強詞奪理(下)

  榮天靈不客氣︰“武總領,我們讓此下屬聚會,你在這裡不方便啊,要是我們想在背後說說你的壞話,您往這兒一坐,我們都不敢暢所欲言了。”他這語氣似乎是在開玩笑,偏生在場的眾人除了木易濯手下的班頭兒之外,沒人敢笑出來,一個個尷尬無比。

  榮天挑戰武羅的權威,他們卻被夾在了中間。

  武羅還是不說話,只是看著榮天。榮天心中冷笑,終究是個半大小子,就算是變聰明了,忽然遇到這樣棘手的場面,也不知道怎麼應付了吧?

  武羅畢竟不過十六歲,就算修為再高,這人情世故方面總還是有所欠缺的。榮天活了四十多年,自認這方面遠勝武羅。

  “武總領還是回避一下吧。”榮天冷冷說道,就好像他才是班頭總領,輕易就對武羅下了命令作出安排。

  武羅坐在桌子旁邊,手指輪番輕叩桌面,得得作響,就像馬蹄一般。忽然間聲音急促起來,戰馬提速衝刺!

  “要是我不走呢?”武羅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看著榮天反問。

  榮天哼了一聲,臉色猛然一變:“果然是一頭白眼狼!剛一上任就翻臉無情,作威作福起來了。”

  武羅被他說得反而笑了:翻臉不認人?我以前跟你就是仇人吧?

  “武羅,別以為你當上了班頭總領就能怎麼樣了,這位子也是上頭給你的,改天上頭想要拿回去,你也得乖乖讓出來。今天你是班頭總領,明天還不一定誰是呢。”

  “況且,就算你當今班頭總領又能如何?你別忘了,你上面還有白大人和木易大人壓著呢。就算是葉念庵,他上頭也還有審判庭和長老會,他也保不住你!”

  “哼,真以為當了班頭總領就是我們的上司了,敢在這裡對我們頤指氣使,就憑你的根基,差的還遠著呢!好好學學權謀之道吧,蠢貨!”

  榮天毫無顧忌的破口大駡,背後顯然是有依仗的。武羅跟榮天的恩怨,上面的人並不知道。榮天咬死了武羅州上任就打壓以前的同僚,雖然不是什麼罪名,但是傳出去總是不好聽。

  何況,讓上頭的人知道了,對武羅的觀感顯然會下降不少,覺得他小人得志便猖狂。

  榮天吃定了武羅根基尚淺,不敢做的太過分,在加上他上面有人支持,所以肥了膽子肆無忌憚的大罵武羅。

  而且,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也看出來了,只要把武羅趕下去。木易濯論功行賞,這班頭總領的位子就是他的了,富貴險中求,在木易濯的支持下,榮天賭了!

  葉念庵系的班頭兒們臉色難看之極,刀斷魂等中立班頭頓時猶豫起來,榮天敢這麼肆無忌,憚的狂罵自己的頂頭上司,肯定是因為靠山強硬啊。他們原本想要兩不相幫,但是又想到如果將來榮天贏了,只怕不會放過他們啊。

  至少現在看來,是木易濯把葉念庵一派壓的投不起頭來。

  就在中立班頭們尋思著改換門庭的時候,武羅忽然笑了,朝榮天一擺手:“你罵的可是痛快了?行了,把腰牌交出來,從現在開始,你就不是班頭了,看看有誰收留你,老老實實去作一個獄卒吧,要是沒人收留你,給我滾出若盧獄!”

  榮天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指養武羅道:“你們看見沒,他還真把自己當成若盧獄裡的一號大人物了,還想罷免我,哈哈哈!”

  武羅給喬虎使了個眼色:“收了他的腰牌。”

  喬虎大步上前,淩空一把抓去。喬虎的實力不比刀斷魂弱多少。榮天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只見一道巨大的虛空掌影將榮天按倒在地,喬虎上前就要收了他的腰牌。

  木易濯一系的兩名班頭大叫一聲就要衝上去,武羅把手在桌子上一拍,忽然兩道影子抖了出去。

  “嘩啦……”

  神鳥銅環彈出兩道鎖鏈,狠狠抽打在那兩人身上,兩人一聲慘叫跌落下來,已經是七竅流血,一身修為被廢了大半。

  “再有膽敢妨礙喬班頭執行公務者,這就是下場!”武羅聲音依舊平緩,但是一出手便廢了木易濯手下兩名班頭,嚇得刀斷魂等人一個哆嗦,不敢有絲毫異動。

  喬虎也明白武羅的意思,制住了榮天之後厲聲喝道:“交出班頭腰牌!”

  “呸,休想!”榮天也豁出去了,他剛罵了一聲,喬虎便毫不客氣手指一點,廢了他一到經脈。

  榮天一聲慘叫,疼得全身抽搐,冷汗淋淋。

  喬虎又問了一聲,榮天還不肯交出來,喬虎立刻出手又廢了他第二道經脈。

  如此連問三遍,廢了榮天三道正經之後,喬虎終於殺豬般的慘叫著將腰牌交了出來。

  三道正經被廢,榮天是真的完了。

  刀斷魂等人目瞪口呆,絕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o榮天一身是血,縮成了一隻大蝦躺在地上,另外兩名班頭昏迷不醒,木易濯一系首先發難,攻勢淩厲,卻沒想到武羅竟然如此兇殘,一出手就廢了三個人!

  別說刀斷魂等人嚇傻了,就連葉念庵派系的四名班頭也被武羅的雷霍手段驚呆了。

  一片死寂的食堂中,忽然有一陣咣當大響傳來,格外刺耳。卻是那胖大廚子哈哈大笑,拍著厚實沉重的鐵鍋蓋大叫:“好,痛快!”

  他把手一推一邊的一隻酒罈,嗖的一聲飛到了武羅面前:“就沖這場好戲,我請你喝酒!”

  武羅也不客氣,接過來拍開泥封灌了一口,便噗的一聲全吐了出來,把酒罎子一扔,指著胖大廚子大罵道:“真難喝,什麼貓尿也來糊弄你家大爺?要請客,就得好酒!”

  廚子也笑了:“下回更精彩,才有好酒喝哩!”

  “啪!”狂怒的木易濯一掌將一張結實的黃花梨木桌子拍得粉碎:“武羅!你有什麼權利免了榮天的班頭之職?這若盧獄之中,還有白大人,還有我木易濯,還有葉大人,什麼時候輪到你跳出來指手畫腳了!”

  武羅淡淡一笑,雙手背在身後,不卑不亢道:“木易大人,這麼說話可就是你不對了。我為什麼不能免了榮天的班頭兒?您別忘了,我是班頭總領,獄卒一切事務都在我的治下。”

  木易濯一愣,武羅說的倒也不錯,他是班頭總領,自然有人事任免的權利。但是木易濯怎麼會這麼輕易罷休:“哼,話雖如此,可榮天犯了什麼錯,讓你如此大動干戈?”

  武羅哂笑:“木易大人,不是我大動干戈,我只是要免了榮天而已,他拒不交出班頭腰牌,那我也只能動手。另外兩個傢伙,跟榮天拉幫結派,竟然還敢幫他出手反抗,我若不將他們拿下,我這班頭總領威嚴何在?”

  “至於榮天,對我出言不遜,肆意辱駡,冒犯上官,這罪責,足以將他免職了吧?你們若是不信,當時在場的人還很多,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

  木易濯啞口無言,在場的那些班頭,六個是葉念庵的人,證詞勢必朝著武羅一邊倒。

  木易濯氣的渾身發抖:“你、你好小的氣量!人家不過說你幾句。你就把人家的腰牌摘了?”

  武羅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笑話!他當著那麼多人辱駡我,我要是不懲辦他,將來我的命令誰還會聽?再說了,他們都是我的屬下,我想怎麼處理也是我的事情,木易大人插手我的管轄範圍,名不正言不順吧?“

  “你!”木易濯語塞:“強詞奪理、強詞奪理!”

  武羅還就是強詞奪理了,他性子便是如此,自有一種天下第一凶人的狡詐。咬定了一個道理不鬆口,木易濯也沒辦法。

  這件事情歸根到底就是獄卒的事情,獄卒的事情都歸武羅管:武羅就是想處置榮天,你們誰也別想插手。

  白勝劫面上肌肉抽動幾下,眼看著武羅口舌伶俐,木易濯捉不住他的把柄,只好站出來當和事佬:“木易大人消消氣,武總領說的也有道理,這件事情乃是榮天有錯在先,怪不得武總領。”

  他暗中點醒憤怒的木易濯,這件事情榮天辦得不好,拿捏不住武羅,別再做無謂的努力了。

  木易濯狠狠瞪了武羅一樣,怒哼一聲轉身而去。白勝劫沖武羅和葉念庵一抱拳,跟著木易濯走了,南宮保趕緊站起來跟上。

  武羅一彈自己的衣衫,雲淡風輕。

  葉念庵看三人出了門,不動聲色道:“那三個空缺出來的班頭兒名額,要牢牢抓在手中。”

  木易濯怒氣衝衝回到自己的小樓,一把抓起桌子上一隻紫砂茶壺狠狠灌了一口,冰冷的茶水不但沒能澆熄他心頭的怒火,反而讓他更加暴躁,一把將心愛的茶壺摔得粉碎。

  白勝劫在一邊勸道:“你這是何必,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榮天那幾個笨蛋,折損了也好,難堪大用,咱們正好趁機在物色人才,我看那個刀斷魂不錯,還是花點心思將他們爭取過來才好。”

  南宮保瞅著兩人,他也不是十足笨蛋,他跟白勝劫、木易濯都屬於麻大人麾下,有的時候雖然明白這兩人乃是利用自己,也不得不去做罷了。

  在若盧獄門前,南宮保被武羅揍了一頓那時候開始,他就覺得這兩人不是那麼靠譜。現在看著兩人一籌莫展,南宮保心裡又犯了嘀咕。

  他是看出來了,武羅骨子裡透著一股子兇狠勁兒。木易濯因為兒子的死已經亂了心神,只想著找個由頭殺了武羅,可現在的武羅是那麼容易就能動的嗎?

  而白勝劫,絕對是個笑面虎。他的計策偏於陰謀。要是對付葉念庵這樣的老狐狸,白勝劫得心應手。可是對付武羅這樣的凶人,就顯得剛勁不足。

  這一回榮天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南宮保咳嗽一聲:“要讓中立的那些班頭投靠咱們,其實也簡單,只要讓他們看到,上面的人是支持我們的就成了。“

  白勝劫不動聲色:“南宮兄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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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麻子衿(上)

  “我只經傳了訊息回去,相比這幾天子衿就會到了,有她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武羅也不過是一條小雜魚而已。”

  白勝劫大喜:“若是弟妹肯幫忙,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南宮保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心中對木易濯和白勝劫好生不快。老子在你們家門口被人打了,最後還得老子自己找人報仇。

  木易濯也終於露出了笑容:“是呀,弟妹一來,別說武羅了,就算是葉念庵也得乖乖就範。南宮老弟,這次若是你能幫我報了殺子之仇,老哥我定有重謝!”

  他把重謝兩個字咬的很重,南宮保心知肚明是什麼意思,當下笑了笑點頭。

  南宮保也是沒辦法,家裡那頭母老虎雖然沒有過門,但是兇悍無比,壓得他抬不起頭來,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讓一個女人為自己出頭。

  只是這回實在是沒奈何了,他帶來的避煞珠,原本足夠眾人兩次進入魔落淵,但為了幫助白勝劫贏得那個賭約,一次就全都浪費了。

  可是這一次的任務乃是三道命髓,他才到手了一道,還是武羅發現的。

  這麼回去,他還不被麻大人罵死?

  所以,他只好趕緊通知未婚妻河東獅麻子衿,讓她趕來救急。

  若盧獄和外界有專門的傳訊陣法聯絡,每天有專門的獄卒負責照看。葉念庵正在和武羅商議著那三個班頭兒人選,看管傳訊陣法的獄卒便急急忙忙跑進來:“大人,審判庭有訊息傳來。”

  獄卒將一枚只有巴掌大小的玉劍雙手呈上,對兩人各自一禮轉身出去了。

  葉念庵打開玉劍上的封印一看,臉色微變。

  武羅心中好奇:“大人,什麼事情?”

  葉念庵隨手將玉劍一丟,哼了一聲才道:“麻子衿要來了。哼!”

  “麻子衿?”武羅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他看葉念庵的樣子,似乎對這個人很是忌憚:“這個人在審判庭中身居高位?”

  “非也。”葉念庵無奈道:“她是南宮保的未婚妻,烏桐山麻家年青一代子弟。比起南宮寶來,品級也只高了半階。不過她乃是三位判官之一麻判官的侄女,而且……她還是一位符師的弟子。”

  武羅明白了,難怪葉念庵這麼忌憚這個女人,整個修真界沒人願意得罪符師。就算是武羅上一世貴為南荒帝君,面對向狂言也得小心應付。

  求他煉製一枚靈符,還得看向狂言心情如何。

  符師傳承困難,幾乎每一種符師的傳承,都對傳人要求極為嚴格。所以,每一位符師如果發現了能夠繼承自己道統的人,立刻就會想方設法收入門下,而且極端護短,不讓弟子受一點傷害。

  不論麻子衿的師傅是誰,只要他是一位符師,就算是九大天門也要小心應對,不敢得罪。

  “這個沒種的南宮保,竟然讓女人出面!”葉念庵咒駡了一聲,卻也無論可奈何,對武羅吩咐道:“好好準備一下吧,到時候跟我一起出去迎接。”

  葉念庵不願意和一名未來的符師為敵,更不願意得罪麻子衿的師尊。

  所以若盧獄迎接麻子衿的儀式異常隆重,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員,所有的獄卒,不論男女全部在若盧獄大門排成方陣。

  武羅對此無可奈何,因為他很清楚一名符師在修真界意味著什麼。多少人為了一枚靈符拼上了身家性命,最後卻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即便是明知道未必有什麼好結果,卻仍舊有很多人前僕後繼。

  武羅將葉念庵的命令傳達下去,整個若盧獄,包括喬虎和馬洪在內,竟然沒有覺得所有人列隊迎接一名符師學徒有什麼不妥,反而個個摩拳擦掌,倍感興奮,因為有機會和一位未來的符師拉上關係!

  回龍山南宮氏和烏桐山麻氏本就是世交,更是堅定的盟友。三大判官之一的麻九龍便是麻氏的人,到了南宮保這一代,更是指腹為婚,定下了南宮保和麻子衿的婚事。

  後來麻子衿被一位符師看中,地位、身份水漲船高,在外人看來,麻子衿便是虐待自己的丈夫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事實上只有南宮保自己清楚,麻子衿從小脾氣火爆,偏生資質極高,身負二十大慧根之一清見慧根,從小一見面就把南宮保當沙包揍——倒不是因為成了符師學徒才這樣。

  南宮保陪在葉念庵身邊,等候麻子衿到來,身上那些被未婚妻揍出來的老傷不禁有些癢癢,實在是有些蛋痛啊。

  南宮保在心中咒駡,死娘們,要不是老子實在沒辦法了,怎麼會引火燒身把你找來?

  本來說是一大早就到,可是眼看著已時都過去了,還不見麻子衿大人的鳳駕。葉念庵不由得有些著急,把眼睛看著南宮保。

  南宮保乃是人家麻子衿的未婚夫,所以才能站在葉念庵身邊。

  武羅、木易濯和白勝劫三人都要落後兩人一個身位。

  南宮保尷尬一笑:“葉大人,女人嘛,你是知道的……”葉念庵點了點頭,女人喜歡遲到是沒錯,但是遲到了這麼長時間,顯然是不把你這個未婚夫放在眼裡了。

  葉念庵此時也是俗人思維,認定了麻子衿如今富貴當頭,當然也就不會把這個娃娃親的未婚夫放在眼裡。

  南宮保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別人臉上這種神情,怎能不知道葉念庵心中想法?只是這事情實在沒法解釋,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到了午時,陽光正烈,儘管身後若盧獄那巨大的銅雀塑像將大量太陽天火吸納,可仍舊十分炎熱。

  不過站在後面的獄卒們依舊筆挺,誰也不想在未來的符師面前留下一個糟糕的印象。

  雖然獄卒們的資質都不怎麼樣,但如果能夠被一位符師青睞,隨便幾枚靈符打賞下來,在修真界中也能混得不錯。

  一直到了午時三刻,開鍘殺頭的時間了,東南方向忽然轟隆一聲雷鳴,緊接著一團赤紅色的火球,絲毫不遜於天空驕陽,自晴空之中跳了出來,火球落地,便化作一駕流光四射的奢華馬車。

  馬車由六匹黑毛金斑,尾生雷電的的豹子牽引,速度奇快無比,車輪所過之處,留下一道火軌,好一會兒才會熄滅。

  這等聲勢一出場,就讓等候了一上午的獄卒們精神一振:別的不說,只是這駕馬車,就不是一般人能夠用得起的,不愧是未來的符師啊!

  想想看,葉重落上回來,也不過是一頂青簾小轎。

  那六頭矯健的電尾雷豹牽引著馬車到了眾人面前,似乎還沒有奔跑盡興,仰天幾聲咆哮,聲震雲霄。

  坐在車前的禦者一聲呵斥,聲如炸雷,她起身把鞭子一揮,啪的一聲在天空之中炸響,那六頭電尾雷豹乖乖的趴在了地上。

  只是這禦者一站起來,卻把葉念庵等人嚇了一跳,身高足有九尺,一身肌肉虯結如老樹盤根,就連一般人皮膚最鬆弛的脖子上,肌肉都是一絲一絲的鼓起來。

  如果這禦者乃是一名大漢,眾人只怕都要豎起大拇指贊一聲“好英雄”!可惜這禦者偏生是個女人,一身肌膚水嫩光潔,配上那強悍的肌肉,實在是讓人感覺越發怪異。

  這就是麻子衿?!

  葉念庵有些同情的看了身邊的南宮保一眼,南宮保卻苦笑搖頭,顯然這樣的誤會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上前一步,和顏憂色問道:“麻敖,你家小姐呢?”

  那“壯女”也不說話,把後面的車簾撩開,伸手迎下一位美人來。

  麻敖壯碩無比,往那裡一站,連南宮保都能徹底擋住。這走下車來的女人和她一比,說“嬌小玲瓏”都嫌誇張,只能算是“袖珍”了。高不到麻敖的肩膀,就算是站在武羅身邊,也要矮上大半個頭。

  這麼一個嬌巧的女子,一身火紅衣衫,胸前一雙雄偉巨團,便是武羅也忍不住吃驚,他還真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女子。

  沉重的雙峰之下,卻是一枚纖纖柳腰,下車的時候,甚至都能夠看到胸前一墜,帶動的小腰彎彎,讓人擔心這柳腰兒會不會折斷了。

  玉腿說不上修長,畢竟身高在那裡擺著,但是和身材的比例十分完美。

  渾圓小巧的玉臀挺翹傲然,讓人忍不住心生遐想,必定是彈性不錯。

  白勝劫瞅著那難以把握的一雙玉丸,心中暗暗生妒:這南宮保好福氣,有這麼一個尤物老婆,換做是我,在家裡忍氣吞聲倒也認了。

  麻子衿輕輕盈盈的走到了南宮保面前,一路上胸前那一雙巨物隨著她的步伐波浪起伏,看的不少獄卒兩眼發直。

  武羅上一世不知見過多少人間尤物,免疫力超強,只是掃了那對罕見的玉丸一眼,也就沒再多看。

  麻子衿走到了南宮保面前,南宮保討好一笑:“妹子……”

  麻子衿卻是把臉一板:“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胡亂打野食?”南宮保趕緊擺手:“沒有、絕對沒有!我對你的忠心,日月可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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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麻子衿(下)

  “最好沒有。”麻子衿傲然一抬眉毛!

  “你給我記著,有也被讓我發現,不然老娘剪了你的禍根,讓你這輩子也別想再禍害女人!”

  她做出了一個剪刀的手勢,嚇得南宮保一個哆嗦,下意識的往後縮。

  麻子衿卻是臉色一變:“心裡沒鬼你躲什麼躲?是不是幹了什麼對不起老娘的事情?這裡山高皇帝遠,沒人管你,你皮癢癢了是吧?”

  “怎麼可能……。”南宮保不住的往女獄卒那邊看,暗示麻子衿。

  麻辣女孩瞟了女獄卒們一眼,哼了一聲:“這裡的貨色是不怎麼樣,不過架不住你口味重呢。”

  南宮保委屈死了:“怎麼你都有說法,你還讓不讓我活了?”

  “你還敢頂嘴!”麻子衿終於找到了一個實打實的藉口,上來一把揪住南宮保的耳朵,南宮保哎喲一聲還沒叫出來,麻子衿便一腳踹在他的膝蓋後面,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好了好了,老婆大人,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這麼多人看著呢,你就饒了我吧……”南宮保苦苦哀求,麻子衿這才一甩手,重重哼了一聲,又拿眼睛狠狠盯了一眼他的襠下。南宮保一陣惡寒,下意識的用手保護。

  武羅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這等妻子,太彪悍太犀利了啊!

  葉念庵咳嗽一聲,拱手上前道:“麻姑娘,老朽葉念庵,姑娘一路辛苦,咱們先進去吧,我已經為姑娘安排好了住處,先休息一下……”

  麻子衿對於葉念庵倒是知禮,盈盈一福:“葉大人,家裡的事兒讓葉大人見笑了。”

  葉念庵神情古怪,連連乾笑:“嘿嘿,不礙的、不礙的。”

  麻子衿掃了武羅三人一眼,一撇嘴,低聲嘀咕一句:“這裡的貨色的確不怎麼樣。”武羅愣了愣,哈哈大笑起來,白勝劫卻一向自明英俊風流,被人來了這麼一句,登時氣得臉色發青。

  至於木易濯,老頭子了儘管有些惡趣味喜歡梳弄一些比自己小好幾輪的瘦馬,但還真不敢把心思打到一位未來的符師身上,麻子衿說什麼,他也全當沒聽見。

  葉念庵做了個請的手勢,臨時拼湊起來的樂隊登時聒噪起來一片絲竹之聲,驚得周圍鳥飛獸走。

  進了若盧獄,便沒了那些獄卒什麼事情。即便如此,那些在烈日下站了一上子,只看了麻子衿一眼的獄卒們還是很興奮。哪怕是感覺到麻子衿只掃了自己一眼,都會當做談資吹噓上半天。

  符師對於修士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

  “麻仙子對這裡可還滿意?”葉念庵十分周到的領著麻子衿到了住處,這裡是若盧獄當中一處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地方,比起葉念庵的望山閣也毫不遜色。

  麻子衿隨手一揮,身後高大強壯的姑娘麻敖便打開了一枚儲物戒指將裡面各色女孩家用的東西逐一擺在屋子裡。

  不理會正在忙碌的麻敖,麻子衿頗為不善的掃視了眾人一眼,語出驚人:“你們都是一群廢物!”

  葉念庵的老臉頓時有些桂不住,卻又不敢發作。木易濯三人在一邊竊喜,卻不料麻子衿朝他們一瞪眼:“笑什麼笑?還有沒有臉皮?你們三個也算在內,尤其是南宮保我怎麼有你這麼一個不爭氣的未婚夫?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南宮保訕訕一笑”卻不敢反抗:“嘿嘿,這個,妹子,這事情咱們私下裡說好嗎?。”

  “不好!”麻子衿對這個未婚夫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大刀金馬的做下來,指著他們數落道:“那麼多避煞珠,你們才找到了一道命髓,說出去你們也好意思?二叔氣的把他最喜歡的那塊硯臺都摔了。”

  白勝劫忍不住看了木易濯一眼。

  “你等著吧,這次回去,二叔饒不了你!”

  麻子衿口中的二叔,乃是三大判官之一的麻九龍。

  武羅在一旁看熱鬧,卻不料麻子衿忽然把話鋒一轉,看著他道:“你是哪棵蔥?我教幣自己夫君,你在一邊偷笑個什麼?”

  別人忌憚她未來符師的身份,武羅卻不怕,渙淡道:“別忘了,這裡可是若盧獄,我是若盧獄的人,你在這裡教訓人,我自然會聽見。”

  麻子衿蹭一下站起來,一臉暴怒,大步走到武羅身邊,爆炸一般的身材讓武羅有些吃不消。

  這女孩風風火火的,胸前兩團豐碩的柔膩巍巍顫顫,看得讓人一陣口乾舌燥。

  武羅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只是有些事情不屑為之罷了。可是這麻子衿咄咄逼人,武羅便也火了,天下第一凶人怎麼會有什麼好脾氣?

  他索性針鋒相對,麻子衿沖到他面前憤怒逼視著他,武羅便低著頭眼睛賊溜溜的在她胸前不住掃視著,心中衡量一下,最後十分確定:嗯,一隻手肯定是抓不住的。

  “混帳東西!”麻子衿大怒,一招二龍搶珠戳向武羅的眼睛。

  麻子衿地位極高,但若真說修為,宮保也只是高出半籌。

  武羅身子不動,自動朝後飄去,也沒有打算真和這個女人動手。她雖然霸道,但是武羅不也是飽了眼福,大家兩不相欠。

  “麻子……,麻子什麼來著,那個字我不認識,就叫你麻子姑娘吧。”武羅促狹,登時把麻子衿起個半死,她麻子衿雖然不敢說美若天仙,但也是百裡挑一的美人,更有絕對傲人的身材,這小子竟然叫自己麻子!

  “你那雙狗眼,往哪看呢!”麻子衿怒不可遏。

  武羅嘿嘿一笑:“看我想看的唄,你說我看哪兒了?”

  麻子衿怎麼好意思說?她雖然麻辣,但那都是對別人,到了自己身上,卻保守起來。

  白勝劫在一旁悄悄跟南宮保道:“南宮兄,這武羅好生可恨,竟然當著你的面,調息弟妹!”

  白勝劫的挑唆卻沒有半點效果,南宮保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武羅:“他自己找死,管他作甚。”

  麻子衿怒火熊熊,狠狠瞪了武羅一樣,又罵道:“你們這群廢物,九大天門養著你們,當是養豬嗎!連幾道命髓都找不來,還要本姑娘親自來辦這差事。若盧獄這麼多年,守著魔落淵,毫無作為,竟然連一道命髓的存貨都沒有,這次回去,我定要稟明上峰,治若盧獄眾官一個不作為的重罪!”

  麻子衿又瞪了武羅一眼,才坐了回去。

  眾人腹誹,你說的輕巧,命髓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嗎?不過眾人不敢得罪她,只能低著頭任她罵著。

  武羅卻沒那麼好的脾氣:“麻子姑娘的意思是,命髓很容易就能找到嘍?既然這樣,不如請麻子姑娘親自己去找吧。”

  麻子衿氣得渾身發抖:“混帳東西,本座名叫麻子衿、麻子衿!”

  武羅嘻嘻一笑,調戲道:“小子還沒著急著打聽姑娘芳名,姑娘就急不可耐的告訴小子了?”

  麻子衿兩眼一翻,差點氣昏過去。

  “你這個登徒子,本座、本座非殺了你不可!”麻子衿從來沒有受過這等閒氣,指著武羅大罵一聲就要動手。她一生氣,喘息變粗了起來,更顯得胸前挺拔椎偉。這一回,武羅倒是鎮定自若,白勝劫、南宮保和木易濯三人卻有些鼻息粗重了。

  身後的麻敖輕輕提醒了麻子衿一聲,麻子衿這才反應過來,惱怒之極,沖上去先給了南宮保一個耳光,打得南宮保好生委屈:“是他調戲你,與我何干?”

  麻子衿冷冷道:,“讓你亂看!。”

  白勝劫和木易濯訕訕,低著頭看著腳尖,打定了主意接下來非禮勿視了,卻又有些戀戀不捨,舔了舔嘴唇。

  “我看自己媳婦有什麼不可以,那小子使勁盯著你瞅,你都不揍他……”南宮保不滿的嘀咕了一句,卻招來了麻子衿一聲怒吼:“你說什麼!”

  南宮保噤蘇寒蟬:“沒、沒什麼。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麼一鬧,麻子衿也冷靜下來,看死人一樣看了武羅一眼:“好,我便帶你們再入一次魔落淵,這回你們這幫若盧獄的廢物看好了,本座是怎麼獵取命髓的。”

  “登徒子,只會逞口舌之利,真正做起事情來,一無是處。真不明白,九大天門怎麼會心甘情願養著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

  麻子衿風風火火,雷厲風行,當即起身:“這就去魔落淵。”

  葉念庵之前一直對她的辱駡充耳不聞,抄著手站在一邊,好像睡著了一樣。直到此時才猛然醒來:“啊,現在就去,麻仙子旅途勞頓,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麻子衿狠狠剜了武羅一眼:“不休息了,你們這就隨本座進魔落淵,本座馬上就讓這頭蠢貨看看本座的本事!”

  武羅心中惡毒想到:本事如何不知道,本錢倒是不小!

  在場眾人不敢違拗,只好跟在麻子衿後面出來。南宮保著急表現,趕緊搶去給麻子衿開門,卻慢了些正好和麻子衿撞在一起,麻子衿毫不客氣一個大耳瓜子將他抽到了一邊去。

  麻子衿看也不看,當先走了出去。其他人立刻不敢譖越,乖乖跟在麻子衿後面。

  武羅落在了最後,憐憫的看著坐在地上揉著臉的南宮保,悠悠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夫能何求?哈哈哈!”

  南宮保心中說不出來的委屈,只覺得自己男人的尊嚴全部被麻子衿踐踏乾淨,眼睛發酸,若不是當著眾人的面,只怕就要灑下凡滴“英椎淚”了。

  麻子衿出了門,忽然站定不再往前。

  眾人有了南宮保的前車之鑒,都小心翼翼,木易濯上前低聲問道:“麻仙子”怎麼不走了?”

  武羅慢慢悠悠的上前,越過了麻子衿,邊走邊說道:“這還用問?她不知道路唄。”

  麻子衿俏臉一紅,卻也不否認。眾人想笑又不敢笑出來,憋得好生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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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命符反噬(上)

  在那牌樓門戶前,麻子衿掃了眾人一眼,拿出一隻錦囊,打開來甲面裝著十幾枚避煞珠。

  麻子衿將避煞珠分給眾人,到了武羅面前,忽然將袋口一收,盯著他道:“這小子行不行?讓他進去,該不會浪費本座一顆避煞珠吧?”

  葉念庵趕緊說道:“上一次我們五人,就只有武羅找到了一道命髓。”

  麻子衿顯然是知道的,不過是故意為難一下武羅。葉念庵一說,她就一撇嘴:“哼,七個時辰才找到一道命髓,也好意思拿出來吹噓。”

  武羅慢慢悠悠道:“不管怎麼樣,我總比你那廢物相公管用。”眾人都忍不住皺眉頭,這裡面的隱喻實在是太露骨了。偏生麻子衿這回是真沒聽出來。

  她雖然麻辣,但畢竟跟南宮保之間只是父母給定下了名分,甚至都還沒有過門。而麻子衿身份地位擺在那裡,平常更沒人跟她說這些葷段子。

  麻子衿扔給了武羅一枚避煞珠,忽然說道:“小子,這回你跟著我,讓你見識一下本座是如何捕獵命髓的。”

  武羅一撇嘴,心中不屑,一旁的葉念庵卻受不了了,每次武羅麻子衿針鋒相對,葉念庵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他使勁給武羅使眼色,讓他別再得罪這位小姑奶奶。武羅把到了嘴邊的惡毒話語咽了回去,沒有反對。

  麻子衿錦囊內有十幾枚避煞珠,但她只給每人一枚。留下的那些避煞珠,大約還足夠每人再分一枚。

  武羅掃了一眼就明白了,這麻子衿面粗心細,留著退路,如果這一次進去找不到足夠的命髓,還能有第二次機會。不像是南宮保那傻貨,為了面子,一股腦的把所有的避煞珠全用完了。

  麻子衿一揮手:“走!”

  魔落淵亙古不變,外圍便是蔓延黃沙,凶煞之氣凝重如同金石。麻子衿依舊是風風火火,絲毫沒有因為到了凶名赫赫的魔落淵就有所收斂,她一指武羅:“跟我來。”第一個沖進了黃沙之中。

  麻敖乃是她的貼身侍女,立刻緊隨其後。武羅在眾人憐憫的目光中,無奈的搖搖頭,也跟了下去。

  葉念庵跟眾人點點頭:“希望這次大家都能有所收穫吧。“

  葉念庵這話說得頗為滄桑,木易濯能明白他的意思:早點湊足了三道命髓,把這位祖宗送走吧,別讓她在這兒繼續禍害若盧獄了。

  唯一一次,木易濯和葉念庵心有默契的苦笑了。

  白勝劫卻還在不遺餘力的挑唆著:“南宮兄,你真這麼放心那小子跟弟妹在一起?”

  白勝劫不知道南宮保心中可是巴不得這門親事黃了,只是他想退婚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麻子衿未來是要成為符師的人,他南宮保敢退婚,不說麻家那邊什麼態度,他自己氏族南宮家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會饒過他。

  但如果麻子衿自己紅杏出牆,那可就怪不到他南宮保了。

  因此,白勝劫幾番挑撥,反倒是讓南宮保心中燃起了一絲微薄的希望:要是他倆真的那啥了,我可就解脫了啊!

  這世上的事情比話本故事演義還要精彩,竟然有漢子巴不得自己的婆娘偷人!

  葉念庵離去之後,木易濯三人也各自選定了一個方向開始了搜尋。

  ‘呸!“麻敖將一口沖進了嘴裡的黃沙吐了出去,黃沙之中還夾雜著一些骨粉,也不知道什麼年月留下的,武羅看著都有些作嘔,那彪悍的女戰士麻敖卻一點也不在意,攔在麻子衿身前:“小姐,小心點,這周圍有些古怪。”

  麻子衿和麻敖雖然沒有進入過魔落淵,但是都曾經從審判庭的機密文書上看過魔落淵的介紹。

  只是沒有親身進入,從文字上是永遠體會不到魔落淵的可怕的。

  避煞珠雖然能夠堅持一個時辰,但是真正深入其中才知道這一個時辰的時間是多麼短暫。避煞珠的力量飛快的消耗著,可是他們卻很不走運,到現在也不過深入數百里,遠沒有達到魔落淵的深處。

  而在魔落淵的外圍,獵到命髓的幾率小的可憐一一白勝劫上一次已經親身驗證過這個概率了。

  武羅盯著周圍,眼神如鷹,四處掃視。他得到了“百萬人屠”之後,尤其是再研究了“百萬人屠”上的神獸靈文之後,對魔落淵的瞭解極為深刻,腦海之中更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百萬人屠”塞進了不少關於魔落淵的知識。

  麻子衿看到他不走了,便不屑哼了一聲:“怎麼了,害怕了?這才到了哪裡?連巨魔骸骨和煞氣凶獸都還沒有有見到呢。”

  武羅的臉色忽然變了,麻子衿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武羅已經憑空消失,緊接著麻子衿就看到自己眼前忽然一張大臉,不是武羅還是誰!

  “啊!”她終極是個女孩子,還以為武羅真的要幹什麼,嚇得蘭聲尖叫。前面的麻敖一回頭,就看到武羅已經拎著腰帶把麻子衿提了起來。麻敖大怒:“淫賊敢爾!”

  麻子衿忽然被武羅逼近,整個人都嚇傻了,武羅跟別人不一樣,武羅是敢赤裸裸的掃視她的胸部的人。在武羅之前,麻子衿的確沒有遇到過這麼大膽的“淫賊”,她還真以為武羅要下手把自己怎麼樣。

  麻子衿這樣的女人,平常兇悍,但真的遇到了“淫賊”戰鬥力立刻無下限的下降,被武羅一把就捉到了手中。

  不過看到麻敖已經怒吼一聲撲了上來,麻子衿鬆了口氣,麻敖的實力她是知道的,已經是九宮廣廈巔峰的境界了,這淫賊不過是九宮最低的陋室級別,更何況麻敖的戰力超群,甚至能夠越級挑戰廣廈侯門初階的修士,對付這膽大包天的小淫賊不在話下。

  麻敖怒吼一聲,憤怒之下戰力更是飆升,淩空一拳打出了一圈圈的暗灰色空氣波紋,拳頭好似流星。狠狠轟向了武羅。

  武羅隨手打開天府之國,將這一拳的力量容納了進去,三幹蓬荊神木、一片于竹林、一株萬年碧玉藤分擔了這一拳的力量,毫髮無損。

  武羅則是隨手一點,符蠱放出,迅速的鑽入了麻敖的體內,麻敖立時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武羅大手一抓,同樣拎著腰帶把麻敖拎起來。

  麻子衿都快要哭出來了,她十分信任的麻敖竟然一個照面就被這小淫賊給收拾了,這小淫賊定是隱藏了實力,潛伏在若盧獄之中,不然不可能這麼厲害啊。

  她心亂如麻,渾然沒意識到武羅正帶著兩人一陣狂奔。

  可是這小淫賊潛伏在若盧獄中幹什麼?麻子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心裡一團亂遭,又覺得自己要受辱了,自己定然抵死不從,也要保住貞潔……

  若盧獄中那些女獄卒麻子衿是見過的,一個淫賊潛伏在這等環境之中,得多重的口味啊!麻子衿心尖寒顫,這麼重口味的淫賊,不知道要怎麼折磨自己了。

  武羅帶著兩人一陣狂奔,翻過一片沙山,一刻不停沖了下去。沙山背後,便是連片得巨魔骸骨。

  武羅在巨魔骸骨那強悍的隨時能夠將人撕碎的凶煞之氣當中穿行,終於到了一顆較小的骷髏首下面。武羅已經是滿身大汗,這一番奔跑,絕對是他的速度極限了,更何況還帶著兩個人。

  他將兩人丟了下來,神色嚴厲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一定要給我保密,否則我一定取你二人性命!”

  麻子衿眼淚汪汪,使勁咬著嘴唇,以為受辱的那一刻就要來了。

  武羅只是告訴兩個人自己這個決定,並沒有徵詢她們意見的意思。武羅心中顯得也很簡單,能救這兩人就救下來,若是她們不識趣,將自己的秘密洩露出去,殺了就是。

  誰說救下來的人不能再殺了?就當本君白奔波一場,只要本君樂意,有何不可!

  天下第一凶人的脾性顯露無疑。

  武羅回頭望了一眼,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把手一拍,一枚天命神符破空而出。

  麻敖下意識的跟著武羅朝後望了一眼,登時嚇得臉色慘白,只見一股直通天地的巨大黑色龍捲風已經形成,飛速移動著已經到了沙山附近,用不了多久,就會連這邊也一起吞噬。

  那沙山已經是巨大無比,但是在那可怕的龍捲風面前,根本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樣,輕而易舉的就被卷上了天空,成了狂沙龍捲風的一部分。

  這種災難,麻敖在審判庭的機密文書之中也見過,號稱百年難得一見。

  “魔落沙暴!”麻敖喊了出來,才發現自己能說話了。

  麻子衿一個哆嗦,回頭一看也是嚇得臉色慘變。

  兩人身上的禁制已經被武羅撤去,都能夠自由活動了。

  “百萬人屠”一出現,便有一層層的紫金色光芒源源不斷散發出來,巨力浩瀚,傲視蒼穹!

  武羅操縱著‘百萬人屠”吐出無數道細如髮絲的紫金色絲線,纏上了那巨大的骷髏首。紫金色絲線忽然變成了墨黑色,骷髏首當中的凶煞之氣一點點的抽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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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命符反噬(下)

  說起來似平緩慢,事實“百萬人屠”,兇悍無比,也只是那麼一瞬間,就將一整顆巨型骷髏首的凶煞之氣全部吞噬。

  但是,後面追趕的魔落沙暴更快!

  狂暴的烈風已經卷著黃沙侵襲過來。外圍的風沙已經鋒種如刀,麻敖和麻子衿主僕二人,雖然盡力抵扯,但只是被那風沙一擦,身上的衣衫便露出了一道道裂縫。

  武羅強收了,“百萬人屠”已經是滿頭大汗,他踉蹌著沖進了那顆骷髏首,麻子衿兩女不用吩咐,也趕緊鑽了進去。

  三人剛嘎嘎進入巨型骷髏首,那可怕的巨型魔落沙暴,便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登時天地之間一片黑暗,只能夠聽見颶風鬼哭狼嚎般的怒吼。

  巨型骷髏首巋然不動,此時此刻,魔落淵之中,也只有這裡能夠躲藏。

  武羅靠坐在骨壁上,渾身不斷抽搐,強忍著不發出聲音。

  麻子衿剛才還誤會武羅是又淫賊,要擄了自己主僕洩欲,對武羅恨之入骨,卻沒想到他竟然是救了自己二人。

  麻子衿也很清楚自己的脾氣不好,她之前對武羅的種種惡行,若換做是她自己,別人那般對待自己,別說救人了,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她本質上來說畢竟不是壞人,只是被寵壞了罷了。

  在她被符師師尊看中之前,並沒有多少人關心她。但是當她有可能成為符師,周圍的人立刻諂媚起來。麻子衿很不喜歡這樣的氣氛,所以別人越是討好她,她越是飛揚跋扈,處處讓人難堪,這已經成了一種逆反心理。

  可是武羅似乎從一開始就不怎麼買她的賬,不但肆無忌憚的盯著自己的胸部看,剛才那一番話也說得斬釘截鐵,麻子衿毫不懷疑,自己要是洩露了他身負那麼強悍的一道天命神符,這小淫賊一定會下手殺了自己。

  她忍不住朝黑暗之中的武羅看去,武羅孤獨的坐在一邊。

  已經有九宮廣廈中階修為的麻子衿,能夠暗中視物,當然看得清武羅的異樣。

  “你怎麼了?!”麻子衿大吃一驚趕緊走了過去。

  武羅擺擺手,咬緊牙關一言不發,麻子衿走到了跟前才看清楚,武羅的七竅,正在汩汩的冒著鮮血!

  “百萬人屠”天下第一殺符,一旦祭出,不死不休。

  武羅祭出一次“百萬人屠” ,就要耗去全身靈元。而這一回,“百萬人屠”沒有血食,卻被武羅強行收回,反噬之力巨大無比。

  “麻敖快過來!”麻子衿趕忙喊了自己的待女一聲,蹲下身,下意識的摸了摸武羅的額頭,有趕緊從懷中拿出散發著玫瑰香味的絲帕給武羅擦拭。

  麻敖是個武女,隨身攜帶著大量靈丹,她就是麻子衿的肉盾,受傷的機會多,家族中給準備的靈丹也多。

  麻敖看到武羅的樣子也有些手忙腳亂,去了幾瓶靈丹盡數塞進武羅口中,可是武羅已經動彈不得,只是七竅汩汩流血,渾身僵硬,劇烈顫抖著。

  靈丹一喂進去,武羅就金身顫抖著吐了出來。

  “怎麼辦、怎麼辦,他要死了,麻敖,他要死了……”麻子衿一下慌了,忽然一拍腦門,趕緊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拿出一隻精美的白銀酒壺,給武羅喂了靈丹,扶著他的頭一口酒灌了下去。

  靈丹進了腹中,麻子衿終於鬆了口氣,這才想起來這酒壺乃是自己親用的,除了自己的紅唇,還從來沒有別人碰過,雖然很不是時候,她的臉上卻有些發燒。

  武羅服下了靈丹,似乎稍有好轉,麻敖也漸漸安心:“看來是保住這條命了。”

  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忽然武羅猛然一抖,一張口哇的一聲將靈丹和酒水盡數噴了出來,然後身子繃得筆直,兩眼一翻,咕咚一聲摔倒在地上,徹底昏了過去。

  兩個女人雖然在外人面前表現的極為強勢,但還真是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一畔間都有些傻眼。

  麻子衿顫顫巍巍的伸出散發著飄逸玫瑰香味的手指,在武羅鼻孔下微微一探,終於鬆了一口氣:“鼻息平穩了,看來是睡著了。”

  麻敖尷尬的看著地上武羅吐出來的酒水和靈丹的混合物:“小姐,咱、咱們胡亂給他喂藥,他若是醒來了……”

  麻子衿臉上一紅,是啊,人家救了自己,可是自己主僕二人啥也沒弄明白,就慌裡慌張的給人家亂喂靈丹,幸好沒出什麼事,要是真有什麼意外……麻子衿大是不好意思,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在黑暗之中好似寶石一般咕嚕咕嚕轉了兩圈,瞟著武羅,確定他睡熟了,趕忙手腳並用把那些嘔吐物用沙子盡數掩埋了。

  麻敖看著自己小姐好像做賊一樣,忍不住有些好笑。

  麻子衿掩耳盜鈴般的處理了“罪證”長長地鬆了口氣,高聳的胸部在黑暗之中頗有韻律的起伏一下,可惜武羅沒有這個眼福了。

  “咱們從來沒有給他喂過靈丹。”

  “嗯,沒有,絕對沒有。”

  做賊心虛的主僕二人心有戚戚焉。

  “百萬人屠。”兇悍無比,一出必殺。若沒有血食,必定反噬其主。

  武羅滿臉血跡,雖然已經昏睡,但是鮮血卻依舊汩汩流淌。雖然這次沒有殺生,但是武羅流出的鮮血,也足以血祭“百萬人屠”。

  自從武羅開闢了明堂宮,封神榜便靜靜的懸浮在明堂宮之上,鎮壓著諸道天命神符。

  若沒有封神榜,“百萬人屠”定會吞噬了武羅的生命。

  不過,武羅領教了“百萬人屠”的厲害,心中更是忌憚,以後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動用這道天命神符——這是武羅重生之後,離死亡最近的一次,甚至比上一次在蜃龍腹中還要危險。

  巨型骷髏首之外,狂風怒號,魔落沙暴不停地摧殘著周圍的一切,不過這骷髏首,眼眶之中便能夠容納兩座沙山,可想其巨大。任憑魔落沙暴何等強悍,也不能動搖其分毫。

  麻子衿主僕守在這巨型骷髏首當中,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避煞珠一個時辰的功效很快就過去了。

  而兩人手鐲上,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其他幾顆光點都已經變成了綠色,顯然避煞珠的時間一到”眾人都退出了魔落淵。

  魔落淵廣大無比,再加上煞氣濃重,上次“旱魃血焚”和“百萬人屠”殺的難分難解,百里之外尚且感覺不到;這魔落沙暴雖然兇悍,但是也只能在途經之處肆虐。

  木易濯等人比他們運氣好,沒有遇上魔落沙暴,斬殺了一些煞氣凶獸,等避煞珠的功效時間到了,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退了出去。

  麻子衿身上還帶著七八顆避煞珠,外面沙包肆虐,主僕二人出不去,只能又各自取了一枚避煞珠使用。

  麻子衿受了武羅的救命之恩,又因為亂喂靈丹的事情有愧於心,所以很爽快的給了武羅第二枚避煞珠。

  麻敖憂心忡忡:“小姐,咱們的任務可怎麼辦啊?”

  麻子衿也無可奈何,被困在這裡,天知道這魔落沙暴何時才能停歇,萬一避煞珠用完了,還不能出去,就只能在這裡等死了。

  “唉,現在還擔心什麼任務,能活著出去就不錯了。”

  麻敖也是無奈,又憧憬道:“說不定姑爺他們能有收穫呢,他們之前已經有了一道命髓,只要再找兩道就行了。”

  提到自己的未婚夫,麻子衿一陣沒好氣:“那個沒用的男人,要是能找到命髓,就不會讓我來了。”

  麻敖有些尷尬,但還是勸和不勸離:“小姐,說不定是姑爺想念你了呢。”

  “放屁!”麻子衿依舊麻辣:“想我?你以為我真不知道?從十歲那年,我把他打趴下騎在他身上開始,他見了我不躲就不錯了。這一回,他不敢自己跟二叔說,才會來求我,沒種的廢物!”

  麻敖明白小姐為什麼一到若盧獄就給姑爺下不來台了。

  “小姐,您要是不喜歡姑爺,就退婚了唄。。”麻敖頭腦簡單。

  “唉……”麻子衿神情一黯,歎了口氣,好一會兒才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先不說我們麻家和他們南宮家世代交好,但是我現在的身份,若是退婚,只怕全天下的修士都會說我飛上枝頭變鳳凰,就拋棄了糟糠之夫。”

  麻敖撲哧一聲笑了:“糟糠之夫,小姐你也真能想。”

  麻子衿楞了擺手,無限煩惱。

  她無意之間掃了武羅一眼,忽然一哆嗦:“麻敖,快過來幫我把他翻過身去……”

  她這麼一說,麻敖也才發現,武羅竟然還是面朝下趴在沙地上!

  兩女都不是照顧人的主兒,麻子衿就不用說了,那是人人順著他的未來符師。麻敖其實就是麻子衿的肉盾,根本不管伺候人。武羅剛才倒下去,兩人檢查一下發現武羅氣息平穩了,再加上她們自己也累了,就自顧自的坐在一邊休息了。

  主僕二人“傾訴心聲”之後,才猛然想起來,讓一個昏睡的人面朝下趴在地上,尤其這個人還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似乎有那麼一點點小小不妥。

  再次做賊心虛的主僕二人趕緊把武羅反過來,睡夢之中的武羅無意識的哼了一聲,嚇得兩人兔子一樣連耳朵都豎起來了。

  好在武羅緊接著又沉沉睡去,他的臉上沾滿了沙子,跟鮮血一起凝固,乾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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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曖昧氣氛,狼猿巨獸(上)

  “這、這可怎麼辦?”麻敖傻眼,還是麻子衿機靈,想了想又拿出了那只白銀酒壺,用手帕沾著酒水細細的幫武羅擦拭。

  她的身材嬌小玲瓏,又從來沒有服侍過人,做起來自然是笨手笨腳,貼著武羅的胸口,那傲人的雙峰時不時的在武羅身上蹭來蹭去,只可惜武羅在昏迷之中,白瞎了這一場豔福。

  兩女將武羅扶著靠骨壁坐起來,麻子衿小心翼翼的擦拭武旱臉上沙子。酒水容易揮發,擦在臉上自然覺得涼爽,她將武羅臉上的沙子擦得差不多了,武羅也慢慢醒來。

  麻子衿沒注意到武羅快要醒了,看到武羅額頭上還沾著幾粒沙子,便夠著要去擦拭,偏生胸口那一雙怒爭巨物實在是太大,別在了武羅手臂的一邊,礙著她的進程夠不著,麻子衿著鬧,用力一扭,那巨物連續兩次撥動武羅的胳膊滑了過去。

  武羅恰好此時醒來,上一世便是跟宋劍眉一起,也不曾如此玩弄過,宋劍眉的那一雙玉兔雖然不小,但是絕對比不上麻子衿。

  等是一股銷魂,武羅一個激靈,剛剛睜開眼,就看到麻子衿之前被風沙撕裂的衣衫。武羅也能暗中視物,透過那一道道裂縫,麻子衿欺霜賽雪的肌膚若隱若現,最要命的是有一隻豐碩的玉兔不老實的露出小半片來——也實在是太大,不甘束縛。

  武羅終究不是登徒子,之前隔著衣服肆無忌憚的打量,多半還是為了故意氣氣這個小辣椒。現在人家乃是無意走光,你就逮住猛看,就太不是東西了。

  麻子衿給武羅擦拭的手舉著絲帕停在了半路,剛才無意那一下,敏感的頂珠依次在武羅身上劃了過,仿佛一股電流,讓她不由自主的渾身一個激靈。再加上次是她和武羅靠得這麼近,男人的氣息沖鼻而來,之前沒什麼感覺,但是那一個激靈似乎激活了內心深處什麼東西,被這氣息一熏,麻子衿頓時心神縈亂,連自己到底要幹什麼都忘記了。

  “小姐、小姐?”

  麻敖喊了好幾聲,麻子衿才猛然驚醒:“啊?”

  麻敖也是做賊心虛,催促道:“他快醒了,小姐你快點啊。”麻敖還真是沒有一點侍女的自覺,若是別的侍女,早就搶過去替主子幹了,她卻監工一樣在一邊督促。

  更不像話的是,麻子衿居然答應了聲,壓下了心頭亂麻,兩下把武羅的臉上擦乾淨,借著黑暗掩護著發燒的臉頰,靜悄悄的靠在一邊坐著。

  她悄悄打量一下武羅,擦去了臉上的污垢之後,這個比她小了很多的男孩看上去格外硬朗,倒有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渾然不似一名十六歲的少年。

  “嘭!”一聲巨響,也不知道魔落沙暴將什麼東西卷起來狠狠撞在了巨型骷髏首外。沉醉其中的麻子衿忽然醒悟,暗暗自責:我這是怎麼了?我可是許了夫家的人。

  想到那位夫家,麻子衿心中一震悲哀。但是卻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

  自己不是自由身了,不管自己那個未婚夫多麼不爭氣,他終究是父母為自己定下的人選。為了麻家的聲譽,她也必須守貞。

  麻子衿輕輕歎息一聲,看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武羅,暗暗下定了決心,和這個男人保持距離。

  “嗯……”一聲呻吟,武羅“終於”醒了過來,麻敖九尺身高,壯碩無比,本應是木訥之人,此時一雙眼睛卻滴溜溜的四處亂轉:“哈,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沒什麼不舒服的吧?”

  麻子衿有種掩面淚奔的衝動,你做賊心虛也不要心虛到這種程度啊!

  武羅好容易才將剛才沸騰的獸血平復下去,心裡有鬼的他自然沒有覺察出麻敖的語病,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還是有些虛弱。他隨口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一個多時辰了,我家小姐又給了你一枚避煞珠。”

  武羅趕忙朝麻子衿一抱拳:“多謝麻子……衿姑娘。”

  麻子衿故作冷淡:“你救了我主僕二人的性命,這是應該,無需客氣。”

  麻子衿覺得自己是冷淡了,卻不知道心性使然,他這般對武羅,已經是格外“客氣”了想想看她剛進若盧獄,對武羅和葉念庵橫挑鼻子豎挑眼就明白了。

  武羅自然不知道麻子衿的心思,還以為自己救了她一命,所以才會對自己和之前不同了。

  “也不知道這沙暴何時才能停歇……”麻敖有些無聊。

  麻子衿則低著頭坐在一邊,心思難猜。武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三人只好沉默。

  大約又過了兩刻鐘,外面的沙暴終於慢慢散去,原本這尊巨大的骷髏首,只是下巴部分被黃沙掩埋,經歷了這一次沙暴之後,眼眶以下已經全部陷在黃沙之中。三人不得不使用法術從眼眶之中飛了出來。

  一些較小的骸骨已經徹底被埋在黃沙之下了,漫漫一片金黃,比起之前平坦了許多。

  第二枚避煞珠所剩的時間也不多了,武羅看了麻子衿一眼,試探問道:“麻姑娘,咱們回去嗎?”

  麻子衿堅定地一搖頭:“不回去,與其把剩下的避煞珠給南宮保那樣的人去浪費,還不如我自己搏一把,找到命髓的幾率更大。”

  她話一出口,登時後悔:我怎的在他面前數落自己的未婚夫婿,他該不會以為我是在鼓勵他吧?

  武羅看她說了一句立時打住,又是一臉懊惱,心中好生奇怪:這姑娘怎麼了?

  天地良心,武羅這回是真的沒多想。麻子衿自己心裡有鬼,自然是杯弓蛇影,風聲鶴唳。

  “走吧。”麻子衿當先一步邁出去。

  三人當中,修為要數武羅最低,戰力還要綜合修為、法寶、靈符、法訣等等眾多因素,因此武羅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麻敖制服。但是這飛行速度可就單純的比拼修為了。

  如果武羅能夠尋到天地靈物,凝聚了一條靈龍,此時禦龍而行,風雲相從,自然是拉風迅速;可惜他沒有。

  他現在的本事,甚至還不能禦風而行,兩女也沒奈何,總不能丟下他。於是兩女貼地飛行,再於是,武羅便只能跟在兩女身後,無可奈何的吃著黃沙。

  麻敖凝聚了全身力量的一拳,被武羅輕描淡寫的化解了,然後自己成了俘虜,還以為武羅乃是隱藏了修為的“大高手。”此時看來也不過如此,心中不免也生出一股輕慢之意。

  三人這一陣疾行,漸漸進入了魔落淵的更深處。

  一聲震天的咆哮傳來,大約數十里之外的一座沙山上,雄踞著一頭體長十五丈,深的虎身熊頭鱷尾的煞氣凶獸,利齒如矛,長爪如刀,正在朝著沙山下的幾十頭部眾怒吼。

  兩女歡呼一聲,麻子衿騰空而起,腳下忽然出現一枚明黃色的靈符,靈符兩側探出兩隻長大五丈的光芒蟬翼,只是一拍,已經在數里之外。

  麻敖則完全憑藉本身的修為,禦器而行,比起麻子衿的速度來一點也不慢。她還回頭朝武羅喊了一嗓子:“若盧獄的傢伙,看看我們是怎麼獵取命髓的吧,哈哈哈。”

  這女人一點也不像女人,無論的體型、做派、言語,渾渾然錯將一個男子的靈魂塞進了女人的身體。

  武羅在後面直接頭,麻子衿終究還是爭強好勝,雖然沒有再語言刺激自己,但是一看到煞氣凶獸就急急忙忙搶上去,還是狠能說明問題。

  他也並不見怪,這是麻子衿的性格使然,很難改變。只是他有些意外,麻子衿為什麼沒有出言譏諷自己?難道就因為自己救了她們?武羅心中釋然:救命之恩啊,當然不是兒戲。他也就沒有多想。

  前面兩女已經和那頭恐怖的煞氣凶獸交上了手。

  麻敖一聲怒吼,拳頭之上蒙上了兩層烏光,乃是兩隻五品上的法寶拳套。法寶加身,麻敖如虎添翼,每一拳砸出去,都會帶起漫天黑灰色的環形波紋,雷聲隆隆,打得那煞氣凶獸不住慘叫。

  麻子衿則是把手一抬,一枚八品下的天命神符當空閃爍,這枚天命神符周圍,環繞著三枚靈符,品級不一,組成了一座“四大征”符陣,無數雷電劈落下來,暴雨一般的一輪攻勢,沙山周圍的那些較小的煞氣凶獸便盡數化為烏有。

  麻子衿一招解決了所有的煞氣凶獸,纖纖玉手一抬,“四大征”符陣運轉,天命神符之上猛然暴起一團亮光,那頭佔據著沙山的煞氣凶獸似乎也嗅到了危險,一聲怒吼兩爪拍退了麻敖,掉頭就跑。

  可是“四大征”符陣已經發動,當空一團磨盤大小的雷光打下來,轟然一聲將那頭煞氣凶獸炸得粉碎,餘波的威力,在沙海上留下了一個數裡方圓,深達半里的大坑。

  武羅這才優哉遊哉的趕到,看著滿地狼籍,以及喘息不定的兩女,武羅戲謔的翹起了大拇指:“了不起,手腳麻利。不過我好像沒有看到命髓啊。”

  麻敖臉皮厚無所謂,麻子衿卻是臉上一紅,看的武羅心頭一陣突突,這小辣椒害起羞來,原來這般的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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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曖味氣氛,狼猿巨獸(下)

  “不過才一群煞與凶獸,怎全有這麼好的運氣?你等著,肯定讓你見識到的。”麻敖大大咧咧說道。麻子衿卻在一邊,好像一個柔弱女子一般,輕輕拽了麻敖一下,讓她別再刺激武羅了。

  三人繼續前行,越是深入魔落淵,危險也就越大,遭遇煞氣凶獸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強大。

  只是每一次,麻敖都會像一頭下山老猿一般嗷嗷怪叫著沖上去,麻子衿自然緊隨其後。根本不用武羅動手,兩女就解決了戰鬥。

  一路上,三人……不對,是兩人斬殺了數千頭的煞氣凶獸,卻連一道命髏也沒有找到。第二枚避煞珠已經用光了,麻子衿毫不猶豫的將第三枚避煞珠也取了出來——這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

  麻敖依舊肆無忌憚的殺戮著煞氣凶獸,可是武羅的神色卻是越來越凝重了。

  傳說之中比離人淵還要危險地魔落淵,真的會這般任人予取予求?

  麻敖和麻子衿都不是細心的女孩子,只是覺得越到的煞氣凶獸越來越多,他們殺的越興奮,因為獵到命髓的可能性越大了。

  麻子衿的“四太征”符陣幾乎無獸能敵緲這是她未來符師的好處,否則別說天命神符了,只怕連一道靈符也弄不到手。

  她們沖上前去殺戮那些煞氣凶獸,武羅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那些煞氣凶獸身上有命髓。

  他只是跟在兩女身後,小心翼翼的調息著,不時的服下一枚靈丹,凝聚靈元,以應付突如其來的危險。

  強行使用“百萬人屠”的後遺症到現在還沒有消除,武羅的狀態並不在最佳。

  魔落淵豈可輕辱?這可是比離人淵還要危險的地方,絕不會只有這些稀鬆平常的煞氣凶獸。自從遇到了第一群煞氣凶獸開始,武羅就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似乎有什麼高高在上的存在,正用一種他們感知不到的方式,默默地注視著他們。

  麻子衿和麻敖興致勃勃的斬殺了一群形似鱷魚的煞氣凶獸之後。天地之間忽然一片死寂,緊接著一股強悍的壓迫力傳來,周圍的凶煞之氣,陡然凝重了三倍!

  武羅原本還在數里之外,感覺到這個變化之後,猛然加速,眨眼之間便到了麻子衿身邊,兩女也感覺到不尋常的變化,麻敖驚聲問道:“怎麼回事?”

  武羅眼神銳利如刀,四處巡視。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讓他更加頭疼的困境:“你們兩個的避煞珠還能支撐多長時間?”

  麻子衿查看一下:“半個時辰左右。”

  “我的也差不多。”麻敖說道。

  武羅無奈的歎了口氣,早就應該知道在魔落淵中這般囂張,不會有好下場的。

  “轟隆隆……”一陣沉重的悶響聲從地下傳來,武羅三人面前的沙海,好像開水一樣沸騰起來。一連串的黃色氣泡從沙子下面冒出來,沙地不住翻滾。那黃色氣泡當中,乃是最純粹的凶煞之氣,這些氣泡一出來,周圍的凶煞之氣驟然又凝重了一倍!

  避煞珠的力量已經被壓迫到了最低,僅僅能夠護住三人的身體而已。

  麻敖眼睛裡閃爍著興奮地光芒,她絕對是個好戰分子,之前屠殺那些煞氣凶獸,讓她沒有找到一絲戰鬥的感覺,自然極不過癮。

  盯著地面,麻敖挑釁大吼道:“來啊,快點來啊!”

  “嘭!”

  一股黃沙沖天而起,就好像打開了一個缺口一般,一道狂暴龍捲風從那個缺口旋轉出來。一般的龍捲風都是將東西捲進其中,這道龍捲風卻是把所有的黃沙盡數甩了出去。

  一陣鬼哭狼嚎的風嘯聲,武羅大步上前,一把將麻敖拽了回來扔到自己身後。與此同時,天命神符“麒麟臂”為主的秘藏符陣“山海座”淩空而起,十四枚漆黑如墨的靈符擋在三人身前。

  那狂暴的風沙,竟然是一點也不必之前他們遭遇的魔落沙暴弱,轟然一聲巨響,武羅三人一個踉蹌,被一股絕然大力一推,一起跌倒在地上。

  倉促而發的“山海座”七零八落,武羅臉色蒼白,好一會兒才平復了體內翻湧的氣血,將“山海座”符陣重組起來。

  不過被他這麼一擋,眾人也逃過一劫。

  那黃沙眨眼之間就被旋出了一個深達千丈的大坑,一道恐怖的氣息沖天而起。麻子衿驚呼:“是什麼東西?”

  狂風漸漸停歇,周圍重新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三人戰戰兢兢,挪到了那沙坑頂上朝下看去。

  沙坑之中,黑暗一片,按說這個深度絕對不可能如此黑暗,但是下面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能夠吞噬光線,讓人根本看不真切。

  “噌!”

  一隻大得嚇人的毛茸茸的爪子忽然伸了出來,緊接著又是一隻爪子,頭恐怖的巨獸從沙坑之中趴了出來。

  三人連忙後退,不過片刻功夫,一隻長著狼頭猿身,背後三排巨大骨刺,胸前生巨大鱗片,四肢長毛了長毛的怪獸從深坑之中爬了出來。

  這頭兇手同樣是煞氣凝結而成,但是凝視無比,看上去就和真正的凶獸沒什麼區別。

  狼猿巨獸還長著一條蛇一樣的尾巴,深深地垂在沙坑之中不曾拔出來。

  它那雙不帶著半點感情的眼睛,妖異的閃灼著殘忍的黃光;豎直的獸瞳當中,時不時的有黃色火光明滅;它身高百丈,頂天立地,只一出現,周身慘烈的煞氣便鋪天蓋地,似乎能夠將天地間一切生機絕滅!

  麻子衿外表潑辣,實則內心柔軟。乍一看到到這樣的凶獸,忍不住心中害怕。也正是這個原因,家族才給她配了麻敖這個肉盾。

  只是這一回,那狼猿巨獸強大的凶煞之氣,好似一座大山一般死死壓在眾人頭頂。好戰分子麻敖戰意熊熊,自然首當其衝,拼命抵抗著那巨獸的壓力,不過片刻功夫,已經鼻孔流血,雙眼通紅,顯然就快堅持不住了。

  麻子衿深知麻敖的實力,狼猿巨獸只憑一身凶煞之氣,就將麻敖壓制的動彈不得,她心中驚駭無比,大難臨頭,也忘了自己之前信誓旦旦要“守貞”的誓言,不由自主的抓住武羅的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武羅此時也沒有心思去注意兩人之間顯得有些親密的小動作,他重重的握了一下麻子衿柔若無骨的小手,給她一些安慰,才沉聲道:“這才是魔落淵真正的危險。”

  “啊!”一直被壓制的麻敖大不甘心,一聲怒吼身上爆起了一片燦爛的黃色光芒。一直壓制她的凶煞之氣,也被這股力量震得有些鬆動了。

  武羅臉色大變:“這個蠢妞,竟然真的拼命了……”

  天地之間那凝實如同金鐵的凶煞之氣一陣波動,麻子衿還沒反應過來,武羅已經是臉色大變:“糟了!”

  他鬆開麻子衿的手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一再人自始至終也沒有意識到他們居然牽手了,不過在麻子衿的潛意識之中,卻和武羅更加親密了一步。

  武羅飛快出現在麻敖身前,一把抓起這頭悍女就跑。

  “放開我,我跟它拼了!”麻敖狂吼一聲,武羅大怒:“你真要拼命!它沒有感情,根本不是一條生命,一旦出手,你必死無疑!”

  煞氣凶獸不是真實的生命,根本不會有生命的感情、驕傲、情緒等等諸多因素;如果是生命,修煉到狼猿巨獸這個級別,定然居高自傲,不屑與真正和麻敖這樣級別的敵人動手,麻敖反倒還有機會。

  可是這狼猿巨獸,只見它尾巴忽然提了起來,一道巨大的黑影從沙坑之中升了上來,落到了它的前爪之中,竟然是一柄長達三百丈,寬足有六十丈的青銅巨劍!

  狼猿巨獸一言不發,眼神都沒有閃爍一下,就一劍朝麻敖劈了下去。

  此劍一出手,就帶出一陣轟然雷鳴,圍繞著那柄巨劍,粗如古樹的電光不斷交纏爆炸,仿佛這一片天地,都要背這一劍劈得粉碎!

  麻敖嚇的魂飛魄散,但凡大吼著要拼命的人都只是氣急了,一旦冷靜下來沒人想死。

  她二話不說,立刻很配合的跟武羅一起飛退。武羅把手往天上一指,準備多時的“山海座”發動,一尊百丈大小的巨型王座狠狠撞在了那柄巨劍上。

  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地動山搖,方圓百里之內的黃沙轟然一聲沖起三十丈,頓時一片迷茫。

  武羅鮮血狂噴,心中大叫倒楣,跟著兩個女人非親非故,還有過節,憑什麼要幫她們對抗這麼可怕的敵人?

  麻子衿隨後而至,“四大征”符陣一閃,一道房屋粗細的雷光轟在了那巨劍之上。這已經是麻子衿能夠發動的最強大的攻擊了。

  “山海座”和“四大征”疊加的力量,都未能夠阻止那柄巨劍,巨劍之上電光亂閃,一顆顆煞氣氣泡不斷裂開,將兩大符陣一起彈了出去。

  武羅一邊和麻敖後退,一邊趕緊往口中塞著靈丹。上一會跟白勝劫打賭贏來的靈丹,眨眼間就消耗了一瓶多。

  珍貴的靈丹一入腹中,就化作精純的靈元,滋潤著武羅受傷的身體。

  巨劍之上的雷電和煞氣已經凝結在一起,化作了一道千丈長短的光芒劍鞘,包裹在巨劍之外,破空斬落下來。

  武羅情急之下一把推開麻敖,巨劍從兩人中間劈落下來,饒是兩人已經聚起了全部靈元防禦,還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橫飛了出去,鮮血狂噴,漫天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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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掌紋、劍奴(上)

  巨劍好像飛來的山嶽一般落在了地上,頓時沙海一陣鼓動,道巨大的裂縫緩緩張開。武羅和麻敖摔在地上,忙不遲跌的趕緊手腳並用朝後飛退。

  那大巨大的裂縫不停的擴大,兩人幾乎是貼著裂縫的擴張亡命後退,裂縫深處湧起一層又一層的血色紅光,一陣陣淒厲鬼嚎傳來,隱約可見無數凶魂在其中翻湧,一旦掉下去,只怕頃刻之間就要被啃食的連骨頭都不剩下了。

  裂縫延伸三十里,擴張到寬三百夾的地步,終於停了下來,武羅和麻敖都是一身冷汗,驚魂未定。

  那柄恐怖的巨劍還插在裂縫之中,古老的青銅表面上一片斑駁,隱約能夠看到這巨劍表面上曾經篆刻的一道道靈文。

  武羅落在了巨劍的左面,之前他和麻敖都在這巨劍的右側面,直到此時才看到完整的巨劍另外一面:在那充滿了古老氣息的巨劍之上,竟然有一枚清晰的掌紋!

  武羅看到這巨劍的時候就明白了,這魔落淵之中,就算是凶煞之氣再凝重,也難以憑空凝聚出這麼強大的狼猿巨獸,都是這巨劍作祟。

  巨劍乃是上古兇器,其中蘊含著巨大無比的力量,更兼之斬殺過無數生靈,凶煞之氣格外強烈。巨劍生生拘役了一頭凶獸的生魂,然後吸納周圍的凶煞之氣,養成了這麼一頭劍奴:狼猿巨獸。

  看上去乃是狼猿巨獸使劍,實際上卻是巨劍控制著狼猿巨獸。

  由此可見這巨劍的可怕,歷經了無盡的歲月,深埋在黃沙之下,卻依舊保留下如此可怕的力量!

  可是那枚掌紋,看上去並不巨大——當然了,說並不巨大僅僅是相對於巨劍來說。絕對的尺寸上,這掌紋比武羅還要高出三尺。

  儘管經歷了無盡歲月的錄蝕,掌紋依舊清晰可見,甚至連每一根手指頭上的指紋都能夠分辨清楚。

  而且其中還閃爍著的一股奇異的靈光一心歷經了無盡歲月,這掌紋的力量,竟然還在和巨劍對抗!

  武羅立刻明鄉只這是三人唯一活命的機會了。想都不想,武羅抬手一指,嘩啦一聲神鳥銅環八道鎖鏈沖了出去,淩空碎開無數細小的鐵環好像一群毒蜂一樣沖進了那枚掌紋之中借助著掌紋的力量,每一道鐵環化作一枚吞噬符文,張開大口狠狠地朝巨劍咬了過去。

  “吼!”那狼猿巨獸憤怒的仰天一聲大吼,卻只是傻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住的撕扯著自己的皮毛和鱗片。

  麻子衿從天空中飄落下來,落地的時候沉甸甸的胸口墜了兩下,只可惜被巨劍阻隔,武羅沒能一飽眼福。

  兩女一起飛躍巨劍到了武羅身邊,關切問道:“怎麼樣了?”

  武羅的臉色很不好看,兩女一來,就聽見武羅咒駡了一聲把手咬破,淩空一點,一片本命精血飛出去,在空中畫作無數滴細小的血珠每一顆血珠融進了一枚吞噬符文之中,原本有些頹勢的符文,終於振奮起來,衝破了巨劍的力量束縛,狠狠地朝巨劍本體咬了過去。

  武羅辛苦堅持著,幾乎是每隔上三十個呼吸就要噴出不少本命精血,他本來就很虛弱,連續數次之後已經是膾色慘白如紙,搖搖欲墜了。

  麻敖傻愣愣的看著那恢弘的巨劍,以及那已經疼得滿地亂滾,將沙海攪得一團亂糟的狼猿巨獸,迷醉在這種無上偉力之中,根本沒有發覺身邊武羅的異樣。麻子衿喊了她兩聲,她卻充耳不聞。眼看著武羅已經堅持不住了,麻子衿無奈,只好自己上前輕輕扶住了武羅。

  武羅的確有些支撐不住了,他本來以為,自己一旦介入,那掌紋的力量立刻便會配合自己,徹底反擊那巨劍。

  可是沒想到那掌紋竟然是紋絲不動,大有坐山觀虎鬥的意思,這一下武羅騎虎難下,只能憑藉自己的力量跟巨劍硬拼。

  麻子衿扶上來,武羅心頭一鬆,整個人軟了下來,全部重量都託付給了身材嬌小的麻子衿身上,麻子衿感覺這武羅幾乎是居高臨下抱著自己,登時滿身燥熱,卻又知道他不能分心,只好這麼硬撐著,心中一種莫名的情緒浮躁起來,渾身都有些敏感了。

  武羅有噴出兩次本命精血,就真有些堅持不住了,十萬火急的關頭,那一直接兵不動的掌紋終於動了。

  它這一動,繼續了不知道幾幹幾萬年的力量徹底爆發,宛如山嶽崩塌,火脈成龍,滾滾力量滔滔不絕,瞬間便襲遍巨劍全身。

  “嗷!”狼猿巨獸一聲慘吼,雙拳狠鼻的砸在了地上,大地一震,多出來兩個相連的百丈大坑。

  “嗤嗤嗤……”,巨劍之上登時冒起了一股股的紅光,幾乎是一轉眼之間,龐大無比的巨匠就像一塊被燒紅的烙鐵一樣冒起了白煙。

  地裂縫之中,那些靠近巨劍的凶魂,成百上幹的被燙的化作一縷黑煙徹底寂滅。

  武羅大為振奮,操縱著吞噬符文一擁而上,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何況是這麼大的便宜。

  然而巨劍和掌紋爭鬥何止幹年?彼此之間早有提防,巨劍能夠一直壓制掌紋也是有道理的。

  只聽見狼猿巨獸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全身忽然碎裂,化作一股精純龐大的凶煞之氣,鑽進了巨劍手柄上一枚猙獰的骷髏獸首當中。

  巨劍吞噬了自己劍奴的這一道精元,威力大盛,竟然和掌紋保持了不勝不敗的局面。

  武羅渾身一震,感覺到那些吃喝正歡的吞噬符文被崩的到處亂滾,好不狼狽。

  不過巨劍雖然跟掌紋鬥了個旗鼓相當,卻也無力對付武羅等人,甚至連保持那道裂縫的餘力都沒有,裂縫之中的血色紅光慢慢消退,那無窮無盡的凶魂,萬分不甘的慘叫著,隨著紅光一切沉了下去。

  黃沙開始回灌,很快裂縫就從大地上消失了。

  那柄巨劍溫度依然高得驚人,就像一塊巨大的烙鐵,周圍的黃沙回灌上去,就好像水澆在烙鐵上一樣,嗤嗤作響,圍繞著巨劍,化成了熔融狀態。

  吞噬符文已經沒有了用武之地,武羅將神鳥銅環收了回來,這一檢查才讓他大吃一驚,剛剛那短短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內,神鳥銅環已經提升到了四品上的境界!

  之前神鳥銅環因為每個部位的等級都不同,很難界定這件符寶到底是什麼境界。

  但是這一回,整個神鳥銅環,整體提升成了一件四品上符寶。

  這可是符寶啊,比法寶強大太多。四品上的符寶,足以對抗三品上的法寶了。更何況,神鳥銅環天生與眾不同,乃是符寶之中的佼攸者。

  他看向那巨劍的眼神頓時貪婪起來,若是神鳥銅環徹底吞噬了這柄巨劍,一定能夠提升到一品上的品級!不,甚至不只是一品上,它絕對可以超越這個境界!

  巨劍有多強大?隨隨便便就能夠凝聚出一頭狼猿巨獸作為劍奴!

  可惜現在還沒與辦法下手,但是如果把巨劍丟在這裡,武羅又萬分不甘心。一邊的麻子衿看到他將“法寶”收了回來,趕緊催促道:“快走吧,咱們時間不多了。”

  武羅卻沒有理會她,而是癡癡的看著那柄巨劍:好東西啊,扔在這裡,絕對是暴玲天物啊!

  他心思轉動,已經有了主意。雖然有些冒險,但是武羅一向相信,富貴險中求嘛口

  他回過神來,看弄麻子衿和麻敖:“你們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最多一刻鐘。”麻子衿剛說完,就覺得剛才還虛弱無比,把全身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的武羅,陡然龍精虎猛,抓住自己的腰帶將鼻己拎了起來。

  麻子衿心頭大羞:怎麼又是這個羞人的姿勢……

  她胡思亂想著,武羅已經將她扔進了木盒宮殿之中。如法炮製了麻敖,不理會在木盒宮殿之中咆哮如虎的兩頭母夜叉,武羅才真是用“色迷迷”的眼神盯住了那柄巨劍。

  “咕嘟咕嘟……”

  巨劍周圍好像一鍋粥,熔融狀態的沙子油油的冒出氣泡。

  他繞著巨劍走了好幾圈,身上避煞珠的力量已經消耗殆盡,武羅運氣《食符》法門,並不吞噬煞氣,只是將凶煞之氣在自己和外界之間溝通了一個迴圈,自動的生生不息運轉起來一毗這是得到了“百萬人屠”之後,對魔落淵加深了瞭解鑽研出來的一種方法,不用避煞珠,他也能夠在魔落淵之中行動自若。

  又觀察了足有半個時辰,武羅才停了下來。心中默默盤算一陣。也覺得自己這個主意未免太過大膽了一些,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自嘲了一句:“蛤蟆吞天啊……”

  雖然這麼說,但是武羅依舊毫不猶豫的準備起來。盤膝在距離那巨劍三百丈之外做好,服下了整整兩瓶靈丹,也不運功行開藥力什麼的,那太慢了,直接用九龍吞日大法將藥力吞了,明堂宮之中果然靈元滾滾,如雲如霧,武羅精血大損的身體也感覺好了很多。

  這一意外收穫讓武羅大為驚喜,反正上回贏得靈丹還有很多,索性又取了五瓶出來,一口氣用九龍吞日大法吞噬了,終於將身體的狀態調整到了一個巔峰。

  他身體紋絲不動,卻有一股股奇異的力量波紋不住發散,漸漸地,以他為中心,周圍的黃沙漸漸出現了一圈圈的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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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掌紋、劍奴(下)

  武羅把手望天空一指,天命神符“天府之國。”當空照耀,將無數神光灑下。武羅又是低喝一聲,運功一催,“天府之國”的神光不斷蔓延,範圍越擴越大,終於將那柄巨刻整個籠罩進去。

  “天府之國。”打開來,慢慢開始吞納那柄巨刻。

  “轟!”無數道雷電瞬間砸落下來,一片劇烈爆炸,轟的“天府之國”搖搖欲墜。

  天命神符雖然乃是天生靈物,但是“天府之國”畢竟只有九品。這巨刻雖然不知來歷,但是明顯能看出來乃是上古神魔使用的神兵,不但鏈含著強大無比的力量,而且本身驕傲的緊,“天府之國”這樣級別的天命神符竟然要將它番下去,巨刻若是個人,此時必定已經暴跳如雷了。

  那雷光一波一波的落下來,不停轟炸,便是巨刻情緒的最好表達。

  武羅臉色極為難看,此時他親自禦使“天府之國”那些雷光炸在“天府之國”上,間接地也就等於是在攻擊他。

  好在九龍吞日大法神妙無窮,各種攻擊力量倒是有一大半被這功法霸道無比的吞噬了。

  饒是如此,刺下的那些攻擊力量,也讓武羅宛、如不斷地被一頭頭蠻牛衝撞,眼冒金星,鼻息錯亂。

  強忍著身上的劇痛,武羅拼了命的將“天府之國”一點點降下,巨刻一面要應付那掌紋的攻勢,一面還要抗拒“天府之國”相比而言,那道神秘的掌紋才是它的心腹大患,是以全部力量,有九成九用在了和掌紋對抗,對付讓它看不起的“天府之國”只是隨手來一下。

  但是隨著“天府之國”慢慢降下,巨刻是真的憤怒了,天空中,凝聚了一團藍汪汪的雷雲,足有半畝方圓,積蓄了好一會兒力量之後,轟然一聲砸落下來,磨盤粗的電光眼看就要轟在“天府之國”上,武羅一抬手,“山海座”秘傳符陣出現,一座百丈大小的巨大王座生生頂住了那道雷光,堅持了足有五個呼吸時間,雷光漸漸變弱,“山海座”也慢慢變得透、明,最終消失了。

  巨刻周圍熔融狀態的沙海更加沸騰起來,氣泡冒氣的速度快了好幾倍,顯示著巨刻此時是多麼的憤怒。

  緊接著從那沙海之中沖天而起一顆顆水缸大小的煞氣氣泡,也像炸雷一樣接連不斷的在“天府之國”下爆炸,濃重的煞氣暴戾無比,衝撞的“天府之國”劇烈的搖晃起來,武羅身體猛烈一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一拳轟出,神鳥銅環嘩啦一聲當空升起,一隻神火鳳凰脆鳴一聲,拍打著翅膀圍繞著天府之國不斷飛舞,一雙虛幻的翅膀不斷地擋下那些煞氣氣泡,直炸的翅膀破爛不堪,神火鳳凰哀鳴一聲,重新畫作一枚銅環落回了武羅手上,而“天府之國”也在武羅不顧一切的掩護下,終於將巨劍整個吞納了進去!

  、巨刻九成九的力量都在對付那枚神秘的掌紋,對“天府之國”膽敢吞納自己,有的只是憤怒,並不是擔心。所以它雖然反擊了,但只是隨手兩下,並沒有真的拼上老命。

  “天府之國”等級太低,根本無法容納像巨劍和神秘掌紋這樣的神物。

  吞納了巨刻,危險才真正開始。

  “轟轟轟”不等武羅關閉“天府之國”便有一陣陣悶雷在天空之中滾來滾去,大地龜裂,天空之中開始閃爍著一道道不屬￿“天府之國”的閃電,整個世界的秩序正在緩慢卻不可遏制的崩塌著。

  山嶽一般的巨劍筆直的插在“天府之國”。

  當中,刻身通紅,上面纏繞著熊熊大火,好似來自九幽冥獄,宣告著這個世界的覆滅!

  等到巨刻強大的力量,徹底撐爆了“天府、之國”的世界秩序,這道天命符咒也就會徹底崩碎。

  “天府之國”當中,有前途不可限量的三幹蓬荊神木,還有珍貴無比的玉竹林和一株碧玉藤,武羅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事實上這等危險他早已經預見到了,接下來的行動,絕對是一場豪賭!

  武羅押上了自己在“天府之國”中的全部家當,賭贏了自然能夠留下這柄絕世兇器,輸了,他就徹底被打回一窮二白的境地了。

  他能夠得到蓬荊神木、玉竹林和碧玉藤,絕對是機緣使然。那些機緣過去了,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了。也就是說武羅今後想要再找到這些天地靈物,難比登天。

  但是武羅還是毫不猶豫的決定這麼做了,上一世的經驗讓他明白,修行便是華山一條路,只能迎頭而上,若是瞻前顧後,只能止步、不前。

  修行也是一個積沙成山的過程,每一點細小的進步,最終鋪成了那一條浩瀚天路。

  將這巨刻收入“天府之國”好處巨大,絕不僅僅是為了神鳥銅環。這許多好處很可能在武羅未來的修行途徑上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天府之國”正在崩塌,但是一些秩序卻還可以使用。武羅心念一動,已經把巨刻轉移到了碧玉藤之下。

  一股來自死亡的寂滅力量,從那金棺之中緩緩散開,如同一片黑霧,慢慢籠罩了巨刻。

  金棺之中神秘屍帝不知來歷,巨刻也是上吉凶器,兩股力量剛一接觸,無聲無息的將周圍數千里化為了一片備粉!

  幸好武羅早有準備,利用“天府之國”的法則,將蓬荊神木和玉、竹林隔絕開來,其餘的一切法則暫時金部放開,任憑兩大凶物作為爭、鬥的戰場。

  不過幾個呼吸之間,無聲無患的,“天府之國”其他部分全部化作一片無盡的黑暗虛空。

  在那虛空之中,碧玉藤每一狠狠須都保留的完好無損,高高在上,樹根纏繞成一隻巨大的繭子。金棺發射出無窮無盡的金光,金光之下乃是一頭已經涅槃的老龜。

  一般的金光原本應該是輝煌正大,但是金棺放出的金光,只有一股高貴之意,卻完全是一種死滅的力量,在它的籠罩之下,虛空六合之內三萬里一片輝煌燦爛。

  那巨刻也是放出煞氣火焰,熊熊燃燒,火舌吞吐足有十數里長短,慘烈的凶煞之氣充斥這虛空,桀驁不馴的和金光對抗。

  天府之國這片虛空,無窮無盡,任憑雙方在裡面殺得天昏地暗,也不知道耗去了多少時、光,巨刻終究是以一敵二,漸漸不支,那金色死光慢慢籠罩下來,巨刻將自己的煞氣火焰漸漸收斂,護住了自身。

  巨刻沒有輸,金棺也沒有贏,雙方只是達到了一個暫時的平衡而已——事實上這正是武羅最希望的結局。

  這一回,他又賭贏了。

  “天府之國”的秩序重新恢復,各種法則照,日,一片天地重新建立起來。

  這片天地之中,有了巨刻這等上吉凶器,整個世界頓時完善了許多,原本平坦的大地上漸漸隆起一道道刻脊一般的山脈,山脈當中,一眼清泉灑灑流淌,水流雖然不大,卻是綿綿不絕。

  泉眼積成了一潭,碧綠汪汪;水潭滿溢,便分成了數道,朝山脈各個方向流淌出去。

  在此過程中,山巒之間不時有一股股細小水流彙聚進去,待出了山脈,水勢已經頗為可觀。

  整個世界的水系建立起來,登時顯得生機盎然!

  武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身體,只覺得劇痛無比,每一根骨頭部好像要裂開了一樣。

  不過如此痛苦,總是有收穫的。感覺著“天府之國”當中,被深埋在地下,已經威了整個世界一部分的青銅巨刻,武羅心裡美滋滋的。假以時日,神鳥銅環吞噬了整只巨刻,定能超越一品上的符寶,成為不可思議的存在。

  武羅已經不畏周圍的煞氣,但是卻不敢把麻子衿主僕放出來一一事實上他現在真有些騎虎難下了。這一對兒悍妞對他個根腳知道的太多了,上回的“百萬人屏” 現在連木盒宮殿也暴露了。雖然現在木盒宮殿對於武羅來說,不是什麼重要的秘密,可是他一個小小的九富陋室境界的修士,怎麼會有這麼多重寶?解釋不清楚啊。

  事實上自從遇上那倒黴的魔落沙暴,武羅就是一步步無奈走到了現在。

  他可以在沙暴中丟下麻子衿主僕不管,但是別的不說,他自己心中那一個道坎兒就過不去。麻子衿雖然潑辣,但畢竟不是壞人,不像木易兵狼那種人。武羅乃是天下第一凶人,事實上凶人往往更注重原則。

  更何況,誰都知道他和麻子衿一路,他武羅不把這個未來的符師看在眼裡,但是整個修真界都恨不得把麻子衿棒在手心裡,尤其是九大天門,自己治下的審判庭出了這麼一個人才,那真是百般回護。

  要是麻子衿死了,他卻活的好好地,九大天門絕對不會放過他。

  所以他只能救了麻子衿二人,直到現在騎虎難下。

  武羅琢磨了片刻,也只能是不住撓頭,想不出有什麼穩妥的解決方法來,最後索性先將那兩枚悍妞扔在木盒宮殿內暫不理會。

  他又用九龍香日大法吞噬了三瓶靈丹,將身上的傷勢盡數恢復,然後辨認了一下方向,正準備離開呢,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渾厚的獸吼聲,在天地之間婉轉回蕩,隱有黃鐘大呂的氣勢,顯然乃是一頭威了氣候的王獸。

  那聲怒吼一起,武羅明顯感覺到周圍一陣躁動,無數煞氣凶獸沖出了黃沙,朝著那後生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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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獸王鬥、天地鬥

  武羅一陣好奇,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看呢,緊跟著又是聲龍吟般的獸吼震天響起。這一聲跟之前那一聲顯然不是一頭煞氣凶獸發出的,兩者之間明顯有較量的意思。

  伴隨著第二聲獸吼,又是漫天滿地煞氣凶獸的氣息,只怕附近數千里之內的煞氣凶獸,都被兩頭王獸聚集起來。

  要是之前武羅還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去看這個熱鬧,那麼現在武羅再也不用遲疑了。他認准了方向沖了出去。

  一頭王獸武羅不敢招惹——兩頭王獸爭鬥,沒准能坐收漁人之利呢。

  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興致勃勃沖過去的武羅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那個時候,他被一股淩空而來的強大衝擊波撞得倒飛了出去。

  “他媽的!”狠狠砸進了一座沙山之中的武羅惱怒的咒駡了一聲,奮力從沙山之中掙脫出來,往山下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沙山之下,一片浩瀚山谷,此時正掀起了漫天黃沙。如同黃色的薄霧,籠罩著整個山谷,數十萬頭煞氣凶獸正在山谷之中咆哮廝殺,吼聲震天,雷光如雨,連串的爆炸聲讓人的耳朵都分不清楚。

  這些煞氣凶獸都是小有成就的,體長最短的也有十八丈,大的足有百丈!這裡面最小的一頭,放在魔落淵外圍,也是一個凶獸部落的首領,但是在這裡,只是不堪一擊的炮灰!

  廝殺聲震天,武羅所站的沙山也是龐然大物,高達三千丈,綿延數百里。下面大戰直接影響到了沙山,沙子唰唰的往下滑落,沒多長時間整個沙山已經降低了近一丈。

  武羅的注意力都被那些正在廝殺的煞氣凶獸吸引,沒有注意到,在山谷的盡頭處,一片氤氳,竟然看不透徹。那氤氳乍一看,似乎乃是黃沙揚起,但是仔細看了就會發現,竟然是一層層凝成了霧狀的煞氣!只是不知道裡面藏著什麼東西。

  隔著那道巨大的山谷,是兩座比武羅現在所站立的沙山還要高大數倍的沙山,兩頭龐然大物正傲然雄踞其上。

  左面的那座沙山上,一頭獸王好似雄獅,長密的鬃毛迎風飄舞,這頭獸王總共有八隻利爪,後面四肢按在沙山上,前面四肢竟然極為人性化的交纏抱在胸前!

  一雙巨大的蝠翼收在背後,就好似憑空又生出兩隻利爪。

  右面的沙山上,那頭獸王卻是一條大蛇,一顆蛇頭巨大無比,比身子足足粗了數倍,大蛇口中四根毒牙格外醒目,長達六丈!而且腹下生出四爪,已經隱隱有蛟龍之相。

  這條大蛇整個盤在沙山上,身子一卷,蓋住了大半個山頭。

  武羅把兩輩子壽命加起來,也只在燕山禁地之中見過的那條巴蛇比這條大蛇還大。

  下每的部眾廝殺慘烈,這兩頭王獸卻看上去雲淡風輕。那頭八足獅王懶洋洋的探出一隻爪子梳弄了一下自己的鬃毛,有些不耐煩的朝蛇蛟吼了一聲,蛇蛟卻是不甘示弱,一般的蛇類都不會發出大聲,但是這一頭隱約已有蛟龍之相,毫不示弱的仰天一吼,竟然隱隱有龍吟之聲。

  武羅完全沒有想到,獸王級別的戰鬥,就這麼展開了,那頭八足獅王隨便一爪子揮出去,甩出來一層細細的白光,離開爪尖不久,便化作一道長達數千丈的煞氣刀痕,轟然一聲斬在那蛇蛟身上,霹靂啪啦的將蛇蛟身上的鱗片打落不少。

  蛇蛟大怒,張口一噴,便是漫天黃雲,當中落下無數雨點,那雨點乃是數百倍壓縮的煞氣,落在八足獅王身上轟然一陣亂炸。

  兩頭王獸,舉手投足之間就是毀天滅地的力量,武羅一個哆嗦,暗忖此地不宜久留啊,看著兩位的架勢,分出勝負不是一兩天的事情。

  只是他此時頗為不舍,盯著那條大蛇看著,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歎了口氣:“就算是再好的寶貝,也得有命才能使用啊。”說罷轉身就走。

  在那條蛇蛟身上,武羅有所感應,顯然蛇蛟體內帶有一道命髓。

  命髓也分為九品不過這個品級乃是修士們推算出來的,迄今為止,把南荒、北疆、西域、東土、中州所有修士都算上,最高級別也只發現了一道四品上命髓。

  武羅上一回獵到的那道命髓,若是評判起來,乃是九品中的等級,比一般的命髓要強上不少。

  南荒、北疆、西域、東土、中州,天下五方,出產命髓的地方並不只是魔落淵,但是其他地方,兇險之處絲毫不巫於魔落淵。

  武羅現在無懼煞氣,一路狂奔速度極快,只是沒等他跑下那座沙山,就感覺有點不對了。腳下的沙山急速的搖擺起來,沙子嘩嘩的往下滑落,武羅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那沙山已經被連根拔起沖上九霄。

  那頭八足獅王三隻爪子抬起,搖搖控制著沙山,劈頭蓋臉的朝蛇蛟身上砸去。

  武羅奮力一掙,八足獅王三爪之力,卻將整個沙山徹底封鎖,連一粒沙子也難以滑落下去。武羅虛空一掌拍出,九龍吞日大法發動,生生吞噬了封鎖自己周身的力量,身子一輕已經從高空之中掉了下去。

  武羅還不能飛行,就這麼筆直的摔了下去,低頭一看又下了一跳,自己身下可不正是那數十萬煞氣凶獸廝殺的戰場嗎!

  “咚!”急速下墜的武羅結結實實的摔進了地面裡,撞碎了一頭體長十五丈的煞氣凶獸,鑽進地面不見了蹤影。

  他已經完成了“寶山”境界的修煉,再加上上一回在巨型骷髏首之中九龍吞日大法吞噬了成片的“合道玉菇。”身體強悍無比,從高空中掉下來也沒受什麼傷,吐了幾口沙子艱難地從深坑裡爬出來,頭頂上已經是絢爛一片。

  無數法雲、雷光、道決漫天飛舞。

  兩頭強悍的獸王已經徹底廝殺在一起,兩頭巨獸的肉搏極為可怕,它們體型太過龐大,糾纏在一起隨便一個翻滾就能夠壓死一片煞氣凶獸。戰場上的煞氣凶獸慌忙後退,兩頭獸王兇狠廝殺,雷聲隆隆,各色本名法術暴雨一樣的打了下來。

  八足獅王天生克制蛇類,八隻利爪隨便一按,就能夠絕大多數蛇類壓制,但是蛇蛟不是一般的蛇類,已經即將化身蛟龍,不能再將它單純的看做一條大蛇。

  兩頭獸王怒吼連連,頃刻之間大作一團,黃沙漫天揚起,已經看不清楚兩頭獸王的動作。

  大地震顫,一座座沙山被撞得黃沙四濺,只剩下半截身軀。

  隨便一個法術誤傷,就能夠讓數百頭煞氣凶獸灰飛煙滅。那些煞氣凶獸都忙著四散奔逃,渾然沒注意,它們的陣營之中,竟然增加了武羅這麼一個“異類”。

  而武羅,此時注意力卻全然不在煞氣凶獸和那兩頭獸王身上,他兩眼發直,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山谷戰場之中,飄飄蕩蕩的數十道“鬼火” 。這裡已經是魔落淵的深處,命髓便不會飛走,只是在這山谷之中無意識的回蕩著。

  這裡隨便那一道命髓,都比武羅上一次得到的那一道要粗大的多啊!

  數十萬頭煞氣凶獸狂奔,是何等壯觀場面?再加上這裡本就是沙海,黃煙四起。一旁又有兩頭絕世凶獸大戰,換做別人,早就嚇得屁滾尿流,有多遠跑多遠了,也就是武羅經歷了生死,見過了大場面的人,才會算計著那些命髓。

  一頭體長三十丈的煞氣凶獸撞開了兩名同伴,狂奔逃竄,無意識的撞到了一道命髓上,那道命髓飄飄蕩蕩的朝武羅飛了過來,武羅大喜過望把手一招,將那道命髓收入囊中。

  這道命髓在整個戰場中,只能算是普通,但也比他上一次獵到的足足粗大了三倍!

  武羅四處看了看,將那些命髓的位置記好了,索性沖鑽進了沙坑之中,從下面挖地道過去。

  沙子柔軟,自然擋不住武羅。只是從地下過去,終究是方向把握的有些不准,往往數次,才能成功將一道命髓收入囊中。

  不過即便如此,半個多時辰之後,武羅也已經把戰場上幾乎所有的命髓都收入囊中。剩下的幾道,都是距離兩頭獸王的戰場太近,武羅才不敢過去。

  那些煞氣凶獸乃是被獸王召喚而來,不得命令也不敢離去。兩頭獸王從東頭殺到西頭,他們就從西頭躲到東頭。兩頭獸王又從西頭殺到東頭,可憐這幾十萬煞氣凶獸,只能一陣雞飛狗跳,從東頭再躲會西頭。

  這一路上,被撞飛踩死的煞氣凶獸,竟然比剛才大肆廝殺之中的傷亡還大!

  武羅雖然垂涎蛇蛟體內那一道命髓,但是此行已經收穫頗豐,而且那兩頭獸王實在是太強大了,無論哪一頭,就算是慘勝,餘力也足以輕鬆收拾了武羅,何況這獸王身邊,還有十幾萬煞氣凶獸守護?

  他正準備縮回沙坑,從下面挖沙逃走,天空之中忽然傳來一陣隆隆雷鳴之聲。

  武羅開是還以為乃是兩頭獸王鬥法所致,卻不料殺的正起興的兩頭獸王,聽到了那聲音,竟然馬上停了下來,八足獅王還一個收手不住,抓下了蛇蛟滿把鱗片。蛇蛟竟然是毫不計較,朝著自己麾下十數萬煞氣凶獸一聲怒吼,掉頭就跑。

  那八足獅王也是一樣,吼了一嗓子,竟也不管部下聽沒聽明白,拔腿就跑。

  那幾十萬煞氣凶獸也不是傻子,那連串的雷聲一響起,它們整齊劃一的掉頭,轟然一聲跑散了。

  武羅大為驚訝:到底是什麼東西,連著兩頭強大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獸王都望風而逃?

  只見從西邊天空之中,飄來一片金黃色的法雲,頃刻之間便鋪滿了西邊天空,一道道鮮豔紅色閃電雷光在法雲當中進進出出,時隱時現,雷聲滾滾如同戰鼓。

  那法雲浩瀚龐大,怕不得有數十萬畝!

  從東邊天空之中,沖出來一股黑風,呼嘯一聲就已經逼到了武羅頭頂上,霎時間周圍一片黑暗,一顆顆猙獰的鬼首在隱風之中時而聚形時而散去,一顆顆陰雷不斷炸響。

  華陰風也是博大無邊,少說也蔓延了數千里。

  “咔嚓!”法雲當中一道鮮豔閃電落下,準確的劈在了那頭正在玩命逃竄的蛇蛟身上,蛇蛟極不情願的仰天怒吼一聲,卻是無可奈何的渾身變得透明,堂堂獸王,就這麼被一道並不粗大的閃點化作一股精純的凶煞之氣,攝入了那法雲之中。

  緊接著,無數閃電靈蛇亂舞,每一道閃電命中一頭煞氣凶獸,很快蛇蛟麾下數十萬煞氣凶獸,全都被那法雲吞噬吸收。

  法雲得了這一群煞氣凶獸的滋補,蔓延開去,更加廣大起來!

  而那陰風也不甘示弱,一枚陰雷落在了狂奔的八足獅王頭上,八足獅王不甘心的咆哮一聲,也化作一股精純的煞氣,被那陰風吞噬,緊接著便是陰雷四射,很快也將整個獸群吞噬乾淨。

  陰風怒吼,跟那法雲正是對抗起來。

  難怪連兩頭獸王樺要亡命而逃,原來竟然是天生克制它們的異物。

  “轟隆隆……”

  法雲推進,陰風緊逼!

  武羅只覺得一股從來沒有感受過的龐大力量,瞬間充斥天地,壓得他周身骨骼劈啪作響,他不敢怠慢,連忙盤膝坐好,全力運轉九龍吞日大法。這仙訣果然不凡,漸漸的能夠抵禦外界那股強大的可怕的壓力,讓他好過不少。

  “轟!”

  一聲巨響,那法雲和陰風終於交匯一處,武羅從地下朝上望去,只見數十裡的交界線上,一片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燒,仿佛整個天都被點燃,壯觀無比!

  陰風、法雲互不示弱,不停地湧起神通朝對方砸去。

  鮮豔的紅色閃電,可怕的鬼首陰雷,不停地砸進對方的範圍。金色的法雲之中不停地冒起一個個黑色氣泡,而黑色的陰風之中,則是時不時的劃過一道紅色刀光!

  “嗤……”

  一聲奇異響動,法雲漫捲,陰風狂吼,毫無徵兆的,無數拳頭大小的冰雹從天再降,冰雹成淡黃色,落到一半的時候,武羅已經是一聲咒駡,他清晰的感覺到,那冰雹乃是壓縮的極為濃密、堅硬比得過岩石的凶煞之氣!

  “轟轟轟……”煞氣冰雹一落地,滿天下都炸了起來,武羅身上衣衫頃刻之間粉碎,若不是他有九龍吞日大法護體,這一輪爆炸就要了他的小命。

  法雲和陰風還在不停爭鬥,天空之中,那一道金色的火線還在不停地朝兩邊蔓延,從幾十裡很快就長到了百里,並且還在不停延伸。

  而煞氣冰雹籠罩天地,秒殺一切,這一片天底下,連藏在地底深處的一些煞氣凶獸也被炸得粉身碎骨。

  武羅一身光溜溜,拼命運轉九龍吞日大法。

  冰雹砸落的速度稍緩一些,他卻以外的看到,這幾乎籠罩整個天地的冰雹,卻很乖巧的避開了一處地方。

  那山谷的盡頭,一片淡黃色的氤氳籠罩,之前他還以為那是煞氣凶獸廝殺揚起的黃沙,現在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層淡淡的霧氣,就是這一層霧氣,竟然讓煞氣冰雹止步,不敢逾越雷池!

  武羅登時大為好奇,這黃霧之中到底是什麼?兩頭王獸選在這裡廝殺決鬥,法雲和陰風也席捲而來,難不成都是為了這黃霧之中的東西?

  武羅瞪大了眼睛望去,那黃霧似乎也正在慢慢散去,就快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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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月湖玉珠,龍族靈文(上)

  漫天的煞氣冰霄狂亂砸落下來,沙海之中一片狼藉。每一顆煞氣冰雹的威力,都不亞於一名廣廈侯門境界的修士全力一擊,漫天的冰雹密集的讓人都看不到數十丈之外的景物。

  這一番狂暴的天地之威,足足持續了七八個時辰!

  武羅早就鑽進了沙海下數百丈,即便如此,那些煞氣冰雹爆炸,還讓讓他感覺到了一次次的震盪,就好像他潛伏在水底,水面上有人不斷地將萬噸巨石拋進水中一般。

  爆炸漸停歇,武羅又等了一會兒,確定應該沒事了,這才悄然從沙海下鑽了出來,抬頭一望,那陰風和法雲的力量已經削減到了最弱,兩者交鋒之處,那一道火線已經蔓延到了幹裡長短。

  無論是那法雲還是陰風,都已經是強弩之末,燃氣的幹裡火線也漸漸熄滅。

  只是雙方還是不顧一切的繼續拼殺,儘管已經無力催動煞氣冰雹,但是天空中依舊電閃雷鳴,陰風怒卷。一道道鮮豔的紅電擊中鬼首陰雷,雙雙炸得粉碎,化作漫天煙花飄然落下。

  便有一道紅電在武羅頭頂和一枚鬼首陰雷同歸於盡,漫天火花撒落下來,武羅趕緊一縮脖子又躲了下去,幸虧他明知,那些火花落到沙子上,嗤嗤的一陣白煙,將沙子都融化了。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那法雲和陰風終於力竭,雙雙發出一連串的悶雷聲,各自後撤逃竄而去。只是,來的時候動輒幹裡大小,現在卻都只有畝許的身量,一路而去,身後留下了一串驚雷。就好像是兩人打了一場之後,心有不甘的後撤,一路罵罵咧咧一樣。

  方圓數千里之內,凶煞之氣紊亂,空氣之中時不時的憑空竄出一道詭異的閃電,倏忽之間又消失不見。

  所有的煞氣凶獸幾乎消亡殆盡。

  武羅膽戰心驚的從沙海之中鑽了出來,上輩子他可是堂堂南荒帝君,大場面見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是從來沒有哪一次,像剛才那般壯觀!

  數千里之內,轟炸一片。當真是有毀天滅地的大威力,果然是人力有窮盡,便是修煉到了仙人的境界,只怕也難以達到這般威力吧?

  何況,修真界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仙人了?

  周圍連綿的沙山早已經被炸平,原本還有幾道命髓,因為距離偏遠武羅沒有來得及去收取,那些命髓在第一輪的“轟炸”之中,就粉身碎骨了,連一點渣滓都不曾留下。

  武羅已經收取了不少命髓,動也沒有覺得心疼,他的心思此時全在那一片氤氳黃霧後面,法雲和陰風大戰一番,對那氤氳黃霧卻沒有什麼妨礙,那一片霧氣依舊是那種眼看著就能看穿了、卻就是看不真切的感覺。

  武羅慢慢走過去,便在半路上,忽然從地上早出來一股紫色的火焰,火焰只有一人高低,十分纖細,仿若一名輕腰似柳的舞女一般,無風自動,搖曳著自己的身姿。

  這道火焰極為美麗,外焰乃是亮紫色,內焰已經是紫金色,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了武羅身前左側十幾丈的地方,即便是武羅全身心的被那一片氤氳黃霧吸引,也不能不注意到它的存在。

  這一注意,卻把武羅嚇了一跳:“命髓!”武羅之前收取了那麼多命髓,但是他十分確定,將那所有的命髓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這道命髓珍貴!

  “這是……那頭蛇蛟體內的命髓。”他想起來了。只不過沒想到,這道命髓也十分智慧,竟然像武羅一樣,潛進了沙海之中,避開了那足以毀天滅地的轟炸。

  武羅暫時不去管那片黃霧,小心翼翼的將這道命髓收了起來。

  “天府之國”當中,武羅之前收來的幾十道命髓都在這裡,滿天飄浮著,幽藍色的火焰默默燃燒,它們仿佛是這個世界的精靈,無拘無束。

  然而這道命髓一進入“天府之國”那些不服管教的命髓頓時蔫了,老老實實的從高空中降落下來,匍匐在地面上,好像人類的跪拜迎接!樣,等待著紫金命髓的降臨。

  那道命髓一進來,“天府之國”當中轟隆隆的一道炸雷滾過,恰好蓬荊神木樹王的爭奪出了結果,最後剩餘的兩顆神苗當中的一顆,頃刻萎頓,一身精華神氣被淩空抽走,在天空之中凝成了一顆只有龍眼大小的翠綠色的珠子,裹挾著那一陣雷鳴之聲,投入了另外一株神苗體內。

  那株神苗銀光大放,頃刻之間又粗了幾分,高大不少。

  神苗原本就比普通的蓬荊神木粗壯數十倍,這般以來,這株樹王就好像一座通體之塔,直指蒼穹!

  樹王誕生,武羅自然是大喜過望,今後各種原料必室源源不絕,再不會斷了供給。

  那一道紫金命髓,似乎十分猶豫,碧玉藤、蓬荊樹王、玉竹林,挑來選去,最後還是落在了蓬荊樹王的體內。

  武羅十分清楚,紫金命髓只是寄生,和蓬荊樹王互取好處而已,並沒有真的和蓬荊樹王融為一體。

  紫金命髓融入了蓬荊樹王,那些拘謹的眾多命髓終於如釋重負,重新活潑起來。

  武羅默默體察一下,蓬荊樹王和紫金命髓融合之後,生命氣息更加濃厚,活力無限!他暗暗點了點頭,才離開“天府之國”。

  紫金命髓固然珍貴,也不過是蛇蛟體內誕生的。而那蛇蛟,在法雲、陰風面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法雲、陰風,卻都對那氤氳黃霧之中的東西勢在必得,武羅當然不可能因為得了紫金命髓,就得意忘形。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那氤氳黃霧前面,遠遠看著並不覺得什麼,到了跟前才發現,這片霧氣,竟然十分巨大,比起之前的那些沙山,也毫不遜色。

  這麼大一片霧氣,裡面到底藏著什麼?

  連紫金命髓都只能算作添頭,可想而知,其中的寶物多麼不凡。

  之前連那陰風、法雲都不敢輕易觸碰這霧氣,武羅還以為這霧氣定然是一種可怕的防禦,卻不想他隨隨便便伸出手,就穿透了那一層霧氣。

  他整個人走進霧氣當中,眼前一片昏黃,可是心中卻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引導著他,十分清楚自己應該走向哪裡!

  這種感覺是在他進入霧氣之後才出現了,並且越往霧氣深處,感覺越是強烈。

  武羅訝異之下,循著那感覺雖然緩慢卻堅定的走了過去一柵他的元魂強大無比,感覺十分準確,定然不會是被什麼東西迷惑了,將自己引向危險境地。在霧氣之中有這種感覺,只有一個可能,那件寶物的確和自己十分契合。

  不過十幾丈,武羅眼前的黃霧變稀薄起來,又走了幾丈,那些黃霧徹底消散,展現在武羅眼前的,是一副無可比擬的人間美景!

  黃霧內裡,別有洞天。高空之上,繁星滿天,沙海如同黃金,包圍著一座月牙形的小巧湖泊。湖泊成墨藍色,宛如一塊瑰麗的寶石;湖面之上,一片靈霧如同輕紗一般籠罩著,在這片輕紗之中,一枚一人高低的藍玉圓球,正浮在水面上緩緩滾動……

  那枚藍雨圓球滾動當中,能夠弄見其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沉睡,只不過武羅隔得遠,而那圓球又一直在動,看不真切。

  而武羅心中那種奇異的感覺,正是來自那顆藍玉圓球。

  他忍不住走上前去,這霧氣、這湖泊,根本不設防,沒有任何危險。在魔落淵這樣的兇險之地,竟然有這麼一個“平安”到了極致的地方,還真是讓武羅有些小小的不適應。

  他站在湖邊,湖水之中時不時的有一位位黑魚遊動。那魚兒通體墨色,形似蝌蚪,就好像黑魚雕成,溫潤靈活,在湖水之中時聚時散,組成一幅幅似乎別有深意的圖案。

  武羅把手深入水中,那些黑魚竟然也不怕他,倒是十分好奇的湊在他的手掌周圍,小嘴兒時不時的啄一下,弄得武羅一陣癢癢。

  他心中真正關心的,還是那顆藍玉圓球,他想了想,還是將鞋子脫了,赤著雙足踏入湖水中。湖水溫冉,不冷不熱,宛如君子之交。那些黑魚似乎許久不見有其他生物進來,對武羅極為好奇,在他身邊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十分歡快,甚至還有數十位黑魚,在武羅身側興奮地躍出水面。

  這湖水也十分奇特,所有的地方都是同樣深淺,水面只到武羅的膝蓋。整個月牙小湖並不大,武羅沒用多長時間,就追上了那漂行在水面上的藍玉圓球,近處看了才讓武羅大吃一鼻,那藍玉圓球當中,竟然封印著一條龍!

  這條龍盤成數圈,靜靜地躺在那藍玉圓球當中,雖然也就是丈許長短,但是卻十足十乃是一條五爪金龍。

  龍族的強悍與否,可不是看身形的大小,五爪金龍,乃是龍族之中的頂級強者。

  就像傳說之中的仙人一樣,這一世界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神龍出現過了,現如今流傳著的,都是一些來自古老未知年代的傳說。還有的,便是像若盧獄正門上那兩頭狸桿一樣有關龍族的石雕。

  可是武羅眼前這藍玉圓球之中,卻實實在在的封印這一條龍,沉睡的五爪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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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月湖玉珠,龍族靈文(下)

  武羅眼前這藍玉圓球之中,卻實實在在的封印這一條龍,沉睡的五爪金龍!

  他又仔細看了一下,才發現了這條龍實際上並不是真實的神龍,或者是至少不是肉身俱全的神龍。儘管這條神龍鱗須俱全,惟妙惟肖。但武羅還是能夠看出來顯得有些虛幻。

  而那吸引武羅來此的異樣感覺,正是這條虛幻神龍發出的。武羅不由得有些好奇:並非一條真正的神龍,可為什麼又有龍形?還能引得法雲、陰風那等奇異的存在拼死爭奪?

  武羅心中正懷疑的時候,體內的靈元卻是忽然一動,緊接著“九龍吞日大法”,不受控制的運轉起來。

  “九龍吞日大法。”自動運轉,武羅也是經驗豐富之人,立刻明白乃是一場大機緣到來,當即不但不慌張,反而心頭興奮,更加了一把勁,將這大法全速運轉起來,只是一瞬間便有一股洪荒滄桑的氣息,從武羅身上漫天漫地的鋪湧開去,迅速的將那一顆藍玉圓球籠罩,九龍吞日,煉化起來。

  “噗噗噗……”

  似乎感受到武羅體內上古仙訣的氣息,那些黑魚紛紛躍出水面,竟然能夠像鳥兒一樣在空中一陣滑翔,也不知道多少條黑魚,圍繞在武羅身邊,遠遠看去,竟好似一條黑龍,將武羅整個護佑起來!

  月牙小湖當中,“九龍吞日大法”,全速運轉,最先被吞噬的,乃是那藍玉圓球,這圓球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只怕就是修真界中最珍貴的玉髓精魄,比起它來都要差著好幾個檔次。武羅大肆吞噬之下,圓球以肉眼能夠看見的速度飛快消融。

  與此同時,龐大的靈元滾滾輸入武羅的明堂宮明堂宮中那一堵石牆不斷長高,飛快的到了九丈高度,然後就再難上升。而那靈元還在飛快湧入。武羅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靈元進入明堂宮,依舊是注入龍壁當中,雖然龍壁不再升高,但是原本樸素的石牆之上,隨著靈元注入,開始慢慢放出靈光。

  原本色彩微弱,漸漸地越來越強烈當光芒強到了頂點忽然一轉,從一種顏色變成了兩種,過了一會兒,又從兩種變成了三種……

  當武羅將藍玉圓球采攝乾淨的時候,武羅的龍壁已經化作七彩琉璃光芒,高達九丈,長達三十丈的巨型石牆。

  “九龍吞日大法。”的威力依舊蓬勃,浩瀚無窮的力量,將那一道虛幻的龍形徹底束縛住。而那龍形依舊閉著眼睛,沒有一點反應。

  大法的力量好似一張大手,攝住了龍形,化作了一絲金線,慢慢融入了武羅的眉心之中。

  這個過程極為緩慢甚至超過了之前武羅吞噬那顆藍玉圓球。

  在武羅的明堂宮之中,那一絲金線正從高高的蒼空之中垂落下來,就好像一隻精妙的丹青畫筆,以武羅的龍壁為宣紙,一點一點的細緻無比的將那一條神龍描繪出來。

  外界,月牙小湖之上那道龍形被融化了多少,明堂宮中,龍壁之上就描繪多少。終於,整條神龍來到了龍壁之上,七彩琉璃寶光龍壁猛然一震,明堂宮之中,梵聲禪唱,鼓樂齊鳴,天音嫋嫋,百花降落,蒼空當中,雲浪如海,異象紛呈!

  九龍吞日大法,培養龍壁、龍巢之類的,不過是細枝末節,真正重要的,乃是吞噬天地靈氣,化作一條靈龍,溫養在九宮當中。

  待得實力鼎盛,便能夠在九宮之中,溫養出九條靈龍,靈龍實力堪比上古神龍,到那時,龍飛吞日,勢不可擋!

  而武羅現在的修為,距離能夠溫養出靈龍的境界,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可是這一次誤打誤撞,卻是輕而易舉的在明堂宮中養了一條靈龍。

  這神龍在琉璃寶光龍壁上一落戶,武羅便心頭一震,知道了這龍形的來歷:竟然是上古神龍留下的一道魂魄!

  人又三魂七魄,神龍智慧不遜於人類,甚至還有過之,自然也有魂魄。武羅所得這一道,乃是一道“龍魄”。因為並不完整,所以沒有什麼智慧,渾渾噩噩,輕而易舉就被武羅收服了。

  雖然如此,這道龍魄之中,卻還是保留了一些記憶,只不過因為歲月太過久遠,武羅查看這些記憶的時集,都是一些零散的片段。

  神龍的記憶,雖然零散,卻也能夠讓人大開眼界,更何況武羅本就見多識廣,前一世在南荒不知道探索了多少遠古遺跡,其中不少難解之處,和這些記憶對照一番,心中也有領悟,這些好處與武羅而言,一時半會看不出什麼來,但是時間越長,越能夠體現出來。

  除了那些記憶碎片之外,這道龍魄之中,唯一完整的記憶乃是一套龍族靈文,這更是讓武羅如獲至寶。

  《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當中,要求武羅至少精研三種符文,然後才能進一步修煉符師的法門,武羅之前已經有了神獸靈文,現在又得了這一部龍族靈文,只消再有一部,就能湊足這個條件了。

  他大喜之下,正要鑽研下去,卻忽然覺得天旋地轉,明堂宮中頓時灰暗。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噗通!”武羅仰天倒了下去,跌進水裡,那些原本躍出水面護佑在他身邊的黑魚,也隨之崩潰,劈裡啪啦的掉進水裡。

  墨藍色的湖水好似玉液,將武羅包裹起來,無數黑魚從四面八方遊了過來,將武羅包裹成了一個繭子。

  武羅就躺在其中,墨藍色的湖水之中,蘊含著豐沛的嚇人的靈氣,正通過武羅的周身毛孔,一點點的滋養著他的身體。

  武羅雖然因為機緣巧合,將那一道龍魄攝入體內,但是本身的損耗也是相當巨大的。

  畢竟他現在的境界,還達不到溫養靈龍的境界,“九龍吞日大法”,十分霸道,直接調用了武羅全身的靈元,投入到了這一次的吞噬之中。甚至有點搾乾武羅潛力的意思。

  龍魄雖然毫不反抗但是畢竟太過強大,武羅現今的水準,支撐這樣一場吞噬,無疑是十分勉強,雖然成功了,但是武羅體內也是賊去鏤空,一絲靈元也不曾剩下。

  得到了龍魄,武羅興奮無比,甚至沒發現自己身體有什麼異常,但是身體卻實在支撐不住了所以他才昏了過去。

  這月牙小湖能夠孕育出那藍玉圓球,還能夠封印了一道龍魄,顯然也是來歷不凡,湖水溫養之下,武羅乾涸的身體迅速得到了補充那些黑魚更是盡職盡責,張口吐出一團團粘液一樣的東西,將武羅徹底包裹在裡面。

  武羅的身體,正在他不知不覺中,發生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小姐,那小子是什麼意思將咱們扔進來就不管了?”麻敖焦躁不已,她和麻子衿被武羅丟進了木盒神殿,這一丟就是七八天時間過去了,武羅再也沒有出現。

  開始的時候兩人倒是安安生生,還覺得這裡比外面強多了,兩人的避煞珠原本就快消耗殆盡,進了木盒神殿,不虞煞氣之患,都大大的松了口氣。尋思著等武羅出了魔落淵自然會將兩人放出來。

  再人跟武羅一起,經歷了這許多劫難,早已經不把武羅當成是若盧獄一個普通獄卒來看了。

  卻沒想到過了三四天,武羅還不將她們放出去,麻敖還是大大咧咧,整日裡修煉打拳,麻子衿心中卻有些惴惴了,腦海中也不知怎地,總是閃過武羅那極富侵略性的眼神,心中猜測著武羅將自己主僕二人關在這裡的動機,總有一個詞在心尖上顫顫悠悠的蹦來蹦去:金屋藏嬌!

  麻子衿沒由來的一陣羞臊,自己可是許了人家的女子啊。可是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異樣感覺,似乎被他這麼藏著,也沒什麼不好。

  每當這個古怪的念頭冒出來,雖然沒人知道,麻子衿也會一陣臉紅,暗中連啐自己幾口,罵自己幾句沒羞沒臊。

  武羅那侵略性的眼神再次在腦海之中閃過,似乎被他眼神掃過的胸脯之上,有一種異樣的麻癢感覺,渾身一陣燥熱,麻子衿卻是暗自歎了口氣:魔障啊魔障……

  五六天之後,就算是麻敖這等粗線條的女孩子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小姐,那小子手裡頭可沒有避煞珠了吧,他就算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在魔落淵帶這麼久啊……”

  麻子衿心中氣惱,那冤家無端的撩撥自己,又將自己丟進來,卻再也不聞不問,是個什麼意思?

  麻敖一開口,她便沒好氣道:“什麼小子小子的,人家每個名兒嗎?”

  麻敖一愣,不過她終究是個粗線條的人,只以為小姐也是心情煩躁,不甚在意。

  “那……武羅到底是什麼打算啊?該不會把咱們在這裡關一輩子吧?”麻敖好武,這種人一般都好動,要是將她在這裡關一輩子,可真是比殺了她還難受,麻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麻子衿沒有回答,心頭也是著惱:這壞人到底想怎麼樣?故意冷淡自己一下?難道是他看出來自己一直表現端莊,實際上已經動心……

  麻子衿腦中轟然一聲:動心?我怎麼會用這個詞兒,難道“…

  她心亂如麻,卻是再也不敢想下去了,不理會心中惴惴的麻敖,一頭撲在地上,抱頭大睡起來。

  待過了七八天,麻敖已經快要暴走,麻子衿卻是安靜下來,以不變應萬變,管你小賊是什麼心思,姐姐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應付不了你這十幾歲的小毛孩子了!

  麻子衿多少有點色厲內荏,不過她在這裡唯一的伴兒麻敖並不曉得文人竟然還造出過這個曖昧的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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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逃出魔落淵(上)

   魔落淵外面,早只經亂成了一鍋粥。

   一開始,葉念庵依舊老神在在,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冷眼旁觀南宮保三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南宮保著急,到多半不是因為關心自己的“未婚妻”,事實上如果不是麻子衿乃是他傳書找來的,他到寧願麻子衿真的出個意外再也出不來了,他回去重新尋摸一門親事,重振夫綱。

   可是這一次中間有他的原因在,麻子衿乃是未來的符師,牽扯到一大幫人的利益,麻子衿死了,別人不說,她的師父和二叔麻九龍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葉念庵知道武羅的功法有些奇持,上一次和白勝劫打賭的時候,武羅在魔落淵之中呆了七個時辰,出來的時候氣定神閑,葉念庵當時就猜測武羅的極限絕不只是七個時辰。

   這一次,等了一天,手鐲上的紅點依舊沒有熄滅,證明武羅三人並沒有死,所以葉念庵並不擔心,可是南宮保沉不住氣了,不停地說著趕緊上報,讓審判庭派人前來支援,卻都被葉念庵攔住了。

   可是過了三天之後,葉念庵也坐不住了,四人原本勾心鬥角,此時卻真心實意的坐在一起商量著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這事情肯定是壓不住了,南宮保只好根心向上報告了。

   這一下子,整個審判庭,乃至整個長老會都炸開了鍋。

   一名符師的價值誰不清楚?麻子衿背後可不僅僅是一個烏桐山麻氏,因為麻子衿,九大天門幾手每一個門派都曾經向麻氏示好,麻九龍的屁股能夠安安穩穩的坐在審判庭三大判官位子上,有一大半的功勞要算在麻子衿身上。

   這麼一個人突然死在了魔落淵,牽一髮而動全身,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登時整個審判庭都動員起來很快一支強悍到嚇人的隊伍就被派了出來,而麻九龍則在儘快處理手頭的事務,兩天以後也會親自趕來。

   這件事情也是九大天門彈壓,若盧獄畢竟不是一般地方,不能隨便什麼人胡鬧,否則只怕整個麻氏已經殺到若盧獄門拼了。

   喬虎等人很多天沒見到武羅,都有些奇怪,據他們所知武羅並沒有去離人淵,而且就算是去離人淵,也不可能一去這麼長時間漸漸地一些傳言在獄卒們之中流傳最終整個若盧獄的獄卒,都來到瞭望山閣前,要葉念庵出來解釋清楚。

   南宮保等人正和葉念庵商量和怎麼跟上面來的人解釋,雖然手鐲上的紅點還沒有熄滅,但是已經過去了整整七天了誰也不認為武羅還活著。

   眾人垂頭喪氣,卻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吵鬧,南宮保好不煩躁,葉念庵搖搖頭起身出去。三人便在裡面聽著,漸漸地也弄明白了原來這些卑賤的獄卒竟然在擔心武羅!

   無論葉念庵怎麼解釋,那些獄卒也不怎麼聽,只是一味的請葉念庵讓武羅出來跟大家見上一面。

   南宮保不耐煩了,沖出去大吼:“吵什麼吵?連麻大人都失陷在裡面那還有心思關心武羅那個廢物!趕快給我滾,再在這裡聒噪,把你們全都扔進監獄裡去!滾!”

   獄卒們一下子明白,一個個臉色煞白,武羅死了”以後離人淵就只能自己下去了——下離人淵就是一個死啊!

   獄卒們短暫的沉寂之後,也不知道是誰帶頭,一片叫駡之聲爆炸一樣轟然而起。

   “你他媽的是什麼東西?什麼狗屁麻大人,我們不認識,我們只認識我們武總領!一定是你這王,八蛋害死了武總領,媽的,你不讓老子有活路,老子也跟你拼了!”

   “拼了!你媽這狗丵娘養的玩意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肯定是他故意陷害武大人的……”

   “打!打死這狗玩意心……”

   獄卒們一擁而上,饒是卉宮保的等級比他們高得多,也被嚇了一跳。

   眾怒難犯,葉念庵也彈壓不得,只能不斷勸說:“大家冷靜,冷靜,聽我說,武羅只是陷落在魔落淵中,還沒有死,我們正在全力營救……”

   獄卒們根本不聽他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紅了,一擁而上,望山閣的大門輕輕鬆松被擠爛了,南宮保一看勢頭不妙,掉頭就跑,後面叫喊聲一片,白勝劫和木易濯出來一看,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人群沖到了一邊去。

   木易濯是喜歡擺一擺官架子,可是不代表他傻,面對這樣的群丵體性事件,他要是還擺出當官的嘴臉呵斥幾聲“放肆、退下”,之類的,只怕立刻就被無數雙大腳丫子從臉上踩過去。

   無論是南宮保還是木易濯,雖然境界比這些獄卒高出好幾個等級,但是畢竟還沒有達到大能者那種絕對實力的地步。

   最後還是葉念庵無奈歎息,放出了法寶,低空掠過,一把抓起正在前面姚逅的南宮保洶糊嗜他離開了若盧獄。

   獄卒們滿若盧獄找了三遍,不見南宮保的蹤影,總算是怒火漸漸退去,人也跟著散了。

   被這件事情一鬧,南宮保三人雖然暗恨武羿,卻是不敢再說他的壞話了。三人倒也都是,“大度”。”不跟武羅一個“死人”計較了。

   不過南宮保心中卻在轉著一些其他的打算,或者,武羅雖然死了,還能發揮點作用,給自己當個替罪羊?

   審判庭的援兵終於到了,這支隊伍共有十一人,境界最低的也是九宮侯門級別,為首的那人,已經達到了九宮之上的道境養元級別。

   道境也叫“丹境””共有養元、丹胎、丹成、丹騰四小境界”為首的這人”正是道境丹成境界大高手。

   就連葉念庵看見了此人,也是神色一肅,躬身便拜:“劉溪左大人!”

   為首老者劉溪左,神態煩有些倨傲,只是隨意一抬手:“事情緊急,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葉念庵之前對麻子衿乃是忌憚,所以客氣,對這位劉溪左,卻是真正的尊敬,小心翼翼的陪在劉溪左身後。

   劉溪左對於若盧秩似乎格外熟悉,也不用葉念庵帶路,輕車熟路的進瞭望山閣,到了魔落淵入口的那個小門前。

   南宮保三人自然也跟著,這房間本來不小,但是一下子湧進來這麼多人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劉溪左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揮手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念庵便小心上前,將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

   劉溪左聽完了,也只能是歎了口氣:“唉,七天了?只怕麻姑娘……算了,我們只能盡力尋找了。”

   牛念庵也明白,現在能做的,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

   他又看了看劉溪左帶來的人,每個人都眼熟:“劉大人,這回來還有別的任務?”

   劉溪左一點頭,看了南宮保一眼:“還不是你們留下的爛攤子。

   葉念庵訕訕:“劉大人親自前來,只怕上頭不滿足於兩道命髓吧?”

   “長老會這回給我的任務是四道命髓”加上你冉之前找到了一道,總共要湊足五道。”劉溪左神情淡然,似乎一點也不為命髓擔心:“這件事情就不用你們管了,包在我身上就是。”

   這口氣狂傲,但就連南宮保也不敢有絲毫的質疑,似乎眼前這人有資格說出這等搭話。

   事實上,劉溪左在搜尋命髓上是有著絕對發言權的。他前前後後六次深入魔落淵,就找到了六道命髓。可謂功勳卓著,也正是因此。才得以一路升遷,如今在審判庭,乃是僅次於三大判官的書簿大人。

   雖然也有從來沒有人能夠供魔落淵一次帶走兩道命髓的先例,不過那都是因為每一次來的人都很少,劉溪左這一次帶來了十人,都是曾經在魔落淵中獵到過命髓的人,所以葉念庵看著都眼熟。

   這些人經驗豐富,再加上一個靠獵命髓起家的劉溪左,帶走四道命髓不是大話。

   一邊的木易濯惴惴不安問道:“劉大人”不知道這一回上邊對我們……有什麼看法?”

   他雖然沒有問的那麼直白,但是誰能聽不明白?劉溪左哼了一聲,臉色便冷硬了下來:“損耗大量避煞珠,連麻丵姑娘都陷在裡面,你們覺得上面會如何處置你們?”

   包括葉念庵在內,四人全部臉色慘白。

   南宮保搶上前來一步,躬身說道:“大人,這件事情不能怪我們啊,都是那個武羅害人。我們都早早出來了,可是子衿和他一起,就再也沒能走出來。子衿的實力您是知道的,而且還有麻敖陪在她身邊,是斷斷不會出什麼意外的,只可能是武羅連累了她們。”

   木易濯也趕緊湊上前去:“正是。武羅這個人,實力不行卻喜歡出風頭,而且膽大妄為,這一次的事故,我也覺得多半是因為他連累了麻大人。”

   白勝劫心思轉了幾轉,看似勸解,卻十分陰毒的說道:“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武羅也死了。”

   果然劉溪左大怒而起:“若果然如此,這個武羅就算是百死也難辭其咎!哼,一個小小的獄卒,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胡作非為?”

   白勝劫正是要把責任通過武羅往葉念庵身上引,看到劉溪左已經起疑,便暗自一陣冷笑,退後一步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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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逃出魔落淵(下)

   南宮保一把指著葉念庵︰“若不是葉大人縱容,武羅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葉念庵氣的渾身發抖:“你們無憑無據,怎麼就知道是武羅連累了麻大人?”

   “不是武羅還能是什麼別的原因?麻大人堂堂九宮侯門境界的大修,武羅不過是九宮陋室級別,難道說是麻大人連累了武羅不成!”木易濯大聲喝道,氣焰囂張。

   劉溪左的臉色極為難看,一雙眼睛陰沉無比的盯著葉念庵:“葉大人,你為武羅辯護,是何居心?”

   葉念庵大急:“劉大人,您……”

   劉溪左一擺手:,“不必說了,我心中有數。葉念庵,你再若盧獄這麼些年,也算是兢兢業業,上面一直很看好你,真沒想到你竟然欺上瞞下,縱容惡卒……”

   劉溪左正在嚴厲訓斥,忽然發現葉念庵竟然走神了,而且是明目張膽的走神,一雙老眼瞪得圓溜溜的,嘴巴大張,頜下鬍鬚都一抖一抖的。

   “葉念庵!”劉溪左大怒:“你眼中還有沒有九大天門!”

   葉念庵回過神來,指著劉溪左背後:“劉大人,不是,您、您看……”所有人都轉過頭去,只見那扇通往魔落淵的小門上,古船銅鎖正在無聲無息的慢慢打開。

   “有人要出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反倒是被劉溪左狠狠瞪了一眼,廢話,誰看不出來嗎!

   那扇小門隨後被從裡面雅開,一個魁梧的身影首先鑽了出來:“哈哈哈,終於出來了!”不是粗線條的麻敖還能是誰?

   緊接著一個身材凸凹有致的玲瓏女子走了出來,眾人一看,一陣狂喜:“麻大人,你們沒事!”

   麻子衿拍拍身上的黃沙,淡淡的點了點頭,朝周圍微微一拱手:“勞諸位大人掛懷,子衿罪過!”

   南宮保沖上前去,他是真的激動了,麻子衿沒事,自己也不會被那些修真界大佬們萬里追殺了。他一興奮,便有些不同尋常的舉動,忍不住要去抓麻子衿的小手。

   “啪!”

   清脆響亮。南宮保沒有抓住那只小手,小手卻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耳光。

   南宮保一下子愣住了,霎時間臉色通紅如同抹了豬血。周圍的那些人都憋著笑,早就聽說南宮保還未“過門。”就患了懼內的毛病,這番一看傳言不假。

   麻子衿打了南宮保一耳光,卻是神色淡然,渾沒當回事。

   白勝劫一看不妙,趕緊上前問道:“麻大人,可是武羅連累你們,所以才拖到現在才出來?”

   正說著呢,只見人影一閃,武羅最後一個走了出來。

   劉溪左自然猜出來他便是武羅,當即把面孔一板:“麻丵姑娘,不必顧忌什麼,就算這裡是若盧獄,劉某人也能為你做主,到底是怎麼回事,放心大膽的說來!”說罷,還故意掃了葉念庵一眼。似乎是在告訴麻子衿,就算是葉念庵給武羅撐腰,你也不用怕,有我呢。

   突然這番做作,多少還是有些詩好麻子衿的意味。麻子衿的性子審判庭內誰不知道?怎麼會因為有人“包庇”武羅,就不敢說出實情?說白了還是劉溪左看好麻子衿未來符師的身份,可以交好罷了。

   “對,麻丵姑娘儘管說來,我們都支持你口是不是這小子拖累了你?我等為你報仇!”跟著劉溪左前來的那些人也不傻,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紛紛出言相幫,一雙雙惡毒的眼睛,狠狠瞪著武羅。

   武羅淡然自處,不喜不怒不躁。

   眾人吵吵的兇狠,已然把武羅當成了這一次事件的罪魁禍首,爭相在麻子衿面前表現。卻不料麻子衿根本不領情,只是淡淡道:“是武羅救了我們主僕。”

   聲音雖然不大,卻讓吵吵嚷嚷的眾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不可思議的看著麻子衿,又轉頭去看看武羅。

   劉溪左沉聲道:“麻姑娘,你放心,不管有誰在給這小子撐腰,你都不用怕……”    麻子衿沒好氣道:“我都說了,是武羅救了我們主僕,你們沒聽清楚嗎?我是被人戚脅就不敢說出真相的人嗎?”

   眾人愕然,剛才還義憤填膺,準備幫人家“主持公道。”沒想到轉眼之間罪犯成了功臣!
   麻子衿接著道:“要不是武羅,我們主僕這一次就真舟回不來了。”

   她這幾句話還沒說完,白勝劫、南宮保和木易濯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們之前奮力把責任往武羅身上推,編排武羅連累了麻子衿,卻沒想到竟然是武羅救了麻子衿,饒是三人臉皮厚如城牆,也覺得有些面孔發燒。

   而其餘眾人也是有些訕訕,之前看不起武羅一個九宮陋室級別的修士,南宮保要把責任往武羅身上推,他們也就順水推丹指責起武羅。現在形勢急轉之下,麻子衿親口承認是武羅救了自己!

   這些人雖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思已經飛快轉動,未來符師前途無量,可是麻子衿不是個好打交道的人,武羅是她的救命恩人,麻子衿感激他,這一輩子都會欠著武羅的恩情……

   立刻便有心思飛快的人大喝一聲:“我就說嘛,肯定是木易濯你們胡亂臆測,沒有真憑實據的誣賴武羅,哼!”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紛紛“義正詞嚴”的指責起了木易濯和白勝劫。

   “木易濯,我怎麼聽說你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是被武兄弟為民除害的,你處處針對武黑弟,我看廟翹不良啊!”

   “白勝劫你也是,堂堂五大神捕之一,竟然也會犯這種錯誤?你說,你是不是別有用心?。”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武羅兄弟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擔當”讓人敬佩啊!”

   “是啊是啊,羅兄弟前途無量……”

   劉溪左畢竟是有身份的人,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拉不下臉來去討好武羅,反倒是覺得武羅破壞了一次他跟麻子衿交好的機會,心中暗暗有些不快。

   葉念庵狠狠出了一口氣,看著面色如習豬肝的木易濯三人,忍不住呵呵笑了口木易濯等人心中大恨,卻也無可奈何。

   只是三人實在想不明白:怎麼可能,在魔落淵裡呆了整整七天啊,這三個人竟然還活著!

   劉溪左眉頭擰著,似乎是在考慮什麼重要的事情,眼神卻有些陰鷙,時不時的掃一下武羅。

   麻子衿雖然性子潑辣,但心思一樣靈巧,哪能看不出來劉溪左在懷疑什麼。她明知道這個時候幫武羅說話,多少有些不明智,與自己名節有損,卻還是憤怒于劉溪左竟然懷疑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們進去時間不長就遇上了魔落沙暴,多虧了武羅有一件能夠容納生命的儲物法寶,將我們裝了進去……”

   一般的儲物戒指、手鐲、乾坤袋之類的法寶,只能夠儲存沒有生命的東西,能夠安置生命在其中的很少。

   “等魔落沙暴停歇了,我們也不知道被吹到了哪裡。”

   眾人心頭暗道他們好運,在魔落沙暴襲來的時候,躲進這種儲物空間裡,實在是逼不得已的舉動,因為人進去了,這件法寶還在外面。

   這種儲物性質的法寶可不是防禦、進攻類型的法寶,一個個堅固無比。事實上儲物法寶十分脆弱,在魔落沙暴之中,被吹得撞在了那些巨大骸骨之上,不消記下就會粉碎,裡面的人自然也跟著粉身碎骨。

   這只能說,麻子衿他們“運氣。”太好了。

   “我們出來之後,漫無目的的四處尋找,避煞珠耗盡,就只能憑藉自己的力量抵禦煞氣繼續前進。但是你們也知道,憑藉自己的力量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只能是我們三人輪換,兩個人在那件儲物法寶裡恢復元氣,一個人在外面帶著儲物法寶繼續前進,就算如此,行進也十分緩慢,才耽擱了這麼長時間。”

   麻子衿說到這裡,已經簡略的把事情經過說清楚了,劉溪左雖然心中還有些懷疑,卻也找不到破綻。

   不過眾人都是心眼活泛的人,麻子衿這一番話,其實是在變相的幫助武羅解釋。麻子衿和麻敖沒人敢懷疑,如果這件事情裡面有什麼一點,那一定是針對武羅的。

   麻子衿搶在劉溪左開口之前,想把事情說清楚了,堵住了劉溪左的嘴。

   眾人心中便有些古怪的感覺了,一個個拿看王八的眼神掃著一邊的南宮保,剛才挨了沒過門的老婆一耳光,現在媳婦兒的胳膊肘又外拐的嚴重,嘿嘿……

   南宮保也不傻,登蚌一張臉漲的紫黑,重重的哼了一聲,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白勝劫和木易濯趕緊追了過去。

   場面上的氣氛頓時詭異起來,劉溪左原本想討好麻子衿,結果弄成了這麼一個沒趣兒的局面,老臉無光,好生尷尬。這老頭兒心中,卻是把“罪魁禍首。”武羅給恨上了。

   要不是這小子出來“攪局”自己現在只怕是和未來的符師麻大人相談正歡呢!

   武羅哪能看不出眾人的這些心思,倒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討好符師嘛,自己上一世堂堂的南荒帝君不也這麼做過,何況這些人。

   看到事情了結,他拍了拍衣衫:“沒事了吧?我回去休息了。”

   說完,也不理會一旁的劉溪左,傲然離去。這神態落在劉溪左眼中,自然是更看不上武羅了。

   武羅從望山閣出來,石坪上一道嬌俏的身影等候著,看到他出來,女孩拍了拍胸口,吐了一下小香舌,鬆了口氣:“你總算是出來了……”

   葉青果柔弱的身姿站立在空闊的石坪上,就好似廣闊原野裡一株迎風搖曳的薔薇花,武羅看著她,忍不住會心一笑。這若盧獄之中,還是有人關心自己的。

   他剛剛經歷了一番生死,又被一群勢利眼圍攻,此時心中正是感概時刻,也沒有思量許多,只覺得這麼一個真心實意關心自己的人格外難得,上前用手揉了揉葉青果的秀髮,呵呵一笑:“小丫頭,改天我請你吃大餐!”

   武羅一揮手,大大咧咧的去了。

   葉青果鼓著腮幫子小生氣,用力揉了揉自己已經發育的小有規模的胸口,憤憤道:“哪裡看是小丫頭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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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深淵魔咒(上)

  月湖滋潤,黑魚吐繭,武羅從沉睡之中醒來後,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舒坦。然而最讓他開心的,還是明堂宮內溫養的那一道龍魄。

  循著原路返回,到了魔落淵出口之後,武羅進入木盒宮殿,與麻子衿主僕二人明言:自己的秘密請她們代為保守。

  事實上,麻子衿主僕二人看到的武羅這些秘密,也沒什麼不能對別人說的,最多也就是他身負天下第一殺符,“百萬人屠”會引起許多人的覬覦。

  武羅看得出來麻子衿雖然跋扈,但是本質純善,只要她答應了,應該就會信守承諾,更何況自己對她們有救命之恩。

  退一步講,就算是傳出去了,引來無數惡修爭奪“百萬人屠”。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情。強者登頂的過程中,勢必會踩著無數屍骨。這些敵人,對與武羅來說絕對是個磨練。對於“百萬人屠”更是極好的“血食”。

  所以武羅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果然麻子衿沉吟一下,便答應下來,武羅這才將二女放了出來。

  回到自己的居處,武羅伸了個懶腰把自己扔在了床上。要是有人從窗口看進來,武羅正躺在床上休息,實際上他的元魂早已經進入了“天府之國”。

  細細數了一下,除開那道融進了蓬荊樹王之中的紫金命髓,“天府之國”當中還有三十四道普通命髓,這些命髓等級不一,武羅估計了一下,最高的一道命髓應該是一道四品上的級別這已經跟如今修真界發現的最高級別命髓記錄相平齊了。

  最低級別的,也是八品中,比之前武羅找到的那一道還要好。

  至於那道紫金命髓,武羅也猜不出來是什麼等級,可能已經超越了九品的級別了。

  當然,這都是武羅的估算,沒有經過九大天門權威人士的鑒定。

  “嘭!”

  一隻酒罈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壇底深深地嵌進了解釋的鐵木桌面裡。酒罈內的酒水一陣劇烈晃蕩,嘩啦啦的從壇口灑出來一片。

  卉宮保雙眼血紅,瞪得如銅鈴一般,顯然已經喝多了。

  他打了一個酒嗝,拎起罎子裡接著喝。

  木易濯和白勝劫坐在一邊,木易濯剛要起身過去安慰兩句,就被白勝劫攔住了,後者擺擺手,輕聲道:“讓他喝吧,喝多了也就能想通了。”

  南宮保一口氣把剩下的半壇酒喝光,隨手把酒罈扔到了對面的牆上。“嘩!”酒罈子摔得粉碎,地面上已經積了一堆碎片,顯然這不是第一隻遭殃的酒罈。

  南宮保又拍了一壇酒,喝了大半,突然野獸一般的一聲怒吼:“這對狗男女,我不殺你們,誓不為人!”

  木易濯輕輕歎了口氣;白勝劫的眼中,卻閃過一絲得計的笑意。

  一直到第二天劉溪左召集眾人開會商議,麻子衿都沒有見過南宮保,也沒見到武羅。不過這中間,麻子衿的門庭倒是毫不冷清,包括劉溪左都專門登門安撫了她一番,那些隨著劉溪左一起來的人,更是想方設法的表達每己對未來符師的關心。

  這些嘴臉麻子衿見得多了,也懶得計較什麼。人家上門了,不鹹不淡的應付兩句,也就端茶送客。

  劉溪左今天召集大家,當然還是為了任務的事情。

  武羅今天不當值,沒什麼事情,溜溜達達的就來了,進瞭望山閣一看,自己來的早,只有麻子衿主僕在。

  她倆住的離望山閣最近,來的最早倒也正常。

  麻敖對於武羅已經很有好感,畢竟是救命之恩啊,而且武羅在魔落淵中力戰那柄古銅巨劍的英姿,也讓麻敖這頭人形母暴龍十分欽佩。

  看到武羅進來,麻敖興奮地一個勁的朝他招手:“武羅,過來,坐這邊。。”

  麻敖坐在最旁邊的一個位子”他讓武羅過去坐,武羅就只能坐在麻子衿身邊,武羅頓時一陣猶豫,麻敖粗線條,沒意識到有些不妥,還在一個勁的催他:“愣著幹什麼,快過來啊。”

  一邊的麻子衿,心中不停的告誠自己:要淡定、要淡定,可是嬌美的面孔卻不爭氣的先紅了。

  別人都喊了,武羅要是不過去,反倒是心裡有鬼了。他大大方方走過去,挨著麻子衿坐下來,微微一笑:“來的這麼早啊。”

  麻子衿故作冷淡的哼了一聲,這種冷哼乃是麻子衿的拿手好戲,多少男人往她身邊湊的時候,都被這一聲冰冷凍得不輕,最後知難而退。

  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的,這一聲冷哼從鼻孔中發出去,就好像貓叫一樣,偏偏還是那種懷春的貓。

  一旁的麻敖都愣了一下,武羅更是意外。三人一陣尷尬的沉默,麻子衿羞憤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心理反反復複把自只罵了夭數遍。

  但是那一聲“貓叫”,一聲發出去了,不但沒有絲毫冰凍的效果,反而像是他在撩撥武羅!

  好在這時有進來,解了麻子衿的圍。

  “喲,麻大人這麼早就來了,正好我有些修煉上的問題想要請教一下麻大人……”來人打著堂而皇之的幌子湊上來,伸手拍拍武羅的肩膀:“呵呵,武兄弟,麻煩你讓讓好吧。。”

  那人本以為武羅好不容易才“巴結。”上了麻子衿,定然是不會輕易放手,甚至已經做好了軟硬兼施逼走武羅的準備,卻不知道武羅在這裡如坐針氈,他一開口,武羅抬屁股就走,那種果決,讓那人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麻子衿卻是恨得牙根癢癢:怎麼,我是屬老虎的,開始讓你坐在這兒你就猶猶豫豫的一臉不情願,現在更像逃跑一樣。呸!他要走就走,關我什麼事,好像我很希望他在這兒似地……

  麻子衿又罵了自己幾句沒出息,深深地吸了口氣,恢復了淡定從容的模樣,故意不去看一邊的武羅。

  面對著湊上來的那人,麻子衿冷冰冰的哼了一聲,這一回一切正常。麻子衿心裡面又是一陣哀號:沒問題啊,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進來的人越來越多,武羅也被越擠越遠,他倒是樂見其成,離麻子衿越遠越好。那些人則圍著麻子衿,這個要討教,那個要拉關係,好不熱鬧。

  一聲咳嗽傳來,眾人立刻安靜下來,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劉溪左在葉念庵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劉溪左端著架子在位子上坐下來,不緊不慢的端起茶碗,吹了好一會兒茶葉,喝了口茶,這才放下茶碗,看了眾人一眼,說道:“四道命髓,這個任務看起來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在座的諸位,都是正道修真的翹楚,又都是曾經從魔落淵輝煌走出來的人物,不用老朽多說,大家都知道怎麼辦。”,

  眾人暗暗點頭,說實話,雖然有那個從來沒有人一次帶走兩道命髓的先例,但是在場的人都曾經獵到過命髓,更何況還有劉溪左坐鎮,誰也沒有真的以為這次任務很困難。

  四道命髓到手,九大天門就能夠煉製出一件威力絕大的奇特法寶,攻打魔焰谷成算大增,眾人就是頭功一件!

  想到此處,所有的人摩拳擦掌,興奮不已。

  劉溪左掃了眾人一眼,又道:“這一次,長老會格外支持,持意播下了四十枚避煞珠,我等有充足的時間獵取命髓。”

  一聽說有這麼多命髓,眾人信心更增。他們都是曾經進入魔落淵的人,經驗豐富,回去之後也曾經暗自揣摩,對於如何更好的使用避煞珠都有心得。

  像劉溪左,一枚避煞珠能夠在魔落淵之中堅持兩個時辰!眾人雖然沒有他這麼強悍,但堅持一個半時辰還是沒問題的。

  四十枚避煞珠,十一個人,每人三枚還多出來七枚,還能夠多帶兩個人進入魔落淵。

  劉溪左也認定這一次乃是來累計功勳的,這兩個名額等於是白送出去兩個功勳名額,偌大的一份人情,可要好好斟酌一下。

  葉念庵也是一隻老狐狸,哪能想不透這裡面的關節?他心中一動,起身拱手道:“劉大人,不如帶上武羅,他也曾經找到一道命髓。帶上他,完成任務的幾率也會增大幾分。”

  下面已經有人不屑暗笑:幾率增大幾分?這麼多精英在這裡,還擔心完不成任務,笑話!

  劉溪左哼了一聲,淡淡道:“在座的這麼多人,武卑的修為是最低的吧?好運氣一次就用完了,那還會有第二次?帶上誰也不能帶他。”

  顯然劉溪左認定武羅上一次能夠找到命髓,乃是因為運氣,他看不起一個九宮陋室境界的小修士,況且這等白送功勞的大人情,怎麼可能給武羅?武卑有什麼了不起的,需要自己巴結?

  劉溪左一門心思想要討好未來的符師,卻不知道武羅也是一位符師,而且已經是貨真價實的符師,不是什麼“未來”的。

  葉念庵想幫一幫武羅倒是實情,不過他也真是從任務的角度出發,因為他是知道武羅本事的,第一次進入魔落淵就能夠堅持那麼久,這樣的人簡直就是為了魔落淵任務而生的。

  他有一次懇切道:“劉大人”雖然說這一次任務對您來說沒什麼難度,但是事關重大,還是保險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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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深淵魔咒(下)

  “嘭!”

  劉溪左把剛端在手裡的茶碗重重摔在桌子上,面色陰沉!

  “葉大人,你的意思是我們這麼多人還不能完成任務,還得靠他一個九宮陋室境界的小修士?”

  “哈哈哈!”周圍一陣哄笑,南宮保三人也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事情明擺著的,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九宮陋室境界的修士能薩憑藉自己的真才實學從魔落淵帶出一道命髓!就憑他?你真以為他是個天才?不過是走了一回狗屎運傢伙罷了。這件事情葉大人休要再說!”

  葉念庵無可奈何的坐了回去,看了武羅一眼,暗暗搖頭。

  劉溪左當面數落武羅,木易濯三人大為興奮,笑的比誰都開心。一邊的麻子衿卻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武羅是不是有真才實學,她們主僕可是最清楚的。

  武羅則是遠遠地坐在角落裡,不聲不響,好像劉溪左說的根本不是他一般。

  劉溪左也根本沒覺得武羅一個九宮陋室境界的小修士能夠如何,罵了也就罵了,根本沒放在心上,隨後就開始考慮到底這兩個名額給誰。

  思量了好一會兒,劉溪左看了看南宮保,心中盤算一陣,總覺得這小子怎麼看都是將來要被踹了的貨,押寶在他身上實在不值。老頭子閱人無數,自認看准了多半不會錯,就好像他看准了武羅不值得看重一樣。

  “麻大人,你跟麻敖姑娘已經進過魔落淵了,也算是有經驗,不如你們兩位和我們一起?”

  麻敖和麻子衿可真是過命的交情,比起南宮保要牢靠得多。

  麻子衿本來也是為了命髓的事情來的,當即點頭:“好。”

  劉溪左一揮手:“有什麼要準備的嗎?”

  “還準備什麼,我們都是為了任務來的,早就準備好了,大傢伙已經恨不得趕緊就下魔落淵立功了!”

  “哈哈哈!”

  眾人哄然一笑,大好功勞擺在眼前,誰能按耐得住?

  麻子衿無奈道:“我需要補充一下玉粹,還有隨身的一些靈丹。”眾人也明白她們主僕昨天剛從魔落淵裡面出來,這些東西自然是損耗殆盡。

  葉念庵趕緊道:“不是問題,麻姑娘稍後,我去取來。”他是東道主,這些補給自然有他提供。若盧獄每個月都需要大量玉粹精魄補充離人淵下的陣法,玉粹的存量不少。

  葉念庵一走,武羅也懶得在這裡呆著,他雖然淡定,卻也不願意跟一群看不起自己的人長時間的呆在一起。

  只是沒想到他剛站起來要走,就被劉溪左喊住了:“武羅,倒茶!”

  武卑一愣:“倒茶?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劉溪左拍著茶碗:“在座的人之中,你的修為最低,你不倒茶,難道還要路人去倒?”

  武羅眉頭深深擰在一起,南荒帝君淡定歸淡定,可不是任人欺侮。

  “百萬人屠”,已經忍不住要見血了,天下第一殺符,別說是區區一個道境養元級別的劉溪左,就算是大能者武羅也有信心擊殺!

  儘管武羅現在還不足以發揮出“百萬人屠”,百分之一的戚力,但是天下第一序列的天命神符豈是等閒?!

  劉溪左大怒:“看什麼看!還不快去,難道還要老頭子我教你怎麼端茶倒水!”

  武羅眼睛一眯,“封神榜”在明堂宮上空宛如一面杏黃大旗迎風飄舞,,“百萬人屠”,蠢蠢欲動,殺機無窮,幾乎難以遏制!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麻敖,給劉大人把茶添上吧。”麻子衿忽然不動聲色的開口,麻敖也愣了一下:“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麻子衿瞪了她一眼,麻敖無奈答應了一聲,起身一把抓去劉溪左的茶碗出去了。

  麻子衿對劉溪左淡淡道:“這些事情還是下人去作吧。”

  麻敖畢竟是侍女,她這麼看似輕描淡寫的幫武羅解圍,劉溪左卻是不好在發作了。他狠狠瞪了武羅一眼:“哼,看在麻大人的面子上,本座今天不跟你計較!出去吧。”

  武羅看了劉溪左一眼,想了想還是將“百萬人屠”壓制了下去,小不忍則亂大謀,他上一世有著身為帝君的經驗,這些淺顯的道理還是懂的。爭一時之氣,不過是市井凶徒,爭強鬥狠罷了;將來大道上的成就,才是真正比拼的所在。武羅上一世在大道上就戰勝了很多人,這一世自然不會連上一世都比不上。

  他淡然離去,劉溪左哼了一聲,假裝好意提醒麻子衿道:“麻大人,我不是故意和你為難,只是想提醒這小子,別以為有你庇護就能為所欲為。你欠了他一份人情不假,可要是將來他以此要挾你,那可是個大麻煩。我老頭子活了這麼久,這一類的人見得太多,你可得當心……”

  麻子衿對劉溪左的討好,只是冷淡的一點頭:“劉大人有心,多謝了。”

  整個事件自始至終,麻子衿神情冷漠,甚至連看都沒看武羅一眼,但是落在眾人眼中,麻子衿呵護武羅,那是“明目張膽”啊,南宮保這個未婚夫可就在一邊看著呢,眾人不由得佩服麻子衿當真是“敢愛敢恨”的楷模啊!

  不過這一回,南宮保卻是面色如常,無人知道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不多時,葉念庵帶著數十枚亞粹魄回來,還有幾瓶靈丹,一起交給了麻子衿。

  劉溪左一聲令下,眾人浩浩蕩蕩的殺進了魔落淵。

  武羅回到自己的住處,鑽研了幾個時辰的神獸靈文和新得到的龍族靈文,心中小有感悟,又翻出來《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對照著上面的一些概述,梳理了一下自己心中所得,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過去,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是晚上了。

  此時,魔落淵入口處,那扇校門外,已經聚集了一大堆人,一個個面如死灰,麻子衿和麻敖也在其中,兩女的臉色也不好看。

  小門上的那只古船銅鎖再一次無聲無息的打開了,眾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小門裡面走出來一名修士,眾人一擁而上,急不可耐的問道:“何兄,怎麼樣,找到命髓了嗎?”

  被稱作“何兄”的那人,乃是倒數第二個出來的。看到眾人這麼焦急,他愣了一下,看了看眾人:“怎麼,你們也沒有找到命髓?”

  “沒有啊,也不知道這回是怎麼了,到現在了,一道命髓也沒有找到!”

  何姓修士臉色大變,數了數在場的眾人,一旁已經有人頹然道:“別數了,你是到倒數第二個,只有劉大人還在裡面。”

  “啊!”何姓修士大吃一驚:“一道命髓都沒有找到?這、這可如何是好!”

  眾人的臉色十分難看,好一會兒,才有人歎息道:“只能看劉大人的了……”

  這一次的任務,大家都覺得應該能夠輕鬆完成。所以劉溪左一上來就沒有留什麼退路,將避煞珠全都發了下去,每個人手中三枚,剩餘的七枚都給了麻子衿主僕。

  這些人都是經驗豐富之輩,一枚避煞珠最少能堅持一個半時辰,倒是麻子衿主僕第一個出來。她們兩人一無所獲,也沒當回事,畢竟主力不是她們。

  可是沒想到隨後出來的修士們,竟然都是兩手空空,一道命髓也沒有找到。

  葉念庵一直守在門口,也覺得不可思議,這麼多人,而且都是有經驗的修士,不可能一道命髓也找不到啊。

  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一直到了何姓修士,就是沒有找到一道命髓!

  雖然還有劉溪左沒有出來,但是一個人找到四道命髓這可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眾人心頭沉重,這麼多人聚在一起,也沒什麼人說話,十幾雙眼睛盯著那扇小門,氣氛壓抑之極。

  葉念庵心思轉動,他可從來不認為武羅是因為運氣才找到命髓的”只不過沒人相信他說的話。

  現在,避煞珠已經用光了,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他雖然尊敬劉溪左,卻也只能在心中無奈的歎息一聲,暗忖劉大人身居高位時間長了,難免有些剛愎自用啊。

  從上午進入魔落淵到現在,已經過了六個時辰,那扇小門上的古船銅鎖,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之中,終於再次打開,劉溪左面色鐵青的走了出來。

  他是眾人之中經驗最豐富的,一顆避煞珠能夠堅持兩個時辰,因此足足在魔落淵中搜尋了六個時辰才出來。不過,劉溪左暗罵自己這回不走運,六個時辰,斬殺了煞氣凶獸無數,卻連一道命髓也沒有找到!

  這一回的任務功勞不小,自己是帶隊之人,功績自然是跑不掉的,但是自己沒有找到命髓,多少讓這份功勞打了個折扣。劉溪左有些鬱悶的從魔落淵中出來,卻不料剛一出門就有一群人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問道:“劉大人,怎麼樣,獵到了幾道命髓?”

  劉溪左心頭不喜,正待發火,卻看到眾人神情優異,不由得眉頭一皺:“怎麼了,你們!共獵到多少命髓?”

  眾人啞然,面上訕訕。劉溪左心頭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升起,一把抓起身邊的一名修士,厲聲問道:“你們到底獵到多少?”

  那名修士苦澀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一道都沒有。”

  劉溪左一愣,只覺得兩眼一黑,差點昏了過去。眾人趕緊上前攙扶:“劉大人、劉大人!”劉溪左一把推開眾人,暴怒無比:“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多人,不可能連一道命髓都找不到啊!”

  眾人一起傻眼:“劉大人,您也沒有獵到……”眾人一起,面如死灰!

  葉念庵一直在一旁看著,直到此時,才歎息一聲,開口道:“從來沒有人能夠一次從魔落淵帶走兩道命髓,難道這真是一個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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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功過交易(上)

  “狗屁魔咒!”

  武羅心中暗道:“山谷那一仗,只怕已經把周圍夠檔次的煞氣凶獸全打光了,光是命髓自己就撿了三十多道,還不算那些被電光和陰雷炸碎的。這個入口附近,就算是還有別的命髓,也格外罕見了,你們進去五六個時辰,能找到才怪呢。”

  十三人進入魔落淵,一道命髓也沒有獵到,消息在若盧獄傳開,不少獄卒都有些幸災樂禍。武羅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此時,望山閣中,劉溪左為首的一群人卻是愁容滿面,一個個長籲短歎。

  麻子衿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自己主僕浪費了六枚避煞珠,訕訕的將剩餘的一枚避煞珠取出來交給劉溪左:“劉大人,其實這也不能怪你們,大家都盡力了,讓上面再撥下來一些避煞珠,再入魔落淵,不信找不到命髓。”

  劉溪左長歎一聲:“麻大人有所不知,這回帶出來的四十枚避煞珠,乃是九大天門最後的存貨了。”

  “啊!。”眾人一起傻眼。

  避煞珠煉製困難,不但所需的原料極為昂貴罕見,而且成功了很低。

  九大天門這些年也沒有攢下多少,前邊已經有南宮保和麻子衿的消耗了,這一回為了營救麻子衿,上頭更是讓劉溪左把所有的避煞珠都帶來了。

  將避煞珠消耗個精光,卻連一道命髓也沒有找到,這下子眾人才真正意識到犯了什麼大錯。若是因為他們沒有找到足夠的命髓,耽誤了九大天門的滅魔計劃了,貽誤戰機,這罪名他們可承擔不起啊。

  劉溪左又歎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枚避煞珠:“這是我以前省下來的,加上麻大人剩下的這一顆,咱們還有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有什麼用?之前十三個人花了五六個時辰也沒能找到一道命髓,兩個時辰想要找到四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劉諉左挨個把自己帶來的人看過去,大家卻都躲閃著他的眼神。他也只能歎息一聲。沒人願意承擔這最後的希望,說是希望,其實也就是最後的責任。兩枚避煞珠,至少還能夠讓兩人進入魔落淵,可是如果把最後的兩枚避煞珠消耗了,還是找不到命髓那不是平白多在自己身上加了一份責任?

  劉溪左自己都有些猶豫要不要成為這最後兩名人選之一,他又怎麼能去責怪其他人?

  葉念庵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覺得大局為重,若是真的找不到命髓,九大天門的計劃勢必受到影響。他拋開了心中的不快。道:“我倒是覺得可以讓武羅進去試試。”

  眾人一愣,眼中流露出明顯的不屑,只不過這會兒大家心事重重,擔憂著自己的前途,沒人有心思開口嘲笑罷了。

  劉溪左本來心情就不好,葉念庵還要推薦一個他根本看不起的人登時不滿發洩出來:“他何德何能,敢擔起這個責任?哼!”

  葉念庵道:“劉大人,從這一次任務開始,武羅就是唯一一個從魔落淵中獵到命髓的人。你我都知道天道浩淼福緣這種事情雖然虛無縹緲,僖又不能不信啊。”

  “福緣?”劉溪左不屑:“他不過是走了一次狗屎運,真以為我們這麼多精英都玩不成的任務,他一個九宮陋室境界的小修士就能逆天?”

  葉念庵看他言辭刻簿,態度強硬,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再說下去,劉溪左只怕連自己也要恨上了。他雖然有大局觀,但還不至於為了所謂的“九大天門的計劃了”。把自己的前途賠進去。反正這一次的任務,他葉念庵只是輔助,責任又不在自己身上。

  葉念庵退後,兩隻手抄在寬大的袖子中,冷眼旁觀。

  倒是麻子衿神情一動,想起來武羅在魔落淵中的表現,只怕派武羅進去,真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也說不定呢。

  只是周圍的人已經誤會兩人美系曖昧,這會兒再為武羅說話……麻子衿不由得一陣猶豫。

  此時已經入夜,在場的眾人卻都沒有休息的意思,一個個愁眉苦臉。

  而在若盧獄之外,燕山之中已經是一片寧靜,夜色掩蓋之下,無數凶獸開始了覓食。

  雖然這裡不是燕山禁地,但是夜晚一樣無比兇險,沒有必要,絕對不會有人在夜裡還在山巒之間奔行。

  偏偏今天,一團電光當中,不知道裹挾著什麼東西,速度飛快,在山峰之間不住跳躍,在電光飛行的路上,無數凶獸從黑暗之中撲殺出來,只可惜那電光的速度太快,它們沖上去只覺得光彩一閃,什麼也沒有抓到,人家已經過去了。

  不多時,那電光已經憑藉著不計代價的加速,沖到了若盧獄門前。漬空滾落下來,化作了一套“六道劫”將陣。電光閃爍,符陣當中,一枚天命神符高高在上,正是“天羅地網”。

  天命神符照耀之下,穀牧青面帶疲色,上前一步伸手拍門。

  若盧獄到了晚上是絕對不會開門的,這牟規矩整個正道修真界都知道,更何況是身為天下第一女神捕的谷牧青?

  武羅和麻子衿被困魔落淵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但是脫困的消息還沒有那麼快傳開。谷牧青當然知道魔落淵是什麼地方,武羅“被困”那就是凶多吉少了。

  得知了這個消息,她立刻不計代價的結束了手頭的任務,晝夜不停趕了過來,甚至為了加快速度,不惜動用了天命神符。

  谷牧青大力拍門,整個若盧獄都被驚動,因為沒有想到會有差官這個時候來到若盧獄,他們還以為有什麼非常事件,比方說劫獄之類的。

  所有的獄卒大吵大叫的沖出了房門,有人急忙去通知葉念庵,那些正在閉關的獄卒也被叫了出來,這其中就包括脾氣火爆的拓跋滔天。

  整個若盧獄內亂成了一團。

  谷牧青不是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要進若盧獄,會有什麼後果,但是武羅身陷險境,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何人敢在若盧獄門前放肆!”一聲怒斥自若盧獄中傳來,谷牧青把自己的腰牌一亮:“審判庭捕頭谷牧青!”

  所有人腦中繃緊的那根弦,一下子鬆了下來,裡面那人沒好氣道:“你也是天下五大神捕之一,若盧獄的規矩你不懂嗎?請回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來!”

  這多少有些賭氣的成分了,你害得人家整個若盧獄一夜不得安寧,人家心裡有怨氣也是在所難免。

  可是谷牧青急著進去問清楚武羅的情況,真是心急如焚,偏生裡面的獄卒還要跟她刁難,女神捕大怒,上前一步狠狠一掌排在了大門上。

  “砰”的一聲悶響,周圍幾十里山林內聽的清清楚楚,似乎整扇大門都披她拍的微微一顫。

  谷牧青一聲怒斥:“快快開門!”

  那獄卒嚇了一跳:“你、你想硬闖若盧獄不成!”

  谷牧青也是真的火了:“你再不開門,我就真的要闖了!”

  那獄卒也沒遇到這種事情,不曉得谷牧棄背後的勢利,更不曉得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被她賭氣的一句話嚇得不輕,殺豬一般的大叫一聲:“有人劫獄!”

  這一嗓子喊出來,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登時整個若盧獄的戒備就提起來了,其他位置上那些不明就裡的獄卒們一個激靈,若盧獄幾千年了,這還是第一回有人劫獄!趕來劫獄的,必定實力驚人,他們連忙發動了一連串平日裡根本不會動用的禁制,各種防禦陣法一層層的疊加在若盧獄外……

  葉念庵看到這等情景,臉色大克“到底怎麼回事?”

  劉溪左也帶著人沖了出來,厲聲問道:“葉大人,什麼人敢來劫獄?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葉念庵沒有回話,他一麻煩當先飛到了大門口,那名獄卒也隱約覺得自己喊那一嗓子似乎有點過分了,外面的谷牧青心急如焚,高聲喝道:“若盧獄的人聽著,我乃審判庭差官谷牧青,快些讓我進去!”

  葉念庵臉色一變,狠狠瞪了那獄卒一眼,明明是谷牧青,怎麼成了劫獄的?谷牧青背後是什麼人,葉念庵可是很清楚,她老子可是堂堂九大天門共同的客卿,身份非同小可,就算是長老會”也要賣他幾分面子,結果不但把人擋在了外面,還說人家劫獄。

  而且若盧獄這些陣法一旦發動,審判庭和長老會的感應陣法都有反應,相瞞都瞞不下去了。

  “怎麼回事!”葉念庵厲聲喝問,那獄卒趕忙說道:“她自己說的要硬闖,再且還砸了門…”

  葉念庵心思連動,暗歎一聲:這件事情棘手了。他揮了揮手:“讓她進來。”獄卒一愣,葉念庵心頭火氣,一聲怒喝:“讓她進來!”

  獄卒一個哆嗦,趕緊照辦。

  幽光一閃,谷牧青腳還沒落地,就一把抓住葉念庵的袖子:“葉大人,情況怎麼樣了?”

  她雖然沒有明問,但是葉念庵哪能不知道她問的是誰?點了點頭,葉念庵道:“放心吧,武羅已經出來了。”

  谷牧青長長地鬆了口氣,面色欣慰,又看了看周圍,只見幾十名獄卒全神戒備,恍然想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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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功過交易(下)

  葉念庵面有難色,谷牧青倒是呵呵一笑,把手背在身後:“葉大人,該怎麼處置你秉公辦理吧。”

  葉念庵無奈搖了搖頭,吩咐道:“來呀,將谷牧青收押七鳳閣,上面的審判下來之前,不准她隨意走動。”

  兩名膀大腰圓的女獄卒上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真的壓著她走,只是欠身客氣道:“谷神捕,走吧。”

  葉念庵知道谷牧青的身份特殊,這般處理顯得有些輕描淡寫,並沒有將她關入監牢,只能算是軟禁。

  劉溪左和麻子衿等人也已經趕到了,正好看到了整個過程,那些修士們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審判廳內原本就有傳言谷牧青和若盧獄一個小小獄卒不清不白,這回更坐實了這個傳言,而谷牧青愛慕的對象竟然是武羅,這讓眾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谷牧青可是天下第一女神捕,身世、修為無一不是同輩之中頂尖的,這麼一位天之驕女,怎麼會看上了武羅一個小小的九宮陋室境界的修士,甚至為了他,不惜硬闖若盧獄!

  麻敖豪爽,忍不住翹起大拇指贊道:“敢愛敢恨,這才是真正的巾幗英雄!”,

  卻沒注意到,自己身邊小姐的臉色有些古怪。

  麻子衿也說不清楚自己心中到底是什麼感覺,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對武羅究竟是感激呢還是敬佩,還是……仰慕?

  她雖然性子潑辣,但是絕對不是一個果敢的人,否則也不會明明看不上南宮保,卻因為擔心別人非議,硬拖著這門婚事不敢退婚。

  和谷牧青對於愛情的果決而言,麻子衿是個優柔寡斷的女子。

  她敬佩谷牧青為了自己的愛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硬闖若盧獄。可是又有些不快的心情,因為谷牧青所為的這個人,竟然是武羅!

  那小子有什麼好?第一次見面就色兮兮的盯著人家的胸口猛看,一點也不知道收斂。人又霸道,不就是救了人家幾回嗎,就拽拽得到現在也不跟人家多說話,非要等人家貼上去跟你賠笑臉啊!本小姐還從來沒有對男人笑臉相迎呢,想得美!

  麻芋衿心中一個勁的想著武羅的缺點,可也不知道怎麼的,心眼裡武羅的好處卻是一個接一個不停頓的冒出來,他好不容易想出來兩個武羅的缺點,可是他的好卻已經冒出來五六個:沉穩,不驕不躁,有擔當,胸懷寬廣,果決,前途無量……

  她的腦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浮起了武羅的形象,一臉淡然,鎮定自若……這形象豐滿,栩栩如生,已經在她的腦子中紮了根。

  麻子衿自己都愣住了:我這是怎麼了!這臭小子,是什麼時候鑽進人家心裡來的……

  七鳳閣名字好聽,但設施卻不怎麼樣。早年若盧獄曾經有一位典獄長乃是女子,七鳳閣原本是她的住處,但是那位典獄長卸任幾百年了,之後的典獄長都是男人,自然不會去住娘娘氣十足的七鳳閣,幾百年下來,七鳳閣已經破敗不堪。

  雖然葉念庵回護,但是畢竟谷牧青是戴罪之身,總不能住個榮華富貴的地方吧?

  不過谷牧青經常出去執行任務,深入南荒不毛之地追捕犯人,風餐露宿早就習慣了,能有間屋子已經覺得不錯,倒也安之若素。

  何況,她來這一路上,不眠不休,一直想著武羅慘死魔落淵,自己兩是愛情,卻已這樣一個結果收場,心中痛如刀絞,此時知道武羅沒事,心中一塊大石落地,整個人輕鬆無比。

  進了七鳳閣,那兩名女獄卒在外面守著,心中輕鬆的谷牧青無視自己即將面對的嚴重罪行指控,隨便掃了掃榻上灰塵,竟然和衣睡著了!而且分外香甜………

  谷牧青大鬧若盧獄的時候,武羅正在木盒宮殿之中修煉九龍吞日大法,等他出來的時候才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登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喬虎一把將他拽到了一邊去,神色嚴峻低聲道:“事情有些不妙。”

  武羅卻沒有半點反應,心中波濤一片,卻又有綿綿柔情,百轉千回,刀斬不斷,火燒不爛,義無反顧!

  兩人上一世的感情,毫無疑問是武羅對不起谷牧青;而這一世,谷牧青對他的愛依舊是義無反顧,谷牧青乃是天下神捕,不會不知道硬闖若盧獄是何等重罪,但就為了早點知道自己的消息,她卻毫不猶豫的做了。

  武羅心中慚愧,同時更多的確實感動。最難消受美人恩,無以為報。

  “喂,你怎麼了,想什麼呢!”喬虎焦急,用力退了武羅一下,他才回過神來:“什麼?”

  喬虎神色嚴峻飛快說道:“事情麻煩了,剛才守門的獄卒,乃是木易濯手下的。”武羅心裡咯噔一下。

  “……剛才木易濯已經把那小子找去了,只要那小子咬光略神捕是硬闖若盧獄,只怕、只怕……”赤虎不用說下去,谷牧青將面臨什麼,武羅很清楚。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谷牧青為了這件事情坐牢!

  武羅輕輕拍拍喬虎的肩膀:“謝了!”他轉身大步離去,喬虎急忙問道:“你幹什麼去?”

  武羅擺擺手沒有說什麼,喬虎倒是認出來,那個方向是朝七鳳閣去的。望著他的背影,喬虎也只能歎了口氣,暗自搖頭。

  睡夢之中的谷牧青像個孩子一般,身上不見了那天下第一女神捕的淩厲和霜冷,長長地睫毛搭在眼簾上,眼皮的肌膚柔嫩的好似新生嬰兒,顯得那麼柔弱,讓人忍不住要去用自己的全部生命呵護她。

  武羅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仿佛穿越了時光,回到了上一世,若是沒有宋劍眉的介入,說不定也就不會有後來連串的悲劇,那麼谷牧青此刻,應該躺在荒雲城中,自己那寬闊的玉床上吧?

  武羅心中柔情蕩漾,這種情懷,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過了。經歷了上一世的生似,此時的他,卻是安靜如水,波瀾不驚,只是對於兩人之間的感情,武羅已經是再篤定不過了。

  谷牧青真的是身心俱疲了,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進了七鳳閣那沒有窗簾的窗子,照在她的臉上。

  柔軟的睫毛動了動,谷牧青睜開眼睛來。

  武羅出現在視線之中,她似乎並不意外,滿足的甜甜一笑,換了個慵懶的姿勢,如雲的秀髮堆在枕頭上,螓首壓著自己的玉肘,露出雪白的小臂和領口的一摸柔膩,說不出的一種風情。

  兩人微笑對視片刻,武羅隨意開口道:“醒了?”

  谷牧青抿了抿紅嫩的嘴唇,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武羅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秀髮,好像兩人已經是老夫老妻:“守門的那個獄卒,我幫你解決了吧。”,

  谷牧青拉住他的手,鼻翼微微皺起,有些撒嬌的意味:“不要。”

  “為什麼?”武羅一愣:“他是木易濯的人,肯定咬死你的硬闖若盧獄的口供,對你很不利。”,他輕輕拍拍谷牧青的頭:“乖,放心吧,都交給我了。”

  “真的不要。”谷牧青拉住他的大手,感受著掌心中的溫暖,心中倍感踏實。

  “我是執法者,不能知法犯法。他的口供並沒有作偽,的確是我硬闖若盧獄,做錯了事情,就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谷牧青正色說完,看向武羅的眼神又重新恢復了柔軟:“況且,不管受到什麼懲罰,我都不後悔。”

  武羅心中感動,輕輕歎息一聲:“好吧,都依你。不過,我還有別的辦法,要是讓你因為這件事情進了若盧獄,我這輩子都會心中不安的。”

  谷牧青調皮一笑:“我進了若盧獄不好嗎,你就可以天天看見我了。”

  “那可不一樣。。”武羅起身道:“我讓她們給你準備早飯,我還有點事,早上就不陪你了。”

  他起身出去,谷牧青忽然在後面喊道:“崔燦……”

  武羅頓了一下,轉過身來道:“上輩子崔燦是個傻瓜,就不要再提他了。這輩子武羅知道什麼是最珍貴的東西,這輩子,就讓武羅用他的一生來照顧你吧。”

  谷牧青一愣神,武羅對她一笑轉身出去了。天下愛第一女神捕懶在床上,眼神如水,溫情無限,默默地揉著自己的秀髮,心中甜如吞蜜。

  武羅逕自闖入望山閣,谷牧青的事情雖然讓劉溪左等人覺得有些意外,但是現在他們可沒心情關注什麼八卦消息,還是魔落淵入口的那個房間,一群人愁眉苦臉,唉聲歎氣。

  劉溪左茶碗裡的茶葉是新泡的,可是喝在口中還是覺得美味。他放下茶碗,也明白是自己心焦了。

  “唉,我看還是如實上報吧。”這種事情想瞞也瞞不住。

  雖然不情願,但是眾人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就在眾人覺得心中憋屈的時候,一陣腳步聲,武羅進來了。

  劉溪左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武羅在若盧獄這麼“飛揚跋扈” 感情是因為勾搭上了谷牧青。谷牧青背後是什麼人,劉溪左當然很清楚。不過現在看來,谷牧青自身難保,你武羅還這麼囂張幹什麼?

  他本來就看不起武羅,現在又“瞭解”武羅的背景,更是沒什麼好更是沒什麼好臉色,當即怒哼一聲,“武羅,你也太不懂規矩了吧?”

  武羅三兩步到了他面前,也不理會她臉上的怒色,堅定道:“我跟你們做一筆交易,我幫你們找到四道命髓,功過相抵審判庭不能追究谷牧青的責任,讓她官復原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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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例不虛發(上)

  劉溪左一愣,葉念庵則是眉頭聳動,麻子衿臉色煞白,用力咬著嘴唇。

  周圍一片譁然。

  “你?找到四道命髓?你不是瘋了吧?”

  “可沒有避煞珠讓你揮霍了,就憑你的修為,只怕進了魔落淵,堅持不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要魂飛魄散了吧!”

  “他媽的,我們正鬱悶著呢,你還來胡鬧,把這臭小子趕出去!”

  劉溪左冷笑一聲:“就憑你?還想和我談條件?”

  “我不是再和你談條件,我是在和審判庭、在和長老會談條件。”武羅不卑不亢:

  “這件事情,你還做不了主。”

  劉溪左氣得渾身發抖:“就憑你九宮陋室境界,能找到命髓?只剩下兩顆避煞珠了,要是你找不到,浪費了,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這責任你擔得起嗎!”

  武羅也是冷笑:“劉大人,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們現在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吧?

  別說只剩下兩枚避煞珠,就算是還有十枚,你們也沒信心找到命髓了吧?”

  劉溪左和眾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武羅戳中了他們心中的痛處,的確,他們已經沒有信心了,這會兒就算是還有更多的避煞珠,也沒人願意再下去了。

  武羅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我用我的性命作擔保,找不到四道命髓,我就自裁。”

  葉念庵嚇了一跳:“武羅,你小子瘋了!”

  麻子衿心中一歎,為了谷牧青嗎?她忍不住去看坐在不遠處的南宮保,要是自己有事了,會有一名男子甘願不顧自己的性命來營救自己嗎?南宮保?麻子衿自己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只能是一聲歎息了。

  她又看像武羅,此時心中卻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了。

  “多好的機會,你們還猶豫什麼?就算是我失敗了,你們也可以把最後的責任推到我身上,你們一點損失也沒有。”武羅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劉溪左心中的盤算,劉溪左老臉一紅,終於點了點頭:“好吧,不過你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兩枚避煞珠,我和你各自拿一枚,一起進去。”

  劉溪左終究還是信不過武羅,只是想找個替罪羊罷了。而且他也還抱著一線希望,自己下去,說不定奇跡發生,找到四道命髓,那就是頂天的功勞。就算一無所獲,不還有武羅這個替罪羊嗎。

  武羅在上頭又沒什麼人,谷牧青家裡的勢力,營救谷牧青還來不及呢,誰還會去管武羅?到時候還不是劉溪左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武羅連個申訴的機會都沒有。

  劉溪左正要站起來,武羅卻是一擺手:

  “我說了,我跟審判庭交易,不是跟你。”劉溪左冷笑:“你還是不明白谷牧青背後有多大的勢力啊,只要你立下這個大功,你又願意用自己的功勞為谷牧青頂罪,別說審判庭,就連長老會,也不會有人從中作梗的。”

  武羅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

  用另外一個人的功勞給谷牧青頂罪,這本來是個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谷牧青父親超然的身份讓這件事情成了可能。

  葉念庵忍不住上前:“武羅,你真的想好了?那可是魔落淵啊!”

  武羅對他微微一笑,沒說什麼,朝劉溪左一抬手:“劉大人,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吧。”葉念庵還要再說,劉溪左已經生氣了:“葉大人,開門!”

  “可是……”

  “……開門!”劉溪左一聲怒喝,好不容易有個替罪羊,你葉念庵想幹什麼?

  葉念庵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打開了古船銅鎖。

  兩枚避煞珠,兩人各自一枚。

  避煞珠在劉溪左的手中,可以堅持兩個時辰。武羅也數次使用避煞珠了,心中自然有數,使了個小手段,劉溪左就驚訝的發現,武羅的避煞珠消耗速度竟然跟自己一樣!

  他不由得看了武羅一樣,冷哼了一聲,不滿道:“弄這些小手段在我面前表現有什麼用?找道命髓才是關鍵。”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自從紫金命髓融入蓬荊樹王之後,武羅對於魔落淵中一應事物的感知又提升了一個檔次。他清楚的感覺到周圍十里之內,地面上沒有一頭煞氣凶獸。

  劉溪左也是經驗豐富,四處看了看便有些不耐煩:“這裡不過是邊緣地帶,不可能找到什麼命髓,咱們往裡面去一些。”

  劉溪左放出一面青紅色的盾牌,自己踏上去,示意武羅一起飛行,武羅卻是兩手一攤。

  劉溪左當然知道他不能飛行,這麼一番做作,不過是故意讓他難堪罷了。看到武羅承認,他故作恍然的樣子:“哦,對了,你才是九宮陋室,沒辦法禦器飛行,上來吧。”武羅上了那盾牌,劉溪左譏笑道:“可要小心些,莫一個不留神掉下去把頭紮在沙子裡,可不是尋找命髓的正路,哈哈哈!”說罷故意猛催法寶,高速朝前飛去。

  武羅卻是穩穩當當的站在盾牌上,一動也不動。

  隨著劉溪左朝前飛行,武羅能夠感覺到周圍煞氣凶獸的數量在逐漸增多,但是卻沒有命髓的感應。這也難怪,若是這麼容易就找到了命髓,之前劉溪左他們又怎麼會一無所獲?

  朝魔落淵深處飛行了近百里,途中越過了數個巨大骸骨的墓地,前方隱約出現一群煞氣凶獸,為首的乃是一頭體長二十艾的首領,周圍圍繞著七八十頭部族,這已經是兩人這一路上遇到的最大的煞氣凶獸群落了,劉溪左當即把法寶往下一按降落下來。

  也不管武羅,劉溪左抬手祭出自己的飛刻,在掌心上方不住盤旋纏繞,旋起了一道明黃色的光圈,朝那一樣煞氣凶獸殺了過去。

  他的境界比武羅高得多,速度奇快,沒等那群煞氣凶獸反應過來,已經挾著一道黃龍般的怒風沖進了獸群,飛劊上下翻飛,雅渾莫測,第一次接觸便有三頭煞氣凶獸被斬落消散。

  武羅則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劉溪左剛才落地的時候所站的地方,大手張開,神鳥銅環嘩啦啦的一陣脆響,這一掌輕飄飄的按下去,八道鎖鏈鑽進了沙子之中,將周圍的沙海封鎖起來。

  那邊劉溪左如同虎入羊樣,劊法如神,雷光四射,一手控刻一手釋放道術,頃刻之間就殺的獸群大亂,那頭首領咆哮一聲騰空而起,二十丈的體長宛如一朵烏雲壓了下來。劉溪左一個冷笑,一道法訣打在飛刻上,飛劊光芒狂漲,一道足有百丈長短的劊芒射出去,轟然一聲將首領劈成了兩半。

  獸樣四散奔逃,劉溪左好一番追殺,才將所有的煞氣凶獸斬殺乾淨,可惜這一群煞氣凶獸又讓他失望了,竟然連一道命髓都沒有。

  白忙活了一場的劉溪左,垂頭喪氣的回到了武羅身邊。武羅卻蹲下身子開始挖沙。劉溪左沒好氣:“你幹什麼?咱們時間緊迫你知不知道?還有心思胡鬧!”

  武羅歎了口氣:“剛才我就想喊住你,你說得對啊,咱們時間緊迫,你還沒事去跟那些煞氣凶獸打著玩,可你跑得太快啊,我都沒來得及喊。”

  他一邊說,一邊在地上玩了一個大坑,坑裡,一頭形似穿山甲的煞氣凶獸,被八道鎖鏈鎖住,無可奈何的縮成了一團。這頭煞氣凶獸只有家豬大小,衰弱無比。

  劉溪左勃然大怒:“你什麼意思,還是我浪費時間了?!”

  武羅不輕不重的一拳砸在那頭“穿山甲”身上,煞氣凶獸一聲哀號身形飄散,留下了一道細弱的幽藍色火焰,不是命髓還能是什麼?!

  劉溪左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命髓!

  這多麼弱小的一頭煞氣凶獸竟然誕生出命髓!

  而且這頭煞氣凶獸還躲在地下,還是自己剛才雙腳踩著的地下!

  武羅看著他表情精彩紛呈,心中舒爽無比,他也沒想到劉溪左竟然這麼衰,一落下來雙腳就踩在這頭煞氣凶獸上面,偏生這頭煞氣凶獸體內還孕育了一道命髓。

  而劉溪左卻根本不知道,甩開了武羅殺進獸群,行動迅猛,生怕武羅上來跟他搶,奪了他的功勞一般。反倒是把真正功勞留給了武羅。

  劉溪左心中憋悶無比:“這、這、這………”最終他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鬱悶無比的一揮手,垂頭喪氣道:“找到了一道,還差三道呢,快些走吧。”

  劉溪左心中暗罵,這小子倒真是走運啊,也是自己太倒黴了。待會兒小心些,注意一下地下有沒有煞氣凶獸,再也不能讓他撿便宜了!

  兩人飛快行進,武羅感受著周圍,一直跑了小半個時辰,也沒有什麼收穫。

  忽然有一道感覺劃過識海,飄忽不定,讓武羅有些難以把握,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速度這麼快的命髓,一抬頭也就明白了:一隻翼展五丈的巨大蒼鷹形煞氣凶獸正在天空之中翱翔。

  魔落淵之中很少有禽鳥類的煞氣凶獸,這跟魔落淵之中時常發生沙暴有很大關係,禽鳥類的煞氣凶獸很難躲過沙暴的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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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例不虛發(下)

  魔落淵中很少有禽鳥類的煞與凶獸,這跟魔落淵之中時發生沙暴有很大關係,禽鳥類的煞氣凶獸很難躲過沙暴的侵襲。

  就在武羅發現那頭蒼鷹的同時,劉溪左也看到斜前方正有一大群煞氣凶獸縱橫馳騁,上百頭煞氣凶獸乃是他們這次進入魔落淵之後發現的最大的一群,黃沙被狂奔的凶獸們揚起來,在沙海上形成了一道筆直的黃色霧線。

  劉溪左二話不說就要津過去,武羅大叫一聲:“回來,殺了那只蒼鷹!”

  劉溪左哼了一聲腳下不停,直奔那群凶獸而去:“自從魔落淵被發現以來,剛還從來沒有人從禽鳥類得煞氣凶獸身上獵到過命髓,你別做夢了吧!”

  他丟下武羅不管,飛快追上了那群凶獸大殺起來。

  武羅勃然大怒,卻沒時間跟他爭論,那頭蒼鷹似乎已經預感到什麼,正要展翅朝遠處飛去,武羅顧不上那麼多了,一聲叱喝“麒麟臂”發動,十三道煞氣凶符騰空而起,組成“山海座。”秘傳符陣,一道道黑色的閃電在空中崩亂四射,宛如一張大網,將蒼鷹暫時困住。

  神鳥銅環也化作一隻神火鳳凰飛上天空,和那只蒼鷹搏殺起來。

  只是武羅還不能飛行,雖然有靈符、法寶在手,每每在最後關頭,總是被那蒼鷹憑藉著敏捷的飛行逃過去。

  武羅和劉溪左相距並不太遠,彼此都能看見,劉溪左已經斬殺了過半的煞氣凶獸,劍光依舊明亮,果然是道經養元境界的大修士,氣脈悠長。

  而劉溪左則是根本看也不看這邊,顯然根本不認為那頭蒼鷹體內會孕育出命髓。

  沒過多久,那一群煞氣凶獸已經被劉溪左殺個乾淨,依舊是沒有一道命髓,劉溪左心中遺憾,有些沒精打采的過來,他走到半路,武羅終於抓住一個機會,神火鳳凰噴出無窮無盡的神火,八道凰尾鎖鏈輪番抽打,終於將蒼鷹逼到了一處,“山海座”符陣忽然發動,百丈大小的山海王座凝結而成,當頭砸下,那蒼鷹在一聲哀鳴中煙消雲散。

  隨著他的消失,一道幽藍色的火焰慢慢飄飛出來。武羅把神火鳳凰使喚起來,用神火裹住了那道命髓,慢慢降落下來。

  劉溪左嫉妒的眼睛都直了,怎麼可能啊,魔落淵之中從來沒有聽說過禽鳥類的煞氣凶獸也能孕育出命髓的,之前不是沒有人抱著爆冷的心思,大肆獵殺禽鳥類的煞氣凶獸,但是斬殺了數百禽鳥,也沒有找到一道命髓,可是到了武羅這裡,一頭蒼鷹就搞到一道命髓!

  到了這個時候,劉溪左也明白了,武羅能夠找到命髓,絕對不是“運氣”那麼簡單了,必定是有什麼特殊的功法,讓他能夠清楚地確定命髓的存在!

  劉溪左很清楚這種功法會給武羅帶來什麼,他之前對武羅的輕視一掃而空。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符師也需要命髓,他跟武羅進入魔落淵不到一個時辰,武羅連需找到兩道命髓。準確無比,輕而易舉的就打破了“沒有人能夠一次從魔落淵帶走兩道命髓”的魔咒。

  劉溪左心思轉動,他的境界不低,已經達到了道境養元的級別,而且是養元巔峰,突破也是指日可待。

  但是身在審判庭,可不是說境界高就能往上爬這麼簡單。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戰力。他在審判庭中,職位比谷牧青這些神捕高,但是卻遠不如谷牧青他們受重視,就是因為谷牧青等人戰力在他之上。

  審判庭畢竟是個暴力機關,沒有強大的戰力做後盾,一切都是虛妄。

  葉重落為九大天門做出那麼大的貢獻,可為什麼要退了?還不是因為他身體不行,戰力不足。

  劉溪左自身戰力上不去,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沒有巴結上符師。沒有符師就沒有靈符,靈符的戚力遠在法寶之上,而且還能不斷提升。

  至於天命神符,劉溪左想都不敢想。

  武羅能夠輕鬆找到命髓,更是麻子衿的救命恩人,跟麻子衿的師父,那位高高在上的符師大人交好,未來幾乎是顯而易見的。

  劉溪左此時心中後悔不已,自己怎麼就那麼蠢,整個若盧獄那麼大,自己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武羅?現在倒好,千載難逢的一個接近符師的機會,被自己就這麼浪費了!

  他心思轉動,不動聲色的看了看武羅,暗忖:武羅到底年少,自己一把年紀,又是前輩,要是自己可以結交,他面子上過不去,倒也不是沒有可能修復兩人的關係……。

  只是讓他堂堂書簿大人,去討好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終究還是有些猶豫。

  武羅心中有氣,收了那道命髓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劉溪左狠狠一咬牙,還猶豫什麼,錯過這機會,只怕這一世都要這麼虛度了!

  修煉的境界越高,需要的資源也就越龐大,劉溪左不是什麼大門派出身,又沒什麼背景,一切只能依靠自己。他現在的職位,所能夠撈到的好處,也只夠支撐到他現在的境界,要是趴不上去,他很能就要在這個境界上永遠的原地踏步下去。

  劉溪左撕了老臉不要,賠笑追了上去,很客氣的徵求武羅的意見:“呵呵,武哥兒,接下來咱們往哪兒去啊?。”

  他雖然是決定要討好武羅,但畢竟從來沒做過這等事情,臉上的笑容格外僵硬,語氣也有些不到位口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臉紅。

  武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弄得劉溪左更是尷尬,卻惦念著自己前途,只能繼續陪著笑臉。

  武羅隨便指了一個方向:“就那邊吧。”

  “誒,好嘞!”劉溪左趕緊放出自己的那面盾牌,正要上去,忽然有意識到什麼,把腳丫子收回來,恭恭敬敬的朝武羅比了一個請的手勢:“武哥兒,您先請。”若是那些善於溜鬚拍馬的人,只怕這會兒已經滿子口的歉意,說什麼這法寶簡陋,並不舒適,屈了您武哥兒的尊,不符合您的身份,回去之後我煉製一件馬車法寶送給您,借此把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還留下了後會之期。

  不過劉溪左畢竟不曾做過這些事情,能夠做到現在這一步,已經是不容易了。

  武羅上一世不知道多少人種好巴結,劉溪左這些作為不過是小兒科。他泰然處之,上了那盾牌之後,劉溪左才跟上去。

  禦使著這件法寶淩空而行,兩人進入若盧獄已經一個時辰了,接下來得抓緊了。

  劉溪左實力超群,速度極快。飛行片刻,片看到斜前方一片黃沙騰起,正有一群煞氣凶獸馳騁奔騰。

  劉溪左險些又自作主張下去了,還好他臨時想起來,趕忙請示了一句:“武哥兒,您看?”

  “不用理會,這群煞氣凶獸之中沒有命髓。”武羅感覺了一下,隨手一指:“那邊。”劉溪左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遠處正有一小群煞氣凶獸,圍在一座沙山附近,懶洋洋的打滾玩耍。

  那一群煞氣凶獸,不過幾十頭,而下面這一群,足有上百頭。從幾率上來說,怎辦麼也是先把下面這一群殺光,再去尋那一群比較劃算。

  劉溪左還有些猶豫,武羅已經不耐煩了:“快些過去,我們時間不多了。”

  劉溪左心中權衡一陣,終於是一咬牙把方向調轉,朝著那一小群煞氣凶獸而去。那巨大的盾牌,在空中拉出一道筆直的淡青色霧線,眨眼之間就到了那些煞氣凶獸盤踞的沙山上空。

  劉溪左一聲怒吼,漫天雷光閃爍,他高大舟身軀淩空降落,手中飛劍化作一道明黃色的光圈,大殺四方,頃刻之間十幾頭煞氣凶獸就被他殺的化為虛無。

  武羅境界不夠,動作沒有他快,知道這個時候才從盾牌上跳下來,直奔一頭煞氣凶獸,隔著數丈遠,他騰空而起,揮拳破空砸出,“麒麟臂”發出一聲神獸怒吼,一團赤紅色的火焰鑽進那頭煞氣凶獸的體內轟然爆炸。漫天火影當中,一道幽藍色的火苗冉冉飄出。

  武羅收了那道命髓,對這劉溪左一陣數落:“你那麼著急幹什麼?殺那些沒用的凶獸幹什麼?這一頭,只有這一頭體內才有命髓!”

  劉溪左對於這次放棄了那大群煞氣凶獸,本來還有些不放心,卻沒想到武羅上來一拳幹掉了一頭煞氣凶獸,那頭煞氣凶獸體內果然有一道命髓。

  要說是武羅的運氣真有這麼好,劉溪左都不信了,毫無疑問是武羅提前就感覺到了命髓的所在。

  他吃驚的看著武羅,之前都是拍馬屁,唯獨這一次,是真的服了,翹起了大拇指:“武哥兒,神了啊!”

  雖然被武羅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他這回反倒是一點也不著惱,一臉敬佩的看著武羅。

  武羅一擺手:“快走吧,還剩一道命髓呢,得看我們的運氣了,在這附近一連收穫三道命髓,只怕這回得跑遠一點了,還不知道時間夠不夠呢。”

  他這麼一說,劉溪左趕緊點頭:“武哥兒說的是,咱們快走。”

  依舊是恭恭敬敬的請武羅上了盾牌,他才上去,像個馬車車夫一樣為武羅操駕。這一回果然不出武羅所料,足足飛了小半個時辰,還沒有發現第四道命髓。途中倒是也遇上過幾群煞氣凶獸,但是武羅根本看也不看,丟下一句話:“別浪費時間。”劉溪左便立刻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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