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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三】仙絕〈連載中〉

第七十六章 當陽城(下)

  那中間人納悶!這幾位什麼意思?難不成是下來查貪腐的金魚衛差官?

  大周王朝設金魚衛,直屬于皇室,指揮使和同知都是皇子,各大城池之中,都有衛所。比方說這當陽城,因為位置重要,便有一位金魚衛千戶坐鎮。

  武羅打住了周青冰的話頭,問道:“行,地方不錯,多少銀子?”

  “嘿嘿,不貴不貴,三十萬兩。”

  武羅對於世俗界的銀兩沒什麼概念,隨便道:“行,我們要了,嫂子掏錢吧。”

  周青冰翻出一疊銀票來正要遞給那中間人,忽然前門口傳來一陣吵嚷聲:“于三兒,于三兒呢!快些給爺滾出來,這宅子爺要了!”

  武羅直搖頭:“我就說吧,這回的差事,奔波勞碌啊!買個宅子還要弄出事來。”

  他可絕不怕事。

  一名錦衣公子哥在一群護衛的簇擁下毫無顧忌的闖了進來,那中間人于三趕緊賠笑上前,不住打躬作揖:“喲,郭公子來了!”

  那郭公子一擺手,一點沒跟他客氣:“這宅子爺要了……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爺買你的宅子那是抬舉你,別不識好歹!”

  “不是、不是!”於三趕緊解釋:“小的哪敢啊,只是,郭公子您來之前,這幾位已經買下來了……”

  他指向武羅等人。

  那郭公子滿不在乎,正眼都沒瞧武羅他們一下:“買下來了?你把退給他們不就得了。”

  “這個……”

  武羅咳嗽了一聲,淡然道:“交易已成,我們不退。”

  “喲呵!”郭公子好像聽到了世上最有趣的事情,猛然轉過頭來,饒有興趣的盯著四人,看到周青冰和葉青果的時候,猛然眼睛一亮,嗉嘖讚歎兩聲:“好傢伙,大小兩位美人兒!妙極妙極額,難怪今天出門之前院子裡的喜鵲喳喳直叫,原來少爺我今兒個有桃花運啊!”

  他用手隨便一指武羅和拓跋滔天:“你們兩個可以滾了,大小兩位美人留下,爺我今兒個要來個一被三人大小通吃,哈哈哈!”

  郭公子不耐煩的擺手:“快滾快滾!知道本少爺是什麼人嗎?再不識趣,當心你們的狗命!”

  那中間人于三滿頭大汗上前,好言相勸道:“幾位,實在對不住了,你們爭不過郭公子的,他父親乃是當陽太守,你們……還是快走吧,唉!”

  “喲,看什麼看,不服?”郭公子看到武羅眼神不善,登時火了:“這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爺今兒個就擺明瞭要欺負你們怎麼樣?爺生下來就比你們高貴,你們不服也沒用!兩個女人留下,這兩個,論棍打出去,死活不論!”

  郭公子忽然陰狠吩咐道。

  他後面的侍衛齊吼一聲接了命令,張牙舞爪的就撲上來。

  自始至終,周青冰一隻暗中拉著拓跋滔天,武羅哼了一聲道:“嫂子,這可都是給你面子,他們是你的子民。”

  周青冰面寒如水,點了點頭:“真沒想到,大周治下竟然已經如此糜爛,區區太守之子,就敢如此明目張膽欺男霸女!”

  郭公子一聲淫笑,輕浮的往周青冰臉上摸去:“說對了,爺今晚上就霸了你們兩個,嘿嘿……”

  周青冰手掌一翻,一枚白玉牙牌出現,她將體內真龍之氣往玉牌內一逼,一聲渾厚龍吟自玉牌之中發出,震得整個當陽城微微一顫。旋即,玉牌高高飛起,一條淡金色的四爪金龍之氣,從玉牌之中一飛沖天,盤旋在當陽城上空不住嘶鳴。

  當陽城太守府,抬手郭良成一身素袍,正半在書桌前批閱文案,幾名下屬官員正站在一邊,盡心報告者府中事務。

  幾名屬下看不見的書桌下,藏著一名只穿著肚兜的狐媚少女,正賣力的吞吐著郭良成已經略顯老邁的胯下之物,此時正自己動手解下了肚兜,將一雙雪白花花的玉兔,蹭著郭良成那有些乾癟的子孫袋。

  那龍吟之聲一起,郭良成嚇得渾身一個哆嗦,那狐媚少女廢了半天力氣才弄起來,瞬間萎頓了下去,郭良成猛然站起來,下身暴露,驚得那幾名屬下不知如何是好。

  郭良成卻完全沒時間顧忌這些,拔腿就往外走,心中飛快盤算:真龍之氣,這是哪位龍子來了當陽?

  他這些年在當陽做了什麼,自家心裡很清楚,若是龍子奉了皇命,微服私訪而來,郭良成冷汗淋淋,趕忙去了後院換了太守正服,飛快往龍氣噴薄之地趕去。

  郭良成已經夠快了,但是有人比他還快。

  當陽城金魚衛千戶馬龍已經快馬加鞭沖到了那宅子門口在大街上縱馬馳騁,概就是金魚衛了。

  金魚衛直接向皇族負責,馬龍自然上心。

  宅子門口,還有郭公子帶來的幾十名侍衛,金魚衛喜奔而來,他們連躲閃都沒來得及就被戰馬撞翻在地,滾得滿地都是,骨斷筋折,哀號連連。

  金魚衛哪裡會管這些?縱馬直接進了院子。

  “標下馬龍,參見……”馬龍縱馬而來,飛身下馬便拜,待看清了那人,卻是大吃一驚:“冰歌公主!”

  馬龍身為千戶,知道很多內幕,冰歌公主可比絕大部分皇子的分量都重,當即不敢怠慢,重重叩拜下去。

  而那郭公子,自從真龍之氣勃發就傻眼了,他乃是太守之子,很多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真龍之氣啊,不是皇族,誰能修煉的出來?這絕對是假冒不了的!今天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馬龍豹眼一掃,寒光逼人,郭公子嚇得一個哆嗦,忍不住要往後躲。

  “殿下,您怎麼來了當陽?”

  郭良成本是坐轎來的,可他心急如焚,嫌轎子太慢,索性自己下來快步跑去。到了門口看到地上滾著一群人,這是自己兒子的護衛,郭良成當然認得,當時就心裡一沉,這個孽子!

  他不敢多想,飛快進來院子。待看清了風華絕代的冰歌公主,心裡就更苦了,差不多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自己兒子那德行,他當老子的能不清楚?

  “臣當陽太守郭良成,參見……”

  “拿下!”周青冰只吐出了兩個宇,對皇室忠心耿耿的馬龍二話不說,繡春刀洽啷出鞘,如一抹電光,架在了郭良成的脖子上。

  太守大人一個哆嗦,長歎一聲,看了兒子一眼:“小孽種,就知道老子有一天,總要被你連累死!”

  牟主殿下一下令,馬龍便制住了太守,他數百名手下一擁而上,也將郭公子和他的人全部制服。

  金魚衛不愧精銳!

  周青冰冷笑一聲,走到郭公子面前,指著身邊的武羅道:“這世上的確沒什麼公平,本宮生下來就比你尊貴。而這一位,連本宮都要畢恭畢敬,便是父皇見了他,也要禮敬三分,就憑你,還敢在他面前放肆!?”

  “無知無懼,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冒犯了什麼人,還敢猖狂無比,死不足惜!”

  周青冰轉身對郭良成道:“郭太守,天下大勢如此,我本不欲不苛責與你,你貪腐也罷、糜爛也罷,當陽繁榮穩定,那些都是小節。可惜你兒子得罪錯了人,連累了你這老子,也怪不得本宮了。”

  她一揮手:“斬了!將葬良成父子二人的罪狀詔告天下,馬龍,這件事情你來辦。”

  馬龍受寵若驚:“標下必不讓殿下失望!”

  郭良戍父子哀號之中被拖了出去,臨死他們都不明白,武羅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讓堂堂公主如此看重。郭公子自然後悔的腸子都青了,他欺男霸女也不是一兩天,絕沒想到有一天會死在這上面。

  不過片刻,馬龍便棒著兩隻匣子回來,請公主過目,周青冰一揮手,馬龍很知趣,立刻去了武羅那裡。

  武羅屍山血海中走過來的人物,兩顆血淋淋的人頭,一般人看了定然嚇得一個哆嗦,武羅卻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一擺手也沒多說什麼。

  馬龍暗自佩服,果然是公主殿下看重的人,才十幾歲的少年,便如此沉穩老辣,不是凡人。

  真龍之氣一現,當陽城的大小官吏隱約也都明白將會有一場震動。果然,公主殿下乾脆利落的殺了郭良成父子,覺得自己有希望從中獲利的,自然加緊跑官,整個當陽城平靜下暗流湧動。

  不過這些,跟武羅等人已經沒有關係了。

  周青冰當然不是抬舉武羅,事實上她也明白自己抬不抬舉,武羅根本不在乎。

  周青冰說的都是事實。

  武羅本來就有讓人看重的地方:符師啊!別說父皇見了,就算是九大天門掌教見了,也得客客氣氣啊!

  大周皇室並非一般俗人,修真界的事情不說了如指掌,門門道道也十分清楚。那些老神仙供奉,可是每天都在周青冰耳邊嘮叨力

  便是那些老神仙,也沒幾個人身負靈符,可想而知符師有多麼罕見。

  另外,周青冰此時深陷愛情,拓跋滔天無父無母,只有武羅這麼一個兄弟,周青冰自然要刻意討好,這就像未來的媳婦兒有心討好公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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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中州大敗,九幽魔火(上)

  這宅子便算是買下來了。

  于三知道了周青冰的身份之後,差點嚇得尿褲子,說什麼也不肯收錢,周青冰擺出了殿下的架子,命令他收了。

  馬龍自覺地幫周青冰將諸事安頓妥當,宅子內外打掃乾淨,還命人送來了家具、字畫、擺設,將整個宅院佈置停當,就很識趣的告退了,也不胡亂打聽周青冰到底來幹什麼。

  這是做臣子的本分,上面想讓你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不想讓你知道的別多問,禍從口出。

  當天晚上,睡至四更時分,周青冰忽然醒來,側耳聽了聽,天籟間一片寂靜,卻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披上衣服起身出了院子,才發現其他三人都已經站在了院子中,翹首望天。

  周青冰往上一看,登時被天空中的景象驚呆了。

  一輪明月當空高懸,宛如溫潤玉盤。

  明月之下,有無數劍光,仿佛流星雨一般劃過天空,拉出長長的光尾,美麗絕倫。

  那流星雨劍光之中,又有一片光華直從明月之中撞了出來,化作一道七彩光河滔滔不絕。一艘巨大無比的五層樓船從月光之中緩緩駛出來,飄蕩在那七彩光河之上。

  樓船通體有九九八十一件法寶環繞護佑,船身周圍,還鑲嵌著九枚靈符。流光溢彩,華麗非凡。

  這等恢弘壯闊的奇妙景致,在漆黑夜空、如玉明月的映襯下,當真是千年難得一見!

  武羅歎了口氣:“發訊號吧。”

  雖然隔得遠,但是武羅還是看出來了,那些劍光渙散紊亂,樓船之上,也沒有修士主持,整個隊伍顯得有些倉皇,顯然是大敗而逃,果然如武羅猜想的一般。

  拓跋滔天取出一枚煙火,隨手打上了天空。

  華樓船之上顯然有人看到了,立刻調轉了船頭,直奔當陽城而來。隨即,那些劍光也立刻追隨而來。

  不多時,流星劍雨和樓船都已經到了當陽城上空,光華滿天,將整個當陽城,映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當陽城的百姓俱被驚動,凡夫俗子何曾見過這等奇妙景象?登時驚得一個個跪在地上不住磕頭祈求。

  流星劍雨紛紛揚揚的落在了那院落之中,緊接著樓船也降落下來。好在這院落極為寬廣,後面還帶著一個巨大的後花園。那樓船便停在了後花園之中。

  天空之中的異象消失,馬龍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刻帶著數百標下,拍馬趕了過來。宅院大門緊閉,馬龍不敢打擾,只是將金魚衛眾將散開來,保護宅院,齊聲喝道:“金魚衛辦事,閒雜人等退避,膽敢靠近五十丈以內,殺無赦!”

  那些好奇的凡夫俗子一聽,等時下的一縮脖子,趕緊退了回去。倒是給武羅他們免了不少麻煩。

  天家辦事,馬龍也不敢多問,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而此時,宅院內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那樓船一降落下來,便有九股青煙從船身上冒了出來,那九枚珍貴的符咒就此化作飛灰!

  樓船之上,先升起了一層淡淡的光膜,迅速的將整個宅院籠罩起來,這裡面發生的一切,外面聽不到也看不到,先保住九大天門的臉面再說。

  那些劍光落下來,七成以上的修士身上帶著傷,三成乃是重傷,不能自己行動,甚至是昏迷的。

  樓船之中有人快步出來大聲喝道:“何人在此負責?快快上前回話!”

  拓跋滔天卻是不好出面了,這乃是公事,武羅現如今是班頭總領,職務擾在拓跋滔天之上,是以武羅上前抱拳道:“若盧獄班頭總領武羅在此!”

  那人十分焦急,根本連武羅的名號都沒聽清楚,只是問道:“可有療傷的靈藥,快快拿來!”

  事情緊急,武羅自然也能理解,不在話那人的態度了。

  只是武羅心中可不大情願把自己辛辛苦苦弄來的靈丹白送了人,可是眼下情勢緊急,不給也說不過去。他將身上靈丹取了一半出來呈上去。

  那人顯然也知道這回失利誰都沒有料到,在這裡接應的人也只是做個樣子,不會真的準備下太多的玉粹、靈丹,但是武羅棒著十幾個玉瓶,還是讓他眼前一亮,趕緊接了過去匆匆進了樓船。

  拓跋滔天上前來道:“原來你小子也是一頭肥羊,隨身都帶著那麼多靈丹……”

  武羅後悔不迭,對啊,自己比一般的修士有錢多了,自己只拿出三分之一的靈丹,只怕都比一般的修士身上帶的還多,難怪那人那麼高興。

  宅院內亂成了一鍋粥,受傷的都是進攻魔焰谷的主力,沒受傷的反而是此不扛眼的小卒子,此時正在跑前跑後的照顧傷員。

  周青冰掃了一眼,有些駭然:“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些傷員,大多數都是身上被燒得焦黑一片,冒著一絲絲的綠煙,散發出一股股刺鼻的惡臭味。

  武羅冷眼旁觀,道:“魔焰穀最強大的一道防禦,便是引來了地下九幽魔火,便是當眼的南荒帝君崔燦,也不敢輕攝鋒芒,他們……就更不用說了。”

  九幽魔火乃是天下至陰之物,專能汙秒正道靈元、法寶,乃是正道修真的剋星。而且九幽魔火配合著魔焰穀內的“三十六大天魔傀儡兵陣”。能夠將戚力再次提升三成。

  魔焰谷地下的那一道九幽魔火泉,在危難時刻,可以瞬間將全部威力爆發出來,不過那樣做的代價也極為高昂,魔焰穀以後就徹底失去了這道屏障。

  主持這一次討伐的九大天門要員也受了重傷,正在樓船內修養,根本無暇顧及外面這些弟子,所有的人都已經亂作一團。

  而這支討伐大軍,從南荒一路逃回來,身上的玉粹、靈丹早就消耗殆盡了,自身的靈元也所刺不多,面對傷勢,可以說束手無策。

  葉青果有心幫忙,可是這麼多人,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從哪一位開始下手。

  事實上,武羅之前說九大天門必定大敗而回,拓跋滔天三人也不怎麼相信,畢竟這一次九大天門準備充分,再加上鬼厲名的實力和名望,遠不如帝君崔燦,怎麼看九大天門都是必勝之局,此時再看,這滿地傷殘,三人都有一種茫然的感覺。

  “竟然被武羅你說中了,九大天門,真的敗了……”

  又過了片刻,剛才那人又從樓船之中出來,這一回臉色好了很多,看上去不再那麼焦急,顯然武羅那些靈丹救了命了。

  “你叫什麼?”這人一身文士打扮,腰上掛著一柄大小適中的象牙折肩,倒是顯得頗為儒雅。

  “武羅。”

  文士愣了一愣:“原來你就是武羅。”文士不由得高看他一眼,又有些感歎:“若不是你獵到的那些命髓,只怕這回我們就回不來了。”

  文士指了指那樓船船頭。

  船頭雕成了龍頭形狀,龍口大張,利齒森森。龍口之中隱約可見一門巨炮,和一般的巨炮不同,這門炮共有五個炮口,呈梅花狀排布。

  武羅恍然:,“五行靈元炮!五行相生,威力倍增,難怪了……”

  那文士驚訝的看了他一眼,贊道:“好眼力!多少大能者第一眼看見這件法寶,都未必能夠一眼看穿玄機所在,想不到若盧獄中,竟然也藏龍臥虎!”

  文士忽然又想起什麼來,一皺眉頭對武羅道:“快隨我來。”

  武羅有些莫名其妙,跟在文士身後,一路上遇到的人,只要還能動彈,都會很客氣的招呼他一聲,“水先生。”那文士水先生絲毫不顯得不耐煩,溫文爾雅的跟每個人點頭含笑回應。

  不過,場面上應付的很好,腳下卻也是飛快不停,帶著武羅在眾人之中穿行片刻,到了一處院子裡。

  修士們飛劍降落下來,便各自分散,武羅也沒有每一處都巡視過。

  文士水先生四處看看:“應該就是這裡了。”他走到一間房子門口,敲了敲門:“師妹,是你嗎?”

  “是水師兄吧,請進。”

  後面的武羅大吃蘭驚,因為這個聲音竟然是谷牧青的!

  水先生推門進去,武羅跟在後面沖進去一看,谷牧青靠著枕頭半躺在床上,神情憔悴,整只左臂焦黑一片!

  “牧青!”武羅忍不住沖上去,谷牧青看到他也很意外:“武羅,你怎麼在這裡?”

  水先生插口道:“武總領乃是若盧獄安排了在這裡接應的人,幸虧有他們,否則咱們找個合適的落腳點還真不容易,大家都快堅持不住了。而且,多虧了武總領的靈丹,否則三位長老就算是將來能治好,只怕功力也要大打折扣了。”

  難怪水先生對武羅一直和藹,原來跟谷牧青有些淵源。

  他這般說來,等於是許下了諾言,將來要為武羅請功的。可是武羅此時卻全然沒有別的心思,只是盯著谷牧青的左臂,咬牙切齒道:“九幽魔火!”

  谷牧青下意識的想把胳膊往裡藏,不想讓情郎看見自己這麼醜的模樣,但又因為情郎如此關切模樣心頭甜蜜,可惜師兄就在身邊,不好溫言軟語哄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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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中州大敗,九幽魔火(下)

  水為華忍不住又看了武羅一眼,不愧是師妹看上的人物,連九幽魔火都知道。

  他待人處事十分妥帖,呵呵一笑道:“你們兩個說說話,師兄先出去了,外面事情太多,唉…”

  谷牧青一笑:“有勞師兄了。”

  武羅也記下了他這份人情:“多謝師兄。”

  水為華出去之後,武羅看著谷牧青的傷勢,眉頭凝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九幽魔火,永附一生!若是治不好,這條胳膊只怕就廢了……”武羅心疼不已,這裡已經沒有別人了,他也不用再掩飾,怒髮衝冠,周身一股強烈的靈元波動,仿佛要爆炸一般。

  “鬼厲名!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谷牧青看得情郎發怒,卻是溫柔一笑,輕輕握住他的手,安撫著情郎暴怒的情緒:“不必生氣,九大天門肯定會想出辦法來為大家解毒的。”

  武羅卻是搖了搖頭:“你別安慰我了,九幽魔火之毒,整個修真界都沒有什麼好辦法解除。”

  谷牧青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又如何?大不了不要這各胳膊了。”她又忽的嬌嗔起來:“難道你還敢再拋棄我一次?”

  武羅一滯,苦笑道:“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我這把柄卻是落到你手中了,只怕這一生一世,都要受你拿捏,動不動便要拿此說事兒。”

  谷牧青故作兇惡狀,一隻手臂孤獨的張牙舞爪,像一頭小母獅子:“你知道就好,既然上了本小姐的賊船,就別想下去了!”

  武羅不由的笑了,兩人四目相對,女人眼神溫柔似水在這樣獨立強勢的女神捕身上,更顯得珍貴難得。

  武羅看著那雙眼睛,深湛似海,胸中柔情無限,宛如將滿天雲霞揉進了胸膛中一般,這輩子豁出一切,也要照顧她、保護她。

  兩人也不知道怎麼貼在了一起武羅貪婪的品嘗著那兩瓣紅唇,仿佛熟透的櫻桃,柔軟甜蜜,點燃熱情如火……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待兩人又順其自然的分開來,那感覺仿佛已經是一對老夫老妻了。相望之下,吟吟一笑。

  終究還是女兒家面皮薄,谷牧青羞惱的錘了他一下:“誰讓你貼上來的!便宜就這麼讓你給占了……”

  武羅也想不起來究竟是誰先貼上去的,她說是我,那就是我吧。

  他看看谷牧青的手臂眼神卻是堅定起來:“你稍等我一下。”

  “嗯?”谷牧青有些意外武羅鬆開了牽著她的手,在一邊盤膝做好,也不避諱她。

  九幽魔火之毒,乃是修真界最難解的幾種毒物之一。正如武羅所說,直到現在也沒有什麼直接而有效的辦法。

  不過武羅不是那種習慣於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的人,他一向主動,他要自己試試,為谷牧青解去這奇毒!

  武羅心中倒是有個想法,那就是以毒攻毒。

  這個法門有兩個問題:第一便是要找到一種能夠和九幽魔火毒素相抗衡的劇毒。第二便是掌控劑量,恰好跟所中的火毒抵消。

  能夠和九幽魔火火毒對抗的劇毒武羅恰好有一種:碧玉藤被屍毒污染,那屍毒絕不亞於九幽魔火,甚至猶有過之。

  置於掌控劑量武羅也有了一個想法:靈符。

  以碧玉藤為原料,煉製靈符。靈符能夠自行控制毒素劑量,抵消火毒。

  唯一的問題便是武羅的制符法門乃是《食符》,要將劇毒的碧玉藤吞噬下去會不會影響到自身。

  如果是一般人,武羅不會冒險,但這是谷牧青,他上輩子虧欠、這輩子依舊深愛的女人。如果武羅這輩子會有幸福,一半都在谷牧青身上。

  武羅盤算一下,自己有《九龍吞日大法》護身,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他既然決定為了愛人冒險,便毫不遲疑,打開了天府之國,取了一小段碧玉藤吞服下去。隨即運起《食符》法門,慢慢煉化碧玉藤。

  碧玉藤一下肚,武羅就感覺自己的胃裡點燃了山林大火,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

  他不敢怠慢,立刻運起《九龍吞日大法》,一條靈龍在體內庇護,將散逸出來的毒素盡數吞噬。

  不得不說《食符》法門的確是一門極為奇異的功法,儘管碧玉藤乃是劇毒,但是在這法門的作用下,九成九的毒素都被約束起來,融入了符胚之中,散逸出來的極為稀少的毒素,也被《九龍吞日大法》吸收,煉化成為精氣。

  毒似兇險,卻平穩的度過了去。

  碧玉藤為為原料的符胚煉成,上面刻畫什麼符文,武羅早有腹稿。

  神獸靈文之中,有一枚靈文乃是上古異獸荒駿,乃是上古時期排的三大毒獸之一,武羅便將這枚符文刻在了上面當然了,這回倒不必使用符蠱篆刻。

  武羅自己將荒驥符文刻制完畢,一枚半透明的碧綠靈符就誕生了。

  前前後後,花了兩個時辰,武羅自責自己手腳不夠麻利,讓谷牧青多受了這麼長時間的火毒折磨,事實上這是他不知道符師的行情。就算這枚解毒靈符乃是最低級別的九品靈符,一般的符師至少也需要三天時間才能煉製出來,他只用了兩個時辰,要是傳說去,只怕全修真界的符師都會擼起袖子上來揍他,說他吹牛。要是等武羅驗證給他們看,符師們又會搶著找根柱子一頭撞死算了。

  事實上《食符》法門十分古怪,武羅上一次就發現了,他用這個法門煉製出來的靈符,和一般的有些不同。

  靈符一到九品,每一品又分為三等。

  九品靈符只有一面,一品靈符卻有九面。九個面上都可有靈文、符咒,都可以溝通天地力量。

  但是武羅目前,不論煉製出來的是幾品靈符,全都是一個面上有靈文。無他,《食符》法門煉製出來的符胚,只有正反兩面,並且只有正面能夠篆刻靈文。

  至於背面,則是一些古怪的花紋,武羅也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谷牧青靠在床上,恬靜的看著武羅,心和時間仿佛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遠道征伐魔焰谷,大敗而歸,身負重傷又趕了這麼遠的路,谷牧青憔悴不堪,不知不覺的竟然睡著了。

  武羅煉符完畢,看見睡的安詳的谷牧青,沒有了清醒時的倔強和冷豔,心中不由得一片柔軟。到了谷牧青面前,輕輕將她搖醒。

  “嗯?我怎麼睡著了。”谷牧青迷迷糊糊的說著,武羅微微一笑,將解毒靈符遞到了他面前:“試試看。”

  谷牧青一下子就清醒了,她能夠感覺到,眼前是一枚貨真價實的靈符,儘管靈符的等級不高,但是的的確確是一枚靈符!

  谷牧青驚訝無比,拿過靈符看了看,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武羅:“這是……你剛才煉製的?”

  武羅如實道:“別抱太大希望,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谷牧青:“真是你煉製的!”

  武羅催促道:“你快試試呀,萬一不行,我再想辦法。”

  谷牧青滿眼的驚訝,看了武羅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不管有用沒用,你可是南荒帝君,現在又稱為一名符師,這世上,還有誰能和你相提並論?”

  武羅一歪腦袋:“就算我不是符師,這世上也沒人能和我相提並論吧?”

  他到不是吹牛,還有誰能做到他武羅這般,一人力扛九大天門!

  谷牧青將一絲靈力輸入解毒靈符之中,便立刻明白了:“解毒靈符……”

  她在武羅的催促下,操縱著靈符在受傷的左臂上浮動,來回摩挲幾下,左臂上綠色的煙霧明顯減少,谷牧青大喜,武羅也倍受鼓舞。

  “有希望!”

  谷牧青加大了靈元輸入,解毒靈符光芒大漲,登時將她的整個左臂都籠罩進去,只聽見光芒之中“嗤嗤”聲不斷,一團團的光暈不斷擴散,足足持續一盞茶的時間,谷牧青渾身被汗水浸透,終於那光芒慢慢消褪,谷牧青唱出了一口氣,手一鬆解毒靈符掉在地上。

  左臂已經復原如初!

  武羅顧不上靈符,趕緊取出一瓶靈丹,倒了幾粒給谷牧青喂下去。

  靈丹下肚片刻,谷牧青好了許多,虛弱的朝武羅一笑,讓武羅安心。

  武羅卻還是用靈元幫她檢查了一左臂,確定的確沒什麼問題了,這才鬆了口氣。

  這一放鬆下來,武羅不由得有些發愣,谷牧青渾身上下,被汗水浸透,秀髮貼在額頭上,曲線玲瓏畢現。

  武羅不是沒嘗過肉味的處男,更何況兩人的感情已經達到了託付終生的高度,武羅雙目火熱,盯著谷牧青秀拔的雙峰,盈盈一握的小腰,還有那彈力十足的修長玉腿,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喉間咕咚一聲。

  谷牧青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雖然情願,但畢竟嬌羞無比,正待說些什麼,武羅已經霸道的將她狠狠摟在懷中,肆意揉槎著她柔軟的玉體,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之中一般。

  谷牧青腦中轟隆一聲,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仿佛有一條洶湧的大河,瞬間衝垮了堤壩,將她的理智、矜持什麼的盡數沖的一乾二淨,嚶嚀一聲,谷牧青便豁出去了!兩世的情孽,這身子本來就應該是他的了,隨他折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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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大出意外,解毒靈符(上)

  “羅,羅,你在裡面嗎,我跟你嫂子來看看弟妹……

  啪啪啪!拍門聲強悍,武羅用了極其巨大的毅力,才將自己的腦袋從那秀拔的雙峰之間拽了出來,咬牙切齒的詛咒了一句:“拓跋滔天你給我等著,你們成親那一天,我一準去鬧你的洞房,一鬧一夜!”,

  谷牧青適才鼓足了勇氣,才放開了身心讓情郎盡情肆意,這會兒回過神來,登時羞的滿臉通紅,手腳並用麻利的將武羅從身上推了下去,一張俏臉已經紅得像煮熟的蟹子,飛快的整理好了衣衫。

  再看看武羅,一臉的懊喪,她又忍不住撲哧一笑。

  武羅大刀金馬的坐在床邊上,谷牧青瞄了一眼,便看見武羅兩腿之間怒龍如柱,直指蒼天。她心中一陣後怕:剛才便是這東西?抵的我好熱啊……

  武羅平息了一下心中欲火,沒好氣的開了門,拓跋滔天兀自懵懂叫道:“怎麼這麼半天,你們在屋裡幹什麼呢?哎喲……”

  卻是周青冰忍不住擰了他一把。

  武羅嘿嘿一笑,屋裡兩個女人倒是一起臉紅了。

  拓跋滔天道:“弟妹沒事吧?外面已經忙的不可開交了,青果那小丫頭心軟,見不得別人受苦,忙前忙後的,咱們也出去幫一把吧。…”

  武羅才沒興趣呢:“出去有什麼用?現在缺的是靈丹,沒有靈丹吊著命,這些重傷的,能活下來一半都不錯了。”

  周青冰想了想道:“我隨身倒是帶著些靈丹。”

  武羅立刻明白,周青冰還是處在皇室的角度來思考問題,不惜血本借此機會來結交九大天門。這當然無可厚非,但是武羅一想到拓跋滔天終究是斷龍山的子嗣,心中便有些擔憂。

  周青冰交好了九大天門,人家記著的,只怕是大周皇室的人情。將來若是斷龍山職責所在,不得不斬龍脈、絕龍氣,阻力可不是一般的巨大。

  武羅心思轉了幾下,還是找不到什麼藉口阻攔。況且,事情也未必像自己想的那麼糟糕。他點了點頭:“行啊,走吧。”

  武羅回頭看看谷牧青:“你來嗎?”

  谷牧青被他折騰的有些四肢酸軟:“我,我換身衣服就來,你們先去吧。”

  武羅三人出去,拓跋滔天有些奇怪的問武羅:“弟妹臉色不太對,是不是受了內傷?”

  武羅臉色便有些發黑,氣的想罵人:你才內傷,你們全家都內傷!

  周青冰抿嘴一笑,又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呀,十足一頭蠢牛。”

  拓跋滔天暴跳如雷:“我怎麼了我?不明白還不讓問了!我警告你,不准再掐我,不然別怪我翻臉啊!”

  周青冰毫不客氣連掐三下,作色道:“我又掐了,我又掐了,我還掐了,你翻臉啊,你倒是翻臉啊,你翻給我看!”

  拓跋滔天魁梧的身子被嬌柔的周青冰追的到處跑,掐的他哇哇怪叫,狠話喊出來了,卻不敢真的如何,只是大吼:“我是你漢子,你這娘們怎能如此!”

  “你家姑奶奶我就這樣了……”

  “啊!”,

  慘叫聲遠去,武羅氣兒也消了,忍不住莞爾一笑。

  ……

  周青冰隨身帶著幾十瓶珍貴的靈丹,都是大內秘法煉製,進貢給那些老神仙的。

  這些靈丹乃是歷代皇室修煉真龍之氣有成的皇子親自煉製,靈丹之中沾染了些真龍之氣,對抗九幽魔火的火毒倒是能起到一些抵抗效果。

  周青冰這回是跟父皇吵了架自己偷跑出來的,她臨走之前,保定了“江湖險惡,不得不防。”的心思,從大內府庫中偷了不少靈丹,不想這會兒用上了。

  儘管靈丹不少,但是受傷的人也多,最後一人也就分了幾粒,恥勝於無罷了。

  即便如此,周青冰和大周皇室在這些修士們心中,已經結下了一段善緣。

  武羅沒心情救治這些正道修士,背著手在院子裡隨處溜達著。有人看見他悠閒,喊一聲讓他幫忙,他也裝作沒聽見,在眾人憤怒的目光中,施施然走過去了。

  北方天空之中,忽然一點霞光奔襲而來,宛若彩虹橫架。

  地上的修士們立刻緊張起來,雖然知道魔焰谷的人沒膽子深入中州追到這裡,但滿地傷員,總讓他們有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待那霞光到了頭頂上,眾人感覺出來乃是正道修真的氣息,頓時一片歡呼之聲:“救援來了、救援來了!”

  水為華從樓船之中迎了出來,那霞光落下來,兩人分別走下來,一人便飛快的隨著水為華進了樓船”另外一人高聲喊道:“諸位道友莫慌,長老會先拍我等帶靈丹前來救援,隨後的支援馬上就到!

  眾人鬆了口氣,只要還有靈丹,就能吊住一條命不會身死道消。

  那人也不敢拖延,立刻便從儲物空間之中將靈丹取出來分發。

  他這回也是倉促而來,乃是九大天門第一批救援力量,所帶的靈丹著實有限,不過已經解了燃眉之急,每人分到了一瓶,足以支撐一天。一天之後,九大天門的救援力量勢必源源不斷而來。

  那些修士們大為感激,紛紛開口道謝,那人卻也不敢居功,連忙說都是九大天門的福祉。

  他一路走一路散發靈丹,穿過幾個院落便看見了前面正在背著手沒事人一樣溜達的武羅,不由得眼神一緊,心中暗道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冷笑一聲,這人上前訓斥道:“武羅”這滿地受傷的同門,你不思救治,卻到處閒逛,是什麼意思?”

  武羅意外,回頭看著那人:“怎麼是你!”

  木易濯得意洋洋:“可不就是我,我如今在審判庭麻九龍大人座下效命,你沒想到吧?”

  武羅倒是不意外木易濯這麼快就出來了,他知道木易濯背後有靠山,只要靠山不倒,他不會有什麼大災大難。而南宮保他們三人的罪狀,說起來是一件醜事,只怕九大天門也不願聲張,多半遮掩了事。

  武羅意外的是,這等救援,雪中送炭的事情,可是白送功勞,卻落到了木易濯身上,多少讓他心中有些不忿。

  本座執掌南荒時間,雖然身為魔道,卻賞罰分明,處事公道,這正道修真,擺出了審判庭、刑捕台、若盧獄這麼大的刑法公道架子,卻原來內裡這般肮髒下作!

  武羅哼了一聲,便不再理會木易濯,轉身欲走。

  木易濯上前一步攔住他,故意變色吼道:“天下同道重傷在身,我都能夠義不容辭!快些幫忙救人!”

  木易濯這一回被趕出了若盧獄,卻也是自我反思了一下,明白了自己之前輸在哪裡。

  一個字:理。

  木易濯在若盧獄處處咄咄逼人,但大多數不占理。

  便是凡夫俗子要造反,也要搞一個什麼“替天行道”“殺昏君”之類的口號,先把大義站穩,修真者之間的爭鬥也是一個道理。

  木易濯明白了這一點,這一回看到了武羅,本來想要先忍一下,但是看到武羅漠視受傷的同道,便立刻覺得自己占了道理,毫不猶豫的發難。

  之前武羅到處溜達,有人喊他幫忙,他充耳不聞,已經得罪了不少人,這會兒看木易濯發難,立刻就有許多附和者。

  “就是啊,整個院子就看到你閑著沒事幹,你是不是高興看著大家等死啊!”

  “太過分了,你還是不是正道人士?該不會是魔道的奸細吧?要我說,就地拿下。”

  “哼,跟這種人還有什麼好說的?同道?我可不敢認這樣的同道。”

  木易濯大喜,這些人隨聲附和,雖然也有討好自己的意思,但也證明瞭木易濯的一個推斷,那就是只要占理,絕大多數人就會站在自己這一邊。木易濯一聲冷笑,心中堅定了借題發揮,打擊武羅的念頭。

  “武羅,你聽到了吧,還不快給眾位同道磕頭謝罪,然後趕緊去幫忙!”

  武羅看著木易濯眼中那得意的神色,冷笑一聲,背著雙手:“我要是不去呢?”他本來就不願意管這些殺入南荒的正道人士,更不願意讓木易濯得意洋洋。

  “不去?哼,那就要看看天下的道友們答不答應了!”木易濯往身邊一比,登時群情激昂,罵聲一片。

  “混蛋東西找死是不是!”

  “媽的,老子也不用他照顧,把這小子給我揪過來,老子一定要劈死他!”

  “這小兔崽子太過分,一個九宮寒舍境界的小修士,伺候我們是他的榮幸,還敢這麼囂張!”

  木易濯自認成功挑動了眾人的情緒,一直針對武羅,不由得意洋洋,這一次自己占著天時地利人和,穩操勝券,不信你武羅不服軟。

  可是這世界上偏偏有些人是硬骨頭,武羅又是一聲冷笑:“要是我照顧他們,耽誤了正事,你擔當的起嗎?”

  木易濯冷哼一聲:“正事?什麼正事?現在這種情況,還有什麼比救治傷員更重要的事情!”

  武羅也不解釋,只是追問:“那耽誤了事情,你可要一力承擔!”

  木易濯一陣心虛,雖然現在的形勢大好,他篤定這回能夠逼武羅就範,但是之前好幾次交鋒,武羅都是絕境反擊,搞得他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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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大出意外,解毒靈符(下)

  又看了看四周,眾人一起指著武羅的鼻子大罵:“狗屁!裝什麼裝,你在這兒溜達好半天了,什麼正事?老子看你這種人,就是欠揍,等你家大爺傷好了,第一個先教訓你一頓!。”

  木易濯立刻放下心來,冷笑一聲:“哼,差點被你唬住了。”他一拍胸口:“是我讓你照顧受傷同道的,出了神問題,我一力承擔!”

  武羅一點頭:“好,沒問題!”

  “這裡怎麼了?”水為華的聲音傳來,眾人一看是他,立刻散開去。木易濯一指武羅,告狀道:“這麼多同道受傷,我讓武羅這小子幫忙照碩大家,他卻推三阻四,還想威脅我。”

  水為華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武羅:“武羅,真是這樣?”

  武羅淡淡道:“我還有事。”

  “你有什麼事?”木易濯咬死不放鬆:“這種情況下,還有什麼比救治同道更重要的事情?你不要給自己找藉口!”

  就在這時,谷牧青從另外一個院子走了進來,看到武羅,露出一絲甜蜜笑容:“你在這呢……”

  水為華看到谷牧青,大是關切:“師妹,你怎麼出來了?你身上還帶著傷呢嗎,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跟師傅交代……咦?”

  谷牧青抬起受傷的左臂,一指素手白皙如玉,哪有半點中毒的樣子?

  看著谷牧青笑吟吟的模樣,水為華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是誰?是誰幫你解了火毒!”

  水為華很清楚九幽魔火之毒難解,事實上他早就通過樓船之中的傳訊陣法和長老會溝通夠,長老會也很頭疼,若是只有三兩個人中毒,還可以動用九大天門珍藏的一些解毒聖品,比方說萬年雪蓮子、金葉紅花來救治,但是這回近百人被火毒所傷,那些解毒聖品數量十分稀少,根本不夠用,又沒有什麼別的有效手段,長老們也發愁,各自去稟告門派掌教,請掌教們定奪。

  谷牧青身上的火毒解了,說不定就是找到了解毒的辦法,水為華能不緊張嗎!

  谷牧青看了武羅一眼,武羅輕輕一點頭,谷牧青這才將那枚解毒靈符取了出來。

  能夠加入南荒遠征軍,參與圍剿魔焰谷大戰的修士,個個修為不俗,乃是九大天門的中堅力量。

  這枚靈符一拿出來,眾人從氣息之中就能夠大致推斷出來靈符的作用。登時,周圍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眼珠,都死死地盯著那枚靈符。

  雖然品級不高,但卻是最罕見的解毒靈符。

  “解毒靈符?”水為華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谷牧青點了點頭:“正是,這靈符可以解去九幽魔火之毒。”

  在場的人誰不知道九幽魔火之毒難解?谷牧青這麼一說,所有人的眼中登時一片渴求之色!

  終於一個自命和谷牧青關係不錯的修士硬著頭皮上前抱拳懇求道:“谷神捕,在下身中火毒,還請谷神捕慷慨借靈符一用。”

  他這麼一說,周圍這麼多中了火毒的人,立刻反應過來,還顧忌個屁面子啊!小命都快保不住了。於是眾人一擁而上,個個口稱神捕、仙子,搶破了腦袋要借解毒靈符一用。

  就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這枚靈符最多還能解去三個人身上的火毒,杯水車薪。”

  眾人一愣,回頭一看,可不正是剛才不肯幫忙救人的武羅嗎!你要是老老實實,大家也因為解毒靈符,也沒人顧得上剛才的事情了,偏偏你這個時候還出來說風涼話!修士們勃然大怒,破口大駡:“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嗎?剛才的事情還沒跟你算帳呢,你等著,等老,子用靈符解了毒,第一個先宰了你!”

  “還等個屁,現在就上,小爺就算是中了毒,捏死一個九宮寒舍境界的螞蟻,也跟玩兒似地!”

  “上!上!”

  一群個人立刻沖向武羅。

  木易濯大喜,正發愁剛芽一番心思白費了,武羅就傻兮兮的自己跳出來送到眾人槍口上,他笑眯眯的站在一邊,坐山觀虎牛。不對,坐山看人痛打落水狗。

  一群人眼看著就要把武羅圍住了,谷牧青卻忽然說:“他說的沒錯,因為這枚靈符就是他煉製的,他當然最清楚。”

  所有人一下子愣住了,院子裡再次鴉雀無聲。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穩重的水為華,他沉聲問道:“師妹,這種事情可開不得玩笑。這解毒靈符真是武羅煉製的?他是一位符師?”

  谷牧青看向水為華:“師兄竟然不相信我?”

  水為華張了張嘴,然後立刻轉身,恭敬的朝武羅一拜:“武總領,還請樓船內敘話。”

  周圍那些中毒的修士們也精明似猴啊,一聽說這解毒靈符是武羅煉製的,那就說明他之前說的最多還能治好三個人肯定就是真的了,現場這麼多人,你怎麼知道自己會是那三個幸運兒之一?解去九幽魔火之毒,害得著落在這位符師大人身上啊。

  人家能煉製一枚解毒靈符就能煉製更多!

  問題是,人家給不給你煉製。

  水為華的意思很明顯了,要請武羅出手相助。就算是看著九大天門的面子,人家幫了這個忙,可是要是自己跟這位符師大人搞好關係,他先將煉製出來的解毒靈符給了自己,自己就能早一步解毒。

  九幽魔火之毒十分陰損,中毒時間長了,連慧根、根骨、資質都要受損,早一步解毒自然最好。

  “呵呵,這位兄臺請了……”

  前面的修士剛要上前討好,後面一名修士一把將他拎著脖子扔出去:“兄台你妹啊!剛才是誰喊著叫著要捏死武總領大人?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他將前面的人打跑,自己也換上一昏諂媚笑容:“武大人,您的大名如雷貫耳啊,兄弟我是久仰……”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就是!趕緊滾開,別擋著我和武大人聯絡感情,滾!”

  “老子不走,你能怎樣?”

  “不走?不走老子親自動手趕你走!”

  “你來試試!”

  武羅周圍一片混亂,受傷的修士們之前一個個躺在地上哼哼唧唧,這會兒卻全都是龍精虎猛,生似金槍不倒威猛藥下的種豬,嗷嗷亂叫著開始了武鬥。

  水為華一皺眉頭:“諸位!成何體統!”

  他運起靈元一喝,登時將眾人吵鬧廝殺的聲音壓了下去,眾人面上訕訕。水為華冷喝了一聲:“還不退下!”

  水為華在九大天門之中地位不低,眾人雖然面子上火辣辣的,但還是各自退了下去。

  水為華朝武羅歉意一笑,再次抱拳道:“武總領,請!”

  武羅站著不動:“我可不敢走,我得留在這兒照顧受傷的同道們,否則只怕有人會義正言辭的挑動眾人攻擊我。我不敢走,我膽小。”

  水為華心中苦笑:你還膽小?剛才你都跟一院子人做對了,你還膽小?

  武羅這麼一說,登時有人大吼:“誰!誰敢攻擊武大人!我活撕了他!”

  其他人登時後悔,自己怎麼反應慢了一拍?生生被這廝搶走了拍符師大人馬屁的機會。頓時周圍一片叫駡聲,信誓旦旦,聽那語氣,恨不得要賣身武家,作為武家私軍的急先鋒,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木易濯尷尬的站在一邊,臉色好像大太陽底下曬了十幾天的豬肝。

  水為華看了木易濯一眼,再次上前邀請道:“武大人,不如咱們到樓船上再說?”

  武羅連連擺手:“有人說了,耽誤了事情他一力承擔,人家這麼有魄力,師兄怎麼不給人家一個承擔責任的機會呢?。”

  水為華看了看谷牧青,谷牧青卻站在一邊不動。水為華心中也明白,人家情郎受了委屈,師妹自然是站在情郎一邊了。他也無奈,歎了口氣,不便再多說了。真把武羅惹急了,他撒手不管,這近百名中毒的同道怎麼辦?

  “木易濯,你自己惹下的麻煩,自己解決吧。”水為華甩下這句話,不再吭聲,冷冷的站在一邊。

  木易濯這會兒感覺,就好像被架在了火上的一隻活羊,裡外煎熬,難過之極。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每次跟武羅作對,看上去都是形勢大好,可是最後這小子總會忽然間翻出一張底牌來,將他所有的優勢全數打翻——這一回,他之前還曾經這樣懷疑過,後來又確認了數遍,覺得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沒想到最後還是悲劇了!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這一回自己明明占理啊。是武羅飛揚跋扈,蠻不講理,怎麼自己又輸了?

  “木易濯!”一聲咆哮怒吼將他拉回了現實中,木易濯嚇了一跳,他已經被周圍那些受傷的修士們給圍住了,這些人剛才還跟他站在統一戰線上對付武羅,現在就反目成仇,一個個盯著他,就像擇人而噬的餓狼,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木易濯,你什麼意思,還要拖到什麼時候?是不是在等我們都毒發身亡啊?”

  “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武大人什麼身份,是你能呵斥的嗎?還一力承擔,就憑你,承擔的起嗎!”

  “別跟他廢話這麼多,押了他去給武大人磕頭賠罪!”

  “對,拿下他去給武大人磕頭賠罪,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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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獅子大開口(上)

  木易濯嚇了一跳,他心中雖然不岔,可本來就是個貪生怕死的人。看到群情激昂,登時什麼也不顧了,趕緊一縮脖子:“不必,我自己去!”

  眾人還想動手——主要是要在武羅面添那表現啊,可惜木易灌也是老孤狸,不給他們機會,刺溜一聲鑽了出去,飛快到了武羅面前。

  可真的站在武羅面前,看著那張讓自己恨之入骨的臉,木易灌又猶豫了。賠罪?向自己的殺子仇人賠罪?奇恥大辱啊!

  “木易灌,你還想耽誤時間是不是?”後面的修士們又喊了起來,木易灌知道今天絕對沒辦法逃過這屈辱了,他長歎一聲,閉上眼睛跪下來,狠狠一個頭磕下去,終的一聲,將地面上一塊青磚砸的粉碎。

  鮮血立刻從木易灌的額頭上流了下來,可是這樣的痛苦,也比不上木易灌心中屈辱的萬分之一!

  武羅不知真假,有些發愣的看著木易灌:“你這又是何必,我只是讓你道個歉,認個錯而已,並沒有讓你磕頭謝罪啊,那都是他們說的……”

  木易濯傻了,兩眼怒瞪,好一會兒沒回過勁來。

  武羅卻依舊說著:“不管怎麼說,你兒子也是死在我手裡的,我總不能太過分了是不是?”

  要是前面半句,眾人不知真假,後面這半句一說,所有人都知道前面半句武羅是故意的了。

  周圍的修士們一起打了一個哆嗦,暗付這位符師大人好兇殘,以後可千萬別招惹了他,不然整的你生不如死啊!眼前就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木易灌心一聲呼後,一口鮮血噴出來,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武羅悠然道:“我可不是郎中,別讓我救他。”

  他都這麼說了,在場的還有誰敢上去救醒木易灌?

  水為華暗歎一聲,上前躬身道:“如此,武大人咱們可以走了吧?”

  武羅一笑,恢復了和善的面孔,還禮道:“師兄不必客氣。你是谷牧青的師兄,咱們一家人,不必客氣。”

  武羅雖然這般說了,但是整個修真界,誰敢對符師不客氣?水為華笑了笑,比了個請字。

  那艘巨大舟樓船停靠在宅院的後花園內,這後花園內原本花木繁茂,還有一座不小的太潮石假山。但是樓船一落下來,什麼都系都碾的粉碎。

  樓船甲板之上還有五層,每一層上飛簷挑簾,下墜疏璃宮燈,上鋪硫璃金瓦,富麗堂皇,奢華無比。

  只是那九枝巨大的靈符已經破碎,露出九個巨大的空洞,才讓這艘樓船顯得有些狼狽,能看出來乃是新敗之師。

  水為華到了樓船下,隨手打出一道法訣,便有一道懸梯從上面落下來。水為華客氣了一下,帶著武羅上了樓船。

  第一層之中,有十數位修士盤膝打坐,這些人多多少少都被火毒沾染,正在奮力運功抵抗火毒侵襲。其中一人,大半個身子已經變得焦黑,就連面孔都燒去了三分之二。

  越往上,人數越少,修為也越高,但是這裡的每個人都被火毒沾染。

  武羅只是念頭一轉就明白了:能夠坐在樓船之中的,都是這一次征討的主力,肯定是最後才派上用場。

  魔焰谷地下那一道九幽魔火泉,乃是鬼厲名保命的最後手段,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動用的。

  顯然是到了正道總共時刻,這些主力傾巢而出,鬼厲名眼看抵擋不住了,這才引動了火泉。所以這些人中的火毒,遠比外面的那些弟子深重。

  到了頂層之上,偌大的空間之中,便只有三位老人了。

  雖然三人身上看不出什麼傷勢來,但是武羅打眼一掃,就看見,三人屁股下面的太師椅,但凡和三人身體接觸的地方,都已經蒙上了一層焦黑!

  按說三人已經貴為九大天門長老,修為深厚無比,但是武羅現在卻感覺不到一絲威脅,顯然是因為,三人體內火毒肆虐,一身雄厚功力,都收攝在體內,強行壓制火毒去了。

  這可不是長久之計,一旦壓制不住爆發起來,就更難救治了。

  顯然,這三人就是這一次主持討伐的九大天門三位長老。

  水為華正要為三老引薦武羅,忽然一怔腳步聲傳來,有人飛速上樓,看到武羅,白勝劫十分意外:“武羅,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來摻和一腳?快些出去,不要打擾三位長老靜養!”

  白勝劫和木易湛一起帶著靈藥來的,這一次臨時籌集的靈丹,兩人身上各帶了一半,而白勝劫身上的這一半,乃是高等級靈丹,遠勝於木易灌所帶的。

  白勝劫一到這裡,便立刻鑽進了樓船一直沒有出去,是以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麼好的機會,在三大長老面前露臉,他才不會出去呢。

  白勝劫知道水為華乃是谷牧青的師兄,還以為武羅央求了水為華,為他引薦三位長老,是以一上來便是陣呵斥,毫不客氣。

  他被武羅從若盧獄掃地出門,跟武羅也就不必再作出什麼偽君子的面孔來,是以說話毫不客氣。

  武羅一聲冷笑:“我走了你可要付得起責任……”

  水為華都快哭了,趕緊一把拉住要走的武羅,剛才你這麼折騰一下,差點讓外面的修士們鬧騰起來,在這麼折騰一下,還不知道要起什麼波瀾呢。

  水為華沒理會白勝劫,對三位長老一拱手:“三位大人,這位是若盧獄班頭總領武羅武大人,他還是一位符師,而且他能夠煉製解毒靈符,可以解去九幽魔火之毒!”

  白勝劫的臉功的一下就白了,武羅要是成了符師,他的仇什麼時候才能報?白勝劫是個典型的偽君子,平日裡在眾人面前裝的謙謙君子模樣大度殃殃,實際上心胸狹窄,瑕疵必報。

  武羅數次落了他的面子再加上上一會南宮保的事情,他早就把武羅恨之入骨。本來想著自己在審判庭,想要報復武羅還不容易。可是武羅一旦成了符師,只怕九大天門掌教想動他都要好好思量一番,他白勝劫更是沒有機會了。

  “水先生你沒有搞錯吧?這小子是符師?我跟他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麼不知道他是符師?武羅,你不會是昏了頭吧,冒充什麼人不好冒充符師……”

  白勝劫心神大亂,語無倫次起來第一反應就是質疑水為華。

  水為華處事妥帖,但不代表沒有牌氣,相反,這種人乃是外面無害內藏傲骨的人物當即冷哼了一聲,毫不客氣的反擊白勝劫:“水某人在長老會供職十年,當不致於沒有確認就胡亂說話,多謝白神捕關心了!”

  白勝劫啞口無言眼看著剛才還對自己和顏憂色的三位長老,根本連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這回又輸給武羅了。

  武羅卻很想一走了之,像剛才整治木易灌那樣整治白勝劫一下,可惜被水為華攔了下來。

  三位長老聽說武羅武羅竟然能夠煉製解毒靈符,不由得眼睛一亮,白勝劫還要再說什麼,卻被左首的那位長老抬手攔了下來。

  中間那位長老開口問道:“此事當真?”

  聲音嘶啞,語速緩慢,似乎費了很大力氣才說出這一句話來。

  水為華心裡略鐙一下,面露焦急之色:“童長老不必操心了,一切都交給我吧。”武羅也看出來了,三人的情況十分之不妙,左右兩人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中間這位童長老情況最好,不過開口說話也是十分費力。

  白勝劫還不死心,自己費盡了心思,討來了這份差事,不就是為了在三位長老心中留個好印象嗎?他怎能甘心被武羅搶了風頭?

  “水先生,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是我懷疑悠的權威,實在是不能兒戲啊!”白勝劫赤裸裸的用不信任的目光打量著武羅:“符師難得,目前為止,修真界成為符師最年輕的記錄也在五十歲吧?更何況,解毒靈符最是難得,更何況是能解去九幽魔火之毒的靈符?恐怕高深的符師都未必能夠煉製出來,必定要制符大家出手才行,武羅年紀輕輕……”

  他這一番話說的也頭頭是道,三位長老也不由得露出了孤疑的神色。白勝劫心中暗喜,總算是要扳回一成了。

  卻沒想到武羅隨手一翻,之前谷牧青用過的那枝解毒靈符翻了出來……這是剛才臨走之前谷牧青塞給他的。

  武羅將靈符丟給童長老,一言不發。

  靈符一入手,童長老就迫不及待的送入了一絲靈元。靈符激發,一層淡淡的綠色光霧散開來,童長老感覺到體內九幽魔火之毒立刻勢弱不少,心頭大喜。

  另外兩位長老期待的看著童長老,童長老趕緊用力一點頭。兩人大喜過望!

  九幽魔火之毒難解,三人中毒極深,就算是有萬年雪蓮子之類的解毒聖品,畢竟不是對症下藥,而且三人門派之中的解毒聖品存貨不多,長老會也不是鐵板一塊,有的是人想看三人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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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獅子大開口(下)

  三人這回大敗,若是一身功力再不能恢復,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被踢出長老會,武羅的解毒靈符,對症下藥,解毒效果極佳,定能保全三人一身修為,只要功力還在,三人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這等於是再生之恩哪!

  白勝劫的臉色功的一下變得慘白,不可能啊,這小子真是符師?還是高明的符師,能煉製出解毒靈符!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啊!

  可是這會兒,根本沒人再搭理他了,他才是真正無足輕重的人物。

  武羅淡然道:“三位長老中毒過深,最少也要兩枝靈符才能徹底解毒。”

  水為華轉身來,恭敬的朝武羅一拜到地:“武大人,還請仗義援手,大恩大德,九大天門沒齒難忘!”

  武羅心裡一種古怪的感覺,上一輩子跟九大天門鬥了九十年,隨便從九大天門拽出一個人來,都恨不得生吃了自己。可是這會兒,九大天門竟然要對自己感恩戴德!

  武羅覺得老天真是跟自己開了一個大玩笑。

  他本來就沒打算隱瞞自己符師的身份,只是想尋找一個合適好機會供職於公而已。眼前就是最好的機會。

  武羅想要重回巔峰,修煉過程,越往上越辛苦,所要消耗的資源也是海量的,單憑武羅一個若盧獄班頭總領,絕對負擔不起。但是他有了符師的身份就不一樣了,有的是人會把各種資源源源不斷地送來。

  眼前三位長老武羅並不認識——上一世他面對的,不是九大天門掌教,就是那些資深長老,至於後來加入長老會的那些長老,實力比起那些老傢夥們,差了不止一個檔次,那些人也有自知之名,不敢在武羅面前冒頭。

  顯然童長老三位都是新進的長老。

  武羅心中了然:難怪甘願冒險,帶隊殺入魔焰谷,看來是想要立功啊。

  水為華的話說完,武羅自然是不拒絕,但是他卻掃了白勝劫一眼。水為華知道他擔心什麼,立刻道:“我為武大人護法,保證在您煉製解毒靈符這段時間內,絕對沒有人敢靠近您半步!若是您還不放心,我可以把師妹請來,和我一起護法。”

  武羅環磨著這會兒谷牧青在外面,肯定也是照顧那些傷患,好不辛苦。他又對正道沒什麼好感,憑什麼讓自己未來的愛妃去照顧那些莽夫?

  “也好。”

  水為華見他答應了,立刻對白生接道:“有勞白神梢,去將谷神捕請進來。”

  白勝劫有些不情願,被三位長老淩厲的眼神一掃,趕緊屁滾尿流的去了。

  武羅笑吟吟看著三位長老,滿口胡扯道:“我也是若盧獄的人,為九大天門效力本是分內之事,可是這煉製靈符,極是耗費材料,三位長老你們看……”

  童長老一副很瞭解行情的模樣,顫顫巍巍的摘下手上的一枝戒指,水為華趕緊上前接過來轉交給了武羅。

  武羅打開一看,不動聲色的丟盡了“天府之國”。

  水為華看他還沒有要動手煉製的意思,揣側問道:“武大人還有什麼要求?”

  “這個嘛,好歹我也是符師啊,為天門效力雖然應該,但如果將來大家都拿天門的事情來壓我,嘿嘿,這個頭兒不能開啊,是不是……”

  水為華有些苦笑:你之前說的慷慨激昂,什麼要為天門效力,拐來拐去還是要報酬啊。

  武羅不是津津計較的人,不過對於正道自然沒什麼好客氣的,就當是一頭肥羊,狠宰一刀好了。

  童長老斟酌一下,交好一位符師乃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可遇而不可求。

  就算三人乃是九大天門長老會的成員,到現在也沒有跟哪一位符師結下過交情。

  事實上,符師煉製一枝靈符,也是極不容易的,符師不會跟太多人結交,只需要選定數人,這些人實力超群,足以供給一位符師的資源損耗就足夠了。

  結交的人數少了,需要付出的靈符也就少了,符師會輕鬆得多。

  所以修真界有太多人費盡了心思拉關係託人情,也結交不到一位符師。

  這一次,進攻魔焰谷雖然失敗,但是結交了武羅這樣一位前途無量的符師,童長老忽然覺得,或許自己因禍得福也說不定呢。

  他便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無論如何要和這位符師搞好關係。

  “武小哥……”

  白勝劫磨磨蹭蹭,這會兒還在樓梯上呢,結果聽到童長老這麼客氣的稱呼武羅,登時氣得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

  他費盡了心思,甚至不惜將自己準備危難時刻用來保命的靈丹獻上,三位長老對他最多不過是有個稍微不那麼難看的臉色罷了,若不是討要丹藥,連話都懶得和他說一句,哪有對武羅這般客氣?人比人氣死人啊。

  童長老在三位長老之中不是修為最深厚的,也不是年紀最長的,但是從座次上來看,他卻是三人之首。原因無他,童長老更擅智計。說白了就是狡猾大大地。

  童長老嫁磨一下,武羅現在聲名不顯,但是總有名揚天下的那一日,自己三人雖說家底頗豐,但是這回魔焰谷折騰一遭,事實上許多資源都是三人自己掏的腰包,等於是一筆賠本買賣。三人能剩下的東西還真是不多。而且跟長老會其他人比起來,他們三個也算不上富裕,怎麼能讓武羅在將來還記得他們?

  童長老的想法很簡單:投其所好。

  只有讓一位符師看到你的價值,才會深入長久的跟你合作。

  童長老朝水為華招了招手:“為華,你過來。”童長老有了武羅剛才給他的解毒靈符,勉強能夠壓制住了體內的毒素,但要徹底性清除,一枝解毒靈符還真是不夠用。

  他從自己的儲物空間之中拿出一隻玉匣交給水為華:“這是老夫自從修道至今,收集得一些靈文,大多數老夫都不認識,留在我這裡明珠暗投,就送給武小哥好了。”

  果然武羅眼睛一亮,大是期待。他的《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還差一種靈文就能進行下一步的修煉,缺的便是靈文。

  水為華將玉匣交到了武羅手中,他打開來一看,裡面有數十枝兩指寬的玉簡,隨便看了十來枝,倒是有八枝都是自己熟知的靈文,但是剩下兩枝裡記錄的靈文,也讓武羅覺得值了,按照這個比例,這玉匣內幾十枝玉簡,當有六七種靈文是自己不曾瞭解的。

  這個世界傳承久遠,不管是洪荒時代還是更古老的遠古時代,都曾經有無數強者誕生。這些強者留下了無數種靈文。當然了,這其中不少是像武羅上一世那樣,自以為是的“創出”一套靈文,拿到真正的靈文宗師那裡一看,就不好意思再拿出來丟人現眼。但是仍舊還是有很多真正的靈文大家,甚或是上古種族,留下一些深奧神秘的靈文。

  武羅滿意的見玉匣收好,朝三位長老一拱手:“童大人有心了,小子謝過!”

  拿了人家的報酬自然就要幹活,武羅這點人品還是有的,立刻盤膝坐下,也不等谷牧青了,靜氣斂神,開始煉製解毒靈符。

  童長老露出一絲欣慰之色,看了看身邊另外兩位長老,道:“兩位師兄,我等三人手牽著手,將體內火毒連成一處,以此靈符鎮壓,當能好過不少。”

  童長老沒有獨吞現在僅有的這一枝解毒靈符,而是和另外兩位長老共患難,兩老心中寬慰,就連水為華也忍不住暗暗點頭,自己應該沒有看錯人,這位童長老,乃是大智大勇之人。

  水為華幫忙,挪動了太師椅,三位長老坐成一個三角巷,六隻手掌搭在一起,三人中間,碧綠的解毒靈符好死水中的魚漂,起起伏伏,有了解毒靈符的鎮壓,三人都好過不少。

  左側的絡長老長出了一口氣,終於能說話了。他看了武羅一眼:“有了這枝靈符,我們就能輕鬆堅持三四天,再加上長老會隨後的支援,七八天應該不成問題。”

  他說的時間,乃是將火毒壓制在體內,不會損傷自身本源的最長時限,也就是說堅持這麼長時間,只要毒解了,不會影響自身的修為。

  另外一位顏長老也點頭道:“七八天時間,這位武總領應該能再煉製出兩枝解毒靈符了吧?”

  三人三枝靈符,他們用靈符解毒,武羅繼續煉製,只要每人兩枝靈符,再配合門內的解毒聖物,拔除一身火毒應當不難。

  這一次三人可謂壓上了全部身家,卻沒想到落得大敗。不但沒有撈到功勞,反而三人自身都被九幽魔火火毒侵染,若是處理不好,修為大退不可避免,到那個時候,就是被擠出長老會,任人落井下石的時候了。

  所以三人實際上心頭一直壓著一塊大石,直到此時才算是放了下來。

  樓梯上一陣腳步聲,谷牧青一個人上來。白勝劫顯然不想再受打擊了,索性呆在下面幾層。

  童長老自然知道谷牧青的身世,一點也不在谷牧青面前端什麼架子,像一位和善的長輩一般笑著道:“喲,咱們的女神梢來了,小丫頭過來讓童爺爺看看,我可是聽說你有了如意郎君,最近是不是容光煥發了,哈哈!”

  谷牧青臉上一紅,很快就呼負過來,大大方方道:“童爺爺,這回我的如意郎君可要為悠立下大功了,賞賜什麼的,您可不能樞門。要不然,我就去童奶奶哪兒告您的狀!”

  童長老不由笑了:“果然女生外向啊……”

  水為華在一邊也笑了,谷牧青豁出去了:“外向就外向,反正您老得大出血,要不別想我家相公賣命。童爺爺,制符可是很辛苦的耶。”

  幾個人說說笑笑,這樓船內樓層之間也沒有什麼陣法、結界之類的,白勝劫每次來到第四層,就能夠清楚地聽到上面爽朗的笑聲,心中越發嫉妒起來,臉色難看之極。

  他終於忍不住,拔身出了樓船,去尋木易湛商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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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泰山駕到

  不知不覺之間,快兩個時辰了。谷牧青忽然冒出來一句:“差不多了啊,怎麼還沒好?”

  童長老有些不明白:“什麼差不多了啊?”

  谷牧青理所當然道:“當然是解毒靈符了。對了童爺爺,靈符煉製出來,你們誰先解毒?”

  她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卻把童長老三人連帶著水為華嚇了一跳:“差不多了?兩個時辰?”

  水為華笑了:“師妹,你誠心逗我們呢是不是?兩個時辰,就算是制符大師,也不敢誇口兩個時辰煉製出一枝解毒靈符吧?”

  童長老三人也深以為然,剛才還在很“樂觀”的計算著,武羅能兩天煉製出一枝靈符呢。說實話,這個速度對於剛剛成為符師的武羅來說,應該是不滿了。

  谷牧青不憂道:“逗你們幹什麼?剛才我就小睡了一會兒,也就是兩個時辰吧,武羅就煉製出了一枝解毒靈符。”

  “不可能,他肯定是之前已經煉製的差不多了,你是適逢其會罷了……”水為華還沒說完就看見武羅雙眼緊閉,但是兩手卻忽然呈抱球狀,緊接著一枝碧綠的靈符出現在掌心之間。

  他都沒有從入定之中醒來隨手一推,叮咚一聲,解毒靈符掉在地上,武羅也不去管繼續煉製下一枚去了。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谷牧青之外,都傻眼了,盯著那枚掉在地上的解毒靈符,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谷牧青可愛的一撇嘴:“人家說了嘛你們還不信……”

  童長老腦子裡一片空白:兩個時辰啊,僅僅兩個時辰啊就煉製出一枚同級別之中最難煉製的解毒靈符。而且武羅還是剛剛成為符師。他的未來,該是何等的廣闊!

  童長老下意識的反應過來:自己這回拾到寶了!

  他狠狠的咽了口吐沫:“為華,拿過來讓我看看。”

  水為華被他一喊才清醒過來連忙捧起地上的解毒靈符送到了童長老面前。同時,水為華一陣心痛啊:“敗家子啊,這麼珍貴的解毒靈符,就這麼扔在地上看都不看亦……”

  谷牧青在一邊直想笑。

  童長老接過那枚解毒靈符,一邊的絡長老和顏長老眼珠子都快瞪出來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怎麼樣?到底怎麼樣,你到是說啊!”

  童長老仔細感受了一下,激動地點了點頭:“品質更勝之前那一枚!”

  兩位長老大喜:“真是兩個時辰就煉製出來了,這麼說來,不但咱們三個沒事了,外面那些弟子們也能得救了!哈哈哈!”

  長老會中並非鐵板一塊,三位長老這回出征魔焰谷,當然也不是所有的長老都支持,因此三人才被迫自掏腰包,才算是將這一次的遠征軍拉起來。“

  外面的那些修士,大部分都是他們自己門派的弟子,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和三人交好的長老門下弟子。

  這些人若是損失了,三位長老自己門派實力折損不說,更難以和盟友們交代。

  其實之前三位長老已經決定放棄外面那些傷員了,畢竟九幽魔火之毒難解,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只要三人自身能夠保全下來,總有東山再起之日。

  之前這麼想,是因為一般符師煉製解毒靈符速度實在太慢,他們也是迫不得已。可是武羅這個怪胎,兩個時辰就能煉製一枚,一天不眠不休,能煉製六枝。

  外面的那些人中毒不深,大部分都像谷牧青一樣,一枝解毒靈符至少能夠救治三人。

  這麼算起來,就算是加上樓船下面四層的傷員,有個五六十枝解毒靈符也就足夠了,武羅當十天老黃牛就能解決問題。

  前提是武羅願意當這個老黃牛一一對於這一點,童長老三人心裡沒底,哪個符師不是脾氣大過了天去,不眠不休幹十天,開什麼玩笑!

  三人看到了希望,但心中還是有些不安。

  武羅當然完全不知道三人的心思,他煉製了第二枝解毒靈符之後馬不停蹄的繼續著。俗話說熟能生巧,武羅煉製第三枝靈符已經小有心得,可以控制之下,第四枝、第五枝水準不斷上升。

  但這解毒靈符畢竟只是八品級別,甚至還是八品下。本身威力有限,在第五枝靈符的時候達到了威力的極限,按照之前谷牧青的傷勢來計算的話,應該能夠治好五人。

  威力有了上限之後,武羅便開始加快速度。保證解毒靈符品質不降低的情況下,儘量加快煉製的速度。

  開始需要兩個時辰煉製一枝,第六枝靈符就減少了一盞茶的時間。到了第十枝的時候,只需要一個半時辰就能煉製出一枝。

  【食符】法門確實不凡!

  武羅渾然忘我,卻把外面的童長老等人嚇得不輕,武羅已經連續煉製了十枝解毒靈符,中間根本沒有停頓啊,而卻越來越快。

  誰都知道煉製靈符極耗靈元,一般的符師煉製一枝靈符總也要休息一下,可是武羅自從出現,就不斷在打破他們對於符師的一切認知。

  叮!第十一枚解毒靈符掉出來,顏長老倒吸一口涼氣:“這小子還是不是人啊?連續煉製十一枚了,根本沒有休息……”

  童長老確實神色凝重:“你們發現沒有,武大人根本沒有失敗過!”

  一語點醒夢中人,顏長老和絡長老也反應過來了,武羅之前兩個時辰一枝,後來越來越快,顯然是技藝更加純熟了,煉製靈符的頻率也在提高,整個過程平穩,的確沒有一枝報廢的靈符!

  如果有的話,中間肯定會出現長時間的間隔。

  靈符成功率極低,三次能成功一次就算不錯了,武羅這種成功率,再次打破了三人對於符師的正常認知。

  顏長老幾乎是想也不想,立刻道:“回去之後我馬上把他調到咱們身邊來,這樣的人才,一定要……”

  童長老打斷他:“千萬別!”

  駱長老也點頭:“那樣不好,現在咱們和武小哥乃是朋友之交。你將他調到身邊來,就成了咱們屬下,要壞事,不好不好!”

  “在若盧獄還不是咱們的屬下嗎?”顏長老嘀咕。

  “那不一樣。”童長老看著武羅,低聲道:“我有預感,咱們將來能否制霸長老會,就看能不能和武小哥搞好關係了!”

  顏長老和絡長老都有些不信:“這個,有些過了吧?”

  “過了?”童長老一笑:“你們想想看,武小哥的這個速度,若是將來能夠煉製高品級的靈符,會有多麼恐怖?”

  兩人想了一下,若是一個半時辰出來一枝二品、三品的靈符……兩人一起點頭:“果然很恐怖!”

  “咱們要是能得到武小哥的支持,手中掌握大把靈符,什麼人不能收買?到那個時候,制霸元老會,恐怕也只是第一步而已!”

  童長老眼中精光閃爍,顏長老和絡長老也一起用力點頭。

  “解了身上的火毒之後,咱們三個好好商量一下,怎麼跟武小哥搞好關係。”

  三人在這邊小聲嘀咕,武羅那邊長出了一口氣睜開眼來。

  “辛苦了辛苦了……”水為華趕緊上前,童長老也立刻笑道:“武小哥,這回可真是多虧了你啦!”

  水為華伸手要去攙扶武羅,畢竟不管哪個符師連續煉製十一枝靈符,都會累的連話都說不出來。武羅雖然有些疲憊,但並無大礙,看著水為華伸過來的手有些奇怪問道:“師兄你這是幹什麼?”

  水為華看他神清氣爽,哪有半點累著的樣子?不由得苦笑一下,對谷牧青道:“師妹,你家男人真是個怪胎!”

  谷牧青大喇喇的,反正是自己師兄,調侃了也就調促了,她厚起臉皮受了。

  童長老三人已經習慣武羅不時打破三人的認知了,笑著道:“武小哥,這些靈符怎麼處理,還得跟你商量一下。我們三人各自取走兩枚,剩下的分給外面弟子,可好?”

  武羅哼了一聲:“好是好,可是先給誰用?”

  童長老當然想到了這一點,無奈歎息道:“實在不行,只能抓閹了。”

  這辦法看似公平,實際上一樣有很多地方可以搞貓膩,只怕難以服眾。武羅皺了皺眉頭,問道:“要不先緩一緩?”

  童長老看了看他,心思轉動了一下,忽然一笑,道:“全部的人一次性解毒,大約還需要四十五枝解毒靈符,武小哥最快多長時間能煉製出來?”

  武羅也沒有推三阻四:“四天。”

  童長老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就有勞武小哥了,等所有的解毒靈符煉製出來,再給外面弟子們解毒。”

  現在有了長老會的支援,靈丹還算充足,堅持個四五天不會出太大問題。

  童長老又向谷牧青道:“谷神捕這些年魏兢業業,在五大神捕之中,抓獲的罪犯是最多的,成績卓著,此番事了,老夫就會提議,摧升谷神桶為刑脯台總捕頭。”

  谷牧青一愣,有些古怪的感覺:“這個……”

  武羅拍拍她的手,讓她安心,低聲道:“娘子沾相公的光,天經地義,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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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陳年恩怨(上)

  谷牧青的父親有個很俗氣的名字叫做谷倉——谷蒼。

  童長老大軍慘白,退守當陽城,九大天門自然迅速救援,童長老三人慎重火毒,當陽城沒有高手坐鎮不成,其他人都忙著呢,也可能是不願意來,推來推去,最後這個差事落在了谷蒼身上。

  谷蒼乃是客卿,有種聽調不聽宣的意思,九大天門數位掌教遊說,才說動了他出手。事實上谷蒼三天前就到了當陽,不過過而不入,這幾天在當陽外圍埋伏,一人一劍截殺了三個方向上十幾波魔修襲擊。

  鬼厲名沒有大將之才,但是也明白“趁你病要你命”的淺顯道理,接連拍出了幾十波追兵。若是一般情況下,這些人當然不敢進入中州,但他們也認為有機可乘,所以傻乎乎的追殺進來,追的最猛的,全成了谷蒼劍下亡魂。

  這一點上,谷蒼跟當年創建若盧獄的前輩觀點不同。谷蒼是個十足的殺戮派。

  若盧獄的創建,更多的意義在於一個思想上的緩衝。自從有了若盧獄,便是被正道緝捕的魔頭被逼入了絕境,也不會發動陰損法術,拼個魚死網破了。因為他們知道,最差也會被扔進若盧獄,起碼死不了。

  這樣及宣揚了正道所鼓吹的仁義道德,也避免了魔頭們臨死最後一擊造成的不必要的傷亡。反正沒人能從若盧獄逃出來,殺死他們和關起來有什麼區別?

  但是谷蒼堅定地認為除惡務盡,所以他向來是趕盡殺絕,絕不留情。

  他在當陽城周圍殺了十幾波魔修,驚得那些人不敢再靠近當陽,這才施施然調轉頭來,往當陽來了。

  水為華也有心結交武羅,甚至自己那師傅脾氣不好所以提前來跟他們打個招呼。

  說完了消息,水為華就回去了,大院裡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處理。

  武羅和谷牧青都陷入了沉默,街道繁華,也沒心情四處亂看了。

  谷牧青自己也有些忐忑,但看武羅似乎有些失魂落魄,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安慰道:“你放心吧,我爹他人很好,很好說話……。”

  這話說得她自己都一點信心沒有,更別提說服別人了。

  武羅茫然抬頭看著谷牧青的時候漸漸地眼睛裡有了些神采——不是武羅心智不夠堅定,實在是關心則亂,牽扯到谷牧青的時候,他很難像一般的事情一樣淡然處之。

  谷牧青發覺武羅的眼神有些古怪,不由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武羅乾笑一聲:“這個,牧青啊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嗯,你說。”谷牧青做出一副聆聽的模樣。

  武羅下意識抓了抓腦袋:“那個,你老子……”

  “咳咳咳……”谷牧青一陣咳嗽。

  “哦,令尊大人……”

  “咳咳咳……。”

  武羅無奈:“好吧,我未來的老泰山大人,跟我之間有一些你不知道的,無傷大雅的,在我看來可以一笑而過的小小誤會。”

  谷牧青還能不瞭解武羅?他越說的輕描淡寫,谷牧青的眼神就越不對要不是武羅,只怕谷神捕已經一個擒拿,就給他帶上鐐銬了。

  “你老實說,到底什麼事情?”

  武羅笑的有些心虛:“我曾經傳授過他一招武功。”

  谷牧青眯起了眼睛:“接著說。”

  “這招武藝博大精深,凝聚了天下武者數千年的智慧,貫穿整個歷史隨處可見起光輝英姿,通天遁地無所不能,最主要的是,我可是免費的…”

  谷牧青叱喝一聲:“快說!”

  “這招的名字叫做,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武羅聲音越來越低,眼睛四處亂轉,尋思著從哪兒溜走合適。

  谷牧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踹了我爹的屁股?”

  武羅趕緊解釋:“真的不能怪我,我都說了我能踹他屁股,他非要不信。人家可是南荒帝君,這麼被人質疑,面子上多過不去啊,只能親自下場表演一下了……”

  “武、羅!”谷牧青一聲高亢尖叫,聲入雲霄,武羅一縮脖子:“所以你千萬別跟你爹說我就是崔燦阿……”

  谷牧青眼睛裡要噴出火來,死死盯著武羅,奐羅越來越心虛,好一會兒,谷牧青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宋劍眉在邊上看著吧?”

  武羅更是心虛,不敢答話。

  “哼!”谷牧青冷哼一聲:“發生在哪裡的事情?你的荒雲城?”

  武羅點點頭:“那會兒咱們不是有點緋聞嗎,你老子……令尊……我未來的老泰山大人,就親自去了荒雲城……”

  “然後你就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把他踢出去?”

  武羅又是一陣心虛,看的谷牧青真的抓狂了:“嗯?還有什麼事情?從實招來!”

  “那個,我未來的老太上大人,飛行的距離上稍微有點遠。”

  “多遠?”谷牧青咬牙切嶽,兩個牽生生從牙縫甲擠出來。

  “從我倆談話的大殿,一直飛出了荒雲城大門口……”

  “武羅,我要殺了你!”響亢嘹亮,堪稱人間絕唱。

  傍晚的時候,夕陽在當陽城高大雄壯的西城牆上灑下一片血光,城外一片黃土,暮靄沉沉,厚重如山。

  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一身淺米黃色的長袍,飄飄灑灑的順著寬闊空曠的官道走了過來。

  男子雙眉如劍,一種濃墨重彩的感覺。

  雙目明亮淩厲,面孔剛毅,好似刀劈斧鑿。

  雙手背在身後,就那麼一步一步的走來,夕陽血光之中,此人超然物外,渾然不似這個世界生靈一般,給人一種高高在上,淩駕眾生的感覺。

  眼看著關城門的時間就要到了,可是負責拉起吊橋的當陽城精兵在城頭上看見那人之後,竟然傻呆呆的等著,知道那人進了城門之後,眾將士才恍然醒悟過來,一陣手忙腳亂,將吊橋拽了起來,轟隆一聲關上城門。

  眾人心中嘀咕,今兒個見鬼了?竟然心裡冒出要等等那人的想法。耽擱了關閉城門的時間,被上頭知道了,三十軍棍啊!

  由西門披著夕陽血光進入當陽城的正是九大天門客卿“殺神劍客”谷蒼。谷牧青的父親,武羅未來的岳丈大人。

  入城一刻鐘之後,谷蒼將衣衫前擺一甩,端然坐下,宅院客廳已經騰了出來谷蒼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主位上,水為華畢恭畢敬的侍奉在一邊,谷牧青歡快的從外面跑進來:“爹,您怎麼來了,可想死女兒了……”

  她難得露出一絲小兒女的神態來,卻不想谷蒼一點也不給面子:“少來這一套那小子人呢!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幹什麼,還不給我滾進來!”

  武羅在外頭腹誹了一通,才定了定心神,大步走了進來。

  雖然谷牧青氣武羅上一世那麼不客氣的對自己父親但終究還是心疼情郎,掐著武羅腰上的軟肉擰了半天,氣一消就開始擔心起來。小兩口子商量了一下,武羅等在外面,谷牧青先進去,有水為華配合著把武羅的作為跟谷蒼吹噓一番,先留個好印象,然後再讓武羅進去。

  谷牧青憂心忡忡,把自己老爹各種喜好、忌諱一一跟武羅說了,讓他千萬注意。

  只是武羅性子乖張,上一世做慣了南荒帝君的人,事前不斷提醒自己,這是為了谷牧青,一定要忍住、忍住!

  可是到臨頭,谷蒼兇悍的一句話,就把武羅的火勾起來了,一進來毫不客氣,深鞠一躬,朗聲開口道:“小婿拜見岳父大人!”

  谷牧青和水為華的臉色都變了。谷牧青自然知道武羅的脾氣,心裡暗暗叫糟,這兩頭倔牛要頂上了。

  谷蒼和武羅,一老一小,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物。她現在也不知道該為誰擔心好,父親固然強大,可是要說一定能壓服武羅那也未必。

  更何況,武羅剛剛修道一年時間,就已經是九宮陋室境界的修士了,過得幾年,只怕就要超越父親。到時候,就算自己苦苦哀求,只怕武羅也會搞個類似“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的玩意,捉弄一下父親,以報今日之辱。

  一個是父親,一個是情郎,谷牧青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使勁給武羅使眼色,武羅根本不看她,一雙星目朗朗,毫不畏懼的直視谷蒼。

  谷牧青有有些哀求的看向父親,谷蒼更是不理會她,虎目生戚,一股強悍的氣勢瞬間彌漫整個客廳,將眾人身邊擺放的桌椅、茶幾盡數推的嘎嘎嗔吱的平移出去,頂在了牆壁上。

  水為華站在谷蒼身後,也是惴惴不安。

  滿室淡灰色的氣流奔湧如同狂風,摧殘的那些桌椅板凳咔嚓咔嚓盡數破碎,十幾道淡灰色的氣流從四面八方彙聚在一起,忽然出現在武羅身前,化作一道殺意森然的劍意,忽然朝武羅刺去。

  武羅心中哂笑一聲,這老傢伙還是那個德行,幸好自己早有準備。

  “麒麟臂”忽然發動,武羅左臂之上一團耀眼紅光護在了身前。“嘭”,劍意雖然兇狠,但終究比不上堂堂天命神符,鏡子一樣破碎,而武羅也連退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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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陳年恩怨(下)

  “哼!”谷蒼冷哼一聲,站起身來,腳下地面忽然一陣波動武羅剛剛站穩身子,猝不及防之下,被那波動猛的一抖,直接給扔了出來。

  “喃!”客廳大門緊閉,武羅苦笑不已。

  客廳內,谷蒼不容質疑道:“以後不准跟這個臭小子來往!”

  谷牧青不服:“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看他不順眼。”谷蒼生硬道:“一個若盧獄的小卒罷了,竟敢如此膽大包天,想染指我谷蒼的女兒,他還不配!”

  谷牧青眼中晶瑩閃動,強忍了好一會兒,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掉下來,甩手跑開了去:“我不跟你說,我去找娘親,你從來都不疼我!”

  “你給我站住!”谷蒼一聲怒喝,谷牧青捂著嘴委屈的跑了。

  谷蒼氣的一跺腳,轟然一聲整個房子一晃,水為華趕緊制止他:“師尊息怒……”谷蒼面上一陣緊紅,氣得不輕,好一會兒才壓制了心豐怒火:“這個不孝之女,唉!”重重歎息一聲,谷蒼撇開這些家世,問道:“童長老他們在哪兒?”

  水為華也是暗自歎息:“弟子領悠過去。”

  水為華覺得武羅挺好的啊,雖然之前有些攢懂,但現在已經開竅了。雖然聽說沒有慧根,修道上前途未卜,但是短短一年時間內就達到了九宮陋室級別,已經很不錯了。更重要的是,武羅乃是一位符師,就算在修行上不會有什麼太高的成就,只是符師這個身份,就不辱沒師妹了啊。可是師父為什麼就是看武羅不順眼呢?

  想到武羅上來就是一聲小婿、岳父的稱呼,水為華又有些明白了。暗自苦笑搖頭,這小子啊,唉,你跟師妹,可有的折騰嘍。

  武羅被谷蒼趕了出來,說實話要是換成別人,還不得氣個半死?武羅卻沒什麼感覺,上一世他就跟谷蒼打過交代,瞭解這老頭子的性格。

  谷蒼絕對是個“實幹派” ,就好像剛才,武羅一句話說錯了,若是一般人,沒什麼城府的,就會破口大駡武羅不自量力;有城府的也會打太極,說些“不敢當武大人這等尊稱”之類的話,含混過去。

  但是谷蒼,從來不會廢話,看不順眼的人,打飛。

  不想跟他多說,打飛。覺得沒必要存在的,打飛。

  這!點上跟拓政詣天有點像,拓跋兄口頭禪“打殺了便是”。

  武羅上一世一腳把谷蒼踹飛出去,現在可謂一報還一報,自然也沒什麼好生氣的。他心中是打定了主意,谷牧青這個媳婦自己肯定是要娶的,您老人家同不同意,我可不管。

  他在院子裡兜兜轉轉,遠遠地瞧見谷蒼去了樓船,猜測他去見童長老了,便立刻往谷牧青的住處摸過去。

  卻不料剛到院子口,就碰上周青冰。周青冰疑惑的看著他:“武羅,你跟谷神捕怎麼了,她剛才哭著跑出去了,說是要回家去……”

  武羅怔了一下,輕輕歎了口氣,看來自己還是把感情的問題,看的簡單了。

  幾天時間下來,大家身上的火毒都已經解了。不過外界還不知道這個消息,童長老下令保密,所以外界包括長老會,現在都以為當陽城大院內,全是傷號,只有谷蒼一個高手坐鎮。

  大院外鬆內緊,眾人也將養的差不多了,三大長老和殺神劍客坐鎮,便是鬼厲名來了,也討不到好去。

  按照童長老的估計,谷蒼在當陽城外殺的那些魔修,不過是一些用來試探的小卒。全被谷蒼殺了,鬼厲名肯定會想到如今當陽城內空虛,正是偷襲的好時機。所以童長老想埋伏在大院內,誘敵深入。

  他如果把這個幾乎跟武羅商量一下,武羅說不定會毫不客氣的告訴他,鬼厲名沒那個膽子深入中州,而且鬼厲名根本指揮不動南荒那些大的魔修門派。他也沒實力深入中州追殺童長老他們。

  鬼厲名這人,膽小狡猾,除非萬無一失,否則絕不會把身家性命壓上去。

  他兒子是個玩綺,鬼厲名十分清楚,所以連魔焰谷真正秘密的防禦佈置,都不敢讓兒子知道。可憐正道人士還以為捉了鬼厲名的兒子,就能對魔焰谷的一應佈置了如指掌,結果落得如此大敗,好不冤枉!

  等了好幾天,也沒有魔修殺來,童長老還以為計策被別人家看穿了,也就不抱什麼希望了。

  這一回大家算是劫後餘生,童長老傳了命令下來,大擺筵席,為大家壓驚。宴席之後,就準備撤離當陽城了。

  武羅將周青冰引見給了童長老,聽說是人皇幼女,童長老也不敢怠慢,客氣的接待一番。

  有了周青冰張羅,宴席在大院裡擺開,雖然幕天席地,倒也十分氣派,各種珍貴食材,流水一般的擺上來。美酒也都是三十年以上的陳釀。

  宴席的主位上,自然是三位長老和谷蒼,武羅來的時候遠遠看見谷蒼,拐個彎準備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去,偏生童長老瞅見了他,立刻招呼:“武小哥,來,到這來坐。”

  武羅其實想跟周青冰、葉青果她們坐在一起,被童長老一喊,只能迎著頭皮過去。

  童長老也是好心,他聽說了武羅和谷蒼之間的衝突,想要給兩人調停一下,這場壓驚宴,也有這個意思在裡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兩人總不好翻臉。

  卻沒想到武羅剛一過來坐下,谷蒼當即把手中酒杯重重一放:“他何德何能?竟然不知分寸的跟我們坐在一起?”

  谷蒼聲音洪亮,幾乎所有人都聽見了。童長老尷尬無比,木易灌和白勝劫卻是暗暗心喜。

  武羅不動聲色的端起面前酒杯喝了一口。

  下面的葉青果歎了口氣,小聲跟周青冰說道:“壞了,武羅這回事真生氣了。”周青冰一愣,看看平靜的武羅:“不會吧?”

  葉青果一邊奮力消滅著眼前的美食,一邊含混不清的說道:“他如果立刻跳起來反駁,反倒說明心中不介意。越是這個樣子,越是說明他真的惱了。你別不信,我在若盧獄,都不記得看見多少次,他這種淡然神態,轉眼間就把人家揍得滿頭是包。”

  周青冰看了看上面的武羅,又看了看葉青果:“你怎麼每頓都吃這麼多還這麼苗條?”

  葉青果:“我屬於那種怎麼吃都不會胖的人。”

  儘管現場氣氛緊張,周青冰還是有因為這句話掐死葉青果的衝動。

  童長老有些尷尬,小聲提醒谷蒼:“谷大人,武小哥乃是一位符師,而且這回要不是他不辭辛苦連夜趕制解毒靈符,我們到現在恐怕還沒解去身上的九幽魔火之毒呢。”

  “哼!”谷蒼冷哼一聲:“那又如何?制符、煉藥,再怎麼說也是旁門左道。修行還是最重要的根本。在場的哪一位不比這小子境界高深?竟然讓這樣一個人坐在你我身邊,成何體統!”

  “這個……”童長老新敗,在長老會中地位動搖。谷蒼在九大天門之中舉足輕重,童長老也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開罪谷蒼。

  武羅喝了一口酒,將手中正在啃吃的一隻臘雞腿“當”的一聲丟在了盤子中,擦了擦手道:“沒意思。殺神劍客一向爽快利索,想動手就動手,什麼時候也這麼婆婆媽媽的囉嗦起來?”

  谷蒼眼中寒光一閃,毫不客氣長身而起:“哈哈哈!好,說得好,說的對!某家向來快意思仇,你可敢下來接我三劍?”

  武羅不動彈:“你說打就打?總得有個由頭吧?我若是接下來了,怎樣?”

  谷蒼冷笑:“你還是考慮一下接不下來會怎樣更實際。”

  谷蒼人稱“殺神劍客”。只這名號就能看出來他是何等強悍。百年之前谷蒼就是大能者呢,想想看,他敢孤身一身深入南荒,完好無損的到了荒雲城,又完好無損的從南荒出來,就知道谷蒼到底有多強悍。

  至於說他被雀燦一個照面就踹中了屁股,灰溜溜從荒雲城出來,那不是他太弱,而是雀燦太強了。

  面對這麼一個人物,武羅還只是九宮陋室境界,他能接下一劍就不錯了,更別說三劍了。

  童長老趕緊想要勸阻,卻不料背後水為華輕輕拉住他。水為華很無奈:“童大人,悠就別勸了,我師父的脾氣我最清楚,你們越是阻止,他越是要去做。現在只是三劍,您要是多說兩句,他老人家說不定性子上來了,就成了六劍了,唉……”

  童長老看了看谷蒼,忍不住搖了搖頭。

  在場的沒人覺得武羅能接下來,木易灌更是興奮地猛灌了一口烈酒,大聲喝道:“就是,就憑你能接下來谷大人三劍?我估計你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哈哈哈!”

  殺子仇人就要命喪眼前,雖然不是自己親手殺的,木易灌也是興奮無比,白勝劫在一邊,眼神閃爍,武羅若是死了,自己跟谷牧青說不定還有希望啊……

  木易灌的話卻招來周圍眾人的怒目而視。畢竟大家剛剛受了武羅的恩惠,解去了一身難纏的火毒。更何況,武羅可是符師,好不容易結識了一位符師,要是就這麼被谷蒼殺了,多可惜啊。

  只是大家不敢對谷蒼發火,卻沒人害怕木易灌。

  武羅依舊是那麼一副平靜的樣子,淡然道:“那好,如果我接不下來,我從今以後,再也不見谷牧青。”

  谷蒼冷笑一聲:“接不下來你就死了,想見也見不到了。”

  水為華渾身一震,歎息一聲暗自道:師父啊,難道您沒看出來師妹對他已經情根深種?你殺了師妹的心上人,只怕師妹這輩子也不會原諒您了。您這火爆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喲。

  想歸想,他可不敢跟谷蒼說。

  武羅也不理會谷蒼話中的威脅,反問道:“若是我接下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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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宴會賭約,神劍天醒(上)

  谷蒼反手往背後一握,空蕩蕩的背,忽然多出一柄古樸鋼劍他手握劍柄,沉聲道:“你若是能接下來,我就不攔著谷牧青去找你。”

  他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但是你們兩個別讓我看見。”

  武羅艇艇一笑:“好!”

  “錚!”

  一聲輕響,古劍出鞘,一絲寒芒宛若星光,迅即間,天人變色,氣勢如山;狂風恕卷,草木摧折!

  整個宴會現場,登時一片狼藉,杯盤茶盞乒乒乓乓碎了一片,最靠近谷蒼的幾名修士,一聲慘叫飛了出去,一劍出鞘,宛如洪荒古魔臨世,九幽魔域打開!

  “武羅,別跟他打!”周青冰一聲大叫。

  拓跋滔天不放過一絲修煉時間,大院內事特安定下來之後他就又一次閉關了,在場的只有周青冰和葉青果。周青冰已經以拓跋門周氏自居,武羅就是她的小叔子,要是拓跋滔天出關,知道武羅出事了,自己沒有維護,自己怎麼交代的過去?

  周青冰身外,一條三丈長的龍氣盤繞,看看擋住了殺神劍客那可怕的氣勢,費力的一步步挪過來,勸說道:“武羅,你跟他動手,你讓谷牧青怎麼辦?你們兩個,不管誰輸誰贏,谷神捕都會心痛的!”

  武羅確實猶豫了一下,豈料谷蒼一聲冷哼:“某家已經動手,豈是旁人能夠阻止!”

  一股氣勢忽然撞在了周青冰身上,那道龍氣嘭的一聲炸碎,周青冰倒飛出去數丈。武羅大怒:“你太過分了!她跟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

  谷蒼傲然:“不過是區區人皇之女,某家座前,哪有她說話的份!”

  武羅這回是真的憤怒了,和周青冰的心思一樣,拓跋滔天出關,武羅怎麼跟他交代?好在周青冰一骨碌爬起來,被打散的龍氣重新凝聚,護佑在她身邊,只是已經萎靡不少。

  “我沒事……”

  武羅輕輕點了點頭,重又望向谷蒼,冷然道:“把劍第一擊,來吧!”

  谷蒼哼了一聲:“看招!”

  古劍一抖出鞘,一道光龍沖霄而起,剛才還混亂一片的宴會現場,登時好像被徹底封印一般,完全靜止了下來,幾名修士以一個誇張的摔倒動柞,不可思議的停頓在了一半的位置;幾丈矮幾傾斜,眼看著翻倒下來,也忽然原地不動,三隻腿離地,只剩下一隻卻穩穩支撐了全部重量;一隻酒杯已經掉在地上了,裂紋出現,就壓崩碎,也隨之靜止不動;許多食物、酒水飛灑在半空中,全部定格。

  只有那一道明亮光龍,矯健的在天空之中游動。

  也唯有童長老三人還能行動自如,見此情景,也不由得歎息一聲,只是一出手,就能看出來谷蒼的實力遠在童長老三人之上口這撥劍一擊,偵是童長老要接下來也頗費一番力氣。至於武羅,別說三劍了。這第一劍,能重傷不死就算是勝利!

  童長老已經想好了,谷蒼一劍殺出,將武羅打成重傷,也算是解氣了。自己無裕如何也要攔下剩下的兩劍,好不容易結識了一位符師,可不能就這麼讓谷蒼給殺了。

  童長老看向武羅,卻不由得驚訝一聲,武羅竟然還能夠行動自如!

  這就太不可思議了,在場的修士,除了葉青果和周青冰之外,所有人的境界都在武羅之上。數百名修士,被谷蒼一件封印,武羅一個九宮陋室境界的小修士,還是直面這一劍的威力,怎麼可能行動自如?

  武羅身負封神榜、旱魃血焚、百萬人屠,無裕哪一個,都不是那種會被人輕易壓服的天命神符,谷蒼這一劍的確兇悍,可惜封神榜只是輕輕一震,就將這股力量化得粉碎口

  谷蒼也很意外,他有十足把握,這一劍一出,就能將武羅當場鎮壓,動彈不得口不過武羅依舊行動自如,他也沒放在心上,只是冷笑一聲:“我谷蒼女兒看上的人,總得有點門道才是。”

  橫劍在手,天空中那一道光龍歸位,盤旋在中劍之上。

  谷蒼手中輕輕一椎,古劍筆直的指向了武羅的眉心。

  武羅心頭猛的一跳,怒意大增:這是要取自己性命啊!這老東西,不識好歹!

  古劍破空而來,明亮光芒照耀天下,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這一隻長劍一般,其他的一切,在它的面前,都只是陪襯,包括他武羅在內。谷蒼深知劍意,這一劍有去無回,一往無前。

  可是武羅卻咦了一聲,這古劍他怎麼好像在哪兒見過?回憶了一下卻不是上一世的印象。那一次兩人交手,谷蒼倒是攻的兇猛,可惜武羅從始至終沒有出手,最後逼得惱了,才飛出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那一世,武羅經歷大大小小戰鬥無數次,不可能記得谷蒼用的是什麼兵器。事實上如果谷蒼不是谷牧青的父親,武羅甚至都有可能不急的自己還出手教訓過他。

  看著那古劍好似緩慢,實則迅速無比的刺過來。武羅忽然之間想起來了:這不是那一柄自己在魔落淵之中得到的,最後被鎮壓在“天府之國”中的青銅巨劍嗎!

  那巨劍之上,一個清晰的掌紋,巨劍和掌紋不知道鬥了多少年,誰也奈何不得誰,最後白白便宜了自己。

  “天府之國”鎮壓那柄巨劍已經有段日乎了,那巨劍也漸漸的將戾氣散去,有種和“天府之國”的世界融為一體的感覺。

  只不過,谷蒼手中這柄古劍,和那柄巨劍相比較起來,小了太多了。

  武羅心念一動,天府之國當中地動山搖,那柄巨劍橫空出世,越來越小,終於化柞一一柄七尺長短,巴掌寬窄的長劍。儘管還不是一般人經常使用的大小,卻也能夠讓武羅握在手中,揮舞一番了。

  眼看著武羅已經躲不開那一劍了,谷蒼大喝道:“臭小子,只要你發誓以後再也不騷擾谷牧青,某家今天就大發慈悲,饒你一命!”

  武羅忽然一笑:“我命由我,不由天也不由你。這條命,從來不是別人能決定的!”

  谷蒼在不遲疑,古劍一催:“如此,偵是谷牧青恨我一生一世,某家也要屠了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

  武羅探手在虛空之中一抓,握住了劍柄,“嗤”的一聲掌心之中的皮肉全部焦糊,疼得他眉頭一皺。

  青銅巨劍雖然已經漸漸的和“天府之國”融為一體,但是武羅的等級太低,還是難以掌握。

  忍著掌上的劇痛,武羅淩空揮劍一擊。隨著青銅巨劍縮小,那枚清晰無比的掌紋,也小了很多倍,現在看上去,就好像劍身上鑲嵌著一枚耀眼的寶石。

  自從那巨劍一出現,谷蒼就大吃一驚,竟然有些癡呆的看著武羅手中的巨劍,渾然忘記了一切一樣。

  “轟……”

  一聲悠揚巨響,青銅巨劍狠狠斬落在谷蒼的古劍之上,谷蒼的劍身上,立刻崩裂了一個花生米大小的缺口。

  缺口破碎的劍刃在巨劍一擊之下化戍了漫天飛揚的金色粉塵,迷霧一般的在周圍飄散。谷蒼眼神迷茫,似乎有什麼問題死活想不明白。

  “嘩……”

  周圍的一切恢復如常,鼻止狀態也被武羅一件擊破,混亂一陣,眾人很快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武羅手握一柄古樸巨劍,掌心處嗤嗤的冒著黑煙,半隻手掌已經焦糊一片。

  而對面的谷蒼,手中的古劍缺了一個豁口。

  最讓人奇怪的是,兩人所持的長劍,款式一模一樣,只不過一個打一個小。

  對了,還有一個小區別,武羅手中長劍之上,鑲嵌著一枚崔燦光點。

  而兩人還是面對面站著,顯然武羅已經接下了谷蒼一擊,而且讓人才些不可思議的是,他們明明急的谷蒼的古劍之前是完好無損的,怎麼……難道說是被武羅擊毀的?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武羅能接下谷蒼一劍,已經讓人覺得創造奇跡了,現在竟然還將谷蒼的古劍擊毀,所有的人倒吸一口涼氣!這位符師大人,戰力強大的恐怖!

  童長老三人心中的震撼更是無以附加,除了對決的兩人之外,在場的只有他們三個目睹了整個過程口太讓人吃驚了,他們三人很清楚,與其說是武羅創造了奇跡,倒不如說是武羅手中的那柄巨劍。

  而且三位長老法眼如炬,十分肯定武羅手中的巨劍,和谷蒼的古劍必定有著一定的淵源。

  童長老看向另件兩位同伴,三人眼神一碰,一起點了點頭,不用說話,心中已經達成一個共識:福緣深厚啊!

  福簿、機簿,這種東西最是虛無飄渺,但是在修道之人眼中,卻是成就大道不可或缺的要素。

  武羅手中那柄巨劍,連童長老三人也看不出來歷,看不請深淺,必定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至寶。能夠得到這樣的至寶,武羅的福緣可想而知。

  一位符師、一位修煉天才,福簿如此深厚,這樣的人不立刻搞好關係,童長老覺得這簡直是侮辱自己的智商啊。

  他立刻像一隻兔乎一樣跳起來,刺溜一下來到了谷蒼身邊,一把拉住谷蒼,死活不鬆手:“谷大人,點到為止吧,你看,武小哥也得到了教訓,看老夫薄面,這件事特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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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宴會賭約,神劍天醒(下)

  谷蒼心中憋悶之極,教訓個屁。你老東西說得好聽,分明是某家的法寶被破了,那小子就是手掌上有點灼傷,一顆靈丹下去就能復原了!某家可是本命法器本破了啊……

  想到本命法器,谷蒼忽然一愣,本命法器本破了,自己為什麼沒有收到反噬?

  谷蒼深深的看了一眼武羅手中的巨劍,一言不發,轉身離去。他也沒有繼續在院子裡呆,一步踏出,身子扶搖直上,就這麼踏空而去。

  到了數十丈的高空,谷蒼忽然停了下來,回頭問道:“那小子,你手中所執,可是上古神劍‘天醒’?”

  武羅百分之百肯定,這就是谷蒼口中的勞什子“天醒。”不過他卻隨意一笑,滿不在乎的將巨劍收了起來:“你說是,那就是吧。”

  “哼!”谷蒼冷哼一聲,一言不發,使了一個發覺,將自身化作一片七彩光華,呼嘯一聲已經在數十里之外。

  宴會現場被谷蒼毫無顧忌的這麼一鬧,大家也沒心思吃酒了,童長老苦笑一下,揮手道:“先散了吧,大家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咱們就離開當陽。”

  眾人應諾一聲各自去了,葉青果一雙大眼睛四處亂瞄,趁人不注意,將面前桌子上的吃食一盤一盤的全倒進了自己的儲物空間,然後拍拍小手,施施然走了。

  她心情不錯,除了因為偷了不少好吃的之外,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原因:武羅和谷蒼徹底鬧翻了。武羅跟谷牧青之間,似子也不可能了。

  小丫頭哼著小曲,一蹦一跳的回去了。

  周青冰歎息一聲,搖了搖頭,跟武羅交代了一下,自己也回去了。

  童長老三人留了下來,也顯得十分無奈:“谷大人脾氣執拗,我們也沒辦法,武小哥沒事吧?”

  武羅已經將天醒巨劍收回了“天府之國” 。不過手掌之上還殘留著巨劍的力量,痛如刀割,而且在天醒巨劍的力量消散之前,是別想恢復了。

  他搖搖頭,笑道:“沒事。”

  三位長老鬆了口氣,水為華站在後面,卻是不好說什麼。

  駱長老取出一枚玉牌叫給武羅:“武小哥,摩雲峰那邊老夫已經提前交代過了,你拿著老夫的玉牌,自然有人為你效命。”

  武羅也不客氣,道了聲謝收了過來。

  駱長老又有些不舍道:“武小哥,你手下也沒有可用之人,那摩雲峰的弟子們,老夫就先暫時借給你。還請武小哥善待他們。”

  武羅點點頭,暗付這駱長老還有些人情味。

  事實上摩雲峰的礦山,乃是駱長老用自己門下弟子開採的,若是像青聶宮一樣的傀儡,駱長老一點也不會比洪烈火體恤。

  親疏有別,這也沒什麼可譴責的。

  又跟武羅聊了兩句,童長老叫給武羅一枚自己的玉牌,然後居然邀詣武羅“沒事去長老會坐坐”。要是這會兒那些修士們都還沒走,只怕都會嚇得摔在地上。長老會是什麼地方?是沒事就能去坐坐的地方嗎?長老會乃是整個修真界,除了九大天門掌教之外,最有權勢的地方了。

  童長老這麼客氣,足見武羅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水為華也跟武羅一拱手,跟在三位長老後面走了,走了幾步,猶豫了一下,又折了回來,低聲跟武羅道:“那個,要是你跟師妹不好直接聯系,可以來找我。”

  谷蒼是什麼性子武羅是分清楚,水為華答應幫武羅傳遞消息,那可是冒著被隔出門牆的風險!這份人情武羅記下了,他抱拳一揖:“多謝師兄!”

  水為華塞給他一枚玉牌,點點頭轉身去了。

  玉牌之中篆刻著傳音陣法,不過一般的傳音陣法十分龐大,能夠將傳音陣法刻在巴掌大小的玉牌上,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特,只有制器高手才能辦到。

  整個九大天門,也沒有多少人能用得起這種玉牌。

  就連葉念庵,也只是通過若盧獄內架設的傳音陣法跟審判庭聯系。

  武羅將三面玉牌收好,轉身去了。

  這一夜,修士們前半夜喝了酒,後半夜圍觀了一場不可思議的比武,都有些興奮的難以入睡,院子裡一直吵吵嚷嚷,不得消停。

  跟整個院落的熱鬧相比起來,一處窄小黑暗的房屋內,木易濯和白勝劫相對而坐,桌子上擺著兩壇酒水,兩個人各自端著酒碗,有一口沒一。的喝著,說不出來的苦悶。

  酒碗雖然是中州南部德景鎮的禦供細瓷,可是怎比得上修真者常用的聶碗?

  兩人這回千里馳援,身上所有的儲物空間全都騰出來裝了靈丹和玉粹,那些用來享受的奢華玩意兒,全都騰了出去。所以現在只能可憐兮兮的使用凡夫俗子的瓷器。

  本以為這一回費勁了心思,撈著一個肥差,乃是一個在長老們面前露臉的好機會,卻沒想到風光了半天不到,就被武羅搶了風頭。兩人都跟武羅宿怨深重,再加上這次,為了拿下這個差事,兩人幾子把全部身家都投入進去,卻沒有半點回報,更是把一切責任都歸結在武羅身上。

  木易濯想著這個殺子仇人,這一回還硬逼著自己跟他磕頭道歉,心中更是憋悶無比,憤然將手中的瓷碗拍得粉碎:“欺人太甚!不行,這。氣我咽不下去!”

  白勝劫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神色,就算是將來谷牧青因為谷蒼的反對,跟武羅分手,自己趁虛而入,谷牧青身上也有了武羅這個污點,不再是冰清玉潔。白勝劫一想到這一點,就覺得好想生吞了一窩蟑螂一樣噁心。不知不覺的,白勝劫也將手中的瓷碗捏得粉碎。

  “這小子現在風頭正勁,咱們拿他沒辦法啊。”

  木易濯一聲陰笑:“哼,咱們沒辦法,可是別人有啊。”

  白勝劫一愣:“誰?”

  木易濯起身看了看外面,又在兩人身外布下了一個隔音結界。白勝劫看他如此慎重,不由得也有些緊張:“木易大人,到底是什麼人?”

  木易濯低聲道:“你還記得我前兩天出城一次?”

  白勝劫點了點頭,木易濯跟他在這院子裡被武羅壓著都很鬱悶,兩人時不時的出去走走散心口木易濯就曾經出城過一次。

  “那一次卻是有些意外收穫。”木易濯洋洋得意:“無意中讓我救下一名魔道修士……”

  “什麼!”白勝劫大吃一驚猛的站了起來,驚駭的盯著木易濯。後者卻是滿不在子:“你放心好了,根本沒人發現。”

  “可是、可是,那是魔修啊,跟咱們勢不兩立!”白勝劫有些發慌,他追捕魔修一輩子了,突然聽說木易濯竟然救了一個敵人,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了。

  木易濯冷笑一聲:“敵人?你我最大好敵人乃是武羅!”

  白勝劫還是難以接受,扶著桌子坐下來,低著頭一言不發,心亂如麻。

  木易濯飛快道:“那個魔修乃是被谷蒼所傷,谷蒼以為他死了,卻不料人家身負奇特魔功,又活了過來。這人在魔道之中地位不低,據他所言,後續還有不少魔修會殺過來。之前相比是因為谷蒼坐鎮,他們不敢妄動,現在谷蒼已經走了,明天我們也會離開,到時候這裡便只剩下武羅他們,正是天賜良機啊!”

  白勝劫茫然道:“你想引來魔修,借刀殺人?”

  “正是!到時候死的只是武羅他們,這件事情天衣無縫,誰會曉得是咱們做的?況且咱們也沒有直接出手,怎麼也查不到你我頭上。武羅死了,去了咱們的心腹大患!”

  “可是……”白勝劫還是有些猶豫,木易濯冷笑一聲:“沒什麼可是,我已經發了訊號,他們明天就會發起攻擊!”

  “你!”白勝劫惱恕的瞪了他一眼,木易濯毫不示弱與他瞪了片刻,冷哼一聲悠然道:“咱們倆早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跑不了我,也走不了你!”

  白勝劫一聲長歎,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好吧,就依大人之計吧……”

  木易濯獰笑一聲:“哼,還有拓跋滔天那個蠢材,在若盧獄中便處處跟我作對,這回一塊收拾了!嘿嘿,倒是葉念庵的那個孫女,還有那個公主,十分水靈。事成之後,咱倆一人一個,好久沒有嘗過這麼鮮嫩的妞兒了,嘿嘿!”

  木易濯眼中淫光大盛,白勝劫想像了一下,葉青果活力青澀,周青冰高貴典雅,隨便哪一個強行壓在身下蹂躪,都讓他小腹下一股子邪火亂竄,這般看來,這件事特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

  白勝劫眯著眼睛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圭長老三人帶著水為華先來跟武羅道別,思維大佬還沒走呢,門外已經等了一堆人。

  童長老本來還想跟武羅說兩句“體己”的話,外面的私語聲已經起來了。童長老苦笑一聲,好在該交代的昨天晚上都已經說了,當下抬手抱拳,客氣道:“咱們就別擋著人家的路了,武小哥,後會有期!”

  駱長老也笑著點頭,因為鎢鐵礦的事特,他跟武羅關係似子更進一步,說起估來江湖味也更足,透著股子親近:“武哥兒,以後有啥事,儘管來找我們,我們三個老傢伙聯手,不敢說天下橫著走,只要是九大天門的事情,說出話來總還是有人聽的。”

  武羅含笑點頭,拱手送別。

  這四位一去,外面呼啦一下子湧進來一堆人,人人口稱“武兄。”紛紛遞上自己的名刺,稱兄道弟的一番攀交情,生怕武羅忘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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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章 十二魔鷹,骷髏王座 (上)

  這些人留下名刺,都要報答武羅。只是大家身上的玉粹靈月消耗一空,他們又不像三位長老,身家闊綽,隨手就能拿出寶物來,倒是都許下了承諾,日後必有厚報。

  其實說白了,都是沖著武羅符師的身份而來口

  若非如此,心中記得武羅的恩情就是,以後有的是機會回報,根本不用專程跑來在武羅面前混個臉熟。

  百十號人,鬧鬧哄哄的一上午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童長老三人定的是清早出發,眼看著中午了,童長老也是無奈,只好一揮手,吩咐下去中午用餐,下午再走。

  馬龍又卡活一陣。

  那些沒有中火毒的,自然沒有藉口去跟武羅攀關係,心中鬱悶無比。

  更倒黴的是那些受了傷,偏偏沒有中毒的,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八宇不對,怎麼這麼倒黴?

  這中間卻把木易濯和白勝劫鬱悶的夠嗆。他們之前的計劃乃是在三位長老面前混個臉熟,跟這些修士們搞好關係。現在倒好,一切全為武羅作嫁。

  木易濯盯著武羅門口進進出出的修士們,嫉妒的發狂,咬牙切齒道:“讓你再囂張一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

  武羅真的很無奈,好不容將這些人送走,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離去,武羅差點累癱了:“我的娘咧,煉製幾十枚解毒靈符也沒這麼操勞啊……”

  小丫頭葉青果撲哧一聲笑了。

  周青冰也是無奈:“都說修士請心寡欲,怎麼我看這些修士比凡夫俗乎還要勢利。這一上午,我跟青果根本沒有靠近房間的機會,中午的時候我本來想來問問你想吃點什麼,好不容易擠到了門口,結果硬是被人家給我擠出去了!”

  葉青果小肚袋瓜直點:“還不止呢,周姐姐問不到你,就給你每樣準備了一點,想要送進來,我倆一起衝擊了好幾次,都可恥的失敗了!”

  武羅來了精神:“吃的呢?”“

  葉青果笑眯眯的拍拍細腰小肚子:“都在這裡了!”

  武羅:“……”

  葉青果舔了舔舌頭:“說起來,怎麼又有點餓了呢?”

  這回連周青冰也有點抓狂,趕在葉青果說出那句無差別群體秒殺的“人家是那種怎麼吃也不胖的人”之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周青冰的手心一癢,葉青果竟然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周青冰猛一縮手,葉青果卻是兩眼放光: “周姐姐,你手上怎麼甜甜的?味道好好喲!”

  周青冰哭笑不得:“中午為了給你送飯,擠了一身汗,剛才洗了個澡,擦了些江南郡進貢的雪藕梨花膏。”

  葉青果露出一絲鄙夷的神情:“周姐姐,這麼好吃的東西,怎麼能如此浪費,往手上擦什麼?”

  周青冰和武羅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難以置信,周青冰結結巴巴問道:“果果,你該不會不知道雪藕梨花膏是幹什麼的吧?”

  葉青果鼓起小腮幫乎,雙手叉腰:“你們別那麼看不起人好不好?人家當然知道了,這麼香甜的東西當然是好吃的零嘴兒了!”

  武羅有種崩塌的感覺,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周青冰眼角有點抽搐:“果果,你每天洗臉洗澡之後,往臉上擦點什麼?”

  “擦什麼?洗臉之後還要擦東西嗎?”葉青果茫然。

  “你從來沒有擦過?”

  “沒有啊。”

  周青冰看著葉青果那蛋白一樣吹彈可破的嬌嫩肌膚,嫉妒的想要殺人。怎麼吃都不胖,什麼也不用就能有這麼好的肌膚……周青冰深深吸了口氣,武羅也在一邊趕緊勸說:“淡定、淡定,你可是皇親貴胄……”

  周青冰很有風度的微微一抬手:“本宮、無礙的……”

  她矜持的翹著下巴朝武羅和葉青果示意一下:“本宮,先告退一會兒。”周青冰颯然進了一邊的一個空房間,回頭對兩人嫣然一笑,關上了房門。

  然後“轟轟、終、咔嚓,嘩啦……”一陣恐怖的破壞聲從房間裡傳出來,葉青果一陣疑惑:“周姐姐這是怎麼了?”

  武羅深深的看著她:“她……想必肝兒疼。”

  傍晚的時候拓跋滔天出關了,四人聚在一起,分別的時間也到了。武羅三人自然要返回若盧獄,周青冰卻要留下了。

  “馬龍已經跟我稟告過了,前天父皇的密旨就已經到了當陽,讓我馬上回去。”周青冰有些無奈,她倒是很想跟去若盧獄看看自己情郎生長的地方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武羅現在乃是班頭總領,帶個人進去參觀一下不成問題。

  “我要是再不走,只怕明天後就會有皇兄趕來,奉旨要把我捉回去了。”周青冰開玩笑道。

  事實上金魚衛指揮使乃是周青冰的三皇兄,已經在兩百里之外的一座大城內恭候了。

  拓跋滔天戀戀不捨,絕世猛將兄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也不曉得說些啥安慰周青冰,他只會很直接的伸出手,握住周青冰的素手,彼此之間體溫如同關懷,默默地傳遞著。

  拓跋滔天的手很有力,周青冰心中踏實了很多。

  “你等著,我儘快向人皇提親。”

  周青冰破顏一笑,眼圈有些微紅,抿著嘴,幸福的用力點頭。

  武羅三人終究還是走了,周青冰望著他們乘風而去,之前熱鬧非凡的大院內,迅速的冷清下來,宛如突然而至的寒秋,也將周青冰的一顆芳心,暫時歸於沉寂。

  “來人。”

  馬龍立刻出現,周青冰淡淡吩咐:“準備鳳輦鑾駕,本宮回朝。”

  武羅三人剛剛出了當陽城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葉青果總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拓跋滔天疑感看著後方:“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們?”

  武羅端坐不動,帝君氣度初現,淡然道:“不必驚慌,進了前面的山區再說。”

  這裡距離當陽城太近,一旦動手勢必連累到當陽城居民,到時候殺孽滔天,大傷天和。

  武羅掃了一眼後面空曠的天空,冷哼一聲。

  區區“陰魔天視大法” 。在本君面前,班門弄斧而已。

  武羅只是奇怪,以鬼厲名的性子,怎麼會冒險派人深入中州追殺,而且偏偏就這麼耳,在自己三人落單的時候追殺而至。

  進了山區,武羅操縱著哪飛行艇板有飛了片刻,回頭已經是莽莽群山,暮色蒼茫,看不到當陽城了。

  他尋了一座高大的山峰,降落下來,對拓跋滔天道:“拓跋,你帶青果先走一步……”不管他有什麼理由,拓跋滔天都是把手一揮,聽也不聽,硬邦邦道:“胡扯!”

  兩人之間,根本不必說什麼兄弟同命誓死相隨的話,拓跋滔天也不會說,他只會堅定地站在武羅身邊,不管武羅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武羅也是一笑,自己有些謹慎過頭了。點了點頭,武羅道:“也罷。”

  他尋了一塊大石頭,就要做上去,葉青果卻伸出一腳從他屁股下面將石頭踢飛出去,好在武羅弓馬扎實,蹲著馬步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姿勢停住了:“青果你幹什麼?”

  葉青果一撇嘴,變戲法似地從儲物空間內拿出來三張棗紅木的太師椅。造型古樸,一看就不是世俗之物。

  三張太師椅擺下來,武羅會意一笑,大刀金馬的坐在中央,葉青果和拓跋滔天分列兩側。

  並沒有讓他們久候,天空之中偵有一道黑色的閃電劃過,咔喀一聲,震得周圍山峰之上樹木搖動,枯葉嘩嘩抖落。

  隨耶,一團黑色電網一閃而逝,一群魔道人物現出身形來。

  武羅眉頭一皺,覺得有些棘手:竟然是鬼厲名座下十二魔鷹衛。

  這十二人乃是鬼厲名的貼身護衛,忠心耿耿,實力不俗。鬼厲名和武羅不一樣,他處處疑神疑鬼,魔焰穀中不但陣法禁制甚多,而且護衛如雲。不像武羅,偌大的荒雲城,除了他和宋劍眉之外,也就是幾個老朽的僕人。

  鬼厲名喜歡被人前呼後擁,武羅則喜歡請淨。

  這十二人竟然被派了出來,可見鬼厲名這回也是真火了正道這邊覺得這回鎩羽而歸,好沒面子;事實上從鬼厲名的角度來看,正道沒有出動一位掌教,就殺到了他的魔焰穀,甚至逼得他不得不動用了最後一道保命手段,他這位新任的南荒帝君,這是顏面掃地。

  十二人一出現,便飛快的各自佔領一個方位,隨後掏出十二面銅鏡,只是一晃,偵有一片魔光撒落下來,將整個山峰籠罩。

  武羅依舊是穩如泰山:“是誰讓你們來的?”

  十二魔鷹衛的老大生硬冰冷好似寒鐵:“反正你們死定了,知不知道又有什麼區別?”

  她把手一揮,十二魔鷹衛各自抽出一柄通體漆黑的丈二魔刀,齊齊吼了一聲,揮出一道數十丈長的刀芒,朝山峰上斬落下去。

  拓跋滔天正要動柞,武羅攔住他,把手一抬,“麒麟臀”呼嘯而出,十四枚煞氣靈符圍繞飛翔,“山海座”符陣戍型。

  龐大的“山海座”升起,淩駕于武羅三人頭頂,巋然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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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十二魔鷹,骷髏王座 (下)

  十二道散發著肅殺與息的刀芒呼嘯而至,那此刀芒之中。蘊含著強大的魔氣,乃是長年累月,吸收屍身腐氣,再用秘法淬煉出來的。每一道都格外凶殘,沉重無比。

  刀芒幾乎是同一時間斬在“山海座”上,龐大的“山海座”只是略微一沉,偵將刀芒擋了回去。

  “咦,倒是有點道行。弟兄們,結陣應敵!”

  十二魔鷹衛各自踏著禹步,在半空之中飛快交錯著身位,結成了一個古樸陣法。

  遠處,藏身暗處的木易濯和白勝劫暗喜,殺死武羅這種讓人心情舒暢的事情,他們兩個怎麼會錯過?

  兩人跟隨大隊人馬撤走,中途找了個借口溜掉,折返回來準備看一場好戲。

  “這個小王八蛋,這回死定了!”木易濯狠狠地一攥拳頭,似乎武羅就在他手中,一把將之捏死。

  白勝劫也是一陣興奮,一雙眼睛帶著淫褻的目光,不斷打量著葉青果窈窕的身斷:“可惜啊,只有一個女人了……”

  木易濯膽大包天:“怕什麼?待會咱們潛回當陽城,將那個公主抓出來,好好嘗嘗皇親貴胄的滋味,到時候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魔道,誰能查到你我頭上?嘿嘿!”

  白勝劫眼中淫光大盛,他對周青冰也是垂涎三尺,更何況周青冰是拓跋滔天的女人,能夠強暴拓跋滔天的女人,想想他都覺得興奮。

  兩人原本無聲無息,周圍自然全無波動,這一說估,武羅忽然之間有所感覺,看向兩人的方向,爽朗一聲長笑:“哈哈哈!原來是你們,難怪這些人來的這麼巧。”

  武羅心裡卻是咯噔一下,不是因為大敵當前,而是因為他感覺到木易濯存在的方式——竟然是那枚光芒太陽符文!

  在若盧獄中,武羅和木易濯沖突的時候,曾經用光芒太陽符文擊中過木易濯,從那以後,他就覺得木易濯和自己之間,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聯系。

  剛才木易濯一說話,按說隔得那麼遠,木易濯兩人又已經在身外佈置了隱身的封印,武羅是不可能感覺到的,可是偏偏他就感覺到了!這一回很清晰的,光芒太陽符文顫動,引起了武羅的注意。

  “這小子竟然發現我們了?”白勝劫頗有些意外。

  木易濯雖然也沒想到,卻是滿不在乎:“那又如何?就算是他沒才發現我們,我也得出去跟他道個別啊,嘿嘿,總要讓他們兩個知道。他們死後,老子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女人的,保證讓他倆的女人享受到從未經歷的快樂,嘿嘿!”

  木易濯將身前的封印撤去,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白勝劫心中一動,若是將武羅和拓跋滔天擒下,當著他們兩個的面,破了周青冰和葉青果的身子,肆意褻玩,豈不是更有快感?

  他心中邪念一起,便快步跟上了木易濯。

  “是我們又如何?”木易濯冷笑:“死到臨頭還不自知,可笑可笑!”

  武羅點了點頭:“你倒是難得說句能夠切中要害的話。”

  拓跋滔天噌的一下站起來,憑空一抓,隕鐵重劍已經落在手中:“羅,咱們殺出去,憑你和童長老的關係,將這兩人勾結魔道的事特上報長老會,我倒要看看,還有沒才人敢包庇你們!”

  “哈哈哈!”木易濯大笑:“真有意思,你以為你們走得了嗎?這十二位,乃是南荒帝君陛下身邊親衛,隨便挑出來一個,收拾你們都綽綽有餘……”

  他還要耀武揚威的再吹噓一番,武羅早就不耐煩了:“哪有這許多廢話?這些日子我聽你這個聲音早就煩了,好在今天之後,這個聲音再也不會在這個世界上響起了。”

  “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木易濯一聲恕喝,還想再斥駡幾句,武羅卻是真的不想聽了,抬首望天空中一括,“山海座”解體,十四枚煞氣靈符散開,圍成一圈護佑在武羅周圍,而當中的君符“麒麟臀”則沉入了武羅體內口

  這個舉動讓周圍的人莫名其妙,木易濯正要再譏笑一番,忽然一股龐大到不可想像的慘烈殺氣,爆炸一般從武羅身上擴散開去。

  “嗡……”

  籠罩山峰的魔光根本無力抵擋,僕一接觸,就被震地粉碎。

  “啊!這是什麼東西……”十二魔鷹衛痛呼。

  木易濯則是兩眼血紅,已經將一身功力攀至最巔峰,大聲喝道:“大家一起上,這小子外強中幹,沒什麼可怕的!”

  耳是他正要衝上去,便有一股可怕的殺氣,宛如九幽魔域之中伸出來的一隻巨魔之手,狠狠扼住了他的脖子,只是一推,木易濯便踉蹌著飛出幾十丈外——這可僅僅是一道殺氣啊!

  十二魔鷹衛老大身經百戰,已經嗅到了危險地氣息,厲聲喝道:“速退……”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當空一道血光映照天下原本已經冥黑的山區,霎時間一片鮮豔紅色,一座座山峰,就好像從血水之中剛剛升起。滿山的生靈一起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那血光正在不斷地抽走它們體內的生命力,痛苦無比。

  “百萬人屠。”天下第一殺符!

  十四道煞氣靈符發出一聲歡快名叫,竄上天空圍繞在“百萬人屠”周圍,“山海座”符陣重新戍型。

  原本以“麒麟臂”作為君符的山海座,足有百丈長短,寶座周圍,雕刻著各種神獸目形。

  現在,以“百萬人屠”為君符,“山海座”足足擴張到了千丈大小,宛如一座山峰,被人以絕強的力量升上天空這還是因為配合“百萬人屠”的十四枚煞氣靈符本身等級太低,拖累了整個符陣的威力。

  嶄新的寶座,乃是用一顆顆猙獰的頭蓋骨組成,要造下滔天殺孽,才能夠積累如此兇氣。純以頭蓋骨組戍的王座,垂下一條條灰色的氣帶,漫天飄散,如同魔女白髮。

  一道灰色的氣帶看似緩慢,卻不可躲避的纏上了木易濯,緊接著便是白勝劫,隨後十二魔鷹衛沒有一個能逃得掉。

  木易濯怎麼也沒有想到,武羅竟然還有這等恐怖殺器,他拼了老命將所有的法寶盡數放了出去,靈元狂湧,卻都好像石沉大海,只要被那道灰色的氣帶一掃,偵立刻煙消雲散,連一道青煙都不曾留下。

  “武羅,你敢殺我!我背後的靠山可是麻九龍大人,還有、還有長老會的屠千山長老!你殺了我,必定死無葬身之地!”木易濯瘋狂大叫,奮力掙扎。

  武羅端坐太師椅之上,看也不看他,只是心念一動,那道灰色氣帶猛然收緊,木易濯全很上下的血肉迅速乾枯啊,一聲淒厲慘叫也被卡在了一半,隨即噗的一聲,整個人在一陣青煙之中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百萬人屠”凶殘無比,木易濯的元魂化柞一絲淡淡白氣,正要逸走,灰氣卻又是一舔,元魂立刻成了“百萬人屠”的大補之物。木易濯這個人,再也不會存在了,連轉世重修的機會都沒有。

  “砰砰砰……”一連串的悶響,十二魔鷹衛很快便全都成了“百萬人屠”的祭品,只剩下白勝劫,嚇得他淒然大叫:“武羅、武羅別殺我,我還是天下五大神捕之一,我求求你,別殺我,千萬別殺我,讓我幹什麼都行,我以後就跟著你混了,你讓我幹什麼就幹什麼,我求求你了……”

  骷髏首組成的猙獰寶座高懸,似乎也在預示著想要踏上王座,將是一條充滿了殺戮的征途。

  武羅自始至終,大刀金馬的坐在太師椅上,動都沒動一下,隱隱有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

  “我從來不會放過敢對我下手的人,你也一樣。”

  灰氣一卷,白勝劫一聲慘叫,連帶著元魂,都被“山海座”吞吃了。

  “轟隆隆……”龐大的骸骨王座慢慢收斑了自己的兇氣,漫天血光退潮,武羅把手一指,“山海座”解體,十四枚煞氣靈符飛回武羅體內,“百萬人屠”生吞了十四名血精氣旺的修士,卻似乎還有些意擾未盡,武羅不得不動用了封神榜,才將它收了回去。

  “百萬人屠”天下第一殺符,只一出世,就無人能敵!

  可惜的是,武羅並非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若無其事。儘管這一次有了血祭,“百萬人屠”沒有反噬其主,但是這麼強大的力量,武羅現在還是難以承受的。

  “百萬人屠”一收回體內,武羅身上發出“啪”的一聲,皮膚下的血管盡數炸開,登時成了一個血人,武羅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拓跋滔天和葉青果驚呼一聲,一起撲上去扶住他……

  武羅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若盧獄自己的房間裡了。

  地下兩道靈脈交匯,向上散發出一種請涼的感覺,在這裡,便是煩躁的心,也能更快的寧靜下來。

  明堂宮中,那一隻靈龍已經從龍巢中鑽了出來,有些懶洋洋的游走在武羅身體之中,受損的經脈和肌肉,都已經完好如初,甚至更勝從拼了。

  他將靈龍收回龍巢,眼珠動了動,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他轉過頭來,就看到趴在一邊,睡的正香的葉青果。

  關鍵是,葉青果趴在床邊睡著了,小嘴兒卻叼著武羅的胳膊。亮白的貝齒還在有一下沒一下的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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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雞毛令箭者 (上)

  武羅哭笑不得,將自只的手抽出來,卻不知道葉青果正在做夢吃什麼好東西呢,迷迷糊糊的嘀咕了一聲:“咦,煮熟的鴨子真能飛了……”

  她睜開眼睛,好像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揉著眼睛看著眼前的武羅,忽然想起來了,頓時眉開眼笑:“哎,你醒了,太好了吧……”

  武羅把自己的胳膊送到她的眼前,胳膊上一道晶瑩的口水痕跡,清晰可見。

  葉青果忽然明白了:“不會吧……我就說怎麼這荷鴨鹹味不夠,還在數落大師傅今日有失水準呢……”

  武羅瞪著眼睛想殺人,葉青果頓時不好意思起來,一縮脖子不敢再說了。她瞄了一眼武羅胳膊上自己的口水,小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根。

  當陽城外的事情很快偵有了結論,葉青果和拓跋滔天作證,木易濯兩人勾結魔修,暗害武羅口

  當陽城內也有幾名低級別的修士,當天晚上感覺到了魔修們得氣息。

  木易濯和白勝劫證據確鑿,罪無可恕。

  屠千山大怒,雖然對武羅敢殺自己的人懷恨在心,卻也不得不義正詞嚴的表示武羅殺的好,為民除害,還搶在童長老之前,決定給武羅獎賞。

  至於那天晚上,武羅用出了“百萬人屠”的事特,所有人都守口如瓶。甚至拓跋滔天和葉青果連問都沒問武羅。

  武羅不是不信任兩人,相反,如果兩個人真的想知道,來問他他肯定會據實相告。但是從理智上來說,武羅不希望兩人知道。

  這是一種對他們的保護。

  若是兩人知道了“百萬人屠”乃是天下第一殺符,無意之中洩露出去,只怕兩人就會戍為別人用來威脅武羅、奪取“百萬人屠”的籌碼。

  對外宣佈,是在力抗魔修的戰鬥中受傷了,所以武羅有了一個假期休養。

  童長老送給他的那些靈文還沒有仔細研究過,他將葉青果送走之後,便取出了玉匣,仔細鑽研起來。

  雖然武羅兩世為人,但是上一世憑藉著“旱魃血焚”他崛起非常之快,算下來上一世臨死都還沒到兩百歲。

  而童長老修道至今已經四百年,比他長壽多了。人的年紀大了,遇到的事特自然也多。就好比這玉匣之中的靈文,就有八種武羅也不曾見過的。

  這裡面有三種武羅聽說過,仔細看了一遍,就丟在了一邊一一這些靈文在傳說中名氣很大,實際上也就和武羅自己創出的“南君靈文”差不多水準。

  當然了,這是以武羅的眼光來看待口要知道,達到了武羅上一世的高度,開宗立派都是輕而易舉,創出的靈文,在一般人眼中看來,也是“博大精深。”這幾種和南君靈文一個水準,拿出去就算是給了那些符師,也是如獲至寶。只不過武羅眼界更高了,神獸靈文和龍族靈文太過神妙,他自然也就看不上其他的。

  剩餘的五種武羅連聽說都沒聽說過,原本有些興致勃勃,但是拿起第一種來,就讓他大為失望,什麼狗屁玩意兒,太過粗淺。

  隨手丟在一邊,他又滿懷期待的拿起了第二種。

  結果還是失望。

  事實證明,果然像神獸靈文和龍族靈文這種級別的靈文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武羅一直到了最後一種,才神色肅穆起來。

  這片玉簡上記錄的靈文,古樸深奧,連武羅一時間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

  仔細揣摩了好半天,武羅忽然一拍腦門:“原來如此!”

  這最後一枚玉簡上的靈文根本就是殘本,並不完全,只怕連其中一些文宇本身都只有一半,甚至只有三分之一。

  整篇玉簡上,倒也有一些完整的字符,可是單憑這些還不足以破解出這種靈文的舍義口他雖然破解不出舍義,但管中窺豹,也能夠推斷出這種靈文確實不凡。只可惜只能暫時放在一邊,看以後有是否有機緣,能將這種靈文補齊口

  略艇有些失望的武羅將玉匣收拾起來,想了想還是扔進了“天府之國”。這上面的靈文自己雖然不需要,但將來也可以拿來跟別人交換東西。

  幾天之後,又到了離人淵需要加固陣法的時候,一名倒黴的獄卒手棒聶粹求到武羅門下,武羅正好有些事特要下去問問老魔頭,何況他現在也不缺這點好處,隨偵收了玉粹,沒有再為難獄卒答應下來。

  離人淵中,老魔頭感覺到武羅來了,登時興奮起來:“兀那小子,快些過來,老祖又練就了一種新的神通,敢不敢來試試?”

  武羅心中有事,沒心情跟他胡鬧,他一邊更換著陣法中的玉粹精魄,一邊道:“你來來去去就是那幾招,你也知道我身負天下第一序列天命神符,你若不脫困,只靠嘴上功夫,根本不可能說服我,何必再浪費力氣?”

  老魔頭一陣頹然,乾瘦的身子抓耳撓腮一陣:“話雖如此,可是我整天在這裡無聊到死,不找點事情幹怎麼行?”他看到到武羅神色有些不對︰“怎麼了,小傢伙也有心事?

  武羅本來就是問他的,當下也不隱瞞,將木易濯體內光芒太陽符文和自己遙相感應的事特說了。

  老魔頭一聽,倒吸一口涼氣,看著武羅好一會兒,眼中複雜的神情閃動:“你是這感覺一下,九宮之中可有什麼異樣?”

  武羅依言坐下,仔細搜尋九宮。

  他只開了明堂宮,其他八宮一片混沌,自然什麼也搜尋不出來。在明堂宮中仔仔細細的搜尋了一遍,卻一無所獲。

  武羅知道老魔頭不會無的放矢,這件事情干係重大,是以第一遍毫無所獲,卻並不放棄,繼續在明堂宮中尋找起來。

  再次一無所獲,這就讓武羅有些疑惑了。

  靈龍則在龍巢之中鑽來鑽去,不時的將身子在龍巢內那些巨大的獸牙上磨蹭記下,舒服無比。

  武羅卻一下子愣住了:靈龍口中,吞吐著一枚珠子!

  九龍吞日大法要煉化了敵人、靈物、精粹才會有這麼一枚珠子,讓靈龍不斷吞吐,最後全部煉化吸收。

  也就是說,這珠子不可能憑空出現。

  武羅最近不曾荷什麼東西煉化一一而且要達到能夠凝成這龍口珠的水平,被煉化的對象必定十分強大。

  武羅最近動用九龍吞日大法,乃是在煉製解毒靈符的時候,將碧臣、藤散逸出來的毒素吞噬。

  但是那些散逸出來毒素之中蘊涵的靈力十分稀簿,吞噬同時也就煉化了,根本不可能凝成龍口珠。

  武羅湊近了一看,那龍。珠核心部位,一枚符文光芒明滅——光芒太陽符文!

  那枚龍口珠上,傳來一股武羅熟悉的氣息:木易濯的!

  這是怎麼回事?木易濯乃是被“百萬人屠”吞殺,自己並未插手,可是這一枚龍口珠,只怕凝聚了木易濯一身修為的三成,為何會出現如此情況?

  武羅知道自己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的,他立刻將元魂退出明堂宮歸位,睜開眼來正要詢問老魔頭,老魔頭已經從他的神態中看出了端倪,登時臉色大變,抬起衣袖擋在臉前,見了鬼一樣驚恐大叫:“別跟我說話了,我不認識你,我從來沒見過!咱們兩個一點瓜葛也沒有,那些符文可不是我教給你的,是你自己看去的,跟我一點關係沒有,絕對沒有!”

  武羅大訝:“前輩……”

  “別叫的這麼親熱!老祖不想被你害死。你趕緊走,現在就走,快快!老祖我以後再也不會試目破開這封印陣法,你也不用再來了,咱們兩個沒有半點瓜葛!”

  武羅怎麼也沒想到,老魔頭竟然這麼大的反應,聯想到上一次老魔頭跟自己說的,讓自己千萬別碰這些靈文,看來這靈文之中隱藏的秘密極為可怕!

  連老魔頭這樣的人,都立刻想著跟自己劃清界限,生怕受到一點牽連。武羅心中更加好奇,自己到底修煉了什麼東西?

  “前輩,你急於撇請也沒用,如果真有什麼事情,只要我開口,你覺得你還能置身事外嗎?”好好說不管用,武羅只能威脅了。

  魔祖怔了一下,將袖子放下來,一臉的氣苦,深仇大恨的瞪著武羅,咬牙切齒:“你這又是何必,你自己不得好死,還要拉上老祖我墊背!老祖我活到現在容易嗎?這事兒跟我又沒關係,你小小年紀,心思怎麼如此根毒!”

  武羅從他的剛才的反應上,知道這些符文乃是一場潑天大禍,根本沒心思跟他鬥嘴,厲聲道:,“你告訴我這些符文到底有什麼秘密,我保證將來有什麼事情,絕不把你咬出來。我說到做到!”

  魔祖苦澀的眨了眨眼睛,沉默半晌,揮手道:“你先回去吧,這事兒讓我好好思量一番,下璐來了,我再給你回話。”

  人活得越久,反而越怕死。

  魔祖被鎮壓在若盧獄下面,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以他的資歷,本應該沒什麼事特能讓他放在心上了。可是事關這套符文,魔祖卻猶豫再三,更可見這套符文背後隱藏的驚天秘密。

  武羅也不過分相逼,點了點頭起身出去了:“半個月後我再來。”

  陣法還沒才補充完全,但是魔祖不打算再掙扎了,這陣法可有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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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雞毛令箭者(下)

  葉念庵給武羅准了半個月的假,事實上武羅三兩天就已經完全康復了。從離人淵出來,也沒什麼事情,武羅尋思一下駱長老送給自己那座鎢鐵礦是該去看看了。

  反正現在他是假期,也不用跟誰說,便一個人除了若盧獄往摩雲峰去了。

  摩雲峰在若盧獄西方偏北一點,距離數百里,並不難找——能叫摩雲峰,必定不會太矮,武羅從葉念庵那裡借來的飛行舢板還沒還回去,事實上是葉青果故意留下來的。

  幾百里的路程,沒用多長時間就到了。

  從高空看去,摩雲峰巍峨如雲,女子像就在眼前,伸手便能觸摸到一般。

  這座山峰綿延也有十數裡,山腳下朝南一面,正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翠綠色的植被都已經被挖去,露出一個直徑超過六十丈的大坑。坑邊用木頭搭建著許多梯子,大約有數千凡人,背著背簍,腰上插著礦釺,順著梯子爬上爬下。

  礦坑深達十數丈,挖開了黃泥之後,下面就是天然的鎢鐵礦,果然是一處出產不低的富礦,而且開採時間的確不長。

  在礦坑外圍,半山腰上還有兩個礦洞,不過隱蔽在蒼翠的樹林之間,一般人不容易發現。

  而圍繞著這幾個礦坑,建起了一座巨大的山寨,外圍用一人粗的原木夯入土中,堅固無比。除此之外,山寨外千丈之內,都被大型防禦陣法包圍,光是這些陣法所需要消耗的玉粹就是一個驚人數量。

  顯然這些陣法乃是為了防備燕山之中時不時出現的凶獸。

  ——開採礦脈雖然是個暴富的行業,但是前期的投入也同樣是驚人。

  寨門兩側,搭建有高大的塔樓,數名修士正在塔樓之上巡視。武羅將法寶降落下來,便有一名修士迎著他費了上了,肅然道:“此乃私人禁地,不得擅入!”

  這裡背後的老闆乃是駱長老,這些看門護院的當然飛揚跋扈。

  武羅抬手將駱長老的玉牌打了出去:“我來接收這座礦山,負責人是誰,見他出來回話。”

  那人結果玉牌一看,臉色微變,看了看武羅抱拳道:“閣下稍後,我這就進去通報。”

  ……趙成原本是駱長老在世俗界的一個後輩。駱長老如山修行數百年,駱家一脈已經絕後了,只有當年第六代孫子有一個女兒,嫁給了姓趙的人家,趙成已經是那個女子第七代的孫子了,駱長老一陣唏噓,便將趙成帶了回去。

  只是趙成的資質一般,根骨也說不上太女子,更是沒有慧根,駱長老雖然心念血脈,但是總不能明知道浪費時間還要自己調教,所以將趙成交給了自己的徒弟。

  趙成修煉幾十年,靈藥耗費無數,也只能算是按部就班,沒什麼亮眼的表現。

  駱長老也就死心了,不過畢竟是自己的子孫,用他做個什麼倒是放心,於是便被派出來打理這座鎢鐵礦。

  這座礦山也是駱長老廢了很大力氣才到手的,趙成在這方面倒還有些天分,這數年來,將這座礦山打理的井井有條。

  幾天前他收到駱長老的陣法傳音,告訴他會有人來接受這座礦山,並且讓他好好配合。駱長老倒是有心和趙成多叮囑幾句,可惜這一次出征魔焰穀失利,他們三人都立在了風口浪尖上,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交代清楚了也就趕緊結束通話處理要務去了。

  趙成心中便開始琢磨起來。

  駱長老已經告訴他了,那人乃是若盧獄的班頭總領。在若盧獄中,武羅一人之下百人之上,可是在趙成眼中,這個班頭總領的官銜就有些鄙薄了。

  趙成畢竟是駱長老的徒孫,見過的都是長老、客卿,最差的也是判官。班頭總領算個什麼鳥官?

  可是老祖宗為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礦山交給他?

  趙成琢磨了一番,便一拍大腿:是了,人言可畏啊!趙成以為駱長老是為了擔心別人說閒話,所以把名下的產業過戶給了武羅,武羅就是個傀儡。

  這也不能怪趙成瞎想,當時在當陽城,為了埋伏魔道追兵,武羅煉製靈符為大家解毒的事情被童長老密令不得外傳,這幾天也還沒傳開,駱長老有沒有交代清楚,趙成當然不知道了。

  想通了這一點,趙成未免就對武羅有些不以為然。一個傀儡而已,自己可是老祖宗的後代,說起來肯定是自己跟老祖宗關係更親近啊。

  趙成在軟榻上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覺得自己這個土皇帝還可以繼續當下去。要是那個傀儡小子老老實實則罷,逢年過節的禮物也不少他一份。要是不老實……哼哼,別怪趙爺下手無情了!

  趙成傳了令下去,這幾天會有一個拿著老祖宗玉牌的年輕人來礦山,誰看見了趕緊來報告。

  他就這麼隨便交代了一句,什麼迎接新礦主這種在趙成看來純粹扯淡的事情,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值守的修士前來報告的時候,趙成正在整理礦山裡出產的伴生礦是。他這個礦山主管的油水十分豐厚,就女子比這些珍貴無比的伴生礦石,他隨便動個手腳,就能貪墨三成。

  反正老祖宗心裡也明白,肥水不流外人田,老祖宗從來不會說什麼。

  趙成停了手中的活計,接過玉牌來看了看,確認是老祖宗的無疑,隨便將玉牌放到了一邊去,點頭道:“讓他到前廳等著吧。”

  那人出去了,趙成渾沒放在心上,繼續整理著礦石。足足小半個時辰,他才忙完,又喊來了清秀的侍女淨了手,這才施施然往前廳去了。

  武羅也不動聲色,只是坐在廳中等著,一壺茶加了兩次水,味道已經淡了,才聽見一陣故意作出來的腳步聲,趙成姍姍來遲。

  武羅端坐不動,趙成第一看看見他就很不喜歡:一個傀儡而已,還真當自己是礦主了?擺什麼臭架子!

  只是第一個印象,趙成就決定了,今後逢年過節那一份禮物,沒有你的份了。

  武羅不動聲色的看著他,趙成咳嗽一聲:“這位就是武兄弟吧,後面有點事,脫不開身,見諒見諒。”

  武羅點了點頭:“若是為了礦上的事情,那自然是應該的。”

  趙成聽著有些刺耳,心中更是不悅:就算不是礦山的事情,老子晾著你你又能你怎麼樣?

  他心中冷哼一聲,面上也懶得在裝什麼和善了,冷淡道:“咱們這也算是認識了,今後還要在一起為老祖宗效力,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武兄弟儘管開口。”

  武羅起身道:“先帶我四處看看吧。”

  趙成卻坐著不動:“礦山一應事物運轉正常,沒什麼女子看的。”

  武羅不介意有個桀驁不馴的手下,只要他能老實幹活就行。可是如果這個手下把自己的產業當成是他的,誰也不能忍吧?這件事情,只怕是駱長老沒有跟他交代清楚,否則趙成應該不會這麼倨傲。

  武羅想了想,駱長老曾經求過自己,女子女子照顧這些人。也罷,就饒他一次,跟駱長老聯繫一下,把事情說清楚女子了。

  武羅壓著火氣,道:“駱長老的玉牌呢?還給我,我跟他說。”

  趙成冷笑一聲,斜眼看著他:“你這人女子不識趣,也不知道怎麼巴結上老祖宗,混了這個差事。還不明白自己的任務?你就是個幌子!有什麼事情,我自然會跟老祖宗回報,你還不夠資格直接跟老祖宗對話。你不是若盧獄的嗎?趕緊回去吧,不送!”

  駱長老的玉牌,趙成是不打算給他了。這麼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只怕到時候要拿這玉牌到處炫耀,敗壞老祖宗的名聲。

  武羅被他一陣搶白,張了張嘴,卻又覺得自己跟他說個什麼呢?這種人,真正的拿只雞毛當令箭,一派小人嘴臉。

  武羅取出童長老的玉牌,一股靈元輸入進去,叮咚一聲激活了裡面的傳音陣法。

  “哈哈哈……武小哥,你怎麼想起老哥哥我了?”童長老爽朗的笑聲傳來。要說這一回魔焰谷大敗,童長老差點把全部身家都賠進去了,唯一的喜事,便是結識了武羅這位前途無量的符師,童長老看到傳音玉牌中是武羅,自然十分開心。

  武羅笑了笑:“童前輩,我人微言輕啊,這不是被人擠兌的沒辦法了,才想到找你嗎。”

  童長老立刻聽出來武羅話中的怨氣,還以為他在若盧獄受氣了。若盧獄也是長老會的下屬啊,誰給武羅氣受那就是不給他童長老面子啊。童長老立刻殺氣森森:“誰,誰敢對武小哥不敬?你說出來,我老頭子一定幫你出氣!”

  一邊的趙成冷笑不已:“找個人冒充童長老,虧你想得出來這主意!”

  武羅也不理會他,只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也沒有要求童長老什麼,切斷了陣法聯繫,甩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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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天街腰牌(上)

  童長老本來想安慰武羅幾句,沒想到武羅說完了事情跟他道了聲“回見”就直接切斷聯系。

  童長老這幾天正在反擊各方勢力,敵對派別揪住了魔焰穀大敗做文章,童長老也有自己的優勢,無論如何,他帶人殺進了南荒,直搗新任南荒帝君巢穴,雖然沒能殺死鬼厲名,但是己方也沒什麼大損失。

  這件事情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童長老三人不但沒有過錯,反而是大功一件。

  能有這樣的逆轉,童長老當然明白要感謝誰要不是武羅,上百修士身中火毒難解,就連他們三位長老,只怕都要跌落境界。

  童長老接到武羅傳音的時候,正好在召集心腹開會商議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心腹們可是很瞭解童長老的為人,看到他這麼熱情的跟人通話,開始還以為是九大天門的少掌門,但是九大天門沒有哪位掌教姓武啊。

  很快眾人就明白了:武羅!

  解毒靈符的事情暫時還沒有傳開,但是童長老的這些心腹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結束通話,就連周圍的心腹也聽出來武羅的怨氣。童長老滿臉恕氣,一拍桌子起身走了。心腹們也沒人埋怨,反而都有些責怪駱長老。好不容易結交上了以為符師,都被你那個不成器的晚輩給攪和了!

  長老會名義上是一個組織,實際上極為鬆散,總人數為十三人。這些長老不必都出身九大天門,甚至門派名不見經傳都無所謂,只要九大天門承認。

  其實長老會也是九大天門爭權奪勢互相示威的地方,九大天門各自占著一個長老會的名額,這是雷打不動的。剩下的四人,就看大家的本事了。

  九大天門也有強弱,強勢的自然可以搶得更多的席位,弱勢的那就偃旗息鼓,低調做人,積蓄力量,來日反攻。

  長老會的長老們散漫的住在鳳梧山中,童長老和駱長老所住的山峰很近,對於童長老這樣的大能看來說,除了自己洞府,幾步就到了駱長老門外。

  童長老越想越氣,三人結盟形成一股勢力,自己殫精竭慮,想方設法的擴大勢力,可你們倒好,淨扯後腿了。好不容易結識的符師,被你的人晾在那裡。你要是捨不得給,當初就別答應啊,我又沒逼你。是你自己跳出來要送給人家的,現在你又搞這一套!

  “駱英豪,你給我出來,今天你不給我說清楚,我就不走了!”

  駱長老門下蹭蹭蹭跳出來幾名弟子,原本恕氣衝衝,正要喝問是誰敢在自己門前這麼大呼小叫,一看到童長老,頓時換了一副面孔,笑道:“原來是童師伯啊,您找我師傅?”

  “廢話!”童長老沒好氣:“我不是都說了嗎!駱英豪呢,趕快讓他出來。”

  “哎,好嘞,您稍等,我這就去通報師傅。”

  不用通報,童長老這麼大的聲音,駱長老早就聽見了。他從裡面出來,有些不悅道:“老童,你這是怎麼了,吃了炮仗了?”

  童長老跳腳大叫:“你幹的好事,還好意思問我?你什麼意思啊,後悔了,捨不得了?你早說啊,我另外安排別的好處給人家行不行?你這麼弄,是什麼意思?”

  駱長老一頭霧水:“什麼事兒啊讓你發這麼大火?”

  童長老陰著臉:“那座鎢鐵礦!”

  “我不是給武羅了嗎,這事我已經跟趙成說過了啊。”駱長老一臉無辜:“怎麼了?”

  童長老也有些疑惑,看了他一眼:“這麼說趙成那麼做,不是你授意的?”

  駱長老隱約感覺到了什麼,緊張問道:“我授意什麼了?到底怎麼回事?”

  童長老咬牙切齒的把事情跟他說了,駱長老氣的臉色鐵青,嘭的一掌把身邊的八仙桌拍得粉碎:“混帳東西安敢如此!壞了我等大事,老子扒了他的皮!”

  他又覺得有些奇怪:“武羅幹嗎不直接聯系我?兜這麼大個圈子幹什麼?”

  童長老無力道:“還不是你那個好孫子,那了玉牌不肯還給武羅了。”

  駱長老一聽,更是氣的渾身發抖:“混帳、混帳、混帳!”

  童長老擺擺手:“別說這些了,快些想想怎麼補救吧……”

  駱長老當機立斷:“這裡的事情就拜託老童你了,我這就走一趟燕山。”童長老點點頭:“也好,快去快回。”

  駱長老雷厲風行,說走就走,幾個是徒弟正要躬身相送,他已經化作一道虹光,竄入了天際。

  童長老想了想:只怕老駱自己去了還不行,還得自己幫他一把啊。

  童長老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趙成其實開始還是有些擔心的,但是武羅走後,好長時間老祖宗都沒有聯系他,趙成也就放心了,哂笑道:“果然是個蒙虎皮扯大旗的貨色,還好老子沒有上當,哼!”

  她依舊舒舒服服的在礦山做他的土皇帝,每天克扣一些礦石,大罵幾個礦工,玩弄幾個美婢,這日乎過的,愜意啊……

  誰讓自己祖宗積德,自己什麼事情也不做,就能過上這麼舒坦的生活。

  趙成喚來幾個水靈的侍女,一個捏肩一個捶腿一個棒著茶壺站在一邊,眯著眼睛正牟受著呢,忽然有一個聲音冷冰冰的響起:“你這日子過得很舒適啊。”

  趙成下意識的哼哼:“那還用說……”猛然反應過來,一睜眼就看見老祖宗駱英豪那張熟悉的面孔,正鬚髮大張,猙獰的盯著他。

  趙成一骨碌爬起來,跪在地上不住磕頭:“老祖宗,您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灰孫出去迎接您老啊。”

  “不敢當!”駱長老一聲大喝:“趙成你現在可了不得了啊,嗯?老祖宗我交代的事情你也敢陽奉陰違?”

  駱長老的聲音越來越冰冷,趙成嚇得一個哆嗦:“老祖宗,您、您這話是什麼意思?灰孫對您是忠心耿耿啊。”

  “放屁!”駱長老大怒,一聲吼轟然一聲,音波如同炸雷,眾人所在大廳被力量炸的四分五裂,房梁、屋頂掀起來飛出去數百丈,整個地面忽然向下一沉,出現一個直徑百丈、深達五丈的巨坑!

  ——大能者一恕,威力至斯!

  駱長老身外一層黃光,將所有的粉塵碎渣盡數排開。趙成倒在地上,吐了兩口鮮血,滿身灰塵狼狽不堪,至於之前那幾個侍女,都只是凡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凡人性命,于駱長老這些高高在上的修真看來說,螻蟻都不如。

  “老、老祖宗……我,我錯了,求您手下留特……”趙成咳血道。

  “錯了?你可知道你錯在哪裡?”駱長老冰冷問道。

  趙成:“……”

  “哼,諒你這個蠢貨也不知道!”駱長老冷笑一聲:“你可記得我跟你交代過,會有人來接手這裡?”

  趙成心裡咯噔一下,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駱長老發這麼大的火,竟然是為了那個他看不起的小子。

  “灰孫記得。”

  “那你是怎麼做的?”駱長老的聲音越來越冷,他一想到自己苦心巴結的符師,竟然被這個廢物三兩句話給打發走了,胸中就好像燒了一團火,還有人不停的往上澆油,越燒越旺。

  “我……我以為那小子只是您老找的一個傀儡,所以、所以……”

  駱長老一耳光將趙成抽的飛出去在空中打了兩個轉,狠狠地摔在地上,滿嘴的牙齒都被打落了。

  “你比豬還蠢!”駱長老氣得渾身發抖:“我要是找個傀儡,有必要把自己的玉牌給他嗎?他要是拿著我的玉牌四處照耀怎麼辦?你也活了幾十歲了,就不想想,那玉牌上有直接能跟我對話的傳音陣法,我會隨便給一個傀儡?”

  趙成肚子中轟然一聲,是啊,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現在全都晚了……

  駱長老越看他越生氣,這個子孫一無是處,收他進入門牆,耗費的靈丹,自己能夠培養出三位天才傳人了,可是這麼大代價,卻弄出來一個不起眼的廢物。好在這傢伙打理礦山似乎還不錯,卻沒想到給自己來了這麼一下。

  駱長老沖上去又想揍他,趙成嚎叫一聲,保住駱長老的大腿哭號:“老祖宗、老祖宗,別打了,求您別打了,再打下去灰孫就沒命了!”

  駱長老恨恨的放下手來,打死了他,誰給武羅道歉去?要想修復于武羅的關係,還得靠他啊。

  駱長老長歎一聲:“唉!你可知道,你得罪的那人,偵是老祖宗我,也要刻意巴結,這礦山送給人家,還是我求著人家收下來的,好不容易結下了這層關係,你可倒好……老祖宗辛辛苦苦的一番心血,全都白費了!”

  趙成傻了都:“老祖宗還要巴我……我、我……”

  駱長老抖了抖衣衫,望向若盧獄方向:“起來!跟我去給人家賠禮道歉!”

  要是武羅真的生氣了,說不得就只能……駱長老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淡淡掃過了趙成。

  能夠修到駱長老這個境界的修士,道心堅定無比,在關鍵時刻才能果斷取捨。趙成雖然是他的後代,但是已經不知道隔了多少代,身上是否還流淌著自己的血脈都不一定。

  這樣一個人留在身邊,其實只是駱長老自己心中那一份懷舊的情思作祟罷了。真到了關鍵時刻,駱長老絕對可以毫不留特的犧牲掉趙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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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天街腰牌(下)

   趙成正要收拾一番,吞幾枚靈丹,駱長老只經淡淡道︰“就這樣子去。”

   趙成愣了一下也就明白了,趕緊點頭:“遵命。”

   整個礦山的人都呆住了。

   先是礦山主管住的房屋被人一聲怒吼炸成了一個恐怖大坑,緊接著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主管趙成被人打的好像沙包,還根本不敢還手。

   那些凡人礦工完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趙成平日裡那般兇悍,在這人手中,卻像雞仔一樣,連還手都不敢。

   那些護礦的修士卻知道眼前這人是誰,駱長老啊!

   他們遠遠聽著,也大概弄明白了,竟然是為了上午來的那位少年!趙成可是駱長老的後代,就因為怠慢了那少年,被打成這樣!護衛們一陣心顫:那少年到底是什麼人物?!連駱長老似乎都刻意結納……

   在眾修士驚詫猜測的目光之中,駱長老一把拎起趙成,炮仗一般嘭的一聲,以他為中心,噴出一片淡青色的光波,駱長老則憑藉著反震之力,沖天而起,竄上千丈高空,不可思議的一個九十度的強硬轉折,直奔若盧獄的方向而去。

   若盧獄,武羅的假期還沒有結束,但是他四處溜達的事情已經被葉念庵知道,剛回到若盧獄,守在門口的獄卒便恭敬稟告:“武大人,葉大人請您回來了去他那裡一趟。”

   武羅點點頭就去了,在礦山憋了一肚子火,武羅也沒心思修煉。

   葉念庵正在望山閣中教葉青果讀詩,可惜葉青果大小姐對今天這些溫婉派的詩詞實在沒什麼興趣,倒是總糾纏著葉念庵詢問一些,諸如“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中,需要多麼強大的一張雕工、蘇學士是不是修真者、那雕工想必也是一品上的絕世法寶之類的問題,說的興奮之處葉青果整個人都亮了起來,雙腳踩著椅子,混沒有一絲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

   葉念庵頭疼不已,這孫女越來越野,吃的多那沒辦法,她修煉的便是那法門。可是其他習慣上,怎麼也越來越豪放?

   “果兒!”葉念庵苦口婆心:“你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哪有半點淑女的模樣?將來怎麼嫁人哪!”

   葉青果嘻嘻一笑,晃了晃秀氣可愛的小拳頭:“這有何難?本姑娘看上誰了,他敢不娶我,就揍的他肯娶我!。”

   葉念庵氣的渾身發抖:“一派胡言!夫妻之事,在於兩情相悅,哪有使力用強的!你這個樣子,就算是爺爺將來費盡力氣將你嫁了出去,又怎麼舉案齊眉琴瑟和諧?你、你個小丫頭片子,氣死我了!”

   葉念庵將書本重重往桌子上一拍,持著戒尺就來追孫女。葉青果一聲尖叫,身子一縮刺溜一聲就鑽到了桌子下邊,鑽過桌子迅速竄出了門去,賊溜無比。

   她出了門,還不忘朝裡面的葉念庵做個鬼臉,然後轉身就跑,結果咚的一聲撞在了什麼人懷裡。

   “哎喲!”

   可憐的葉青果摔個屁股蹲,還有些懊惱的揉著腦袋,一隻蒲扇大手已經一把伸過來,揪住她的耳朵。

   葉念庵罵道:“跑啊,你怎麼不跑了?嗯?”

   葉青果苦了臉,連連告饒:“爺爺,爺爺,疼啊,別擰了,哇……”

   武羅在一邊看的哭笑不得,葉念庵也覺得有外人在場不太好意思,鬆開手狠狠瞪了孫女一眼:“老老實實給我回去做女紅!”

   葉青果連連點頭,愁眉苦臉的上了樓去。

   臨走之前,惡狠狠的瞪了武羅一眼:“都怪你!要不人家早就跑掉了,怎麼會被爺爺抓住?。”

   武羅愕然,葉念庵又揚起了手中的戒尺,把葉青果嚇得刺溜一聲就竄上樓去了。

   葉念庵尷尬:“武羅啊,野丫頭沒大沒小的,讓你見笑了。”

   武羅笑道:“其實青果只是頑皮一些,還是很聽您老的話的,你看您讓她上去做女紅,她不是老老實實得去了……”

   只見一道人影從二樓窗戶之中嗖的一聲竄了出去,落地之後片刻不停,手腳並用在地上一按,矯健的騰空飛出去,眨眼之間已經在百丈之外,靈活好似猿猴。

   看那衣著,不是葉青果還能是誰?

   武羅啞口無言,葉念庵尷尬無比。

   武羅苦笑,這葉青果,還真是給自己長臉啊。

   葉念庵自是不好意思,岔開話題道:“武羅,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武羅一愣,這種隱私的東西一般是不會輕易有人詢問的,不過葉念庵既然這麼問了,那也就意味著大有深意了。

   “就是大門後面刻的那一部《道藏》。”武羅斟酌著說道。

   葉念庵點了點頭:“大家都以為《道藏》乃是基礎法門,事實上這部道典博大精深,真正參悟透徹,成為大能者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咱們若盧獄的孜部《道藏》並不完整,對你將來的成就還是會有所限制的。”

   武羅隱約明白了什麼:“您的意思是?”

   葉念庵笑呵呵的拿出一枚玉牌:“這是天街腰牌,你可能不知道天街是什麼地方,我慢慢跟你說……”

   武羅瞳孔猛然一張:果然如此!他盯著那玉牌,恨不得一把搶過來,偏生葉念庵真以為他是個普通少年,不曉得天界的存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許多,武羅都有些不耐煩了。

   天街名字普普通通,整個修真界,北疆南荒,東土西域,中州,九成九以上的修士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但是在真正的大能者圈子中,天街無疑是一個最誘人的名字。

  那裡有頂尖的道統傳承,那裡有珍貴的天命神符,那裡有舉世無雙的法寶,那裡有千年不遇的天地靈槌……天街幾乎能夠滿足所有修士任何的夢想。

   但是前提是,你有那個機緣。

   沒人知道天街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這個修真界就是這麼奇妙,就好像若盧獄一樣。

   天街也不分正邪,生活在天街之中的那些老怪物,隨便拉出來一個,都不比上一世的南荒帝君弱。

   天街每三年,郟通過神鬼莫測的渠道,發出若干腰牌,只有持有他們的腰牌,才有可能進入天街,去那個神奇的地方碰碰運氣。或者用修真者的話來說,去尋找機緣。

   南荒、北疆、東土、西域、中州,各有十個名額。

   儘管這十數年來,已經再也沒有人擁有大機緣,能夠從天街帶回什麼東西來,但是天街仍舊是一個讓人無限嚮往的名字。

   那些真正的大能者,本身功法已經成型,便失去了也沒什麼用處,因此玉牌最後都成全了各大門派年輕一代的弟子。

   葉念庵絮絮叨叨說了一通,終於在武羅快要忍不住的時候,將玉牌交到他手中:“這是童長老差人送來的,你還沒有高階的修煉法門,就去天街找找看吧。”

   葉念庵又看了他一眼:“你能得到符師的傳承,想必也是有大機緣的人,說不定你能改變十幾年來的格局,從天街帶回來一些東西呢。”

   武羅鄭重的接過那枚腰牌,點了點頭。

   腰牌通體潔白,武羅第一眼看見的時候,還以為是玉質的,拿在手中晃了兩下才發現,這東西泛著一絲金屬光澤,竟然連他堂堂帝君人物都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做的。

   天街的腰牌是直接送到門派的,上一世天街不知為何,就是沒有給武羅送過。

   武羅那個時候自恃身份,也不可能去搶了手下誰的腰牌,這倒是他第一次看到天街腰牌。

   腰牌十分樸素,背面光滑,正面也只用古篆刻了兩個大字:天街。

   這種文字來歷古老,便是在修真界,也沒有幾個人能認得。細節之處,似乎也在暗示著天街的神秘和古老。

   “童長老送來的?”武羅明白了一點什麼,便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有人報告:“葉大人,門外有人求見。”

   葉念庵一愣:“何人?”

   “來人自稱駱英豪,還有一個人看上去十分狼狽,跪在咱們大門口,要跟武總領謝罪。”

   葉念庵大吃一驚:“駱長老來了?”他看了武羅一眼:“到底怎麼回事?”

   武羅苦笑一下,把事情說了,然後道:“走吧,出去看看。”

   葉念庵聽他說了事情的經過,本來有些不想去,但是駱長老親至若盧獄,他身為典獄長,怎麼也得出面接待,只能無奈的跟了出去。

   駱長老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若不是因為中間牽扯到武羅,偏生他這個混帳後代剛剛開罪了武羅,駱長老肯定是直接拍門進去的。

   若盧獄防禦森嚴,但是長老會的長老玉牌,能夠通行審判庭、若盧獄等任何地方。

   至於洪烈火說的什麼自己到了若盧獄門口也要小心謹慎按規矩辦事——規矩的確是這麼定的,但是似乎大家偏偏喜歡破壞這些規矩,來彰顯自己的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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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神秘任務(上)

  駱長老此時站在若盧獄門外,看見武羅出來,擊忙上前,苦笑抱拳:“武哥兒,實在對不住了,是我的錯,沒跟下面的人交代清楚,讓你受委屈了。”

  他一腳踹在趙成的屁股上,趙成一個狗啃泥,狼狽不堪的摔在了武羅腳下。

  “這個狗東西我已經給你帶來了,願意怎麼處置,你隨便,不用顧及我的面子!這種廢物,死不足惜!”

  趙成嚇了一跳,來之前老祖宗可是只說了賠禮道歉啊,沒說要殺自己啊!

  趙成趕緊跪在地上不住磕頭:“武總領,武大人,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狗眼看人低,求求您了,求求您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

  武羅眉頭一皺,那駱長老更是無奈搖頭:自己英雄一世,怎麼後輩竟然能如此不堪?

  看著趙成那淒慘模樣,武羅也知道這是駱長老故意安排的。不過趙成的確已經收了懲罰,從他說話漏風、吐字不清,滿嘴鮮血就能看出來,牙齒都被打沒了。

  這件事情本來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武羅想要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才跟童長老通話。

  童長老已經送來了天街腰牌,光是這份人情就足以彌補自己的損失了——實際上也沒什麼損失,頂多也就是心裡不舒坦,面子上過不去。

  駱長老有這麼直接,直言自己可以殺了趙成。武羅氣也消了,擺手道:“算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駱長老立刻道:“這怎麼行?這個混帳東西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冒犯你,必須嚴懲!”

  武羅搖頭道:“駱長老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吧,這件事情不會影響到咱們的關係的。”武羅親口這麼說了,駱長老才鬆了口氣。跟武羅的關係,可不止影響到他一個人啊,還有童長老和顏長老呢,要是被自己搞砸了,那兩個也不會放過自己。

  武羅看了地上的趙成一眼:“不過這個人我不要了,駱前輩有沒有別的可靠的人,派一個過來幫我暫時管理一下礦山?”

  “沒問題。”駱長老滿口答應:“我回去就給你派人過來。”

  就算是沒有,也得找出一個人來。

  駱長老歉意的歎了口氣:“唉,武哥兒,這事兒確實怪我,你沒生老哥哥的氣吧?”

  跪在地上的趙成知道這會兒,才真正明白了武羅的分量,駱長老那一句“老哥哥”帶著套近乎討好的意思,老祖宗沒騙他,是真的要巴結眼前這位少年啊!趙成嚇得魂飛魄散,儘管武羅已經說了不追究,還是一陣後怕。武羅剛才只要隨便皺個眉頭,只怕駱長老已經毫不留情下手殺了自己吧?

  到了這會兒,他可再也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和駱長老那稀薄的“血脈”關係,能在真正關鍵時刮挽救自己。

  一邊的葉念庵也聽見了,眼睛猛地一睜,隨即也明白了:武羅年紀輕輕就貴為符師,未來前途不可限量。駱長老他們,沖的是武羅符師的身份啊。

  武羅笑著搖頭:“前輩千萬別說這種話,我哪兒敢啊。”

  駱長老故意把眼睛一瞪:“武哥兒看不起我駱某人是不是?你要是不介意,今後就叫我一聲老哥,我就叫你老弟了。”

  武羅苦笑,拱手道:“恭敬不如從命,老哥哥!”

  駱長老哈哈大笑,這才算是徹底放心了,拍了拍武羅的肩膀:“好,老哥哥這回沒白來,認下了你這個兄弟。”

  他拉著武羅,伸手在自己身上尋摸了半天,卻訕訕老臉:“這個……你也知道,這回我跟老童他們把所有身家都壓上去了,到現在還沒緩過來,這見面禮啥的,等以後老哥哥給你補上。”

  武羅微微一笑:“老哥你這可就太客氣了。”

  駱長老自然曉得打蛇隨棍上,立刻也豪爽的一擺手:“也是,咱們兄弟無須客氣。”將兩人的關係又拉近一步。

  “老弟,哥哥走了,長老會還有一堆事情,你放心,我回去就給你派人過來。”

  武羅一點頭:“老哥路上小心。”

  駱長老一把拎起趙成:“混帳東西,還不快謝謝我老弟寬宏大量!”

  趙成又是連連磕頭:“多謝武大人不殺之恩……”

  駱長老拎起他,對武羅大笑一聲:“走了!”

  葉念庵跪倒拜下:“下官恭送駱長老……”人家根本看也不好看他,騰空而起,化作一道流星般的光芒破空而去。

  葉念庵苦笑無比,掃了武羅一眼,這少年雖然現在還是自己的下屬,但是沒有人懷疑他未來的前途將會無可限量。

  葉念庵是只老狐狸,很明白自己將來的前程,只怕還要依靠這少年。

  他眼珠子一轉,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他跟果兒好像很熟的樣子,要是把他們兩個撮合在山起……只可惜武羅跟谷牧青己經好上了。果兒就算是過去,也是個妾室啊。葉念庵一陣不舍,畢竟只有這麼一個孫女。

  要不回去跟果兒說道說道,讓她學的淑女點,把武羅搶過來?

  “葉大人,駱長老已經走了,您也可以起來了。”

  葉念庵想著自己的心思,都忘了自己還跪在地上呢。

  “哦……”他直起身來,又看了武羅一眼,嗯,搶過來倒是可行,只是自己那孫女,野丫頭啊……葉念庵覺得有些頭疼。他要是知道葉青果在武羅心目中,有著“畫皮暴龍”的稱號,不知道會不會立刻息了念頭,再也不敢多想?

  駱長老拎著趙成回到鳳梧山,一路上駱長老還在生氣,也不怎麼保護趙成,高速飛行之中,任憑狂風吹拂趙成,幸好趙成也算是修煉有成,否則早就一命嗚呼了。

  即便如此,等到了鳳梧山駱英豪的洞府,趙成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駱長老隨手將他丟在一邊,吩咐了一名徒弟:“讓他下山吧,給他點玉粹和靈丹,從此以後,他和我們再也沒有半點關係了。”

  他因為之前童長老來鬧過,駱長老門下弟子也都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對趙成,這名弟子不但沒有一絲同情,反而盡是憎恨:符師何等重要?師門好不容易和一位符師搭上了線,要是被你這個蠢貨給斷送了,把你碎屍萬段都不解恨啊。

  趙成知道自己算是完了,只是他現在只剩下半條命,動彈一下都困難,話也說不出來,心中淒然,想要大哭哀求,最後卻只是身體抽搐幾下了事,看上去淒慘無比。

  那名弟子拎著趙成的一條腿將他拖了出去。

  駱長老自己坐在大廳中,摸著下巴尋思著派去幫武羅掌管礦山的人選。

  過了片刻,才隨手一敲旁邊的一枚玉罄,招來一名童子:“去將唐子風叫來見我。”

  萎子退出去不過片刻,一名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走進來,躬身拜道:“師尊,您找我?”

  正是駱長老的關門弟子唐子風。

  駱長老點點頭,神色有些凝重,審視了唐子風好一會兒,似乎心中還是難以決斷。唐子風隱約感覺到,師父找自己來是有大事情,立刻昂首挺胸,氣質勃發,迎接師父的考核。

  “子風,你是為師最小的徒弟,為師可能平時對你過於疼愛了……”

  唐子風是關門弟子,自然最受寵愛。他立刻拜倒:“師尊大恩,子風沒齒難忘,粉身碎骨已不足以報答師尊萬一!”

  駱長老卻是擺擺手:“為師不是這個意思,為師說的是真心話。你雖然修為進步極快,但是沒有經過磨練,終究難成大器。之前有什麼事情,為師都讓你的師兄們去辦了,沒有給你機會。”

  唐子風一愣,很快明白過來:“世尊有什麼差遣,徒兒一定為您辦好。”

  駱長老搖頭:“可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為師又拿不定主意,該不該派你去。”他又看了看唐子風:“那位符師的事情你知道吧?”

  唐子風點點頭:“趙成那個蠢貨把事情辦砸了,為師和你童師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挽回來,可是再也不能出什麼差錯了。為師想派你去礦山,你意下如何?。”

  唐子風愣了一下,大喜拜倒:“多謝師尊!”

  駱長老有些欣慰,唐子風人才、根骨不是趙成那個蠢貨能相比的,自己說了個話頭,他就馬上能明白自己這是在給他機會,讓他接近那位符師,將來必定好處無限。

  “你先別謝,你這一去,肩負的可不僅僅是你自己的前途,還有整個師門,還有你童師伯、疵師叔他們的希望。”

  唐子風抱拳朗聲道:“師尊放心,徒兒必定不負所托!”

  駱長老這才緩緩點了點頭:“既然你什麼都明白,那就下去準備一下就出發吧。”

  唐子風出來的時候,心中激動難以平復,萬萬沒想到這麼一個好差事落到自己頭上,那可是一位符師啊,若是能夠跟他交好,討得幾枚靈符,自己在同級修士之中必定無敵!

  很快消息就傳開了,師兄師姐們對唐子風嫉妒無比,果然師尊還是最疼小徒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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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神秘任務(下)

  武羅揣著天街腰牌,葉念庵揣著嫁孫女的念頭,兩人各懷心思進了若盧獄就散了。

  武羅回到自己的住處,摸出腰牌來在手中看了又看,心中盤算看到了天街應該鼓搗點什麼東西出來。

  這個傳說之中的修士聖地,武羅沒有半點尊敬的態度,無他,上一世他也曾經達到那個讓萬人敬仰的高度。既然大家都站在一個高度上了,我憑什麼敬仰你?

  問題是天下第一凶人渾然沒把天街當回事也就罷了,偏偏還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匪徒的位置上,天街在他眼中,成了一隻滿身流油的肥羊,帝君陛下現在,就好像是在尋思著要吃烤羊腿呢還是是爆炒羊腰?

  這才是他第一眼見到天街腰牌這麼興奮的原因。

  接到了腰牌並不是說就能馬上去天街。事實上天街居士們也很清楚這塊腰牌的分量,即便是送了出去,到手的門派內部也要鬥爭許久,才能最終確定腰牌的歸屬。

  這看來似乎天街有些不負責任,你看上什麼人,直接把那腰牌給那人不就得了?以天街的手段,搞一個“非本人無法進入”的腰牌絕對不是難事。

  但是別忘了,天街最看重的乃是“機緣”腰牌實際上就是一道考驗機緣的考題。從某方面來說,能得到這麼珍貴的腰牌,不正是你身具大機緣的體現嗎?

  真正進入天街,要到三十天以後了。

  武羅將要拍丟進了“天府之國”按下天街這段心思,卻又想起了光芒太陽符文,一想到這個,就算是武羅也覺得有些膽寒。

  他南荒帝君又如何?放眼整個修真歷史長河,似他這般人物也不知道出了多少位。他在如今的修真界無人能及,但是縱觀整個歷史,也只能算是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人物,任誰也不敢說自己真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或許有那狂妄的,敢說前半句,但是後半句,除非那人是瘋子,不然沒人敢承認。

  武羅有自知之明,離人淵下面的那位,若是脫困比起自己全盛時期也是強大太多。兩人都身負天下第一序列的天命神符老魔頭開發了“舌燦蓮花”神通,緊接著有開發了“言出法隨”神通,論起對天命神符的瞭解,武羅是拍馬也趕不上人家的——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老家伙活的年歲太長了。

    連這樣的老魔頭,都對那套符文畏如蛇蠍,甚至寧願不出來了,也不願沾上半點關系,武羅怎麼能不心驚肉跳?

    算算時間,距離和老魔頭約定還有十來天,武羅知道急也沒用,只能壓下心思,靜心開始修煉。

    武羅身為符師的事情,因為大家心照不宣的原因,並沒有迅速傳播。事實上知道武羅這個身份的人,都盡量不告訴別人這個秘密。

    知道的人越多,前來討好武羅的人也就越多。人人都擔心別人手段不凡,跟武羅結交了,對自己就是一個競爭。

    是以,武羅在若盧獄的日子過得清閑,這一天,他正在食堂內跟葉青果拼殺——當然是拼食量了——葉念庵有些匆忙的從外面進來。

    一看到武羅和葉青果分別坐在兩張長桌前面,面前各自擺著幾只空木桶,如山的盤碟,葉念庵就覺得熱血上頭︰你個不成器的野丫頭啊,你這樣的形象都被武羅知道了,將來還怎麼跟谷牧青爭啊那個男人喜歡自己老婆是只饕餮?

    葉念庵痛心疾首,只是現在卻顧不上這些,上前一把拉住武羅︰“有要緊事,快跟我走”

    “武羅你別想跑,你馬上就要輸了……”葉青果一邊大吃一邊叫著,葉念庵都快哭出來了,完蛋了、徹底完蛋了,自己這孫女啊,嫁不出去了

    武羅的確要輸了,他雖然對自己的食量極有信心,但是對陣葉青果,一向負多勝少。眼看著敗績又要再添一筆,葉念庵天使一般從天而降,武羅感動的就要淚流滿面,葉青果這個時候跳出來,武羅頓時心虛。

    卻不料葉念庵一聲咆哮︰“胡鬧什麼我找他有正事,還不給我滾回去,昨天給你布置的練字、繡hu 任務完成了嗎?”

    一說到這些,葉青果立刻蔫了。

    武羅朝葉念庵豎起大拇指︰“葉大人,雪中送炭,救下官于水火,實乃義士也”

    葉念庵心情不好,劈手將他拽了出去︰“少羅嗦,快跟我來。”葉念庵走之前,忽然想起什麼來,把手一指正在一邊看熱鬧的喬虎︰“喬班頭”

    喬虎還以為自己要遭池魚之殃,一縮脖子︰“啊?”

    不料葉念庵道︰“我跟武羅不在的時候,你先負責獄中大小適宜,有什麼處理不了的,等我們回來再說。”

    “啊?屬下遵命”

    葉念庵和武羅一走,眾人頓時羨慕的看著喬虎,唯有葉青果,因為勝利在即卻被爺爺繳獲了,頗有些怏怏。

    喬虎本來也是新進的班頭,武羅變聰明之前剛剛升上去沒多久。葉念庵這個安排,等于是確定了喬虎在若盧獄之中第三人的地位。若是論資排輩,怎麼也輪不到喬虎,眾人心中感嘆,還是與人為善的好,喬班頭不就是武羅癡癡傻傻的時候,沒有像別人一樣欺負他嗎,現在得了好報了吧。說到底,還是因為武羅的關系,否則他肯定不可能躥升的這麼快。

    ……

    武羅被葉念庵拽出來,滿頭霧水︰“葉大人,怎麼了?”

    葉念庵也不說話,一口氣到了若盧獄外,這才停下來。把冤魂放出去,四下里一掃,確定沒有人偷聽,還有些不放心,打開了一道封印陣法,將兩人籠罩進去,與外界隔絕,這才凝重道︰“武羅,這件事情是福是禍還不知道呢,不過無論如何,千萬不能洩l 出去,不然的話,只怕童長老他們也保不住你。”

    武羅一愣,他不會被嚇著,卻有些好奇︰“到底什麼事情?”

    葉念庵也不多說︰“時間很緊,咱們快點,到了地方我慢慢再跟你說,去晚了耽誤了事,咱們可擔待不起。”

    葉念庵將陣法一收,扣指一彈,一點星光落下,在兩人面前化作一柄獨木舟大小的飛劍,葉念庵將他拉了上去,喝了一聲“起”,飛劍平平升起,到了數百丈的高空,便突然加速朝前沖了出去。

    路上武羅倒是想問,可是葉念庵全力催動飛劍,絲毫分心不得。武羅也看出來了,的確事關重大,否則葉念庵不會如此不惜靈元的催動速度趕路。可是又不像是要去救援什麼的——這麼趕過去,累得筋疲力盡,別說救人了,不把自己搭進去就不錯了。

    那到底是因為什麼事?

    武羅十分好奇,但是畢竟乃是成就極高的修道人士,知道該明白的時候自然會明白,並不胡亂猜測,反而是在葉念庵背後盤膝坐了下來,靜心打坐。

    葉念庵全力催動飛劍,比他借給武羅的那只飛行舢板的速度可要快得多。約莫兩個時辰,便看見前方一座巍峨綿延的山脈現出身形,宛如雄龍擺尾,氣勢雄渾。

    武羅吃了一驚︰“這是……終南山”

    九大天門之中的終南山

    葉念庵沒有從南面的山門進去,而是繞了一圈,到了後山,然後仔細辨別了一番,尋到了一座十分不起眼的側峰,將一枚玉牌打了進去。

    片刻之後,便見一名看上去四十多歲,相貌沉穩的男x ng修士迎了出來。

    那修士一拱手︰“葉大人,辛苦了。”

    他看了看葉念庵的飛劍,葉念庵這一路上,刻意將飛劍靈光內斂。那中年修士滿意的點了點頭︰“葉大人有心,我替家父先謝過了。”

    葉念庵不敢倨傲,連忙道︰“應該的。”他給那中年修士介紹︰“這是我獄中班頭總領武羅,一身刑訊手段,遠超常人。”

    那中年修士朝武羅點了點頭︰“有勞了。”

    武羅︰“客氣。”

    中年人領著他倆進了那山峰,武羅四處看看,這山峰平淡無奇,感覺不到什麼靈脈,也沒有什麼強大的陣法保護,住在這里的人,怎麼也不像是能夠使喚動葉念庵的存在啊。

    那中年人一路上也不多說,葉念庵更是絕不多問。很快到了一座山洞前,才有一名跟那中年人模樣差不多的修士走了出來,年紀略輕一些。

    “大哥,人來了嗎?”後來那人顯然十分焦急,語氣也不客氣得多,之前的大哥道︰“來了。”

    “快些讓他們進去。”年輕一些的修士看到葉念庵背後的武羅,明顯愣了一下,質疑的目光十分明顯︰“葉大人,這就是找來的刑訊高手?”

    葉念庵硬著頭皮︰“正是。”

    “這麼年輕?你該不會是隨便找了個心腹過來充數吧?我警告你,這件事情關系重大,辦砸了你們兩個不但領不到功勞,而且我保證,下場肯定比你們想象的還要慘”

    武羅無語,顯然人家以為自己是h n功勞來了。

    葉念庵心中嘆息一聲,他是知道眼前這兩人的身份的,人家有這樣的猜測,也不能怪他們。實在是這一家人權勢滔天,修真界中無數人想跟他們搭上關系。

    另外,武羅也確實年輕了一些,是以,這年輕修士立刻以為武羅不是葉念庵的晚輩,就是心腹,帶來巴結自己父親的。

    之前那個年長的修士,此時也問道︰“葉大人,我聽說你們若盧獄中第一刑訊高手,乃是一位名叫馬洪的班頭兒,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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