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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三】仙絕〈連載中〉

第六十六章 綠帽子計劃(上)

  在武羅的指引之下,避開了上一次凶獸大戰的方向,朝另外一個方向搜尋下去,兩人終於在避煞珠即將消耗殆盡的時候,發現了第四頭身負命髓的煞氣凶獸,武羅一指,劉溪左不用吩咐,沖上去打殺了,收了命髓,兩人身上的避煞珠幾乎是同時碎裂,劉溪左一聲怒吼,運氣全身力量,抗拒著魔落淵之中可怕的凶煞之氣,操縱法寶拼命飛遁。

  等兩人從那巨大的牌樓門戶之中出來的時候,武羅安然無恙,劉溪左卻已經累得全身被汗水濕透,一身的靈藥、玉粹也消耗的七七八八。

  出了門戶,武羅丟給他一瓶靈丹,劉溪左謝過了,服下之後就地打坐調息,稍稍恢復了一些之後,起身和武羅一起朝外走去。

  ……

  望山閣內,十幾名高深修士記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不住的來回走動,要是劉溪左死在了魔落淵裡面,他們這些人的貴任可就更大了。

  葉念庵和麻子衿也有些著急,但兩人更多的是擔心武羅。

  一名修士終於忍不住,上來抓住葉念庵:“葉大人,要不咱們進去看看?”葉念庵歎息一聲:“進去?沒有避煞珠,咱們進去能堅持多長時間?”

  那名修士也是病急亂投醫的心態,被葉念庵說了一句,也明白自己太急躁了,只能重重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坐了回去。屁股在椅子上沒呆多長時間,就又焦躁的站起來來回走動著。就在此時,那古船銅鎖又一次無聲無息的打開了,眼尖的修士大喜:“劉大人出來了!”

  果然那扇小門被人推開,劉溪左一臉疲憊走了出來。

  隨後,武羅也走了出來。

  看到劉溪左在前,武羅在後,登時有不少修士臉色不渝;之前那名焦躁的修士更是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武羅的衣領:““羅,你太不懂規矩了吧?竟然讓劉大人為你開路?”

  劉溪左在前,武羅在後,這就不和規矩了。一般來說重要的人物自然是走在後面,前面有小人物開道,有什麼難堪的事情,有什麼未知的危險,自然都是這位“開道”的去處理。

  劉溪左乃是堂堂審判庭書簿,比武羅的身份尊貴的多,但是兩人前後從魔落淵出來,卻是劉溪左在前、武羅在後。

  這等陋習,自然是世俗界官場之中盛行的,好比大老爺出行,前面自然有三班衙役開道。

  但是修真界不可能真的不受世俗界影響,武羅進出的次序不對,這些原本等的心急火燎的修士們,一看之下,那還能壓得住心頭怒火?

  有人出頭,其他人也不甘落後。劉溪左畢竟是頂頭上司,這個馬屁不拍,只怕劉大人心中會有想法的。

  於是眾人一陣嚷嚷:“就是啊,若盧獄就是窮鄉締壤,連個班頭總領都這麼不懂規矩。”

  “哼,這等人,就得好好調教,不知道天高地厚!”

  “把劉大人累成這樣,我看肯定是這小子拖累的……”

  武羅還沒說話呢,劉溪左的臉上卻是一片怒容:你們這幫混蛋,會不會拍馬屁?怎麼淨往馬腿上拍?老子撕了老臉不要,處處逢迎巴結,好不容易才和武羅搞好了關係,被你們這麼一鬧,還不全都泡湯了!

  “混帳!”劉溪左大怒上前,一耳光抽在那名揪著武羅衣領修士的臉上,直把這名修士打得一頭撞在了一旁的一張椅子上,嘩啦一聲椅子碎成滿地木片。

  “啊!?”周圍的修士被嚇住了,劉溪左憤怒的掃視了眾人一眼,怒聲道:“就算我老頭子親自為武哥兒開道,他也當得起!一樣廢物,獵命髓的時候不見你們這麼積極,就會拍馬屁!”

  眾人被他一頓臭駡都有些懵了,蚌溪左轉頭對武羅道:“武哥兒,別理他們,一群不成器的東西。”

  武羅點了點頭,走了兩步有意思要坐下,劉溪左趕緊幫他拉開椅子——周圍的人霎時瞪大了眼睛:這是劉溪左幹的事兒嗎?這老頭一向自傲,什麼時候幫人拉過椅子!

  那些跟隨劉溪左一起來到若盧獄的修士們都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朝兩邊的人悄聲問道:“我看錯了嗎?”

  “我也以為我看錯了……”

  劉溪左對著眾人用力一揮手臂,振奮道:“這一次進入魔落淵,在武哥兒的指點下,成功獵取到了四道命髓,咱們的任務完成了!”

  眾人更是大吃一驚,難以置信的看著武羅:真是這小子?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四道命髓啊,只有兩個時辰,竟然找到了死道命髓!難怪劉溪左這樣的人都會費力的討好巴結。

  “這都是武哥兒的功勞,你們這一群勢利眼,還不快謝謝武哥兒!”劉溪左大言不慚的說著,似乎已經忘了自己之前一樣看不起武羅,處處為難。

  那些修士們一擁而上,各種懺悔、讚美的聲音將武羅都要淹沒了。

  葉念庵笑眯眯的站在不遠處,弄著這一切,似乎一切都是他預料到的,做出高深莫測。

  麻子衿則是暗自鬆了口氣,為武羅提著的那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只是武羅甘冒大風險,卻是為了那個女子,麻子衿心中沒有來的一痛,忽然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他有心上人,自己也有婚約,還能如何呢?唉……

  麻子衿一陣蕭索,也沒和人打招呼,起身黯然離去。麻敖本來看著武羅受到了眾人的追捧,正樂呵呵地替他高興,一回頭卻看見小姐不見了,她趕緊追上去:“哎,小姐你要走怎麼也不喊我一聲……”

  正淡然應付著眾人的武羅,眼神複雜的透過人群,默默看著麻子衿落寞離去的背影,嘴唇動了動,還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武羅將命髓交給了劉溪左,一種審判庭的修士們自然是千恩萬謝,馬屁不斷,和前面對待武羅的倨傲截然不同。顯然這些人也明白,能夠輕鬆在兩個時辰內找到四道命髓的人,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劉溪左當然恨不得馬上飛回審判庭邀功領賞,不過現在已經是傍晚了,現在出發,夜晚就只能在燕山之中露宿,只能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走。

  武羅叮囑了一下劉溪左谷牧青的事情,劉溪左自然拍著胸口答應了。

  武羅也不怕他玩什麼貓膩,劉溪左知道武羅的本事,跟武羅合作,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只要不是鼠目寸光到了極限的人,絕不會獨佔了武羅眼前的這些功勞。

  在武羅的幫助下,最後關頭上演奇跡,找到了四道命髓,審判庭的修士們大為興奮,當晚就在若盧獄食堂二樓大擺筵席,說是要答謝武羅,實際上誰都看得出來,他們是要借這個機會跟武羅進一步搞好關係。

  具是武羅一直是不冷不熱的應對。這些修士們和拓跋滴天、喬虎不一樣,他們沖著的是能夠從自己身上獲得利益。武羅對於送上門的馬屁不排斥,但南荒帝君更不會被人一棒就暈頭轉向。

  宴席賓主皆歡,喝了足有三大缸美酒,最後眾人都暈暈乎乎,東倒西歪的這才散了。

  武羅看上去是在喬虎的攙扶下才回了自己的住處,喬虎將他扔在床上,扯了被子蓋上,一邊收拾一邊嘀咕:“這事兒應該是谷牧青來幹吧,今兒個倒霎,怎麼輪到我了……”

  醉的“不省人事”,的武羅忽然睜開眼睛,對他一笑,道:“那改天讓她榭謝你?”

  喬虎一瞧他清醒的眼神,就什麼都明白了,這小子根本敷衍人家呢。他開始還有些擔心,武羅會在這些人的吹棒之下飄飄然,畢竟武羅還不過十七歲啊。現在一看,還擔心個狗屁啊,這小子心裡明鏡似地呢。

  喬虎忍不住搖了搖頭,笑道:“你小子啊,根本就是一直老狐狸,今晚上那些人還以為這回把你灌醉了,拉下了交情呢。你哪像個少年郎,比那些修煉了幾百年的老傢伙還人精!”

  武羅既然沒事,喬虎便把手裡的活扔下了:“你沒事就好,我先回去了。”

  武羅道了聲謝,喬虎頭也不回的擺擺手出了門去。

  房間內安靜下來,武羅也靜下心來,經剛才的喧鬧拋在腦後,打坐入定,從那一道龍魄之中,將龍族靈文調了出來,細細研究。

  龍族靈文、神獸靈文和《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相互對照,武羅收穫越來越大。無論是神獸靈尖還是龍族靈文,都是極為深奧難懂的,往往一枚靈文之中,就包含著一道極深至理,或者是一種天地法則,如果是普通餑士,說不定一枚靈文,就足夠他們研究一輩子。

  不過武羅因為有了《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鑽研起來要簡單得多,再加上他上一世在符文方面的造詣,研究起來事半功倍。

  今天恰好研究到一枚神獸靈文,乍一看形似蠶豆,裡面卻藏有乾坤,並非真個一坨,而是許許多多細小的筆劃,密集的堆在一起,猛一看分不出這些細節來口這一枚靈文拆開來,怕不得用千言萬語,才能解釋清楚其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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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綠帽子計劃(下)

  武羅對照《太上總攬夭千靈文講義》,花了足有一個時辰才將這麼神獸靈文的意思弄明白,就在他弄明白真正含義的那一刻,他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

  他還擔心是自己弄錯了,有仔仔細細的鑽研了一遍,確認了之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一身靈元八成集中在了自己的手指上,抬手一點,半空之中一點靈光閃現,隨著指尖飛快的顫抖,那一枚蠶豆形狀的神獸靈文一氣呵成,在空中懸浮著,微微閃著金光!

  武羅將符蠱召喚出來,小傢伙一出來,就感覺到了半空中那枚神獸靈文的力量,歡快的在武羅掌心一陣遊走,忽然自背後震開一雙孱弱的翅膀,奮力飛上半空,那枚神獸靈文似乎跟它遙遙相應,飄然而下。印在了它的背上。金光一閃,消失不見。

  武羅能夠感覺到,符蠱歡快無比,撾膀之上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飛行起來輕鬆自如,圍繞著武羅,好像蜜蜂一樣來回穿稜飛舞。

  這枚神獸靈文,恰好就是針對蟲豸類得,武羅繪出這枚靈文,加持在符蠱身上,竟然生生將符蠱提升了一個檔次,達到了五品下的境界。

  武羅將念頭沉入明堂宮,在那封神榜上一看,果然六品神將那裡已經沒有符蠱,而是上升到了五品神將的方框內。

  這個結果讓武羅十分意外,符蠱一半是天命神符,一半是蠱蟲;如今的修真界有個共識,那就是天命神符是不能升級的。

  天命神符雖然珍貴無比,但天生是什麼品級就是什麼品級,修真界到現在,從來沒有過天命神符升級的傳說。

  武羅也說不清楚,符蠱能夠升級,是不是因為它那一半蠱蟲的體質原因,如果不是,那麼武羅很有可能發現了一種能夠讓天命神符升級的絕頂法門!

  武羅隱約感覺到,天道之上,似乎又有一扇金光大門正慢慢的朝自己打開。

  剛剛升級為五品下的天命神符,符蠱興奮無比。武羅也感覺著,如今禦使符蠱,更有一種如臂使指的感覺,那枚神獸靈文,乃是武羅繪製,進入符蠱的身體之後,等於武羅和符蠱之間又多了一道玄之又玄的聯繫。

  武羅把手往地上一指,符蠱輕而易舉的鑽了進去。而且越鑽越深,以前武羅不能夠讓符蠱距離自己太遠,這回符蠱卻一直潛入了地下數百丈,武羅依舊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符蠱的存在。

  他不由得大喜,心念一動,符蠱便在地下四處遊走,隨著武羅的指示,輕而易舉的穿過了數百丈的距離,從七鳳閣中冒了出來。

  門口兩名膀大腰圓的女性獄卒各自守在一邊打坐,她們都知道了武羅立下大功,要將功勞折了谷牧青的罪名,谷牧青官復原職是遲早的事情,因此看押起來也不怎麼上心。

  七鳳閣內,谷牧青依舊睡的安靜,符蠱將這裡的一切,傳回了武羅的識海,武羅仿佛親眼看到了睡夢中的谷牧青一般,不由得嘴角露出了一絲甜蜜的微笑。

  看了好一會兒,武羅才操縱著符蠱沉入地下,他就好像得到了一件新玩的孩子一樣,好奇心大起,操縱符蠱四處遊蕩,時而偷聽一下獄卒們的談話,時而鑽出地面確認一下符蠱現在位置。

  不知不覺之間,符蠱竟然趾了木易濯住處附近。武羅心中一動,符蠱便朝著木易濯的住處而去。

  若盧獄之中隱藏著無數秘密,地下也隨處可見各種禁制。但是符蠱是什麼樣的存在?成年之後,便是連神龍、金翅大鵬鳥都要退避三舍的角色,這些地表淺處的禁制威力也都不大,符蠱穿行其中不在話下。

  木易濯倒是陰險,他的住處就連地下也佈置了各種防禦陣法,不過這些自然難不倒符蠱,別說是符蠱了,就算是武羅自己來了,也有辦法破去。

  讓武羅意外的是,這麼晚了,木易濯既沒有睡覺,也沒有打坐修煉,除了他之外,南宮保和白勝劫都在!

  武羅隱約感覺到自己今晚上一時心血來潮,要走那種傳說之中“瞎貓碰上死耗子”,的好運道了。

  這麼晚了,三個人還湊在一起,肯定是商量什麼重要事情。

  木易濯倒是放出了一個隔音的陣法,但是這陣半偏偏不會限制地下。符蠱悄悄靠近一些,上面三人面對五品下的天命符咒,好無所覺。

  “南宮,你怎麼還顧念著那潑婦?是該下狠心的時候了!”木易濯語氣陰冷,顯然正說些什麼關鍵問題。

  武羅心思一動,符蠱體內悄悄付出一個簡易的容聲陣法。

  “可是……”南宮保顯得猶豫不定:“這個計劃雖然好,但我的名聲也就完了。”

  “哼。”白勝劫冷哼一聲:“你覺得你現在這樣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南宮,這幾天那潑婦對武羅如何不光你看到了,大家都看到了,你看看審判庭來的,人看你的眼神,我都覺得丟人啊。”木易濯毫不客與。

  南宮保還是難以決定,不由得長歎了口氣。

  白勝劫又道:“南宮兄,你不是也時常跟我們抱怨,惡婦當門,夫綱難振嗎?那你還猶豫什麼?現在她還沒過門,不管出了什麼事情,雖然與你名聲有損,但是總比將來進了你們南宮家的門,在紅杏出牆好得多啊。”

  南宮保沒有說話,似乎有些動搖了。木易濯趁熱打鐵道:“就是啊,那潑婦最近跟武羅眉來眼去的,大家都看見了,按照咱們的計劃,把兩人迷暈了,往一張床上一扔,明天早上咱們就去捉姦,大家都會同情你,指責那潑婦不守婦道。若是真的等你們成親以後出了這種事情,那你的綠帽子,可就真是高高戴在頭上了。”

  “而且你也整可以甩了那潑婦,憑你南宮兄的家世、人才,想找什麼樣的不行?那潑婦出了這等事情,不管是你們南宮家,還是他們麻家,對你都沒什麼可說的了,一舉數的,何樂而不為?”

  南宮保終於下定了決心,咬牙道:“好,就這麼辦!只是他們兩人都不是易於之輩,想把他們迷暈……”

  “嘿嘿嘿!“木易濯一聲冷笑:“南宮,你忘了白兄弟以前是幹什麼的了?天下五大神捕啊。”

  白勝劫也不賣關子:“我以前追捕過一個魔道淫賊,她有一種獨門迷香,喚作醉龍涎,就算是大能者,嗅到一絲也會死沉沉的睡過去,對付他們兩個不成問題。”

  南宮保道:“好,給我一些,我去對付那淫婦,那姦夫就交給你們了。”

  緊接著便是一陣腳步聲,三人各自散去。

  武羅也悄悄將符蠱撤了回來。

  這件事情他心中稍一盤算就明白三人的心思了。

  這一回自己兩個時辰從魔落淵找出了四道命髓,雖然說好了是用自己的功勞抵消谷牧青的罪行,但是只要消息傳回審判庭,自己必定大受重視。

  木易濯和白勝劫勢必不可能讓自己崛起,想方設法要打壓自己。

  如果自己跟麻子衿傳出姦情,麻子衿身份敏感,可不是一段緋聞這麼簡單。麻子衿和南宮保的婚事,牽扯著巨大的利益瓜分,誰讓麻子衿乃是未來的符師呢!

  一旦因為自己告吹,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對自己恨之入骨,木易濯和白勝劫也就達到了打壓自己的目的。

  而南宮保未必看不透這些,只是他實在受不了麻子衿,又不敢悔婚,竟然接受了這麼一個荒唐的計策,不惜往自己頭上扣綠帽子,武羅也忍不住感慨,南宮兄乃是世間奇男子也!

  沒過多久,武羅就感覺到一股淡淡詭異的凝成了一束,竟然橫空穿過數十丈的距離,一直伸進了自己的房間,才慢慢散開。

  木易濯和白勝劫都領教過武羅的厲害,知道這小子雖然只是九宮陋室境界的修為,戰力卻高的嚇人,不敢靠的太近,躲在幾十丈外,用靈元凝聚了醉龍涎,送進了他的房間。

  武羅倒也很配合,兩眼一翻,咕咚一聲倒在地上。

  過了一小會兒,才聽見一聲門閂響,兩道人影飄了進來。

  木易濯和白勝劫不聲不響的將武羅抬了出去,直奔麻子衿的住處。

  南宮保已經把麻敖和麻子衿都迷倒了,他畢竟是麻子衿的未婚妻,對主僕二人的作息規律比較清楚,輕而易舉就得手了。

  三人見面,在靜夜之中也不說話,互相使了一個眼色,南宮保將武羅拎起來進去,木易濯和白勝劫先一步離開了。

  南宮保進去,拎著武羅直奔麻子衿的閨房,雅帳之中,麻子衿躺在床上睡的香甜,南宮保要親手把一個男人送到自己未婚妻的床上,這心中總還是有些彆扭口站在床前,好一會兒,長歎一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將武羅身上的衣衫扯去,往被子裡一塞。

  他心裡彆扭之極,甚至連掀開被子偷窺一眼麻子衿的春光的想法都沒有,掉頭落荒而逃。

  武羅被他硬生生塞進了被窩,只覺得擠在了一具溫暖柔軟,彈性十足的玉體之上,顯然麻大小姐睡覺的時候習慣不穿小衣了。

  偏生麻子衿乃是面朝外側身睡著,這一擠上去,麻子衿身材不高,但是胸前那一雙玉兔卻是格外傲人,南宮保沒有多看,隨手將他塞了進去,再加上兩人的身高差距,麻子衿的一雙玉兔,恰好擠在了武羅腹部,距離胯下並不遙遠!

  也不知道麻子衿是怎麼了,迷睡之中,竟然扭動了幾下身子,誘人的紅唇抿著,瓊鼻中發出一聲嬌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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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丟人現眼,自作自受(上)

  武羅血脈脈奮張,身體不由自走的有了反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才將滿腦子淫亂的念頭壓了下去,暗付幸好本座歷練無數,心魔不侵,否則這一下只怕就忍不住要,要假戲真做,先將這小妮子法辦了。

  武羅聽了聽外面沒動靜,鑽出了香嘖嘖的被窩,撿起地上的衣服準備穿好,一回頭具見被子縫隙之中,露出一抹誘人的白膩,麻子衿的脖子一直往下,左邊半隻玉兔形態豐滿圓潤,被她的睡姿擠壓的有些不甘的變形,美得驚人!

  武羅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心魔噌的一下子又暴亂了,狠狠咬了咬牙,這回更是用了數倍與之前的毅力,才將那些旖念壓了下去。

  不行,得快點,不然本座真要犯錯誤了。

  他轉過身不敢再看,麻利的把衣服穿好,只是下體的反應依舊劇烈,穿衣服破不方便,穿好了之後,還等了好一會兒,等下身平復了,這才暗歎了口氣,弄了些水潑在麻子衿的臉上。

  麻子衿睡得香甜,夢中更是一片旖旎,懷抱著一名高大男子,身旁正是那古銅巨劍,熾熱無比,烘的麻子衿渾身熾熱,似乎有一種不可遏制的欲望。

  而懷中那名男子,卻給她一種沉穩如山的安全感,她抱著那人,忍不住扭動著嬌軀,每一次的摩擦,身體都會有一種異樣的快感,但似乎是火上澆油,那股欲望越來越高熾。麻子衿呻吟一聲,抬起頭來,看清了懷中那高大男子的容貌,登時如同一盆涼水當頭潑了下來,竟然是武羅!

  “嘩啦!”

  真的有一盆涼水當頭潑了下來,麻子衿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想到自己那羞人的春夢,麻子衿羞憤無比,自己可是許了人家的女子,怎麼能夢到和別的男人那個……。

  她一睜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竟然真的是武羅!

  猛然間麻子衿想起來了什麼,杏目圓瞪,羞惱異常,裹緊了被子指著武羅,氣憤的語無倫次:,“你、你、你怎麼能……,給我滾出去!”

  她原本以為武羅雖然好色,卻是個止乎於禮的奇男子,沒想到他竟然趁著自己熟睡,摸進了自己的閨房,若不是自己正好醒來,當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南宮保這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已經讓她失望無比,好不容易有個自己欣賞的男子,原來真面目竟然也如此不堪!麻子衿心中一陣淒苦,俏目含淚,晶瑩瑩的好像蒙上了一層水晶。

  一低頭,嚶嚶的哭了出來。

  武羅歎了口氣,道:“我出去片刻,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在詳細跟你說說這事。”

  麻子衿腦中轟隆一聲:這事?什麼事兒?難道他已經趁著自己睡著的時候做了什麼……麻子衿頓時心如死灰,武羅一看她的神情就明白她誤會了,苦笑一下道:“你胡思亂想個什麼?我做沒有做,你自己難道感覺不到嗎?”

  麻子衿被他一說,才稍稍冷靜了下來,武羅搖搖頭,有些尷尬的出去了。

  房間裡,麻子衿愣了片刻,才有些機械的伸出雪白如藕的玉臂,從一旁勾過來自己的衣衫慢慢穿上。

  她也是聰慧之人,剛才只是一時羞氣,這會兒漸漸冷靜下來就看出事情不對了,自己是怎麼醒的?床上有水,顯然自己是被人用水潑醒的,他如果真的想對自己做什麼,為什麼把自己潑醒?

  自己怎麼會睡的那麼死,一個大男人進了自己的閨房,自己都沒有察覺?

  麻子衿穿好了衣衫,坐在床邊又想了一會兒,這才朝外面喊道:“進來吧。”

  外面的武羅卻沒有進來,而是在外面說了一句:“渴不渴?出來喝口茶吧。”

  麻子衿立刻明白了,這是自己的閨房,怎麼能隨便讓男子進來?她也是一時失神,才犯了這等錯誤,若是擱在一般人眼中,只怕自己剛才那一句就是水性楊花,有意勾引男人了。

  武羅倒是厚道,不著痕跡的暗示了自己一句,麻子衿心中一軟,又不自覺地想著,比起南宮保,絕的確是好的太多了。

  擔心武羅誤會自己,麻子衿出來的時候,臉上還紅撲撲的,連耳朵根子都有些發熱。

  武羅坐在外面的桌子上,簡陋的茶具擺開,到了兩杯,自飲一杯,還給麻子衿留了一杯。

  “到、到底是怎麼回事?”麻子衿看到端坐如鐘的武羅,心中沒有來的冒出了剛才春夢的情形,一下子有些結巴了。

  武羅也不說話,將茶杯放下,抬手放出符蠱。

  符蠱靜靜地趴在他的手心,被一層朦胱的米芒籠罩著,就算是麻乎衿,也看不清楚埋犧是什麼寶物。

  符蠱之中,那個簡單的容聲陣法將三人的對話原原本本的播放出來。

  陣法因為簡陋,保真的效果不是太好,但是麻子衿還是能夠一下子就分辨出來三個聲音是誰。

  原本紅撲撲的臉蛋一下子變得煞白,麻子衿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未婚夫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她滿眼茫然,心神重創;抓空摸了兩下,才摸到了桌子邊,扶著桌子慢慢坐了下來,就那麼愣愣的足有一盞茶的時間。

  武羅自然明白這種事情對女孩子的打擊有多大,他收了符蠱,一句話也不多說,只是陪在一邊坐著,手裡托著那只茶壺,壺裡的茶水本來是晚上剩下的,已經涼了,武羅靈元運轉,五行化火,片刻功夫就給燒熱了。

  看了看麻子衿,武羅深深地同情起來,不管她性子之中有多少不好的地方,遇到了這種事情,是個人都會同情她吧?

  看看差不多了,武羅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

  麻子衿機械的接過去,棒在手裡感覺著那一股溫暖,整個人似乎舒服了不少。

  武羅見她眼睛有些發紅,歎了口氣道:“想哭就哭吧。”,

  “哭?”麻子衿狠狠閉上了眼睛,硬生生的把眼淚憋了回去:“老娘才不哭呢,老娘還得謝謝他,本來下不定決心,他幫我大忙了!”

  麻子衿一口把熱茶喝了,似乎喝了靈丹妙藥一般,忽然間整個人抖撤起來,把茶杯狠狠往桌子上一放,伸手跟武羅道:“拿來。”

  武羅想了想,將那個容聲陣法從符蠱體內剝離出來,打入了一枚玉粹之後交給了她。

  “小心些,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估計還有一場好鬧。”武羅說完,看了麻子衿一眼,轉身去了。

  麻子衿用力攥著那枚玉粹,稜角鋒利,紮在她的掌心,卻疼在了心裡。

  武羅的腳步聲消失在樓下,麻子衿沖進自己的閨房,撲倒在床上被子豪著臉大哭起來。

  武羅的心情其實很不好。

  這世上,有的是至死不渝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也有始亂終棄,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坊間傳說。

  上一世的宋劍眉,這一世的南宮保,都在一個卑劣的愛情故事之中,扮演了讓人噁心的角色。

  今天晚上的事情,讓他不由得聯想到了宋劍眉,被自己的愛人出賣,這種打擊有多痛苦,武羅十分清楚,所以他很同情麻子衿;所以他本來可以默默的消失,任憑明天早上南宮保在麻子衿那裡胡鬧,但是他沒有。

  他把整個事情明明白白的跟麻子衿說清楚,讓她看清這個男人的嘴臉,讓她不會在將來重蹈自己的覆轍。

  荒雲城最後時刻的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宋劍眉那張毫無感情的臉就像一枚利刺,牢牢地紮在武羅的心中,蝕骨的痛苦反復折磨著他。武羅長歎一聲,掉頭往七鳳閣而去。

  門口守著的兩名女獄卒驚醒,看到是武羅,連忙躬身行禮:,“武大人……”武羅一陣風一樣沖了進去,兩名獄卒自然不敢阻攔。

  谷牧青穿著一身素白的寬鬆棉衫,蓋著薄被躺在床上,武羅的腳步聲將她驚醒,起身便看到武羅上了樓來,不由有些訝然:“這麼晚了,你……”

  谷牧青有些緊張,雖然兩人重拾上一世的情愛,但谷牧青還真的沒做好最後一步的準備,看到武羅半夜上樓,谷牧青下意識的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武羅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沒什麼,就是想來看看你。”

  谷牧青也看出來他神情有異,坐起身來一雙纖長彈柔的素手輕輕按在了他的太陽穴上,慢慢的揉動。

  武羅默默閉上眼睛深深一嗅,谷牧青那熟悉的體香鑽入鼻孔,那氣息好像有一種溫暖的海洋,將他傷痛的心靈包容進去,輕輕蕩漾徜徉。

  谷牧青看著他的樣子就一陣心疼:“休息一下吧,累壞了吧?”

  武羅嗯了一聲,輕輕躺了下去。谷牧青鼓足了勇氣,紅著臉,將他的頭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武羅似乎很明白她的心思,枕著那豐潤滑膩的溫柔,卻並沒有什麼進一步的舉動,只是兩隻手順勢樓住她的纖腰,滿足的閉著眼睛。臉上那痛苦的神情,也像陽光下的冰雪一樣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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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丟人現眼,自作自受(下)

  谷牧青溫柔如水,用女人特有的母性溫柔容納了內心傷痛的武羅。

  武羅徹底迷醉在這種溫柔之中,渾然忘我,進入了一種半沉睡、半入定的狀態,連自己都有些弄不清楚。

  恍然之間,仿佛只是彈指一瞬,窗外的光明強烈起來,黑夜已經過去。

  武羅眼皮一動醒了過來,轉過頭來,從下往上看去,谷牧青抱著他,姿勢一直未變,只是姑娘卻瞌睡的腦袋一點一點,如雲的秀髮垂落下來,好似一道美麗的瀑布。那模樣,說不出的嬌憨美麗,才是谷牧青的本色自我。

  武羅看著打瞌睡的她,會心的笑了。

  “啪啪啪!”

  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響起,二樓的一個小房間內,葉青果下意識的翻了個身,嬌嫩的四肢松開懷裡抱著的卷成了一隻大卷的被子,順手抹了一把晶瑩的口水,身上的小衣扭成了一團,間隙之中胸口青青澀澀的蓓蕾不安生的時隱時現,兩點讓人血脈奮張的鮮豔紅嫩。

  吵鬧的拍門聲有一次響起,葉青果懊惱的嬌吼一聲,母獅子還未長成,卻也有了女王的一些氣息。

  順手抓過一隻枕頭,狠狠地壓在了頭上,葉青果小姑娘繼續呼呼大睡。

  葉念庵一身褐色麻衣打開門,南宮保臉色難看之極,咬著牙,聲音好像野獸:“葉大人,這件事情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口。”

  葉念庵敏銳的覺得有些不妙,南宮保一大早的跑來讓自己做什麼主?他是木易濯的人啊?

  “南宮,出了什麼事情?”

  南宮保眼圈紅了:“葉大人,我……”南宮保有些說不下去了,狠狠的一抓腦袋,重重的歎了口氣蹲到了一邊去口木易濯和白勝劫上前,木易濯臉色鐵青:“丟人啊,咱們若盧獄這回可是丟大人了!””

  葉念庵眉頭一皺:“到底什麼事情?”

  白勝劫做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來:“武羅、武羅竟然勾引南宮兄得未婚妻,兩人現在、現在,唉!葉大人,我真是羞於說出口啊,你跟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葉念庵大吃一驚:“武羅?麻子衿?他們、他們,不可能……”

  葉念庵腦海之中閃過兩人之前的種種曖昧舉動,嘴上說不可能,心中其實已經信了大半。如果麻子衿沒有許配人家,武羅能勾搭到未來的符師,那是你武羅的本事,別人只有羨慕得分,可是麻子衿是南宮保的未婚妻啊,人家未來的相公就在一邊,你們兩人就鑽了一個被窩,這事情,絕對是正道修真近百年來最大的醜聞啊!

  葉念庵心裡也淡定不來了,撚著鬍鬚思來想去,也拿不定主意。木易濯已經不耐煩了:“葉大人,難道你還要姑息那個淫賊不成!”

  葉念庵勉強道:“別說得那麼難聽,人家兩情相悅……”

  “葉大人!”南宮保怒吼一聲,眼裡要噴出火來。葉念庵連罵自己老糊塗亂了方寸,趕緊給南宮保道歉:“老朽信口雌黃,南宮小哥莫怪、莫怪……只是,這事情如何處置……”

  “還猶豫什麼!”木易濯一把抓住他:“現在就去捉了那一堆姦夫淫婦!我早就說了,武羅這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偏生你要袒護著他。現在好了吧,出了這麼大一樁醜事,咱們若盧獄的臉面,都被這頭蠢貨給丟光了!”

  白勝劫也陰森森道:“葉大人,萬惡淫為首,無論武羅有多麼大的功勞,這次也是不能姑息的。而且劉大人他們還在若盧獄,你若是不嚴加處置,可是要讓外人看笑話啊。”

  劉溪左住的地方離望山閣不遠,木易濯故意裝作憤怒,動不動就吼叫,早已經驚動了那邊,不多時,就有修士過來詢問是怎麼回事,知道了這事之後,那修士吃驚的合不上嘴巴,回過神來之後掉頭就走,沒多久劉溪左等人就一起趕了過來。

  劉溪左的臉色也很難看,他心中所想和葉念庵一樣,要是人家麻子衿沒有許配人家,你勾搭上手那是你武羅本事,可是現在……劉溪左就算是有心幫忙,這種事情也差不上手啊。

  南宮保這頭王八苦主就在這裡蹲著,誰要是袒護武羅,他還不跟你拼命?

  劉溪左職位比葉念庵高,他既然來了,葉念庵禮貌性的問了一句:“劉大人,你看這事情該怎麼處理?”

  劉溪左趕緊撇清:“葉大人,這是你們若盧獄內部的事情啊,怎麼反而來問我了?”

  葉念庵歎了口氣,對眾人說:“走吧。”

  捉姦捉雙,總要先去看個究竟才是。

  木易濯早已經指派了幾名獄卒在麻子衿的住處前後守著,絕不會讓武羅偷偷溜出來。

  南宮保兩眼血紅,頭頂上一枚鬥大金印在一團黑雲之中不住翻滾,南宮保擺出了一副要去跟人拼命的架勢,一路上獄卒看到眾人,都趕緊閃到一邊,莫名其妙私下詢問是怎麼回事。

  有木易濯之前安排的獄卒就將“醜事”說了,獄卒們大吃一驚,有此人怎麼也不敢相信,也有人暗羨武羅豔福漾賤。

  等南宮保氣勢洶洶的帶人殺到了麻子衿門前,若盧獄不當值的獄卒幾乎全都來了。

  木易濯安排的獄卒悄悄上前報告:沒有人溜出去。木易濯朝南宮保點了點頭。南字保當即發難,指著裡面破口大駡:“武羅,麻子衿,你們這對不要臉狗男女,給我滾出來!麻子衿,你做出這等事情,烏桐山麻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木易濯則站在葉念庵身邊,冷冷問道:“葉大人,不知道你打算如何處置武羅?”

  葉念庵看了一邊的劉溪左一眼,後者也是一臉的無奈。葉念庵歎了口氣:“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淫人妻女,九大天門早有法規,依法辦事吧。”

  木易濯陰陰一笑:“好,葉大人果然公正嚴明,乃是我輩楷模!”

  白勝劫在一旁陰森森道:“可惜調教出來的武羅不是個東西,只怕要連累葉大人的清譽受損了。”

  木易濯也是一陣冷笑,得意洋洋的望著麻子衿住的那座小樓。

  木易濯和白勝劫心中大是暢快,兩人處處和武羅為難,卻總是被武羅反敗為勝,每每偷雞不成蝕把米,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白勝劫來若盧獄,肩負秘密任務,但是武羅扯在他面前,行事極不方便,他急欲除之而後快。

  更何況,白勝劫覬覦谷牧青的美色,在武羅出現之前,白勝劫本來自己以為是的認為自己的可能性最大,偏生武羅一來,立刻就俘獲了谷牧青的芳心,這麼一個出身卑微,修為低下的小傻子,竟然膽敢對自己橫刀奪愛!白勝劫表面上在谷牧青面前和武羅裝作關係融洽的樣子”內心裡卻恨之入骨。

  木易濯就更不用說了,恨不得一通亂斧把武羅剁成了肉醬!

  再人眼看就要能夠搬到武羅,只覺得心中舒爽無比。

  “麻子衿,你個賤人,還不給我滾下來!躲在裡面也沒用!“南宮保在樓下大吵大叫:“你們不出來,我們可就要衝進去了!你們這對狗男女,趕緊把衣服穿好了,別讓我們看到了你們的醃攢事兒,髒亂我們的眼睛!”

  最先出來的卻是臉色鐵青的麻敖,肌肉侍女氣的渾身發抖,嘴上也沒客氣:“南宮保,你還是不是男人?有你這樣誣陷自己媳婦兒,往自己頭上口綠帽子的嗎!”

  南宮寶跳腳大叫:“放屁!我傻了要往自己頭上扣綠帽子?麻子衿那個賤人做出這種事情,難道還要我作活王八悶不作聲?麻敖,你是不是也被武羅那個小白臉給迷住了?還想著跟你們家主子一起伺候他呢?你們主僕兩人還真是一個德行,太他媽的不要臉了!”

  麻敖氣的臉都綠了,攥起兩顆醋缽大的拳頭,沖上來就要揍南宮保:“你不要臉了,別往我們小姐身上潑髒水!南宮保,你個沒鳥的貨,蹲著撒尿的種,姑奶奶今天不揍得你七竅流血我就不是麻敖!”

  麻敖本來就彪悍,平日裡跟在麻子衿身邊,還要裝的稍微斯文點,這會兒氣急了,什麼也不顧了,張口就罵的南宮保目瞪口呆。

  眾人一擁而上,才算是將即將暴走的母暴龍給攔了下來。

  木易濯使了個眼色,手下的那些個獄卒攔著暴跳如雷的麻敖不讓她過來,南宮保站在樓門口繼續大罵:“麻子衿,賤人你給我出來!我今天一定要休了你,還要去烏桐山問個清楚,你們麻家的女人,是不是都這麼水性楊花!”

  “哐!”樓前兩扇木門猛的打開,麻子衿一臉冷漠出來,淡淡道:“南宮保,你可是要悔婚?”

  南宮保快要跳起來了:“廢話!你都幹出這種事情了,老子還要娶你!”

  麻子衿也不多說:“好,那從今往後,咱們兩個就再也沒有什麼瓜葛了。”

  “你說得輕巧!你還沒過門就這麼不守婦道,給我帶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這件事情沒這麼容易完,你等著,我一定去烏桐山討個說法!你那姦夫呢?武羅,你個小王蛋還不給我滾出來!”

  劉溪左歎了口氣,無論如何麻子衿也是未來的符師,名聲好壞有什麼關係?人家的實力在那裡擺著呢。這會兒正是詩好巴結的大好機會,他正要上前勸說,卻不料麻子衿忽然讓開了門口:“葉大人,劉大人,請你們進去吧,兩位做個見證。”

  葉念庵和劉溪左一陣狐疑:這是什麼意思?

  南宮保已經不管那麼多了,當先沖了進去。木易濯和白勝劫趕緊跟了進去,要是打起來,南宮保一個人不是武羅的對手,可是要吃虧的。

  三人進去之後,麻子衿又朝葉念庵和劉溪左比了個請的手勢,自始至終,淡定從容,五官精緻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哀莫大於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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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女人心思,離別(上)

  葉念庵和劉溪左其實不想劫這淌渾水,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是這等醜事?但是麻子衿已經請了,兩人也只能硬著頭皮跟進去。

  麻子衿最後一個進去:“麻敖,守著門,其他人一個也不許進來!”

  “是,小姐!”麻敖真有些火了,三拳兩腳將周圍那些獄卒打翻在地,大步沖過去往門口一站,身材高大,肌肉虯然,怒目猙獰,真有點守門金剛的意思。

  一群人將小樓上上下下翻了個遍,男人毛都沒找見一根。

  南宮保三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葉念庵和劉溪左也明白過來了,葉念庵更是眼神冰冷的看著木易濯:“木易大人,武羅在哪裡?”

  “這、這,這不可能啊,我等昨夜明明親眼看見武羅進來的……”

  木易濯和白勝劫本以為即將大獲全勝,卻沒想到武羅竟然憑空消失了!那醉龍涎的戚力,白勝劫是很清楚的,就算是睡到明天早上都不成問題,而且他們做的隱秘,根本沒人察覺,也不可能有別人來營救武羅,這真見了鬼了!

  最難堪的就數南宮保了,吵吵嚷嚷一通,卻沒有抓住姦夫。不管讓誰來看,這都是他腦子有病,自己給自己頭上口綠帽子啊。

  南宮保心思連轉,迅速的確定了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行動方案。他趕緊湊到麻子衿身邊,涎著臉賠笑:“嘿嘿,子衿,這個是我糊塗了,我也是太愛你了啊,一聽說這事兒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你原諒我好不好……”

  麻子衿冷冷的推開他,一言不發的走到桌子旁邊,將武羅給她的那枚玉粹放下來。

  容聲陣法激活,三個人的對話立刻在屋中響起。

  霎時間,南宮保三人腦子中一片空白,只留下一個不甘心的巨大疑問:怎麼會這樣?!

  容聲陣法中的那段三人密議播完,房間內鴉雀無聲,好一會兒,葉念庵才長長的歎息一聲:“木易濯、白勝劫、南宮保,你們三人還有什麼說的?”

  三人徹底傻眼,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業念庵也不指望三人能回答出來什麼,朝劉溪左一拱手,道:“這事還得請劉大人做個見證。”

  劉溪左當著麻子衿的面兒,哪還能雅辭?當即點頭:“沒問題。”

  葉念庵朝樓下喊了一聲:“上來六個人。”喬虎和馬洪都在下面,趕緊帶了四個人準備上去,卻被麻敖毫不客氣的攔住了。麻子衿吩咐了一聲,麻敖才讓開去。

  外面的獄卒們有些奇怪:六個人?兩人押一個,武羅和麻子衿只需要四個就夠了啊。不少心思活泛的獄卒都把眼睛去看麻敖,難道武總領真的這麼逆天,連著肌肉女也收了?主僕同床,兩個風格迥異的女人,麻子衿在前承受伐蹋,麻敖在後面用強壯的雙腿給武大人推屁股“…這個,武大人果然是我等需要仰望的存在啊!

  獄卒們正在猜測,有再名女獄卒剛剛換了班回來一一守在七鳳閣門口的那兩人。

  “這麼多人,幹什麼呢?。”

  兩人一陣好奇,過來瞅了瞅,很快其他八卦的女獄卒就把事情跟她們說了。兩人一愣:“瞎胡扯,武總領昨晚上在谷神捕房冉裡呆了一夜!”

  轟!爆炸性新聞啊!武總領昨夜果然春宵一度,只不過不是和麻子衿,而是和天下第一女神捕!

  那小樓裡面……

  眾人正懷疑著,就看見喬虎和馬洪,趾高氣揚的押著木易濯三人出來,眾人前後一聯繫也就全明白了。

  南宮保臨出門之前還在掙扎,回頭大喊:“子衿、子衿,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這兩個傢伙給矇騙了啊,子衿,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麻子衿乃是未來的符師,她要是開口,比南宮氏族說話還管用。

  麻子衿站在二樓窗口,淡淡道:“你已休了我,咱們之間再也沒棄什麼瓜葛了。”

  南宮保還要再說,喬虎已經用力一雅,他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喬虎上前一把將他拎起來:“快走!”推推搡搡的走了。

  喬虎和馬洪都是武羅一系的,這三人落到他們手中,當然不會有什麼好待遇。

  周圍的獄卒議論聲好像一群野山蜂,嗡嗡的醞釀了也不知道多久,等到武羅從七鳳閣出來,路過這裡得時候,獄卒們終於爆發出來,哄堂大笑。

  武羅也只是一個苦笑,若盧獄一大早被南宮保這麼一折騰,武羅有種滿地雞毛的感覺。

  事實上,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乃是葉念庵,憑著這事,一次牲扳倒了木易濯和白勝劫,但是武羅即是格外感謝南宮保,因為這件事情推動,他和谷牧青的感情,真正昇華到了一種境界,雖然兩人還沒有突破最後那一道關口,但是這種美妙沉醉的感覺,武羅上一世跟宋劍眉一起那麼久,就算是兩人最甜蜜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種感覺。

  心情不錯的武羅一抬頭,恰好看到麻子衿站在二樓窗口,神情淒然。他下意識的揮了揮手。這個小動作卻是被獄卒們看到了,登時笑聲四起,樓上的麻子衿臉上一紅,有些賭氣嘭的一聲將窗戶關上了。

  武羅尷尬不已,暗罵你手賤啊,招什麼手啊,那麼多人看著呢。

  他搖搖頭,背起手來優哉遊哉的走了。天下第一女神捕,淩厲之下的溫柔,好像一層保護膜,將武羅裹在裡面,效用持久,到現在還沒有消退,武羅美滋滋的。

  劉溪左又在若盧獄耽擱了半天,因為這件事情事關重大,葉念庵專門做了文案,刻印在玉粹之中,請劉溪左帶回審判庭。

  葉念庵做事一向謹慎,雖然三人犯了這麼大的事情,但是既然之前谷牧青只是軟禁在七鳳閣之中,這三人也沒有關進監牢,只是派人守在他們各自住處,不讓他們隨意走動而已。

  麻子衿終究還是心軟,回想起以前自己跟南宮保這個有名無實的未婚夫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對他頤指氣使,愛打就打挨駡就罵,倒也不全是南宮保的錯。

  其實這事能怪誰?就算是麻子衿沒有虐待南宮保,南宮保也沒有跟別人勾結故意汙了麻子衿的名聲,但是南宮保壓根不喜歡麻子衿的性格,而麻子衿也看不上南宮保。兩人將來就算是成了親,在一起廝守了也不會幸福,反而度日如年。只怕處不了幾天,南宮保便會整日不回家在外面飄蕩,麻子衿則會不停地閉關修煉,躲著不見他。

  再人也只是兩大氏族想要互相聯合的一個紐帶,從某種呈上來說,他們都是權力遊戲的可憐受害者而已。

  麻子衿暗中托了劉溪左,想來南宮保不會受什麼重罰一一未來符師誰都會給點面子。

  頭一天本來劉溪左等人是要走的,被南宮保這麼一鬧騰,只好又拖延了下來,待到諸事安頓,後一天起個大清早,劉溪左帶著自己的手下,請了麻子衿主僕,押送著四名犯人浩浩蕩蕩的準備開拔了。

  四道命髓,連帶著之前武羅找到的那一道,整整五道,都帶上了——九大天門急不可耐,耽擱這兩天時間,只怕回去之後劉溪左還要好一番唇舌解釋。

  只是眾人直到這個時候才想明白:這一次的任務,五道命髓竟然全是出自武羅之手!也就是說,前面的南宮保,中間的麻子衿,後面的劉溪左,全都是跑來若盧獄牟費旅遊了一圈!

  劉溪左帶來的那些人心中也有些回過味兒來:憑什麼劉大人對武羅那麼恭敬?一個人找到五道命髓啊,咱們這麼多人可是一道也沒有獵到。這會要還是說武羅完全是憑了運氣,誰再相信那就是傻瓜。

  也就是說武羅很可能是掌握了什麼秘密心法,能夠準確的找到命髓所在,至少也是個大體方向。這就聊不得了,命髓何等珍貴大家都清楚,武羅對於整個修真界來說,就是個寶貝啊,可以說現在武羅的分量,一點也不比麻子衿這個未來的符師輕。

  葉念庵帶著武羅將眾人送到門口,本來陪同的還有喬虎和馬洪,可是這一路上,別說是他們倆了,就算是葉念庵都成了陪襯。想明白了其中關節的眾人,接二連三的湊到武羅面前套近乎。仿佛之前那些鄙視武羅、看不起他的,根本不是這些人。

  武羅淡然以對,依舊是那種不熱情也不冷淡的態度,拿捏的十分到位。

  喬虎和馬洪看著這些人前倨後恭,不由齒冷,喬虎還好點,畢竟性子有些木訥,馬洪卻沒什麼好脾氣,一路上冷笑連連。他不是嫉妒武羅,而是看不起那些人。

  葉念庵卻是笑眯眯的一路,絲毫沒有著惱的意思。這一回,多虧了武羅,才能一舉扳倒木易濯和白勝劫,就算是木易濯背後的那人再派下來人來,至少也得一個月以後了,他有充足的時間把整個若盧獄牢牢掌握在手中。

  送到了門外,劉溪左一拱手,笑呵呵客氣道:“諸位大人、諸位大人留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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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女人心思,離別(下)

  按說谷牧青和木易濯等人都是犯人,應該在若盧秩看押,等到審判庭的裁決下來了之後,再決定他們的去留;可這四位都不是一般的人,劉溪左也就請葉念庵通融一下,一起帶回去了。

  武羅看了看站在眾人後面的麻子衿主僕,含笑點了點頭,但也只是如此,轉身到了谷牧青身邊。

  谷牧青一撇嘴,顯然剛才武羅的小動作被她瞅見了。

  “回去之後要多多以權謀私,專找能來若盧獄的差事接。”武羅臉皮厚厚說道。谷牧青被他逗樂了,嬌嗔的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服氣道:“憑什麼都是我來看你?”

  武羅兩手一攤:“我雖然不是犯人,可我也出不去啊。”

  谷牧青剛才的一股小醋卻發作開來,哼了一聲:“我才不來呢,自然有人心中惦記,巴巴的往這兒跑,要多看你兩眼。”說著還故意往麻子衿那裡瞅了一眼。

  武羅苦笑:“你想哪兒去了……”

  麻子衿今日將長髮束在腦後,面容潔淨清爽,卻沒有穿她喜歡的紅色,而是換成了一身樸素的淡青色,這身衣裙算是寬鬆,只是穿在麻子衿身上,胸前和臀部依舊緊繃繃的,倒是有不少男人眼神不自覺地往麻子衿那邊掃來掃去。

  “哼,不就是肉多一點嗎,有什麼了不起!”谷牧青氣哼哼的,她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卻是真的擔心武羅。

  武羅也忍不住笑了,伸手捋了捋她耳邊的秀髮,將那溫潤如玉的耳廓露了出來,清晨的陽光從谷牧青的背後找來,美玉一般的耳廓被光芒一照好似半透明的瓷器,美麗無比。

  武羅心中癡迷,動情之下幾乎忍不住想要輕輕將那耳廓和耳珠含在口中。谷牧青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大庭廣眾之下,武羅自然地抬手撩起她的秀髮,已經讓她嬌羞不已,若是真的再親下來,谷牧青真的就要羞憤欲死了。

  “別……”她低聲哀求,嬌憐如同一隻幼貓。

  武羅深深地吸了口氣,費了好大力氣,才恢復了君子模樣。谷牧青看到他的掙扎,心中自然甜蜜,剛才的醋勁也無影無蹤感覺似乎周圍的人都在看著自己兩頰發燒,卻終究是個母獅子的性子,猛然抬起頭來,狠狠朝那些看著自己二人的傢伙瞪了回去。

  那些人一個哆嗦,趕緊收回目光佯裝聊天,不曾關注那小兩口甜蜜。

  武羅心中大樂,果然還是我的天下第一女神捕!

  遠處,麻子衿看到這一幕,心中輕輕一歎,卻是把臉孔別想一邊催了一聲:“劉大人,時候不早了,走吧。”

  她說完,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車簾放下來,誰也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劉溪左最後跟葉念庵一拱手:“葉大人,後會有期!”他又朝武羅呵呵一笑:“武哥兒,有空來審判庭,一定通知老哥我,我做東咱們不醉不休!哈哈哈……”

  武羅也是微笑回應,不冷淡也不熱情:“一定、一定。”

  眾人離去,谷牧青落在了最後,也沒人敢催她,儘管她現在名義上是“罪犯”。谷牧青欲蓋彌彰,扭扭捏捏的多看了武羅幾眼,最後屹然一轉身去了,再也不曾回頭來看。

  兩名負責“押送”她的修士竊笑不已,谷牧青虎聲虎氣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捨不得情郎的啊!”

  兩個修士一哆嗦,乾笑兩聲不說話。

  武羅心中暖暖,喬虎和馬洪一左一右湊上來,一唱一和。

  “彪悍啊,妻強夫弱啊。”

  “嗯,將來娶回來可不好養啊。”

  武羅笑而不語,無論如何也要娶回來的,上一世錯過了,這一世怎麼也不會再犯那種傻兮兮的錯誤了。

  華麗的馬車內,麻敖盤膝而坐閉目養神。自始至終,她也沒有撩開車簾回頭看看。

  看了又能如何?人家眼中又沒有自己。

  麻敖卻是興致頗高,將趕車的任務交給了一名侍從,也鑽進了車裡,嘰嘰喳喳的跟麻子衿說個不停:“小姐,這回算是因禍得福了,終於甩掉了那個廢物,小姐以後是自由身了,哈哈哈,小姐看上誰家的美貌少男了,麻敖去幫你搶回來!”

  麻子衿睜眼苦笑:“麻敖,別鬧了,我累了。”

  興致勃勃的麻敖熱情被大家,答應垂著腦袋坐下來。但是沒能忍住片刻,又說道:“小姐,沒什麼好傷心的,南宮保那樣的廢物不嫁了不是正好。憑我們小姐的人才相貌,什麼樣的姑爺找不到。”

  麻子衿歎了口氣,神色有些淒然:“麻敖,雖然解除婚約的事情錯不在我,但是只怕我的名聲也敗壞了,想要找個好人家怕是不易了。”

  “你看著吧,今後那些湊上來的人,圖的,都是我這個未來符師的身份。唉……”

  麻敖急了︰“憑什麼!是南宮保那個臭不要臉的男人幹的好事,怎麼能怪到小姐身上?”

  麻子衿倒是看得很清楚:“誰讓咱們是女人來著?”

  麻敖啞口無言,卻又憤憤不率:“我就不信,這天下沒有個奇男子能懂我家小姐!”

  “奇男子?”麻子衿不抱什麼希望,但是麻敖這麼一說,沒由來的她心裡浮起了武羅的影子。

  或許,真是個奇男子也說不定,可惜是人家的奇男子啊……

  她原本只是心中淒然,這會兒想到了武羅,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剛才武羅和谷牧青的親密,心中竟是痛如刀絞。

  武羅隨著葉念庵,目送眾人遠去,漸不可見。葉念庵一揮手:“回去吧,今兒個誰當值?老老實實幹活去。“

  正說著呢,忽然從若盧獄西南方向飛來一道劍光,肆無忌憚的沖到了若盧獄前面,淩空一轉,飛劍化出形來,卻只是一柄九品上的法寶,通體青光,卻有一絲絲渾濁的黃氣夾雜其中,劣質不堪。

  那飛劍之上,站著一名倨傲少年,一身打扮看起來是個跑腿兒的。

  只是這人卻是格外驕傲,朝下眾人喝問道:“兀那小子,這裡可是若盧獄?”

  眾人一愣,實在沒想到竟然還有人這麼大膽,敢在若盧獄門口撒野。就算是谷牧青那等背景,不過是拍門聲音大了點,就得乖乖束手就擒被軟禁下來,如果不是武羅用四道命髓折罪,這天下神捕的官職也定是沒有了。

  這小廝模樣的人物,竟然敢在若盧獄門口撒野,就連一向喜歡做出高深莫測模樣的葉念庵也愣了一下。

  “喂,小爺問你話呢,耳朵聾了還是人傻了?”那小廝蠻橫無比,武羅看他竟然是盯著自己,不由得有些愕然:“你問我?”

  “當然問你了,你可是我是什麼身份?說出來嚇破你的狗膽,還不快些回話!“那小廝將眼睛一瞪,兇神惡煞,顯然平日裡跋扈慣了。

  武羅忍不住笑了,一旁的葉念庵也是不住搖頭:“擒下了,丟進若盧獄。等他家主人來了,再論一論這檀闖若盧獄的罪名。”

  要說起來,從古至今,這監獄中的差官都是最兇惡的,不論是世俗界還是修真界。任你在外面天大本事,丟進監牢之中,一樣是暗無天日,乖乖的由人擺佈。

  葉念庵和喬虎這些人,也就是平日裡對自己人和和氣氣,真的要是對付犯人,有無數手段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盧獄是什麼地方?整個修真界正道法制的象徵啊,絕對的暴力機關。遇上講理的人都未必講理,更何況遇止不講理的?

  卻不料那小廝猖狂無比,看到武羅領了葉念庵的命令上前來,獰笑一聲道:“也不看看你有多少斤兩,敢來抓小爺?”他腳下那飛劍突然射出,迎面化作石碑大小,狠狠朝武羅拍了下來,那似乎就要是一張巨掌拍死一隻螞蟻的模樣。

  可惜武羅不是螞蟻,他隨手一拳輕飄飄的砸在了那巨劍之上。那小廝面色更是猙獰,還從來沒有人敢用肉身對抗自己的飛劍,他心思狠毒,當即便要催動飛劍將武羅的手臂絞成肉醬。

  可是沒想到一股絕然大力猛然爆發,轟然一聲將他的飛劍炸得粉碎,那小廝一聲慘叫從半空中跌了下來,口鼻都是鮮血。

  馬洪卻沒有武羅那好脾氣,那猖狂小廝還沒有落下來,便沖了上去,一通亂拳亂腳,直打得那小廝哇哇慘叫,口中不住吼道:“你們、你們好大膽子,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啊……我、我是無回山青玉城的人…啊!”

  馬洪就好像沒聽見一樣,一頓老拳揍得那小廝沒了人形。武羅笑眯眯的在一旁看著,等馬洪打夠了,出了口惡氣,他隨意的一擺手:“叫幾個人過來,把這小子扔進監牢裡去。”

  那小廝到了這般田地,兀自還不知趣,趴在地上恨恨道:“你們、你們敢打我,你們等著,我定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小爺我、我可是青玉城城主小姐的心腹……”

  馬洪“一不留神”踩到了他的手掌,那小廝一聲淒厲慘叫,掌骨粉碎。

  馬洪蹲下身來,笑眯眯的人畜無害一般,對那小廝道:“這位是若盧獄典獄長葉念庵大人,這位是若盧獄班頭總領武羅大人。沒明白?這兩位就是若盧獄職位最高的大人了。別說是你一個下人了,就算是你們青玉城的城主韋奉孝來了,也得乖乖的在五十裡之外落下法寶,徒步來到若盧獄,對兩位大人畢恭畢敬。你,算個什麼東西!”

  馬洪毫不客氣,一耳光將那小廝抽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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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改朝換代(上)

  無回山物產豐富,最重要的是無回山中有兩道儲量龐大的玉粹礦脈。青玉城乃是正道修真近百年來迅速崛起的一股勢力,掃平周邊敵人,獨霸無回山。

  武羅當然聽說過青玉城,不過他也不知道青玉城主名叫韋奉孝——他還是上一世聽說的青玉城,但也只是聽屬下彙報了一次,根本沒放在心上,青玉城根本也不夠資格讓南荒帝君關注。

  馬洪喚來了一名獄卒,那獄卒倒也有趣,生的極為高大,心眼卻是通挑,看出來這小廝得罪了幾位大人,便隨意的拽起一隻腳,將小廝拎著往若盧獄裡面去了。

  那小廝瘦弱,在他手中便如小雞一般。這獄卒龍行虎步,雙手自然隨意擺動,那小廝拎在他手中,上上下下的腦袋不停的在路上磕磕碰碰,看的武羅都想笑了。

  這件事情對於武羅等人來說真的只是一個小插曲。青玉城的小廝為什麼來若盧獄,根本沒人在乎,今兒個輪到馬洪當值,武羅和喬虎送走了葉念庵之後,將馬洪也踢去幹活,兩人聊了兩句便各自回去了。

  武羅和谷牧青的感情已經達到了如膠似潦的地步,上一世因為宋劍眉的背叛所受的心傷幾乎已經完全癒合,自然心中快意,樂樂呵呵的回去了。

  修煉、鑽研靈文,各項事務完畢,武羅想了想打開了“天府之國”。

  如今的“天府之國”當中相當美麗,除了蓬荊神木和玉竹林都在不斷擴張著自己的地盤,不過玉竹林是不斷生髮新的玉筍,而蓬荊神木是儘量延伸枝葉的範圍罷了。

  蓬荊神木和一般的樹木不同,只有成熟的樹王才能傑出種子,唯有這種子才能生出新的蓬荊神木。

  碧玉藤則是越發壯大了,枝條四處蔓延落進地下就能夠生髮出一株新的碧玉藤,眼看著也是成了一片。

  “天府之國。”自從上次鎮壓了那青銅巨劍之後,便是一番全新的景象,世界秩序基本確定。如今一座座山峰正在緩緩隆起,不斷長高,水系開始蔓延,涓涓細流正在朝大河過渡。

  那三十四道命髓,則各自尋了一座高高的山峰安紮下來,火苗吸收了天地靈氣,越來越壯大。

  按照如今修真界的一些理論無論是武羅所處的這個世界還是像“天府之國”這樣的淚天世界,都是漂浮在混沌虛空之中的。

  只要其世界扯序基本確定,就能夠按照自己的扯序,從混沌之中吸取混沌之力,這種最本源的力量能夠將各個世界不斷完善、壯大。

  就好比“天府之國”雖然武羅看不見,但是依舊在吸取著混沌之力,不斷成長。

  可惜的是武羅不能直接利用混沌之力,否則就可以借助,天府之國。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這個洞天世界欣欣向榮武羅也是心頭歡喜,整個巡視一番,卻還有一個小驚喜等著他。

  蓬荊神木樹王的一根枝條上,已經隱約浮現出微弱的金光這根枝條並不粗大,約莫只有兒臂粗細,三尺長短,上面的金光也還沒有凝實,顯得有些漂浮不定。

  這是一段即將成熟的“神枝”。

  蓬荊樹王能夠誕生無數材料,這是它最大的好處但是剛剛成為樹王,就要誕生一段神枝,這速度可以說是空前絕後了。可見那一道紫金命髓,對於樹王的益處極大。

  神枝之上,還連著七八片神葉,都是神枝的附屬物。武羅最近精研《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若是能夠突破,便能夠進一步學到在靈符上篆刻靈文的法門,和現在煉製的靈符,不可同日而語。到時候正好用這神枝作為材料,煉製高等級靈符。

  午飯,武羅一半是不會缺席的,食堂內熱熱鬧鬧的,奐羅進來的時候,喬虎和馬洪身邊圍繞著不少人,其中包括了一直保持中立的班頭刀斷魂。

  武羅一看就明白,刀斷魂顯然是代表中立班頭兒們來向葉大人投效的,木易濯和白勝劫都被扳倒了,若盧獄中葉念庵一家獨大,這個時候還保持中立就是扯淡的事情了。

  除了他們之外,一旁還坐著幾名神色尷尬的班頭兒,其中就包括了榮天。

  他們距離喬虎的距離不遠,卻靠不上去,喬虎和馬洪跟刀斷魂等人有說有笑,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一邊的榮天等人。

  經在若盧獄耀武揚戚的榮天,此時卻尷尬無比,湊上去吧,人家根本沒有搭理的意思,不湊上去吧,只怕用不了幾天就得滾出若盧獄。

  武羅一進來,原來木易濯派系的幾名班頭立刻看見了,討好喬虎等人算得了什麼?能抱住武羅的大腿才是真正的前途啊。

  登時幾個班頭兒逼溜一聲竄上來。

  “武大人好!”

  “武大人請這邊坐。”

  “武大人想吃點什麼,賞個面子讓小弟請客吧。”

  “武大人,這是我珍藏了多年的好酒,您嘗嘗……”

  榮夭坐在一邊,面色更是尷尬,誰都知道他跟武羅關係一向最不好,以前仗著背後有木易濯撐腰,現在倒好,木易濯倒臺了,武羅反倒成了若盧獄第二人。

  榮天沒什麼背景,在若盧獄呆著其實很舒服,油水十足,而且平常出去公幹,也是高人一等,他不願意走。

  而且,更重要的問題是,葉念庵和武羅如果將他趕出若盧獄,那就是最輕的處罰了,身為班頭總領,他很清楚若盧獄中有多少手段可以羅織罪名,讓你生不如死!

  榮天不經意的掃到了馬洪,不由得一個哆嗦,要是真的被下了大牢,落到馬洪手裡……

  榮天立馬拋下什麼狗屁面子,滿臉堆著諂媚的笑容,端著酒杯湊到了武羅面前:“武大人……”

  武羅淡淡做下來,看也不看他,對其他人道:“把榮天打出去,你們以後就可以安心呆在若盧獄了。”

  眾人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的看著武羅,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直白的打擊報復起來。南荒帝君什麼時候在乎過別人怎麼看自己?他早就對榮天看不順眼了,何須顧忌?

  還是有人聰明,第一個反應過來悄無聲息的從榮天被後踹出一腳,榮天也沒想到武羅真的這麼不給面子——他還真是高看自己了,就他一個若盧獄的班頭兒,如今說是喪家之犬都抬舉他了,還指望武羅給他面子?

  背後那一腳陰損無比,那人本身的修為就在榮天之上,更何況是下狠手價襲?

  一腳在榮天腰眼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腳印,榮天一聲慘叫騰空飛出去數丈,知道這會兒其他人才明白過來,大家本來就是利益結合,都自身難保了,還講究個屁交情啊,一擁而上,榮天還沒從半空中落下來,就被亂拳揍得皮球一樣騰空從門口飛了出去。還不等落下來,便又有人接上去一拳揍上了天去。

  喬虎和馬洪不由得沖武羅豎起了大拇指,喬虎淡然一笑,拍著桌子叫喊:“大師傅,還不上吃的,餓死人啦!”

  留下的都是以前葉念庵一系的和中立投靠過來的,頓時哄堂大笑。

  刀斷魂等人笑的便有些勉強,武羅剛才隨便一句話,就讓榮天被自己人暴揍一頓,幸好自己識時務投靠過來,若不然真跟這樣的狠角色為敵,那可是刀斷魂最不願意做的事情。

  門外隱約傳來榮天的慘叫聲,眾人正在說笑著呢,忽然一個椎渾的聲音宛如滔滔大江滾滾而來:“無回山青玉宮韋奉孝求見葉念庵葉大人!”

  眾人一愣,外面榮天一聲慘叫,咚的一聲悶響他終於落地了。

  喬虎看看武羅:“韋奉孝來了,出去看看?”武羅一聲冷笑:“不必,咱們接著吃飯。”

  喬虎覺得有點不妥,馬洪卻是兇悍,一拍喬虎:“怕什麼?區區一個青玉宮,他以為若盧獄是什麼地方?他想見誰就見誰?不管他在無回山多牛逼,到了若盧獄就得老老實實在外面等著,咱們吃飯!”

  武羅一笑:“就是這個意思。”

  葉念庵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最近葉念庵管束起了葉青果,不讓他隨便往外跑了,每天吃飯也是祖孫倆一起,葉青果也不小了,十五六歲,擱在普通人家,已經都是孩子娘了。總往食堂鑽,跟一群粗鄙的獄卒混在一起不是好事。

  只是這樣一來,葉青果便見不著武奧了。這幾天沒人鬥嘴,葉青果好生無趣,連帶著食欲也下降起來。

  韋奉孝求見的聲音響起,葉青果登時兩耳一豎,大感興趣,準備看熱鬧了。不料葉念庵卻是羌動於衷,繼續吃飯。

  “爺爺…”葉青果試探一句。

  葉念庵淡然道:“下人放肆在先,主人示戚在後,這青玉宮,果然是個暴發戶,不去管他,吃完飯再說。”

  “哦。”葉青果兩隻烏溜溜的眼珠一陣亂轉,心中反而大喜:這下來可是有大熱鬧啊,嘻嘻!

  韋奉孝剛才那一聲拜見,幾乎百里之內都能聽聞,暗含示戚的意思,葉念庵城府極深,心中不滿,臉上卻也不會表示出來,只是對自己孫女沒什麼可隱瞞的,隨口說了。

  “可是爺爺你不吩咐一句,萬一下面那些人擅自出去迎接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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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改朝換代(下)

  葉念庵也不緊張:“這會兒班頭兒們和武羅肯寶都在食堂,武羅心思靈巧,肯定不會讓人出去的。”

  葉青果聽他提到武羅,沒由來的心頭一跳,趕緊低頭吃飯掩飾過去。

  若盧獄外,正午的驕陽當空烈照,將一股精純無比的太陽真火撤落下來,源源不斷地謹進若盧獄頂那一隻巨大的青鳥銅像口中。

  韋奉孝身邊跟隨著兩人,站在若盧獄正門外約奠五十丈的一座巨石之上。

  韋奉孝看上去約奠四十來歲,黑輯黑髮,眉粗口闊,豹眼獅鼻,周身殺氣凜然,不傀是堂堂青玉宮主人。

  他身後站著兩名青年,神色都有些不滿,左邊一人冷哼一聲:“哼,好大的架子,就算是九大天門的人,見到了師父您,也要畢恭畢敬,他葉念庵不過是九大天門的一冬看門淌,竟然敢如此怠慢我青玉宮,實在可恨!”

  另外一人也憤憤道:“師父,何必在這裡跟葉老鬼客氣,咱們回青玉宮,將您的名帖往審判庭一送,他葉念庵還不乖乖將咱們的送出來!”

  青玉宮占著兩各玉粒礦脈,這些聳來愈發壯大,門下弟子漸漸也驕橫起來。

  這一回,韋奉孝帶著兩名徒兒和一名小廝出來辦事,來若盧獄不過是順路。之前接待韋奉孝的人,都是有些生意往來的世家,惦念這從青玉宮廉價收購玉粒,是以對韋奉孝以及門下眾人曲意逢迎,照顧的頗為周到。

  這些年輕弟子被人一捧,便有些飄飄然,真以為青玉宮已經堪比九大天門了。

  事實上青玉宮近年來的確勢頭兇猛,那些刻意和他們結交的人,無不是沖著玉粒去的,自然是他們喜歡聽什麼就說什麼,這才造成了青玉,宮一個小廝都眼高於頂,連若盧獄都不放在眼裡。

  不過,韋奉孝很清楚若盧獄是個什麼地方,所以他老老實實的在五十里外下了法寶,徒步走了過來。

  只不過韋奉孝這些年也太順利了,就算道心堅定,也難免有些驕奢的心情,雖然明白若盧獄不可輕易冒犯,但也覺得我青玉宮同樣地位卓然,更何況我韋奉孝,也是堂堂道境丹騰境界的大高手,是以上來便是一聲渾厚喊話,正如武羅和葉念庵所想,不無示威的意思。

  只可惜他喊了一聲,將周圍百里的凶獸嚇得雞飛狗跳狼奔豕突,若盧獄之中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師徒三人在外面站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若盧獄裡還是沒人出來答應一聲。

  左邊那名弟子惱怒不已,大聲朝若盧獄喝道:“這若盧獄裡面前是死人嗎!青玉宮主人駕臨,還不快快出來迎接!”

  韋奉孝眉頭一皺,低聲訓斥了一句:“李融,沉住氣!”

  “是,師父。”李融後退一步,但看向若盧獄的眼神,卻更是怨毒無比。

  這會兒韋奉孝也明白了,若盧獄這是故意晾著自己呢,怪自己不懂規矩。他心中冷哼一聲,也十分不滿:你一個牢頭兒而已,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他心中憤怒,但那小廝乃是自己青玉宮的人,不能丟下不管,是以微微一側首,淡淡吩咐了一句:“績靈,上前敲門。”

  右面的弟子安績靈答應了一聲,到了若盧獄門前。

  本來如果有人來了,一邊的小黑屋自然會有獄卒出來招呼。可今天是馬洪當值,他早上帶著手下幾個獄卒過來打了個轉,就回去在食堂內占了張桌子,大搖大擺的玩牌九,現在這群人更是在食堂裡山吃海喝,小黑屋壓根沒人。

  安績靈到了門。,抬頭看了看那兩頭石雕牲纖,離地好幾丈高,門環銜在狸纖口中,他無可奈何的飛起來,用力扣響了門環。

  果然,裡面傳出來一個不善的叱喝聲:“什麼人?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安績靈氣的七竅冒煙:“不就是個破監獄嗎?你他媽的知道我們是誰嗎,喊了半天了,你們連個屁也不放,信不信我師父一張名帖,就讓葉念庵從典獄長的位子上滾下去!還不快快開門,迎接我師尊進去!”

  那個聲音毫不客氣:“開門?就憑韋奉孝還不配!”

  安績靈勃然大怒:“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說了,就憑韋奉孝還不配!”

  “你……”安績靈掌心靈光一閃,法寶就要殺出去轟向若盧獄大門了,卻被一隻手從背後捉住。安績靈一回頭:“師傅……”

  韋奉孝淡淡道:“先退下。”

  “可是師父這幫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辱駡您……”

  “為師心裡有數,退下。”

  “是。”安績靈不甘心的退了下去。韋奉孝站在門前,淡淡道:“韋某此來,乃是聽說門下小廝冒犯了若盧獄,不知中間是非曲直如何,還請葉大人出來說話。”

  韋奉孝還是有些倨傲的,那意思是你們抓了我的人,我總要跟你們理論一番。青玉宮這些年太順了,韋奉孝不自覺地有種優越感,渾然沒有什麼“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的覺悟”,況且他根本不覺得自己身在矮簷下。

  若盧獄大門前,一道暗黑色的靈力漩渦,隨即武羅和喬虎馬洪等人走了出來。

  “韋宮主是吧?”武羅混沒當回事:“你要找我們葉大人理論?”

  韋奉孝不卑不亢:“正是!”

  武羅暗笑,一擺手:“去通報一聲,問問葉大人有沒有空。”自然不用喬虎親自跑腿兒,一名獄卒趕緊回去了。

  李融冷笑不已:“區區一個牢頭兒,非要裝出什麼日理萬機的樣子來,真是膚淺的可笑,哼!”

  武羅眉毛一挑,攔住了那名獄卒:“你們若是這麼說,那葉大人就沒空了。”說完一揮手:“咱們也回去吧,你們三位自便吧。”

  李榮大怒,沖上前去五指一扣,五道鋒利如刀的靈力直奔武羅脖子:“我看你們今天誰敢回去!”

  武羅眼中寒芒一閃,正待出手,卻不料韋奉孝一把拉住自己的弟子:“李融,住手!”

  “師父,這小子實在可惡!”

  韋奉孝一揮手,將李融扔到了身後,不理會暴跳如雷的李融,對武羅道:“剛才我徒弟那一抓,若不是我攔住他,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也算是我對你有救命之恩,去通報吧。”

  武羅愕然,見過自以為是的,還真沒見過這麼自以為是的,就憑你徒弟那半吊子水平,還想一把抓死我?本君不打的他師娘都不認識他就不錯了。

  武羅面對這樣極品的師徒,也是在不好說什麼了,揮揮手道: “得了,去請葉大人出來吧。”

  沒多久,那暗黑靈力漩渦再次出現,葉念庵步出若盧獄,緊跟著一個鬼靈精怪的小丫頭也鑽了出來,不是葉青果還能是誰?

  小丫頭黑白分明的眸子靈動的四處掃量,偏生武羅沒朝她看,小丫頭有些氣惱,鼓著腮幫子很不滿意的站在了馬洪身邊。

  馬洪也是幾十歲的人了,只掃了一眼,就明白了小丫頭的心思,確實有些苦惱,小辣椒生武大人的氣,只怕自己也要跟著遭殃啊。

  韋奉孝雙手在胸前動了一下,就算是抱拳了:“葉大人!”

  葉念庵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韋宮主是為了上午的小廝來的吧?若盧獄五十里內不得禦五飛行,那小廝好不猖狂,到了門前還不肯下來,竟然要舉劍傷人,若盧獄一切秉公辦理,只好請他吃幾天牢飯了。”

  韋奉孝冷哼一聲:“葉大人,這點小事就要抓我青玉宮的下人,未免有些苛刻了吧?”

  安績靈早就按耐不住了:“五十里之內不得禦劍?哼,還真以為你們若盧獄是什麼地方?要不要在你們門口立個石碑,文官下轎武官下馬?大家都是看著九大天門的面子,拿著雞毛當合箭!”

  葉念庵掃了安績靈一眼,冷冷道:“若盧獄依法辦事,你們若有什麼不滿,去找長老會申訴吧。”

  他說完轉身要走,韋奉孝喝了一句:“且慢!”

  葉念庵轉過頭來,詢問的眼神看向韋奉孝;後者面上一陣怒紅,好一會兒才壓下去,恢復一派宗師的模樣,淡然詢問道:“葉大人也是九宮宮廷境界的大高手,何必跟一個小廝計較?若我家的下人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葉大人高抬貴手,若盧獄有什麼摜失,我青玉宮如數賠償就是了。”

  安績靈和李融大急:“師父,這幫人算什麼東西,您老人家何必服軟!咱們現在就回去,發動咱們青玉宮的力量,讓這姓葉的吃不了兜著走!”

  “住口!”韋奉孝大怒,自己低聲下氣,想要把人先弄出來,這兩個徒弟卻不懂事,非要激怒人家。

  按說一個小廝,絕不至於讓韋奉孝如此,只不過韋奉孝擔心,這小廝跟著自己出來,若是被人捉了,自己卻不能夠救出來,對自己在青玉、宮的威望大有影響。

  韋奉孝手掌一翻,一枚鍺物戒指出現,他隨手拋給了一邊的獄卒:“葉大人,這裡面是三十枚玉粒精魄,聊表歉意,還請葉大人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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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無回山,青玉宮

  果然是家裡有兩道玉粒礦脈的人,出手就是三十枚玉粒精魄這修真界中,七成以上的修士,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玉粒精魄。

  葉念庵倒也不為己甚,那小廝本來也沒什麼大的罪過,不過是蠻橫跋扈了一點,馬洪和武羅已經將他揍了一頓,打得都不成人形了,扔進了監獄之中,那些獄卒費心討好武羅,只怕又修理了那小廝一頓,氣早就消了。他隨意的擺擺手:“去個人,把那小廝提出來。”

  “是。”

  獄卒沒有權利提出犯人,喬虎答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不片刻,就見喬虎拎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形物體,打開一道暗黑的靈力漩渦從若盧獄中走了出來。

  喬虎將那小廝往韋奉孝面前一丟:“行了,人還給你們,走吧。”

  那小廝一出現,韋奉孝和兩個徒弟的眼睛就紅了,韋奉孝氣得渾身發抖:“葉念庵,你們好狠的心腸,我家下人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葉念庵淡淡道:“他拒捕,我等自然得用些手段。何況,你家下人是什麼德行,難道你自己心裡還不清楚?”

  “放肆!”安績靈大喝一聲,指著葉念庵的鼻子罵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我青玉宮的人,也是你們能動的?”

  韋奉孝沒有攔著徒弟,事實上他之前就打定了主意,先服個軟,等把人要出來,就立刻尋個藉口發作。下人被打成這個樣子,韋奉孝甚至不用雞蛋裡挑股的去找藉口,直接就發作了。

  李榮也是暴跳如雷:“誰把我們青玉宮的人傷成這樣,給我站出來!”

  馬洪冷笑一聲正要走出去,卻被武羅來看住了,他上前一步,滿不在乎的撣了撣袖子上的灰塵:“是我,如何?”

  李榮面容猙獰:“好,那我就找你算帳!小子,我向你挑戰,你敢不敢接受?”

  武羅倒是笑眯眯的,跟李榮兩人對面一站,兩人的神情就是一個反差對比。

  對於這樣膚淺又自己以為是傢伙,武羅連戲弄的心情都沒有,不就是一個九宮廣廈境界的修士嗎?真以為能夠穩壓自己?

  他拍了拍手:“我接受,放馬過來吧。”

  李榮狂笑一聲:“哈哈哈,小子死到臨頭還不自知,記得跟你後面的那幾個蠢貨交代一聲,以後每年的今天,給你多燒些紙錢!看我雷霆怒劍波,破殺!”

  他囂張狂吼之間,一步踏出,整個地面輕輕一震,腳印深達半寸,腳掌周圍的地面明顯出現一片水紋一般的褶皺,柿塵如霧。以李榮德身體為核心,三圈光芒朝外散發開去,每一圈光芒之中,都隱藏著七百二十枚只有鴿羽大小的飛劍。

  雷霆怒劍波乃是一奔劍陣,無回山青玉宮乃是著名的暴發戶,但是底蘊畢竟不足,整個青玉宮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人得到過天命神符,便是連一般的靈符,也只有韋奉孝手中有一枚。

  底蘊補足,只有玉粒,可惜哪個符師不是腰纏萬貫富甲天下的主兒?玉粒根本買不來靈符。

  不過玉粒能買來不錯的法寶,因此不論是韋奉孝,還是他的這些個徒弟,身上的法寶都是同級別之中頂尖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囂張跋扈的原因之一,畢竟靈符和天命神符的數量稀少,絕大多數修士都還是依靠法寶和法訣戰鬥。

  李榮這一奔“雷霆怒劍波”劍陣,乃是堂堂四品下的法寶,在同級別之中,可以說排名前列。

  他一出手,便存著狠毒的心思,上來就是一記殺招,橫不得一道劍波將武羅斬滅元魂,從此在世界上消失。

  三圈光波一層層的發動,震顫空氣,籠罩晴空,瞬間便將武羅納入其中。仿佛武羅整個人,已經隨著那光波震盪起來。

  李榮一聲獰笑:“去死吧,你們這些跳樑小丑……”

  靈元猛烈催動,劍波轟然炸開,三百六十枚細小的飛劍層層爆裂,眨眼之間就將武羅吞沒。

  “哈哈哈!”李榮放聲大笑,得意之極,對地上那小廝說道:“林四,我給你報仇了。敢惹我們青玉宮的人,一定讓他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他示威的朝若盧獄的人看了一眼,卻發現那些人並沒有他意料之中目瞪口呆,驚愕詫然的表現,反倒是一個個面帶戲謔的笑意,打量雜耍戲子一樣的看著他。

  葉念庵、喬虎和馬洪,誰不是十分瞭解武羅的人?李榮在同級別修士之中的確算是厲害的,可惜他遇上的是武羅。

  這小子簡直是個怪胎,沒有慧根,卻能比身具慧根的人修煉的還快。

  明明境界很低,但是戰鬥力卻強的下人,打敗井自己稿好幾個等級的人也是小菜一碟。

  果然硝煙散去,武羅身外一隻巨大銅環庇護,以銅環為核心,放出一道淡金色的光柱,將武羅籠罩其中。

  光柱之上,一絲絲的赤紅色火光不安分的扭動著,時隱時現。

  武羅一臉平靜,顯然大有餘力。

  韋奉孝等人大吃一驚,看武羅的樣子,李榮暴怒猛攻,全力一擊對於他來說就像撓癢癢一般啊。

  這小子不過是個九宮陋室境界的癟三修士,怎麼可能扯得住九宮廣廈境界的李榮全力一擊?更何況李榮使用的法寶,可是威力絕倫的“雷霆怒劍波”劍陣。

  “哼!”李榮冷哼一聲:“仗著一件烏龜殼法寶罷了,這就讓你瞧瞧什麼才叫做最犀利的攻擊!”

  李榮身外,三層劍芒光波推出,緊跟著下面有分衍出四道,總共七層劍芒光波,在他的身後凝成了一束。李榮手指一併,喳的一聲刺向武羅,口中念了幾句晦澀古老的劍訣,一聲斷喝如同炸雷:“雷霆怒劍波——絕陽殺機,現!”

  那一束明亮得刺眼的光芒劍波,以快的不可思議的速度刺向武羅。光芒劍波周圍的空間發出一陣劈啪聲,好像也被燒焦了一般。

  看到李榮這一擊,連葉念庵也忍不住變色。

  青玉宮不愧是爆發戶,李榮的修為本來絕不可能發出這樣一擊,完完全全是憑藉了法寶的力量。

  這一擊,就算是葉念庵自問,要接下來也不是那麼容易!

  神鳥銅環庇護之中的武羅,眼神卻愈發堅定起來,那光芒劍波已經到了眼前,武羅眼睛一眨,神鳥銅環早已經壓抑許久,不得爆發,武羅一放開限制,便有一聲清冽的鳳鳴聲直上雲霄,神火鳳凰抖動八根尾羽鎖鏈,嘩啦啦叮咚咚清脆悅耳。

  神火漫天降下,鋒利的鳳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伸了出來,狠狠啄在了那一束光芒劍波之上。

  “雷霆怒劍波”劍陣,乃是四品下的法寶,可是神鳥銅環乃是四品上的符寶!

  原本兩者之間就差了兩個等級,更何況符寶的威力遠勝法寶。

  那鳳喙只是一啄,光芒劍波登時瓦解,嘩啦一聲無數細小的飛劍好像崩碎的銅鏡碎片一樣漫天飛舞。

  李榮一聲慘叫,張口噴出鮮血,漫天桃花爛漫。

  他捂著胸口連退數步,卻聽見師尊韋奉孝驚慌大叫一聲:“小心!”

  李榮一抬頭,登時嚇得一個哆嗦,武羅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臉上還是那麼平靜,宛如古井,波瀾不驚地看著他。

  隨即下一刻,他就看到武羅的右手,劍指虛張,高高懸在他額前上空。虛虛一按,還未接觸到他的身體,他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將他的三魂七魄整個從身體內抽了出來。他兩眼一黑,緊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武羅一動手,明堂宮龍壁之上,那一冬靈龍就開始躁動不安,在龍壁之上不斷遊走,似乎饑渴難耐。

  武羅本來還有些猶豫,但是李榮一上來就要取他性命,武羅便也不必猶豫了,神鳥銅環一出,炸碎了李榮的法寶,靈龍的渴望隨即釋放。

  那李榮,已經躺在地上外表看上去與常人無意,但是在場的眾人,都能夠感覺到,他身體內已經沒有一絲生機。

  武羅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九龍吞日大法的真正威力,好傢伙,就那麼一瞬間,李榮體內的靈魂、生機瞬間被吸取一空。

  九龍吞日大法和一般的那些吞噬法門大不相同,並不吞噬什麼精血,將人吸成人乾,怎麼看怎麼邪惡。它所吞噬的,只是修士最精華的部分:靈魂和生機。

  此時在明堂宮中,李榮的三魂七魄和一身生機,已經縮成了一顆粟米大小的光點,靈龍圍繞著那光點興奮地盤旋一陣,一口吞了下去,卻還有些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舌頭。

  韋奉孝目眥欲裂:“小子,你敢殺我青玉宮的人!”

  武羅還是一臉平靜:“殺了便殺了,他想殺我之前,就得有被別人殺死的準備。”

  韋奉孝一聲狂笑:“哈哈哈!好歌狂妄的小子,我青玉宮的人,也是你能動的!”他猛然一步上前,身外六十丈以內,空氣、大地都隨著一陣搖晃,怒極了的韋奉孝就要不顧身份親自出手了。

  武羅心中一聲冷笑:你想殺我,便要做好被人殺死的準備!

  說不得,就用你來血祭“百萬人屠”!

  “咣……”

  一聲悠揚鐘鳴從若盧獄之中傳出來,隨進一個聲音怒喝道:“韋奉孝,你幹什麼!若盧獄也是你能撤野的地方?!”

  安績靈大怒:“哪來的老匹夫,敢直呼我師尊名諱!”

  “啪!”韋奉孝頭也不回一個耳光扇的安績靈連轉了幾個圈揮倒在地上。

  “師父!”安績靈難以置信。

  韋奉孝看也不看他,恭敬的朝若盧獄中一拜:“洪前輩,小徒無知,還請洪前輩不要跟他計較。”

  安績靈嚇了一跳:洪前輩?九大天門龍虎山長老洪烈火?!

  他剛才還有些憤憤不平,這會兒卻老老實實的直接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洪烈火人如其名,脾氣暴躁,隔著佈置幾萬里,通過若盧獄那只銅鐘,怒吼道:“計較個狗屁!我問你,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在若盧獄門口撒野?你真以為你們青玉宮可以無所顧忌了?”

  韋奉孝有些不服:“洪前輩,是他們若盧獄先抓了我的人……”

  “放你媽的狗屁!”洪烈火破口大駡:“若盧獄想抓誰就抓誰,只要犯了九大天門的戒律,別說抓了,在若盧獄裡審訊打死了都活該!你馬上給我滾,他媽的再敢給我惹麻煩,老子我滅了你青玉宮滿門!修真界裡願意幫老子看著那兩道礦脈的人多得是,幹掉你們,隨便再挑一個就走了。”

  韋奉孝臉色慘白,卻還有些不甘心道:“可是晚輩的一個徒弟死了……”

  他還沒說完,洪烈火狂吼的聲音炸雷一樣響起:“韋奉孝我操你祖宗!老子說話不管用了是吧,讓你滾你不滾?葉念庵!給我正反扇這狗奴才二十個大嘴巴了!現在就打!”

  葉念庵遲疑一下,還是走上前去,啪啪啪的扇了二十巴掌。

  韋奉孝鼻孔都被打出血來,卻是一動也不敢動。

  安績靈跪在地上看傻了眼,知道這會兒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青玉宮,在人家真正的強者眼中,根本狗屁都不是啊!自己之前那麼飛揚跋扈,以為正道修真除了九大天門就是青玉宮來,想再看來,真是諷刺的可笑!

  打完了,洪烈火才怒駡道:“韋奉孝,給老子乖乖聽好了,以後離若盧獄遠一點。若盧獄是什麼地方?老子去了也得老老實實按照戒律行事,就憑你們,也敢挑戰九大天門的戒律?再讓老子知道你敢在若盧獄擻野,老子把你腦袋擰下來,送給葉念庵當球踢!媽逼的,一群看門淌,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最後一聲,卻是洪烈火不滿嘀咕著,這老頭禦下一向如此,惹火了他便毫無顧忌,管你對老子忠心不忠心,不忠心老子殺掉你再換一個就是了。

  洪烈火咆哮一番走了,韋奉孝的滿臉是血,狼狽不堪。最重要的是,葉念庵那二十個耳光,扇醒了他,讓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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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退婚(上)

  洪烈火就是青玉宮的後臺。

  青玉宮這些年能夠稱霸無回山,霸佔兩道玉粒礦脈,都是因為背後有洪烈火撐腰。只是韋奉孝自認對洪烈火舉足輕重,卻沒想到人家九大天門的洪長老根本不把他當一回事,說打就打說罵就罵。

  審判庭、刑捕台、若盧獄,是九大天門的暴力機關,象徵這九大天門的法度。就像洪烈火所說的一樣,就聳是他自己,也不敢在若盧獄門口這樣撤野。九大天門要做足了姿態,表示他們高高在上統治著整個正道,但是他們是依法辦事,不會亂了規矩。

  韋奉孝若真是有什麼大才,能夠看透其中的因果,也就不會被洪烈火選擇作為傀儡轄治無回山了——洪烈火本身就不是什麼智計百出的人,要是找個心眼多的,他還怕自己繞禦不來。

  因此他挑選的部下,都是老實聽話的,不要太聰明。

  韋奉孝這些年稍稍自我膨脹了一下,就被幾十個耳光劈裡啪啦的從雲端抽了下去,捧得好慘。

  洪烈火雖然走了,但是韋奉孝也明白了,若盧獄不是自己能撤野的地方。就算是氣不過,也沒辦法。

  自己的徒弟已經死了一個,還剩下自己和安績靈,師徒二人無論如何也不是葉念庵、武羅這幫人的對手。

  安績靈在一邊傻呆呆的愣了好半天,他之前是真以為青玉宮牛氣沖天無人敢惹,結果也被那二十個耳光徹底打醒了,才明白自己師尊也不過是人家的一條看門狗,自己連看門狗都算不上。

  連主子都不敢在若盧獄門前放肆,自己和師傅鬧騰著一番,不客氣的說,二十個耳光,都算是洪烈火護短,隨便一個懲罰把這件事情揭過去了。

  韋奉孝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安績靈趕緊把師兄李融的屍體背上,又順手拎起了地上半死不活的小廝,快步追了上去。

  韋奉孝走了幾步,忽然轉過頭來,生硬道:“你們……告訴拓跋滔天,要是還想娶我女兒,十天之後,出現在無回山。”

  他大概是很想不客氣的說出這番話,卻被洪烈火一通教訓,不敢再放肆了,因此強壓著心頭的憤怒,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說完,韋奉孝也不理會愕然的眾人,轉身離去。

  武羅摸了摸腦袋,才反應過來,自己跟拓跋滔天雖然親如兄弟,但還真是不知道拓跋滔天家裡是什麼情況。

  而韋奉孝的女兒,跟拓跋滔天又扯上了什麼關係,大家就更不清楚了。

  唯有葉念庵,一言不發轉身就往回走。葉青果眼神有些異樣的盯著武羅,她本是來看熱鬧的,意外之喜看到武羅大發神威,心中也不知道怎地,就是喜滋滋的,似乎武羅越威風,她就越高興,卻沒有想過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葉念庵一走,葉青果也只好戀戀不合得跟著一起回去了,她猶豫著要跟武羅說句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瞟了武羅一眼,卻又惱上了:你就不會主動來跟人家說句話嗎!

  葉青果一跺秀足,白皙的小臉上兩團胭脂般的紅雲,怕別人看穿自己心事一般,趕緊跟著葉念庵走了。

  武羅沒有注意到葉青果,因為他看出來葉念庵的臉色有點不對勁。

  再回想一下,這件事情自知之中,葉念庵都毫不退讓,甚至出來之前就通知了長老會,所以洪烈火才會在關鍵時刻出現。

  也就是說,葉念庵從一開始就打算把事情鬧大這可不符合葉念庵的性格啊。

  這老頭狡猾的好像狐狸,平日裡卻又喜歡做出高深奠測、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絕不會這樣鋒芒畢露。

  武羅心思一轉,悄然跟了上去。

  葉青果發現爺爺的臉色很不好,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心中還有些小怨氣,腦海裡正幻想著一個武羅模樣的小人兒,葉青果小公主則是無限高大,指著小武羅嘰裡狐啦的一通數落,把心裡頭那點不敢說出來的埋怨,全都倒了出來。

  然後葉青果的火也消了,氣也順了,眯眯一笑,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彎成了兩隻可愛的月牙。

  “你跟來幹什麼?”前面的葉念庵背著手,忽然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葉青果一愣,我?我不跟著你跟著誰,我是您老人家的親孫女談!

  葉念庵忽然轉身,卻沒有看向葉青果。

  葉青果下意識一回頭,登時嚇得耳朵後面的汗毛都炸起來,武羅像個鬼魂兒似地,不聲不響的跟在她後面,她登時有種被人窺破了內心小秘密的做賦心虛,趕緊刺留一聲鑽到了葉念庵身邊,就好像老母雞翅膀下的小雞

  不過葉青果心中忽然有些甜蜜:難道說他是為了我才來的……

  武羅歎了口氣問道:“拓跋滔天和韋奉孝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念庵想了想,道:“跟我來吧。”

  武羅跟在後面一言不發,葉青果一路上低頭看著蔥綠色繡鞋的腳尖,好像滿地生靈,她菩薩心腸,生怕一腳下去罪孽無數一般。

  小丫頭等這武羅跟自己說說悄悄話,可一路上憂心仲仲,根本忘了身邊還跟著一隻可愛的小蘿莉。

  進瞭望山閣,葉念庵跟孫女道:“丫頭,去泡壺茶……”

  葉青果氣鼓鼓的去了,不一會兒回來,把茶壺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嘟著小嘴走了。葉念庵一愣:“今天這是怎麼了?”

  武羅上前倒了兩杯茶,葉念庵也是心中有事沒有注意,隨手端起來喝一口,頓時噴了出來:“怎麼是涼水泡茶?”

  躲在門背後的葉青果竊笑不已。

  葉念庵拿這個孫女沒辦法,只好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武羅苦笑。

  “要說起來,你跟拓跋滔天雖然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啊。這些事情和你說了,也沒什麼。”葉念庵手指一彈,一團火苗裹住了那茶壺,很快便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氣泡。

  葉念庵將被子裡的茶水倒了,重新給兩人斟上,緩緩說道:“韋奉孝的女兒韋青青,乃是拓跋滔天的娃娃親媳婦兒。”

  武羅大吃一驚,一下子站了起來,葉念庵苦笑道:“你先別著急,聽我說完。”

  “你可知道拓跋滔天的爺爺是誰?”

  葉念庵既然這麼問了,顯然不會是無名之輩,而拓跋可不是一個普遍的姓氏,整個修真界也只有……武羅心中一凜:難道說……

  他沉聲問道:“難道是斷龍山主拓跋嶽?”

  葉念庵緩緩點頭:“不是他還能是誰?”

  “拓跋滔天的父親,便是三十年前橫空出世的‘天佐霸劍’拓跋吞雲。”

  武羅瞳孔猛的一收,葉念庵沉浸在回憶之中,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拓跋吞雲乃是拓跋嶽的嫡出長子,本應該繼承斷龍山霸業,可是拓跋吞雲卻和老子鬧翻了,只為了一個女人。”

  “拓跋岳給兒子訂了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可是沒想到拓跋吞雲愛上了一個世俗人家的小姐。拓跋嶽一生專斷,哪能容許兒子忤逆自己?名言若是拓跋吞雲不按照自己的安排晚婚,就不許他繼承斷龍山的家業。拓跋吞雲也是頭倔驢,不繼承就不繼承,帶著那名世俗女子就離開斷龍山。拓跋嶽氣的不認這個兒子。”

  “那個時候,無回山青玉宮還只是一股小勢力,得罪了當時的一流大派剪玉山莊,剪玉山莊當年僅次於九大天門,滅掉一個不入流的青玉,宮不過是舉手之勞。拓跋吞雲和那名世俗女子隱居在無回山附近,韋奉孝便求上門去,拓跋滔天那時候剛剛出生,韋奉孝便死皮賴臉的要將自己同樣剛出世的女兒許給拓跋滔天,拓跋吞雲自己就是父母之命的受害者,又怎麼會給兒子定下娃娃親?可是韋奉孝每日上門糾纏,拓跋吞雲也知道他的心思,不答應子女聯姻,卻被他煩的沒奈何了,答應出手相助。”

  “韋奉孝原本是想通過拓跋吞雲搭上斷龍山這層關係,可是拓跋吞雲來的時候,卻只有一人一五,韋奉孝當時大為失望,對拓跋吞雲也就不怎麼熱情。卻沒想到,當天拓跋吞雲盤膝坐在青玉宮山門前,長五橫放在膝蓋上,從太陽初升一直到西墜入山,剪玉山莊派來的能把青玉、宮毀滅幾十次的二十四名高手,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穿過他的劍光殺入青玉宮。”

  “剪玉山莊知難而退,言稱給拓跋吞雲一個面子。那韋奉孝這時候才明白拓跋吞雲的實力,登時把拓跋吞雲當成了祖宗一樣供奉起來。執意要兩家聯姻。”

  “拓跋吞雲不答應,但是拓跋滔天的母親卻也有想法,夫君因為自己狐身一人在外,出了什麼事情也沒個幫襯,終究不妥。她邊做主答應了這門婚事,也算是為拓跋滔天將來尋個強援。”

  “韋奉孝大喜過望,當時通告天下,青玉宮和拓跋氏聯姻。青玉、宮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才為人所知,可能也就是那一次,洪烈火長老才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青玉宮這股勢力。拓跋吞雲對青玉宮的幫助之大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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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退婚(下)

  “後來……”葉念庵歎了口氣:“拓跋滔天三歲的時候,孤身一人進入南荒,隕落于帝君崔燦之手,消息傳來,拓跋滔天的母親殉情自盡。拓跋滔天成了孤兒,雖然不受拓跋嶽的待見,但是終究乃是拓跋氏的血脈,派人找來,將他送進了若盧獄,唉……”

  葉念庵沉重的搖了搖頭,卻沒有注意到一邊的武羅神情越發古怪。

  要說上一世武羅有什麼敬佩的人,拓跋吞雲絕對算一個。

  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大能者,最重要的是,他敢愛敢恨。為了心愛的女子,不顧身份,不惜和家族決裂,夫妻兩人悄然隱居在無回山下的一座小鎮。

  這是上一世的武羅所羨慕的,那個時候的他,時常會懷念起那個身材修長,一身青黛色捕快制服英姿颯爽的谷牧青,卻逃不開宋劍眉的溫柔網。在這方面,他是優柔寡斷的。

  而拓跋吞雲為了心愛的女子,更是敢深入南荒,這種勇氣更是他敬佩的原因。

  包括葉念庵在內,沒人知道拓跋吞雲進入南荒的原因,那個時候的南荒帝君崔燦已經不可戰勝,連九大天門之一的九疑山掌教林絕峰都鎩羽而歸,瞎了一目,正道還有誰敢進入南荒?

  拓跋吞雲自知不如林絕峰,但他就是去了。

  拓跋吞雲依舊是一人一劍,盤膝坐在南荒和中州交界的一座絕峰之上,長劍橫在雙膝之上,山風吹拂,一頭散發隨風而動,孤寂而不羈。

  他在那絕峰之上坐了三天,才等到了崔燦。

  崔燦那個時候並不把拓跋吞雲放在眼裡,本沒打算來見他,只是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這麼坐著,分明是在挑釁帝君!崔燦一怒之下殺了過來。

  拓跋吞雲與他直言:“我要殺鬼厲名。”

  鬼厲名三百歲壽誕的時候喝的興致高漲,口出狂言點評天下英雄一一他當然不敢點評崔燦,只是將正道眾人數落一番,其中說到拓跋嶽,最是不堪,什麼無膽匹夫、沽名釣譽、自以為是,種種不堪言辭,說了一大堆,將拓跋嶽貶的是一文不值,拓跋嶽勃然大怒。

  這個時候拓跋滔天三歲了,拓跋吞雲想讓妻子和兒子認祖歸宗,硬著頭皮去見父親。

  結果父子倆都是臭脾氣,一言不合就吵了起來。拓跋嶽氣急之下發誓,只要你能殺了鬼厲名,我就人這個孫子,認這個兒媳。

  拓跋嶽的意思是,你這輩子別想了!誰都知道南荒帝君護短,決不允許正道人士進入南荒。鬼厲名又是出了名的縮頭烏龜,躲在南荒不出來,誰也奈何不得。

  卻沒想到拓跋吞雲為了兒子和妻子,竟然真的去了南荒。

  這些原因,乃是拓跋吞雲被崔燦弄敗之後說出來的一一拓跋吞雲的實力,足以跟鬼厲名大戰數百回合,鹿死誰手就看臨場發揮。

  但是在崔燦面前顯然還不夠看,可他有著強大的意志力,在崔燦手下連敗三十次,每次被打得噴血如雨,卻還能頑強的站起來一一完全依靠自己的意志支撐,沒有借助丹藥。

  崔燦也對他刮目相看,兩人惺惺相惜,崔燦就跟他直說,你這輩子不可能進入南荒了。

  那一戰之後,拓跋吞雲消失,全世界的人都以為正道有一位鼎盛之年的天才“天佐霸劍”,隕落在了南荒帝君手中,唯有崔燦自己明白,他當時沒有殺拓跋吞雲。

  他說了那句話之後,轉身就走了。他很明白拓跋吞雲這種人的性格,沒有打敗崔燦之前,他是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潛入南荒,所以肯定是回去苦修。

  但是崔燦放過了拓跋吞雲,不代表鬼厲名會放過他。

  鬼厲名做小人很多年了,這件事情更是天衣無縫,崔燦也不屑於辯解,反正老子有能力殺死他,你們說是我幹的,那就是我幹的吧。

  但是到了現在……

  武羅心中歎息一聲,輕輕搖了搖頭。

  當年韋奉孝死乞白賴的非要跟拓跋吞雲聯姻,可是拓跋吞雲夫妻一死,拓跋嶽又沒有將拓跋滔天帶回斷龍山的意思,韋奉孝心中便開始犯嘀咕了。

  再加上這些年韋奉孝投靠了洪烈火,青玉宮發展迅猛,韋奉孝自認就算是比起斷龍山自己也毫不遜色了,心中就更不想認這樁婚事了。

  只是當年韋奉孝曾經詔告天下,卻也不好輕易反悔。思來想去。被他找到了一個辦法。

  韋青青從來沒見過拓跋滔天,更何況這些年青玉宮的人一個個眼高於頂,韋青青也被一些刻意討好青玉宮的人送了個“風衣仙子”的綽號,便真的覺得自己貌如天仙,仙風嫋嫋了。韋青青暗道本仙子這般身份,你拓跋滔天一個醃贊獄卒,哪還配得上我?

  是以,乃父一授意,韋青青便立刻宣佈,自己愛的乃是天下英雄,當年的婚約乃是父親定下的,她不好違抗,但是必須擺下擂臺,如果拓跋滔天能打敗天下英雄,她韋青青就甘心下嫁,否則,就讓拓跋滔天自己退了這門婚事。

  武羅和喬虎、馬洪三人坐在拓跋滔天的房間內,拓跋滔天也是提前出關,一身靈元滿溢,還沒能夠成功約束,肉眼可見一道道的靈光宛如髮絲,在他身邊不住飄蕩。

  馬洪性子最是急躁,滿屋子的人都不說話,他有些憋受不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越來越覺得不是個滋味,放下茶杯終是沒有忍住,乒的一巴掌將青瓷茶杯拍得粉碎”勃然而起:“扯他娘的老混蛋!韋奉孝那個老雜,毛還要不要臉了?當年上趕著非要跟你們家結親,現在看起來拓跋滔天你落魄了,就挖空了心思想退婚,害怕別人說閒話,琢磨出這麼一個損招來,逼你退婚還想折辱你,這狗日的也太不地道了吧?媽的,這門親事咱們不認了,拓跋,你現在就寫休書,休了這小娘皮,我看還有誰願意娶她!”

  退婚和被人休了絕對是兩回事,雖然沒有正式成親,但是男方如果確實不滿,一樣可以休了未婚妻。

  一旦被人休了,名聲也就臭了。這也是為什麼麻子衿心如死灰的原因。

  麻子衿知道南宮保對自己恨之入骨,退婚根本別想,所以上來就直說讓南宮保休了自己,她是真的懶得和南宮保這種人再費唇舌了。

  喬虎勸了一句:“老馬,你就別多嘴了,讓拓跋靜下心來好好想想。”

  馬洪氣哼哼的坐下來,有咬牙切齒道:“早知道這樣,武哥兒你就應該直接動手,把韋奉孝那老匹夫揍一頓出氣!”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己不是韋奉孝的對手,讓武羅出手。

  武羅比起馬洪,霸道太多。端坐如鐘,淡然之中卻透著堅定:“拓跋,青玉宮肯定已經有了中意的女婿,而且那人的實力肯定不弱,韋奉孝想必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認定了你不是對手。”

  他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如果是我,偏生上去擂臺,將他們認定的強者女婿揍得滿地找牙,跪地求饒,然後當著全天下人的面,休了那個女人!”

  馬洪眼睛一亮,拍手大笑:“對對對!男子漢大丈夫,就當如此!”

  拓跋滔天原本一直繃著的臉,也露出了一絲笑容:“我就知道,你跟我想的肯定一樣。”

  “哈哈哈!”

  葉念庵心中也不齒韋奉孝的為人,是以一聽說來的人是韋奉孝,就罕有的端著架子不出去,出去了就跟韋奉孝為難。

  武羅跟葉念庵借了一間飛行法寶,從若盧獄到無回山,有了這件法寶,只需要半天時間。

  剩餘的九天時間,拓跋滔天繼續閉關。他渾身靈元滿溢,已經到了突破的臨界點,之前因為事關重大,被人喊了出來提前出關,現在要用這九天時間,全力衝刺破關。

  武羅對拓跋滔天十分信任,毫不懷疑拓跋滔天能夠突破,但是他卻擔心韋奉孝那個小人。

  韋奉孝既然大搖大擺的來了若盧獄,只怕心中已經篤定拓跋滔天必定不是自己中意的女婿的對手。

  以韋奉孝的性格,那人必定是什麼大家族的世子之類,背後權勢滔天。這樣的人,有的是手段,不會憑藉自己的真正實力和拓跋滔天比拼的。

  拓跋滔天乃是武羅這一世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兄弟了,武羅不能不為他謀劃一番。

  九龍吞日大法吞噬了李融一聲精元,凝成了一顆珠子煙仔靈龍口中,事實上還沒有煉化。武羅回到自己的住處之後,便進入了木盒宮殿,將九龍吞日大法運轉起來,那條靈龍吐出來那顆精元珠子,然後圍繞著不斷盤旋飛舞,兩根細長的鼻須纏繞在那珠子上,不斷地將一絲絲的精元剝蝕下來,沉澱在龍壁之上。

  待到那精元珠子只剩下一半大小,下面彌漫的精元之氣已經成了一片雲霧,將龍壁團團籠罩其中。

  靈龍忽然仰天一聲龍吟,聲音清亮,武羅的明堂宮轟然一震,水到渠成,龍壁破碎,混合在那精元雲霧之中,漸漸凝實,化作一隻暗淡無光的龍巢。

  形狀好似鳥巢,不過卻不是由一根根草枝組成,而是一顆顆巨大的獸牙利齒!顯然龍族喜歡在這樣的環境下不斷摩擦自己的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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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獸牙龍巢(上)

  剛剛成型的龍巢,還顯得有些虛幻,靈龍不斷地剝蝕那顆精元珠子,一絲絲的精元之氣融入剛剛誕生的龍巢之中,龍巢越來越凝實。

  而那兩道龍鬚在剝蝕精元珠子的同時,也在不斷吸食其中的精元之氣,滋養自身,靈龍也在緩慢成長之中。

  李融雖然狂妄,但是畢竟跟著韋奉孝修道數十年,已經達到了九宮廣廈境界,一身精元都被武羅吞了,幫助武羅將境界提升一個等級綽綽有餘。

  當那枚精元珠子終於被徹底煉化,武羅的龍巢境界也十分穩固了。

  靈龍從原本的五丈長短,長到了十丈大小,一聲歡快龍鳴,將身體一縮,鑽進了龍巢之中。那龍巢巨大無比,其中每一顆獸牙,都有三十丈長短,縱橫交錯,之間的孔隙能夠讓玲瓏輕鬆的鑽進鑽出。

  靈龍歡愉的在其中穿行,身體和獸牙摩擦著,似乎極為舒爽。

  武羅滿意的點了點頭,晉升龍巢境界,相當於普通修士的九宮寒舍境界,他從一個不知道修煉的憨子,到現在邁入九宮寒舍境界,花了不到一年時間,說出去,不知道要驚煞多少人。

  不過武羅卻沒有一點自滿,上一世不知道被人稱頌了多少次“天才。”這點小小成就,他自然淡然處之。

  解決了自己的問題之後,武羅便尋思著怎麼幫拓跋滔天一把。

  武羅對拓跋滔天很有信心,武羅在不斷突破境界,拓跋滔天也在一次次的閉關之中不斷磨練著自己。這一次,拓跋滔天衝擊的乃是九宮宮廷境界,武羅相信他肯定能夠成功,而且在兩人這今年紀上,幾乎沒有人能夠超越拓跋滔天。

  拓跋滔天一身殺氣,血光鎖鏈和隕鐵重劍兇悍無比,論戰力也不懼任何同級別的對手。

  如果韋奉孝按照規則老老實實打擂臺,武羅也不會插手,但是韋奉孝不是那種人,武羅不能不防。

  他正尋思著怎麼幫拓跋滔天一把,忽然“天府之國”之中傳來一陣波動,武羅心念一動,便將“天府之國”打開,一看之下登時驚喜。

  原來蓬荊神木樹王之前結出的那一段神枝已經成熟了。

  神枝閃爍著淡淡的金光,充盈著天地靈氣。而神枝上的葉子只剩下了四片,其餘的四片就像樹王的爭奪一樣,不成功便成仁,已經凋落了。

  四片神葉上,葉脈已經徹底化為了金色,而葉片則依舊是翠綠,好像一片上好的翡翠,搭配在一起美麗無比。

  武羅看到這麼漂亮的東西,第一反應就是送給谷牧青,畢竟是女孩子,她對這麼美麗的東西,肯定是沒有什麼抵抗力的。

  但是很快他就想到子:自己不是正在考慮怎麼幫拓跋滔天一把,這不就是辦法嗎!

  武羅不是重色輕友的傢伙,而且事情也要分輕重緩急,顯然拓跋滔天的事情更加重要。他將神枝取了下來,四枚神葉摘好,先把神枝擱在一邊叫一這裡是“天府之國”沒有武羅的意願,誰也不能進來,根本不用刻意存儲。

  四片神葉,同樣是極為難得的材料。武羅敢保證,只要這四片神葉拿出去,隨便找一個符師,就能夠換到一枚自己想要的靈符,甚至是兩枚!

  製作靈符,首先考慮的就是原料。沒有好的材料,便是符師的能力再強大,做出來的靈符也不會多高明。

  天生神石、天生神木、天生神骨、天生神玉,由低到高,乃是製作靈符的最佳材料。如果能夠找到天生神玉,甚至有可能製作出堪比天命神符的極品靈符。當然了,天生神玉絕對是可遇不可求,修真界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幾塊。

  便是天生神石,許多符師終其一生,也難以尋到一塊。

  一般的符師,都是用玉粹精魄為原料製作靈符,或者是更寄等級的玉髓。

  但是這些,都遠遠比不上上面四種。

  而天生神木,便指的是樹王神枝這種材料,當然不僅僅限於蓬荊樹王,還有別的樹種。

  神枝上的神葉,比不上神枝,但也十分難得了,比起天生神石也不相上下。這麼好的材料,武羅又身負《食符》法門,製作出來的靈符,連武羅自己都十分期待!

  武羅之前製作的那些煞氣靈符,篆刻的靈文乃是那一套光芒太陽符文。威力自然沒得說,但是這套符文連老魔頭都畏如蛇蠍,讓武羅不要去碰,前途凶吉未卜,武羅當然不敢拿給拓跋滔天。

  他自己有一套南君靈文,還熟知很多其他種類的靈文,不過和最近得到的兩套神獸靈文以及龍族靈文一比,簡直就是沒人要的垃圾。

  而拓跋滔天乃是兇焰滔天的人物,武羅便決定將神獸靈文之中的一枚“睚眥靈文。”篆刻在四枚神葉上。

  正要動手,也不知怎麼就福至車靈,忽然冒出來一個新奇的想法:不如操縱符蠱來篆刻?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荒草一樣瘋長,止都止不住。武羅苦笑一下,大不了就是糟蹋一枚神葉,自己今後有的是神葉,這回就奢侈一把。

  武羅運起《食符》法門,張口將一枚神葉吞了下去,說實話這東西味道並不好,一入口武羅就皺起了眉頭,但是為了拓跋滔天,還是忍了。

  利用《食符》法門,將第一枚神葉的全部精粹在體內凝結出一枚靈符胚胎,然後喚出符蠱,將靈元凝聚在符蠱之上,然後操縱著符蠱在靈符胚胎上,按照“睚眥靈文”的軌跡爬行起來。

  武羅想的簡單,真的實行起來卻發現極為困難,靈元的損耗,竟然比他親自篆刻大出好幾倍!

  要不是看到靈元透過符蠱,金部完美凝煉在靈符胚胎上,武羅幾乎當場就要放棄了。

  不光武羅累,符蠱也累,一枚靈符篆刻下來,武羅體內的靈元損耗一空,符蠱則是乾脆的趴在剛剛畫好的靈符上,渾身軟癱,一動也不動彈。

  要知道,符蠱現在可是堂堂五品下的級別,刻畫一枚靈文竟然累成這個樣子,的確是太不可思議了。

  武羅畫了四天時間,才將四枚神葉靈符製作完畢,死枚靈符翠綠之中透著淡淡金光,似有無窮無盡的生命力,但是這生命力之中,又包含著狂野暴躁的力量正是睚眥靈文的力量。

  武羅是個半吊子符師,也不十分確定這四枚靈符到了什麼等級,只是覺得比自己之前煉製的煞氣靈符是強多了。至於到底有多強,他自己也不知道。

  將這四枚神葉靈符收起來,武羅又用這個方法,將自己的那十四枚煞氣靈符重新煉製了一番,這一回卻是快得多了,畢竟煞氣靈符本身的材質比不上神葉。

  五天之後,十四枚嶄新的煞氣靈符出爐,雖然比不上神葉靈符,但是武羅手中可是有“山海座”秘傳符陣,威力驚人。

  武羅其實是看不上神葉靈符的,他手中掌握著蓬荊神木,之前誕生的那一段神枝,足夠煉製三枚靈符,再攢上一段時間,武羅就能夠煉出一套天生神木為原料的靈符了。比起神葉靈符,強大太多。

  武羅算了一下時間,嚇了一跳,九天就這麼過去了,自己要是再耽擱一下,可就錯過這場擂臺了。

  武羅從木盒宮殿一出來,就感覺到耳外有人,打開門果然看見馬洪坐在門檻上,武羅忍不住笑駡:“你也是堂堂班頭兒,注意點形象吧?”

  馬洪嘿嘿一笑:“只要我跟那幫小兔崽子們玩牌的時候輸了不賴帳,我的形象就絕對光輝高大!”

  武羅哭笑不得,馬洪拉著他就走:“快點,葉大人讓我在這兒蹲著,你一出來就趕緊去找他。”

  葉念庵找他肯定是為了拓跋滔天的事兒,兩人快步到瞭望山閣,拓跋滔天和喬虎都已經到了,拓跋滔天身上氣息凝重,有種淵淳嶽峙的感覺,武羅大喜:“九宮宮廷境界,你果然突破了。

  拓跋滔天沉穩的點了點頭,要出發了,他還是有些沉重。

  武羅也能理解,這種事情擱在誰身上心裡都不好受,他點了點頭,便看向葉念庵。

  典獄長咳嗽一聲,道:“這回你們去無回山,總得有個冉頭。”武羅和拓跋滔天相望一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可是若盧獄的差官,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人。

  葉念庵拿起一枚玉板,上面篆刻著一些文字,右下角一枚血紅色的印章閃著靈光:“這是你們的文案,拿好了。”

  兩人一陣奇怪,葉念庵繼續道:“九大天門征討魔焰谷的人馬已經出發了,這會兒恐怕已經到了魔焰谷外了。這回九大天門志在必得,鬼厲名難逃一死。依附在鬼厲名下面的魔頭不少,這一番征伐,囚犯肯定很多,從魔焰谷回來,正好經過無回山,你們先去那裡候著,接應囚犯口。”

  兩人躬身應道:“是。”

  接應不接應的,根本就是個藉口。大軍凱旋,有的是強者押送囚犯,還能缺了他們兩個?

  只不過兩人都是葉念庵的心腹,葉念庵自然幫兩人把一切打點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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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獸牙龍巢(下)

  其實武羅在知鯊十大天門有意征討魔焰谷!後,就隱約猜到了他們那麼看重“十方鬼遁”的原因了。

  首先毫無疑問是“十方鬼遁”的價值,武羅還是用南荒帝君的眼光來看待“十方鬼遁” 。自然會有所偏差,他滿寶庫都是一品天命神符,當然覺得為了一枚六品天命神符大動干戈莫名其妙。可是九大天門裡,還有七成以上的大能者是沒有天命神符的,一枚“十方鬼遁”足以引發一張大混戰了,派出幾名大能者追捕自然順理成章。

  另外就是蘇了征討魔焰谷了。

  鬼厲名十分狡猾,嚴令座下眾人不得輕易涉足中州,但是有個人例外,那就是鬼厲名自己的兒子鬼魔影。

  鬼魔影十分羨慕武羅的“豔福”也想勾搭一名正道仙子,是以三天兩頭往中州跑。當然了,鬼魔影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事實上九大天門早就知道了。

  鬼魔影身負五品天命神符“八荒魅影。”也是擅長隱遁的天命神符,和“十方鬼遁”極為類似。九大天門想抓住鬼魔影,搞清楚魔焰谷內的防禦佈置,就需要瞭解“八荒魅影” 。他們唯一的機會就是抓住“十方鬼遁” 。側面瞭解一下“八荒魅影”的一些技能。

  既然九大天門的人馬已經出發,顯然他們已經抓住了鬼魔影。

  對於這一點,武羅倒是樂見其成,但他還是一樣認定九大天門勢必鎩羽而歸。

  喬虎和馬洪倒是躍躍欲試,也想跟著一起去,葉念庵卻毫不客氣澆滅了他們的希望:“你們兩個就別想了,老老實實呆在這裡。”

  馬洪大為失望,葉念庵緊接著說道:“上面派來的副典獄長和獄監說不定這幾天就到了,你們總得留下兩個人幫我。。”

  葉念庵這麼明說,就等於是將馬洪和喬虎也引為心腹,兩人原本有些失望,此時卻是精神一振,抱拳應道:“是!”

  葉念庵擺擺手:“行了,時候不早了,你們去吧。”

  “等一下。”葉青果忽然從一邊鑽了出來:“爺爺,我也去。”

  葉念庵一瞪眼:“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去幹什麼?”

  牛青果振振有詞:“我去看看反面教材!”

  眾人莞爾,葉念庵也拿自己的孫女沒辦法,這一次也不是什麼危險任務,葉青果來了也半年多了,一直沒出去過,葉念庵也有些鬆動,看了看武羅和拓跋滔天,武羅無奈道:“那就帶上吧。”

  武羅雖然表面上只有十幾歲,但是兩世為人,心理年齡已經很大了。

  對於葉青果這樣的小丫頭自然有些頭大,所以也壓根不想帶上。

  他這神情落在了葉青果眼中,小姑娘氣牙根癢癢,畢竟是少年心性,她冉己到現在都說不清楚對武羅到底是什麼感覺,她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卻難免有些懵懂。覺得在武羅身邊看著他,就蠻開心的,但是也不服氣武羅臭屁的樣子,好像本姑娘一定要跟著你似地。

  葉青果心中盤算著路上怎麼報復武羅,跟著兩人一起離去。

  葉念庵本來想叮囑一下武羅,路上照顧自己孫女,可是想了想自己孫女鬼靈精怪的,還能吃什麼虧?

  葉念庵對自己這個孫女也格外頭疼,還在犯愁,將來只怕得禍害哪個老友了,將孫女粉飾一番,許配給人家的孫子。

  從葉念庵那裡借來的飛行法器,乃是一隻舢板,將靈元灌注其中,便會有兩對透明的巨大翅膀從舢板兩側伸出來,遠遠看去,這法寶就好像是一隻巨大的蜻蜓。

  這件法器速度極快,日行八千里不成問題。自然對靈元的消耗也很快。若是武羅和拓跋滔天來操作,半天時間就能夠將一身靈元消耗的涓滴不剩。

  好在拓跋滔天身家也頗豐,用玉粹支撐著。

  一般的法器本來飛不了這麼快,但是這件法器專攻飛行,沒有任何防禦、攻擊的能力,犧牲了這些,自然換來了極限的速度。

  無回山距離若盧獄四千里,三人只用了半天砷間就到了。

  無回山方圓三百里,在中州大地之上只是一座無名小山,近些年卻格外熱鬧,原因無他,玉粹爾。

  從高空看去,無回山內外兩圈,外圈山峰密佈,但是大多並不高大,只是植被茂密,多奇石,而且山峰之間彼此相連,形態極為相似,外人進入,極容易迷失方向。是以當地人稱之為“無回”不過總有些誇張意味。

  內圈只有四座山峰,東西南北各自佔據一個方向,主峰乃是北峰,高聳入雲,天險自成,青玉宮便坐落在北峰頂上。

  兩道玉粹礦脈,便在南峰和西峰之上。

  到了無回山外,拓跋滔天就將法器落下來,擅闖別人山門,那是大忌,拓跋滔天雖然也氣惱韋奉孝的作為,但是自己卻也不能失了禮數,給已經故去的父母丟人。

  三人在外圈的一座山谷降落下來,快步朝北峰而去。

  拓跋滔天一步跨出相隔五丈,武羅和葉青果也一點不慢,只見三條人影唰唰唰的在山林之間閃轉騰挪,沒用多長時間,北峰已經近在眼前。

  前方卻忽然傳來一陣爭吵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憑什麼不讓我進去?怎麼你們無回山的人還要占山為王不成!”

  “你要是不怕死,儘管往裡闖,看看你家大爺我敢不敢將你剁了手足,丟進山谷裡喂狼!”無回山的人陰森森道。

  武羅和拓跋滔天聽的都是眉頭一皺,無回山的人果然蠻橫跋扈,韋奉孝這是上行下效啊。

  北峰之上,一道天體宛如爬山大蛇蜿蜒而上,“蛇頭”自然是銜在青玉宮正門口,“蛇尾”之下,則是一座高達二十丈的巨大黑石門戶。

  若是又凡人能夠通過前山迷陣,到達此處,定會大吃一驚,中州之上那些千古大城的城門,只怕也沒有如此氣派!

  巨大的城門用精鐵鑄成,上面裝飾著兩條騰空飛起的神龍。

  那神龍之下,正站著三個人。

  兩名身著青白兩色制服的,正是無回山弟子,與他們對峙的乃是一名身材中等的白衣儒生。

  “窮酸還不快滾,當真找死不成!”一名無回山弟子兇神惡煞,武羅在遠處看的卻是直接頭。

  能夠通過外圍的迷陣到達這裡,豈是簡單任務?可韋奉孝治下,這些弟子驕奢慣了,便是心中明白,也不將人家放在眼裡,隨口大罵。

  羌回山外人進來迷路,除了山勢本身的形似難辨之外,青玉宮設在外圍限制凡人如山的迷陣才是根本原因所在。

  那儒生卻是不卑不亢:“你們兩個好生大膽,張口閉口要殺人,當這天下沒有王法了嗎?”

  “王法!”那無回山弟子獰笑一聲,大手一伸便朝那儒生抓了過去:“我們青玉宮就是王法!小子,你也是修道中人吧,跟著師娘學了幾天本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敢來我們青玉宮門口撒野,我這就把你捉了,等你那師娘上門,伺候的大爺我滿意了,大爺再考慮放不放你出去……”

  一道黑影橫空拍擊,那名無回山弟子一聲慘叫,被撞出去十幾丈遠,摔在地上哼哼唧唧好一會兒沒能爬起來。

  另外一人大怒:“誰敢在青玉宮門前撒野!”

  拓跋滔天扛著隕鐵垂劍,大步走了過來,冷聲道:“上去說一聲,若盧獄,拓跋滔天,來了!”

  那名弟子顯然之前得過交代,當下怨毒的瞪了拓跋滔天一眼,丟下一句“在這裡候著。”扶起那名被揍趴下的弟子,架起了飛劍上山去了。

  拓跋滔天將隕鐵重劍往地上一按,雙手拉著重劍,不動如山。

  那名儒生卻是轉過臉來,有些嗔怒道:“挺好玩的一件事兒,誰讓你插手來著!”

  武羅一愣,這儒生眉清目秀,眼如迷霧,此時帶著三分薄怒,更顯得風韻別樣。武羅瞅著她脖頸細長,膚色如玉,不由得心中暗笑,還真是有趣,剛一出來便遇上一個女扮男裝的。

  這儒生打扮的倒是毫無破綻,連喉結都用秘法偽裝了出來,可武羅是什麼人?江湖經驗豐富無比,鼻子一吸,一股女兒幽香,就知道眼前這人易釵而弁。

  拓跋滔天本來也沒覺得是幫了人家,只是看著無回山的人不順眼,上去教訓一下而已。他甚至連看都沒看那儒生,結果被人家叱喝了一句,轉頭一看整個人就愣住了。

  拓跋滔天絕對是那種天生猛將,一雙眼睛本來就好似銅鈴,這在猛的一瞪,更是威猛的嚇人。一般人一見,只冉就要被嚇得連連倒退。

  那儒生卻也是好氣魄,毫不示弱的回瞪了回去。

  可是很快儒生就發現拓跋滔天的眼神之中,含著另外一種意思。她終究是女孩子,尷尬了片刻,終於敗下陣來。

  “咳咳!”武羅不得不咳嗽了一聲,再看看自己老哥,拓跋滔天一點反應沒有,還是那麼癡迷的看著那儒生。

  武羅羞愧不已,使勁一拽拓跛滔天,甩的高大猛將兄一個踉蹌,這才對那女扮男裝的儒生道:“你在這裡跟他們鬧一番,固然好玩,可你也別想進去了口你不就是來湊個熱鬧嗎,我們帶你進去口。”

  那儒生一愣:“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湊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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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猛將兄之愛(上)

  武羅一下掃量她兩眼,笑容有此玩味︰“難不成,兄台還是來打鐳比武,準備抱得美人歸的?”

  那儒生臉上一紅,感覺武羅的眼神怪怪的,頓時有些心虛,退後一步道:“上去看看也好……”

  她的臉倒是更紅了,武羅正奇怪,這小妞怎麼這麼容易害羞?一轉身就看見拓跋滔天站在自己身後,又那麼赤裸裸的看著人家。

  武羅以掌撫額,搖頭不已。

  忽的一聲淒厲劍嘯傳來,一道赤紅色的劍光宛若血虹,橫跨五百丈,從青玉宮之中,直接逼至眾人身前。

  劍光之上,半空化出一道人影,不是安績靈還能是誰?

  安績靈對這武羅咬牙切齒道:“好你個小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你既然送上門來,今天就讓我抱了師兄之仇,小子,受死吧!”

  武羅扣指一彈,叮咚一聲,一枚玉板騰空而起,靈光閃耀,印信鮮紅。亞是葉念庵為他們準備的那一份公幹文案。

  武羅笑眯眯道:“瞧任細了,我等乃是公差。這是九大天門的命令公文,無回山要好生接待,除非無回山不接受九大天門的轄制了。”

  那安績靈一團靈元凝實成球,堅硬沉重,宛如岩石一般,攥在了左拳之中,正準備轟出去,卻被這一道公文生生給堵在了手中。

  那圓球之上電光閃爍劈啪作響,顯然拿捏在手中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安績靈百分之一千想一招把武羅轟殺成渣,可惜人家手裡面有九大天門的公文,來了無回山,便代表九大天門,無回山只能老老實實接待,除非真的呢想要反叛。

  上回在若盧獄門前的遭遇,讓安績靈認清了自身,青玉宮就算聲勢大漲,也絕不可能是九大天門的對手。要不是抱上了九大天門長老洪烈火的大腿,哪會有青玉宮的今天?反叛?根本是不可能的。

  安績靈窩火之極,只覺得胸口好像有一團靈元極度壓縮,就要忍不住炸開了。

  耳他終究還是把一身的火氣憋了回去,散去了手中的靈元,冷哼了一聲,一言不發掉頭離去。

  那劍光來的聲勢驚人,回去的時候卻灰溜溜的,化作髮絲粗細的一線紅光,屁都沒敢放一個,縮回了青玉宮中口

  片刻之後,有一名瘸了左腿的弟子順著那天梯下來,對武羅等人一拱手:“幾位隨我來吧。”

  武羅滿意的收起那玉板,背著手走了上去。他上輩子都是用自己的實力欺負人,這一次嘗試了一下仗勢欺人的感覺,別說,還真是不賴!

  這弟子一看就是青玉宮中最不受重視的人,派來接待武羅他們,顯然是安績靈心中氣憤不過,故意耍了個小手段。

  那儒生對武羅等人極為好奇:“你們是若盧獄的人?”

  武羅還沒有回答,拓跋滔天已經虎聲虎氣的搶道:“正是,我叫拓跋滔天,若盧獄班頭,至今冉未婚配。”

  武羅看著那儒生有些愕然的面孔,不由竊笑,拓跋滔天果然是今生猛之人,便是感情也是如此。

  那瘸腿弟子將四人引上山去,卻並沒有去山頂的青玉宮,而是到了半山腰,便拐進了一旁的一條側道,彎彎曲曲繞了半天,半面陡峭的石壁之上,只有三間石室。

  那瘸腿弟子在青玉宮之中不受待見,平日裡卑躬屈膝,倒是養成了逢人便笑的好習慣,歉意一笑道:“幾位,實在抱歉,上面安排下來的,這個……我也沒辦法啊。”

  早幾年大小姐韋青青在山間玩耍,大發“神威”打死了一頭老猿,結果那老猿的巢穴便在附近,韋青青在裡面發現一群剛出生沒多久連眼睛都還沒睜開的小猴兒,渾身粉紅,十分可愛。韋青青大發,“善心”決定親自飼養。

  安績靈有心討好師妹,便在這裡開鑿了洞穴,正好三隻小猴,每只一個。

  結果沒兩年,三隻小猴兒都被韋青青大小姐給折騰死了,這裡便閒置了下來。

  安績靈剛才怒氣衝衝的回去,挖空了心思想要折辱武羅和拓跋滔天,忽然靈機一動,派了宮中最不受待見的古瘸子將四人引來了此地。

  至於古瘸子會不會因為武羅等人衝冠一怒被打死了,安績靈一點也不在意。

  那三處石洞,山風一吹,便有一股獸糞的惡臭味飄來,葉青果忍不住直皺眉頭。武羅冷眼旁觀,那女扮男裝的儒生也是一樣有些不舒服。

  拓跋滔天昂著一顆桀驁不馴的腦袋望著洞頂,三座石洞上方,藤蔓隱約遮住了三個字:仙緣洞。

  緣通猿,在場的幾人拓跋滔天和葉青果肚子裡都沒有幾兩墨水,武羅知道但是不說,倒是那儒生,不虧了這一身打扮,氣的渾身發抖,轉身怒喝道:“養猴子的山洞,卻來讓我們住,青玉宮寒磣到了這等地步?連幾間客房都沒有了?”

  古瘸子卻是苦笑,面對儒生也不敢發火,他在青玉宮本是任人輕賤的人物,雖然知道這幾位不受青玉宮待見,也一樣不敢得罪。

  “幾位,幾位千萬別生氣,這個,我是真的沒辦法啊。”

  武羅看著古瘸子可憐,這樣的人只怕每個門派都會有一個,任人欺淩,卻捨不得離去,心中總還揣著一個成仙的夢想,平日裡誰都能使喚一二,心中憤怒卻不敢發作,夜裡獨自一人望月長歎,夢中幻想著有一位慧眼識英雄的老神仙,悄然傳下道統,從此飛入青冥,再也不與這世俗肮髒之人為伍!

  武羅擺了擺手:“不用怪他,還看不出來嗎,這是安績靈安排的。”

  那儒生雖然生氣,倒也知書達理,沒有為難古瘸子,揮手道:“行了,沒你什麼事兒了,你回去吧。”

  古瘸子卻是不走,躬身一禮,問道:“叨擾,敢問那位是拓跋大爺?”

  拓跋滔天站出來:“我是拓跛滔天,不是什麼拓跋大爺。有什麼事?”

  古瘸子笑呵呵的:“對不住、對不住。安績靈師兄讓我告訴您,您不用參加這幾天的擂臺賽,您畢竟和我們大小姐有娃娃親,只等擂主產生,您和擂主打一場就行了。”

  拓跋滔天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

  古瘸子拱手,跟眾人告別,得了眾人允許,這才去了。

  武羅一撇嘴:“拓跋,看來人家根本不給你耍威風的機會啊,看來是認准了他們的人選能打敗你。”

  拓跋滔天卻沒有回答,武羅朝他看過去,登時氣得七竅生煙,拓跋滔天正聚精會神的看著那儒生呢!

  武羅扣指一彈,一股火苗在拓跋滔天的屁股上一烤,拓跋滔天一聲慘叫跳了起來:“啊!武羅你幹什麼!”

  武羅嘿嘿賊笑:“我是在提醒你,你可是來搶媳婦的。”

  拓跛滔天戀戀不捨得收回目光:“嗯?你剛才說什麼?”

  武羅氣的直翻白眼。

  青玉宮的人還擔心拓跋滔天一上擂臺威風八面,反倒是讓拓跋滔天創下了名頭,是以找了個藉口,讓他直接跟最後的擂主對決,那擂主必定是韋奉孝暗中內定的姑爺,到時候一戰打敗拓跋滔天,又能娶得美人歸,拓跋滔天成了人家的墊腳石一用心可謂毒辣。

  拓跋滔天沒想那麼多,聽了武羅的解釋,倒也不在乎:“管他是誰,打殺了便是!”

  說完,就不再操心這事兒,眼神直往那儒生身上飄。

  儒生捏著鼻子,探著頭往石洞裡面看。葉青暴已經把手指一併,往天空之中一指,水汽凝結,很快便化作一條龐大的水龍,嘩啦一聲沖進石洞,將裡裡外外沖刷了個乾淨。

  武羅看著那儒生,眼珠子骨碌亂轉,葉青果沒看見,若是看見了,定會譏諷他沒安好心。

  “咳咳!”武羅到了那儒生身後,咳嗽兩聲,儒生趕緊回頭。武羅呵呵一笑:“還沒請教兄台高姓大名?”

  那儒生裝模作樣:“不敢,小生周青。”

  武羅順口問道:“可曾婚配?”那邊拓跛滔天刷的一下把耳朵豎了起來。

  周青有些奇怪,這幫人是怎麼了?難道這是他們老家的風俗,見面先問是否婚配?他面色古怪,武羅就當沒看見,笑嘻嘻的又問了一句:“周兄可曾婚配?這還有什麼好保密的嗎?”

  周青哼了一聲:“不曾。”

  武羅點了點頭又問道:“周兄,這個在下睡覺打呼嚕,而且聲音不小,周兄介不介意?”

  周青臉色鐵青:“自然在意!”

  難道你還想跟和本……一起睡覺不成!

  武羅一臉的遺憾:“在下本來和周兄一見如故,心中仰慕,想跟周兄徹夜長談,看來是要留下這個遺憾了啊……”

  周青氣的恨不得沖上去抽著的傢伙一頓。

  自從武羅開始說話,拓跋滔天就瞪著個眼睛站在一邊一動不動,終於武羅一指拓跋滔天:“那你今晚上只能跟拓跋湊活一夜了,他倒是不打呼嚕。”

  拓跋滔天興奮地連連點頭。就算是以前打呼嚕,今晚上也保證不打!

  周青大怒:“為什麼!我就不能跟這位小姑娘湊活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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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猛將兄之愛(下)

  “啊!我?”葉青黑大怒,張牙舞爪的就要朝周青撲上去,武羅趕緊攔住:“別生氣、別生氣!”

  “他是個臭男人誒,竟然還要跟我對付一晚上,他、他想得美!武羅你放開我,我撓死他!”

  周青看著暴走狀態的葉青果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可是男人裝扮,這麼直接的跟人家女孩子說一起湊活一晚,這個實在是……色膽包天哪。

  武羅還朝他擠眉弄眼:“只有三間石洞,你也看見了,這裡罡風強烈,只怕到了晚上更加可怕,露宿野外恐怕大大不妥。”

  周青臉色難看之極,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是讓她跟拓跋滔天一個石洞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武羅看看逗得也差不多了,這才嘿嘿一笑:“其實,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大不了我跟拓跋一個石洞,你自己一間嘛。你這人也真是,不願意就直說唄,你又不說,又給我們臉色看,好生無趣!”

  周青傻眼,自己被武羅給氣糊塗了,是啊,憑什麼非要是自己跟別人擠擠?武羅和拓跋滔天擠一下不也行嗎!

  偏生這事兒還讓武羅落下了口實,周青氣的說不出話來。她硬著臉,獨自進了一間石室。

  武羅在後面竊笑不已,葉青果咬牙切齒,像一隻突然發現松子會跑的小松鼠。拓跋滔天則是一臉的遺憾。

  在武羅印象中,拓跋滔天絕對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只要不是觸到了他的逆鱗,管你天塌下來了,他也照舊閉關修煉。

  可今天晚上,安靜睡眠的武羅被拓跋滔天給搖醒了武羅當然不打呼嚕,只是故意捉弄周青而已。

  武羅睡眼惺忪,拓跋滔天卻是兩眼發紅,像一頭黑夜裡的狼。

  “怎麼了?”武羅訝然。

  拓跋滔天苦惱的揪頭髮:“羅,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

  武羅以前被人稱呼為憨子,後來不傻了,人家就喊他武羅,再後來成了班頭兒,就要武頭兒。

  然後成了班頭總領,人人見了就得尊稱一聲武大人。

  那些故作親熱的,比方說劉溪左,也會喊他武哥兒。

  但是從小到大,拓跋滔天只喊了他“羅”帶著點兒化音。

  “什麼怎麼辦?瞧你這樣子,你現在就因該去休息。”

  “不是!”拓跋滔天很嚴重的用力擺手,這本來沒什麼,可是這傢伙手裡還攥著隕鐵重劍,嗚嗚作響,武羅一縮脖子:“你到底怎麼了?”

  “我……”

  拓跋滔天一劍刺進了石壁,嗤的一聲石屑飛灑。

  “我也就能跟你說說了。”拓跋滔天又揪了一把頭髮:“你有沒有覺察到我很喜歡看周青?”

  武羅有種揍人的衝動:廢話,您老人家那叫一個明顯,只要兩隻眼睛沒全瞎,誰看不出來!

  “嗯,是有那麼一點。”武羅促狹。

  拓跋滔天當真心亂如麻,根本沒有聽出來,又用巴掌用力拍著地面,熊掌一般:“我、我……你都看出來了我也就不用說了。可是、可是周青是個男人啊,羅,你說我是不是那啥啊……”

  武羅吃驚的瞪大了眼睛,拓跋滔天低著頭,開始更加嚴重的兩隻手揪頭髮了。

  “羅,你說我該怎麼辦?我以前從來沒覺得自己是那個啊,你快幫我想想辦法,我也不想這樣啊!”

  迎著拓跋滔天求助的目光,武羅由衷的豎起了大拇指:“拓跋,你果然不愧是我們若盧獄的第一奇葩啊!”

  “嗯?什麼?”拓跋滔天茫然。

  武羅哭笑不得:“我還以為你看出來周青是個女人了呢………”

  “咚!”拓跋滔天一躍而起,用力過猛,腦袋狠狠地撞在地洞頂上,整個山洞好像都晃了一下。

  武羅清楚的看到,拓跋滔天頭頂上迅速的隆起一個大包,拓跋滔天卻沒有一點感覺一般:“她是女的!真的?你怎麼知道?你不會騙我吧?我相信你不會騙我。快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的?”

  武羅都不知道說啥好了,起身道:“跟我來,我證明給你看。”

  “證明?”拓跋滔天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這、這不太好吧?”

  武羅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誤會了,很像踹這個傢伙一腳:“你亂想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等著瞧吧。”

  武羅出了門,隨便尋摸了一下,很快找到了一處蛇窩,抓了一條小蛇出來。這小蛇也不過拇指粗細,三尺長短,一身的黃色花紋,無毒。

  武羅捉了一條也就罷了,鬼使神差的又捉了一條,然後兩人鬼鬼祟祟的回來,武羅兩隻手拎著兩條小蛇的尾巴,一起往兩座石室扔了進去。

  然後一拉拓跋滔天,刺溜一聲鑽回了自己的石洞。

  不過片刻功夫,旁邊兩座石洞之中,幾乎是同時響起了兩聲直達雲霄的尖叫︰“啊!蛇!”

  然後就是一陣雞飛狗跳。

  武羅笑眯眯的,拓跋滔天眼中充滿了敬佩,朝武羅翹起了大拇指。

  拓跋滔天終於鬆了口氣:“這我就放心了。”他的性取向沒有問題。

  武羅打了個哈欠,擺擺手說:“這總行了吧?讓我睡個囫圇覺吧。”拓跋滔天也躺下了,可惜武羅註定沒有安睡命,剛要睡著,拓跋滔天那只強有力的大手無情的又把他搖起來了。

  “也不知道她家裡是幹什麼的,我的身世你也知道,要是她嫌棄我怎麼辦?就算是她不嫌棄我,她家裡會不會有神門想法?羅,她的修為如何?我怎麼看不出來呢?該不會是個凡俗之人吧?那也無所謂,我娘就是凡俗之人,資質所限,沒辦法修煉,我再找一個凡俗之人做媳婦,她老人家應該也沒什麼意見……”

  武羅頓時感覺頭大如鬥,這生猛人一旦優柔寡斷起來,簡直讓人撞牆。拓跋滔天似乎把一切都算計進去,卻惟獨少了最關鍵的一條:人家周青,要是不喜歡你怎麼辦?

  這一夜,武羅不得安生,清晨的時候打坐片刻,恢復了一下精力便跟著拓跋滔天一起出來。

  女孩兒家勤勞,一般都起得早,不過今兒個武羅和拓跋滔天顯然是碰上了例外的,而且還一次碰上了兩個意外的。

  葉青果自然不必說,她出來之前就準備好了,鋪蓋卷連帶著最喜歡睡覺時候抱在懷裡的大枕頭,全都裝在儲物戒指裡,此時細嫩的四肢好像八爪魚一樣抱著枕頭,睡的正香,嘴角還掛著一絲晶瑩的口水。

  拓跋滔天對葉青果完全沒有什麼感覺,武羅甚至懷疑他是否知道葉青果還是個女孩。

  拓跋滔天眼神不住往周青那邊飄去,武羅在朝陽下活動了一下身體,忽然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拓跋,你聽到了嗎?”

  拓跋滔天恥笑道:“葉大人這孫女可是奇葩,小小年紀,竟然還會打呼嚕了。”

  武羅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拓跋滔天這麼一說,他才確定的確是呼嚕聲!武羅靠近了葉青果那邊聽聽,裡面十分安靜,他搖了搖頭,又靠近周青那邊聽了聽,一臉古怪:“是……周青。”

  武羅大是腹誹:你還不許別人打呼嚕,你一個女孩子呼嚕聲居然這麼響亮!就算是跟一個鼾聲震天的人睡在一起,頂多也就是兩人的呼嚕隔空對轟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拓跋滔天貼著石壁停了一會兒,眼神便癡迷起來:“連打個呼嚕都這麼有韻律……”

  武羅捏著拳頭:“咦,拓跋,我怎麼忽然有種衝動,好想揍人誒!”

  山頂上,一陣悠揚沉穩的鐘聲傳來,有人以渾厚的靈元將聲音送出去,水波一樣漫過整個山峰:“比武開始——”

  這鐘聲將兩女叫了起來,葉青果出來的時候還橫著手指使勁揉著小鼻頭,用力打了個噴嚏,又長長的打了個哈欠,尚未完全長開的身子,透出幾分青澀,卻也有著別樣的一種誘惑,充滿了青春的氣息。

  周青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便也不再過多遮掩,喉結消失了,胸口也鼓了起來。

  武羅嚇了一跳,雖然周青穿著一身儒生長衫,但是胸前那一對玉“兔”絕對是兔王級別的,頂起了長衫,下擺都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武羅不由得笑了,難怪身份暴露周青也就放開了束縛,只怕這一雙巨物,硬要綁成平的,十分難受吧?

  拓跋滔天美滋滋的看著周青,昨夜和武羅詩論一番,拓跋滔天心中鬱悶一掃而空。

  “走吧,看看堂堂青玉宮大小姐韋青青,能吸引什麼樣的英雄來廝殺。”

  眾人順著那道天梯,沒多久就到了青玉宮門口。

  雖然名叫青玉宮,但事實上這麼大一異宮殿,不可能完全用青玉建成——便是韋奉孝這樣的暴發戶也不行。

  青玉宮乃是用一種無回山地底深處開採出來的淡青色岩石建造而成,只是在青玉宮的最高處,有一座並不太大的寶塔,乃是完全用青玉建成。

  古瘸子早就在門口等著他們了,他早早的站在這裡,就能躲開宮中那些故意找他麻煩的弟子。

  “幾位可算來了,快跟我進去吧,擂臺比武就快開始了。”

  古瘸子殷勤的領著眾人往裡走,卻不料一個轉身撞在了一堵牆上。

  “咚”的一聲,古瘸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晃了晃腦袋,才回過身來。哪裡是撞在牆上?根本就是撞在了一名無回山弟子身上。

  古瘸子本來就生的矮小,再加上瘸了一各腿,這一腦袋撞在了那弟子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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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犀神力,岳震山河(上)

  武羅清楚地看到那子弟悄無聲息的來到古瘸子身後,以古瘸子的修為,根本不可能發現他。就在古瘸子轉身撞上他的那一刹那,那名弟子胸口上忽然閃出一層靈光,一切都是故意的,否則絕不可能將古瘸子撞得發懵。

  “瘸子,你的狗腿廢了,眼睛也瞎了!連小爺我你也敢撞?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弟子蠻橫之極,古瘸子連連賠笑:“林師兄,我、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林師兄一腳將他踢開一邊去:“滾!瘸腿老狗也知道不擋人路。”古瘸子身上一個腳印,被他踢飛出去數步,一聲悶哼,鼻孔裡有些鮮血滲出來,滴在占滿了灰塵的破舊衣衫上,淒慘無比,卻還是敢恕不敢言。

  那林姓弟子走到武羅等人面前,趾高氣揚,鼻孔朝天,眼睛斜視眾人:“這就是那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傢伙?”

  沒等他說完,一隻碩大的拳頭已經狠狠印在了他的臉上。

  “啪!”拳頭砸進肉裡,打碎骨骼的混舍聲音十分清晰,林姓弟子根本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一聲慘叫飛出去淩空翻了兩個跟頭重重的摔了下來。

  拓跋滔天收回了自己的拳頭,走上前去狠狠一腳踩在那林姓弟子的膝關節處,同時靈元狂湧,將他整條腿的經脈徹底摧毀。

  “咔嚓!”膝關節骨髓粉碎!

  “啊——”那弟子又是一聲慘叫,渾身冷汗淋淋,怨毒的盯著拓跋滔天:“你找死、你這是找死!這裡可是青玉宮,師尊不會放過你的!”

  拓跋滔天混不在意,絕世猛將的氣質激發,豪放道:“那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現在,你也被廢了一條腿,我也讓你嘗嘗,拖著一條瘸腿修煉,還要被人欺負的滋味!”

  拓跋滔天一腳踢開林姓弟子,走到古瘸子身邊,堅定道:“沒人能拯救你,除了你自己。”他粗壯的手指隔空一戳青玉宮:“這鬼地方才什麼好,值得你如此留戀?天下之大,未必沒有適合你的功法,待你學了無上仙訣回來,再砸碎這青石頭宮,豈不快哉!”

  古瘸子被他豪情感染,死魚般的眼睛之中,也散發出了一絲勃然的生機。拓跋滔天已經大步闖進了青玉宮中。

  周青眼前一亮,不由得對拓跋滔天另眼相看。

  正對宮門乃是一條能夠並排跑下四架馬車的寬闊石板大道,大道延伸三百丈,通向一座高臺宮殿。

  宮殿前乃是一片面積廣大演武場,而此時,正有一座擂臺被搭建在演武場中央口宮殿前,豎起了四根旗桿,旗桿頂端四色三角彩旗飄揚,擂臺兩側不遠處,分別擺著八面巨大的戰鼓。

  彩旗之下,擺著一排太師椅,韋秦孝正坐在正中間,左邊乃是他的三名親傳弟子,右面卻只有兩張椅子,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名年輕女子,輕紗蒙面,不過那輕紗幾乎透明,清楚地能夠看到女子的面貌。

  武羅一撇嘴:“韋青青,也不過如此嗎。”

  顯然這女子正是這次擂臺比武要爭奪的對象,韋奉孝的女兒韋青青。她長得還算不錯,也是中上之資,難怪那些狂蜂浪蝶要奉承她一聲“仙子”。

  但是武羅上一世見過無數絕色,這一世又整天和谷牧青、麻子衿這個級數的美女廝混,如何還能瞧得上韋青青這種貨色?

  而韋青青身邊的那張太師椅上,坐著一名身材雄壯如牛,柞武生打扮的男子。武羅只是掃了一眼擂臺周圍那些“選手。”就知道這些人都是陪襯,韋奉孝真正中意的女婿,只怕就是這頭正坐在韋青青身邊的人形蠻牛。

  連拓跋滔天都忍不住皺眉了:就算你韋奉孝內定了女婿人選,但是這擂臺一開始,就讓准女婿和女兒坐在一起,也太不像話了吧?

  周青感覺到拓跋滔天看向韋青青的眼神有些複雜,忽然酸溜溜的丟出一句估來:“這就是你們要拼死爭奪的女人?”

  拓跋滔天此時卻是沒有心情多說,站在擂臺前,他體內便開始熱血沸騰,像他這種人,天生是為了戰鬥而來,若沒有戰鬥,他甚至根本不可能降生在這個世界上。

  拓跋滔天眯著眼睛看著韋奉孝,嘴角畫出一絲冷酷的弧度。

  “癩蛤蟆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青玉宮的弟子一起轉過頭來看著拓跋滔天。

  “原來就是他啊,竟然還想染指師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就是,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憑他配得上我們青玉宮的大小姐嗎!”

  “還不是看上了咱們青玉宮的基業,借口一個娃娃親,死皮賴臉的要想賴在師妹身邊,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周圍一片嘲諷之聲,譏笑無數。

  一名弟子快步跑來,在安績靈耳邊說了兩句,安績靈臉色一變,慢慢從韋奉孝身邊站起來,道:“拓跋滔天,你好大的膽子,進了青玉宮廢了林師弟!”

  青玉宮的弟子一愣,很快便是一陣洶湧恕罵:“他打傷了林師弟?媽的大傢伙上,廢了這只癩蛤蟆,順便也幫師妹解決一個麻煩……”

  安績靈大喝一聲:“住手!”

  青玉宮的弟子們顯然十分畏懼他,被他一喊,偵不敢亂動了。

  安績靈狠狠瞪了拓跋滔天一眼:“你打著九大天門的名號,我青玉宮給九大天門一個面子,暫不動你。但是你一上擂臺,可就是打擂了,不是當差。”

  武羅實在忍不住了,這世上還有比青玉宮更無恥的門派嗎?還給九大天門一個面子,說的冠冕堂皇,下作無比。

  “行了!”武羅插口道:“咬人的狗不叫,安績靈,少廢話快點開始吧,我們公務繁忙,沒時間為了一個娘們兒陪你們在這裡磨嘰!”

  韋青青大恕,她被人一口一個“仙子”叫著,便真以為自己美如天仙,家世無人能及了,武羅隨口一個“娘們兒。”乃是她這幾年來聽到的最侮辱性的稱呼了,當即一柏太師椅的扶手勃然而起:“哪裡來的野小子,敢在青玉宮放肆!來人,給我把他亂棍打出去!”

  武羅一聲冷笑,抱著胳膊站定:“好呀,我倒要瞧瞧,你老子韋奉孝敢不敢把我攆出去!”

  安績靈心裡一慌,無論如何武羅也是上差,他嘴上說什麼“給九大天門一個面子。”可現在心裡已經明白,他們對於九大天門,連條狗都算不上,武羅打著九大天門的招牌下來的,要是再青玉宮被攆出去,只怕九大天門知道了,為了維持自己的顏面,也要讓青玉宮消失了。

  像洪烈火這個級別的人物,要想滅掉青玉宮,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特,下面有的是想要討好洪烈火、想要將青玉宮取而代之的勢力,爭先恐後的幫洪烈火辦好這件差事。

  安績靈看到師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站起來要把武羅亂棍打出去,趕緊勸說道:“師妹,別跟他一般見識,咱們給九大天門面子,可不是沖著他。”

  韋青青冷哼一聲,不再跟武羅糾纏,而是看向拓跋滔天,頤指氣使道:“你就是拓跋滔天?你這人好沒有自知之明啊,就憑你也敢妄想娶我?我要是你,早就詔告天下,自慚形穢,退了婚約了。沒錯,你娶了我,的確可以一步登天,不過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死皮賴臉嗎?你現在就算是一個普通女子也不會願意嫁給你吧?你這不是成心害我嗎?”

  拓跋滔天性格強硬,自然不會跟她做什麼口舌之爭,武羅上一世也是這個性子:哪有那麼多廢話,不服氣是吧?本君揍到你服氣為止。不過那個時候,帝君陛下八成的幾率,是一不留神把人揍死了。

  韋青青喋喋不休,安績靈也站起來盯著武羅:“不知道武羅你才沒有膽子上擂臺和我一較高下?我要為李融師兄報仇!”

  武羅一陣冷笑,在他眼中,安績靈就和李融一樣,乃是一劑大補丹藥,人家送上門來給自己進補,若是拒絕,豈不是太不通人情了?!

  “如你所願就是了。”

  韋青青身邊的那人,一直冷眼旁觀,他身上的氣息十分隱晦,就算是武羅,隔著這麼遠也難以判定他究竟是什麼境界。

  不過拓跋滔天卻根本不在乎那麼多,他一步踏出,身體憑空而起,好像隨意邁上了一個臺階一般,已經站在了高達三丈的擂臺之上。

  安績靈臉色一變,之前不是已經說了,不用他從頭開打嗎?這小子是個渾人?

  安績靈和韋秦孝都不願意讓拓跋滔天借這個機會揚名立萬。所以才讓他只要打敗擂主就行了。只要腦子呢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都會明白這其中的好處:不用一場一場的打過,節省大量體力靈元。

  可是拓跋滔天還是第一個就跳了上去。

  “我來!”台下一人大喝一聲,縱身就要竄上擂臺。卻不料他州一跳起來,隔空便有一枚巨大的腳印狠狠印在了他的胸口上。那人一聲慘叫,飛出去幾十丈,摔在地上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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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犀神力,岳震山河(下)

  拓跋滔天一腳把那人踹走,反手扳出背後的隕鐵重劍,一劍在手。拓跋滔天的氣勢更上一層樓,滔天殺意滾滾而出,宛如大江大河不可遏制。

  他舉著隕鐵重劍,劍鋒朝外,繞著擂臺比了一圈。

  台下站著的那些人,被他的劍鋒一指,登時寒氣透體而過,渾身冰冷,連一絲反抗的意願都提不起來。

  武羅也知道,這些人都是韋奉孝找來湊數的,只是沒想到竟然這麼不堪一擊。

  拓跋滔天持劍繞著擂臺走了一圈,那些原本吵吵嚷嚷圍在擂臺周圍的人,竟然齊刷刷的退開十步之外!

  拓跋滔天這才把隕鐵重劍一揮,遙指著韋青青身邊的那人:“其餘的人,都是廢物,只需你我一戰而已。”

  周青美眸之中光彩閃閃,盯著拓跋滔天看了一會兒,忽然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武羅心中一動,便小聲將事情的原委跟周青說了,果然周青聽了,對韋奉孝父女憤然無比,對拓跋滔天卻是深深地同情起來。顯然,心中最後的一點芥蒂已經去掉了。

  武羅笑眯眯的抄手站在一邊,心說拓跋啊,你這好事兒要是成了,兄弟我可要占個頭功啊。

  韋青青身邊的那人慢慢站了起來,身材魁梧如山嶽一般。

  一邊的韋青青立刻拉住他,關切道:“小心點,人家要你一點不受傷的回來,要是因為這個廢物,你受哪怕是一丁點的傷,人家也會很心疼的。”

  武羅是真受不了了,大吼道:“青果,你等我一下,我出去吐過了再回來!”

  葉青果倒是很配合,她本來就是觀摩“反面教材”來的,也脆生生大叫道:“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吐……”

  韋青青氣的臉色鐵青,那雄壯如山的男子眼中閃過了一抹厲色,淡然道:“好大的狗膽,帶我收拾了擂臺上的那小子,說不得也要跟你討教一番,某家可不會顧及什麼九大天門,你的護身符對某家來說無用。”

  武羅眼角抽了抽,要不是因為這件事情事關拓跋滔天的終身幸福,武羅都想讓拓跋滔天下來,自己上去踩死這個蠢貨了。

  葉青果鬼靈精貴,顯然感覺到了武羅的恕氣,連卡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消消氣,消消氣,這可是拓跋的擂臺,你別壞了人家的好事。”

  葉青果的話讓一邊的周青大感意外,忍不住看了武羅一眼,心中疑竇叢生:難道說這放蕩不羈的小子,實力還在拓跋滔天之上?

  拓跋滔天的本事她已經見識過了,對於武羅,周青沒太放在心上,只是覺得這傢伙有些鬼門道而已。

  但是現在看來,這少年似乎並不簡單啊!

  武羅吸了口氣:“算了,為了拓跋我忍了。”

  那雄壯如山的男乎漫步走上擂臺,淡淡道:“我叫高洪,你不必刻意記住我的名字,因為今天之後,這個名字會成為你的噩夢,困擾你一生,揮之不去!”

  武羅扶著葉青果:“我不行了,我又得去吐了……”

  高洪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難以在維持自己的風度,狠狠瞪了下面的武羅一眼。

  拓跋滔天戰鬥直覺敏銳,手中隕鐵重劍斜指向地,另外一隻手淩空一握拳,嘩啦一聲血光鎖鏈好似一條活蛇,迅速的纏在了他的手臀上。

  與此同時,背後一道神光冉冉升起。

  這一會兒,連韋奉孝也大為意外,原本懶洋洋坐在太師椅上的他,忽然挺直了身乎:“七品下的天命神符!”

  拓跋滔天一般不會輕易動用自己的天命神符“犀神力。”事實上憑藉拓跋滔天強悍到變態的戰力,一般的對手只需要隕鐵重劍和血光鎖鏈就全都解決了,但是眼前的高洪,讓他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犀神力”天命神符,乃是拓跋吞雲在兒子小時候,用無上神通封印在兒乎體內的,等拓跋滔天成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犀神力”就會自動覺醒。

  拓跋吞雲似乎也猜到,自己一去南荒,就是個無回的結局。提前為兒子準備好了這些。

  韋奉孝沒想到拓跋滔天一個沒人要的孤兒,還會身懷七品天命神符“犀神力。”也不禁覺得有些可惜。

  不過很快他也就釋然了:那又如何?自己中意的女婿更有前途!

  面對拓跋滔天,高洪自信一笑:“難怪你如此狂妄,原來仗著一枚天命神符。”

  他又冷哼一聲道:“不過,擁有天命神符,就能天下無敵了嗎?哼!今天便讓你見識見識!”

  他話音一落,背後也有一道神光升起,光芒分為內外三圈,外圈赤紅,中間鵝黃,內圈則是青白色。

  內圈中央,一枚天命神符時隱時現。

  等神光擴大之後,才看的清楚,那枚天命神符之上,繪著連綿不絕的山峰。

  武羅哼了一聲:“七品下,岳震山河,難怪看不透他的實力。”

  七品下天命神符“岳震山河。”能夠封壓一身力量,武羅看不透高洪的實力。不討這天命神符一旦祭出來,封壓的效果也就淡化了,武羅不由得眉毛一跳:“竟然已經達到了道境養元的級別……”

  葉青果嚇了一跳:“拓跋大哥只有九宮宮廷級別,還是剛剛突破的,只怕……”她很快又鎮定下來:“沒關係的,拓跋大哥戰意無限,就算是第一個境界,也一定能夠打敗那頭蠻牛!”

  武羅卻是微微搖頭,拓跋滔天遇上了高洪,算是遇上了剋星,“岳震山河”沉穩無比,絕不會因為拓跋滔天的戰意而動搖。

  不過,武羅不會跟葉青果明說,這裡面太複雜,一時半會兒根本解釋不清楚。

  他只是笑吟吟道:“估雖如此,這麼打起來,告不是太無趣了?”

  葉青果不明所以的眨眨大眼睛,好奇的看著武羅。

  擂臺上,高洪依舊在炫耀著。

  他的身上,不斷浮現出一塊塊青銅戰甲,不過片刻功夫,已經穿戴整齊一身花紋古樸的戰甲。

  他雙臀平伸,分別向兩側一抓,兩道光芒出現在手中,一道光芒化作一柄巨大的嚇人的戰斧,另外一道光芒則是一面比起高洪也並不矮多少的巨盾。

  高洪傲然道:“鎧甲名地護,盾牌名虎牢,戰斧名雷帝!都是四品上的法寶,小心了!”

  無論哪一件法寶,品級都比拓跋滔天手中的隕鐵重劍和血光鎖鏈高。

  這一戰,高洪信心十足,志在必得!

  “岳震山河”的三圈神光已經擴散到了將整個擂臺籠罩進去,神光範圍之內,隱約可見一座巨大無比的山嶽,當頭鎮壓。

  神光範圍之內,高洪所有的對手,都如同背負弄一座山嶽和他作戰!

  拓跋滔天卻是怡然不懼,身姿挺拔如同危崖古松,一聲長嘯,“犀神力”冰藍色的光芒凝結成了一層淡藍色的光甲,加諸於自己身。

  “犀神力”和“岳震山河。”都是七品下的天命符咒,力量不相上下彼此抵消。

  高洪冷笑一聲,手中雷帝戰斧和虎牢塔盾轟然一撞,聲如炸雷,仿佛要震得這腳下擂臺都裂開了一般。

  他宛如一位遠古巨人,揮舞著巨大的兵器,大步朝拓跋滔天沖了過去。

  周圍的眾人,萬萬沒有想到今天竟然能夠目睹兩大天命神符的對決,登時目醉神迷,羨慕無比。

  唯有武羅一撇嘴,不以為然:“兩個夯貨,天命神符不是你們這麼用的。”

  他的聲音不大,卻偏偏讓擂臺上的兩個人聽見了,拓跋滔天自然無所謂,高洪卻是忍了他好幾回了,這回終於忍不住了,暴跳如雷,舍了拓跋滔天沖到了擂臺邊,把手中其大如山的雷帝戰斧兇猛的一指武羅:“你個混蛋東西給我閉嘴!誰不知道天命神符需要靈符配合,組成符陣威力才會最大?你顯擺什麼?靈符難得,你要是真有本事,給你朋友弄幾枚靈符組成符陣啊。你要是弄不來,少在這裡唧唧歪歪。再敢廢話,老子一斧頭剁了你!”

  武羅哈哈大笑:“不再裝深沉高手了?我就說嘛,就你這點斤兩,真能成什麼淵深如海的大高手?這不是扯淡嗎。”

  “狂妄小子找死!”高洪氣的幾乎要不顧一切沖下去了,背後卻突然傳來一陣凜冽殺意,高洪猛然一個激靈,才明白過來自己的對手乃是拓跋滔天。

  他猛地一個轉身,面對拓跋滔天,獰笑一聲道:“你想為你的朋友解圍?哼,可惜啊,你太迂腐了,你那朋友百般激恕我,只怕就是為了剛才我背對你的那一次機會吧?可是你卻輕易的放過了這個機會,從此以後,你再也沒有打敗我的機會了!”

  高洪周身靈元鼓蕩,催動的一身古銅戰甲甲葉之間互相碰撞叮咚做響。

  一股狂暴的龍卷風在身外形成。道經養元境界,實力全數爆發,死死壓制了拓跋滔天。

  高洪並不像他外表看起來那麼年輕,事實上他老人家今年已經六十九了。之前一直默默無聞,乃是個九宮陋室境界的小修士,在原本的門派之中,地位低下,不受人待見。

  十年之前,高洪入山,意外得到了一枚天命神符“岳震山河。”這枚天命神符的屬性,正好和高洪的性格、資質相吻合,高洪如有神助,十年時間便連連突破,到了道經養元的境界。

  他也一躍成為門中第一高手,殺了之前的掌門,自己掌管門派。這幾年來,仗著自己的“岳震山河。”四處征討,將一個小門派倒是治理的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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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靈葉符陣,大周皇族(上)

  韋奉孝看上的是高洪的天命神符,儘管現在高洪的門派未必能有多大實力,但是擁有一枚天命神符,就意味著潛力無限,假以時日,說不定高洪也能成為一名大能者。

  其實要是依著青玉宮眾人眼高於頂的性子,便是讓韋青青嫁給高洪,那也是“下嫁”,只不過這都只是青玉宮自己自命不凡罷了,整個修真界真正有實力的門派,根本看不起青玉宮,自然也沒什麼名家大少願意來娶韋青青。

  何況,當年的事情名門大派老一輩的人物都很清楚,這個時候韋青青想要悔婚,這種媳婦兒誰敢要?

  所以挑來挑去,還就是高洪性價比最高。

  高洪也急於擴張自己的實力,何況又能白落一媳婦,何樂而不為?

  高洪也只是撞了一次大運,得了這麼一枚“岳震山河”,但是想要靈符,就得跟符師結交,就算是最不入流的符師,一等一的門派也得供奉著,高洪沒本事結交到符師,這“岳震山河”,也就只能每次這麼簡簡單單的用著了。

  “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武羅譏諷一聲,不理會高洪,朝拓跋滔天招招手:“拓跋,你過來。”

  拓跋滔天奇怪:“什麼?”

  我正在擂臺上呢,可不是擂臺下面,隨便走動哇!

  武羅一笑:“你剛才沒有偷襲高洪,他自命高人,應該不會以怨報德,放心吧,過來。”

  高洪要真是無恥的趁這個機會出手,武羅正好就趁這個機會修理他一下,早看這個傢伙不順眼了。

  拓跋滔天看了高洪一眼走過去,高洪果然自恃身份沒有出手。

  武羅隨手跟他比劃著:“五行長符陣的運行規律你記得不?你要是不記得,我簡單跟你講一下。”

  拓跋滔天點了點頭:“我記得。”

  安績靈看著心裡惱火:“武羅,就算你再有本事拖延時間,拓跋滔天也逃不過這一戰,早死早超生,何必呢?你在這裡裝模作樣,還什麼五行長符陣,你是符師啊?能有四枚配合良好的靈符送給拓跋滔天?”

  周圍人哄然大笑,顯然沒有人認為武羅會是一位符師。

  武羅也沒答話,跟拓跋滔天講了幾句,看到拓跋滔天卻是很清楚五行長符陣的運行規律,他點了點頭,從“天府之國”當中拿出來四枚碧綠的靈符。

  “噝──”

  所有的人倒吸一口涼氣,包括站在武羅身邊的周青和葉青果。

  四枚靈符啊,而且一看就是成套的,只要有一枚天命神符,就能夠組成一套符陣,根本不用擔心屬性不合!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這世上有這麼傻的人嗎,一套靈符拿出來送人?留著自己用不好?

  只有一個可能,這個人的確是一位符師,他能製作出一套靈符,就能製作出第二套靈符。

  符師!

  所有人看向武羅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萬萬沒有想到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少年,竟然是尊貴的符師大人就連高洪,看著拓跋滔天手中那四枚翠綠的靈符,都嫉妒無比,再看向武羅,眼神之中已經充滿了討好巴結的神色。

  武羅卻視而不見。

  在場的除了武羅,唯一正常的只有拓跋滔天了。

  絕世猛將兄神經大條,何況他跟武羅乃是兄弟,四枚靈符的確珍貴,但是自己兄弟給的,客氣什麼?

  換做是拓跋滔天,若是武羅需要,就算是這條命,拿去了也就拿去了,拓跋滔天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他收了四枚靈符,跟武羅道:“行,你等著,我揍趴了後面這頭蠢牛,咱們下山喝酒。”

  武羅趕緊一拽一邊的周青:“周兄也同去吧!”

  周青臉上一紅,有些抗拒卻沒有拒絕。

  武羅心說有門,晚上把這倆灌醉了扔進一個房間,自己能幫拓跋滔天的也就這麼多了──當然了,只是這麼邪惡的想想而已,周青的心思還不知道,總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做出有損人家女孩子名節的事情來。

  擂臺上,形勢急轉。原本佔據著絕對上風的高洪不被人看好了。拓跋滔天把手一抬,冰藍色的“犀神力”當空升起,隨即四枚翠綠色的靈符圍繞著“犀神力”旋轉起來,彼此之間靈氣勾連,各自佔據著一個五行屬性,符陣一成,便有一股強悍的可怕的氣息沖天而起,旋即化作一道足有十丈粗細的光柱,直入雲霄,攪動的無回山珠峰頂上雲層宛如金鱗,層層疊疊,無窮無盡。

  開始眾人雖然認出來武羅乃是符師,但是看他的年歲,以為不過是個不入流的符師,這四枚靈符,能不能達到九品還不好說呢。

  但是符陣一成,靈符的威力完全爆發,配合著“犀神力”,一個普通的五行長符陣,竟然將整個山峰籠罩!

  韋奉孝臉色大變:“只怕是八品中的靈符,這小子、這小子可是個貨真假的八品符師啊!”

  青玉宮眾人更是大吃一驚,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八品符師了,將來的前途簡直不可限量啊!

  韋奉孝腸子都悔青了,萬萬沒有想到武羅竟然是一位符師。拓跋滔天竟然有一位符師兄弟只是一個武羅的價值,就抵得上一個一等一的門派。而武羅和拓跋滔天的關係,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有多鐵。此時再和拓跋滔天一比,高洪根本連個乞丐都算不上啊。

  韋奉孝立刻說道:“快,阻止這場比武,青青一定要嫁給拓跋滔天!”

  這麼做雖然厚顏無恥,但是青玉宮厚顏無恥的事情做得還少嗎?韋奉孝根本不在乎。韋青青剛才還在肉麻的跟高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此時卻是看高洪越看越不順眼,惡毒道:“一個老頭子了,還想老牛吃嫩草?什麼東西爹,我可不嫁給這樣的廢物老頭,我看拓跋滔天不錯……”

  武羅將四枚靈符交給拓跋滔天,便安靜的邊。葉青果賊兮兮的在一邊,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不住的在武羅身上掃來掃去。武羅輕聲道:“有什麼問題,回去再說。”

  葉青果只好壓下心裡的疑問,專心觀戰。

  擂臺之上,五行長符陣強大的力量卷過地面,那青色岩石壘成的堅固的擂臺,就好像被一柄利刀刮過一樣,一層一層的石屑被剝蝕下來,捲進了那符陣之中。兩人對峙了一盞茶的功夫,擂臺已經矮了一寸!

  大量的青色石屑捲進了五行長符陣之中,在半空中幻化出一頭龍角神犀,正是“犀神力”的本命神獸。

  龍角神犀咆哮一聲帶動了漫天靈氣,狠狠撞向了高洪。

  “咔嚓”一聲,同樣是七品下天命符咒的“岳震山河”力量徹底崩碎,根本無力阻擋龍角神犀。高洪將雷帝戰斧和虎牢塔盾往前一頂,就覺得手中一軟,一股巨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撞在了他的胸口上,連同地護戰甲也被戳穿,他一聲慘叫飛出去數百丈,將擂臺兩翼的一面戰鼓撞得粉碎,摔在地上就沒了聲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眾人沒有想到符陣的威力竟然如此巨大,兩人同樣身負七品下的天命神符,高洪的等級還比拓跋滔天高,而且法寶也強悍,可是在五行長符陣之下,卻連一招也沒接下來。

  這就是符陣的威力啊!

  眾人目瞪口呆之際,卻有一陣突兀的掌聲傳來:啪啪啪……

  “精彩,實在是精彩!”韋奉孝站起來,滿臉帶笑:“乖女婿,幹得好是岳父我被高洪給蒙蔽了,你千萬不要怪岳父,我跟你父親一起定下的娃娃親,怎麼會反悔呢?要是反悔了,怎麼對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父母?”

  韋青青也裝出一副羞澀的樣子,丟了一個媚眼給拓跋滔天,轉身款款而行,要往香閨裡躲:“夫君,人家等著你來娶我喲……”

  “不必!”拓跋滔天聲如洪雷:“韋青青,我今日便休了你,從今往後,你便是我拓跋家的棄婦,和我拓跋滔天再也沒有半點關係;你放心,我會詔告天下,讓修真界所有人都知道,你被我掃地出門!”

  “啊!”韋奉孝父女臉色難看之極,沒想到拓跋滔天真的一點顏面都不講。

  青玉宮眾人更是尷尬無比。

  周青一隻冷眼旁觀,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麼的,忽然一股勇氣沖上心頭,秀足一頓,飛上擂臺拓跋滔天身邊,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鳳聲清雅:“民女韋青青聽著,誰說他現在沒人要了?我便要告訴你,本宮乃是大周冰歌公主!”

  剩下的什麼也不用說了,周青冰挽住拓跋滔天的素手已經說明了一切。

  之前周青冰雖然沒有刻意掩飾自己女人的身份,卻將渾身氣息內斂,此時一旦以真面目示人,頓時便有一股冷傲的氣質從骨子裡透出來,宛如高山之上冰雪女皇,冷豔迫人,讓人不敢直視。

  大周皇朝統治中州,周青冰乃是大周人皇最小的女兒,備受寵愛。

  中州不似南荒,只有大周一個王朝,強盛無比。

  南荒則因為魔道內鬥,一個南荒倒是有幾十個大大小小的魔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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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靈葉符陣,大周皇族(下)

  大周皇室辦很特殊,他們的不同與幾人,卻他不同于修真者,皇族身負龍氣,傳說大周皇室祖輩曾受世外高人指點,的了一步修煉龍氣的法門,當年天道崩壞,中州大亂,群雄並起。

  大周太祖便是憑藉這法門,修成了一道完成的真龍之氣,才得以身登大寶,一統中州。

  身負龍氣之人,便是大能者也十分忌憚,因為一旦斬殺這等人物,必會升來天罰。而大周皇室又因為修煉真龍之氣,身負異能,若是能夠修成一道真龍之氣,便是大能者也未必能夠輕易戰勝他。

  大周立國近千年,積澱深厚,無數異道修士看中了扶龍庭的好處,潛身帝王家,這麼多年的累積下來,大周皇室的潛在實力,不遜於任何一個一等門派,只怕也是僅次於九大天門。

  天子坐擁天下,能夠動用的資源龐大的驚人,這是修真門派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比擬的優勢。

  拓跋滔天輕而易舉打敗了高洪,證明自己人才出類拔萃。

  武羅貴為符師,證明拓跋滔天身邊的勢力強大無比。

  周青冰親自上陣,證明拓跋滔天的紅顏知己,無論是容貌還是家世,都遠在韋青青之上!

  這一次的擂臺,沐猴而冠、甚囂塵上,最後卻是灰溜溜的收場,青亞宮顏面掃地,女兒還被人休了,出了這等醜事,只怕今後韋青青想要嫁出去都不易了。

  武羅三人,就像三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韋奉孝的老臉上。

  不過,拓跋滔天此時卻是什麼也顧不上了,挽在手臂上的那一雙嫩手,柔軟卻堅定,掌心之中一股溫暖的力量,似乎將兩個人的心緊緊地聯繫起來。拓跋滔天整個人,都沉浸在那溫暖幸福的海洋之中,恍惚之間迷醉不可自拔。

  果然,溫柔鄉、英雄塚。

  韋奉孝老臉被打的,卻顧不上那許多,快步下來到了擂臺邊,也不管擂臺上拓跋滔天和冰歌公主周青冰礙眼,笑容滿面,對武羅一拱手:“武兄弟光臨青玉宮,蓬萃生輝啊,實乃我們韋氏大榮幸,武兄弟,還請裡面敘話,我已經命人準備了無回山特產‘五穀仙毫’,還請武兄弟賞臉……”

  安績靈嫉妒的發狂,這小子有什麼了不起的?竟然成了符師。這是哪個符師瞎了眼,竟然收了這麼一個徒弟!本少爺這等人才,卻沒人來賞識,好生讓人氣悶!

  雖然心中不忿,但是安績靈此時卻是一點也不敢表示出來,他很清楚一位符師代表著什麼。別的不說,單是武羅剛才送給拓跋滔天的那一套八品中靈符,只要武羅肯拿出來,通告天下,誰滅了青玉宮,這套靈符就送給誰,馬上就會有無數高人仗劍殺奔青玉宮。

  所以說,得罪誰都別得罪符師。

  安績靈雖然狂妄,卻也不敢犯這個忌諱。

  可是武羅卻不給他們這個面子,冷笑一聲道:“不必費心了,我還要和拓跋出山喝酒,諸位也不用送了,你們什麼心思我心裡有數,咱們既然已經結仇,你覺得我有可能傻到把自己煉製的靈符送給自己的仇人嗎?”,

  韋奉孝臉色難看之極,不是沒有起過殺人奪寶的念頭,但是武羅可是九大天門的公差,而且身上的公文寫明瞭是要來無回山,若是在自己這裡出了事情,傻子也能查到是青玉宮下的手,那絕對是滅門慘禍。

  武羅根本不理會豬肝臉色的韋奉孝,拍了拍擂臺:“喂,你們兩個,走了!”

  周青冰剛才一鼓勇氣,為了愛情熱血了一把,此時卻羞澀不堪,連忙把手從拓跋滔天的臂彎中抽了出來,滿臉飛紅。

  天之驕女此等神情,直把周圍那些圍觀的青玉宮弟子看的呆住了,滿地濕漉漉的口水。

  拓跋滔天悵然若失,周青冰看他神情,心中又有些不忍,鼓了幾次勇氣,終於還是心疼占了上風,悄悄把一根手指勾住了拓跋滔天的小拇指。

  拓跋滔天服用了山谷神丹一般激靈一下來了精神,滿面放光,哈哈大笑著拉著周青冰飄然下了擂臺。

  葉青果站在武羅身邊,一臉的鬱悶:“這、這也太快了吧?”

  武羅瞥了她一眼:“你嫉妒了?哦,原來你喜歡拓跋!”

  葉青果大惱,粉拳狠狠錘了他的後背一記:“你瞎說什麼!呆子!”

  武羅雖然在男女之情上有點懵懂,可是如果連這聲“呆子”裡的意思還聽不出來,那就太遲鈍了。

  他愣了一下,看著委屈氣惱的葉青果癟著嘴轉過身去,眼看著委屈的就要垂淚,心中卻是長歎一聲,硬起了心腸,當先走了,嘴裡面故意沒心沒肺的喊道:“走了走了,下山喝酒,今天拓跋請客,葉青果你敞開了肚皮吃……”

  他認定了谷牧青乃是自己的真命天女,就不想在多招惹旁人,跟麻子衿已經搞得不明不白,差點鬧出事情來。葉青果還小,未來幸福的蓬勃之勢就像蓬荊神木,武羅憋禍害人家小女孩。

  四個人大搖大擺出了青玉宮,身後韋奉孝後悔、羞憤、氣惱種種情緒襲上頭腦,瞬間無數個念頭冒了出來,卻終究是無可奈何,狠狠一咬牙,一拳轟出將那擂臺炸得粉碎,一言不發轉身而去。

  眾人出了青玉宮,武羅將那件飛行舢板放出來,就要踏上法器飛走,忽然一旁傳來一聲呼喊:“大人!”

  只見古瘸子一瘸一拐的從一邊追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叩頭不斷:“大人,小的想過了,與其在這裡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不如出去闖蕩一番,求大人帶上我!”

  拓跋滔天眼中閃過一抹欣賞之色,點頭道:“好!起來說話,男兒膝下有黃金,活就要活得堂堂正正,不必卑顏屈膝!”

  拓跋滔天雖然肯定了古瘸子,卻還是看向了武羅。

  武羅想了一下,搖頭道:“我們公差在身,不能帶上你。”古瘸子大為失望:“大人……”

  武羅一擺手:“你若有心,我不放給你指一條明路。至於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古瘸子下意識又要跪下去,膝蓋一彎,卻又想起之前拓跋滔天的話,又挺直了身子抱拳道:,“古瘸子爛命一條,還有什麼好顧忌的?請大人指點!”

  武羅取出一枚玉粹,在裡面刻了一幅地圖交給了古瘸子:“這裡面乃是一副地圖,裡面有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去了那個地方,能找到什麼,都是你的造化。”

  古瘸子小心翼翼的接過來,捧著自己的希望激動不已。

  武羅朝青玉宮正門看了一眼,幾名青玉宮的弟子正躲在門後面,探頭探腦的朝這邊張望。

  他哼了一聲,朝古瘸子招手道:“上來吧,我們帶你下山。”,

  古瘸子不敢譖越,等武羅等人都上去之後,他才小心冀翼的上了舢板。又距離兩女很遠,擔心人家厭惡自己一身肮髒。

  武羅歎息一聲,心中同情這瘸子,卻也是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古……”拓跋滔天喊了一聲,才尷尬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古瘸子苦笑一下:“我叫古牧之。”

  拓跋滔天點了點頭:“好名字!”

  舢板飛行速度極快,片刻功夫就出了無回山。眾人送走了古牧之,便尋了一個小鎮,找了酒家坐下來。

  至於古牧之,武羅並沒有多想,正如他所說的,能找到什麼東西,都是古牧之的造化。

  他上一世貴為南荒帝君,自然知道許多隱私的寶藏埋藏地——這裡面有些是他自己閑著沒事考證的,有些則是下面的修士討好他敬獻的藏寶圖——不過帝君陛下眼高於頂,一般的寶藏根本不屑一顧,甚至連看都懶得去看。

  武羅給古牧之的寶藏,他也忘記了是誰敬獻給自己的,不過那人心思不正,當場就被武羅格殺。

  因為這寶藏,乃是藏在中州腹地!由此可見當初那人其心可誅。

  武羅不知道那個地方是否兇險,是否已經有人捷足先登。若是古牧之一無所獲,也只能說是他沒有這個機緣罷了。

  機緣這種東西,虛無縹緲,卻是半點強求不得,最是讓人著惱。

  解決了韋青青的事情、最主要還是跟周青冰定情,讓拓跋滔天極為快樂,先來了一壇美酒一口氣喝完,直把一邊的店小二嚇得目瞪口呆。

  這裡不過是個小鎮,人口數百,往來的商賈也實在有限,店小二這輩子何曾見過這等豪客!

  打發了了店小二,拓跋滔天興致正好,要跟武羅行酒令,也不知怎地,拓跋滔天今天格外倒黴,十把裡面能輸了九把,饒是他酒量過人,不到半個時辰就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武羅端著酒碗,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看上委斯文,其實也嚇人:這可不是喝茶啊,這麼抿著,片刻功夫一大碗酒也就沒了。

  武羅一邊喝一邊看著周青冰照顧拓跋滔天,攙扶著他上樓歇息。

  葉青果看出他神情有些不對,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葉青果看著酒水格外好奇,終於鼓起勇氣,自己倒了一碗,嘗了一口便辣的直吐舌頭。武羅看著她小香舌在唇邊飛快的撥動,沒由來的一陣異樣。

  他壓下自己心頭縈亂,撥弄了一下小丫頭的秀髮,笑著道:“沒事。”說完,端著酒碗自己上樓了。

  有些事情,沒必要讓一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頭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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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當陽城(上)

  周青冰乃是大周皇室最小的公主,大周人皇最寵愛的女兒,之前武羅就曾經聽到過傳言,人皇溺愛幼女,傳以真龍之氣的修煉法門。

  這法門向來是傳男不傳女的,由此可見人皇對她的寵愛。

  真龍之氣的修煉法門和修真不同,一般情況下武羅也看不出來周青冰的修蘇到底如何,但是當周青冰在擂臺上撫住拓跋滔天的手臂那一刻,氣質勃發,武羅還是看到一條虛幻的龍影,在周青冰身外一閃而逝。

  龍影十分清晰,最重要的是,龍影已經是四爪,距離五爪金龍大成,並不遙遠!

  這份修為,只怕還在許多龍子之上。

  有些秘聞只帕連拓跋滔天都不知道,但是武羅卻很清楚。拓跋氏斷龍山,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宗門。

  修士一般不會插手世俗界的王朝更替,但是修真者也打著替天行道的招牌,尤其是正道修真。若是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修真者就喜歡出來干預一下。

  但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干預的,畢竟乃是真龍之氣,一個不好就會引來天罰。

  斷龍山就是修真界干涉王朝更替最直接的手段。

  如果民不聊生,可是王朝氣數未盡,斷龍山拓跋氏便會動用祖傳法門,斬斷王朝龍脈,絕了王朝龍氣!

  大周立國千年,現在雖然強盛,但亂相已呈。各地官員貪腐成風,外戚、宗族肆意欺壓尋常百姓,民不聊生。

  武羅擔心若是將來需要斬龍脈、絕龍氣,那麼拓跋滔天和周青冰該如何自處?

  之前武羅也簡單的認為拓跋滔天乃是斷龍山拓跋氏的棄子,現如今看來,只怕這背後的安排並不簡單。只是眼下手頭的信息太少,武羅還分析不出什麼東西來。

  這一夜,武羅心思有些煩亂,躺在床上也睡不著,便坐起來將一身酒氣逼了出來,打坐練功一夜。

  無回山下邊有一座城池,名叫當陽,乃是中州的一座五百年古城,城廣百里,大周皇室在當陽設太守,執掌一郡事宜。

  在山下小鎮裡住了一夜,第二天武羅等人就直奔當陽城而來。無他,當陽乃是附近最大的城池,要想接應九大天門的人,這裡最合適。

  當然了,最合適的地方肯定是無回山,不過武羅和拓跋滔天剛把人家罵了個狗血淋頭,怎麼好意思留在無回山中?

  當陽古城的確名不虛傳,據說此城在前朝乃是一處軍事要塞,到了本朝前五百年也一樣是屯軍所在,是以民風彪悍。四人信步而來,到了當陽城頭之下,隱約還能夠感覺到當年那種肅殺之氣。

  雖然將軍營改做了城池,但是城頭上各種狠辣的軍事施設施,就好像蟄伏的巨獸,不甘心的露出自己的爪牙一般,猙獰恐怖。

  冰歌公主對皇族治下的這些古城極為熟悉,一路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典故,她和拓跋滔天故意走在武羅和葉青果身後,時不時的牽起對方的手,相視一笑。

  武羅在前面直接頭:“果然是戀姦情熱啊!”

  葉青果捂嘴直笑,後面兩人全當沒聽見。

  周青冰生在帝王之家,不同于一般的公主,從小便學了真龍養氣之術,由此可見皇室對她的重視,因此皇族的相人之術也是學了的。無回山中武羅的表現,周青冰也大概能夠魔頭他的脾性了。

  武羅只有在和自己人一起的時候,才會這般放鬆,時不時的調侃兩句。

  千萬不要以為他的調侃真有什麼壞心思,更不要心生不滿。他能這樣對你,才是真正把你當兄弟。

  周青冰和拓跋滔天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拓跋滔天也已經把兩人的交代跟她說了。冉青冰十分懷疑,武羅能夠這般放鬆的相處的,只怕只有眼前這一撥人。嗯,還要算上他的那位愛人,谷牧青。其他的,便是若盧獄中的喬虎和馬洪,都要差上一些。

  當陽城扼守要地,來往的商賈行人眾多,四人在城門口排隊等了一段時間才得以入城口周青冰知道武羅等人不喜歡張揚,也沒有顯露自己堂堂大周公主的身份。

  事實上周青冰不知道,武羅上一輩張揚的有些膩味了,這輩子自然低調了很多。

  當然了,這種低調,也只是相對而言。

  一進城,武羅便看著繁華的大街小巷,歎了口氣對拓跋滔天說:“這回的差事可不輕鬆,咱們是奔波勞累的命啊。”說著順手刮了葉青果的鼻子一下:“你個小丫頭倒要,非要跟來,也跟著一起受苦吧。”

  葉青果惱火他又拿自己當小孩子,呲牙唰嘴的像一頭小母虎,要去咬武羅指頭,武羅嚇得擊緊縮手︰“以前只知道你貪吃,還真不知道生冷不忌,連人肉也這麼有胃口。”,

  葉青果故作兇惡狀,白嫩的小手作虎爪狀,要去撓他:“你自己才多大,整天說人家是小丫頭。”

  武羅啞然失笑,這就是心理年齡作祟了。

  一邊的周青冰不解:“武哥兒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又要奔波勞碌了?”

  武羅指著繁華的大街:“瞧見沒有,咱們站在這裡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這路上就過去了三個商隊。每個商隊至少也有十輛大車,這還不算那些來來往往的單獨旅人。當陽城繁華,客棧房間必定搶手。咱們不造作準備,只怕九大天門的人敗退回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我可是不想回無回山去…”

  周青冰更是不明白了:“按照你們說的,九大天門準備充分,南荒又沒了崔燦坐鎮,要是我猜的不錯,這鬼厲名自從奪了帝君之位,一直深居簡出,只怕那一戰雖然殺了崔燦,自己也受了暗傷。這等大好形勢之下,九大天門必勝無疑,何來敗亡之說?”

  武羅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對魔焰穀的佈防了如指掌,若不是忌憚魔焰穀中那些佈置,哪還等到九大天門動手,他當年就直接殺進魔焰穀,滅了鬼厲名了。

  武羅忌憚,並不代表不能沖進去殺了鬼厲名,而是因為這麼做肯定會付出一些代價。他一人力抗九大天門,不敢有什麼閃失,否則身後整個南荒就會直接暴露在九大天門得火力之下。

  帝君如何看不出來鬼厲名小人本性?只是有九大天門掣肘,不好輕舉妄動罷了。

  只是這些事情沒辦法跟周青冰他們解釋,事實上九大天門全死在魔焰谷他才高興呢,不過這個美好的願望顯然是不能實現的。

  給九大天門找客餞,完全是為了事到臨頭不被逼得手忙腳亂,絕不是帝君陛下忽然發了善心。

  周青冰是拓跋滔天的姘頭,武羅不好隨便一句“你愛信不信”打發了,摸了摸下巴,武羅找了個比較容易接受的藉口:“不管九大天門做了多少準備都無濟於事。九大天門自己人之間還互相猜疑,處處提防,怎麼可能覆滅魔道?若是他們真的彼此信任,九大天門掌教齊至南荒,就算是崔燦複生也無力回天。”

  冉青冰和拓跋滔天一起點了點頭,崔燦雖然厲害,能扯住一個林絕峰,但也不可能憑藉一人之力,獨戰九大天門掌教。

  九大天門之間的確存在齟齬,雖然一同掌控正道,卻暗中互相提防。

  征討魔焰穀,又是九大天門分別派出人手組成的聯軍,內部必定矛盾重重,怎能不敗?

  看到總算是把周青冰糊弄過去,連忙一揮手:“快走,趕緊把客棧定下來。”

  周青冰卻攔住他:“客棧不妥。”

  “九大天門的……高人們,只怕住不慣客棧那簡陋的房間,嗯,還是尋一處宅院比較好。”

  武羅暗自點頭,不愧是帝王之家出來的女子,思慮周全,若沒有那檔子事兒,她跟拓跋滔天倒是相輔相成,天作之合。

  九大天門的修士眼高於頂,這回大敗而回,必定脾氣暴躁,客棧裡人來人往,必定惹得他們煩躁。

  包下一整家客棧固然可以,但武羅他們不是惡人,總不能把客棧裡的其他客人都趕出來吧?

  周青冰的法子倒是挺好,自己買下一處宅子,無人騷擾樂得清靜。

  這事兒自然交給了周青冰去辦,武羅三人都不曾在世俗界裡廝混,儘管周青冰貴為皇胄,肯定也不熟悉,總比武羅他們強。

  碰了幾回壁,總算是尋找了一個中間人,周青冰出手闊綽,自然辦事方便,很快便給他們尋到了一處四進的大宅子。

  “幾位爺瞧瞧,這宅子前主人乃是一位官老爺,因為年歲已高,告老還鄉了,要舉家遷回原籍,這才將這宅子轉手,連帶著還有一些僕人、丫鬟,一些大的擺件、器物,帶不走的也都留下了,買下來就能住,按照幾位爺的意思,這裡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中間人在前介紹,武羅等人隨處看看,這宅子前主人看來是為品級不低的文官,宅子各處裝飾倒是十分風雅,結構也好,房間倒也足夠。

  唯有周青冰的臉色難看,攥著粉拳:“哼,整個當陽城,也就只有太守郭良成能有資格住上這等宅院,這裡的主人好大膽子,明目張膽的逾制,當真不把祖宗規矩當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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