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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奇幻] 百鬼夜行宴 作者: 狂笑的菠蘿糖 (已完成)

犧牲 第二百四十八章 貪婪的代價

    307房間,在三樓靠左的走廊盡頭,因為距離其他客房更遠的關系這里也是更加的安靜。

    跟隨在瑪雅的身後,上樓的一路方向听見了太多“異樣”的聲響,腦袋中亂成了一團。

    “喂,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方向不認識日文,所以連門前碩大的招牌也沒有看懂。

    “愛情旅館,在日本這種地方相當普遍,大部分都是男女用來偷情之用,所以登記等手續基本都已沒有。在百鬼觸手遍部全日本的今天,只有這種地方才能用來休息。”瑪雅冷冷的解釋著,徑直向著307的大門走去。

    “我似乎有點明白剛才那大媽看我不對的眼神了……”方向的笑變得僵硬。

    推開了陌生了房門,打開了明亮的電燈,瑪雅如同回家一樣自然的走了進去,將那漆黑的棺材放在了廉價卻松軟的粉紅地毯之上。

    “設計這里的家伙一定瘋了……”看著面前的一切,方向有點茫然。

    全粉紅的牆紙與天花板,讓人皮膚發麻,一張偌大的圓形大床還在緩慢的自動旋轉著,在那圓形大床的上方天花板上瓖嵌著與床等大的玻璃圓鏡,鏡子之上是用紅點連接成的各種星座,也算是獨具匠心……

    “你先睡吧,我要清洗整理人類皮膚。”瑪雅的意思是洗澡,毫不理會還站在門口發呆的方向,自然的走進了還連不及介紹的洗手間中,反手關上了大門。

    “真不知道半夜會不會暈‘床’?”看著那還在勻速旋轉的大床,方向嘆息的走到了不知道是床頭還是床尾的部分,脫去了滿是塵土的外套,躺了上去。就是黑貓也被放在了床上。

    還別說,看上去古怪的大床松軟的厲害,好像連骨頭都會松垮了一樣。

    側躺的微微圈縮,安靜的方向已經深深的睡去,連續近乎一天一夜的旅途讓這黑巫師也真正的疲憊了。

    而在浴室之內,蓮蓬頭中噴下的熱水仿佛是瞬間已讓這狹小的房間被霧氣所籠罩。調解水溫的閥門被開到了最大,幾乎等同沸騰的開水沖過瑪雅赤裸的身體。這能讓人類慘叫的水溫,卻無法溫暖瑪雅機械構造的身軀,人造外皮不像人類的那麼脆弱,高復合材料的本質使得它們甚至能抵御穿甲彈頭的沖擊,可悲是它甚至感覺不到溫暖的變化。

    任由水注從身上流過,雙手支撐著雪白的瓷磚,瑪雅深深的向外吹著空氣,如同在嘗試的呼吸?

    可她已辦不到……

    體內的核能電源組可提供身體所需要的全部能量,氧氣都被認為是低級的補給。

    可不知道為什麼,瑪雅似乎記得呼吸的頻率,記得呼吸的感覺……

    當沖洗干淨,瑪雅利馬關上了龍頭,仿佛水會讓身體墮落一般。走到了碩大的玻璃鏡前,擦去了面上凝結的水珠,看著自己冰冷的臉。

    依舊是沒有表情的,拿出了化妝台上的針與線,在沒有任何麻醉的情況下,瑪雅將那腰上自己造成的傷口縫合了起來。同樣是沒有任何流血的情況,巨大的傷口如衣服上的破洞般被修補完整。

    圍著雪白的浴巾,當瑪雅走出來時,方向已睡在床邊的地毯之上,黑貓卡比也掉在了它的肚皮之上。顯然他還不習慣會旋轉的床……

    “笨蛋家伙。”瑪雅是機械,她不需要任何的睡眠,可適當的讓身體休息是件很好的事情。所以瑪雅躺上了那張古怪的床,身體各機能開始停止運轉,唯一不受控制的大概只有大腦了吧?

    突然,那床邊的方向睜開了雙眼,肚子上的黑貓也是瞬間便精神了起來。

    “好了,現在該讓我們看看,這女人的腦袋里到底藏了什麼吧?”方向悄然的坐立了起來。

    “勸你最好別亂來,記得上次你潛入許哲夢里的事情嗎?差點可被他給干掉了。”卡比好心的勸解著。

    “沒關系,我比那時候厲害多了。”微笑的拍著自己的胸口,方向還是一樣的樂觀,“再說了,我可不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搭檔是人還是機械,這樣不好‘稱呼’啊……”

    說著,方向由身後掏出了一只小巧的玻璃藥瓶,拔掉了密封的蓋子,傾倒出的卻是黑色的煙霧,煙霧也如同擁有生命一般,向著床上那已休眠的瑪雅緩緩的飄去……

    同一時刻,同樣在日本,不過是在不同的位置,破舊的瑪莉引擎已開始如將死一樣的悲鳴。

    排氣管似放炮一樣的 啪亂響。

    緊緊抓著方向盤,臉色蒼白的吳倩扭過了頭來,臉上偌大的兩個黑眼圈就是在昏暗的車內也清晰可見。

    “看吧,人可以不休息,車可不行,再不找位置停車,我和車可都要掛了啊!”用著低沉陰森的聲音述說著,吳倩甚至連罵許哲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知道了,找位置休息吧。”許哲無比嚴肅的說著,是被吳倩的樣子嚇到了,所以沿著高速公路一條分出的小路,放炮般的瑪莉駛進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

    沒有再前行多久,悲鳴的甲殼蟲停在了一座無名湖泊邊的人造停車場上。

    “好餓,好餓,找點東西吃啊!”揉著肚子的從車內走了出來,許哲嘆息的說著。

    “我只想睡覺,哪里可以睡覺?!”仿佛沙漠上尋找水源的落難者,吳倩兩眼滿是血絲的環視著。

    只見這廣袤的森林也沒有想象的荒涼,停車場上堆滿了各種型號的車,不過卻沒看見什麼好品牌的,基本都是一些本地產中低檔次的家居車輛。

    突然,吳倩終于發現了水源,不過是真正的水源。那平靜如鏡的寬大湖泊,清澈且透亮,即便是在夜晚,也是能感受到它的純潔。天空中的明月與繁星,毫不保留的被它所映射著,遠遠看去,如同已分不出天和地的差異?

    不過最吸引吳倩的還是悠長湖邊一頂頂人類搭起的小帳篷,想來便是能休息的場所了。

    “你先去找塊地方,我去借點野營的東西。”許哲說話之時,吳倩已開始這麼做了。無奈的搖了搖頭,許哲的目光將那湖岸邊唯一一座小木屋鎖定。緩緩的走去。

    木屋一側的櫃台前,一位二十來歲的青年正無聊的一邊看著櫃台邊的小電視,一邊泛困。

    和大多數打工仔一樣,這青年也是多半在混時間。雖然這露營地一個月的薪水估計還不夠他帶著馬子上幾次愛情旅館的,但總比沒的上要好吧?

    所以打著大大的呵欠,青年痛苦並忍耐著……

    直到許哲走到了櫃台前,轉機似乎出現了?

    “我要兩個睡袋,一頂帳篷,你這有什麼能吃的東西嗎?”許哲自顧自得在櫃台後方的貨架上尋找著自己需要的東西。並沒有發現那泛困的青年突然來了精神,驚訝如同見鬼一般,目光瘋狂的在那身邊的小電視與許哲的身上來回的切換著。

    “你有在听我說話嗎?”低下了頭來,許哲終于發現了面前人的異樣,也發現了那電視上正播放著自己通緝令的新聞,五千萬碩大的數字仿佛要撐爆了熒屏一樣。

    于是環境一下陷入了死靜……

    “別告訴我你在想我想的事情,你會後悔的。”許哲輕聲的勸告著。

    可就像販毒一樣,人類往往知道它的危害,也知道被抓住必死無疑,可還是有許多的人願意去冒險。

    驅動他們的便是利益,或者說是貪婪?

    所以,青年鼓足了全部的勇氣,用最快的速度抓起了櫃台一邊的電話,開始撥打三位數的電話。不過顯然他的動作還不夠快……

    “你果然還是做了……”長長的嘆息,許哲是那麼的無奈。

    五分鐘後,櫃台恢復了自己的寧靜,一對撒嬌的情侶走了過來。

    “老板,給我拿……”男友連貨品的名字還沒有說完,便發現了古怪。因為那本該坐在櫃台前的青年店員已經不見了。

    “喂,有人嗎?”客人趴在了櫃台之上,伸進了半個身子張望著,可就是沒有發現店員的影子。

    “算了吧,沒人在,我們回帳篷好了。”女孩拉著男友的手,繼續的撒嬌起來。

    “什麼服務態度,明天我一定投訴他。”男友氣憤的罵著,挽著自己的愛人離開了。

    可他們卻沒看見,那櫃台上方的天花板上,可憐的青年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了代價。

    全身被膠帶包裹的如同木乃伊一般,牢牢的給沾在了天花板上,只留了兩了鼻孔在外面喘息。

    在明天早上9點同事來換班以前,估計沒有人會發現他的存在了……

    雙手腋下夾著一大堆“不要錢”的東西,許哲來到了美麗的湖畔旁。

    一頂接著一頂的帳篷證明了今天是休息日的同時,也證明了這湖畔的美麗。

    不用太過費力的尋找,她就在了銀色湖畔邊的草坪之上,卷縮著身子已深深的睡去。

    銀白的月光下,吳倩一定不知道她的側臉讓許哲的心在激烈的跳動著……






犧牲 第二百四十九章 第一百零一只鬼

    對照著說明的書,月光下,許哲支起了一頂黑色的帳篷。雖然沒有說明書上筆挺漂亮的樣子,可至少它算是站起來了……

    “日本貨,就是玩不懂。”看著如同風中危房般的黑色帳篷,許哲給自己的笨拙找了一個好借口。

    狹小的帳篷內的空間連一間衛生間都比不了,勉強夠放兩只並排的睡袋而已。

    輕柔的將那地面上沉睡的吳倩抱起,許哲已習慣了這樣的動作,溫柔的如同是在抱自己的孩子。

    將這沉睡的女孩放進了睡袋之中,許哲才長長嘆息的擦去了頭頂根本沒有的汗水。

    坐在身邊屬于自己的松軟睡袋上,抬頭看天。也不知道這帳篷怎麼設計的,在天花板的位置用一塊完全透明的膠布封頂,即便是躺著也能隨時看見那皎潔的月。

    可如此等到了白天,該死的太陽將比最吵鬧的鬧鐘更煩人,郁悶的是鬧鐘可關,太陽你又只能望著它無語。

    顯然這種帳篷不是給懶蟲設計的……

    “早知道就該先打開看下了。”無奈的搖頭,許哲拿出了眾多“不要錢”的食物,大到面包,小到棒棒糖,如同搶劫了小賣部一樣。

    事實他確實搶了……

    當吃到坐不直腰了,許哲終于雙手抱頭躺了下來,口里含著棒棒糖,透過討厭的天窗看向了並不怎麼討厭的月亮。

    直到閉上了雙眼,直到嘴中的棒棒糖棍不再晃動,許哲也是深深的睡去。

    偌大的湖邊露營地上一片寂靜的景色,所有的人都進去了夢鄉。而淡淡的霧氣也開始在湖的面上形成,證明著冬季已經來到了啊。

    也是在這寂靜的森林,寂靜的湖邊,不知道是從怎麼地方,傳出了一首輕輕的歌,哼唱的女人聲音甜美的任何天王巨星無法比擬,而這沒有歌詞,甚至沒有樂器伴奏的歌,仿佛擁有著魔力,讓人做上了最幸福的美夢。

    突然,在那滿是霧氣籠罩的湖面之上,一圈帶著月之光輝的波紋成圓形的向四周擴散開來。

    似出水芙蓉,一位女孩從水中脫穎而出。水面之上,完全暴露在外的縴瘦上身沒有任何衣服的遮蓋,只有瀑布般的黑發勉強的擋住了翹起的酥胸與細滑的脊背,讓人擔心她的身體。而一張清秀的臉龐還帶著些許孩子的幼嫩……

    她在歌唱的,紅潤的嘴唇不過上下輕柔的運動,卻發出著如同天籟一般的音符。

    屹立于水面,她徑直的來到了湖畔邊,驚異的是上岸的女孩沒有腳支撐自己的身軀,腰部之下竟是從水中拖出了一條樹干般粗壯的黑蛇,蛇身盤繞著女孩的身軀而上,分不出是尾巴還是頭部的寬大蛇頭安靜的靠在女孩的肩膀之上,吐著血紅的信子。

    此時才發現,在她的面前不遠處,正是許哲搭建的那扭曲變形的黑色帳篷……

    跟隨著女孩激蕩起的還未散去的波紋,一個猙獰的怪物由那死靜的湖中行走了出來。

    人類男性的軀體,卻沒有人類的雙臂與頭顱,雙臂是一對巨大螃蟹般的鐵鋏,頭部則是蝦形的頭部,由蝦頭後自然下垂的鮮紅蝦尾,像一頭最怪異的頭發披在這怪物的背後。

    “溺之女,你確定搞定了嗎?”因為是蝦的頭,所以完全看不見這怪物的嘴,只能听見一個沉重的聲音如此的問著。

    “放心好了……”終于停止了歌唱,那被黑蛇盤繞的女孩露出一了個詭異的笑,“沒有人可以逃過我的‘送葬之歌’的,三小時間內,這里的人都會睡的像死豬一樣,就是被殺也不會有任何的知覺。網剪,放心剪掉他的腦袋吧。”

    “怪不得在海上你有另一個名字……魔音女妖。”徑直的向前走去,網剪那自然下垂在身側的右手鐵鉗條件反射的一張一合,“當當當”的撞擊之聲,陰森恐怖的讓人骨骼發麻。

    他們是暗殺許哲的部隊,可卻不僅僅只有他們而已,不知什麼時候,一位全身被漆黑陳舊長袍籠罩的身影出現在了那溺之女的身邊,直直看著那走向目標所在的網剪,“勸你們最好不要太過的天真,還記得童子和凝找我們時說過的話嗎?他是比惡魔更可怕的人類。”

    “再可怕,終究還是人類……”網剪站立在了那別扭的黑色帳篷前,輕松的一次揮手,偌大的帳篷整個了翻了過來,就像一堆沒用的材料,落在了一邊的草地之上,那些許哲辛辛苦苦釘好的固定繩索,連絲毫抵御都辦不到。

    只見月光之下,兩個並排的睡袋之中,吳倩依舊睡的深沉,不知道是因為旅途的勞累,還是溺之女那送葬的歌?

    而許哲依舊是雙手枕在腦後,口中含著棒棒糖的棍子睡著。

    “突然,就在網剪極限擴張的大鉗正準備剪下許哲腦袋之時,那許哲口中的棍子動了。

    接著,一雙冰冷的瞳孔再自然不過的睜開。

    “你知道我搭那帳篷花了多大的工夫嗎?你怎麼賠我?”許哲的聲音中帶著赤裸的怒意,網剪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向後一躍開了五米,警惕的渾圓雙眼牢牢的鎖定在了許哲的身上。

    支撐著瘦弱的軀體,許哲坐了起來,輕輕的單手揉起了額頭。

    “怎麼可能?沒有人可以破我的‘送葬之歌’的?!”溺之女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什麼狗屁歌,不過是一串催眠的符號而已。稍微特別點的大概就是加了靈在音符之中,這種東西也敢拿出來丟臉?叫你們來的人一定沒有告訴你們,被吵醒的我很恐怖的。”支撐著身體,當許哲完全的站立而起時,空氣中的天地之靈又開始了自己獨特的舞蹈。

    “看我說過什麼,他很可怕啊?”那黑袍中的人得意的炫耀著,炫耀著自己的猜測是何等的準確。

    “別丟臉了,我們可都是修煉滿兩千年的大妖,管他是醒著還是睡著了,我們的任務就是殺了他!”說著,拖行著雙鉗,網剪奔跑的向前沖去。蝦形的尖銳面部使得空氣阻力更小,這半人半蝦形的怪物跑的飛快,“我的雙鉗可輕松的剪來鋼板,去死吧!”

    轉瞬沖到了許哲的面前,網剪極限擴張的右鉗剪向了許哲看似脆弱的脖子,可奇怪的是,明明只相差幾十厘米而已,他卻無法再靠近半分。

    屹立于原地,許哲的雙手甚至還插在褲袋之中,只有抬起了右腳頂在了這妖怪的胸口之上。

    “真大的鉗子,如果你不是妖怪,蒸熟了擺在餐桌上一定很好看,可惜現在的你丑死了,害我一點食欲都沒有了。”冷酷的許哲右腳一次發勁,這所謂修為兩千年的妖怪完全的脫離了地面,仿佛被火車撞擊一般,加速如流星的倒飛了出去,與那茫然的溺之女擦身而過,直直的撞上了平靜的湖面,在水面之上拖出兩道數米之高的銀白水浪,然後毫無懸念的沉沒了。

    “這到底……到底是什麼怪物力量……”無法克制身體的顫抖,溺之女瞪大的雙眼恍惚無神,好像在剛才網剪經過身邊之時,屬于自己的靈魂已經被殺了……

    “用身體發動五行禁咒,化天地之靈為己戰力,剛才使用的是碩金之符,天地破,是將力量升華的招式。拜托好歹來暗殺別人也好好好做點功課,否則連自己被什麼殺死了也不知道啊……”黑袍人無奈的搖頭嘆息著,如同在為自己和這些家伙是一伙的而感到羞愧。

    “去他媽的五行禁咒!明明就是人類,就該像人類一樣的死去!”溺之女咆哮的怒吼,那肩膀上的巨蛇張開了大嘴,露出了恐怖的毒牙。

    “把你的‘玩具’收起來吧,我見過更恐怖的蛇,八個腦袋的那種……和他比起來,你連小蟲也算不上。”話語之間,許哲那左臂之上漆黑的天水符文贊放出了柔和湛藍之芒。

    然後,茫然的溺之女完全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後本平靜的湖面之上,一條巨龍張著猙獰的大嘴撲了過來,就像躲藏在暗處的鰻,一口死死咬在了溺之女的腰系,硬生生將這妖怪拖進了那冰冷的湖水之中,好像什麼都從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樣就完了嗎?畢竟他們是修煉了兩千年的妖怪,沒那麼容易被干掉啊,你不覺得該斬草除根嗎?”黑袍人微笑的“貢獻”著建議,仿佛完全忘記了許哲正在殺的是自己的同伴。

    “‘草’?他們早被‘斬’了啊……”空洞沒有感情的雙眼,許哲看向了寂靜的湖水,也就在看的瞬間,數十條水之蛟龍奔騰直沖向天,仿佛在哄搶著什麼?

    只見被連帶拉起了的溺之女與那網剪連慘叫都沒有,被這無數貪婪的巨龍分尸吞食。獨特的黑色血液順著一條條蛟龍的鱗甲向下的流淌,污染了原本清澈的湖水。

    “哎呀,真是殘忍的殺戮方式,我終于相信吵醒你的後果很可怕了。”黑袍人輕輕的抬手脫下了身上厚重的布袍,丟到了身後的湖水之中,當是對死去同伴的一種祭奠吧?

    出現在許哲面前的,是一位慈祥的老人,白色的胡子,滿是皺紋的臉龐,一身華麗的西服,塑造出的是一派智者的模樣。

    “你不想顯出原形和我打嗎?等下可能你連最強姿態還沒表現出來就已經死了啊……”許哲好心的提醒著。

    “呵呵,這就是我的原形,簡單的說,我本事便是人類,大約也就百年之前因為一場意外才化身成為了妖怪。我也是在前不久才加入了百鬼的行列,所以在百鬼之中還沒有我的名字。”老人月下微笑的臉龐,不知不覺中已變的猙獰,“不過他們都叫我‘時間老人’,我便是那第一百零一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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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五十章 定格的時間,時間之輪

    死靜,夜晚的微風帶著湖面透發的寒氣輕輕的吹過……

    失去了帳篷的保溫,那睡袋中的吳倩冷的皺起了眉頭,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著。遺憾的是溺之女送葬之歌的催眠還沒有散去。就像在做一個可怕沒有盡頭的噩夢,神志無法從那夢中清醒過來。

    “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和你耗,明天我還要趕路。要打便快點,不打滾蛋。”許哲的左臂之上的湛藍天水符咒散去,那翻滾湖面上的數十條水之蛟龍瞬間化為了一場無雲的黑雨,紛紛落了下來,網剪與溺之女的尸體天知道還能不能拼湊整齊?

    “要‘時間’嗎?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可以送你一點?”微笑的老人依舊彬彬有禮,邁著平靜的步子向著許哲走來。

    “本以為你還有點人類的思考能力,看來你的腦袋也變成妖怪一樣愚蠢了,那就沒辦法……”淡淡的嘆息,側向平行輕柔的抬起了右臂,向上極限伸展的掌心之中,銀白的光點急速凝結旋轉,由大地上牽引而出的青紫電流仿佛滑過夜空的精靈,瞬間將那台球大小般的地雷光團緊緊包裹,似鎧甲一般。

    刺眼的光照亮了身邊漆黑的森林,就是天空中最亮的星星也要自愧不如。

    這銀白的光不光映出了許哲冷酷的臉,同樣也映出了那靠近的人形妖怪。

    突然發現,在他的臉上竟然找不到絲毫妖怪對力量本能的恐懼,已他那不到一百年的修為,別說躲避許哲的地雷轟隆炮了,就是許哲任何一種形式的攻擊,他都支撐不了。

    已不想將寶貴的睡眠時間浪費在和白痴閑扯之上,許哲只想一招結束一切。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許哲發現想制服了面前的家伙竟是那麼的“困難”,身體連移動半步也變成了奢望。

    呼吸,心跳,脈搏,所有生命的跡象仿佛定格在了同一秒鐘?

    那掌心中地雷光團上跳動的電流不再跳動,凝固的就像觸手可及的湛藍煙火。

    唯一還受許哲控制的,大概只有一雙茫然的眼楮,旋轉的看向了腳下的地面,許哲仿佛明白了,又仿佛什麼都不知道。

    一面直徑兩米的漆黑時鐘安靜的躺在腳下的地面之上,白色的三根時針不再像往常一樣的旋轉,似乎哪個吝嗇的家伙拿走了屬于它的電池?

    “你真的是好厲害啊!”老人臉上的笑猙獰的已是那麼的丑陋,一頭向後梳的銀色白發擦了太多的發蠟,光是看著就覺得惡心,“明明已經按停了你的‘時間’,想不到你的思維和眼楮還能掙脫開束縛自由活動。換成剛才那些什麼兩千年的大妖,在我恢復時間以前,他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稱贊的走到了許哲的面前,兩人的距離近的已不過數厘米的距離,許哲甚至能感受到這老怪物的呼吸。

    “小孩子,不要吃糖,會壞牙齒了。”如同威嚴的長輩,老人再自然不過抓住了許哲口中棒棒糖棍,拉扯了出來,丟在了一邊的草地之上。此動作和虎口拔牙沒有區別,但許哲現在卻是被“捆綁”的老虎……

    如果眼楮可以說話,許哲冰冷的雙目在說的是,“你會死的很慘……”

    “呵呵呵呵,是不是覺得我的能力很厲害?”微笑的從那腳邊的草地中撥出了一粒草穗,老人平行的放在了手掌之上,而一面新的漆黑時鐘悄然的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接著,許哲看見了神奇的一幕,那在土壤中本需要幾天才可發芽的種子,在這老人的“時鐘”之內,不過數秒已長成了一顆不輸“父親”的健壯綠草,“和你看見的一樣,在我創造的結界之中。我能輕松的控制時間,或像你這般的靜止,或向這小草一般的加快,甚至讓時間倒退。什麼‘光陰如流水’,‘光陰似箭’,對于我的‘時間之輪’來說這些都是錯誤的成語……”說著,老人那平抬的手掌突然縮緊,一顆剛才還健壯的綠草剎那便被握成了碎片。揮舞著握緊的拳頭,老人毫不偏差的打在了許哲的側臉之上,如同打上了沙包一般。然後,另一只拳頭接著的揮出,似雨點的拳頭沒有了停息,一下不一下更快,一下比一下更沉,全打在了許哲的臉上,越是如此的擊打,老人越是無法抑制心中的興奮,刺耳的笑伴隨著拳頭打在肉上的恐怖響聲,“想知道為什麼我這麼厲害嗎?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里強嗎?你一定很想知道吧?沒關系,我告訴你,全都告訴你,我本來是英國倫敦大笨鐘的維修工,在那墓地一樣冷清的大鐘內,我從13歲一直干到了63歲,對于那機械的鐘表,我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生命。對于我來說它就像我的孩子,我記得它的每一塊零件,我知道什麼天氣里它容易故障。我不在乎微薄的薪水,我不在乎甚至找不到伴侶,因為它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

    可你知道什麼狗屁管理員怎麼對我說嗎?‘你老了,沒有用了,該退休了,我們可以找到更年輕更便宜的人來做你的工作,反正不過是上點潤滑油而已……’

    什麼叫只是上點潤滑油而已?那混蛋根本就不懂‘時間’是世界上最神聖!”

    最後的一拳,在擊中許哲的瞬間,老人解除了他腳下一直停止的黑色時鐘,許哲身體慣性的倒飛了出去,硬生生撞上了一棵大樹,無力的滑落坐在了地面之上,震落了一大片的樹葉。

    “因為我明白……明白‘時間’的價值,所以大笨鐘才選擇了我。百鬼是怎麼說來著?物件在長年的被使用中產生了靈,而這靈也又依附在了我的身體之上。于是我便化生成為了妖怪……不對,應該說是掌控著時間的神靈,我是神!”老人放聲的呼喊著,如同想讓全世界都听見自己的聲音。

    “真很疼啊……”突然,高呼的聲音中攙雜了一絲細微的抱怨,老人茫然的看向了抱怨的方向。

    只見依靠著聳立的樹,許哲支撐著身體重新站了起來,滿臉的傷口在時間恢復的剎那便全出現在了臉上,就是那劇烈的痛也是折加在了一起瘋狂的摧殘著神經。

    可許哲還是站了起來,即便整只右眼已被打得腫成了包子,鼻血不受控制的流著,許哲的眼中依舊找不到任何屬于懼怕的東西,相反卻只有嘲笑。

    “真是麻煩的家伙,想發牢騷就該去心理醫生,我才不管你的過去,也不在乎你未來有什麼偉大的‘志向’。我要做的便是干掉你,然後去睡覺。”雙腳合並輕輕跳起,許哲突然完全平行于地面,極限半蹲于了剛才“扶”了一把自己的大樹之上,天地之靈開始了舞蹈。

    沒有翅膀的飛翔將許哲的身軀在空氣中加速的如同一道恐怖的光霞,直直沖向了那還在原地喘息的老人。而回旋的身體更將那揮動的碩金之腿加速的在空氣中拖出了金色的光。從剛才的拳頭,許哲得到了兩點認識,一便是,這所謂的時間老人會著古怪的封印之術,而另一點便是,這家伙除了封印外就只剩下了人類一般的力量而已……

    所以,配合著飛翔的爆發力急速,天地破的蠻勁,完全能在一招解決了戰斗。

    本來一切都該如此,像許哲計劃的一樣,可那不在計劃內的,便是一面樹立于空氣中的巨大透明漆黑時鐘,出現在了老人的面前

    時鐘停下了許哲的攻擊,透過玻璃般透明的時鐘,許哲看見的是張扭曲的臉。

    “想殺了我嗎?我可是掌管時間的神靈,怎麼能被你殺死?而且凝已經承諾過了,只要能干掉你,我便能得到大天狗的位置,成為百鬼的首領之一,伴隨在九尾的身邊。只要跟隨著她,我的理想,絕對可以實現!”獰笑飛奔張開的右手手掌完全抓住了許哲的臉,帶著連呼吸也辦不到的許哲身軀向後狂奔。

    “轟”的一聲巨響,老人將許哲腦袋死死撞上了那刻可憐的大樹,連大地都在為之顫抖,木屑震的四濺,落葉如雨水般向下飄落著。

    “時間之輪,解除……”一聲平靜的暗示咒文,漆黑的時鐘消失了,老人也放開了一直抓住的許哲,看著他順著筆直的大樹滑落向地面,看著那樹干上鮮紅的血,沒有比這更值得高興的里。

    “呵呵呵呵,我做到了?我干掉了連大天狗也無法戰勝的家伙?哈哈哈哈!”老人興奮的如同孩子,似乎也不敢相信這樣的現實。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殺你的……”地面上,許哲的聲音結束了老人的歡呼,也讓這老人感受到了恐懼,“因為你並不算什麼邪惡的妖怪,只是愚蠢而且對世界一堆牢騷的瘋子而已。”

    空氣中,焦躁的五行之靈瘋狂的相互撞擊著。

    “怎……怎麼可能?這樣的撞擊人早就死了啊?”地面之上的許哲重新站了起來,不管是臉上的傷,還是腦後的傷,全用一種想象不到的急速恢復,老人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怪物。瘋狂的向著湖邊跑去,只想和許哲拉開距離。

    “妖怪之所以比人優越,因為它們能操縱靈加大細胞活性,使得必死的傷口也能迅速的愈合。它們還能通過操縱靈強化身軀,使得硬如鋼鐵。還有這樣那樣其他的優越處……”說話之時才發現,許哲的眼神完全的改變了,帶著王者般的遺憾,那被嫣紅符文包裹的右手已垂在了空氣之中,“可所謂的優越,其實全只表現在靈的方面而已,當靈達到一定程度時,人也可以做到妖怪所做的一切,甚至更加厲害……”

    “開什麼玩笑,你給我安靜的去死!”咆哮的老人發動了最大型的時間之輪,一面閃動著暗黑光澤的時鐘赫然出現在了許哲的腳下,他還是和剛才一樣屹立不動了。

    “哈哈哈哈!”老人放心的沖了上去,右手之中掏出了一把滿是油污的平口螺絲刀,這是陪伴了老人半個世紀的修理工具,現在卻用來了殺人,真是悲哀……

    近在咫尺,老人雙手握住了螺絲刀柄,刺向了許哲的心髒,即便是怪物也該死去了吧?

    突然,只見一道紅霞從面前閃過,然後老人妖怪的生命也結束了,赤劍輕松的斬斷了那老舊的螺絲刀,也傾斜的由老人腰系向上的切出了一個可怕的傷口。巨大的傷口仿佛在因為赤劍的溫度燃燒著,奇怪的是沒有痛,好像神經也被溫度所麻痹。

    “你……怎麼可以在時鐘內移動?”老人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因為我是比妖怪更強的人……僅此而已。”許哲展現出的便是最現實的力量差異,當靈的到達一個境界之時,不管是多麼有趣的法術,面對絕對的力量也成為了雜耍而已。

    重重的倒在了地面之上,老人的呼吸好慢,眼楮已開始了恍惚,可就是不肯丟下握在手中的螺絲刀柄。

    “抱歉,被五行禁咒殺死的妖怪,將會被完全的摧毀,沒有再生的可能。”許哲雖如此的說,可卻突然笑了起來,笑容是那麼的和諧,“不過你還不算妖怪,只是太過自大的人而已……”

    當軀體被燃燒干淨,老人剩下的只有一個湛藍的靈魂火團,火團圍繞著許哲猶豫的轉了兩圈,最後還是選擇墜了大地之中。

    湖邊的伏擊以許哲的全勝結束……






犧牲 第二百五十一章 我叫微微安

    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黑色的天,白色的地,樹木不再翠綠,花也不再芬芳。全部由黑白構造的一切,就像四,五十年代的黑白膠片電影,沒有太多復雜的顏色,只有空洞冰冷的畫面而已。

    站立在如此的世界,方向只覺得連心髒的跳動都變得生硬與疲憊。

    “天啊,到底什麼人會這麼無趣的夢,簡直像恐怖片一樣讓人瑟瑟發抖。”尷尬的笑了笑,方向感嘆著眼前的“奇景”,作為黑巫師的自己已潛入過不知道多少人的夢,可也只有這叫做瑪雅女孩的夢,能讓身為旁觀者的方向感到恐懼。

    赤裸不帶一物的方向站立在的是一所孤兒院前,不像自己所居住的孤兒院,瑪雅夢里這個更加的華麗。雖然看不出顏色的分別,可高大華麗的圍牆,圍牆上爬滿的玫瑰藤,歐式風格的幾何式庭院花園,不管什麼東西看上去都不像是一般小孩居住得起的位置,更別說無父無母的孤兒了。

    “看來她有一個不錯的童年?”微笑的徑直向前走去,赤裸的方向如同一道空氣,輕松的穿透過了那緊閉的金屬大門。不同于在許哲夢中的情況,方向可不想在這夢里讓瑪雅知道自己的存在,也不打算與她進行接觸,不過是想看看,看看非人的夢到底是怎樣的?

    緩緩的向著那高聳的大樓走去,穿過那美麗的庭院之時,方向似乎發現了什麼古怪的地方?

    本該最受孩子喜歡的游樂場地上,竟沒有一個孩子的身影,也許只是在這分不出時間的世界里,現在是睡覺的夜晚吧?

    同時是穿透過了大樓木制的大門,方向輕松的來到了內部,比外面看的更奢華的擺飾與裝潢。讓方向懷疑這是某個善良的富翁創建的慈善機構。

    可一位從身邊經過的男人卻完全推翻了方向美好的猜測……

    他穿著雪白的白大褂,如同醫院中的醫生,臉上帶著無數的遺憾與迷惑,自然下垂在身邊的

    右手拖著什麼東西?

    方向看清楚了,是一位赤裸的女孩,長長的頭發握在那男人的手中,孩子連痛苦慘叫的力氣也沒有,瞪大的雙眼惶恐的顫抖,張大的嘴巴中吐著白色的泡沫。

    “又失敗了嗎?明明計算的數據都是正確的?還是人類意識與機械形態的沖突?這個果然又是沒有用的低級實驗品。”男人嘆息的推開了那緊閉的大門,隨手將那已奄奄一息的女孩丟到了庭院中,如同丟棄的是垃圾一般。

    然後,男人不過輕輕的吹了一聲口哨,不知道從哪里突然沖出了一群黑色的大狗,如同一群饑餓的狼,哄搶的撕咬著主人拋出的“食物”。

    方向沒有再看下去,因為那男人關上了大門,轉身向著里屋走去。

    “最近失敗的次數好多,它們也是越長越肥了?下次干脆直接燒了好了,免得破壞了狗的體型……”男人平靜的自語。

    可對于方向來說,這便像是在與自己的交談,身體無法克制的顫抖,或者說是在抽搐。

    臉上的笑容不見了,牙齒咬的咯咯直響,赤裸的憤怒就像自己赤裸的軀體,沒有什麼比慘殺孩子更不能容忍的事情了。

    “王八蛋,我要擰下你的腦袋!!!!!!!!”咆哮的方向沖了上去,揮動的右手插向了那男人的胸膛,只想掏出他的心看一下在這黑白的世界,到底是黑還是白?

    可惜憤怒讓他失去了理智,也忘記了自己不過是這可憐夢境的旁觀者而已……

    手臂完全貫穿了那男人的身體,可對方甚至發現不到方向的存在,繼續著自己的步行。

    方向什麼都做不到,什麼也改變不了,這是屬于瑪雅的夢,或者說是屬于她的記憶,在這里方向不管何等的憤怒,也只能看著。

    “瑪雅?瑪雅在哪?“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明白了自己是何等的天真,方向恍然的四處胡亂的奔跑尋找著。

    穿透過一面一面的牆壁,穿透過一間間的房間,看見了無數古怪的儀器,看見了無數身著白大褂的男人,也看見了無數更加悲慘的孩子。

    有的手綁筆直的鋼針練習著射擊,針頭已刺進了肌肉之中。

    有的與魁梧的士兵練習著格斗,全身已滿是自己的血跡。

    有的甚至連努力也辦不到,如同白老鼠般捆綁在冰冷的手術台上,供一群男人的實驗改造。

    越是奔跑下去,方向的腳越是軟的厲害,身體機能好像已失去了默契,神經仿佛開始了麻痹。

    因為自己看到了真正的人間地獄,如果說從前自己這樣貧窮的孩子渴望著得到食物活下去,那麼這里的孩子,從他們的眼中只能知道,他們是何等的期待著死亡,只要能脫離這個“家”,死亡也是一種幸福。

    直到四周白色的畫面越來越少,直到再也看不見其他的孩子,方向來到了一個漆黑的地牢,那牆上照明的火把像白色的布,隨風舞動,卻無法讓四周黑色的畫面減少半分。

    沿著漆黑的路,向前的走去,一件件狹小的牢房中空蕩的只剩下了恐懼。

    當走到盡頭,方向停下了腳步,看見的那卷縮在牢房角落的一個白色的小女孩。

    她很小,大概只有7,8歲的模樣,白色的身影純潔的如同在諷刺身邊的黑暗。

    方向不知道她是不是瑪雅,因為自己不知道小時候的瑪雅到底長什麼模樣。可在這一刻,方向知道自己找到了……

    她有著瑪雅一樣冰冷的眼,全身透發著尸體的氣息,好像思維早在進來這里的一天死去,活著的只有軀體而已。

    可就在這時候,方向看見了那在瑪雅身後牆壁上的一段文字,方向不可能看不見它們,因為在這黑白的世界里,只有那一段文字是血紅的顏色,鮮紅的甚至有些液體隨著地球引力的滑落下來。

    “我叫微微安……”

    小瑪雅用細小的手指,用自己的血寫下了這樣的話。

    這應該是她的名字吧?在這樣一個痛苦的地方,太多的東西都已經被遺忘。

    也許只有這個名字,小瑪雅想記憶下來。

    可能這是媽媽取的,或者是爸爸?

    除了這個名字,她已什麼都不剩下了……

    “這就是你的‘生產過程’嗎?”低垂著頭,方向輕聲的問著,“為什麼你可以忍受?”

    可惜瑪雅沒有回答,她听不見方向的聲音,看不見他那為自己滑過臉龐的淚。

    當銀白的淚落到漆黑的大地之時,方向的旅途也結束了……

    “你打算睡到什麼時候?該出發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喊著,冰冷的依舊不帶任何的感情。

    顫抖的眼皮跳動了兩下,地板上的方向痛苦的甦醒過來。

    終于回到了正常的世界,四周全是粉紅的裝飾,這里還是那間307客房,微弱的光從窗口透了進來,證明著現在還算不上真正的黎明,因為太陽還沒有升起。

    而瑪雅就站在方向的面前,穿上了那漆黑的送葬連衣裙,肩膀上扛起了那沉重的棺材。

    “我們沒有時間來浪費了,我只給你十秒爬起來。”瑪雅冰冷的開始了倒數計時。

    “小向,你怎麼了?”胸口的黑貓卡比擔憂的問著,畢竟自己的主人從沒有入侵夢境會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沒事,不過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而已。”嘆息的一躍而起,方向看向了那門口的女孩,眼神和昨天有了很大的改變,至少那不自覺流露出的同情清晰可見,“走……走之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說,只要不涉及到這次任務的核心,都可以告訴你。”瑪雅只想快點離開,腦內的程序已開始了催促。

    “跟任務沒有關系,你還記得嗎?一個叫微微安的女孩……”方向的話語讓這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死靜。

    “轟!”猛然,那寂靜小旅館的三樓一側牆壁猛然爆裂,碎石如彈片一樣的四濺進了旅店後的森林之中。

    伴隨著濃密的灰塵,方向身體在空中旋轉的飛了出去,面容也是被揍的完全的扭曲。

    帶著還沒反應過來的黑貓,狼狽的落地,方向沒有片刻的猶豫轉身奔襲進了還是漆黑的森林之中。

    而再看那牆上開出的大洞,肩扛棺材的瑪雅站立在了邊緣的位置,看著方向消失在了叢叢樹影之中。

    掏出了隨身的手機,瑪雅撥通給了歐陽的電話。

    “瑪雅,有什麼事情要幫忙嗎?”歐陽這副總指揮禮貌的問著。

    “當然有,方向已被確認背叛,給我安排新的同伴吧,隨便什麼人都行,因為他馬上就要死去了。”手掌再輕松不過的發勁,小巧的手機瞬間被握成了碎片。瑪雅的臉此刻看上去是那麼的猙獰。

    縱身一躍,沉重落地,瑪雅如獵人般飛速的潛入了森林之中。

    回到旅館,同一時刻,那櫃台的大媽在听到爆炸聲後迅速沖了上來。

    氣憤的打開了房間的大門,可頓時也呆立在了原地。

    只見自己美麗的客房一邊已被炸開了一個直徑兩米的大洞,別說五萬的押金了,估計就是五十萬日圓也無法讓這房間恢復原樣了。

    “媽的,以後再也不接待玩SM的變態了!!!”這是大媽新的經營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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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五十二章 願為物死,不為人活!

    黎明時分,當太陽還在海平面下折磨地球另一邊的人時,在那湖面的黎明帶著特有的清新。

    空氣中滿是寒冷天氣特有的薄霧,呼進肺中,帶著濕潤與透心的涼,仿佛給內髒器官做著大掃除一樣。

    也是在這黎明,睡夢中的吳倩顫抖著眼瞼緩緩的甦醒了過來,飽飽睡了一覺後的第一感覺,頭疼的厲害。

    看來這是昨夜那討厭妖怪催眠的後遺癥……

    伸著大大的懶腰,由溫暖的睡袋之中坐起,頭頂的黑色帳篷是許哲重新搭起的,比第一次看上去要筆挺的多,熟能生巧吧?

    帶著還不算完全清醒的神經,穿上了厚厚的長裝風衣,吳倩從帳篷中走了出來,意外的發現許哲這懶豬竟然已經坐在了帳篷前,支起了一只烤箱烘烤著各種美食。

    “醒了?”許哲微微側頭看了看茫然的吳倩,又專心的用叉子翻滾起了自己的香腸,“肚子餓了嗎?”

    “你這麼一說……”雙手捂住了呱呱叫的肚皮,吳倩不好意思卻是快步的跑了過來。

    “吃吧,趁熱。”許哲好心的遞了一直插著香腸的鐵叉交到了吳倩的手中。

    “你……你是認真的嗎?”眉頭無法克制的激烈抽搐著,吳倩那手中的叉子上,原本該紅色的香腸已和爐中碳一樣的焦黑,還冒著讓人郁悶的黑煙。

    “這是我第一次烤東西給別人吃,手藝是差了點,不過撥掉外面的部分,里面的還可以吃啊。”許哲的意思是,自己的認真的。

    “混蛋許哲,祝你的也胡透!”吳倩只能在心中如此的詛咒著,拿起了那焦黑的香腸,如撥玉米般的撥下了表皮。

    自然的坐在了許哲的身邊,由背影看去,他們真像是一對情侶,享受著清晨的嬉鬧。

    “對了,你怎麼起的這麼早?我還以為見了鬼呢。”在將香腸撥離的終于見到紅色部分時,吳倩的心情稍微的好了一點,好奇的問著。

    “什麼叫起的早?昨天我根本就沒有睡過,來了三個混蛋,打了一架,然後就一直睡不著了。”說起昨夜的事,許哲輕描淡寫,稍稍帶著幾分討厭。

    “是百鬼嗎?”吳倩驚訝的看著許哲,可還是沒忘記將香腸吃完了。

    “哎呀,雞翅膀好了。”許哲微笑的剛想叉起,可顯然他還不夠迅速,或者說他還不夠饑餓與堅決。

    在自己的叉子靠近之間,一把更加鋒利的叉子完全貫穿過了肥美的雞翅,許哲仿佛都听見了骨頭被裂開的聲音。

    “我的……”吳倩的聲音透著無比的恐怖氣息,兩眼陰森的死死盯住了身邊的搭檔。

    “給……給你好了。”許哲膽怯的縮回了叉子,有種逃過一劫的慶幸感。

    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露營者甦醒了過來,可甦醒過來後,露營地再也恢復不了夜中一樣的寧靜了。

    “我的烤箱怎麼不見了?”

    “誰把我的木炭拿走了?”

    “老公,你吃了雞翅香腸的嗎?”

    “媽媽,我的蜂蜜不見了。”

    “……”

    不見東西的人們開始了四處的尋找,可什麼都沒不見的吳倩卻是越吃越不是味道。

    “喂,我記得你我們沒帶露營的東西對嗎?”吳倩輕聲的問著許哲,他還在無所謂的吃著。

    “是啊,瑪莉可塞不進烤箱這麼大的東西。”許哲證明著吳倩的記憶完全正確。

    “那麼說就是……”吳倩已經完全的明白了,果然許哲還是從前的許哲,完全不懂“道德”兩個字怎麼書寫。

    漸漸的圍繞著許哲的帳篷,越來越多的人聚集了過來。不管是丟了東西的還是沒丟東西的,全是在距離五米的位置圍成了圓圈,相互的交頭接耳,聲音低的像蚊子一樣。

    “許哲,我們走吧。”拉著許哲的衣角,吳倩環視了一周,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不用慌張,這里離市區很遠,等警察到來時我們有充足的時間逃走,而這些家伙也大部分看過我在街頭的錄象,他們不是笨蛋,知道對我動作下場會很慘的。”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吳倩已沒有了食欲,而許哲卻是自顧自得的吃著。

    直到再也吃不下任何的東西,許哲才站起了身來,拉著吳倩向著停車場走去,穿過人群時所有人條件反射的給讓出了一條道路。或敬畏,或崇拜……

    諷刺的是吳倩甚至看見了有人拿出相機拍照留念……

    回到了車中,許哲還是老毛病的開始了泛困,不過是今天因為昨晚沒睡,現在更是困的厲害。

    “你這家伙,真不知道你是不懂得恐懼,還是沒有什麼可以讓你恐懼?”淡淡的嘆息,吳倩發動了引擎。

    “吳倩,我們要開始想辦法了……”輕閉著雙眼,靠在冰冷的車窗之上,許哲如同在說著夢話。

    “想什麼辦法?”吳倩似乎听不明白。

    “想辦法讓大板變成只有九尾的空城,撤走那里所有的人類。”許哲平靜的話語引的身邊搭檔一楞,“我才不接受什麼為了救更多的人而犧牲一個城市人口的說法,如果這樣做了,人和那些虛偽的神又有什麼區別?

    要就袖手旁觀不聞不問,要就便一個都不能少,全要活下來。”

    “許哲,這才是你真正答應來日本的原因對嗎?因為你知道,即便你否決,老大他們還是會按照他們的思路去做。至于什麼交給神的名單,你根本就不會被那種東西威脅,因為你一定會去把那些所謂的使徒打的扁扁的,把名單給搶過來。”吳倩笑了,因為對許哲的了解,也因為他的善良,“讓我們去做吧,去做你認為對的事情。”

    許哲沒有回話,似乎真的已經睡去?

    吐著滾滾的黑煙,破舊的瑪莉終于又開始了上路,不知道前面還有什麼等著?

    而在日本的另一端,一片都不知道名字的茂密森林中,清晨已經真正的降臨。

    刺眼的陽光穿透過了茂密的樹枝,散落在了這邊古老的土地之上,動物們結束了夜晚的沉睡,又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巨毒的蛇匍匐在地洞中等待著獵殺任何經過洞口的生靈。勤勞的松鼠穿梭往來于樹枝間,尋找著新鮮的松子。

    可也只有今天,這古老的森林似乎和往常又有著截然的不同。因為她的出現……

    在地面上拖行著沉重的漆黑棺材,緩慢的向前走著,一臉鐵青的瑪雅如同要給誰送葬的惡魔,正尋找著自己的獵物。

    讓人難以想象的是,在前十幾分鐘里,方向還與她是同伴的關系,現在卻成為了殺父的仇敵一般。

    真是不知道是世界變化快,還是生活就是這麼的無奈……

    “出來吧,你知道的,不管怎樣你都逃不出我的攻擊半徑,而且我的奔跑速度可以達到一百公里每小時,持續三十天。“瑪雅輕聲的述說,是在告訴著方向,今天的他必死無疑。

    “我不想和你打!”森林之上,一個咆哮的聲音回蕩著,“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我只不過說了一個‘微微安’的名字而已!”

    “閉嘴!”瑪雅的咆哮遠比方向來的更加聲嘶力竭,“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身為P型機械少女,大腦是作為‘CPU處理器’一樣的存在,‘處理器’並不是用來裝東西,因為它不是硬盤。當CPU被人類的思維與情緒所感染,就像中毒的電腦,大腦會于編輯程序發生沖突。前兩代機械少女全出現了這樣的癥狀,結果發生機械暴走,數百名研究人員與武裝士兵都沒活活殺死。

    為了確保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所有安裝進機械軀體中的大腦必須嚴格篩選,清洗到所有人類的記憶。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無法忘記……忘記自己的名字……”

    “那又怎樣?為什麼不能知道自己的名字?!所有的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名字!”方向繼續的咆哮著,只是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所以我說過,我是‘產品’,‘產品’只需要編號就好,名字會讓‘產品’壞掉,讓‘產品’忘記自己的身份,甚至會讓‘產品’墮落……”說話之時,瑪雅在顫抖著,是最赤裸的極度恐懼,根本和自己口中什麼所謂的“產品”不同,因為“產品”不懂得恐懼,“有問題的‘產品’會被回收,如果被人知道了這一切,我又會被送回那個可怕的地方,那個‘家’……”

    “為了滅口,所以你才非要殺我不可對嗎?”方向的聲音平靜了下來,好像明白了什麼,“可我才不會為你保守秘密,我會大聲的對每一個人說,你叫微微安,你是一個人類的女孩,有著漂亮的臉蛋,還有誘人的身材,而且你是我的朋友!”

    “抱歉,如果是這樣,你就更必須死了!因為我真的好害怕……害怕回到那個可怕的地方,即便作為產品的死去,我也不願意成為人的活著……這些你是沒辦法明白的。”話語之間,瑪雅已打開了那陰森的棺材,佩帶起了漆黑的戰術頭盔,還有那門連接著身體的核能轉換電磁炮,

    冰冷的漆黑頭盔下,低垂著頭,瑪雅如此的說著,“永別了,‘朋友’……”






犧牲 第二百五十三章 狂笑的菠蘿糖

    離地十米的高空,坐立于一根強壯的樹枝之上,依靠著樹干,太陽的角度將方向的身體完美的隱藏在了大樹自身的陰影之中。

    不管是方向的氣息,還是黑貓卡比的氣息已是壓縮到了最底的限度。

    所有做的這一切證明的不是方向有何等高超的隱藏技術,而是他多麼的不想和不過距離百米開外的那女孩戰斗。

    “小向,你覺得我們能藏上多久,馬上太陽的角度要改變了,我們的行蹤也將暴露……”因為是和自己的主人交談,黑貓用著獨特的心靈之聲詢問著。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不能和她動手的,不使用召喚咒文續篇的‘融合’,根本沒有贏她的希望。”方向無奈的依靠著大樹。

    “你腦袋壞掉了嗎,不懂得分析現在的環境啊?如果被她發現了,現在的我們可逃不過那種可以打散轎車的大炮攻擊。”回想上次的經歷,卡比現在還會全身黑毛直豎。

    “郁悶的是我無法控制融合後將是什麼人格來控制軀體,如果是老三怯斗和老二嗜戰還好說,他們還不足夠殺了瑪雅……可如果是老大漠視掌控身體,瑪雅便必死了。”方向只是想,想讓那叫做微微安的可憐女孩好好的活下來。

    “真不知道你怎麼在思考,那機械腦袋可是非常認真的想殺了你,她可決不會手下留情的。”黑貓無奈的輕聲嘆息著。

    “不論如何,一定有比打架更好的解決方法,因為她是可以交談的‘人類’!”方向還在堅信著自己在那可怕的夢中看見的東西。

    “等等,你听見什麼聲音沒?”卡比兩只豎起的三角耳朵跳動了兩下。

    “我也感受到了。”一道微微的風由身邊的吹過,方向好像記得這風的觸覺。

    “跑啊!”黑貓與主人一同的喊著,一左一右毫不猶豫的從十米大樹上一躍而下。

    顯然有比地心引力更可怕的東西出現了,一顆銀白橢圓光彈在方向跳落的同一時刻輕松的貫穿了其躲藏的大樹,直徑一米的樹干在這光球的面前如同遇上了火把的冰雪,在接觸以前已自然爆裂出一個巨大圓洞。攔腰截斷的大樹傾斜的倒向了地面,樹枝沙沙的響動就像暴風雨的前兆。

    光彈繼續直線飛行出了數百米,摧毀了一路上所有阻攔的東西,不管是樹還是岩石,直到撞上了一個小小的山丘……

    “轟!”激烈的爆炸引得大地都在恐懼的顫抖,驚得整個森林的動物開始了沒頭腦的逃竄。

    再看剛才足有五米來高的小山丘,現在已找不到它的存在了,完全被炸成了平地,四周的樹木激烈的燃燒著,一場無法控制的山火爆發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媽的,到底是誰造了這樣的怪物出來?魔鬼嗎?”狼狽四腳落地的黑貓氣憤的大罵。

    “我也想知道。什麼人造了她出來……那家伙比魔鬼更不可原諒。”握緊了雙拳,許哲的臉冰冷的不帶血色,可這冰冷卻不是針對瑪雅的,“卡比,在我給出指示前,不要靠近,我要讓某個人清醒過來!”

    身體前傾,方向奔了出去,百米開外,瑪雅就站在那里,穿著黑色的裙,帶著面無表情的全封閉頭盔,兩只紅色的攝像頭死死盯在靠近之人的身上,而那把連接于腰間的“祭祀”,炮口還在散發著滾滾的白煙。

    “目標鎖定,尚具有活動能力,進行第二次補充射擊。目標移動能力為A,靈動值573,攻擊等級定為B,”那冰冷的面具下,瑪雅看見的是全息屏幕提供的畫面與準確的信息,瑪雅如果對那些科學家還有一點的感激,大概便是他們設計的這戰斗頭盔,因為它能完全偽裝起自己殺人死那張痛苦的臉。

    垂于地面的炮口重新被抬起,直直指向了那高速接近的方向,他真的好快,在這不平的森林中奔跑起來就像野生的動物,幾乎是數秒已到身前,不過在瑪雅的計算中,他還是慢了0。1秒,“‘祭祀’發動!”

    一陣圓形風壓向四周吹過,角度的關系,使得方向是看著那漆黑的炮口中銀白的彈壓縮成形。

    仿佛也是在一瞬間,距離炮口不過數公分,直奔方向猛然側頭,要命的光彈幾乎是貼著側臉飛了過去。

    方向甚至能感受到那光彈的高溫,接著,在方向的身後又一座山丘被轟成了碎片,山火也擴張的更快。

    “怎麼可能?”瑪雅根本無法放心,竟然有人可躲過自己的攻擊,還是在這麼近的距離,“數據沒有……”

    瑪雅的“錯”還沒有說出來,面前的全息屏幕上顯示著一只巨大的拳頭已沖到了面前。

    瑪雅用身體感受到了,屬于方向人類拳頭的沖擊,即便是由機械鍛造的軀體也被這可怕的沖擊帶離了地面,飛到了半空。帶著笨重的祭祀炮狼狽的摔在了地面之上,翻滾了三圈才算勉強停了下來。

    “這不是人類的力量。”即便沒有程序提示,瑪雅也能感受到這拳頭的力量,搜索的兩字血紅攝像頭瞬間鎖定住了那還含在方向口中的細小玻璃瓶,已是空空的透明姿態。

    “是啊,不是人類的力量,巫師煉制的強化液可以使生靈機體短時間內細胞活性增加,分泌大量腎上腺素,強化肉體。副作用是藥效過後,身體會變得12個小時內軟綿綿的,而且味道非常難喝。”放下了那揮出的拳頭,方向認真的擺出了戰斗的姿態,沒有了笑,就像在邀請著舞伴,陪自己跳上一曲。

    “你是認真的嗎?近身格斗,我就是殺戮的機器。”那腰間的插口噴出了些許白色的蒸汽,連接著武器與身體的端口脫落了下來,瑪雅丟掉了那笨重的‘祭祀’,自然垂于身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

    清晨傾斜的陽光下,方向與瑪雅是那麼的接近,不過數米的距離,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真實的存在。

    沒有裁判的哨聲,沒有起航的汽笛,瑪雅撲了上去,算是接受了方向的“邀請”吧?

    機械構造的身體移動起來比人體更加的諧調,每前踏一步,力量由大地貫穿而上,前沖一拳,瞄準著方向的胸口。完美的動力工程學設計,讓瑪雅那女孩般瘦弱的拳頭擁有著擊穿鋼板的力量。

    雙手交叉于胸前,彎曲膝蓋,極限的將身體重心放低,方向沒有逃避選擇硬接。

    可當拳頭真實落在前臂之上時,看他凝重的臉,還有咬牙的模樣,便知道這是多麼痛苦的“選擇”。

    雙腳未脫離地面,方向是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向後滑行出了三米才停,泥土的地面上留下了兩條深深的腳步痕跡。

    即便方向咬牙強忍,可鮮紅的血液還是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可想而知,瑪雅造成的傷害覺得不是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

    “右前臂骨骨裂,沖擊力貫穿過了左肺葉,伴隨內出血的癥狀……”瑪雅如同精密的機器,述說著方向的身體狀況。

    可方向似乎完全都沒有听見一般,揮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跡,憤然繼續向著瑪雅走來,速度越來越快。揮動的還是右拳,擊打的還是瑪雅的臉,沖擊比剛才更大,瑪雅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又倒退出數米,摔在了自己的“祭祀”旁邊。

    支撐著身體又站了起來,瑪雅忘記了為什麼自己站在這里,利馬的沖了上去,沉重一拳又是打在了方向的胸口。這一次方向連用手臂緩沖也辦不到了。

    站近一點,都能听見肋骨斷裂的聲音了,方向又倒退了出去,終于蹲在了地面之上,心髒竟被震動的停止了跳動,方向連吼叫都辦不到了。

    只見他猛然握緊了那擊打瑪雅的拳頭,重重的垂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這一拳振蕩著方向的心髒又恢復了跳動,看著面前的一樣,瑪雅好像也感受到了,那沖擊心髒的力量。

    恢復了正常,方向還是自然的站了起來,又是剛才一樣的奔跑,又是剛才一樣的揮拳打臉。

    即便面前的全息屏幕還有程序都提示著自己要回避,可站立在原地瑪雅如同失去了移開身體的力量。

    有些看不見的東西在告訴自己,不能逃避的,不能逃避面前這男人的拳頭,因為逃避了,自己將永遠再無法站在和他同樣的地方。

    雖然瑪雅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和他站在一起,可看著方向在咬牙恨著的臉,他如同磁鐵一般在對自己的身體起著反應。

    “給我醒啊!微微安!”仿佛將靈魂的力量也融進了拳頭,方向聲嘶力竭咆哮的一拳打在了瑪雅的臉上。

    身體這一次飛得好高,飛得好遠,瑪雅只覺得自己輕的像一片羽毛,在隨著溫暖的風而飛舞著。

    撞上了一棵百年的大樹,瑪雅沒有像前幾次一樣倒地,有些狼狽的站在那里,低垂著頭。

    “‘醒’不過來了……”用著顫抖的輕微聲音,瑪雅如此的說著,“從那成為實驗品的下雨天開始,就已經再也‘醒’不過來了。

    你們懂得三界的人是怎麼說的?這便是命運……

    我是科學的產物,只相信科學,如果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東西讓我相信的話……只有命運了……”

    彎下了腰,瑪雅撿起地面上的祭祀之炮,用再熟練不過的動作連接在了自身之上。

    “是命運只給了我兩個選擇,要麼殺了你,繼續我產品的生活,要麼在這里死去……

    我更喜歡後者。”

    “去他媽的命運!”對著瑪雅,方向豎起了粗魯的中指,可不知道為什麼,這跟手指看上去卻是那麼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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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五十四章 泄露出的秘密

    寂靜的森林,紛紛擾擾燃燒開來的火焰,將原本入冬的寒驅趕到了九霄雲外。相距五米,依靠著古老的樹,瑪雅的縴瘦雙腿好像已經不足以支撐這個可憐的身體,還有手中那可憐的祭祀電磁炮。

    緩緩抬起的炮口雖然細微,可還是在顫動著,瑪雅的狀態已影響到了射擊的精度,不過應該沒有問題吧?

    畢竟方向已沒有要再躲避的意思,低垂著頭,低垂著雙手,一下比一下沉重的喘息著。

    他應該很痛苦的,瑪雅知道自己下手的力度,要不是方向服用了那古怪的強化藥劑,他已只是一具尸體了。

    “召喚出來吧,你已經沒有體力和我繼續近身格斗,你唯一活命的希望便是召喚那另一個世界的同伴。我記得是叫魔神厲斯對吧?只有那家伙才能殺了現在的我,你根本無法辦到。”瑪雅的提示讓人茫然,也讓人感傷,當敵人告訴對手如何殺死自己時,其實她早已失去了對生命的珍惜,只是想借對方的手死去而已。

    “你還是不明白我為什麼握拳,你還是不明白我為什麼站在這里……微微安,我從沒想過要殺了你,更不想傷害你,我只是不想看你繼續的傷害自己。忘記好嗎?”方向的聲音顫抖著,緩緩向著瑪雅走去,步伐看上去是那麼的堅定,重新仰起的臉上滿是再自然不過的微笑,“忘記好嗎?忘記過去所發生的一切,忘記別人對你的傷害,只有這樣你才能繼續的活下去,像人一樣的活下去,人類稱為‘未來’,未來是可以期待著。”

    “這便是你的選擇嗎?我只給你十秒的機會,十秒之後我便開火,攻擊等級A,你必死,而我也會繼續自己‘產品’的生活。10”瑪雅沒有在開玩笑,不管全密封頭盔下她是何等的表情,這漆黑的頭盔表面不帶任何的感情,只有兩只冰冷的的血紅攝像頭死死鎖定著那靠近的單薄人影,“9……”

    “也許真的很痛?也許看過了太多殘忍的畫面?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悲哀一直都沒有改變過吧?”

    “8……7……”

    “即便如此,即便痛的心髒也無法跳動了,可只要記得自己的名字,記得自己是人類,未來便是可以憧憬的。以後的你一定能找到一條美麗的街道,一個雖破舊卻溫馨的房子,一份富不了也餓不死的工作,養上一條流浪狗什麼的,最大的享受便是帶著它每天出去散步……”

    “5…………4…………”那倒數的聲音才顫抖,那倒數的時間間隔變的好長。

    “在你的過去,真的沒有人曾經站在你的面前,為你擋下別人的欺負吧?那麼現在……”方向停了下來,因為已走到了盡頭,冰冷的祭祀炮口不偏不倚的頂在了他的心口之上,“就讓我為你擋一次好了,相信我,我不會逃走,我會保護你的,雖然我也許並不強,可我會保護你的。”

    眼前的倒數畫面已變成了偌大的一個“0”,可瑪雅似乎忘記了如何去射擊的命令。大概因為眼前的畫面太過的‘美麗’,‘美麗’的讓自己無法忘懷。

    方向在笑著,本就狹小的眼楮現在已看不見了,可有些溫暖的東西從里面流了出來,用著彎月一樣的弧線滑過了臉龐,滴落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為了我而流淚?程序根本無法分析,你的腦袋有問題嗎?我們不過是一對普通的同伴,你根本沒有必要,我記不記得名字關你什麼事情?我的命運關你什麼事情?為什麼一定要做到這樣的地步?”沒有人可以回答瑪雅的疑惑,那全密封的頭盔看來密封的並不夠嚴緊,無數的液體順著頭盔下方的縫隙流了下來,一滴接著一滴,好像要將十幾年來的悲傷一口氣的傾訴,好像終于找到了一個,會為了自己而擋住槍口的人。

    女孩是脆弱的,不管是擁有機械身體的,還是柔軟身體的。她們永遠不願意去面對傷痛,讓男人成熟的挫折,只會讓女人越來越孤寂與膽怯。

    她們都在等待著,等待一個能為自己的悲傷而悲傷的人出現,用他的身體為自己擋下所有的不幸。他也許不需要擁有多高的地位,多大的權勢,只要擁有為自己承擔苦痛的勇氣,還有義無返顧的笑容就好……

    “我真的可以嗎?可以活回普通人一樣的生活嗎?可我除了戰斗什麼都不懂,除了記得自己的名字什麼都沒有了,這樣的我也能算是人類嗎?”祭祀的炮落回了大地之上,連帶著腰上的端口一起的脫落。

    帶著未擦的淚,帶著未散去的笑,方向再自然不過的抱住了面前哭泣的女孩,像最善良的哥哥,也像最愛她的男友,抱的好緊,“算,只要名字就夠了,只要還記得名字你便是真正的人類,比誰都真實的人類。”說到最後,方向的手不自覺的松開了,重重的摔到了地面之上。

    有些被嚇到了,可當掃描過方向的身體後,瑪雅又忍不住的輕笑了起來,因為他所說的“副作用”已經開始了發作。

    “明明自己根本沒辦法和我打的,還硬要出手,你真是胡來的家伙。”取下了笨重的戰術頭盔,瑪雅用自己的臉笑著,這大概是她能表現出的最幸福的表情了。

    一邊擦拭著臉上冰冷的潤滑液體,瑪雅一邊掏出了屬于方向的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歐陽,已再次確認,方向並未叛逃,只是一個小小的評估錯誤而已。安排替換人員的事情暫且放緩,他是相當值得信任的同伴。”看著地面上已深深睡去的方向,瑪雅笑了。

    “真是太好了。”電話中,歐陽長長的嘆息著,“其實你剛才的命令還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戰斗人員我已經沒有可以調派的了。”

    “發生了什麼?那些各國安排充當‘誘餌’的特種士兵呢?”瑪雅的笑容頓時的收了回來,恢復了戰士一樣的冰冷。

    “正因為他們是誘餌的關系,所以我們安排他們全是乘坐正規航班進入日本。可惜的是他們都還沒有踏上飛機,已經全員被格殺,一個活口都沒有。百鬼下手快準狠,仿佛是在對我們說,沒有人能影響他們的王國。抱歉,暫時能在日本活動的只有你和許哲的小隊了。”歐陽無奈的道歉著。

    “沒有關系,計劃不變,任務由我們來完成已經夠了,繼續你們對百鬼的監視,有任何情況及時匯報。”說完,掛上了電話,瑪雅無比嚴肅的著看著地面上的方向,大腦內真的有些東西在因為這個男人而徹底改變了……

    同一時刻,在那屬于許哲與瑪雅的最終目標地——大板,這現代與古代相互融合的都市內,一些家伙遠比他們更先到達了……

    中午時分,一間路邊知名的燒烤小店中,生意已是十分火爆。絡繹不決的游客們把不過百來平米的小店塞的滿滿的,還有許多手中拿著號牌的客人等待著。

    而等待的客人無不用一種氣憤外加郁悶的目光看向了那靠窗的一張四方台面,誰叫那里是全店里最好的位置,卻只被一個年青的家伙所佔據。

    他似乎來了好久了?面前的桌面上滿是白色的小巧酒瓶,而他仍然用著碟子般的酒杯自斟自飲,完全無視那些抱怨的顧客。面前烤肉鐵板上的幾塊肉片已經焦黑,可他依舊只對酒水感興趣,完全沒有動筷子的意思。

    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敢上前阻止他的。

    一張冰冷的臉,因為酒精泛著微紅,銀色如刺蝟般豎起的短發,佩帶著藍色的眼罩,只留下了一只恐怖的赤紅瞳孔暴露在空氣之中。

    “老板,再拿酒過來。”托爾高聲的呼喊著,高舉著手中的空酒瓶翻轉了過來,已是一滴不剩。

    沒有過多久,他點的酒送到了,可送到的人似乎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再自然不過的坐在了托爾對面的位置之上。

    “你怎麼來了?哪吒那家伙難道擔心我背叛他逃到九尾的陣營嗎?”鄙視的嘴角一下一下的抽搐,這北歐的雷神自顧自得的倒滿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這當然是他也應該擔心的問題,作為神在地面的使徒,哪吒要協調和擔心的東西遠比你我想象的更多。”坐在對面的人說話了,不過看看他那魁梧的身軀,真是讓人難以將他與人類化上等號,兩米五高的大力神海格力斯平靜的說著,“但那家伙似乎樂此不疲?在與人類的談判與協商方面,處理起來得心應手。別說這些了,你打算喝到什麼時候?等你喝夠了,我們一起回去,哪吒說你不能出現在這里,在決戰以前你還不能死去,因為主神們需要你的能力。”

    “還不急,作為北歐的戰士,往往喝上七天七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托爾冷笑的將面前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你,就算硬來我也會帶你離開這里的。”海格力斯的意思是自己不願意陪著酒鬼一起瘋。

    “這樣吧,告訴你一個秘密,作為你讓我留下來的交易條件,這是連天上的主神們都還不知道的秘密喔。”托爾的笑容現在看是越來越陰冷了,“知道嗎?其實現在的九尾已失去了自己的可怕力量,現在的她是像人類一樣好殺的存在……”

    酒桌前,一切陷入了死靜……





犧牲 第二百五十五章 奧丁的右眼,托爾的價值

    周遭,店中的喧鬧使得寂靜根本無時間產生,進出的客人們換了一批又一批,無停留的。

    “老板,再來一個杯子,外加一瓶青酒。”海格力斯高舉著手臂點道。

    老板的臉顯得有些變色了,嘴里嘟嚕著為什麼討厭的家伙還不滾?

    不過這只能在心里罵,以那大塊頭的體型,估計要拆了自己的小店只要分分鐘吧?

    將客人要的東西恭敬的放到了海格力斯的身邊,老板如同逃避著瘟神,一下子跑到了遠遠的櫃台後。

    “呵呵呵呵,就該這樣,就該這樣,懂得冷靜分析狀態,還是希臘的家伙最通情達理,換成中國的那些頑固神,根本就不懂得變通了。”托爾笑的支撐著座子,有些勉強的拍著對面魁梧大力神的肩膀。

    “別會錯意了。”自然的為自己的酒杯斟滿,海格沒有想象中的驚訝,“我只是想確認你說的秘密真實性而已,如果你是為了留在這里編造謊言的話,這瓶酒喝完,我依然要帶你走。”

    “切,你是在懷疑我嗎?”側頭看向了窗外,只剩下了一只赤紅的眼,托爾好像看東西更加透徹了,“你知道為什麼哪吒那家伙那麼在乎我?才不是什麼神之間的情分,換成第二個人,包括你違抗他的命令,可能不等百鬼動手,他都會親自干掉那些破壞他計劃的家伙。

    在他的眼中,沒有比‘計劃’更重要的東西了……”

    “我也略微有點了解,听說哪吒為了將你拉進下凡的隊伍,和九十九主神殿的大人們爭論了很久。听我父親宙斯大人說,當時他就像握著兵刃的戰士,不管主神如何反對,他依然力保你能下界。”海格沒有問過哪吒詳情,可並不證明自己莫不關心。

    “他當然要力保,因為我是現在天上,唯一一個可與其他主神比較力量的一級天神,全因為我擁有這個。”臉上的笑容是僵硬的,托爾用一手食指輕點著自己那湛藍的眼罩,一些鮮紅的血又從眼罩下留了出來,“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再保留了,你听說過關于我父親奧丁獨眼的由來嗎?”

    “當然,關于眾神的歷史可是‘必修科目’。”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海格回憶著所學習的部分,“傳說奧丁主神曾經找到了北歐的智慧之泉,那是擁有著神奇魔力的泉水,甚至有神說。在那泉水的深處能看見神界的未來。

    奧丁為了獲得這泉水的力量,找到了守泉巨人密彌爾,用一只右眼為代價,換來了一口清泉。從此奧丁有被賦予了北歐知識之神的稱號。等等……”說到這里,海格突然的發現,托爾的眼罩罩住的正好也是右眼,“難道你也找到了‘智慧之泉’?”

    “不是我找到了,而是我父親告訴了我詳細的位置,所以我踏上了尋找的路途,否則你認為為什麼九尾來屠殺我北歐神族時,我卻不在現場?”又談論到了悲哀的話題,托爾臉上的憎恨毫不保留的展現著。而手中的酒杯也被握成了碎片,清澈的酒順著指縫間流淌了出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當時的我也能守侯在父親與母親的身邊,也許這樣的下場和我那些兄弟,朋友的命運一樣,都會被九尾無情的絞殺,可總比讓我一個人寂寞的活著要好吧?”

    “給你。”自然的遞了一張紙巾到托爾的面前,海格似乎可以理解這孤獨雷神的心情。

    “怎麼?我可沒有哭喔?”托爾又笑了起來,因為海格女人般細心的一面。

    “我是讓你把臉上的血擦一下,你會嚇到其他人的。“海格無所謂的說著。

    “謝謝。”接過了那白色的廉價紙巾,托爾感覺好像面前坐的是自己的哥哥,“其實,那什麼智慧之泉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神奇,喝過一口也只具備看同步時間內,位于三界任何位置任何人的影象,算是最佳的監視工具。可當時的父親被密彌爾那老家伙給騙了,犧牲了一只眼楮換來的只有窺視十次的力量。

    不過好在智慧之泉的威名放在那里的,除了我父親也再沒有任何的神找到過那里。所有神將這個傳說越說越神,我父親也掛上了‘知識之神’的名號,是不是有點諷刺?”

    “感覺很像人間的虛假廣告受害者?不過你父親獲得的‘報酬’也不錯。”海格覺得交易還是值得的,“那麼你也和守泉巨人換了口水喝嗎?”

    “不,我殺了他。”托爾的語氣是那麼的平靜,如同殺死的只是一只螞蟻,“這是父親讓我去智慧之泉的主要目的。因為只要天氣不好,我父親那失去眼楮的傷口便會疼的厲害。已經延續了數千年了……

    所以我殺了他,作為他欺騙我父親的代價。而我也潛到了智慧泉底找到了我父親當年丟進這泉底的眼楮,這是必須取回還給我父親的東西。”

    “可奧丁後來不是死去了嗎?”海格覺得好像終于要听到重點部分了。

    “所以屬于我父親的眼楮在這里了……”掀開了一直佩帶的湛藍眼罩,托爾擦拭著從那眼角流出的血,可海格卻完全被那眼眶中的金色瞳孔深深的吸引,一瞬間刺激性的靈擴散包裹住了自己的全身。

    重新蓋上了眼罩,四周的靈消失不見了,海格激烈跳動的心也終于平靜了下來。

    “很厲害是嗎?這眼球蘊涵的靈力經過數千年在智慧之泉的浸泡,竟然已相當一件頂級神兵的程度。因為實在太強烈了,所以從裝進我的身體到現在,我都還無法完全承受它的刺激,必須用這湛藍眼罩作為封印的工具。不過這還不是哪吒那麼需要我的理由……”托爾仿佛已完全看透了那什麼神之使徒的心,或者說哪吒從未掩飾過自己的心,“他真正看中的是這眼楮新的能力。現在只要我想,我便能看見三界之中任何人的準確方位,包括敵人具體的排兵布陣,兵力配給,我都可輕松的獲得。當然最重要的是,確認九尾所在的具體方位,可以說三界中她已無處可藏。”

    “真的是很不錯的能力……估計就是上面的那些主神也辦不到吧?”海格是由衷的稱贊,“可我還是想問,你如何知道九尾失去能力的?”

    “用‘看’的啊,否則你覺得為什麼我的右眼老是向外流著血?從九尾下界以後,我右眼的‘視線’便沒有離開過她,許哲那小子找到的潘朵拉之盒看來沒有那麼差勁,九尾雖然成功吞食了潘朵拉的靈魂,可盒子好像一直都無法突破。她的力量到現在還一直被禁錮在那盒子之中,前陣子竟然還像人類一樣的生病了?簡直就是諷刺。

    所以現在的九尾比任何時期都要更容易被干掉,我們只需要考慮路西法,哈迪斯的防衛,如何從他們的手中捏死九尾就好。”托爾的話語在顫抖,仿佛已感受到九尾的熱血濺到自己身上的溫度。

    “的確是很不錯的想法啊,可正因為是那麼的容易,所以我才會懷疑。如果一切都是九尾在‘演戲’,當我們走到她的面前時,估計連哭都都來不及了吧?”並不說擁有了發達的四肢便沒有了腦子,海格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確實,這樣的可能性極其的高,畢竟九尾的卑鄙與陰險在三界里都是出了名了,一個不小心命可就沒有了。正因為如此,我們才需要有不怕死的家伙去測試一下,看看九尾是真的衰了,還是在演戲啊。而我一直等待的‘實驗品’,人類已經給我們送過來了。沒有比他更合適的……”獰笑的感嘆著,托爾今天的心情非常之好。

    “你是說許哲?”海格不是傻子,再簡單不過的聯想到了那最接近神的人類。

    “就是他了,如果是他的話,一定可以揭穿九尾的一切偽裝。要是九尾動真格的干掉了他,我們便馬上回去,等著神界的主神大人們下凡就是。可如果九尾真和我‘看’到的一樣虛弱,那麼在最後一刻,我會將許哲和她一起殺了。”這是托爾至今還在日本的原因。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如此一來有一半的機會可以阻止三主神下界,降低他們的風險,人類的損失也可以降到最低……”短暫的停頓思考後,海格點了點頭,“算我一份好了,等到許哲來到這里的一刻,看謎底揭曉。”

    “呵呵,最喜歡和听得進別人意見的神交流了。”滿意的點了點頭,托爾放開了那一直握在手中的酒杯碎片,直接用酒瓶的喝了起來。

    “不過我還是希望與你分享一下我父親的忠告,下界之後,如何胡鬧都可接受,但絕對不要與許哲扯上關系,也不要與他為敵。因為他存在太多的不確定性,天也不知道那家伙會做出什麼事來,他是和九尾同樣危險的家伙……”海格永遠記得宙斯說這段話時的表情,好像自己的孩子還不如一個人類,這是一種羞辱,“不過還是算了,反正許哲也只是可怕的‘人類’而已……”

    “等吧,只需要再等上三天,許哲便可以到達這里,在那之前,我們繼續……”說著,托爾高舉起了右手,高喊著,“老板!再來五十瓶青酒!”

    年邁的店主差點沒有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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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五十六章 賽場上的吶喊

    12月10日,許哲登陸日本的第三天,給予這國家帶來了眾多的輿論,人類的社會茶余飯後的首選談資便是這“冷眼先生”。

    關于他的新聞收視率總是排名前列,最可笑的是網絡上一只許哲在湖邊曾使用過的烤箱,搭配一張他用這烤箱吃飯的照片,竟然賣出了五百萬日圓的天價,可把那當時還因為烤箱被偷而郁悶的主人樂上了一翻。

    當然,這三天內關于他的影象資料也是多了起來,以那在秋田街頭大戰的錄象為開始,每天都有更新,更多的關于他戰斗場面的錄象被電視台播出。戰斗一次比一次激烈,許哲一次比一次更加強悍,而攻擊他的敵人也開始變成了丑陋的妖怪。

    那些日本家喻戶曉的百鬼圖象,更加深了人們對許哲是救世主的論調。

    一時間許哲可謂風光無限,警視廳對許哲的通緝金額也從原來的五千萬爆漲至一億五千萬。

    不過這卻讓日本的法官們開始為難了,因為即便抓到了許哲到底該已何等的罪名起訴他呢?

    畢竟從表面上看,除了第一次他的對手為人,接下來影象中呈現的都是可怕的妖魔,人類的法律可沒有為妖魔維權的條款。

    而且不管對手是人還是妖,影象中顯示了許哲從不先出手,全是被襲擊後接著反擊。

    難道法律不給予人類“正當防衛”的權利嗎?

    不過當然也有罪名可以告發許哲,那便是每次許哲戰斗過的位置,必然破壞大量的公共設施,按照法律可要求其賠償設施全部損失,並處于刑事拘留十五天的處罰……

    可笑的是這些賠償加起來還不夠懸賞金額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說剩下高達一億的賞金只是為了抓許哲回來關上十五天嗎?

    不管政府是何等想法,無數公司可是看中了許哲的**效應,標出的最高天價已達二十億日圓懇請許哲成為自己的代言。

    而許哲也就如同飄渺無形的風,從沒有因為什麼誘惑而浮出水面過,每每人們能看見的也只有戰斗中的“冷眼先生”而已。

    用平靜如呼吸的表情面對著相貌丑陋到極點的妖魔,然後便是簡單且輕松的姿態結束一切。他不懂得恐懼,他應該讓世界為他恐懼。他不懂得逃避,他應該讓所有的妖魔為他逃避。

    和自己招式一樣簡單的為人,冷眼先生征服了所有看過他戰斗觀眾的心。越來越的人相信,他是人類,拯救世界的人類。

    但好像所有對他的崇拜也只持續到了12月10日的中午時分?

    這一天在位于新瀉,巨大的新瀉體育場上擠滿了前開觀看足球比賽的觀眾,好像因為是場重要比賽的關系,這曾經作為2002年世界杯場地的體育場,硬容納下了四萬兩千多人。

    觀眾席上主場的觀眾們高聲的呼喊著,聲音形成了浪,震的每一個人熱血澎湃。

    而客隊觀眾席上的球迷們也不肯認輸,面對遠多于自己數倍的敵人球迷,那呼喊的勁頭,就像輪船的汽笛,只想讓自己場上支持的球員听見。

    可惜不管是主隊還是客隊,今天的表現就像還沒睡醒的醉漢,在那翠綠的場地上不知道在干些什麼?

    你來我往比賽已進行了80分鐘,結果巨大的電子屏幕看板上顯示的還是血紅的兩個“0”。

    好在今天是集體夢游,你腿軟來我也軟,雙方的教練除了無奈的嘆息外,便是慶幸的微笑。

    這不,又一個就像滾繡球般的射門被主隊的守門員輕松的抱在了懷中,連守門員都覺得自己快和賽場邊的球童沒有區別了。

    “大家向前跑啊!!!”高聲的呼喊,守門員似乎是賽場上最清醒的人。不過也難怪,自己的四個後衛全都腳軟,對面的前鋒整場80分鐘的比賽,像逛花園一樣輕松的跑進禁區來上一腳。雖然全危險不大,可球撿多了“球童”也煩啊!

    將足球看成是自己後衛們的屁股,主隊的守門員開出了全場最完美的一擊大腳,皮球飛的好高好遠,讓人懷疑守門員是在射門啊。

    “好!”前場主隊的一名中衛也被刺激到了,不知道是缺錢想拿進球獎金,還是睡醒了。只見甩動著雙臂,他飛奔了起來。

    而腦袋卻是扭到身後看向了天空,以明媚的太陽為背景,一個細小的黑點越來越大。

    可跑著跑著,這睡醒的中衛又茫然的停了下來,呆呆的站直看向了天空中那落下的“點”。龐大的體積絕不是什麼球可以比較的……

    “轟”一聲巨響,那龐然大物落在了中衛前不過十米的場地之上,而跟隨落下的皮球正好在這中衛的腳邊,不過估計他已忘記自己該干什麼了……

    墜落的位置泥土的草地凹陷出了一個直徑五米的大洞,四周到處是飛濺而出的草皮與泥,全場的觀眾仿佛都感受到了腳下的顫抖。

    一台攝象機自然的對準了那墜落的中心點,于是那觀眾席上偌大的電子屏幕中,呈現出了放大的景象。

    這絕對不是人或者機械,因為灰塵中站起的,是一個高達三米,有手有腳卻沒眼沒鼻子的怪物。

    龐大的身軀灰黑色酷似一塊岩石般健壯,可表面上卻一駝堆著一駝的肉丘,本該是在腰部的位置裂開了一張巨大的嘴。

    “好疼啊!!!”它在咆哮著,剛才的墜落一定是十分痛苦的事情。

    賽場上,二十二名球員全嚇傻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該干些什麼。不光他們,所有的觀眾全只是呆呆的看著,連呼喊也沒有。

    本熱鬧異常的體育場,現在連微弱的風聲都听得見了。似乎並不只有風聲?

    從那體育場漆黑的通道內,一台汽車引擎的轟鳴越來越近。狹長的通道中,兩道亮光筆直的打出。

    突然,破舊的瑪莉從通道中沖了出來,場邊的體育記者們嚇的瘋狂四處逃竄。瑪莉沒有半分減速的意思,一頭闖碎了一塊碩大SONY的**牌,沖上了只屬于球員的綠茵場。

    車極限甩尾滑行的停在了灰黑肉丘妖怪邊的十米開外。數台攝象機機迅速的鎖定了那闖入的車輛。

    而那車頂之上,一直半蹲著的許哲站直了身子,風舞動起了身上的黑皮風衣,那雙冰冷的瞳孔沒有人會對他陌生的。

    “冷眼先生?”疑惑的聲音頓時在賽場上傳播開來,難以置信的語氣中又帶著激動。畢竟比賽天天都可以看到,可想看滅妖的現場直播就沒那麼簡單了。

    “喂,你是不是該下來了?車頂都出現凹洞了啊?”駕駛的位置上,吳倩提醒的拍著車門。

    “你速度好慢,下次記得把油門踩到底。”從那車頂之上一躍而下,許哲輕如紅葉般的落在了草地之上。冰冷的目光再自然不過的盯住了慘叫的妖怪,“記得你剛才告訴我的,你好像叫‘目鼻無’來著,是修煉滿2100年的大妖怪了。”

    慌張的妖怪向後的退著,連腳都在發軟,幸好沒有眼楮,否則估計都要哭出來了。

    “看來你確實有點本事,被我‘天地破’踢到了這麼遠,竟然還活的下來?要認真對待了啊。”許哲緩緩的脫去了身上的風衣,又是只穿著一件漆黑的背心,暴露在空氣中的雙手上的五行符咒猙獰且恐怖。

    “放……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繼續怯弱的退縮著,這家伙看來是被嚇壞了,似乎在它2100年的生涯中從沒遇見過像許哲一樣的怪物。

    “有沒有搞錯?可是你先來伏擊我的,你以為是小孩做游戲嗎?說完就完……”將衣服遞給了車內的吳倩,吳倩好像也習慣了接許哲遞來的衣物,“況且你的任務沒完成的逃回去,你以為你會死的比我殺你更輕松點嗎?”

    如此的話讓這碩大的妖怪挺下了倒退的步。

    “我明白了,橫豎都是死,還不如在這里拼了!”握緊了雙拳,這滿是肉堆的妖怪終于有了覺悟。

    此刻,那些球場上的球員已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全發揮出了可以讓觀眾歡呼的速度,可笑的是,不是沖向對方的大門,而是球場的安全通道。

    還是那些記者更加的敬業,全圍繞在賽場邊的**牌後,對著許哲瘋狂的拍攝著照片,仿佛許哲就是他們的敵人,而膠片便是他們的彈藥。

    “要開始咯。”甩動著雙臂,許哲做著運動前的放松動作,向著那比自己大上幾倍的目鼻無走去。

    而在觀眾席上,一位臉上圖著顏彩的女孩無法克制的顫抖,像身邊所有觀眾一樣的顫抖。

    突然,她忍無可忍的站起身來雙手組成了最原始的喇叭,用所有的力量呼喊著,“冷眼先生加油啊!!!!!!!”

    一個聲音就像丟進湖中的石塊,激蕩起的卻是洶涌的浪花。

    “加油啊!”

    “把那妖怪打扁!!!”

    “你最帥啦!!!!”

    “不能輸!!!”

    各種各樣的呼喊一個接著一個,四萬多的觀眾又一次的沸騰了,比看任何的比賽都更加的沸騰,就連解說的工作人員也重新打開了麥克風,開始了“解說”。

    “哎呀,似乎來到了個不得了的地方?”環視的旋轉了一周,許哲還是第一次在如此之多的加油聲中戰斗,說不上熱血澎湃,只是單純覺得格外壯觀而已。

    “你小子快點,不用一下警察就要到了啊!”吳倩多希望這里是無人的森林。

    “會很快的。”許哲就在這眾目睽睽下握緊了拳頭。




犧牲 第二百五十七章 沉默的賽場

    人聲形成了浪,一浪高過一浪。在這宏偉的體育場中,觀眾不再是為一場比賽情緒激昂,而是許哲那輕松自若走向妖怪的姿態讓觀眾們熱血沸騰。

    人其實是種奇怪的動物,擁有著萬靈之首的復雜社會,用金錢,情感,權力交織成了屬于自己的王國,所以他們是聰明的,是進化後的優秀族群。

    但同時,他們也保留著動物一樣的原始本能,例如此刻,對許哲那表現出的可怕力量,他們是如此的迷戀與崇拜。

    四萬觀眾的吶喊沒有讓許哲感覺到分毫的興奮,反倒是讓那膽怯的目鼻無格外煩躁。

    回想當初凝那家伙要自己來阻擊許哲時的說法,許哲不過是厲害點的人類。可當真正見到了,目鼻無才發現,用靈氣探知的世界中,許哲就如同一個用光塑造的怪物,單比靈力犀利的絕對已可與八歧此等魔神比較了。

    可惜知道的太晚了,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奢望自己2200年的修為不是混過來的,雖然要殺面前魔神般的人類已無可能,但許哲想干掉自己他也決不容易。

    活動完了筋骨,許哲的雙手自然的向下垂去,右手插進了褲袋之中,只有左手暴露在空氣中。手臂之上,扭曲詭異的符咒變化了,散發著湛藍的光暈。

    天地之間,水之靈氣在為許哲的符咒而舞蹈著,不再需要任何話語的引導,已是心悅誠服的成為了他的戰力。

    一點點細小的水珠違反了地心引力,從周遭濕潤的草地中漂浮而出,向著許哲身邊凝聚。

    “去死啊!”雖然外表丑陋,可目鼻無也不是傻子,等待許哲招式成型,自己只有挨打的份了。猛然運足氣勁,腰部那極大的嘴巴壓縮邊小,一團綠色液體球直線的吐出,瞄準了許哲飛去,速度快如子彈。

    “轟!”一聲渾厚撞擊傳出,液體團還是比不過許哲天水符的速度,完全被已凝結成形的湛藍蛟龍擋下。感覺不到保命攻擊該有的威脅,綠色的惡心液體團不過像灌滿了水的氣球自然的炸開。

    “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立于蜿蜒蛟龍之中,透過其透明的軀體,許哲看見的是本覺無奇的綠色液體竟在高速腐蝕著蛟龍的鱗甲,如同被泊上了硫酸一般。

    還沒有反應過來,猛然間,一只灰黑的手臂竟順著液體腐蝕出的大洞沖過了蛟龍的360度全面防御,緊緊鎖住了許哲咽喉。不待任何留力,霸道繼續全沖,直到用許哲的身體撞毀了水之蛟龍。

    巨大的手臂將許哲甩到了天空,然後又是頭部向下的加速墜落,大地又一次的顫抖,所有剛剛還興奮異常的觀眾現在全閉上了嘴。

    “呵呵……呵呵。”十米開外,目鼻無難以置信的笑著,身邊的右臂如鞭子般延伸到了好遠,還是死死的抓著許哲的咽喉不肯放松,“你輸了!輸在自己的狂妄!我的唾液可是連骨頭也能融化的毒液。”

    “是嗎?”躺在已凹陷下去的草地上,被從十米高空摔下,許哲如無事人般,看著蔚藍的天空,冷漠的眼沒有分毫的改變。

    “許哲,你說會很快的。”爬在車窗的位置,吳倩不耐煩的催促過,至于擔心與恐懼好像已被她遺忘?

    大概是在這幾天之中,吳倩也終于了解了許哲的成長,他已不再是自己認識的只有傲慢個性的調查員了……

    “這家伙似乎有點本事?也許要多花一點時間。“許哲解釋的說。

    “完全……完全沒把我放在眼里?”明明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目鼻無的憤怒在心中隱隱燃燒,延伸的一條手臂之上,瞬間青筋暴露,“不許瞧不起我!!!!!”

    咆哮,是發泄的方式,卻不知道,只有弱者才會用此等沒有效果的方式來發泄。

    又是一次發力,深鎖許哲咽喉的手臂又被甩上了天空,這一次許哲飛的更高。目鼻無的手臂如風箏的線不斷的向上伸展。一下子,許哲的身影被那太陽的光輝所吞沒,無法目視。

    “百米高度,我要你腦袋開花!”又是剎那,可怕的妖怪停止了手臂的伸展,加速的向下摔動的墜落,遠比升上去來的更快。地心引力配合上自己狂暴牽引力,目鼻無有信心摔碎許哲身上的每一個骨頭。雖然這樣也不可能殺死已擁有可怕恢復力的許哲,但卻能給自己足夠的時間逃走。

    心中的如意算盤已打定,當目鼻無那飛舞的手臂重新墜落之時,激蕩起四濺的草屑如被炮彈打中一般,飛出了好遠。

    “沒……沒有了?”攻擊之勢,勢大力沉,試想就是大象也承受不了這樣的沖擊吧?但目鼻無卻沒有絲毫得逞的快感,有的只是一種說不出的茫然。因為在那墜落的中心,再也沒有許哲的身影了。

    抬頭看天,一段已被斬斷的手臂,還有一個身影自然的下墜著。許哲繃緊右臂之上,火炎之符格外的妖艷,一圈赤紅犀利靈氣圍繞著整條臂膀,組成了無堅不摧的赤劍。

    極限半蹲的正好落于那龐大目鼻無的面前,許哲手上的鋒利赤劍消失不見。可並攏的五指瞬間彎曲成爪子,跟隨著許哲站起的身姿,一團潔白靈光在那掌心之中凝結成球。

    所有人都感受了這光的刺眼,如果沒有討厭的太陽,許哲無疑是最閃耀的了。

    “放過我好嗎?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卒子。”目鼻無本能的乞求著,2200年的生命它還沒有活夠。

    “正是如此,所以派你來的人殺你才不會手下留情。”低垂著頭,沒有人能看見許哲的表情,“放過你,你同樣會死,而且更慘的那種……我盡量讓你死得舒服點好了。”

    右腳前滑半步,膝蓋彎曲,許哲身體放低,扎穩了馬步,一個右手前沖,掌心中發光光團毫不保留的轟進了這可憐怪物的軀體之中。沒有火炎符的灼熱,沒有天水符的刺骨,沒有暴土符撕心裂肺的痛苦,許哲打進妖怪體內的,原原本本是自身之靈,“子涯的拳,空靈勁。”

    只見那丑陋的怪物瞬間贊放出了與許哲掌心中靈團同樣的白霞,在這白霞中,目鼻無的身體被分解成了無數的細小碎片,碎片又分解成了看不見的塵埃,在敵人感受到痛苦以前,它已死去。

    這是許哲最大的“仁慈”了……

    當光霞消失,所有的觀眾全看呆了,原本該在那里的怪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許哲默默的還屹立在那里。

    “走吧。”轉過了身,許哲向著破舊的甲殼蟲車走去。

    這一時刻,看台上的人群才反應過來。

    “啊!!!!!!”刺耳的歡呼聲一下子鋪天蓋地的傳向四面八方,好像什麼超級巨星剛剛射進了一個全世界最漂亮的進球。

    偌大的電子屏幕之上許哲的臉被放的好大,他就像不懂得驕傲為何物的戰神,神情沒有因為給自己的喝彩而改變分毫。

    這更引得觀眾慢叫喊的更大聲,完全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聲帶。

    同時,一位膽大的記者,鼓足了勇氣,從那場邊的看板之後翻身躍進了場中,拿著麥克風沖了上去。

    距離兩米,許哲不過側頭看了他一眼,馬上讓這禿頂的中年記者呆立在了遠地。

    “干什麼?”許哲用日語冰冷的問著,從那冷漠的臉上找不到心情的好壞。

    “您……您好,我是新瀉電視台的記者,打擾您真的十分抱歉,可您的英姿實在讓在下難以遺忘。而且這場比賽是現場直播形式,現在全日本都能領略到您的風采了。您就沒有話想對大家說的嗎?”怯弱的將麥克風遞向了許哲,這記者表現的比見了爸爸更加的恭敬。

    “你說這是現場直播的節目對嗎?”許哲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反感采訪?

    “快走啊!”吳倩听不懂許哲嘰里呱啦在說些什麼,只知道等警察來的就十分麻煩了。

    一把接過記者手中的話筒,許哲突然頗有意思的環視著全場,輕聲的問著,“你們崇拜我嗎?”話筒連上了賽場的廣播,四萬多觀眾全能听見許哲地道的日本話語。

    “是!”整齊化一的回答,回蕩在遼闊賽場之上,仿佛是所有人類對許哲的回答。

    “是嗎?可我不喜歡被人崇拜。”許哲不變的冷漠又是給所有人的心澆上了一盆冷水,而接下來,許哲說的話卻是比冷水更刺骨的東西,“听好了無知的家伙們,我來這里可不是拯救世界的,別看多了漫畫就覺得壞人都長的怪異丑陋,好人便擁有人類的模樣。

    我也不是好人,兩天之後,我將前往大板,我帶著一顆足夠摧毀整座大板的核彈。而我來這里的目的很簡單,殺光那城中的每一個人。”結束話語的是許哲一個猙獰的笑容,不用去刻意的模仿,許哲已有似惡魔一樣的可怕。

    剛才還為他歡呼的人沉默了,整個日本也因為他的話語而沉默了……

    輕松的將話筒丟在了地面之上,許哲坐進了破舊的瑪莉之中。

    “你跟他們說了什麼?他們臉色好難看。”吳倩好奇的問著,因為那大膽的記者已是面如死灰。

    “只是給了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而已……”靠著車窗,許哲又開始了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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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五十八章 終結的核彈

    說起來真的很諷刺,對于人類來說,善意的述說與規勸,似乎永遠沒有惡意的恐嚇與驚嚇來的行之有效。

    例如從那賽場上許哲的冰冷宣言後,不過半個小時內,全日本都被徹底的震撼了。沒有接到任何政府通知的情況之下,全大板的日本市民如逃難一般的瘋狂撤離出這座城市,大板警方出動了全員警力,連廳長都走上街頭幫忙指揮交通了。

    不光如此,各種基本生活用品也被人們哄搶一空,各大超市里已沒有買東西的模樣了,更像是在撕殺,往往能看見兩人為了一瓶礦泉水而大大出手的景象。

    可憐商場的經營者,其實並不喜歡賺這錢,倒更希望能關店逃之夭夭。

    大板的亂相已不是用語言可以形容的了,到處都是汽車的喇叭鳴叫,到處都能看見與父母走散哭泣的孩子。

    如此的景象迅速的被反應到了東京總警視廳中,而總廳長也只能擦著頭頂的冷汗向上匯報。

    畢竟這已經不再是緝拿什麼通緝犯了,而是再赤裸不過的核威脅。

    但最後,這份征求意見的報告書可笑的竟傳到了八歧的手中……

    就在那大板全城已亂成一團的時刻,位于城市中心的大板城,百鬼的總部里,一切還是如往常的那麼寧靜。

    好像不過與外界一城牆之隔,可在這內部確是另外的一個世界。

    夜,在那屬于九尾空曠的臥室中,穿著一身松散的素面和服,側躺在冰冷的木制地板之上,單手支撐著腦袋,安靜的九尾就想一尊側臥的菩薩。但她並不是閉目沉睡,而是默默看著不遠處電視中播放的國家新聞。

    畫面中許哲那賽場的宣言與猙獰的笑臉,感覺就是那麼的接近。

    其實這幾天來,九尾似乎已經養成了習慣,只要是關于他的報道,九尾從不會錯過。

    昏暗的房間中,只剩下了電視機的光提供著不稱職的照明。

    寂靜沒有一直的保持下去,臥室的縮門被向一側緩緩的拉開,一身白色高級西裝的八歧走了進來,跪坐在了九尾的身邊。

    “有什麼事情?”九尾微笑的問著,不知道是因為電視中的許哲,還是身邊忠心的僕人。

    “日本高層已經開始向我們求救了,面對許哲的威脅他們不知如何是好。”八歧平靜的述說,並不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畢竟所謂的日本議會已有三分之二的議員是靠創始集團的資金才可當選的,出了問題不問自己那才叫奇怪,“許哲那樣不負責的言論,說白了也就是想撤離光大板的普通民眾,好專心對付我們。”

    “我也知道,可幫助他具有如此大影響力的,不正是你嗎?”九尾緩緩坐了起來,語氣輕柔,倒沒有責怪的意思。

    “其實我早就該知道許哲沒有那麼簡單的,已他今時的能力,如果是想掩人耳目的干掉伏擊者,或者用屬于人的姿態干掉,根本並不困難。可最近一次又一次,他卻是毫不顧忌的在人前使用天地之靈的力量,大概也是為了他今天的言論制造恐怖的背景。”那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八歧早就明白其中的玄機,但自己卻無法停止妖怪對他的攻擊,就算“表演”也好,八歧必須拖延他到來的時間。

    “許哲果然是獨立的許哲,換成子涯才不會去搞這麼多的小動作,他會毫不顧及人類的傷亡,勇往直前。雖然總覺得現在的許哲因為無聊的善良變得軟弱,但又發現他的心似乎比從前的子涯更加堅強了?真是矛盾的關系。”九尾無奈的笑著,輕輕單手捂嘴打了一個哈欠。在失去了力量的日子里,她真如普通人類一樣的容易疲憊。

    “現在一切的關系已經明了,許哲便是為了避免眾主神下界,才來找我們的麻煩。打算先一步的誅滅了大人,如果是這樣……”八歧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就讓屬下我去攔下他好了,即便同歸于盡,我也不會讓他將核彈帶進大板城半步。”

    “呵呵,你不會真相信許哲的鬼話吧?”九尾笑得眼角帶淚,“其實你認識‘許哲’的時間該比我更長啊,難道還不明白許哲是怎樣的一個人嗎?他呀,雖然擁有著人類的善良,可正因為是人,人的劣根性也表現的極度明顯。例如天真,認為不犧牲任何的人便能結束一切。還有便是自私,極度的自私。從他用潘朵拉的性命換他在乎的吳倩的性命,便可看出……他不願意失去的東西,絕對不容許失去。

    他不是神,不會站在比人更高的位置思考問題。

    他才不會帶什麼同歸于盡的核彈在身邊,畢竟他的命還有吳倩的命可是費勁千心萬苦在保下來的。你認為他情願和我們一起死掉嗎?

    也許不光我們,就是用全神界諸神的性命換他一條的命,他也會覺得‘不值得’。”

    “是啊……”八歧終于明白了過來,腦海中關于許哲從前的記憶又重現于眼前,“原來一直在改變的只是他的力量,而他的心卻從沒有變過……不過大人,日本高層已來了消息,詢問我們是否該撤離,或者說大板如何處理。”

    “讓他們調派人手撤離走這座城市里所有無辜的人類吧,你也安排人手去幫忙。許哲那家伙只給兩天的時間確實相當棘手。至于我,‘客人’既然要來了,哪有‘主人’不迎接的道理?”九尾已有了主意,“既然他不願意殺人,就幫他一次好了,有所顧忌他打起來也無法盡心盡力。”

    “大人?!真的要和他打嗎?您現在的身體……”八歧宛如被雷電擊中一樣。

    “當然,我和他就像命運拴在一起的兩極,誰也逃脫不了誰的。不過你卻理解錯了,這次我並打算和他動手。”九尾的微笑是那麼的燦爛,“不過他的一架是跑不掉的。”

    “只怕他不懂得體諒我們的好意。”八歧可不覺得許哲是誰能控制得住的人。

    “沒關系的,也許換成從前我還沒有把握,不過只有我最虛弱的現在,他絕不會對我動手的。”不知道九尾的自信來自何處,但大人已下了命令,八歧也只好照辦。

    天知道在噩夢來到的那天,到底世界會變成怎樣?

    而在位于英國倫敦,阿爾特古堡中“曙光”的總部內,許哲那段赤裸的言論幾乎將整個計劃全都揭示給了百鬼知道。曙光真正的掌控者們無不被嚇得全身冷汗直冒,只怕九尾會開始逃竄。一通接著一通的電話,從世界各地的秘密機關打來全是責問的意思。

    耗子已經煩躁為這些電話隱藏路徑的工作了,感覺自己就像接線員一樣。

    至于歐陽,還是一樣的厲害,總是用著親切的語言面對各國來的質問,替許哲打著包票,稱這是計劃的變動,結果不會有改變。

    雖然總是一遍一遍如此的說,可連歐陽自己也沒有如此的自信,唯一能相信的便是那在前方的許哲。他的胡作非為歐陽並不是沒有準備,從找上他的一刻,歐陽已知道絕不可能完全按照計劃進行下去的。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歐陽似乎自己也在期待著許哲這樣的胡作非為,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拯救更多的生命。

    接下來的兩天是怎樣的兩天?日本政府做出了正面的回應,調派出了大批的國家部隊幫助大板民眾撤離。國家80%的運力全集中到了這里,大到油輪小到自行車全發揮了自己的力量。

    這是一場比當初許哲在中國撤離武漢市民更嚴峻的轉移戰爭,因為時間只給了少到可憐的48小時而已。

    如果可以,許哲也許真的希望能給他們更多的時間,不過決定權並不在自己的手中,畢竟真正的殺招是在日本另一側的方向與瑪雅。做到這種程度已屬極限了……

    而在這兩天之中,當人類大規模撤離大板的同時,大量日本的百鬼也是開始了向這城市的集中,一場宛如全面的戰爭似乎並不是由妖怪和神靈開始的,反倒是妖怪與人類先拉開了戰局。

    12月12日,中午時分,那48小時的時間好像不過轉眼已經消耗待盡,大板的撤離工作似乎還是沒有辦法完成。只用看看城外各條大道上擁擠的連空氣都仿佛擠不進去的車流,就能知道想48小時撤離光一個城市是何等的奢望。

    但屬于大板主城區的民眾基本已經撤離干淨,也算是一個奇跡吧?

    至于那終結一切的曙光總指揮,機械少女瑪雅,顯然許哲高估了她與方向的突破能力。在一處位于懸崖邊的公路,瑪雅與方向進城的車被困在了一個給故障車輛停靠的狹小車位里。

    他們的車並沒有壞,偷來的三菱商務車還是嶄新的模樣。只是不管是進城的路還是出城的路,全被出城的龐大車流佔用。致使明明距離大板已是可目視,卻是寸步難行。

    “真是的,這些家伙完全沒有交通意識了,這麼明目張膽的佔用逆行車道,要是交警來罰款,一下就可以給國庫上繳千萬了。”獨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懷抱著貪睡的卡比,方向無奈的嘆息著。

    而本該在駕駛位置的瑪雅卻不在車上,來到了這停靠處邊的一台自動販賣機前,購買了飲料。

    “給你。”走回了車邊,透過開啟的車窗,瑪雅將一罐已開的咖啡飲料遞到了方向的手中。

    “謝謝,其實我自己買就好了的,你對我這麼好我到不好意思了。”方向尷尬微笑的接過了瑪雅給自己的飲料,扣著後腦。

    “沒關系,我們是同伴啊。”瑪雅回視的微笑已不再有冰冷的感覺,這是方向的功勞,“從這里到大板已只有十幾公里的路程,步行也不要多少時間,喝完我告訴你關于這次行動的全部計劃。”

    “不是不能說的秘密嗎?”剛喝下一口咖啡,方向只覺得瑪雅的話和這罐裝咖啡一樣怪怪的。

    “如果我還是機械,這確實是不能說的秘密,但現在我是叫微微安的人類,所以說了也沒關系。”背靠在了冰冷車門,瑪雅仰望著天空,今天是個好天氣,萬里無雲。

    “是嗎?”一口氣將怪怪的咖啡喝完,方向示意的將罐子翻轉,一滴不剩,“好了,你可以說了。”

    “其實我們全部計劃中,最重要的便是在大板引爆核彈。”瑪雅開始述說起絕對的機密。

    “這個我知道。”方向平靜的回應著。

    “就目前科技而言,核彈分為三類攻擊模式,一便是通過大型轟炸機空投,二便是通過導彈進行遠程攻擊。不過這兩類對于我們的攻擊目標都沒有用。因為整個日本領空可以說全屬于百鬼的控制範圍,即便是最先進的隱形轟炸機也進不了這片區域。九尾真的很強,如果不能一擊必中,等他反手攻擊,人類都不知道能不能撐到神的下界了……”這是瑪雅毫無保留透露出來的信息。

    “這個我也知道,所以還有一類攻擊方式,對嗎?”方向沒有想象中的驚訝,因為自己不是笨蛋。

    “第三種便是隱秘的定向爆破,也就是說由人悄悄將核彈帶進攻擊範圍內,然後引爆。而曙光絕對的攜帶者便是我……”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著,瑪雅是在害怕,像人類一樣,“我是最合適的人選,在我體內安裝的核能反應堆電池只需要稍微的程序調整,馬上可進行核裂變反應,達到恐怖的爆發力量。也就是說,我本身便是那執行終結的‘核彈’……”

    環境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身邊不絕入耳的車笛之聲。

    “其實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好像也已經猜到了會是這樣。”車廂內,方向的聲音是那麼的輕,“從你告訴我你由核能驅動時我就隱隱有這樣的感覺。而許哲,吳倩,還有我,到最後也會和你一樣,一起在毀滅的核爆破中被徹底的摧毀。這本身就是必死的任務,不管是死在九尾的手上,還是你的手上。結果不會改變的……”

    “對不起……”低垂著頭,瑪雅在道歉著。

    “那就一起去死吧!”方向笑了,笑得是那麼的燦爛。

    “為什麼?”瑪雅無法明白,甚至有點難以置信。

    “不用擔心許哲和吳倩的,他們在任何情況下都活的下來。至于我,無所謂,既然是可以拯救那麼多人類的事情,犧牲也沒什麼。阿爾特那家伙不會差我的錢,酬金他會用來照顧更多的孩子,而我如果能死在這里應該是一種幸福吧?”方向深深的感嘆著,感覺不到對死亡的恐懼,“畢竟什麼時候死對于我來說全是噩夢的開始,我的靈魂已經賣給了魔界的惡魔,當我死去後,注定了會被折磨的很慘,變成魔神的食糧。

    听說核彈可以摧毀完全的靈魂,感覺不錯,陪你一起死,大概是一種解脫?而我也可以省得受不少的罪……”

    方向是樂觀的,樂觀的可以面對一切,包括自己的生死。

    “對不起,雖然你如此的說,但只有你是我不願意殺死的人,所以,在這里,我們分別了……”瑪雅的聲音好輕,仿佛淹沒在了身邊洶涌的車流之中。




犧牲 第二百五十九章 九尾的“邀請”,吳倩,覺醒!

    路上的車流沒有間斷,所有逃離的人全是為了活下去,這是生命的本能。

    而在那路邊停靠的車中,方向與瑪雅談論的卻是去死的話題。

    “你是什麼意思?”方向不明白什麼叫“分別”,可突然,視線竟古怪模糊了起來,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瘋狂的旋轉著,“咖啡?!”看著掌心中已空的咖啡罐,方向好像一下全明白了過來。

    “安靜的休息吧,我用的是足夠麻醉大象的安眠劑,等你醒過來後,一切也都結束了。”拉開了車廂後門,瑪雅拖出了那屬于自己的漆黑棺材。棺材太小,裝不下兩具尸體的……

    方向再無法做任何的反抗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跟隨著血管中的麻醉藥劑沉睡了過去。靠在松軟的椅背之上,不知道他會做怎樣的夢?

    此時,一直趴在主人腿上的黑貓卡比反倒清醒了過來,見方向失去了知覺,一雙獸眼死死的盯在了瑪雅身上。

    “不用那麼仇視我,如果我不麻醉他,他便死定了。“瑪雅扛起了沉重的棺材,轉身沖向了路邊的懸崖。

    “誰說我仇視你了!只是想對你說聲‘謝謝’。”卡比放聲的叫喊著,這聲謝謝一點也不勉強,因為黑貓知道,除了如此,沒有辦法可以勸住自己的主人的。

    縱身一躍,瑪雅跳下了百米懸崖,半空之中不忘回頭的看上了一眼,不知道是在留戀堅實的大地,還是那車中的人?

    淒涼的車里只剩下了默默沉睡的方向……

    回到大板主城區的街道上,這里已是荒涼的如同一座死城,所有的店鋪還來不及關上大門,店家已帶著老小逃走,風吹過百巷,不聞人畜聲。

    恐懼充實在城市之間,跟隨著空氣肆意的擴散著。

    同一時刻,在一個不知名字的街道之上,一只下水道的蓋子被由下用力的頂起,推到了一邊。

    從中爬出的不是別人,正是吳倩。

    只見她一臉的不爽,披在外的風衣上滿是污跡,一雙黑色的皮鞋比買的時候更“黑”了,全身散發著難聞的惡臭。

    隨後爬上的許哲和她差別不大,同樣被這趟下水道之旅燻成了臭鼬,不同的是在他的臉上找不到任何的反感,好像他就沒有鼻子一樣。

    “這就是你說的‘捷徑’嗎?”吳倩的眉頭無法克制的抽搐著,憤怒寫在了臉上。

    “比起被出城的車流堵死,走下水道確實是最快的捷徑了。”許哲完全不以為然的雙手插在褲袋之中,向著街道的一頭走去。

    “喂,現在我們去哪?”快步的跟上了前面的許哲,吳倩已習慣了呆在他的身邊,雖然跟著他總有遭不完的罪……

    “不知道,老大給我的計劃書只說到大板就好,其他什麼指示都沒有了。”許哲的意思是自己也是無任何頭緒。

    “這里,好荒涼……有點像半年前的武漢。”環視著四周,同樣空蕩蕩的畫面引得吳倩回憶起了從前。

    “一點都不像……”輕閉著雙眼,無形的靈之屏障以許哲為中心想四周猛然擴張。對于外界的吳倩來說,只覺得一陣溫暖的風吹過了身體,“這里遠沒有武漢撤離的徹底,我還能感受到一些人的氣息,看來時間始終不夠。”咬勁了牙齒,許哲的眼中有著淡淡的恨,恨的是依舊無法避免全部的傷亡。

    話語之時,由一邊一條昏暗的小巷中,傳來了一串討厭的木屐拖鞋之聲,越來越近。

    “過來,不要松手。”再自然不過的抓住了吳倩的右手,許哲一把將這自己的搭檔拉到了身後。臉色頓時凝重,轉身正對向了那小巷的出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因為從那小巷中走出來,不是別人,正是那希臘冥界的帝王,哈迪斯。

    一雙木屐拖鞋,配著沙灘褲與短袖花襯衫的裝束,仿佛在他的身上感覺不到冬季的痕跡,單手握著可怕的漆黑死神之鐮扛于肩頭,單手卻是緊緊的捏著鼻子,一副委屈的表情。

    “傻小子,虧你那麼臭的下水道也願意鑽,想來找九尾,可以打個電話過來,保證派飛機去接你,何必搞的這麼狼狽?”哈迪斯如同見到了多年未見的朋友,輕松自然的打著招呼,完全沒在乎許哲已備戰的靈動。

    “別會錯意了,我可沒有要見她的打算,我和她的帳已經兩清了。”

    默默的站在許哲的身後,吳倩微微皺起了眉,因為許哲那握著自己的手變的好緊。

    “呵呵,你們之間的帳可不是你一句話說清就能清了的。反正我是九尾安排在這里專門接你的,怎樣?賞個光吧!”微笑的哈迪斯張開了雙臂,仿佛迎接孩子的爸爸。

    “如果我不肯呢?還記得上次我斬斷了你的破鐮刀嗎?想再體會一次?”許哲已將話語變成了赤裸的威脅。

    “確實是破鐮刀,這種東西你想摧毀多少就摧毀多少好了,反正在冥界,死神之鐮可是批量生產。還有,別以為上次你沒死就足夠你耀武揚威的,我的兵器只是‘太大’,拿出來不殺人就太浪費了。”臉上的笑容頓時的僵硬,猙獰的不帶任何屬于人類的氣息,許哲的話只是讓哈迪斯異常的憤怒而已。

    畢竟在哈迪斯的思考模式里,上次自己是給許哲好好的“欺負”了……

    “轟!”猛然間,一個漆黑的身影從天而降,筆直落在了哈迪斯的身前,水泥的大地因為他直徑三米之內完全爆裂,碎片彈起了一米之高。

    由那地面緩緩的站起,一身黑色緊束衣服,一條條銀色的鎖扣,臉上略大的黑膠框眼鏡,還有手中拖行的巨型大天使之劍,全揭示著他的身份——墮落天使,路西法。

    “許哲,如果你還有思考能力,勸你還是合作一點。”冷漠的單手食指推了推鼻梁上下滑的眼鏡,路西法的臉色同樣難看。畢竟受制于九尾,還要保護她的安全,某種程度上來說全因為許哲找的潘朵拉那該死的封印,“我們不想在這里殺了你,因為九尾想見你。但如果你反抗,我會很樂意在這里殺了你……或者說,你覺得自己已強悍到可一邊照顧你的小情人,一邊對付心情不好的我和哈迪斯?”

    威脅?說起運用這樣的技巧,永遠只有強勢的一方最為得當。

    環境一下陷入了死靜,好像隨時都要用人因為窒息的空氣而死去一樣。

    “許哲……不要和他們打……”吳倩在顫抖著,呼吸變得異常急促,頭頂之上滿是冷汗,“他們……他們太可怕了啊……那個叫哈迪斯的冥王有一條好大……好大的機械飛龍……飛龍叫‘蒼穹’,是希臘神族合力研發的現代化神兵……用靈魂合金創造了全金屬的身軀,用地獄魔龍的心髒作為驅動的能源,可以飛……也可以噴出焚毀一切的火焰……

    而那邊的墮落天使路西法……他的大天使劍寬大的劍身其實只是封印的劍鞘……在那劍刃內,有著一條好細,好長,好軟,好亮的光之劍……真正的名字叫……‘莫極’。”

    吳倩那斷斷續續的發言,只說的路西法與哈迪斯心頭一顫。

    “喂,喂,喂,那女孩真的只是普通的人類嗎?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多關于我的事情?”哈迪斯握鐮的手變的好緊,一副煩躁的姿態。

    “確實很驚訝啊,竟然連‘莫極’她也知道?就跟親自去我心里‘光臨’了一翻而已……等等?!”路西法無法相信自己的腦海中竟會出現如此可怕的想法,“那女人……那女人難道也擁有了九尾聆听‘心之聲’的能力?!”

    “不是吧?一個普通的人類?!”哈迪斯同樣被路西法的話嚇到了。

    兩位一級的天神目光頓時被許哲身後顫抖的吳倩吸引,如同看著什麼怪物。

    “好……好可怕。”吳倩只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動的快要爆炸,每一根神經痙攣抽搐的痛著,已有些神志不清。

    毫不猶豫的背對向了恐怖的敵人,許哲轉過了身來,張開了雙臂緊緊抱住了那顫抖的吳倩,抱的那麼緊。

    “不用怕,我在這里。”輕柔的話語在耳邊的回蕩,許哲的聲音是那麼的平靜,如同溫暖撫過秀發的手,將一切可怕的,恐懼的東西全趕到了好遠好遠的地方。

    “不要和他們打,會死的啊!”吳倩的眼眶中滿是擔心的淚水,也正因為擔心,一些本不屬于她的力量卻因為想幫忙的信念而“覺醒”了……

    “我要抓她回去研究,看看是不是基因變異了?要是連凡人也能永遠窺心的力量,沒理由我們這些做神的辦不到啊?!”哈迪斯突然對那人類女孩產生了無限的興趣,已有些磨拳擦掌,什麼九尾的邀請已經忘記了干淨。

    “我到有個沒有太多依據的猜想,可能是因為九尾曾經侵蝕過那女人的身體,所以在九尾聆听他人心之聲時,這女人的靈魂也記憶下了那心之聲的頻率……當然最好的情況還是能研究一下。”又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路西法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匪夷所思的微笑,“不過還是算了吧,畢竟那女人現在也不簡單。”

    只見許哲微微扭過的頭來,那尖銳的眼角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猙獰不帶人之氣息的棕色瞳孔完全能讓人誤會他是惡魔。

    “我跟你們走,可如果你們打吳倩的主意……相信我,我才不管你們是什麼狗屁的黑翅膀鳥,中年變態的鬼魂頭子,你們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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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六十章 歷史的惆悵,大板城中

    寂靜的城市,即便是中午時分,艷陽高照,依舊是如死般的寂靜。那原本該川流不息的大道之上,此刻卻只有一輛加長的豪華房車平穩的行駛而過,卷起些許人去樓空的粉塵。

    而在車內,絕對也不比外界要好上半分,壓抑的氛圍仿佛已無法呼吸。

    面對坐立著,許哲與吳倩一方,一直緊緊握著吳倩,許哲只想止住她的顫抖。

    從剛才見到哈迪斯與路西法開始,吳倩便反應不對,面色蒼白,額頭之上滿是冷汗,如同得了什麼重病一樣。

    另一面則是路西法與哈迪斯這一對天神,從上車開始,路西法到是格外的安靜。取出了隨身的厚重《聖經》認真的從第一頁看起。低垂著額頭,使那偌大的黑膠框眼鏡老是“情不自禁”的滑落。

    反倒是坐在其身邊的哈迪斯,單手捏著鼻子,皺著眉頭,好像十分的委屈。

    “剛才在外面還要一點,坐在一起才知道,你們兩個……好臭啊……”大口對著開啟的車窗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哈迪斯長長的嘆息。

    “比你冥界的死尸更臭嗎?說到臭,有誰比得過一天到晚和死靈打交道的家伙。”許哲面無表情的諷刺著,什麼所謂的冥王完全沒放進眼里。

    “我好討厭他的嘴巴,要是他死在希臘,我不折磨他的靈魂一百年絕不讓他去輪回。”哈迪斯微笑的嘴角微微的抽搐著,大概也只有許哲才能讓這冥府的帝王動肝火了。

    “算了吧,沒必要跟他浪費口舌,我們的任務只是接人而已。”路西法好意的勸解著,自然的翻閱著手中沉重的書,“另外,我有個私人的問題想問……”

    “我不一定會回答你。”許哲還是一副讓人不爽的口吻。

    “如果說你真的擁有獨立的人格,如果你與九尾的糾纏真的只是為了你身邊的女人,那麼?你已得到了你想要的,你已經做完了所有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回到這混亂的‘三界棋局’之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路西法一雙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在許哲的身上,“你是和九尾一樣讓我困惑的生命體,一個明明是下棋的棋手,卻總是被自己的對手留下一線生機?一個明明是最討厭當棋子的棋子,結果在脫身之後卻主動的又回到棋盤上來?

    你們到底是為什麼?”

    “不要問這麼深奧的問題,我不是神沒有幾千年的命,也沒有那麼高的智慧。”側頭看著窗外,許哲的眼神在說著,他連思考都未思考過,“身為人類有身為人類的好處,當我們遇見無法解釋的煩惱時,便不去想它,跟著感覺走就是了。

    如果老是站在原地思考,等自己有了答案時,說不定我們早死了。

    浪費時間可是神的特權,人類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也相信失敗是成功他媽的說法。不管是當棋子也好,還是當下棋的人,到最後大家都阻止不了結果的到來,只能改變它而已,難道不是嗎?”

    “希望你有命能活到那個時候,所走的也不要是條死路。因為突然覺得,三界的游戲要是少了你這家伙,大概會變的很無趣吧?”嘴角微微的上翹,路西法笑了……

    同一時刻,在那豪華房車經過的路邊,一家三層小樓的平台之上,雙手支撐著水泥的圍牆,托爾正默默注視著那眼前漆黑的車,同樣是在笑著,不過卻是最可怕的獰笑。

    湛藍的眼罩之下,點點鮮紅的淚又流了下來,是因為興奮嗎?

    “呵呵,我們的‘實驗品’終于要開始工作了,我已有點等不及看測試的結果。”身體無法控制的微微抽搐著,低垂著頭,托爾在極力壓制著自己與憤怒融合的靈。一種族群的恨,壓得這北歐雷神近乎透不過氣來。

    “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一只宛如天般廣闊的大手壓在了托爾的肩膀之上,一邊的海格幫忙壓制著同伴的靈氣,“如果現在被路西法和哈迪斯發現了,我們的等待也就沒有意義。”

    “是啊……還要等一下就好……”激烈的不住喘息著,托爾握緊了雙拳。

    “你們真的打算將九尾和許哲一起殺死嗎?”突然,在這平台之上,另一個被旁邊大樓陰影掩蓋的角落,一位輕柔的女聲平靜的問著,光線角度的關系,完全看不見她的模樣。

    不過海格與托爾卻沒有半分的不適,已證明即便她不是同盟,可也絕不是敵人。

    “怎麼,要你批準嗎?”托爾沒好氣的說著,看來對她沒有好感。

    “不用,我只是好心的想勸告一句,最好不要招惹許哲。和他當敵人沒好處,也許真正的他,比九尾更危險吧?”說到最後,連女孩自己似乎都驚訝于自己的說法。

    “不就是一把‘破劍’嗎?子涯和軒轅這樣的老古董,今天就要和九尾一起在這里解脫。”托爾一副志在必得的氣息,估計就是主神親自駕到也無法阻止現在的他了。

    “你的建議和我父親的很像。”看向了那陰影的交流,海格對這另一個同伴已很是感興趣了,起先哪吒叫自己帶她來此時,自己還有些許的怨言,“為什麼接觸過許哲的人都會給他如此高的評價?雖然他的過去也許真的很輝煌吧?可當听見你們說起他來時,總是不喜歡與子涯還有軒轅牽扯在一起,這讓我很是在意。”

    “因為認識許哲的人都知道……他的強悍來自這里。”只見那漆黑的人影,舞動的一只手臂壓在了自己的胸口,“他擁有比神更強大的心。”

    不管許哲到底是強大還是弱小,載著他與吳倩的車還是平穩的駛進了古老的大板城中。

    做為宮殿,大板城有著自己的遺憾,那便是它並非古代傳承下來的建築,而是現代在舊址上重建的仿冒品。

    可那股磅礡的氣勢,卻沒有因為此而減去半分,站在屬于它的堅實大地之上,立刻便能感受到沉重的壓迫感。

    不過在這股壓迫感中,許哲也細膩的分別出了許多屬于歷史的惆悵。

    大概正因為大板城位于鬼門之上的緣故吧,空氣中彌漫了太多怨靈的呼喊,聚而不散。

    而在幾百年的歷史里,圍繞著這座城池死去的人,已足夠重新累積起一座等高的尸山了……

    下了車,負責接待的工作落到了凝的身上,這冷冰冰的雪女帶著許哲與吳倩穿過了如同迷宮一般錯綜復雜的樓閣內部,直到領進了一間華麗的房間內。

    听她的解釋是,九尾要接見的人必須焚香沐浴,穿戴整齊才可,搞得如同要見權傾天下的霸主一般煩瑣。

    本來許哲可沒有這麼好的耐性,可看看精神還是格外恍惚的吳倩,也許稍微的休息是個不錯的主意。

    于是,在那復古的踏踏米房間之中,配套的現代化浴室內,吳倩赤裸的靠坐于冰冷的瓷磚地面之上。

    微燙的水注從頭頂上方的蓮蓬頭中噴下,如同一場溫暖的雨,澆灌在顫抖的身體之上。

    緊緊環抱著膝蓋,吳倩將臉完全的埋沒在了雙膝之間,可笑的是此刻即便閉上雙眼,該發生的,依舊無法避免。

    “吳倩,听得見嗎?”門外,許哲的聲音傳了進來,雖然水的聲音很吵,不過吳倩卻听的格外的清楚。

    浴室門外一側的牆邊,許哲靠坐在那里,呆呆的模樣好像腦袋已經睡去,只有身體還是醒的,“你一直都在害怕吧?從來到日本開始,即便你不說,我也能感覺到你在害怕……”

    沒有任何的回答,吳倩只是默默淋著溫暖的雨,因為許哲還是和從前一樣,看似對身邊的一切莫不關心,卻總能那麼輕易,那麼溫暖的撫摸到別人的心。

    “是害怕那個曾經侵蝕過你身體的人嗎?你越是靠近她,不經意的顫抖也就越加嚴重。被侵蝕的日子,一定很痛苦對吧?”靠在同樣冰冷的牆壁上,許哲仰望著陌生的天花板。

    “其實我並不想的……”抓住自己的手變的好緊,吳倩只想更用力的抓緊自己,“我以為我可以遺忘,我以為見到了太陽就不會再害怕‘夜’,可……當‘夜’來臨,身體還是會恐懼,無法控制。

    在那個漆黑的世界,我一次又一次的看著,看著你為了救我而拼命,但我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我’在傷害著你,我成為了別人威脅你的工具。

    我知道自己真的很沒用,可也只有現在,我不想成為你的弱點,不想拖累你的後腿。

    其實從第一次見到你,我便一直都是你的累贅,也許當初就被九尾吃掉了靈魂才好吧?沒有我在身邊的許哲,許哲才是最強的,沒有人再可以傷害到他……”

    “笨蛋。”屋外,許哲笑了,如同哥哥在嘲笑著妹妹幼稚的話語,“許哲什麼時候說過你是他的累贅了?不要胡亂用自己的思想去強加在別人的身上。

    在許哲看來,是你給了他堅強的理由,也給了他走下去的勇氣。沒有你,其實許哲什麼都不是而已。相信許哲吧,只有這一次,他不是在開玩笑……”

    “謝謝……”浴室內,吳倩笑了,溫熱的水從那精細的臉頰旁滑過,帶走了那不帶涌出的淚。





犧牲 第二百六十一章 只能許哲知的秘密

    回到大板,死靜的街道之上,一個沉重的腳步正高速的奔跑,快的如同滑過空氣的一道光。不過這光卻是黑色的……

    瑪雅,前傾著身子,頭帶著漆黑戰術頭盔,單手拖行悠長祭祀電磁炮,目標已被鎖定,便是那屹立于城市中心的大板之城百鬼的總部。那冰冷的炮口一直垂于地面之上,拖出了一陣激烈的火花。但她並不在意,也沒有放慢動作的打算,因為屬于她的任務正等待著她去完成……

    而在那惡魔的城池之中,客房浴室內的水聲終于停了下來,換上了一身特意為自己準備的華麗和服,吳倩走了出來。

    絲綢的面料,雪白的如黎明的露珠,點點血紅不知名字的小碎花圖案,零亂的點綴其上。

    大概是剛洗完澡的關系吧?空氣中彌漫著香波的味道,吳倩的臉紅紅的,不知道是因為溫度的變化,還是那靠坐牆邊凝視著自己的許哲?

    “我……我的衣服好難聞,只能穿這個了。”吳倩側頭看向了一側,輕聲的解釋,卻不明白為什麼要解釋?

    “沒什麼,我只是再想,你這麼笨怎麼會穿這麼復雜的和服的?”微笑的許哲支撐的站了起來,依舊是死性不改的冷嘲熱諷。

    “你……”所有的尷尬,所有的感動,剛剛那柔情的話全被許哲的一句玩笑所破壞。吳倩現在只有抽搐的眉宇證明著心里的不痛快。

    “給你,算是為我口無遮攔的道歉好了。”許哲到轉的很快,一下牽起了吳倩雪白的右臂,一只黑色的絲帶手鐲被輕柔的系在了手腕之上。

    “這是?”吳倩還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腕,在那絲帶的中心竟是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珠,在那透明的珠子內還能隱約的看見血紅的六芒星陣,“好……好漂亮。”

    “漂亮嗎?其實這也是在威尼斯的時候別人送我的,。”許哲一直將差點害蕾娜丟了性命的禮物帶在身邊。

    “別人送的為什麼要轉送給我?我不能收。”吳倩可不想成人之美。

    “收下吧,就當幫我保存好了。”緊緊的抓住了那吳倩還在退讓的手,許哲的表情一下子平靜了下來,“等下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只知道,至少我一定會讓你安全的離開。”

    “許哲?你想一個人死在這里?”吳倩只能從許哲的話中讀出這樣的信息,即便自己是那麼的不願意如此的想。

    “不想,可卻不知道能否辦到?”許哲又笑了,還是一樣的輕松,緩緩放開了吳倩的手。

    而此時,吳倩多希望他能再多牽自己一會……

    門外,接待的童子已經到來了,將由他帶領許哲與吳倩去見尊貴的百鬼之王——九尾。

    前去的一路吳倩再沒有說話,總是默默的跟隨在許哲的身後,因為和服的關系,每一步都是那麼的緩慢與輕柔。

    至于許哲,一路目不斜視,雙手插于褲袋之中,就是在這百鬼的巢穴之內,漠視一切的習慣依舊沒有半分改變。

    童子帶著兩人徑直的來到了頂層,這是屬于九尾寢宮的位置,整整一層如同空中樓閣,四周一圈院牆之內,全是翠綠唯美的日式庭院,正中的單層房屋也是全木頭結構,古老卻看不出君王居住的奢華。

    一直來到房屋正前,該在的人全在這里……

    哈迪斯蹲在池塘邊戲弄著鯉魚,路西法靠著支撐房檐的一根木柱,滑坐在整潔的木制走廊之上,翻看著厚重的《聖經》

    八歧則是一直守侯在木屋正門前,嚴肅的表情就像一名神經過敏的衛士。

    而由那開啟的正門向屋內看去,九尾就在那里,跪坐于木桌之前,穿著煞白的素面和服,看上去有些憔悴。

    她就是九尾,許哲雖然感覺不到她的氣息卻是如此的確信著。因為她有著珍妮的面貌,當日潘朵拉被吞食的一目仿佛回到了眼前,許哲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拳,牙齒緊咬,是恨,也是無力感。

    是啊,許哲也許真的救了吳倩,可他卻再無任何的力量去拯救另一個女人。

    畢竟此刻坐在那里的,不再是兩個靈魂共用一具身體……

    “童子,下去和凝一起守衛城門。”正門前的八歧禮貌的打著招呼,“許哲,九尾大人已經等你很久了,進去吧。”

    “我可從來沒叫她等我。”依舊沒有半分禮貌,帶著略有些怯弱的吳倩,許哲不算大搖大擺,卻也是毫不顧忌的走了進去。

    不知道是沒有思考這是陷阱的可能?還是已無畏所有的埋伏?

    童子也是遵命的退下,這里沒有他立足的位置……

    偌大的客廳中,全采取自然的光線照明,柔和且溫暖,沒有任何的擺設,也沒有多余的存在,踏踏米的地板堅實亦不失柔軟。

    許哲看上去是那的輕松,自然的盤腿坐在了九尾對面的位置之上,平靜的直視那三界都懼怕的妖魔……

    吳倩則沒有許哲那麼坦然,那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恐懼,在見到九尾之後又是隱隱的覺醒,使得身體無法克制的微微顫抖,怯弱的跪坐在了許哲的身邊,臉色難看。

    而許哲也仿佛擁有讀心的力量,主動的抓住了吳倩那放在膝蓋上的冰冷手掌,用心說著,“不用害怕,我在這里。”

    “呵呵,在我的面前如此不避諱的牽其他女人的手,你不怕我吃醋嗎?”微笑的九尾說了見面後的第一句話,壓抑的氣氛只因為她的話變得更加壓抑,“難道你不記得你對我的承諾了嗎?”說著,九尾微微抬起了右手,無名指上的鑽戒還是和往常一樣的閃閃生輝。

    “我的承諾是對珍妮的,不是你這霸佔了別人軀體的臭狐狸。”許哲沒有半分的顧慮,在自己的眼中,面前不過是純粹的九尾而已。

    “真是冰冷的話語,好像換成今天,你可以毫不猶豫的揮劍殺了我一樣?”九尾的嬌容顯得有些遺憾。

    “是。”許哲的回答是肯定的。

    “呵呵,你的無情只會讓懷念我從前的日子,懷念你在乎之人的軀體而已。”話語之間,九尾的目光再自然不過的看在了吳倩的身上,引得吳倩不由的一顫。

    “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了。”空氣改變了,在這屋內,甚至屋外,許哲最赤裸的殺意讓八歧警惕,路西法合上了書,哈迪斯得意的獰笑。

    “真是可惜了……如果現在還可以的話,我真想看看你到底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啊?”長長的低頭嘆息,九尾第一次竟露出了無奈的表情,聳了聳瘦弱的肩膀,尷尬的笑著,“你很幸運,找到了一個很厲害的朋友,那叫做珍妮的潘朵拉之盒,現在真的禁錮了我的靈魂。

    即便我透過縫隙獲得了支配這具軀體的能力,可這已是我的極限。我的力量和我的靈魂,現在還被鎖在潘朵拉之盒中……我已變成了最普通的‘人類’。”

    “大人,不能說啊!”八歧慌了,只擔心此等的秘密泄露出去,神界的大軍必將更加有恃無恐。不過那些還是後話,而現在,就在大人的對面,不過一張桌子的距離,就有一個可直接威脅九尾生命的人在那里。

    “你們少在這里一唱一喝的,當我白痴嗎?”許哲意外的並沒有奮起而攻,反倒不屑的諷刺,“變成了普通人的九尾?哪有那麼好的事情?三界的億萬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和普通人的九尾生活在一起。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將身上的靈氣隱藏的如此之好,但別跟我裝了。九尾永遠就是站在三界之上的九尾,絕不會出現虎弱平陽被犬欺的時候……”

    屋外,那靠在柱子邊的路西法偌有所思的笑了起來,“只是‘隱藏’嗎?”

    “呵呵,你對我這麼的自信,真不知道我該感到榮幸,還是慚愧?”九尾沒有謊言被揭穿後的慌亂,也沒有實話被冤枉後的憤慨,一張笑臉永遠讓人無法琢磨。

    “廢話說了太多,我可不是來和你聊天的,麻煩你要說就說重點,否則我已準備走人了。”許哲討厭和九尾坐在一起,也討厭跟他如此分不出敵我的狀態。

    “那麼好吧,簡單點的說,找你來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想問你,有興趣加入我們嗎?”還是波瀾不驚的平靜,九尾用最簡單,也是最清晰的中文如此的說,連吳倩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然後,四周陷入了一片茫然,包括最親近大人的八歧也不知道大人找許哲來竟是為了拉攏。更別說路西法與哈迪斯了,更是一頭霧水……

    “我有沒有听錯?”許哲只懷疑自己的耳朵,“我靈魂里的子涯估計要被你的話笑死了。”

    “不,你一點都沒有听錯,也正因為現在坐在我面前的是許哲,所以我才會如此的問。畢竟追根究底,真正與我勢不兩立的是子涯,而不是你。你和我的仇恨只僅限于吳倩被我封印的時候,現在,我們已沒有任何的過節,你覺得呢?”九尾的話語清晰明了,感覺不到絲毫被認為不可理解的地方,可但凡了解這兩人過去的人听了,都會覺得這是怎樣可笑的一件事情?

    “也許你說的很對?”連許哲似乎也認同了九尾的說法,一直莫不做聲坐在身邊的吳倩顫抖的看著自己的搭檔,擔憂在心中凝聚,“深究起來,也只有珍妮這一件事情可讓我恨你了,不過比起恨你,我更恨我自己,因為是我害她死去的。

    那麼現在說說吧?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能讓我放棄人不當,而去做妖怪?

    別把我當成外面那什麼墮落的天使,神經病一樣的冥王,我可最討厭當別人的狗。”

    “那小子說話聲音真大,都听見了。”屋外的哈迪斯格外的不爽,笑容在扭曲著。

    “很簡單,因為神已經遺棄了人類,三主神下界,還沒開打已有一億五千萬的生靈將被他們屠殺?我只想問,到底誰是妖?誰又是魔?”九尾的問題是那麼的具有力量,試想被稱為終極大妖的自己,整整幾千年的生命里,九尾還沒有那些所謂正義的主神一次殺的多。

    “很不錯的開頭,我有點興趣了,繼續。”許哲認真的在听。

    “我知道你屬于人性的善良,並不想見有無辜的性命犧牲。所以在你電視上威脅一出時,我便幫助你將大板的市民向外撤離,我想已能證明我的誠意。

    而想挽救那剩余一億五千萬人的命,也就只有和我連手你才做得到了,當得知你成為了我的同伴,你覺得天上的那些家伙還有膽子下來嗎?要知道……軒轅可是天地之間的神兵之首,神魔俱恐的存在。”說到最後,九尾已顯得信心十足,好像世界一下子變成了最美麗的花園。

    “來了……”突然,屋外,路西法的表情頓時凝重。

    “真的來了啊……”深深的嘆息,那池塘邊的哈迪斯轉過了身去,默默向著下樓的出口走去,好像突然記憶起了什麼事情。

    廣闊的天空之上,本是晴空萬里景象,不知何時已被濃郁的烏雲覆蓋,仿佛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來了?!”感覺到異變的不光妖怪,就連吳倩竟然也感受到了那股壓迫著心髒的靈強,“是……是大力神……海格力斯?!”

    說到這里,吳倩面容扭曲,極其痛苦的抓住了胸口,仿佛心髒要跳出來的一般。

    “你怎麼了?”許哲擔憂的抱住了身邊的同伴。

    “不要太主觀意願的去听他人的心聲,現在的你還不習慣去解讀別人心靈的秘密,這樣做會很痛苦的。”看著面前的女人,九尾再簡單不過的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好像對自己一樣了解,“真是厲害的女人,我不過在她的身體內借住了一段時間,竟然讓她學會了我的聆听能力。幾千年來,只有兩個人能從我的這里偷走東西,一個是她,另一個便是透走我心的子涯。”默默注視著面前一對“恩愛”的人,九尾竟不自覺的心髒絞痛。

    “如果是海格力斯那家伙……,看來我有必要也去看一下了。”收起了隨身攜帶的《聖經》,路西法也是向著出口走去,而走在前面的哈迪斯卻已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八歧,你也去會會那宙斯之子吧,我想和許哲單獨的談談。”九尾平靜了的下達了離開的命令。

    “大人?!”八歧頓時的心髒緊縮,死死的凝視在了許哲的身上,“真的可以嗎?”

    “放心好了,我已經說過,許哲沒有再殺我的理由。難道你還不相信你也看好的人嗎?我可是將命也賭上的在信任著他啊……”九尾完全感覺不到該有的緊張。

    “我知道了。”八歧也分不出自己是相信著許哲還是相信著九尾,不過似乎有點東西讓他能不用擔心九尾的安危,這樓閣邊最後一位守衛也快步的沖向了城池底層。

    “好難受……”抓著如同要爆炸的心,吳倩的呼吸是那麼的急促。

    “沒關系,別害怕,輕輕的閉上眼楮。”許哲的的語氣是那麼的溫柔,只想讓吳倩相信。而當她听話的閉上了殺眼時,許哲點中了吳倩腦後的穴道,這辛苦的女人終于安靜了下來,如孩子般乖乖的睡去。

    “很正確的選擇,她大概是屬于無意識的想幫你獲得敵人的信息,所有太多她還無法解讀的心之聲才會讓她如此痛苦,看來她真的很愛你啊?”九尾大概比誰都了解吳倩的心靈,畢竟就在前不久,自己還和這女人共用著同一顆心,“好了,該離開的人都離開,可以告訴我你的決定了嗎?要不要過來和我一起‘玩’?”

    坐正了身子,許哲沒有回答,只是平靜的看著面前的九尾,時間在悄無聲息中流逝……

    “我明白了。”突然,九尾無奈的長長一嘆,心領神會,“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加入我對吧?”

    許哲依舊沒有說話,不是肯定也不是否認九尾的猜測。

    “又是因為你身邊的這女人嗎?”斜視向了沉睡的吳倩,九尾第一次覺得她是那麼的礙眼,“和從前一樣,要是你如此的做,她會傷心的?為了她你不能殺人,為了她你不能妥協……

    可笑的是,為了她,你甚至不能擁有自己的陣營?許哲,我真後悔當初沒有吞了這女人的靈魂。”

    “你就慶幸吧,幸虧你沒有這樣做,否則你也活不到現在了。”許哲終于開口說話,低垂著頭,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並不覺得自己是何等的狂妄,“況且,我從來沒打算加入什麼陣營,就現在這樣很好,看著你們狗咬狗,很有趣啊。”

    “有趣嗎?現在也許還行吧?不過當主神們下界的時候,你就不會覺得有趣了。算了,反正我便沒覺得有說服你的可能?”無奈的輕聲嘆息,九尾放棄了,如貓一般的爬上了面前的桌子,爬向了許哲,動作是那麼的誘惑,“即便成不了同伴,有些秘密還是可以告訴你的。這可是只有你才能知道的秘密哦,也只有你知道以後,我才覺得三界力量的格局會發生改變。”

    輕輕來到了許哲的耳邊,九尾運動的嘴唇吐出了幾個簡單的話語。結果,許哲的臉色頓時凝重如鐵,仿佛知道了一些可怕的東西。

    “你是認真的嗎?”許哲懷疑的問。

    “當然,我從沒有如此的認真過,其實告訴你這些,才是我找你來的目的。”自在的笑,九尾仿佛一下輕松了不少,壓在心中的話終于說了出來,分享秘密是件快樂的事情。

    回到大地之上,小巷之間,瑪雅飛速的奔跑著,完全如無視萬物,只有一個目標,大板城,可卻是在一剎那間,瑪雅分神了,因為那擦身而過的“巨人”。

    不過是在一個十字路口,全副武裝的瑪雅從那海格力斯的身邊跑過,眼前的全息屏幕之上,出現了恐怖到讓瑪雅恨不得要急促呼吸的數據。

    “靈動值4860?!!!怎……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怪物存在?!”瑪雅沒有回頭,大概因為自己的任務很重要吧?所以她奔跑的更快,一轉眼已消失在了街角。

    可不管如何的看,她都更像是在逃跑……

    “好奇怪的女人?”看著瑪雅消失的方向,同樣覺得特別的還有足有兩米五高的海格,疑惑的扣著後腦,“這麼近的距離,竟然沒覺察到她的接近?她的身上沒有任何靈的味道?難道不是生物嗎?”

    想不明白,可惜現在有任務在身,海格也不好調查究竟,扭頭看向了已近在眼前的大板之城,邁著平靜的步伐筆直的向著這百鬼的城池。

    寂靜的街道沒有興奮的觀眾,大道兩旁空曠的店鋪寂靜無聲。頭頂上的烏雲遮蓋了太陽的光輝,仿佛連神也不願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距離那高聳的城門百米之時,海格力斯停了下來,因為自己已感受到了那門後的異樣。

    緊閉的大門用一種緩慢的速度開啟,而從中走出的,只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而已。

    “叔叔,好久不見。”海格的語氣是那麼的平靜,就像普通的親戚見面打招呼一樣。

    “呵呵,是啊,好久不見了,我哥哥的‘雜種’。”屹立于城門前,哈迪斯扛著漆黑的死神之鐮,臉上的笑容陰森的不帶任何的感情。

    “叔叔說話還是一樣的‘風趣’,父親最近常提起您,說您何時才能記憶起神族的尊嚴,不要再給妖怪當看門的狗了。即便記憶不起來也沒關系,至少偷偷將家里的‘蒼穹’偷出來,也該是時候還回去了吧?”不留聲色的反唇相譏,海格力斯看來沒傳說中的口詞愚笨。

    “臭小子,你老爸混帳,在人間有個野種也要弄上天去當神,卻把我這正統的一級天神丟在冥界看死人?你們父子還有臉跟我提神的尊嚴?特別是你這小雜種。”對希臘神族的恨,隨著一個個暗無天日的年頭刻在了哈迪斯的骨頭之上,沒有什麼能比宙斯還有他的珍惜的人更能讓這冥王戰意四起的了。

    “那也只能怪您命該如此而已,一切都是天的安排。”海格的眼神冷漠了下來,已不再虛偽的客套。

    “是嗎?那麼你今天死了,也是天安排的羅?我哥哥該再去偷人造子了。”揮舞著長鐮,直垂地面,哈迪斯的額頭滿是爆起青筋。

    叔佷的戰爭,沒人能預料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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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死之身,蒼穹炮!

    海格力斯,又名赫拉克勒斯,是希臘傳說中最偉大的英雄,為宙斯與凡人所生的孩子。

    在其完成了神給予的12道艱苦試煉之後,終于得以晉升,成為了奧林帕斯山上的一級天神。特殊的血統帶給了他特殊的命運,宙斯之妻赫拉對這人神混合的孩子由為討厭,三翻四次想將其至之死地,可特殊的血統也給予了海格特殊的力量,那便是無法匹敵的恐怖神力,致使天上眾神也無法匹敵。所以在晉升神格之時,他的封號為“大力之神。”

    寂靜的街道上,兩米五高的魁梧海格便屹立在那。只有一條緊身的短褲與一雙涼鞋的裝束,使得一身鋼鐵般的肌肉完全的暴露在空氣之中。

    光禿的腦袋之上,深邃的雙眼直視著百米開外的“叔叔”。同樣身為希臘神族的兩人,彼此已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早在海格還非神靈之前,哈迪斯便沒少照顧過自己的這“佷兒”。一次又一次的暗殺,一次又一次的陷害,花樣百出,層出不窮。但這小子也如同打不死的蟑螂一般,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外加上宙斯那老家伙從中作梗,暗地給予幫助,最終還是將這人間的野種送上了神的寶座……

    可恨啊,當年的哈迪斯雖陰謀眾多,但卻從不能親自出手,全是礙于神的身份與立場。

    不過也只有今天,再已大聲吶喊“我就是叛徒”的今天,哈迪斯終于能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心願了。

    “海格力斯,我來了。”身體緩緩的前傾,哈迪斯的動作是那麼的溫柔,與地面近乎平行之時,腳下猛然爆發發勁,木屐的鞋與地面一般,都無法承受哈迪斯全力的踩踏,鞋崩裂成了木屑,而直徑兩米內的水泥地面也爆裂出恐怖龜裂之紋理。

    換來的可怕推進之力,讓那拖行著漆黑鐮刀的哈迪斯真如死神索命般狂奔而來。

    “真是意外,這是第一次听見叔叔叫我的名字,我還以為叔叔不記得我的名字才老雜種雜種的叫呢?”海格力斯欣慰的笑著,面對沖來的冥王,不躲不避,眼神之中竟找不到分毫的忌諱,好像在他的眼中,叔叔已經“老”了。

    一切之發生在瞬間,本已相距十米,哈迪斯一躍而起,半空之中,極限回縮著黑鐮,可身體卻是猛的化為了一團黑霧消失不見。

    同一時刻,在海格身後的半空之中,也是涌出一團黑霧,不過在這黑霧之中,有著那揮鐮的冥王。

    巨大的鐮刀卷帶起呼嘯的風,身邊一座可憐的一層店鋪被風絞毀成了碎片,而鋒利鐮刀不偏不倚的斬在了海格那粗壯的臂膀之上。

    恐怖的是,那曾經勾出了許哲靈魂的死神之鐮,此刻竟無法斬進海格的身軀分毫,連讓他留出一滴神血也辦不到。

    “叔叔的‘移行換影’還是像從前一樣用的那麼好,可惜您似乎忘記了,我的身體便是我的‘盔甲’,低級死神用的鐮刀,就別拿出來開玩笑了……”微微側頭,海格力斯的目光是那麼的冰冷,找不到叔佷該有的情分。

    說話之時,哈迪斯手中的長鐮竟爆裂成了無數的碎片,半空之中自由的飛舞著。

    在那碎片還未落地之前,仿佛世界完全的靜止不動了,海格力斯是那麼輕松的轉過了身來,巨大的右手握成了巨大的拳頭,貫穿過了鐮刀碎片組成的屏障,看似那麼輕柔的頂在了哈迪斯的胸口之上。

    漸漸的,拳頭之上萌發出點點金色的光,仿佛空氣也開始因為這拳頭而引發了共鳴,刺耳的鳴叫就像戰機的引擎點火。

    “大力神,轟天勁。”伴隨著海格平靜的話語,世界如同恢復了自己的運轉,一瞬間,那四周的鐮刀碎片被轟成了肉眼不可見的粉末,而拳頭真正的目標,哈迪斯毫無招架之力,面容扭曲的身體對折倒飛了出去,快偌子彈,一棟棟鋼筋水泥構架的房屋被其撞了對穿。

    高空看去,以海格為起點,拳勁筆直的一路之上激蕩起了大片的灰塵,就是再厲害的穿甲炮彈也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轟天之勁,一點也沒有辜負自己的名字,仿佛真能一拳轟穿天空一般。

    作為大力神的看家技法,絕對是最具殺傷的拳。

    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那大板城的城門之中,又走出了新的人員。

    路西法打頭,雙手交叉環抱于胸前,身後背負著比身體更龐大的大天使之劍。而在他身邊的兩側,負責城門守衛的童子與凝,也是默默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最後沖出來的是八歧,可惜他沒看見剛才海格力斯光彩奪目的一拳,只看了一條直線擴散的灰塵。

    “怎麼了?”八歧的直覺告訴自己一定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那……那個大塊頭,一拳便把哈迪斯打飛了?就算是神……也不可能這麼輕松的打飛一級天神吧?”童子的聲音在顫抖著,是最平常的恐懼,因為敵人所表現出來的力量。

    “這樣的拳勁,就是我的堅冰盾也防御不了,簡直像怪物一樣。”凝慶幸在自己會這大塊頭前,哈迪斯攔下了自己。

    “沒有什麼好驚訝的,正因為那是海格力斯,所以他才能辦到。要知道,在希臘神族中,海格力斯是被寓為唯一一位可接宙斯寶座的戰斗型天神。就力量而言,眾觀各個神族,也無人能出其右。大力之神,實質名歸。”路西法可沒有想象的驚訝,在他看來,哈迪斯能承受海格的拳頭那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而這一拳,他更是用了十成力勁,攻擊的位置也是準確無誤,哈迪斯……已經死了……”

    環境因為路西法的解釋陷入了死靜,能一拳殺死一級天神的神,絕對比任何的噩夢更加可怕。

    “一起動手,干掉那家伙。”八歧可不是來當觀眾的,畢竟在大板城上,還有更讓他擔心的大人獨自面對著不穩定的許哲,必須快點解決這下面的問題。

    說著,脫去了身上華麗的雪白西裝,八歧隨手丟棄在了一邊的地面之上,冷峻的臉龐頓時浮現出無數銀白裂紋,腳下的大地上銀白術之陣憑空化出,草之劍即將出鞘。

    同一時刻,就在那灰塵直線的盡頭,一片廢墟瓦礫中,躺在其上的哈迪斯猛然睜開了雙眼。

    “都給我滾開,我的‘家事’我自己解決!!!!!!”哈迪斯渾厚的咆哮回蕩在天空之上,震得人耳膜發麻。

    “你不是說他死了的嗎?”凝懷疑的看向了身邊的路西法,只見他神態自若的微笑著。

    “恩,是死了啊,可死上一兩次又會怎樣?哈迪斯可是冥王,和海格擁有可怕神力一樣,哈迪斯擁有的便是不死的軀體。只要靈魂不滅,他便能無限次復活,是真正的不死之神。”也只有路西法,這一直在哈迪斯身邊的墮落天使才了解他真正的可怕。

    “真的好疼啊。”那瓦礫之中,哈迪斯自然的站起,揉著發酸的脖子,剛剛頸椎還斷裂成了十幾節,現在已完全復原。恐怖的恢復能力就是主神們也望塵莫及。這也便是為什麼當初,許哲竭盡全力也無法讓這地獄的冥王多躺上哪怕一秒,“你小子的拳頭比從前更重了,看來平常都有認真的在鍛煉啊?”

    “不死之軀嗎?”透過一棟棟房屋上的大洞,海格力斯是看著自己那該死的叔叔又重新站了起來,“真的是很‘麻煩’的能力,希望托爾能夠快點,別讓我在這里白費力氣就好。”無奈的長長嘆息,海格力斯真討厭當誘餌的角色。

    “只給他十分鐘,十分鐘還解決不了,我自己來。”這是八歧能承受的極限時間,周身的銀白裂紋跟隨腳下的術之陣一同的消失,草看來還可以休息一段時間再使用了。

    “十分鐘?只怕十天都看不見結果吧?”路西法由衷的感嘆,真想找張椅子,坐著慢慢等那結果的出現。

    “蒼穹!”仰天長嘯,哈迪斯的怒吼貫穿天際,只見烏雲密部的天空之中,一只黑色巨龍筆直俯沖而下,穿透了那厚實的雲,引的些許的陽光見縫插針的灑向大地。

    在任何時候,如此的景象因如同神靈降臨一般的美麗,可正是因為降臨的是那漆黑機械魔龍,所以只能讓人聯想到恐懼而已。

    脊背之上,伸展去的一副蝙蝠巨翼,提供給了一具長達兩百米的巨獸飛翔的升力。黝黑的表皮不是傳說中堅硬的鱗甲,而是比鱗甲更為堅固的全金屬組件,擴張的龍嘴之中,滿是鋼鐵打造的獠牙,猙獰異常。

    “嗷!!!!!!!!!!!!!!!!!!!!!!”響應著主人的呼喚,蒼穹放肆的咆哮著,聲波形成了浪,向著整個城市壓來,半徑千米之內,所有的玻璃制品全被震成了碎片。

    “轟!”一聲巨響,蒼穹落于了哈迪斯身後的大地之上,大地也在為之激烈的顫抖。那四足落地的姿態就像听話的狗,可惜卻是最大的“狗”,在其身下的房屋全被壓成了廢墟。

    舞動著數十米長的蛇頸,碩大的龍頭趴在了哈迪斯的身旁,讓這自己的主人輕松的踏上了自己的腦袋之上。估計全三界也只有哈迪斯能站在蒼穹頭頂之上了?

    “嘻嘻嘻嘻,你不是想要回‘蒼穹’嗎?就在我這里,過來拿啊!”哈迪斯跟隨著蒼穹重新昂起的額頭,被抬到了數十米的高空,俯視遠處已如一個小點般的大力之神,“小穹乖,幫爸爸殺了那混蛋,蒼穹炮瞄準!”輕輕撫摸著身邊的鋒利龍角,哈迪斯下達了格殺的命令。

    咆哮的魔龍赤紅的雙眼牢牢鎖定在了海格力斯的身上,那張開的巨大龍嘴之中,點點血紅的光高速凝聚。

    “不好,哈迪斯竟然動真格的?!開結界!”猛然的抽出了一直束縛在身後的大劍,路西法揮動的深深插于了面前的地面之中。

    八歧,童子,凝雖還不明白為什麼,可也是反應迅速的定住了身子,釋放結界。

    “開炮……”伴隨著哈迪斯平靜的一聲命令,蒼穹嘴中的光贊放出了連太陽也無法企及的光球,如炮彈一般直線的轟向了大力神所在的地面,直徑十米的血紅光球在空氣中脫出了一條恐怖光暈。

    接著,世界仿佛一剎那變得沒有了聲音,呼嘯的風變成了風暴,向四周吹去,摧毀了一切承受不了十級風暴的建築。要不是張開了結界,估計大板城門前的四位觀眾也要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只看那血紅光團接觸大地之時,泡沫似的向四周極限膨脹擴張著。

    無聲的世界持續了十秒,而血紅光團也擴大到了直徑兩百米的恐怖境地。當這一切結束時,在光團吞並的大地之上,只留下了那直徑兩百米的可怕凹坑。原本該在那里的商業街,民宅現在則全部的化為了烏有,這便是究級神兵,蒼穹的力量……

    同一時刻,秘密潛行的瑪雅已來到了那高聳的大板城後的圍牆邊。靠在那堅實的圍牆之上,連不用呼吸的瑪雅也忍不住的激烈喘息著,只因為在自己眼前的全息屏幕中出現的一堆數據……

    除那叫做蒼穹的機械黑龍,還有那高聳的光頭巨人外,瑪雅的記憶庫里有所有被偵測者的名單與圖片資料……

    路西法︰靈動值4950

    八歧︰靈動值4370

    童子︰2450

    凝︰2680

    至于那被喚為蒼穹的龍,靈動值竟為8760?!而剛剛的蒼穹炮,一炮的威力已達到3680的靈動指數……

    “這到底是一群什麼樣子的怪物?”深知人類只有不過區區30靈動值的瑪雅終于明白,為什麼有一些明明和人類長得一模一樣的家伙卻被稱為“神”了……

    不管前門戰事何等的激烈,瑪雅的情緒迅速的冷卻了下來。一次模仿般的深深呼吸,低垂著頭,瑪雅在心中對方向說著“永別”。

    “核彈起爆程序開啟,倒數計時10分鐘後引爆。”那面前全息屏幕上剛剛屬于別人的數據全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瘋狂跳動的倒數時鐘。

    沒有人知道,真正可怕的絕不是哈迪斯那巨大的龍,或者海格巨大的拳頭。

    真正可怕的,不過是一個女孩身體中,渺小到就如同禮品盒般大小的核反應堆……

    她才是真正該讓他人倒吸涼氣的惡魔……




犧牲 第二百六十三章 復仇的雷神

    很久很久以前的傳說,傳說天有九天,俗稱九重之天,而在九天之上的世界,便是所謂的蒼穹。

    對于神來說,九天是神界與人間的屏障,是創物主“天”給兩個不同世界的分割線。

    自然,蒼穹亦成為了神所居住領域的統稱,就如同人類稱自己的家園為地球一般。

    但凡在神界之中,想用蒼穹之名命名什麼物品之時,也只有最強大的物品才配這個名稱。

    而由希臘神族,結集眾神智慧與力量打造出來蒼穹戰龍,絕對將自己的名字發揮的淋灕盡致。

    談到這戰龍的由來,其間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

    話說千年之前,希臘神族因為一貫放縱情欲的作風,終于引得各神族怨聲載道,對于希臘神族的討厭達到了極至。希臘神族在宙斯的帶領下也從不肯妥協,依舊我行我素。

    一時間屬于神界的戰爭仿佛即將一發不可收拾?宙斯深知眾神族來犯,單憑希臘神族注定要吃虧不少。

    于是集結眾希臘天神之力,決心創造一件傲視群雄的神兵。于是,蒼穹的設計圖紙孕育而生,花去了整整一百年的時間,這鋼鐵黑龍的軀體終于在火神赫菲斯托斯的鐵錘之下鍛造成型。

    遺憾的是空有堅不可摧的軀體,蒼穹戰龍還缺少最重要的強大靈力驅動。

    于是,眾神將目光全集中到了冥王哈迪斯飼養的可怕魔物地獄魔龍的身上。說到這地獄魔龍,本就是魔界中的一級魔神,因緣巧合之下被哈迪斯收養。

    哈迪斯也從不‘吝嗇’,以人類靈魂為其飼料,冥河怨恨之水為其飲用,不過三百年的時間,竟讓這魔界的魔物成長到可同時單條兩位一級魔神的地步。

    不肯看著圖謀不軌的冥王在家中養‘虎’,宙斯接機下令冥王上繳魔龍之心作為蒼穹戰龍的中心引擎。

    哈迪斯恨啊,恨的只差沒咬碎牙齒。可宙斯的命令卻萬不可違,只能忍痛看著戰神阿瑞斯殘殺了被捆綁封印住的地獄魔龍,取出了還是跳動的巨大心髒。

    可讓希臘神族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按上了心髒的‘蒼穹’,竟完美保存了地獄魔龍的思維與憤恨,放眼整個希臘神界,也只有其原來的主人哈迪斯可以駕御。到頭來,擁有了嶄新機械軀體的地獄魔龍變成了更強大的可怕魔物。

    無奈各神族對希臘神族的聲討之音,在上帝與玉帝的聯合壓制下平息了下來,緊張的局勢得以緩解。蒼穹戰龍的作用也自然降為了零,不得不讓其跟隨著哈迪斯回到了冥界。

    到頭來,一場鬧劇般的沖突,結果卻是增加了冥王的實力?這大概是宙斯一生中的又一個遺憾吧?

    不管如何,此刻,蒼穹的可怕實力震撼著整個世界。

    低頭看著那什麼都沒有的凹坑,哈迪斯的臉上卻沒有勝利者該有的喜悅,反倒有些說不才出的惆悵。

    “切,讓他逃掉了嗎?蒼穹炮厲害是厲害,可發射太耗時間,威力太大。以後最好還是別用來攻擊單個目標了,真有點用大炮打蚊子的感覺?”輕輕嘆息的告誡著自己,不過哈迪斯也只有當時吸取教訓而已,等到再火大時,還是會毫不猶豫的用這足夠改變地形的可怕招式。

    “叔叔動真格的是嗎?那我也不客氣了。”呼喊的聲音從天而降,引的哈迪斯抬頭看向天空。

    只見以厚厚烏雲為背景,本該死去的海格力斯雙手高舉過頭,合握成了更為巨大的拳頭。

    轟天勁發動時特有的點點金光的凝聚,讓那墜落的拳頭更像是一顆耀眼的隕石。

    “蒼穹。”哈迪斯不過輕聲的呼喚,巨大的蒼穹心領神會,在大力神可怕的拳頭揮到的前一剎那,碩大的頭顱向後一縮。哈迪斯是看著失去準心的海格由面前滑落而過,就像看著失敗者的墜落。

    可大力之神可不覺得就這樣結束了?沉重落地,引帶著大地顫抖,揮舞的沉重雙拳直直的轟在了地面之上。

    接著,身前百米之內大地爆裂成了一塊又一塊的碎片,無數的高樓大廈被轟斷了地基,無力的傾斜倒塌,仿佛連地球也承受不起大力神的一拳。

    蒼穹無從躲避,腳下失去支撐,陷進了廢墟之中,如同落水的野獸,奔騰不停可還是被一棟棟高樓掩埋。

    一座圓形山丘般的廢墟瞬間形成,那激蕩起的渾厚灰塵擴散到了數公里外,仰起了百米之高。

    看著面前自己創造出來的“墳墓”,海格從地上站立而已。

    還來不及為自己的勝利高興,一個極限後仰跳起,海格只見一只可怕漆黑利爪從那廢墟中沖出,拍爛了自己剛剛站立的位置。猙獰的蒼穹震落了身上數百噸的鋼筋水泥殘骸,赫然屹立而起。

    龍頭之上的哈迪斯也顯得格外的灰頭土臉。一頭長發滿是水泥的粉塵,這大概便是他怒不可惡的原因吧?

    “媽的,給我咬死它!”哈迪斯單手牢牢的抓著一只龍角為支撐,蒼穹奔騰的龍頭張開了大嘴,瘋狂的咬向了海格的所在。

    無從攻擊,海格連續後跳躲避,可憐自己四周一些幸存的樓房,全被那巨大的龍嘴咬成了碎片。

    回到那大板城門之前,挺過了蒼穹炮的威力之後,四名“觀眾”繼續安靜的看著所發生的一切。

    只有八歧對打斗的過程並不十分關心,一次又一次看著腕上的手表,距離自己給予的十分鐘還只剩下五分多鐘而已。

    而那安然半蹲于大板城後的瑪雅,在她全息屏幕上的時間也只剩下了整整6分鐘……

    當地面上的殺機四伏之時,卻沒有人注意到,在那厚厚的烏雲之上,一個滿頭白發的青年正享受著太陽的沐浴。

    高昂著頭,托爾仿佛已能看見遼闊無邊的宇宙。一身湛藍的皮服在那太陽光下閃閃生輝,一頭銀色短發格外的張揚,放眼千里之內,仿佛天空之中只有這一位可怕的天神獨存。

    在托爾臉上的眼罩下,鮮紅的血又留了出來,和前幾次不同,這一次仿佛無法停止,血沿著眼淚的路線滑過臉龐,滴落在那厚厚的雲層之上。

    “還沒有動手嗎?”托爾莫名其妙的輕聲獨語著,在他的右眼世界中看見的正是九尾客廳中景象,那憎恨的源頭竟和許哲對視而坐,談了許久也不見動手的跡象。

    可惜托爾只有看見一切的眼,卻沒有听見一切的耳朵,無從得知他們在談些什麼,想判斷九尾是否真正的失去了力量,只能通過她與許哲動手的畫面才可判斷。

    不過估計他並沒有設想到,九尾竟會和死敵如朋友一般平靜交談,簡直就跟貓和老鼠坐在一個桌子吃飯一樣可笑。

    “不能再等了。”垂于身邊的一手握成了拳頭,托爾真的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啊……

    因為錯過了海格引走了所有守衛的時間,想殺九尾將更是難上加難。

    心中的滅族之恨絕不容許托爾有半分的退縮,即便九尾並未失去力量也罷,托爾已決心殺之。

    “父親保佑,孩子現在就為北歐神族雪恥,定將九尾挫骨揚灰!”

    一聲祈禱之後,托爾的表情頓時猙獰可怕。一個念頭,本漂浮于半空的身軀垂直下墜,直到穿透過了厚厚的雲層在停了下來。

    一剎那,托爾本被雲層掩蓋的壓迫靈氣傳遍周遭,所有人都發現了這家伙的出現。

    “糟了?!調虎離山?!”一下子全明白了過來,八歧恨的牙齒生疼,轉身沖進了大板城中,“童子,跟我來!”

    呼喚著自己最忠實的部下,童子亦是快步追上了自己的主人。

    “有那麼好緊張嗎?不是還有一個厲害的家伙在九尾身邊的嗎?”路西法輕聲自語,繼續看著面前的叔佷之戰。

    “托爾?已經確認了嗎?”一切和計劃都不同,海格茫然的看向了那天空上的同伴,本應該先通知自己的部分,似乎被托爾省略掉了?

    “你在看哪?!”就在海格分神之時,一只巨大利爪撲面而來,要不是海格逃的夠快估計就要變成肉餅了。龍頭之上,哈迪斯獰笑的提醒著,“你還有心思分神嗎?如果你是誘餌就做個稱職點的,別被魚吃了結果什麼都沒釣到。”

    “吃我?叔叔您辦得到嗎?”海格鄙視的說著,終于專心回到了屬于自己的戰場中來。

    而在那後牆牆角之下,瑪雅的探測器也感受到了那新增加的人影。

    大概是已經是被一組又一組可怕的數據嚇習慣了,瑪雅也不再會感到驚訝,即便在托爾影像的旁邊,給出的靈動值數據為……5420……

    從沉悶的客廳之中,走了出來,屹立于庭院之中,許哲微微抬頭仰視著半空中的雷神托爾,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反倒是跟隨走出九尾,有些無奈的嘆息。

    “你認識嗎?是不是你朋友?”許哲調侃的問著,沒有半分的禮貌,畢竟自己並不認識面前的家伙,而他所釋放的犀利殺氣內還有針對自己的成分。

    “只是當初滅北歐神族時,一個幸運不在家的人。我記得是叫托什麼來著,好像是個雷神?”九尾努力的回憶著,似乎讓她記憶一個報仇的人太難了,“你知道的,天上那麼多神族,這里一個神,那里一個尊的,我哪記得那麼多?”

    “真是難為你了,想殺你的人那麼多,估計你要個個名字都記得,都夠列成一部《百科全書》了。”許哲習慣的諷刺。

    “謝謝夸獎,我真有那麼厲害嗎?”九尾全到贊美來听。

    “我叫托爾……”低垂著頭,托爾握緊了身邊的雙拳,身體無法克制的顫抖,“記性不好沒關系,至少你要記得,我是奧丁的長子,因為我是殺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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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六十四章 曙光行動,失敗。

    天地之間,四散的靈在毫不掩飾的張揚擴散著,整個大板仿佛都籠罩在了神與妖的氣息之中,人類在這種環境下,連呼吸都是極其困難的事情。

    而就在面前不過距離百米的高空之中,憤怒的雷神那奔騰而出的靈壓更是氣吞山河。

    一級的天神許哲見過,而且不是一位。可也只有面前百分百狀態的托爾,讓許哲冷漠的雙眼凝重。

    人與神的差距只在不言中便清晰可見……

    緩緩的高舉一手向天,托爾繃緊彎曲的五指如同要抓住天空一般。而從那烏雲之中,一道道粗偌石柱的崎嶇青雷伴隨震耳雷鳴,瘋狂的向著這北歐雷神掌心凝聚,乖順的似自家寵物。

    霎時間萬雷將半邊烏雲化為了青色,而一顆渾圓光球也是凝結成形。

    “小心點喔,那家伙吸收的可是天雷之力。”靜靜的站于許哲身後,九尾在其耳邊輕聲細語的提醒著。

    “我小心什麼?我又沒殺他老爸,該小心也是你吧?”許哲一副茫然無知的模樣。

    “雖然如此,可他這一招可是盡全力喔,天雷不比你的地雷,你的什麼地雷轟隆炮不過是‘偷取’天雷的力量,已可造成那麼可怕的破壞,想想他那小子的天雷來襲……你覺得半徑千米以內有能躲避的位置嗎?也許你能活下來,不過你的‘小情人’可要給失去力量的我陪葬了啊!”還是那麼迷人微笑的解釋著其中的原因,九尾雖如此的說,可卻在她的臉上找不到分毫對死亡該有的恐懼了。

    “你以為這樣說我便會相信你失力的鬼話嗎?如果我還有除了面對那混蛋天神沒有針對性的憤怒外,其他的方法躲避,我看你早就干掉那家伙了。”鄙視的諷刺,許哲堅定的心從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認定,也沒有懷疑九尾三界之首的絕對地位。也已分不出是盲目的“崇拜”,還是真已刻骨銘心的了解,“不想幫忙就躲遠一點。”

    平抬雙手,掌心向天,脊背之上,暴土之符猛然浮現,腳下的整個大板城池在顫抖。這面對千軍萬馬亦不倒的樓閣,卻只因為許哲那無聲的召喚而動搖。

    天地土之靈,狂暴不羈,如脫僵野馬難以駕御,五行之中屬土系靈氣最難掌控。

    可就在許哲的雙掌之上,狂暴靈氣也安分如僕人,凝聚成行。

    逼人靈壓使得九尾也不得不退避三舍,向一側移開了數米,微笑的看著許哲的“表演”。

    圍繞許哲四周,地面之上細小碎石飄拂而起,再被犀利電場破為粉末。包裹于兩只銀白地雷之上的青色電流叱叱直響,格外猙獰攝人。

    不過,當抬頭看向天空之時,突然發現許哲的靈動真的是那麼微不足道。

    只見不過片刻,一顆直徑兩米的可怕銀白圓球已出現在托爾頭頂之上,與許哲那保齡球般大小的地雷相比,天雷凝聚體就宛如大象與螞蟻的區別。

    “許哲?你到底是神還是魔?難道你想包庇九尾不成?”巨大光團之下,托爾無抑揚頓挫的冰冷聲音質問,神的尊威表露無疑。

    “少在那里放屁,我非神非魔只是人,不想冤死而已。”冷眼視之,可惜許哲根本不懂什麼叫神威,故我無他。

    “既然是人,神要人死,人不得不死,沒听說過嗎?”托爾到無半分遮掩丑陋嘴臉的意思。

    “你卡通看多嗎?你白痴不證明我也要跟你一起發傻。”低鳴的述說,許哲終于發現,原來狂妄自大在神界,真的如同流感一般普遍……

    “想擋嗎?那試試好了……北歐雷神,天雷滅世!”巨大光球之下,托爾身軀極限向後收縮,高舉單臂之上,滿是爆起青筋,一個前傾的揮動,銀白的光滑過了天際。

    九尾在微微的感嘆著,有些遺憾,為什麼生靈能造出如此美麗的景象,而它卻是毀滅東西的工具。

    渾圓光球自轉的旋轉射出,空氣從其上牽出一條條銀白的絲線,如同美女一頭的秀發隨風的舞動與糾纏。

    沒有人可以在“天雷滅世”下活下來的,因為它是真正為了毀滅世界而存在的,通過凝聚雲中天雷之靈,高強度壓縮成可怕的“武器”,已達到億萬伏特,一次輕輕的觸摸也能將敢冒犯自己的生靈化為灰燼。

    而稍微沉重一點的撞擊也足夠引起這天雷團的爆破,到時電漿便會比狂暴的洪水更加可怕,千米之內別想再有活物存在。

    在托爾看來,這是九尾應得的,父親的仇恨,族群的仇恨,讓這憤怒的雷神可以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

    可惜他太過專注的去看九尾,太過注意九尾的一舉一動,一頻一笑,卻忽略了許哲的存在。

    投出的天雷靈團有點偏離,並沒有飛向準備接招的許哲,而是已站在一邊的九尾。

    “被小看了嗎?”緊握著雙手中咆哮的地雷光團,許哲極限半蹲于大地之上,一圈翠綠光環圍繞著腳邊高速旋轉,刮起了無數碎石,“飛翔。”

    虛木符啟動,強大推進力讓許哲一躍沖天,傾斜的直撲向了那比自己身體更為龐大的天雷。

    許哲沒有半分想救九尾的意思,如果有機會,也許許哲更願意能親手殺了這混蛋。

    不過也只現在,許哲必須為九尾做點什麼……

    半空之中,與那充滿了憤怒的天雷光團相遇,早在距離十米之前,許哲已能感受到空氣中游離電流引起的身體麻痹。

    相比面前的巨大家伙,許哲只覺得自己手中握著的只是“電池”而已,而面前的則是一個“核電廠”。

    不能猶豫,猶豫會帶來死亡,不能害怕,害怕會帶來死亡,不能逃避,逃避亦會帶來死亡。

    寂靜無聲中,許哲揮動的雙手硬轟向了天雷光團,意外的是那致命的電流沒有要許哲的命,可怕的爆炸也沒有發生。

    此時大家才將目光注意到,許哲手中的兩團地雷能量團。

    “電磁反應?!”托爾一瞬間便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可正因為明白才是那麼的不甘心。

    “滾開!!!”咆哮,許哲只為了將胸中壓抑的靈氣釋放,猛然向一側扭曲身子,巨大的光團竟被拋向了一邊。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忙于倒數計時的瑪雅,城門前撕殺的叔佷,還有拼命向頂樓趕去的八歧。

    所有人看著那耀眼的東西撞上了千米開外的一棟摩天大樓,然後便是無聲的爆炸。

    刺眼的白光將這烏雲覆蓋的城市照得如同白晝,不可視物。

    當光過去了,參天的大樓消失不見了,在它旁邊的金融中心也不見了。有的只是一片漆黑的廢墟,青煙從每一處燒焦的位置飄起。

    重新落回了大板城頂的庭院之中,許哲狼狽的滑行出了三米才停下身子,地面上的流下了兩條深深的軌跡。

    無法抑制,許哲單膝跪在了地面之上,胸中一口鮮血涌出,證明了螳臂當車的愚蠢。

    “怎……怎麼可能?”視線在晃動著,托爾不敢相信所看見的。九尾站在那里,正微笑的看著自己,自己明明使出了最強的招式,可她依舊還活著,她甚至面對自己的攻擊什麼都沒有做,她在嘲笑自己嗎?嘲笑天空中神明般的托爾……

    “大人!”八歧帶著童子及時的趕到了,迅速的沖到了九尾的身邊,仔細的檢查著。

    “我沒事,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這個國家呆長了真叫人惆悵,我們走吧。”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九尾雙手小指放進了嘴中,一聲嘹亮的口哨說不上驚天動地,卻讓所有人的腦袋清醒過來。

    “結束了嗎?”城門前,路西法淡淡的嘆息,抽出了面前的劍重新束縛到了身後,看向了哈迪斯的方向,“喂,該出發了,她在叫啊!”

    “這麼快?”立于蒼穹之上,哈迪斯是一副苦瓜的臉,極不情願,“多玩一下都不行嗎?”

    “抱歉,你是‘開車’的人,沒辦法玩了啊。”路西法殘忍的打破了哈迪斯的幻想。

    “沒辦法了。”嘆息的看向了蒼穹之前嚴陣以待海格,哈迪斯道歉著,“對不起啦,今天就到這里,以後有機會再繼續了,雜種。”

    “怎麼,你想逃走嗎?”海格最了解如何激將自己的叔叔。

    “隨便你怎麼說,只有今天不行,叔叔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下次來殺你好了。”哈迪斯難得如此冷靜,操縱著蒼穹快步的沖向了大板之城,大地因為那龐然大物的每一次奔跑而顫抖。

    漆黑的蒼穹兩三步已趕到,凝與路西法都是一個縱身跳上了蒼穹脊背之上。

    巨大的黑龍伸長了脖子,一直將腦袋伸到了頂層庭院之中。

    “是你叫‘車’嗎?”哈迪斯如司機般鞠躬行禮,冷嘲熱諷著。

    “是我,八歧,我們走吧。”臉上還是帶著不變的微笑,九尾是那麼輕柔的踏上了龍首,童子與八歧也是緊隨其後。

    “慢著,如果你跟我說的事情是真的,你打算如何處理?”支撐著身體,許哲抹去了嘴邊的血跡,站起的問著。

    “你問錯了,我為什麼要去處理?這已經是你的事情了,如果你心里的善良不是偽裝出來的話……”九尾與許哲的對話,只有他們明白。

    “你惹出的禍讓我給你擦屁股嗎?”許哲恨得牙齒生疼。

    “別說的那麼難听,‘麻煩‘不管我去不去惹,最後一定還是會落回你的身上,依舊是因為你的強大,還有你的善良。那麼,希望下次我們見面時,你還活著。”這是九尾最後的祝福,漆黑的蒼穹戰龍極限伸展來了蝙蝠般的巨翼,猛然的揮動刮起要命的暴風,卻也讓著龐然大物脫離了地面飛到了半空。

    “站住!!!!!我還沒有殺你!你不許走!”天空之中,托爾咆哮的吶喊著,只因為心中的壓迫沒有半分的減弱。

    “我想走誰還攔的住嗎?”九尾的反問是那麼的具有力量,漆黑的龍沒有任何的猶豫,帶著重要的妖怪們一飛沖天,消失在了濃密的雲層之中,留下了一座空城,還有一群錯愕的人。

    “切,不負責任的家伙。”許哲罵的轉身走進了客廳,只是去看那還在沉睡的人。

    “目標逃走?!”城牆邊,瑪雅無力的滑坐在了地面之上,眼前全息屏幕中倒數計時的時間停在了30秒的位置。

    畢竟就是再引爆什麼都已無法殺死九尾了……

    任務最終以失敗收場……

    可意外的是,瑪雅沒有失敗的沮喪,不自覺的微笑了起來。

    因為自己似乎可以活得更久一點了?







犧牲 第二百六十五章 與神的戰爭

    這算是怎樣的收場?該死去的沒有死去,該證實的東西依舊沒有證實。

    鬧到最後,一切的計劃,一切的算盤全因為九尾的不辭而別匆匆收場。

    那些被留下來的,全成為了傻瓜一般被空氣所嘲笑著。托爾怎能接受這樣的結局?右眼之下鮮紅的血變成了淚,向外不住的淌著。所有人里,大概只有許哲還能平靜的面對吧?

    緩緩的走到了客廳的中心,吳倩還是那麼安然的躺在踏踏米的地板上靜靜的睡著。

    “懶豬,你打算睡到什麼時候?”本想用推的,可許哲卻將動作放輕了許多,搖著身邊的女孩。

    “我?這到底是怎麼了?”醒來的第一反應,吳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我點了你的睡穴,強迫性的讓大腦休眠,有點像打暈的感覺。”許哲輕松的解釋著,拿起了一邊自己的黑皮風衣,穿了起來,“不過一般我不會這樣用,教我這招的人說可能會傷腦子。不過沒關系,反正你本來就笨笨的。”

    “你?!”一氣之下跳了起來,似乎腿上沒勁,吳倩還沒開始嘮叨,竟無力的靠在了許哲寬闊的胸膛之上。

    “血液循環不暢,等下就好,如果有時間我會讓你再休息會的,不過這里已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快走吧。”許哲再自然不過的攙扶著吳倩的肩膀,兩人向著屋外走去。

    “九尾呢?怎麼沒有看見她?還有那些可怕的人呢?”四處的張望,吳倩沒有發現那些讓自己恐懼的身影。

    “已經走了,跑得比兔子更快。”許哲到沒有什麼遺憾,以為至少自己還活著,“走吧,我們該回家了。”

    吳倩的心里不自覺的溫暖起來,因為許哲提到的那個“詞語”。當要回家時,也證明了所有的噩夢已經過去,所有的危機也蕩然無存。

    完全沒有理會那半空中恍惚的神,許哲帶著吳倩離開了這倒霉的城池,走出宏偉的城門時,頭帶漆黑戰術頭盔,雙手拖行著祭祀炮的瑪雅已站在那里等候。

    “許哲,你破壞了所有的計劃,因為你的失誤,目標人物逃走,而你也將被送上軍事法庭。”瑪雅冰冷的指責,如同一台不會出錯的機器。

    “隨便你,反正我從沒說過要服從你的指揮。”許哲無所謂的回著,向著出城的方向走去。

    “你真的是個不懂得害怕的家伙……”跟上了許哲的步伐,瑪雅的電腦依舊無法分析面前的人,“可不管如何,今天的你和我都非常‘幸運’,因為目標的消失,你和我都可以活上更久了。”

    “那可不一定……”許哲突然莫名其妙的說著,不過才走出了可怕的城池百米,許哲停了下來,因為在前面,空曠的大街之上站著一個熟悉,一個陌生的身影。

    熟悉的是一頭銀色短發,臉帶血跡,咬牙切齒的雷神托爾。

    陌生的是兩米五高,光頭,滿身魁梧肌肉,酷似人間巨人的大力之神。

    “混蛋,都是因為你,所以九尾才逃走了。你打算如何謝罪?”握緊了垂于身側的拳頭,托爾如同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字。

    “我不跟沒有大腦的家伙談,大塊頭,你叫什麼?”許哲完全不理會邏輯有問題的托爾,看向了一邊如泰山屹立的大力之神。

    “你好,我叫海格力斯,宙斯之子,希臘大力神。”海格遠比托爾更有禮貌。

    “還有一位,出來吧,早就感應到你的氣息了,雖然強悍了不少,可應該是你沒錯的。”許哲淡淡嘆息的說,聲音抬高了幾分。

    只見從那魁梧大力神身後,走出了一位許哲同樣熟悉的人。

    天使,愛麗斯,一頭金色的披肩秀發隨風的舞動著,到膝黑色牛仔裙,配一件白色的長袖T恤,感覺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干淨簡潔,而修長的雙腿上還是那不變的灰色上帝舞靴。

    “好久不見,許哲。”比誰都更自然的打著招呼,面對著許哲,愛麗斯本想輕松的笑笑,可也只有現在的位置使得自己無法彎曲自己的嘴角。

    “怪不得阿爾特一直說找不到你人呢……原來你加入了神的陣營。”感覺一切都是豁然開朗,許哲到沒有想象中的驚訝,“不過說來也對,你本來就是神的一方。”

    “想敘舊也看看時候吧?許哲,放走了九尾,這筆帳怎麼算?!”托爾粗魯的打斷了別人的對話,只是一肚子的憤怒不知道如何的發泄。

    “你能自己站著了嗎?”許哲依舊不理會暴躁的雷神,緩緩放開了一直攙扶著吳倩的手。

    “沒……沒問題了,可是……你想干什麼?”吳倩是多希望許哲能回答和自己預感中不同的答案。

    “當然是打架,看看那個刺蝟頭的小子,就知道沒可能那麼容易離開的。不用拳頭開路,我們就回不了家了。”許哲還是說了,還是說出了吳倩猜測的答案。

    “許哲,你是認真的嗎?听好了,那刺蝟頭的小子靈動值是5420,大塊頭的是4860,就連旁邊的金發女孩也有3010……想听听你的是多少嗎?”瑪雅在試圖說服許哲,因為自己好不容易撿過了一條命,不想這麼快就再失去。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用人類的數據來亂下定論,承認吧,機器腦袋,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東西就是科學解釋不了的。”又一次脫去了才穿上不久的風衣,許哲輕輕的披在了茫然的吳倩身上。

    吳倩是看著許哲臉上的笑容消失在了冷漠之中,也是看著許哲轉過了身,前傾的發力沖去,甩動的雙臂仰的好高好高,大概只是想跑的更快?

    許哲確實也辦到了,相距十米,幾乎是轉瞬沖到了托爾的面前。爆發的回轉直踢,動作又快又狠,沒有半分的猶豫與留手。

    連托爾也愣掉了,雖然自己認為是許哲破壞了自己的計劃,可心中還是有個隱隱的聲音在告誡自己,懲罰他的理由是那麼的牽強。

    如果許哲肯道歉,或者是跪下認錯反省,也許托爾還能留半條命給他。

    可悲的是,托爾並不了解許哲……

    碩金符的光輝讓許哲那踢出的腳化為了金色,錯愕歸錯愕,托爾反應也並不遲鈍,雙手交叉于胸前硬接許哲一腳。

    接觸的瞬間,驕傲的雷神也是面容難看的很。雖強行壓住身子,不致使飛起,可強大貫穿過體勁道卻沒有半分糟蹋,如一列火車硬生生推著托爾向後滑行出了五米才停下身子。看這一路水泥的地表都拖出了兩條龜裂的痕跡,足見許哲的可怕。

    “是用天地金之靈氣增幅力勁嗎?從前在天上也見其他的神如此做過,可似乎沒有神能達到你這般的凝聚速度。光剛才的一腳已有我轟天勁兩成的力道,真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凡人?”站在托爾身邊的海格是看著許哲踢出的這流暢一擊,卻沒有半分同伴被攻擊的憤怒,反倒稱贊起了敵人來。

    “唧唧歪歪,你也來嗎?”許哲掃視著身邊活活高出自己半個身子的巨人。

    “你想一個人對付我和托爾嗎?”海格有些難以置信的笑了起來,試想就是在神界也沒誰該如此狂妄。

    “怕什麼,反正又不是一次一打二了,習慣之後也沒什麼。”許哲無所謂的說著,依舊沒有半分將這些天神放在眼中的,感覺好像三界之內除了九尾配稱為狠角,其他的全不過如此而已。

    “都別動手,他是我的!”五米開外,托爾顫抖的放下了抵擋的雙臂,許哲強悍的力道震得托爾現在手臂還在發麻。如果剛才還有些許對許哲的遷就,那麼此刻,托爾已能毫不猶豫的殺掉面前的人了。

    “雖然很想和你試試,不過出來時父親有交代,不要和你動手,因為你是‘瘋子’。”海格無奈的聳了聳肩。

    “‘乖寶寶’是嗎?我明白了……”心領神會,許哲不做停留,又是如同猛虎一般撲向了還未恢復的托爾。

    “父親似乎說的很對,他很危險。”看著許哲的背影,海格感嘆著父親對許哲的認識,“他戰斗的動作好流暢,出力快準狠。不論是身體反應,還是協調性,全是將身體發揮到極限的在使用。如同一台戰斗的兵器,只想著如何更有效的殺死敵人……

    我見過希臘戰神阿瑞斯的戰斗,雖然也是凶猛無懼,可是殺氣太重,有些時候容易沖昏頭腦,出現破綻。

    可不管怎麼看,許哲雖在試圖殺死敵人,可竟不帶半分殺死?冷靜的讓人恐懼啊……”

    “其實不管是你還是托爾,一開始就已經弄錯了概念。”還是天使,愛麗斯的語氣是那麼的感傷,“許哲是為殺死九尾而存在的,也是以這個為目的的在成長,和我們這些所謂的神靈根本就不在一個高度之上。”

    愛麗斯啊愛麗斯,她是多希望能站在許哲的身邊,成為他的同伴是件“幸福”的事情……

    遺憾的是,作為上帝的天使,在仁慈的主下達了明確命令的今天,愛麗斯注定要站在一個和許哲不同的面,甚至成為敵人。

    這大概就是無奈的命運弄人?

    “不管如何,我是很想活動下了,既然不能跟許哲動手,總有些人是可以打的吧?”扭捏著脖子,龐大的海格向著瑪雅與吳倩的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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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六十六章 科技VS神明

    瑪雅是看著那魁梧的大力神向自己走來,步伐沉重的如同投下的炸彈,震撼著周遭的一切。

    在瑪雅的觀念之中,根本不存在什麼妖怪,神靈這些東西。雖然科學真像許哲說的一樣,解釋自己看到的這些都太過的牽強,但觀念卻不會因此而改變。

    可只有現在,哪怕知道靠近的是和人類一樣的生物,海格也依舊是像怪物一樣強悍的家伙。

    沒有猶豫,也沒有許哲的狂妄,體內的程序給瑪雅提出了唯一的戰斗方式,而瑪雅也是在指示出現在眼前全息屏幕上前已經如此的做了……逃跑……

    轉過了身去,瑪雅奔跑起來快似運轉的引擎,不過剎那已經消失在了一邊的一條商業街中,GPS全球定位系統讓這初到大板的機械少女,如同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一般熟悉。

    “應該不是生物吧?依舊沒感受到她的氣息不說,面對我釋放的戰氣也毫無反應。逃跑是正確的選擇,可竟然感受不到逃跑中該有的膽怯?”海格又一次確認著瑪雅的身份,邁開了步子,小跑的追了上去,雖然瑪雅跑的飛快,海格卻是不急不慢的跟著,如同晨練的閑人一般。

    至于吳倩,她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在海格與自己擦身而過時,吳倩連看他一眼也辦不到。

    恐懼使得自己身體完全的僵硬,如同一具雕塑。吳倩甚至覺得,只要那兩米五的巨人稍微的在自己身邊放慢下腳步,自己便注定要死去了。

    當海格離去了,吳倩的危機便結束了嗎?未必……

    相對不過幾步的距離,愛麗斯無比疑惑的正打量著吳倩,仿佛在看怪物一樣。雖然天使的本質使得愛麗斯看上去比什麼大塊頭與猙獰雷神要友善的多,可吳倩隱約還是被盯得脊背發涼。

    “真是難以置信,想不到許哲竟真的辦到了?”長長的感嘆著,愛麗斯是由衷的佩服。

    “辦到什麼?”吳倩沒听太懂。

    “救你。”邁著最輕柔的步子,愛麗斯是那麼自然的靠近走來,吳倩甚至听不見腳步的聲音,仿佛對方是踏在空氣之上,“從一開始,當許哲為了救你而拼命之時,所有人與神都認為他瘋了。因為幾千年來,大家都太了解九尾的恐怖。她是能輕松搶走別人一切的存在,包括生命……

    可到今天,卻沒有人能從她的手上奪回過什麼。大概也只有許哲辦得到吧?畢竟他總是做一些讓人嚇破膽的事情。”雙手牽起了吳倩身上風衣衣領,像一位姐姐為妹妹整理著。

    “你難道不想殺我嗎?”隱隱的低聲問著,當問題一出口,吳倩才發現自己為了一個讓人無語的問題,例如兔子提醒著獵人“我在這里”。

    “換成從前,我想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在你還是九尾之時。而現在,我沒有殺你的理由,我是天堂中的天使,不是地獄來的惡魔。而且正因為我了解許哲對你的苦心,還有他的可怕,我才不‘敢’殺你。我想三界之內,任何再傷害你的生靈,一起會死得很慘。許哲為了你,可以變成比九尾更恐懼的生物……”愛麗斯突然覺得,許哲敢如此有恃無恐的丟下吳倩去對付托爾,大概也是因為自己的存在。

    “其實……”不自覺的握緊了身邊的雙拳,吳倩低垂著頭,呼吸變得有些失去了規律,聲音壓到了最低的位置,“不知道如何解釋,我好像擁有了能看穿別人心的能力……而你的心之聲雖然模糊細小,可我還是听見它在說……你喜歡上許哲了……”

    猛然一愣,愛麗斯卻是用最快的速度用一根豎起的食指擋住了吳倩的嘴,臉上洋溢起了掩飾的笑,“如果你真能听到,希望你能幫我保守秘密,可要是你說出來,我便必須要殺了你了。”

    不再有任何的交談,吳倩並不了解如何去使用自己獲得的異能,不管想不想听,所有的聲音還是嘈雜成一片在耳邊回蕩,折磨的耳膜生疼。好在這座空蕩的城市已不再剩下什麼,如果是人潮涌動的景象,估計吳倩會痛苦的昏倒吧?

    不過現在的吳倩根本考慮不到這麼多,只是有些憎恨自己得到的力量,其實自己並不想要听別人心中秘密的。

    這樣會讓自己覺得像一個可恥的小偷,特別是當感受到別人對許哲的感情時,更是不知該如何的面對……

    回到商業街上,這里已什麼都沒有剩下,只有一些空蕩蕩的店鋪而已,黑壓壓的天空能是使得這里透著陰森恐怖。

    平靜的向前緩步走去,海格沒有因為敵人的埋伏而恐懼,似乎沒有什麼能讓這大力之神恐懼的?

    甩動著孔武有力的雙臂,刮起的呼呼風聲都透著赤裸戰意。海格放棄了用靈去搜索瑪雅的舉動,因為面對一個都不是生物的敵人來說,這是多余的事情。

    正因為沒有靈的存在,戰斗才變的麻煩,海格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對手,不過如此才能感受到有趣。

    “喂,你想出來了嗎?”自然的放聲呼喚著,海格需要對手露出破綻。

    突然。空氣之中,一陣有勁的風從一側兩座相距不過二十公分的平房縫隙中吹了過來。當海格轉過身去看時,看見的只有一只冰冷的炮口,還有瑪雅那面無表情的頭盔。

    “目標確認,目標移動能力B,攻擊等級B,‘祭祀’發動。”還是思緒扣下了半徑,台球大小的銀白光團筆直沖過了狹窄的縫隙。海格的移動能力被平定為B,是比方向的A更慢的存在。想躲避基本已不可能,但看他筆直挺拔的身軀,竟沒有絲毫要躲避的意思。

    電磁光團正中海格胸口,接著,激烈的爆炸形成的氣浪震亂了四周店家中的擺設,可沒等濃密的黑煙散去,特殊的轟鳴之聲從中傳出,一只金色拳頭筆直的向前揮動。

    只見,沿著那拳頭直線的路線之上,百米之內所有的房屋瞬間被轟成了碎片,夷為平地。

    轟天勁還是和往常一樣的可怕……

    “跑的好快。”毫不理會面前自己的杰作,海格看向了剛才瑪雅所在的位置,遺憾的是那里除了斷磚殘瓦什麼也沒有剩下。無奈的撓著那電磁炮轟擊的赤裸胸膛,海格皺起了眉頭,“有點疼,也有點麻。是電系的招式嗎?可惜和托爾的天雷比起來,也只能讓我的身體感覺到‘麻’而已了……”

    背靠著一面堅實的牆壁,瑪雅沒有人類一樣的心髒,否則現在一定跳動的飛快。剛才要不是自己撤離的夠快,估計已被那怪物的一拳分解成了無數的零件。

    眼前的全息屏幕全方位的評估了剛才的交手,不管是移動力,地理優勢,還是主動性全是瑪雅佔優,可最要命的攻擊力與防御力對比,瑪雅與那怪物的比例為1︰100。

    系統給出的提示竟然為……啟動核爆破,同歸……

    當看見那熟悉的英文單詞出現在面前時,瑪雅握著祭祀的手猛得一下收緊,無法控制的搖著頭。

    “絕不啟動……好不容易逃避了死去的命運,就是必敗也要試!攻擊等級提升︰A。”在瑪雅命令下達的一刻,表情頓時扭曲,是難以形容的痛。那連接著腰系的祭祀端口就像瘋狂抽取力量的機器,劇烈的能量運動,刺激著瑪雅大腦末梢神經僅存的痛覺感應。

    可就算疼暈,瑪雅也不願意就這樣死去……

    用機械的身軀挑戰天神,換成從前,瑪雅絕不會做出這麼古怪的事情。看來跟在方向的身邊,確實腦袋開始變得“怪怪”的了……

    而在這商業街的另一邊,戰斗的結果似乎讓所有人茫然了。

    身為人類的許哲跑的好快,前腳剛剛落地,仿佛只是輕輕用腳尖觸摸了一下骯髒的塵世,後腳已向前奔出。

    說其在跑,更像是隨風舞動的落葉,飄逸卻難以捕捉。最恐怖的是,“落葉”似乎能自己創造推進的“風”。

    距離五米,許哲不過兩次點地已到托爾身前,無奈雷神雙手還是麻痹狀態,郁悶的向後跳起躲避,可顯然他的行動還是比許哲稍微的慢了些許。許哲是那麼自然的抓住了托爾的右手手腕,雙腳毫無征兆沉重落地,停止了飄逸的身影,爆發力道硬生生將打算拉開距離的托爾拉了回來。

    一切的動作都是那麼的緩慢,許哲挺起了左肩撞上了托爾的右肩,結果雷神那整條被許哲抓住的右手每一個關節全脫離了原來的位置,骨頭完全的散架。不過是太極中簡單的接力打力,卻被許哲發揮的淋灕盡致。

    當許哲放開托爾的右手時,他的臉已變成了青色。神的尊嚴讓托爾不能慘叫,即便疼的近乎死去,他也只是握著完全失去知覺的右肩向後的退去。赤紅的眼死死的盯在許哲的身上,如同在看惡魔一般。

    “你……你做了什麼?”托爾並不是不能忍受痛苦的懦夫,身為最好戰的北歐神族一員,傷痛是伴隨著自己一起成長的東西。可也只有許哲的攻擊,讓托爾是那麼的無法忍受。

    “不過是順便打中了你幾個痛覺神經,‘力道’稍微大了點,換成人類足夠疼死過去的‘力道’……”許哲完全佔據了優勢,更可怕的是,到現在,他還沒有動用過靈……







犧牲 第二百六十七章 金瞳解封

    呼吸吐納,渾濁的空氣在體內循環,每一個細胞都在貪婪的分離出自己需要的氧。

    許哲向著臉色發青的托爾走去,步伐很慢,只像是在悠閑的散步,可那下垂在身側的右手掌心中,點點柔和的白光在凝聚,它不帶任何的屬性,是許哲從自身中抽取的靈。

    按道理來說,天地萬物皆該有屬于自己的屬性,五行可包納一切生靈。遺憾的是,許哲卻沒有,體內的靈直接導至軒轅,而軒轅竟是不在五行中的神兵。

    所以自然沒有相生相克的存在,亦是說,軒轅生萬物,亦克萬物。

    當認識到這一點時,許哲領悟了一點新的東西,那便是用軒轅的靈,配合子涯所創空靈勁,原來可以發揮出比自己想象更可怕的力量。

    對于天地萬物來說,軒轅的靈就如同“病毒”,沒有身體可以承受這沒有屬性之靈的侵蝕,而空靈勁便是最好的“注射工具”。

    殺神,遠比想象的更加簡單……

    “咿呀!!!!!!!”無法克制的咆哮著,托爾強行驅動右手肌肉,竟硬生生將每一塊脫臼的骨骼拼裝回了原來的位置。過程也許痛苦,卻是最正確的選擇,畢竟骨骼脫臼與受損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以靈加速細胞再生可治愈所有非致命傷害。可脫臼只是骨骼異位,並未受損,即便擁有怪物一樣的恢復能力,依舊無可奈何。這也便是為什麼許哲明明可打斷對方的骨頭,卻只使其脫臼而已。

    “呵……呵……呵……”前傾著身子,低垂著頭,托爾看上去有些虛脫的喘息著,汗珠順著鼻尖滴落在骯髒的大地之上,神的光輝外表全被許哲的一拳摧毀待盡,“你要為你所做的一切負出代價……”

    沒有抑揚頓挫的話語在空氣回蕩著,如同死神的召喚。

    “代價我早付出了,比你能想象的極限還要多。”是啊,許哲為了所獲得的力量,每一點成長都是用命去換取的,活到現在已不知道是創物主“天”的庇護,還是自己運氣格外的好。

    止步在了雷神的面前,許哲一腳後移了半步,穩住了重心,那右手掌心中的溫暖靈團已凝結成形。

    “想殺我嗎?你辦得到嗎?”托爾在笑著,微微抬起了剛剛復原的右手,並不是反擊,或者說想反擊他也辦不到了?

    在為了殺死九尾之時,托爾已消耗了太多自身的靈氣,“天雷滅世”包含了托爾的滅族之恨,也包含了巨大的靈之當量,現在的雷神遠比看上去的更加虛弱。

    許哲不能遲疑,因為當對方緩過勁來時,也許連一點機會也都沒有了。

    揮動的右掌轟向了托爾的胸口,銀白的軒轅靈丸不偏不倚的打進了雷神的軀體,一切該在這里結束了吧?

    可許哲的臉色頓時凝重,因為自己沒有打上實物的感覺,那前沖的手掌竟詭異的完全貫穿過了托爾的身體,如同打在了水上。

    不對,應該說是雷電之上……

    “虛幻化?!”抬頭看去,托爾並沒有做什麼,只是扯下了右眼的眼罩而已,不過那眼罩下金色的瞳孔卻是猙獰的盯在了許哲的身上。

    “吃驚嗎?”笑著張開了雙臂,沒等許哲反應過來,由托爾體內一股渾圓電勁刮成了風,推著許哲滑行出了數米在穩住步子。可四周的一圈商鋪卻是被輕松的轟成了碎片,站立于廢墟的中心,隨手丟棄了那一直帶在身邊的眼罩,此刻的托爾宛如真正的主神降世。周身之上青紫電流激烈的跳動著,隱隱金色之氣由身體散發而出。

    氣息,靈強,一切的一切都改變了,脫胎換骨也不足以形容他的改變。

    “最後還是逼我解開了封印,這樣會很痛的啊!金瞳可連我也掌控不好啊……”無奈的罵著,只見托爾那金色的瞳孔眼眶中,鮮紅的血流的更加肆無忌憚。以那異變的右眼為中心,一根根樹根般錯綜復雜的經脈向全身擴散著,那湛藍緊身皮膚下也滿是鼓起的血管,就像被最可怕病毒的侵蝕。

    不再理會面前的敵人,許哲緊張的轉聲叫喊著,“帶她走!!!!!”

    天使知道,這是對自己的發言,許哲還是和從前一樣,當自己是同伴般的信任,可惜的卻是無法再站在一起的“同伴”了……

    “走吧,這里已經不是安全的觀眾席了。”再自然不過的挽住了吳倩的腰系,愛麗斯腳尖輕點地,垂直的飛向了天空,脫離了混亂的戰場。

    “你到底在看哪里?”當許哲再回過身來時,托爾已在面前,沒有任何的反抗,許哲是看著雷神的右手如長矛般貫穿了自己的心房。

    五百萬伏特的青紫電流瞬間將許哲的身體化為了灰燼,可托爾卻沒有該有的高興。只因為焚毀的身體中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垃圾,而真正的許哲已不再那里,“讓自己的愛人離開,只是為了自己也逃走嗎?”左右微微的扭動著脖子, 嚓 嚓的骨骼摩擦之聲陰森恐怖,“可也要逃得掉在行啊?”

    回到屬于瑪雅與大力神的戰場,原本該熱鬧異常的商業街現在已被炸的面目全非,到處是徐徐升起了黑煙,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惡臭。身後的廢墟擂成了小山丘般高聳,瑪雅是退無可退。

    銀色的祭祀電磁炮現在已化為了耀眼的紅,滾燙的程度甚至融化了瑪雅手掌上的人造皮膚,高密度的射擊使得這代表人類最高科技的兵器也支撐不住。

    而海格呢?只見瑪雅前方三十米處,一個直徑十米的凹坑邊緣,一只大手猛然的伸出。

    是那希臘的大力之神,如死後重生的鬼魂,由凹坑中爬了上來,全身都在冒著徐徐的青煙。

    “還……還活著……”瑪雅雖早已從全息屏幕上知道了這樣的結果,可依舊無法相信他竟依舊毫發未傷。要知道剛才自己可是A級祭祀炮30連射,沒有一發偏離目標,別說是人了,就是一個裝甲兵團都難以在如此密集的火力下幸存。

    “比第一次要痛一些了,看來你也有在努力。”隨手拍著身上的塵土,海格又開始了悠然自得的接近,完全不將對手放在眼中的態度,帶著神的傲慢。

    “不能用了嗎?”瑪雅好想繼續的射擊,即便射擊也是徒勞,可祭祀炮也到了自己的極限……

    連接著腰系的端口像死去的皮,自然的脫落。再看瑪雅腰部並排的十孔中流出了金色的液體,那是已融化的金屬導針。過大的能量輸出,連金屬也無法承受了。

    不知道是丟棄下了祭祀炮,還是瑪雅已失去了握它的力量,反正炮身重重的摔在了大地之上,還有的武器只剩下了這具機械的身體……

    “如果我認輸,你會讓我活下來嗎?”啟動了腦後頭盔的機關,漆黑的戰術頭盔也落在了那炮身之上。瑪雅一雙湛藍的瞳孔直視著那靠近的神,微風吹動起了瑪雅湛藍的短發,也將她的求饒帶到了海格的身邊。

    “真是有趣的理論,本身就是一具機械,何來的活下去?”海格冷漠的表情帶著些許的疑惑,卻不帶半分的憐憫。

    “果然只有那家伙會認為我是人嗎?”雙手插腰,瑪雅奇怪的微笑搖起頭來,“雖然覺得他的觀點很荒謬,不過有人承認我的存在感覺很好!”

    身體前傾,瑪雅在奔跑,速度急快,並不是逃走,而是沖向了神。海格似乎很喜歡瑪雅的反應,至少她此刻做了一個值得讓人“敬佩”的選擇。

    停下了接近的步伐,海格一如往常等待接招。

    距離三米,瑪雅一躍而起,回轉直踢瞄準的是對方的腦袋。機械的身軀讓動作行雲流水般連貫。

    “轟。”沉悶的撞擊之聲,瑪雅的腳底不偏不倚的印在了海格的臉上,已無從得知這神的表情。

    遺憾的是,瑪雅竭盡全力的推進也無法讓那高達兩米五的巨人推上半步。

    迅雷不及掩耳,海格揮舞的一只大手輕松的抓住了瑪雅的腦袋,如抓一個隻果一般

    指縫間,瑪雅看見了海格的臉,沒有對死亡的恐懼,瑪雅笑了。因為海格的模樣現在看上去是那麼的可笑……

    只見大力神那張菱角分明的臉上竟印著一只清晰的腳印……

    “有遺言嗎?”海格平靜的問著。

    “希望下輩子能比現在幸福。”瑪雅如同對著生日蛋糕在許著願望。

    “結束了……”那握著瑪雅頭顱的手掌泛起點點金色的光,轟天之勁開始凝聚。

    閉上了眼,瑪雅等待著死亡,可過去了許久,本該消失的意識竟依舊清醒。

    當瑪雅懷疑的睜開雙眼時,意外看見的不是天堂,而是那半空中的方向。

    他似乎非常的生氣,咬牙切齒的模樣格外的猙獰,揮動的拳頭打在了海格的側臉之上。

    更意外的是如山般不可動搖的海格竟也被一拳打得面容扭曲,無奈的放開了手中的瑪雅,側向退出了三步才勉強站定了身子。

    “不許你踫她,否則殺了你!”沉重落地,方向擋在了瑪雅身前,澎湃靈氣毫不掩飾的釋放著。殺意赤裸且張揚,黑巫師的憤怒仿佛也帶著詛咒的力量,空氣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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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六十八章 撒旦的右手,噬魂爪!

    臉頰上,火辣辣的感覺是什麼?輕輕的撫摸,刺激的疼由神經直接傳到大腦,海格確實結結實實挨上了一拳,特別是在自己使用轟天勁,身體瞬間防御降低的時候挨上的。

    不管是時間,攻擊者的力道,角度,方位都是那麼的精準,讓海格終于品嘗到了幾千年沒品嘗到了失去重心的感覺。

    “人類?”海格疑惑看著身邊不過三米開外的方向,他那猙獰的面容雖然像野獸,可他的身上卻散發著人類的味道,“又有點不像?人類的氣息中混合著魔的惡臭?你是什麼?”

    海格疑惑了,只因為方向復雜的味道……

    “不用你管。”脫去了上身敞胸的牛仔夾克,隨手丟棄到了一邊,一身精瘦卻線條分明的肌肉見證著方向,磨練修行的結果,“欺負女人是你的專長嗎?明明別人已失去了戰斗的意識,竟然還下殺手,什麼狗屁神靈,連屠夫都不如……”

    “戰場上只承認力量,戰爭便必須有結果。戰敗者失去一切,包括生命,勝利者擁有一切,這是不變的法則。如果你能贏我,你一樣可以毫不姑息的殺了我。”沒有半分的愧疚,在海格的成長之中,從沒有活下來的敵人,除了那沒有臉的“叔叔”,竟丟下自己的逃走了……

    “我明白了。”由那身後腰間的行囊中,方向取出的是一只血紅的金屬護手,光滑的背面上是龍鱗般的紋理,手背護甲上凹凸浮現著黑巫師的召喚魔法陣,就連五根手指的部位也被一節連著一節金屬護指,看上去似魔獸的可怕利爪,整體則如同從征戰殺傷的騎士盔甲上取下的物件,“如果你信奉的是力量至上,打扁你就是了。”將那滿是殺氣的護手佩帶在了右手之上,殺氣沒有因為人的介入而暗淡,反動在為方向的持有而更加興奮異常,仿佛貪婪的魔物終于找到了屠殺的機會。

    “現在我知道你是什麼了……那只手套不是你能擁有的東西,想活命,勸你還是快點丟掉。”一腳微微向前滑移半部,海格壓低了重心,舉起了碩大的雙拳,竟是認真的擺住了迎擊的姿態,足見這大力神對方向力量的認同。

    “不是勝者決定一切嗎?還沒開打就想命令我?太早了點吧?”左手插腰,只用那仿佛被鋼鐵包裹的右手撫摸過自己的臉頰,方向決不知道現在的他看上去比惡魔更像惡魔。

    “你的那只手套不是屬于人類或者神界的東西,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實物,可它應該是‘撒旦武裝’的一部分——撒旦之右手……那是能侵蝕靈魂的鎧甲部件。”海格連同情方向也辦不到了,因為能佩帶此等魔兵的人類說明他的靈魂早已上了惡魔的“菜單”了。

    “原來布納諾給我的東西這麼了不起?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呢?”只是用眼角打量著身邊的巨人,方向輕視的言語透著不可一世的張狂,“怕了嗎?知道是撒旦的東西神也會害怕嗎?”

    “害怕?”海格在笑,嘲笑著說出這樣話的方向,不過平緩的兩次踏步前進,三米的距離瞬間化為烏有。泛著金光的左拳透著神的威嚴,轟向了那不知的天高地厚的黑巫師。

    “來啊!”面對轟天之勁,方向沒有半分的退讓,同樣揮出了那“撒旦的右手”。

    血紅瘦小的拳與那金色巨大的拳交匯在了空氣中,接著,刺眼的光麻痹了所有生靈的視線。

    拳勁周遭,大地被撕裂成了碎片,碎片彈到了半空,在半空化為了粉塵。

    硬生生支撐了三秒,方向與海格全被反噬的力貫穿過體,無力的倒飛了出去。方向撞上了一面堅實的水泥牆面,留下了一個標準的圓形凹坑,彈落回了地面。

    而塊頭更大的海格慣性更大,直到貫穿的摧毀了兩家木制居酒屋,才從大片的廢墟中重新站了起來。

    “好……好厲害。”看著輕松揮手抹去嘴角些許殘余血跡的方向,瑪雅都不敢相信這還是屬于人類的力量?

    明明就在剛才,面對海格的霸道拳勁,自己甚至連讓他退卻半步都辦不到。可預料不到的是方向用人類的軀體竟能與這神明打成平手的概念。

    “不對啊?他不是該在車里睡覺嗎?”瑪雅終于反應過來,突然發現方向的出現是那麼的莫名其妙。

    “你對小向太不了解了……”黑色的貓不知什麼時候已走到了瑪雅的身邊,看它那張無奈的臉像極人類在搖頭嘆息的模樣,“什麼足夠麻醉一頭大象的劑量?下次你的麻醉藥要用足夠麻醉一頭藍鯨的級別了。要知道方向可是老喝一些古怪巫藥的怪物,他的身體早被腐蝕透了,任何人類的藥物對他的作用已經小的快看不出來。”沒有誰比這小巧的貓更了解自己的主人,“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已是萬毒不侵,疾病也根本無法……”

    “快走,這里不是我們呆的位置了!”沒有讓卡比把話說完,瑪雅一把將其抱起,向著自己丟棄兵器的位置跑去,只想離的更遠而已。

    仿佛想起了什麼,丟下了黑貓,瑪雅一把拿過了自己那漆黑的戰術頭盔,沒有帶上,只是看那出現在全息屏幕上新的數據……

    “方向的兵器︰靈動值3320……居然比他召喚的魔神更厲害?”瑪雅的呼吸有些急促,回想自己當初在孤兒院中挾持小孩威脅他出手的景象,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好不容易的撿回了一條命。

    “三分力……”廢墟中走出的海格奇怪的豎起了三根手指,深邃的雙眼凝視在了方向的身上。

    “什麼?”方向不太明白。

    “剛才我只出了三分力,要是剛才你出的是全力,你死定了。”海格是在下著宣言,也是在說,游戲結束了,該將面前的人當真正的戰士來看待了。

    “你很羅嗦啊!要打架就別擺出一副老師的模樣,看的好煩!”方向不爽的咆哮著,揮動的撒旦右手五指深插進了身邊的堅實牆壁之中,極限發力的向著那討厭的神奔去。

    牆壁中深陷的五指摩擦出耀眼的火花,而牆壁也被拉出了五道清晰爪痕,好像在證明惡魔來過的事實。

    仰起的灰塵成為了籠罩身軀的霧,透過它們只能看見方向一雙殺意的眼。

    距離三米,方向從那灰塵中一躍沖天,跳出了人類可以想象的極限高度。

    十米高空中,方向在旋轉加速,赤紅的五爪在空氣中滑出圓形的光環,快的肉眼難辨別。

    海格本想硬接,可似乎還是慢了半拍,下墜的方向由其面前滑過,半蹲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噬魂爪,送給失敗者的禮物……笑納了……”方向的聲音很輕,述說著莫名其妙的語言。

    可瞬間讓人難以想象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大力之神那連哈迪斯死神之鐮也能震碎的肉體鎧甲上,正胸膛的位置,五道從右肩開始,一直延伸到左腰滑出的五道傷口像外噴出了鮮紅的血。大量的血如同一張沒有預報的雨,四濺在了方向赤裸的身體之上,就連一頭黑發也換了一個一個顏色。

    緊咬著牙齒,海格向後的退去,強行操縱肌肉,將那巨大的傷口竟擠壓到閉合的狀態,止出了流出的血。

    緩緩的由地面再次站了起來,方向已化身成為了血人,不過他似乎並沒有不高興,嘴角帶著偌有似無的笑。翹起了鋒利的右手食指放進了嘴中,方向竟品嘗著敵人的血,“神的血?感覺和我們人類沒有什麼區別啊?一樣都是那麼的澀口惡心……”

    “你叫什麼名字?”海格表情凝重著,平靜的問著。

    “方向,韓國人。”沒有隱瞞,反正以方向所做的一切,也沒必要去害怕什麼天譴了……

    “我是海格力斯,希臘大力之神,宙斯之子。”胸口的傷在用難以想象的速度愈合,短短幾秒,海格胸膛上方向攻擊的痕跡幾剩下了一些血跡而已。

    “我沒興趣知道。”方向才不在乎現在面前的是誰。

    “不,你必須知道。因為你是我承認可以一戰的‘死者’……”話語之間,大力神的氣改變了,腳下的地面沒有任何征兆的在龜裂,好像它們在支撐的不再是一巨魁梧的人,而是灌滿鉛的威武雕象,“來啊!”狂暴發勁,海格奔跑了起來。雖然笨重,可每踏出的一步大地都在跟隨著顫抖,仿佛是對著神明的恐懼。

    “怕你啊?”同樣是狂奔的迎擊,方向跑的更快,由那撒旦右手落下的血在地面上拖成了一條紅色的線。

    它是在區分生與死的距離嗎?

    看著眼前的一切,方向還是和瑪雅了解的一樣狂妄,用人類的肉體挑戰機械的自己,用人類的軀體挑戰天上的神明。

    不管是電腦還是人腦,都只會覺得他是徹底的瘋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瑪雅無法解釋心中那真實的興奮與激動,好像一不小心得到了什麼天賜予的禮物。

    大概因為,那一次又一次揮拳的方向全是在為了自己吧?

    “你叫卡比對嗎?”瑪雅輕聲問起了身邊的黑貓,“你的主人他……他有為其他的人這麼的?”瑪雅一下還不知道如何的形容。

    “為別人‘以命相搏’嗎?”黑貓用了一個很恰當的詞,“他啊,什麼都好,包括心腸。只要是涉及的小孩的方面,小向馬上爆走,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過要說他為了哪個成年的女人拼命?你算是第一個了……”

    “是嗎?”瑪雅不自覺的笑了,那是一種叫幸福的笑。





犧牲 第二百六十九章 靈動值,X!!!

    當屬于日本大板的人神之戰愈演愈烈的時候,在歐洲,一些注定要發生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如同停頓了五百年的時鐘又開始了自己那不變的旋轉軌跡……

    遺憾的是,必須有些人為這時鐘的運轉而付出代價了……

    這里是屬于史上最強黑巫師布納諾的禁忌森林,天空中明月高懸,繁星點點,美麗的夜竟無法侵蝕進這片土地。陰森與恐怖的氣息籠罩在樹影之間,杜絕著一切生靈的闖入。

    而在森林的中心,那間簡陋的木屋之中,火紅的壁爐正釋放著熱,溫暖著整個房間,木柴燒的 啪亂響。

    就坐在爐邊古老的搖椅上,布納偌輕輕搖著。滿臉的皺紋連蒼老的樹皮也無法比擬,消瘦的身體讓人懷疑他是死去了百年的干尸,不過也只有那雙雖干澀卻有精神的深邃雙瞳證明著他還活著的事實。

    漫長的生命已讓這人類早忘記了時間的概念,活著對于布納諾只是為了等待吧?等待終結的來臨……

    它似乎已經來到了?

    只見木屋那根本沒有鎖的木門被由外的推開了,月光瞬間侵蝕進了這昏暗的屋內,在地面上拖出了一個悠長的黑色人影。

    “已經這麼久了……你現在才記起我嗎?”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訪客而驚訝,畢竟布納諾七百年的等待全是為了他啊……

    “記起?應該說我從沒有忘記過吧?要知道,我所身處的世界可是非常的無聊,我還是喜歡在人間的日子啊,會讓我有種‘活著’的感覺。”來人輕松的笑談著,舉止文雅且謙遜,如同最有禮貌的紳士。

    “可我卻是無時無刻不想早點死去,因為我的錯,已經有太多的人被殺,我的苟且偷生不過是為了繼續你殘忍游戲的工具而已。”七百年的時間足夠一個人類看穿一切,而布納諾看穿的是自己的生命,“你要我做的最後的事情我也做了,撒旦武裝——撒旦的右手,我已交給了適合的人。”

    “這個我知道,我能感受到它興奮的氣息,看來你確實找到了一個非常優秀的人。我已經好久沒如此的心跳加速過了,感覺真好。”邁著隨和的步伐,踏著木板向內走去,奇怪的是本該咯咯嘎嘎做響的地板竟沒有任何的聲音,仿佛襯托的只是一團空氣,“為讓這美好的感覺繼續下去,你知道的,你必須履行承諾了,你的靈魂已屬于我。不過你放心,我改變了注意,不打算吃掉你了,還是讓你去輪回好了。下輩子記得不要做好人了,因為好人總是最容易被惡魔利用的……”

    “謝謝你的忠告,可我並不覺得你不吃我便是你的仁慈……你不過是在吃‘正餐’前不想被我這偽善的靈魂倒了胃口而已……撒旦,你想繼續七百年前的游戲了嗎?黑死病的屠殺游戲……”布納諾說出了一個可怕的名字,屬于魔界帝王的稱呼。

    “那種東西早玩厭了,時代都已進步到衛星上天了,惡魔也要與時俱進才行。你覺得‘全球溫室效應’如何?就是升高地球的溫度,我想融化北極的冰,看上去很簡單的行為卻可以一瞬間制造出數百米高的參天巨浪,殺死全球所有沿海地區的人類,那可是讓人興奮的天文數字般的殺戮啊!”撒旦在笑著,攝骨的氣息仿佛能侵蝕整片大地。

    “很宏偉的計劃啊……可惜,注定你的游戲要終結在方向的手上了……因為他便是真正的善良,能夠給出第三種答案的黑巫師。還有……”說到最後,布納諾也在笑,是一種解脫的欣慰,“我並不打算去輪回我這條罪孽深重的生命了,反正不管下多少次的地獄也彌補不了我的罪過……”

    話語間,布納諾運動起了蒼老的手,竟硬生生插進了胸膛之中,而跟隨那枯枝般猙獰的五指出來的是一顆銀白的光球,這是屬于布鈉諾自己的靈魂。

    “贖罪的時候……到了。”微笑的五指用盡全身的力,當著撒旦的面,布納諾握碎了自己的靈魂,真正終結了自己的生命。

    “切,真是浪費,早知道帶回去喂我的寵物也好。”同情?憐憫?這是不會屬于撒旦的東西,面對那自己延續了七百年的人間媒介的死,撒旦只當是天空中一顆星星消失了,不值得去有任何的惋惜,畢竟天上的“星星”還有億萬顆啊……

    “該開始等待了,等待新媒介的出現。”說著,那木屋中的人影化為了一團黑煙瞬間的消失不見。

    他並不是撒旦的本尊,只是一縷撒旦的“思念”而已,而真正的魔界君王還在魔界中等待著游戲的開場……

    回到大板,這座已被破壞到千瘡百孔的城市,早已沒有了從前的光鮮亮麗。

    現在的它只是一個舞台,讓一群強悍到怪物也無法企及的家伙戰斗的舞台……

    周身的每一個骨骼都在 嚓 嚓的亂響,海格似鋼鐵的肌肉呈現著完美的古銅之色,浩瀚的戰氣足夠讓千軍萬馬膽寒退卻,大力之神在沸騰著。

    “噬魂爪的發動帶著可腐蝕靈魂的巨毒,就是妖怪也會被瞬間吞噬干淨。想不到你還能站著戰斗?看來神確實和妖怪是有區別的啊。”方向終于承認了,承認了神的強大,不再帶有任何的輕視與放松,因為那樣的結果很可能便是自己的魔神契約主,要提前品嘗“靈魂大餐”了。

    “轟天勁,百分百姿態。”低鳴的咆哮,海格低垂于身邊的雙拳不再是柔和的金光,而是釋放出刺眼的金芒,仿佛兩顆太陽出現在了身邊一樣。

    就連方向也不得不抬起了撒旦的右手護目,只從指縫間勉強看著所發生的變故。

    可要命的攻擊並沒有從這個難得的機會發動而來,兩個身影落在了這憤怒的大力神身邊,刺眼的光也因此而暗淡了下來。

    當一切恢復了正常,方向看見的是天使站在了海格面前,擋住了他準備前沖的龐大身軀。而在其身邊的吳倩卻是面如死灰,好像剛剛經歷完了一場可怕的噩夢。

    “你干什麼?不要打擾我!”海格的模樣變得猙獰,是真的有些火大了。

    “別激動,平靜你的神經,去感受一下空氣。真正可怕的‘怪物’要來了……”愛麗斯莫名其妙的說著,可凝重的表情絕對不是在開玩笑,“吳倩,去他們那邊吧,那樣更‘安全’一些。”

    吳倩也是由為的听話,快步的跑到了方向的身邊,並沒有停,而是一直跑到了瑪雅所在的位置,恍惚的模樣顯得是格外的疲憊,一來到安全的位置,馬上雙腳一軟,靠在了瑪雅的身上。

    “沒事了,安全了。”難得瑪雅竟安慰起人來。

    “我知道,可這種‘安全’帶著好重的悲傷。”吳倩不想看下去了,閉上了雙眼,“他們……他們的心在因為許哲而恐懼著,也是在設想著數百種殺死許哲的方法。我真討厭知道這些的感覺……”

    “喂,你們發現空氣有什麼變化嗎?”那腳邊的黑貓奇怪的問著,伸長了了舌頭,激烈的喘息起來,“好熱啊,我的毛都快燃燒起來了啊!!”

    覺察不到溫度的變化,不證明瑪雅沒辦法覺察。一手攙扶著疲憊的吳倩,瑪雅一手拿起了自己的戰術頭盔,所有的數據全在頭盔內部的全息屏幕之上。

    “怎……怎麼可能?”瑪雅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氣溫?氣溫是48度?這里可是12月的大板啊?”

    而當雷達探測到那接近的兩個目標時,那種數據更是具有震撼的力量。

    解封了金瞳的雷神托爾︰靈動值9980……

    另外一組數據則屬于那熟悉許哲,他的靈動值指數為“X”。

    瑪雅深深明白那個血紅的字母象征著什麼。因為這也屬于探測器的一個技術缺陷。

    人類的科學家們一直都在著力于給靈動值提出一個準確的計算公式,使其可以成為一個定理,成為研究神魔的一個基準。

    可惜即便人類已努力了數百年,到頭來也只有德國一名靈異學者提出了一個不太規範的公式,這也是靈動值測量的前身。而這個公式卻只能在從0到9999的範圍之內稱為準確。當靈動值超過9999時,靈的強度會呈現幾何方式的擴張,可能10000與9999的差異便能成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區別。

    所以,在靈動值超過的9999時,科學家們給出了一個習慣的數值“X”。

    X代表無限大,亦無限強,是凌駕于天地萬物之上的存在。在人類所有的測量數據中,也只有核彈夠資格成為X數值的所有者。

    可現在新出現的X說明,世界上真的存在與核彈不相伯仲的可怕生靈……

    “是托爾嗎?他竟然真的解開了金瞳的封印?明明他還不能掌握那龐大的靈當量,竟然如此的亂來。”平靜下了因為受傷而憤怒的心,海格發現了天使所說的異樣。

    “你就為他慶幸吧,如果不是這麼快的解除了封印,可能他已經死在‘怪物’的手里了。”愛麗斯是說,怪物絕不是雷神,而是更恐怖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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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七十章 太陽的溫度,超凝聚現象

    看著遙遠的大路盡頭,一陣狂暴的風呼嘯的刮著,風的盡頭是那奔跑的雷神托爾。側滑的停在了海格與愛麗斯的身邊,那臉上的張狂沒有半分的減退,可疲憊已悄無聲息的侵蝕了他的軀體。

    呼吸變得又長又沉,仿佛一口便想吸干世界上全部的氧氣。那遍布托爾全身樹根般錯綜復雜的經脈也在跟隨著他的呼吸而一鼓一縮著,這是心跳的頻率。

    “怎麼了?”海格疑惑的問著,一直專心于和方向的戰斗,讓海格完全無暇去關心其他的事情。

    “自己看就知道了……別逼我說讓自己難堪的事情……”托爾緩緩從地面站起,沒有什麼友好的語氣,因為心情差到了極點。

    “其實一點都不難堪,那樣的許哲……沒有哪個天神敢打包票一定能對付的啊……”愛麗斯看見了所發生一切,所以只有她能了解,到底是什麼讓那一級的天神奔跑的那麼快了。

    由托爾跑來的一路,千米開外,另一個身影出現了。

    古怪的事情也同樣在出現著……

    只見那身影走過的一路,路邊的樹木無火自燃,強度塑膠的垃圾箱熔化成了惡臭的液體。而只是支撐他走過的水泥大地也是在無聲的炸裂。

    身邊的汽車橡膠輪胎化為了水,汽車的玻璃化為了水,鋼鐵亦成了水。

    在他周遭百米之內,一切可蒸發的東西在被蒸發,一切可燃燒的東西在燃燒,一切可熔化的東西在融化。

    仿佛走來的已不再是人,而是一顆噩夢般的太陽。

    “當,當,當。”空氣中回蕩著鐵鏈撞擊的清脆聲響,仿佛一首除了鈴聲什麼都沒有的演奏,陰森卻震撼人心。

    人未到,身體已因為這冰冷的聲響而顫抖起來。不再理會面前並排而力的天神們,方向轉過了身去,看向了那背後讓自己感覺“溫暖”的人。

    “你……是許哲嗎?”方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如此的問,只覺得,已來到百米開外的人,看上去是那麼的……恐怖。

    只見許哲,周身被一只直徑兩米的血紅透明圓球包裹在其內,而內部的許哲單手輕提著一只古老的劍,劍脊上的詭異符號仿佛是人類最早使用的史前文字。更怪異的是長劍之上除了文字之外,還有6條粗細不一的各種鐵鏈牢牢的捆綁著,使得原本鋒利的長劍只有前半部分暴露在空氣中,如猛獸的些許獠牙閃動著赤紅的寒光。而那些鐵鏈的另一端則是順著劍脊而上旋轉的纏繞住了許哲整條的右臂,然後竟連接進了寬闊後背與前胸的肌肉之中。

    沒有回答方向的問題,在百米開外便停下了前進的步伐,許哲直直看著遠處的神明們,空洞的雙瞳仿佛看見的只是一群死物而已。

    “好霸道的靈,這是人類可以辦到的嗎?“海格的眉宇深鎖,除了自己的父親,這大力之神還真沒感受過可以犀利到如此狀態的靈強,仿佛就是一把無形的刀架在自己的咽喉之上,生與死全取決于持劍人的心情。

    “一起上,結果了他!”托爾竟難得的對同伴提出了幫助的要求,這是對許哲力量的妥協。

    “沒用的,剛才你不是試過了嗎?就連你千萬伏特的天雷也無法劈進他的球體靈障內,不管去多少人也沒辦法傷害到他的。”愛麗斯雖無情,卻是好心的打破了托爾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到底做了什麼?剛才他還不過是個會使用點小伎倆的人類啊?怎麼可能一些變得這麼厲害?”海格依舊無法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事實。

    “該死的許哲!”托爾咬牙切齒的罵著,握緊的雙拳無法克制的顫抖著,這是一種不願意承認卻真實存在的無可奈何,“那家伙讓愛麗斯帶走了自己的情人,原來根本就不是為了逃走……他竟然……竟然從身體里抽出了軒轅之劍,像變魔術一樣……”

    “不光如此,和上次面對九尾時抽出軒轅的方式截然不同,許哲竟沒有強行讓軒轅暫時擺脫封印束縛,而是連帶著封印一同的抽出了體外。也就是說……許哲找到了不必勉強全部破除封印也能使用三界最強神兵的方法。”愛麗斯看明白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也知道這一切的原理,可正是因為了解才會如此的震撼心靈。雖然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過程看上去是那麼的簡單與容易,但也只有真正了解軒轅可怕的人才明白,這是比登天更難掌握的技巧。就是當年讓眾神膜拜的子涯也無法做到許哲的這種程度……

    “本來這樣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沒有解除封印的軒轅就是抽出了體外也同樣被封印困住,最多也就發揮出一般神兵的威力而已,可能比我的金瞳還要低上一個級別。可那家伙……那家伙竟然用自己的血在軒轅上書寫五行禁咒?!”托爾低垂下了額頭,是不甘心嗎?

    “結果,和你看到的一樣,五行禁咒火炎符由軒轅劍直接發動的狀態。方圓萬里之內,天地間所有的火之靈在這君王的號召下聚集成了一體,那是連主神大人們也做不到的……‘天地靈氣超凝聚現象’。”愛麗斯說出的是一個在神界,誰都了解,卻誰也“未體會過”的名詞。

    “真的存在這種事情嗎?”海格懷疑著,因為眾所周知,天地之間到處都充斥著五行之靈,可他們也和所有的生靈一樣,擁有著自己的思維與生命。對于三界來說,它們便是無形的子民,不可忽視也無法捕捉的力量。

    如大海中的浮游生物,雖然具備無窮無盡的營養,可卻難以被凝聚,就是最龐大的鯨魚,也只能張開了大嘴不停的游動,從海水中過濾出它們供自己食用。

    神亦如此,靠吸納天地之靈維持自己的力量與修行。但也因為這些天地間的靈氣具備自己的意識,沒有誰可做到百分百吸納的狀態,更別說吸收方圓萬里如此廣闊面積的天地靈。

    不過,也有一種完全顛覆了吸收理論的說法,那便是天地之靈心悅誠服的成為凝聚者的食糧,不再是鯨魚式的捕捉,而是靈氣如找到歸宿般的沖擊進凝聚者的身體。

    這種現象本便是基于子涯曾經近乎如此的使用過天地之靈,可當時的他也無法真正達到超凝聚的規模,只能說是撞開了這個領域的大門。

    而今天,在子涯靈魂的另一種人格表現下,許哲終于達到了神也望塵莫及的超凝聚境界。

    現在站在那里的,絕不再是簡簡單單的許哲一個人,而是真正指揮著千軍萬馬的領袖,是真正駕御在五行之上的君王。

    “不能讓他出手,必須先一步的干掉他。”海格分析了半天只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可這也是唯一正確的結論。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托爾真不想回憶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都是包裹他身體的那奇怪的靈障,雖然可以輕松的穿透,可內部溫度至少已達到攝氏6000度。任何能量型的攻擊才進入那高溫靈球內不過幾厘米,馬上便會被分解成看不見微粒。而當我真人沖進去時,最多也只能在那種高溫狀態下堅持60秒左右。

    超過了60秒,我的血液都會被他完全的蒸發干淨,而細胞也會因為高溫壞死。可惡的是這還是我在有金瞳之靈護體的狀態下……

    如果沒有,可能我剛靠近他就掛了。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樣的怪物,竟然能在那種狀態下還活著?”

    “也就是說,現在的許哲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防御,靠近的獵物不用自己動手,已能將被其輕松的格殺。”愛麗斯好想稱贊,如果換成從前,換成自己還是許哲同伴的時候,自己絕對會為擁有如此強大的同伴而興奮不已。

    “6000度嗎?那可是太陽的溫度……就是最堅固的鑽石也可被輕易融化的溫度……”海格在感嘆著,感嘆的是自己父親的忠告原來並不是空穴來風,他在好久好久以前已經預見到了許哲的今天。

    “沒辦法了。”長長的嘆息,愛麗斯的右手手指間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條黑色的絲帶,而另一只手則將那披肩的金發在腦後受緊成了一束。

    用絲帶像所有普通人類女孩一樣,愛麗斯在腦後扎成了一只簡潔的馬尾辮,露出了那雪白的頸脖。

    “喂,你想干什麼?”托爾好像明白,又好像完全不懂。

    “當然是戰斗暗暗,不然我來這里干什麼?難道是‘參觀’嗎?”天使的回答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可又讓人心情沉重。

    “你是想送死嗎?剛才你可看到了他的防御是完美的。”托爾並不是好心的勸告,只是不想承認自己辦不到的事情,其他的人卻能辦到。

    “我和你是不同的,你無法突破不是你力量不足,只是你不夠快而已。海格也辦不到,因為他的攻擊屬于近戰系列。也只有我,擁有足夠快的速度,還有最強的遠程攻擊能力。可以說在這里,除了我,你們甚至都失去了和他周旋的資格。”不擔心會傷害同伴的自尊,反正愛麗斯也不在乎這些,“你們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隨手的從身後取出那獨特的金色禁果,又是輕咬了一口,愛麗斯的身後剎那間三副雪白巨翼破衣而出,真正天堂熾天使的神姿暴露無疑。

    “當然有話對你說,送死也要死的有價值,如果你能纏住那家伙一分鐘,我一定能找機會干掉他。”托爾的戰意重新的燃起。

    “你是想用‘那個’吧?你已經掌握了嗎?”海格似乎了解這天使更多一些。

    “當然,那個是我主托你帶給我的‘禮物’,怎麼可能還不掌握?”邁著自信的步,愛麗斯獨自向著超凝聚狀態的許哲走去……

    突然愛麗斯覺得,許哲能如此有恃無恐的帶著吳倩出現在這里,其實他早就了解,自己已經進化到了蔑視神的程度……




犧牲 第二百七十一章 愛神,丘比特之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眼前的世界是血一般的鮮紅,雖然肺部依舊按照著本能在一呼一吸,可卻覺察不到氣體的流動。包裹于全身的天地火之靈從沒有像現在一樣的緊密過,緊密的如同一片熾熱的海,燃燒一切敢靠近自己的物體與生靈。

    奇怪的是已無法呼吸,不過許哲卻沒有分毫難受的感覺,仿佛那流經身體的天地靈氣已替代了所有的身體補給。

    緩緩的抬起了手中赤紅的劍,許哲略帶疑惑的觀察著。自己並不是第一次握住這三界最強神兵,但此刻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突然許哲甚至覺得,劍便是自己的一部分,像雙手雙腳一樣不足為奇。或者說,自己便是這劍的一部分,自己不過是它移動的“四肢”而已。

    不管誰是這生命真正的主導體,許哲知道,借由捆綁在軒轅上的封印,軒轅的強大靈氣正源源不斷的傳送進自己的身體,那一根根連接著身體的鐵鏈變成了體外的血管。更值得慶幸的是,“血管”只剩下了六條,證明許哲解除封印的道數已從5提升到了7。

    如此的提升已足可讓他變成除九尾外,另一個最能讓人忌憚的生命體了……

    龐大的力量是恐懼的根源,例如漆黑冰冷的槍械,即便明知道它是關上了保險栓的,存在于其旁邊的人還是會不自覺的害怕。這是本能,神亦有。

    就連緩步上前的愛麗斯,面對如此的許哲同樣會感到恐懼,不過人神魔被稱為智慧生物,並不光因為他們擁有力量,也因為有些時候,信念能讓他們忘記自己身為生物的本能。

    也就是說,明知道子彈上膛的槍口頂上了自己的額頭,自己依舊不能退縮半步。

    “你是認真的嗎?”用那血紅的撒旦右手插腰,看著愛麗斯走到了自己的身邊停了下來,方向沒有了對待海格那般的敵意,眯眼的微笑恢復了往常的親切,“雖然我不知道許哲到底做了什麼,但他現在看上去很危險的。不要去惹他,如果你不動手我相信他不會傷害你的。”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困惑。”淡淡的嘆息,愛麗斯眺望著百米開外的許哲,表情是那麼的無奈,“要知道我可是主的天使,我是上帝的僕人。遵照我主的旨意,我在這里的任務便是清除一切的阻礙。阻止神殺死九尾的許哲,現在已經是‘阻礙’了。

    如果我真的什麼都不做,我相信許哲會留我一條命,可這樣活下來……會很辛苦的啊……

    因為上帝是我唯一的信仰,在同伴與信仰相沖突時,我只能選一個而已。”

    低垂著頭,愛麗斯只是不想讓其他人看見自己的臉。身後舞動起的三副雪白巨翼就如同要展翅高飛的華麗天鵝。,不過卻是最悲哀的天鵝……

    “我明白了,如果你堅持。”聳了聳赤裸的肩膀,方向像最禮貌的紳士,倒退的緩緩離開了這矛盾天使的身邊。

    百米的距離,這是目前與許哲最安全的距離,哪怕再多踏前一步,氣溫也會瞬間被提升至數百度之高。

    本來這是許哲為了方向的安全而停下界定線,可現在即便站在那里的是“敵人”了,許哲也未說多向前踏上一步,讓“敵人”嘗試一下火燒碳烤的灼熱。

    也許對于許哲來說,還無法區分天使現在的身份吧?

    “別逼我……”許哲的聲音很輕,可愛麗斯卻听見了。

    “別留手,小看我真的會死的。”愛麗斯笑了,大概因為許哲冰冷的溫柔。

    輕輕抬起了一只縴瘦的右手,用那更為縴細的食指仿佛是點了一下面前的空氣。接著,一點銀色的光憑空的出現,點向兩側平緩的拓展。如同觀看一棵種子的發芽,成長,壯大……

    一把長大兩米的巨形雪白戰弓懸停于了半空之中,細膩的弓弦上一點銀色的光從頭滑到尾端。

    當愛麗斯的手握上這戰弓中部握柄之時,無形的風掛起了。

    以這天使為中心,源源不絕的雪白氣流從那腳下懸轉的向著天空升去。裙子在因為風而舞動,辮子在因為風而搖擺。風中帶著眾多雪白的羽毛,仿佛一場最美麗的雪,用一種奇特的方式飄著。

    “好東西啊?哪弄來的神兵,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一邊的方向深深的被震撼了,只因為那戰弓的華麗外表。不帶銀那般刺眼的光輝,雪白的弓身透著神聖不可侵犯的純潔。

    流線形的兩米弓身沒有戰弓該有的張狂,每一個細節都處理的格外細膩與奢華。整個弓身看上去,就如同一位美麗的少女,正安靜的享受著世界的祥和。

    這哪是戰斗的工具,只需多加幾根弦,絕對會是一把勾魂奪魄的完美希臘豎琴。

    “羅馬神族,愛神,丘比特之弓。”愛麗斯沒有隱瞞,回答著方向的疑惑,“這是神界最堅固的弓式神兵,是我主上帝向他族借來的工具。許哲,由它射出的‘光羽’可以真正達到極限的殺傷。記住了,我的每一只翅膀便是一只箭,如果被全數躲過,我便無計可施。”

    “如果你是為了殺我,為什麼告訴我這麼多?”許哲疑惑了,疑惑的是如此顯而易見的‘無奈’。看著愛麗斯的眼,許哲的疑惑消散了,“我好像懂了,因為你的身份,你必須用全力的和我打,在你還有余力之時我們才能停下來,對嗎?

    那麼……來吧。”

    握緊了手中的軒轅,牽動著周身的鐵鏈 啷的響,許哲是真正的認真了。

    “為什麼一定要打?”站在更為遙遠的地方,看著更為模糊的畫面。吳倩的眼眶濕潤了,可淚卻無法落下。

    大概因為吳倩並不知道,這淚該為自己還是為那悲哀的天使而流吧?

    愛麗斯已不再是純潔的天使,她的心被這人類的世界所侵蝕,除了那對上帝虔誠忠實的愛意外。

    她也開始明白人類的情……

    第一次見許哲時,他站在街道的對面,紅燈的關系讓那里距離了好多的人……

    可並不用擔心許哲會被埋沒……

    他的光輝就像太陽,能夠輕易的穿透過一切的阻擋……

    不用刻意的去感受模糊的靈,只是用雙眼去看便能知道他的特別……

    如果可以,愛麗斯多希望脊背上從來沒有過翅膀,心中的信仰沒有此刻這般的堅強。

    如果可以,愛麗斯多希望自己擁有路西法的勇氣,即便背叛整個神族也要去追逐屬于自己的信仰。

    可正因為自己的怯懦,愛麗斯是無法脫離神的祝福,脫離自己的族群。

    就讓這把愛神的弓,用傷害他的箭,告訴他,“我喜歡上你了,混蛋。”

    擁有听心之能是件悲哀的事情,吳倩能看透別人所有心中的秘密,了解到太多別人無法說的話。

    秘密有時會成為包袱,夾得自己喘不氣來。

    其實吳倩好想阻止愛麗斯與許哲的戰斗,因為自己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就是兩個不想傷害對方的人,卻要為了殺死對方而搏殺?

    荒謬的簡直無法理解,而那悲傷的天使,更是要去傷害自己愛上的人?也許如此做,比傷害對方更先傷害到的會是自己吧?心疼永遠比身體的疼來的更加難以忍受……

    想阻止嗎?可惜吳倩辦不到,除了去看這麼一場沒有名字的悲劇,什麼也辦不到……

    突然,吳倩是那麼的佩服曾經侵蝕過自己肉體的九尾,她真是一個厲害的人。即便可以每天面對如此之多無可奈何的悲劇,她也能視若無睹的繼續平靜的生活?根本不是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身體在前傾,身後的翅膀在回縮,愛麗斯拖行著巨大的丘比特之弓沖向了許哲。

    現在的她和幾個月前的她差上了太多……

    那為突破結界支付的50%靈力,早被哪吒凝聚的人類靈魂所補滿。瞬間靈力暴漲的禁果不再是為了恢復神力而品嘗的食糧,它是百分百化為了天使身後的翅膀,翅膀則是一只只等待發射的箭矢。

    百分百狀態的愛麗斯奔跑的更快,快得已經沒有人可以看見她眼中的惆悵。

    仿佛一道光,滑過了荒涼的大地。

    毫不猶豫,愛麗斯扎進了許哲高溫屏障中,還沒有接觸那正中血紅的球體,光是外圍這因為球體表面散發的高溫,已經高的足夠蒸發干淨每一滴液體,包括那未流出的淚。

    “不能光看著,去找‘機會’啊!”托爾也沒有當觀眾看他人表演的意思,飛速的奔跑沖了上去。

    “我也來!”龐大的軀體也許緩慢,可海格也是加入了圍攻的陣營。

    什麼騎士的風度,什麼一對一的良好品德。在神的概念里這些都是不存在的東西。

    對于“邪惡”,“正義”就該一鼓作氣,一佣而上,將“邪惡”立刻的消滅,這便是“正義”的使命。

    還是托爾跑的更快,已甩開了海格好遠。遺憾的是海格想近一步的縮短距離也辦不到了,因為那微笑的方向已又一次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想哪里去大力氣的神,我們的事來沒有結束,你覺得你可以逃掉嗎?”方向收放著身邊撒旦的右手,消失了瞬間的殺氣重新充實才了空氣中。

    “渺小的人,真是礙手礙腳……”海格的面容是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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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安的靈動,撒旦來了……

    愛麗斯真的好快,許哲甚至沒有看見她移動的步伐,竟是轉瞬已到自己灼熱靈障面前。前踏兩步,許哲握劍的手完全是本能的側向揮斬。也因為正是軒轅之劍,所以許哲毫不擔心會被什麼抵擋下來。

    三界最強的神兵,意味的便是無物不斬。

    可惜長劍斬過的只有一個飄渺的幻影,愛麗斯早已不在那里。

    同一時刻,那消失的天使側滑的在許哲身後定住了身子,手中的兩米雪白戰弓已被拉至滿弦,背後的一只翅膀化為了弦上金色的光羽之箭,愛麗斯瞄準的是許哲的心髒。

    不過輕輕食指放松,弓弦推動著箭如流星般奔襲而出。

    許哲猛然側向轉身,鋒利光羽如同無視許哲的高溫結界,一頭扎了進去。

    真的好快,快的6000度的高溫還來不及分解這攻擊的力量。不過如水似的超凝聚密度,還是讓這飛翔的箭慢上了幾分,所以許哲才有命看著箭貼著臉頰飛過。

    光羽完全貫穿靈障而過,射中了遠處的一座參天大樓,結果大樓便是無聲的瞬間崩潰,如同用膠水拼湊在一起的紙屑。

    許哲臉頰上一絲鮮紅的血滑過,證明著愛麗斯的強悍。可惜傷口也是迅速的愈合,除了那血外什麼都沒有留下。

    “許哲!去死吧!!”托爾咆哮的沖進了那高溫的靈障之中,滿是青紫雷電包裹的右手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直刺向了許哲的咽喉。

    “滾開!”不過微微的側目,許哲的目光就像能夠殺人一般,就是強如托爾的雷神也是不由脊梁一顫。

    只見許哲高舉向天的軒轅閃動起血腥光暈,一柄由靈凝聚的無形赤紅長劍仿佛一道直射向天空的光。

    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向下劈斬,托爾被迫停下了逼近的步伐,側向跳出,自己剛剛站的大地被那赤紅的劍一分為二。

    由側面看去,這赤劍非比尋常的猙獰,長達百米寬約一人肩,薄如霧。可怕的高溫忽略了一切的摩擦,就是阻擋的空氣也是瞬間被這赤劍燃燒待盡。說是斬都是對這把空前赤劍的污辱,物體好像在其接觸的瞬間,以筆直的劍鋒為界限,自然的分解成兩個部分

    “光羽!箭陣!”已在數十米開外,愛麗斯又一次極限拉滿了弓弦,翅膀凝聚的金箭帶著神聖不可侵犯的……“殺氣”……

    鋒利的箭頭並不是瞄準許哲,愛麗斯高舉想天,如射日之後羿。

    放開了弦,“ ”的聲響就像一個動人心弦的音符傳出,可它代表的不是音樂,而是“快跑”的號角。

    看都未看自己攻擊的箭矢,愛麗斯腳下旋轉,瞬間已跑到了好遠。

    托爾似乎也預感到了什麼,不再多作糾纏,後跳的快速規避。

    接著,異變從那黑壓壓的天空開始……

    抬頭看去,即便是透過血紅的靈障,許哲依舊能看見落下的金色暴雨。

    一只只耀眼的箭,就像一絲絲秋天的細雨,寂靜無聲覆蓋了方圓百米的區域。也就是說在百米距離之內,無人能逃避掉被萬箭穿心的厄運。

    “來吧,赤風……”握劍的手變得好緊,許哲在旋轉,揮動著恐怖的百米長劍,硬生生由身下的地面中揮過,360度的旋轉狂舞,破土而出的劍揮向了天空,所帶起的粉塵是血般鮮紅的顏色。

    一道鮮紅的氣浪向著天空直沖而去,真如太陽噴出的火焰。別說是箭,就是真正的瓢潑的大雨也要因為赤風而改變原來墜落的軌跡。

    “轟!轟!轟!”連續的爆炸讓大地顫抖,四周一棟棟的房屋,一條條平整的馬路,只要是光羽落下的位置,全被轟成了一個個直徑數米的凹坑。

    遠遠看去,如同被整個轟炸機戰隊“光臨”後的景象,遺憾的是轟炸機的精度太低。

    唯一的目標許哲還站在那里,周遭直徑十米之內甚至找不到一個凹陷的坑。單手緊握著巨大的劍,許哲斜視的眼看向了那遠處半空中的天使。

    “還有四次機會……”深深的呼吸,許哲不帶任何的表情,“麻煩快點。”

    回到方向與海格的戰場,方向無法克制的激烈喘息著。低垂著頭,眉梢在跳動,嘴角在抽搐。

    鮮紅的血順著臂膀留下,當滑過那猙獰的撒旦右手之時,鎧甲之上便會立刻泛起隱隱的紅光。

    “怎麼可能?”方向有些難以置信,因為海格依舊站在那里,甚至沒有移動過一步。泛著金光的拳頭也並不刺眼。

    可在方向剛才的經歷中,那所承受的那一拳絕對是這輩子里最沉重的,仿佛連自己的靈魂也要被轟出體外了,“難道你從開始就一直沒動真格的?!”

    “你還不是一樣?具我了解,黑巫師並不是近戰系角色,甚至都稱不上是戰斗系人員。他們不過是魔界生靈來到人間的媒介,或者是‘寵物’?簡單點說,除了你,在我眼中黑巫師是連殺死都覺得髒手的‘垃圾’。也只有你,能讓我提起精神的認真對待。

    所以,你是配死在我‘真拳’下的唯一黑巫師……”距離五米開外,可海格卻並沒有再接近的意思。不過前踏的半步是為了穩定身子,那收縮至腰系的巨大拳頭在旋轉的前沖。仔細去看,拳頭和從前確實有著細微的變化。

    例如那凸起的中指關鍵,就像炮彈尖銳的彈頭,換來的是轟天勁無法比擬的速度,所以它叫,“轟天勁.虎魄。”

    連躲避也辦不到,仿佛是在海格前沖一拳的同時,方向赤裸的胸膛竟也凹陷了下去。

    接著,即便方向緊咬著牙齒強撐,血還是從牙縫中噴涌而出。

    身體突然變得好輕,方向完全的倒飛了起來,像一具被人類丟出的可憐木偶。

    想活命嗎?回答是當然。即便完全失去了對身體平衡的控制,半空之中方向依舊強行扭曲著身子,揮舞的撒旦右手,五指鋒利利爪如鐵釘般插進了身下的水泥地面。

    可怕的拳勁沒有因為方向的反抗而消失,帶動著這具身體繼續的倒飛著,地面上深抓的利爪又是拖出了恐怖的痕跡。

    激蕩起的灰塵阻擋了視線,一直滑行出了十米才停了下來。

    遠處,默默觀看的瑪雅心頭莫明的一緊,好像天好崩潰了一樣。

    “不要……不要死啊!”雖然不相信神明,可瑪雅卻是在祈禱著。

    微風吹過大地,吹散了礙眼的塵埃,讓人驚奇的是,方向屹立在那里,就像一尊戰神,威嚴不可挑釁。

    “你已經表現的很好了……不用這樣來證明你的存在……”默默的嘆息,海格開始打從心底的佩服面前的人類了,即便方向的年齡還不及自己所活的零頭,“轟天勁分‘里拳’與‘真拳’兩種,里拳無心,強大力量如驚濤駭浪,勢如破竹,銳不可擋,擁有以一抵萬的豪邁。

    而真拳,名虎魄。並沒有里拳那般華麗的外表,所有的力量壓縮內煉,以一點為心發出。速度比里拳更快,力量也是一樣的等級。不同的是……將抵擋一萬的力全用在了摧毀一物之上……”

    無法克制的狂涌出了一口鮮紅的血,那屹立不倒的黑巫師終于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跪立的倒在了大地之上,像所有戰敗的士兵,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了……

    “許哲。”解決了手頭的麻煩,海格的目光馬上又被遠處戰斗的人所吸引。揮動著雙臂的狂奔,海格只想在許哲再“成長”前干掉他。

    可惜,不過剛剛跑到了方向的身邊,這龐然大物的大力之神,又不得不再一次停了下來。因為方向的左手牢牢的抓住了自己的腳踝……

    “還沒死?!”海格不驚訝自己的力道出了差錯,只驚訝這小子頑強的生命能力。

    “快死了……只有一口氣而已……”方向的角度無法看見身邊敵人的表情,側臉貼在冰冷的

    大地上,方向意外的在笑著,“你不是說過嗎?黑巫師不過是魔界生靈的寵物,是不配你出手的垃圾?”

    “是,那又怎樣?”海格的巨大雙臂舉到了頭頂,十指相扣的握成了空前可怕的拳頭,海格已不想再糾纏下去了。

    “那麼……繼續把我當‘垃圾’好了……我不介意的……”抬起那血紅的撒旦右手重重的拍在了堅實大地之上。

    大地在顫抖,是因為恐懼,也因為一面瞬間凝結成的血紅六芒星魔法陣。

    “見見我的魔神,地獄三頭犬……一級魔神厲斯!”方向在咆哮,這是在做最後的反抗。

    雖然用50%狀態的魔神去挑戰狀態全滿的一級天神,簡直就是笑話,可這也是方向唯一能做的了。

    即便無法殺死可惡的天神,至少也要幫許哲爭取更多的時間。

    召喚的魔法陣因為主人的召喚而興奮著,詭異的血紅之光真像地獄的顏色。

    猛然,它似乎太“興奮”了?直徑十米的魔法陣圖竟瞬間向四周急速膨脹,不過短短數秒。,這猙獰的圖陣已能從太空之中目視可見。直徑三千米的可怕魔法陣仿佛包裹了半個城市,卻是真真實實的包裹住了所有在戰場上撕殺的人。

    也是因為魔法陣的關系,戰斗的托爾停止了追擊,飛舞的天使放緩了弓弦,就是許哲也是眺望向了腳下魔法陣的中心。

    “這……”海格在微微的顫抖,方向通過那抓著其腳踝的手感覺到了,“這是一級魔神使用的召喚陣法嗎?怎麼可能有這麼巨大?”

    是靈……空氣中彌漫著異樣的靈,全是由那血紅魔法陣透發出來的味道。

    不像許哲熾熱的火靈,不像托爾憤怒的雷靈,不像天使純潔的聖靈。

    這是“無”,亦是什麼也不夾帶的靈氣,要硬給它套上一個名稱的話,那便是“不安的靈動”。

    “有東西……有東西要出來了。”吳倩感受到的是,是刺耳鳴叫般的心聲,刺痛的吳倩都捂上了雙耳。

    所有的目光都在那空前巨大魔法陣的中心聚焦,一點點的黑從魔法陣中的地面下冒了出來,接著便是一雙手,一個身軀,一雙腳。

    當這通過龐大魔法陣出來的生靈仿佛費勁般的輕輕嘆息之時,所有的人全茫然的。

    只以為站在那里的,不再是什麼丑陋難看的三頭犬,也不是其他猙獰的怪物。

    他擁有“人”的身軀,雖然很矮,而且瘦小,只有一米二三的樣子卻帶著三十厘米高魔術般的黑帽。穿著著一身整潔的黑色燕尾禮服,雪白的百折邊襯衣從敞開的禮服中露出了些許。絲綢的漆黑蝴蝶領結系在了俏皮的衣領正中,而腋下那只細長的銀色紳士棍,更是讓人看得一頭霧水。

    他就像哪個貴族家里正準備去參加晚會的走失小孩,清秀的臉頰微圓,精致的兩個大眼楮如金色的寶石,透著靈性。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是女人們羨慕也得不到的幼嫩體質。

    “你……你是什麼?”一下踢開了方向抓住自己的手,海格重新擺出了戰斗姿態,對一個“小孩”……

    “問我嗎?”揮動的紳士棍支撐立于了面前的大地之上,小孩兩只帶著雪白手套的小手重疊的按在了棍首的銀色金屬球上,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天真爛漫,而那蔓延了三公里的巨大召喚魔法陣也是瞬間回縮消失不見,“本來告訴你也沒什麼,可你的態度不禮貌喔,別看我是小孩子就可以忽視禮儀。人啊,就該有基本的修養……神也一樣……”

    美麗的金色雙瞳在最後異常冰冷的凝視了海格一眼。也是這一眼,海格突然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又……又一個怪物。”那拿在手中的頭盔在顫抖,瑪雅好像今天一天已被嚇茫然了無數次,不過這一次最為嚴重。因為全息屏幕上顯示的數據,靈動值又是一個巨大的血紅“X”,證明著他又是一個超過了測量範圍的怪物……

    不過更可怕的是,他還是在支付了50%力量穿透結界之後,依舊為“X”……

    “一定要記錄下來那家伙的信息!說不定他是比九尾更可怕的敵人。可誰又能問他問題?”瑪雅不知道了。

    “撒旦……”此刻,吳倩回答了瑪雅的疑惑,“他叫撒旦……魔界的帝王……”







犧牲 第二百七十三章 對魔王說,“操!”

    撒旦?這是一個像“大海”一樣被人熟知的名字……

    在人類的神話中,他是地獄中的魔王,傳說每個世紀的第6年的第6月的第6日,他便會降臨一次在人類的世界,給人們帶來可怕的災難。所以也有人稱其為666天魔……

    不管是怎樣的名字,不管是怎樣的模樣,撒旦就是撒旦。他擁有著天上神靈無法比擬的東西,那便是真正的邪惡。

    許多壞人都會認為自己窮凶極惡,但真正的壞蛋是不會記得什麼叫做“邪惡”的。他們的舉手投足間,便能給世界帶來悲傷與毀滅,只用一個眼神也能讓其他的生靈生不如死的。

    這不是手段,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邁著細小的步伐,重新夾起了那幽雅的銀白紳士棍,微笑的小孩向著那召喚自己出來的人走去。

    皮鞋與大地特殊的摩擦形成了清脆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

    意外的是,一向習慣硬踫硬的海格在倒退著。每每那小孩靠近一步,這大力之神便會倒退一步。

    不需要任何的借口,海格在恐懼,因為那微笑的小孩。在他的身上,海格看見的是如同自己父親一樣的影子,象征權威的影子。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直到走到了那地面上癱軟的方向身邊,小小的撒旦才停下了下來。只有一米二左右的身高卻是完全俯視著面前的人。

    緩緩的半蹲了下來,撒旦用那細長的紳士棍戳了戳方向,就像小鬼在確認著路邊野狗的生死。

    “還能動嗎?剛才那大塊頭下手也真夠狠的,其實你完全可以早點叫我出來,我可在下面等了好久了……”小男孩在抱怨著,表情有些委屈。

    “你……是誰?”方向也許記性不是天下第一,可絕對不記得自己有和這人形的魔物簽定過契約。

    “撒旦的右手用的還順手嗎?”完全沒有听方向的問題,半蹲的小孩又用紳士棍敲了敲方向右手上的血紅鎧甲,“看來它挺喜歡你的,我已經很久沒看它有這麼艷麗的光澤了,這家伙最愛血的味道,總是把自己弄的髒髒的才會高興。”

    “忽視別人的問題,這就是你所謂的‘禮貌’嗎?紳士原來是這樣的……”方向在笑,是淡淡的嘲笑。

    “呵呵,你說的對。”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撒旦站了起來,站得筆直。一手腋下夾著紳士棍,一手用最幽雅的姿勢取下了頭上的漆黑禮帽,微微彎腰的鞠躬行禮,“您好,我叫撒旦,初次見面,以後還請多關照。”

    只見在他的額頭正中,竟是三個如梅花旋轉交錯在一起的漆黑666數字,證明著他話語的真實性。

    空氣在這小孩的自我介紹中凝固了,也正因為他的介紹,原本屬于人神妖的游戲,現在正式加入了新的成員……“魔”。

    “是嗎?”方向沒有想象中的驚訝,親切微笑的臉龐也沒有該有的恐懼,顫抖的手掏出了腰後的藥品,強行的灌進了嘴中。雖然無法做到許哲怪物一般的恢復能力,但方向還是好了許多。至少可以用雙手支撐著大地,面前的重新站了起來,“如果說你在這里……那麼也就證明……布納諾被你‘吃’掉了嗎?”

    “沒有,我不願意吃,他卻自己摧毀了自己的靈魂。不過他的死也有意義,畢竟他與我的契約算是終結了,這樣我才能簽新的契約。”死亡從這小孩模樣的撒旦口中說出來,就如同呼吸一樣自然的事情。

    “老頭……”該替自己臨時的師父悲傷嗎?方向的臉上閃過一絲的惆悵,可只是一瞬間。接著便是幸福的笑,畢竟比起在魔族肚子里被折磨上千年,這樣的結果也許是最好的,“可我不記得有和你簽過什麼協議?”

    “不用你親自動手的,只要我吃掉了和你簽約的魔神,契約力便會自動的轉移到我的身上。就像奴隸主被殺了,他的奴隸自然便屬于戰勝的人。說起來厲斯那家伙最近成長了不少喔,殺它我也花了些許的時間。”撒旦在笑,笑的那麼的燦爛,忽略掉他的語言,他的笑容是那麼的惹人憐愛。

    “也就是說……我現在的靈魂屬于你了嗎?”低垂著頭,方向對自己新的“主人”並不了解,只知道他是徹徹底底的真惡魔……

    “放心,我不會隨便的吃掉你的,因為我討厭進餐的樣子被人看到……還是先解決掉其他的人好了?”微微的側身,目光繞過了方向的身軀,撒旦看向了那遠處的神明。

    托爾與愛麗斯一左一右已出現在了海格的身邊,至于許哲,好像他已被遺忘。

    “撒旦……”海格強定著心神,語氣平靜的說,“神族和魔族向來沒有來往,這里也是我們與人類之間的糾葛,魔族大概沒理由插手干涉吧?”

    “‘大塊頭’先生,你的笑話真是好笑。如果你對我還有些許的了解,便會知道我做事從不需要什麼理由的……只要我高興,那麼便可以去‘做’了。”撒旦的意思是,殺了你們只在乎自己的興趣而已。

    “要和他動手嗎?”托爾輕聲的問仿佛是在問著自己。

    “他可是擁有主神級別的魔界帝王……”海格握緊了雙拳,是不甘心嗎?

    “……”愛麗斯沒有說話,只因為腰間的電話響起,接通之後,依舊未發一言,只是再自然不過的收起了巨大的丘比特戰弓,牽起了托爾與海格的手。

    “干什麼?!”托爾心情正不好中。

    “回去了,哪吒的命令,半小時內不出現在他面前,那麼也就不用再回去了。他會親自動手解決不服從命令的家伙……”愛麗斯讓那煩躁的托爾也是閉上了嘴,可見斗神哪吒的權威並不是神賜予的,“許哲!”

    背對著那個從前的同伴,愛麗斯在叫喊著,“不要死在這里了!”

    說完,腳下一圈銀白的旋轉氣浪是“起飛”前的轟鳴。快的肉眼難以捕捉,即便是帶著托爾與海格兩人,舞動著兩副雪白巨翼的愛麗斯依舊是最快的天使。

    不過剎時,神的使徒已消失在了烏雲密部天空,如同受詛咒的大地之上,只剩下了受詛咒的人,還有比神更危險的惡魔……

    “走了嗎?”許哲不過是自然的揮動,巨型的赤劍崩潰成了細小的紅色碎片,連帶著一直包裹全身赤紅渾圓靈障也消失不見。

    許哲,終于變回像人一樣的站在那里,身體與手中的長劍上,無數白色的蒸汽在散發著,就像剛從籠屜中拿出的包子,可許哲卻絕對比包子更加“燙手”。

    “哎呀,那長翅膀的天使跑起來還真快,如果不是存心,也許連我也追不上她吧?”眺望著天空,撒旦的稱贊听起來都像是一種諷刺。

    “神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左右扭動的脖子, 嚓 嚓的骨骼之聲證明著一切並沒有結束。邁著平緩的步伐,許哲向著那連神也恐懼的魔王走去,揮動著赤裸的臂膀抹去了軒轅劍身上猙獰的火炎符,超凝聚的天地火之靈謝下了自己輝煌的一幕。

    “小向啊,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玩‘游戲’了?”微微歪著腦袋,撒旦抬頭看向了面前赤裸的男人。手中舞動的紳士棍支撐在了地面之上,這是“等待”的姿態。

    “不管你想說什麼,我早就想好了回答。”是啊,回想起來,那對撒旦的回答,早在自己與布納諾見面時就已經知道了。所以,深深的呼吸後,方向微笑的豎起了右手的中指,對魔王無聲的說著,“操!”

    “是嗎?這就是第三種答案嗎?”撒旦在嘆息,笑容消失了,幼嫩的臉變得比北極的冰更加的冷,“雖然感覺答案很‘新鮮’……可你是在污辱一位禮貌的紳士。人們都要為自己的‘不禮貌’付出代……”

    “價”字沒有說出,方向嘴角獰笑的發力一躍而起。身後的許哲到了,揮舞著鋒利軒轅,橫斬向撒旦頭顱。

    許哲奔跑的太快,快得都來不及顧及前面的方向。不過正因為相信方向的能力,許哲才沒有半分的保留,用最快的速度,揮動最鋒利的劍,毫不猶豫的攻擊。

    行雲流水,意思是如漂浮的雲,流動的水,總是一氣呵成,不見滯待。

    而現在,如此的詞語用在許哲的身上,便是行暴風,流洪水,勢不可擋!

    “你打擾到我了!”撒旦不過是揮動著縴細紳士棍直刺而出,竟再準確不過的頂在軒轅鋒利的刃口之上。

    “能擋住就試試看吧!!!”許哲未停,即便由那棍身傳到劍身的阻擋之力就像一座威嚴的山。不能停,停下來意味的不是失敗,而是死亡。

    覺悟使得許哲雙手握住了軒轅劍柄,緊咬著牙齒,雙臂之上,一根根鼓起的經脈如同要爆炸一般。

    許哲在推進,那本無法再移動的腳又向前踏出了一步。然後,一步接著一步,一步快過一步。本慢下來的許哲強大腕力帶起了地面上的“山”,帶著臉上頓時茫然的瘦小撒旦向前狂奔。從天空中高高看去,許哲的奔跑激蕩起了大片的氣浪,跟隨著奔跑的路線,直線的擴張。

    直到帶這那討厭的魔王跑出了百米,許哲猛然又是一停,揮動的劍將那撒旦如棒球般打了出去。

    毫無防備的魔王,看其趨勢必將撞出百米才能緩沖干淨許哲的可怕力道。詭異的是,不過離開了許哲的劍,向後仿佛飄拂出了三米,瘦小的撒旦竟是輕松的雙腳落地,連半分向後再滑行的動作也沒有,如同許哲的力量完全的被“吃掉”了。

    “切,怪物……”面對如此的景象,許哲只有如此的評價而已。

    “怪物?”輕輕拍著身上的些許塵土,撒旦推高了幾分眼前的帽檐,只想更清楚的看面前叫自己怪物的“怪物”,不拖同時也露出了額頭正中的666標志,“能用純力量推動我,你也不是正常人啊!你手上拿的是軒轅嗎?怪不得覺得你的味道比那些神更危險。看上去你還沒完全解開軒轅的封印啊?不過能使用軒轅,你也是除黃帝後的第二個人類了。”

    “許哲,別插手,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自己解決。”方向奔跑了過來,可卻遠遠不及許哲的速度,身體的傷並沒有因為奇效的藥而完全恢復,現在的方向還能奔跑已經是奇跡了。

    “如果你說的‘解決’是讓別人殺了你的話,我才不會當作沒看見。殺了你,你以為他就會放過我,還有那邊等著我們的人嗎?”許哲連頭也未回,微微抬起的劍鋒擋住了半張面孔,只留一雙棕色瞳孔死死盯在了撒旦的身上。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你似乎挺了解我的?呵呵。”撒旦在笑,是高興啊。魔界那苦悶的生活早已讓這魔王忘記了笑容的模樣,也只有在來到了這多姿多彩的人間,有趣的事情才會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

    撒旦要的,也許並不是純粹的殺戮,而是用殺戮的手段,激發出生靈為求生表現出的抗爭。

    “許哲……”奔跑中的方向停下了步伐,停在了許哲推進距離一半的位置,這便是差距……

    “傳說軒轅是三界最強的神兵,當年在黃帝的手中,就連與我齊名的蚩尤也死在了這把劍下。”說到這里,撒旦聳了聳瘦小的肩膀,嘆息的搖起頭來,“回憶從前,都說魔界是我,蚩尤與泰坦巨魔統治的政權。其實泰坦那家伙根本沒有思考能力,在屬于他的地域,每時每刻只有重復著沒有盡頭的殺戮,幾萬年來從來不見停止。那家伙也不覺得無聊……

    而真正可以和我說上話的,也只有蚩尤而已了。

    可惜,他是個從來不懂得見好就收的笨蛋,即便明知道不敵,也喜歡挑戰到底。結果被黃帝給斬下了腦袋。”

    “我沒興趣,听你說故事,你……”許哲的話和剛才的撒旦一樣都沒有說完。

    因為胸膛正中,一只銀色的金屬完全的穿透而過,血讓那金屬變得模糊,可許哲認識,那正是撒旦的紳士棍。

    “什麼……什麼時候到背後的?”許哲發誓目光從沒有離開過說話的撒旦,可也正是在這種凝視下,魔界的王依舊龐若無物的來到了敵人的身後,在敵人覺察到前,攻擊已經結束了啊……

    “真是遺憾啊,本打算讓你更了解自己手里的兵器再殺你的。可你太沒‘禮貌’了,還是早點殺了你好了?”撒旦改變注意了,殺戮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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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七十四章 命令的口吻

    心,好痛。伴隨著跳動的節奏,痛如病毒般侵蝕著身體。

    當看著許哲停下了攻擊,當看著那魔界帝王揮動的手杖貫穿過了他的胸膛,吳倩只覺得好像那被貫穿的是自己的身體。

    真的會死的,連一絲反抗也辦不到。這是心告訴給吳倩的秘密,仿佛是那撒旦趴在自己耳邊在如此的說。

    他的力量是見不到底的深淵,即便付出了50%,剩下的一半也足夠讓他殺死除九尾外的任何一個生靈。

    不對,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與九尾戰斗的原因?他也是一個三界的“玩家”,不會考慮後果,不會在乎他人的犧牲.某種程度上,撒旦和九尾是一樣,都是自己世界里的王,都是足夠震撼三界的噩夢……

    可即便是這樣的撒旦,並不是沒有“弱點”的啊……

    吳倩听見了,雖然聲音是如微風般的細小,可吳倩相信自己听到了。

    “瑪雅……”揮手一把扯下了身上屬于許哲的黑皮風衣,吳倩的目光改變了。

    “你想干什麼?”瑪雅完全分析不出來,只見吳倩脫衣的動作並沒有停,繼續解開了和服厚實的腰帶。

    “當然是幫忙。”吳倩的回答是那麼的堅定,直到脫得只剩下內衣,她才又穿上了屬于許哲的衣服,這才是真正戰斗的姿態。

    “幫忙?”看了看剛才那還在許哲身後的撒旦,瑪雅都不知道如何去將“幫忙”這個詞語和“撒旦”聯系起來,“你想要準確的數據說明嗎?科學上,人體對物體來襲的正常生理反應速度為0.5秒。而像許哲那樣的怪物近乎能將身體反射弧速度降低到0.02秒,這已經不是人類可以做的事情了……

    可剛才那家伙,看上去矮小的身軀短短的腳,卻是達到了百米0.01秒的移動速度。當然剛才他與許哲的距離不到百米,所以他才在0.01秒內完成了奔襲,停步,攻擊,所有的過程。

    不管許哲是多麼想抵擋,0.01秒的反應差距,這是無法逾越的境界。”

    “許哲不會輸的,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現在的許哲是最厲害的,因為他答應了帶我‘回家’。”拉上了風衣前的金屬拉鏈,吳倩傾斜著身軀,拼勁全力的向著撒旦的方向撲去。

    空氣中,一點點的東西從這女孩的身上濺了出來,濺到了瑪雅的臉上。

    隨手的抹下一看,“是血?”瑪雅茫然了,此刻才發現,從吳倩的雙耳中,鮮紅的血在流著。

    吳倩不會再去捂住雙耳了,不會再去回避撒旦的心之聲。即便聲音是那麼的刺痛,吳倩只想听的更多,听的更加清晰。因為吳倩再也不想成為許哲的累贅,一定有些事情是只有自己可以做到的,為他……

    許哲低頭看去,鮮紅的血正順著貫穿胸膛的棍首,滴答滴答的落在身前的大地之上。

    站立于身後的撒旦沒有攻擊得手的喜悅,臉上反倒多出了些許的疑惑。

    “好奇怪?我記得我是瞄準心髒的,但似乎有點刺偏了?難道說我老了嗎?”撒旦努力的思考著,完全沒在乎自己一只手所握的手杖還停留在別人的身體內,“對啦!還有一種解釋,你的身體反應已經快過了大腦所接收到的信息。即便眼楮跟不上,身體還是能最大限度的躲避攻擊,你挺厲害的嘛!”

    撒旦在稱贊,這可是難得的事情,因為被他夸贊過的人沒幾個是活著的了……

    “給我滾開!”強行的揮動起拳頭,許哲不偏不倚一拳錘在了自己的胸口,錘中了那穿透而過的棍頭,就像從體內轟出釘子一樣,震得撒旦也是手臂一麻向後退了兩步。

    揮動著紳士手杖頂在了地面上才停下了步伐,棍身上的血順著光滑的表面流淌著。

    “你真的該注意一下自己的修養與禮儀了,畢竟能使用軒轅的人並不多,你要珍惜自己的榮譽。”撒旦很反感啊,“最討厭沒有禮貌的家伙,就算擁有力量,也只是亂咬的狗而已。”

    胸前的傷口在愈合,許哲轉身,握劍的手變的好緊,軒轅在發光,純白的光暈照耀著腐朽的大地,雖然面積遠不及在非洲時的模樣,可同樣能讓人感受到聖潔。

    一次呼吸吐納,許哲雙手緊握著劍柄,死死盯著面前的撒旦,奔襲的身姿,一看便能感受到會卷起呼嘯的風來。

    可惜的是,許哲沒有機會前踏半步了,因為撒旦已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甚至都感覺不到移動的痕跡,好像他本來就站在那里一樣。

    “我體會過你兩次的力量了,兩次都被你所推動。禮尚往來,我該還你一次才對。”世界仿佛是靜止的,許哲听得見撒旦的聲音,雖然極力的想去做點什麼,但身體卻完全追不上撒旦的速度。

    只見這瘦小的孩子,用那瘦小帶著白手套的右手,只是食指輕輕的觸踫了一下許哲的腹部,感覺是在觸摸垃圾一樣難受,撒旦是那麼的不情願。

    可就是在這偌有似無的觸踫後,許哲的身體扭曲了,毫無還手之力的倒“射”了出去,遠比他的奔跑來的更快。一直飛出了十米許哲才勉強揮動著手中的軒轅,插進了身下的地面,強行緩沖停了下來。和撒旦完全不用緩沖的停止不同,許哲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裂痕。不是地震來襲的征兆,而是惡魔來了的證明。

    “再來……”許哲重新抽出了地上的劍,剛想繼續,可前踏了一步才發現,呼吸是那麼的不暢,人中的位置暖暖的。揮臂抹過,是鼻血。

    “噗!”一瞬間,雖然許哲極力的捂住了嘴,鮮紅的血還是從指縫中噴了出來。雙腳好沉,許哲失去了支撐的力量,一下跪倒不起。

    “沒有‘再來’的機會了……”十米開外,撒旦在笑著,“不要覺得我會像那些垃圾神一樣的無能,我摧毀的是你全部的內髒器官。力量貫穿過體,撕裂你的腎,肝,脾,肺,胃,十二指腸……

    不過你強大的靈救了你,在心髒被完全摧毀前修復了部分受損區域,所以你還能跪在那里吐血。”

    “怎麼……怎麼可能?”看著所發生的一切,瑪雅無法克制的顫抖著,“明明兩個都是靈動值X的怪物,許哲竟然連還手也辦不到?那小孩甚至……甚至還沒有使用過靈……”

    “當然有差別。”一直默默呆在瑪雅身邊的黑貓說話了,同樣是貓眉深鎖,惆悵的很,“在布納諾身邊學習時,那老家伙每天都會對小向說一次,魔神絕對是比神更可怕的生靈。

    在他們的世界里沒有神界的秩序,也沒有人界的法律。那是一塊只信奉強者的土地,因為魔族生靈的思考能力不健全,大部分是像沒有腦袋的白痴。可正是如此的優勢讓他們的靈魂成形時間是神與人無法比擬的短暫。基本只需要一年的進化輪回期,細菌的靈會成長為植物的靈魂,再過十年,植物的靈魂便可成為魔族的獸體靈魂。

    正是這樣的優勢,讓他們可以毫不顧忌的殺死其他的同類,即便殺的再多也不會有絕種的危機出現。

    魔界的每天都在發生著戰斗,每一個生靈的一生也都是戰斗。他們不會停,也不會退縮。

    比起和平度日的神,戰斗中走出來的魔神便是強者中的強者。

    而撒旦,更是那個世界里的‘王’。”卡比在擔憂著,因為自己的主人已成為了撒旦的契約媒介。布納諾擔心與期待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不能只是看著”這個想法在方向的腦海中凝結成了實質,即便是能使用的東西本來就是對手的兵器,方向也要用這“撒旦的右手”幫助許哲拖延哪怕1秒的恢復時間。

    方向明白自己的身軀已比不上許哲神般的體格,只要擁有足夠的時間,許哲便能重新的揮動軒轅。

    為了這樣的信念,方向決定去阻止自己召喚出來的魔王。

    可大概是受傷的關系,他奔跑的好慢,甚至慢過了從自己身邊經過的吳倩。

    她比任何的人都要更快,更快的沖到了許哲的身邊。

    “你沒事吧?”看著那跪立于大地上的許哲,捂著嘴的手早被自己的血染成了紅色,吳倩突然覺得自己的問題是那麼的愚蠢。

    “走啊……”許哲下達的是命令,早在出發前就已說好,自己的命令她必須要听的。可當許哲看見吳倩的眼神時,自己知道,她又要亂來了,畢竟她是人類,無法堅持自己的承諾,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對不起,我不能一個人走的……我們是搭檔!”身子站的好直,張開了雙臂,面對著撒旦,吳倩用自己瘦弱的身軀擋在許哲的身前。就像從前,每一個吳倩想幫助許哲的從前。

    “人類?”撒旦疑惑了,因為吳倩身上的味道,更因為她鎮定的模樣,“你難道想阻止我嗎?雖然說紳士不打淑女,可不懂得收斂的女人只算是‘潑婦’而已。”撒旦的意思是,殺了你也不會破壞自己紳士的風度。

    “在此,我命令你,不許傷害許哲!”吳倩很嚴肅的說,並不是說笑。她沒有用敬語,也沒有破口大罵,而是完全如主人在命令著僕人一般?這是自三界誕生以來,誰也不曾,也不敢對他使用的語氣。

    “我決定了……你就算是淑女,我也要殺了你。”撒旦的眼神改變了,變的第一次真實的想殺死某個人。





犧牲 第二百七十五章 繼承者

    甩動的紳士仗在半空中做著80度的前後擺動,伴隨著撒旦清脆的腳步聲,向著吳倩的方向走去。

    還是那張幼嫩的臉,現在的撒旦卻比任何時候看上去都要危險。因為他的笑容變了模樣,微微翹起的嘴角露出了一顆潔白俏皮的虎牙,但讓人聯想到的不是什麼可愛的生物,而是猙獰的狼。

    “讓開……‘累贅’,我自己解決。”許哲用劍做支撐的想要站起,可惜他太高估自己的恢復能力了。即便軒轅通過魂魄鐵鏈一刻不停的將靈灌輸進許哲的身體,但只怪撒旦破壞的太過嚴重,嚴重到軒轅只能救許哲一命,而無法創造“奇跡”。

    “累贅就累贅吧,我已經不在乎了。不管你如何的說,今天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戰斗。”吳倩成長了,至少已認識到自己與怪物的差異,自然也認識到什麼是自己可以做的,什麼是不可以做的。

    “該怎麼殺了你呢?扭斷脖子嗎?不,死的太快了。掏出心髒?不,會弄髒衣服的。對了,听說人類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去?如果我殺了你想保護的人,不知道你會不會有‘碎掉’的感覺?”撒旦在選擇著,難得如此認真的想殺死一個人。也許連撒旦自己都忘記自己剝奪了多少人類與魔族的性命,但對他而言,從前的殺戮全沒有殺戮的感覺,如同人走路時,永遠不會在乎自己踩死了多少只螞蟻。

    “撒旦,你誰也傷害不了的……不,也許該稱呼你‘洛克先生’?”吳倩在說著奇怪的話,可她的話卻像具備最強殺傷的子彈,貫穿過了撒旦的胸膛。使得本一心思考如何殺戮的撒旦竟呆立在了原地,瞪大了金色的瞳孔仿佛見鬼般,凝視著距離不過五米的吳倩。

    “吳倩……”依舊跪立在這不听話搭檔的身後,許哲似乎發現了一些異樣。雖然吳倩看上去波瀾不驚,但她應該也在害怕吧?許哲覺察到了他身體細微的顫抖,還有那雙耳中流出的血。在吳倩說話之時,血竟然還在流著,順著光滑的頸脖,在漆黑的風衣下滑過整個赤裸身體,然後一直從腳踝流到大地上。吳倩所謂的戰斗,便是與那強悍心之聲的戰斗。

    “你……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難道你從前‘那個時候’見過我?不,不可能的,你是人類!那可是六百年前的事情,你最多也就20來歲?!”撒旦不認識九尾,也不關心人與神到底在玩什麼游戲。所以心之聲的事情,他無從了解,更別說了解為什麼吳倩能知道自己的秘密。

    “洛克先生真健忘,難道連亞蓮也忘記了嗎?或許這能讓你想起點什麼?”說著,吳倩向著撒旦亮出了自己的右手手腕,手腕上那水晶珠手鏈並沒有因為面對的是惡魔而黯然失色。

    “亞蓮的手鏈?!!!!你……你到底是誰?!”撒旦的臉上第一次毫不掩飾的展現著自己的憤怒,猙獰的臉已可用扭曲形容。能讓這魔界的帝王如此的憤怒,這也是一種能力吧?

    “我便是‘繼承者’,來找你要回屬于亞蓮的‘三個願望’。”吳倩沒有倒下,因為後面還有需要保護的人。可憤怒的撒旦卻還是讓吳倩的心跳加速,這是本能的恐懼。

    “繼承者?”方向疑惑的自問。

    “亞蓮?”瑪雅也糊涂了。

    “三個願望?”許哲並不知道吳倩了解什麼,可那一定是非常特別的故事。

    “簡單點說,面前的撒旦也遇見過無法殺死的人。並不是對方擁有多強的力量,也並不是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只是那個叫亞蓮的女人做了一件誰也辦不到的事情……她偷走了撒旦的心……”是啊,這便是吳倩所听到的,誰也無法想象的,屬于撒旦的秘密。

    一段動人的愛情,發生在了一個魔王與人類女孩的身上,沒有《羅密歐與茱莉葉》那般的浪漫,也沒有《梁山伯與祝英台》那般的悲慘。卻是比《美女與野獸》那般更荒誕的組合。

    可當那段故事發生時,一切又都是那麼的自然……

    1350年,在歐洲,人間的地獄還在進行的時刻。黑死病這種死亡率高達80%的瘟疫成為了噩夢一樣的殺手。成千上萬的民眾無辜的死去,全身長滿黑斑的尸體堆積的如同山峰般高聳。

    焚燒的火焰甚至可以長達三天不滅,產生的惡臭能讓人十年不想進食,濃密的黑煙也遮蓋了天空。

    對于那時的撒旦來說,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世界。到處是哭泣與悲嚎的聲音。父親看著死去的孩子卻不敢上去擁抱一下,心愛的妻子可以親手殺死得病的丈夫。

    撒旦相信,就是在地獄也看不見如此美妙的景象,仿佛整個歐洲,每一處都在演出著人間的悲劇。

    可惜撒旦只有一雙眼楮,已經欣賞的有些應接不暇了。不過撒旦並沒有興奮的忘記自己的“工作”,那便是收集那些因為黑死病死去的人類靈魂。

    于是在瘟疫肆虐的那些年,獨身來到人間的撒旦一邊徒步旅行,一邊進行著自己的工作。

    沿途除了欣賞各處美麗的風景,便是欣賞不同地區相同的“地獄”。

    天上的神靈雖也是看得義憤填膺,可“觀望”的協議在那時還屬于生效期中。主神們也只能嘆息,將一切歸說成是人類必須承受的劫難。

    沒有了神的捍衛,撒旦在人間的暴行也更加的肆無忌憚,或者說他從沒有在乎過神會如何?

    那時候的歐洲成為了這魔王的游樂場,他要讓悲劇成為這塊土地唯一上演的歌劇。

    可也只有一處,一個渺小到甚至沒有準確地名的村莊近郊,撒旦突然驚奇的發現,原來還有人能在噩夢中放聲的去笑?

    那一天,游歷了大半個歐洲的撒旦來到了這沒有名字的村莊。荒涼的街道,空蕩蕩的酒廊,大白天便蕭條不見人影的景象,著實讓撒旦好好的高興了一把。

    在這個時候,撒旦用的是一具年輕吟游詩人的模樣。穿著一身風塵僕僕的骯髒麻布般的外套,背負著斷了根弦的小吉他,帶著破爛的草帽,一點也沒有紳士該有的模樣,邋遢的即便沒有得病也沒有人願意靠近。

    收集完全了這小村莊中所有死者的靈魂,撒旦在一家甚至沒有廚師的小店里吃了點硬綁綁的面包。

    又是迅速的開始了自己的旅程。

    伴隨著頭頂明媚的陽光,撒旦走出了村莊向這另一個城市進發。可不過離開了滿是悲哀村莊不過數百米的位置,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吸引了撒旦了注意,本來爽朗的心情一下子變的郁悶惆悵。

    順著擾人的笑,撒旦來到了一座森林邊小小的山丘頂端。撒旦永遠記得當時的情景,自己就站在一棵隻果樹下,陽光透過層層的樹影在腳邊留下了班駁的痕跡。微風吹過了翠綠的草地,空氣中帶著點點野花的香,弄得鼻子癢癢的。

    而就在不遠處的山丘頂上,一輛破舊的馬車正停在那里。馬車前擺上了十幾個木頭釘成的小板凳,一群有男有女的小孩子圍坐在車前,聚精會神的看著“她”的表演。

    一身樸素的暗紅色連衣長裙,看上去比撒旦的麻布外套好不上一點。

    皮膚泛著些許的黃,沒有化妝的臉干淨且清醇,兩只黝黑的麻花辮子在腦後一直垂到了腰系。

    她好美,美麗的是那臉上的笑,不帶任何復雜的情感,只是單純的快樂而已。她便是亞蓮,吉普塞民族中最偉大的佔卜師。

    可看看她到底再做什麼?竟在為小孩們表演著粗糙的魔術。在撒旦看來,她不過是從塞滿手絹的袖子里一條一條的抽出來而已。

    不過那些車前的小觀眾們卻是在拼命的鼓掌著,好像看見了什麼奇跡一樣。

    快樂的歡笑听進撒旦的耳中只有刺刺的感覺,決定要讓歐洲全淪為人間地獄的撒旦,要說有什麼不能允許的,那便是快樂。

    一步步的靠近馬車,撒旦要親手殺光每一個臉帶笑容的家伙,即便是小孩也絕不會手軟。

    正巧撒旦趕上了魔術表演散場的時候,亞蓮還是臉帶微笑的擁抱每一個小孩,分發一些糖果與面包,沒有收取分毫的“演出費用”。

    當注意到所有的小孩都滿臉黑斑時,撒旦被震撼了,呆立在了原地忘記了自己要干什麼?

    撒旦相信自己沒有看錯,那吉普賽的女孩正在親吻著染上了黑死病的孩子,而從她的表情上看不出分毫的不願意,或者做作,就如同在親吻著自己的孩子一般。

    拿上了亞蓮分發的食物,孩子們高興的手牽著手,轉身跑向的不是村莊,而是漆黑的森林。似乎那里才是家的方向?

    翠綠的草地上,一下子只剩下了亞蓮與撒旦了……

    再自然不過的四目相接,撒旦看見的是一雙清澈的棕色眸子,漂亮的撒旦恨不得挖下來隨身攜帶。

    “我……我是來殺你的。”撒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顯得慌張,語無倫次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在這里等你……魔界的帝王,撒旦。”輕輕的撥開了被風吹亂的劉海,亞蓮在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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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七十六章 幼稚的魔王

    安靜的凝視著不遠處的吳倩,她依舊沒有妥協的意思,那一份面對自己威脅的勇敢,真的有幾分亞蓮的影子。

    “你手上的水晶珠是我送給她的禮物,能還給我嗎?用它換取你和你身後男人的命。我用自己的名譽擔保,你們可以活著離開。”淡淡的嘆息,嘆得是那麼的惆悵,向著面前的女人。撒旦抬起了右手,就像迫不及待想得到屬于自己東西,可他依舊保持著紳士的風度,語氣柔和,鎮定的等待著。

    “如果……如果我說‘不’呢?”大口的呼吸定神,吳倩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

    “你依然堅持自己是繼承者嗎?听著,那不過是我在亞蓮死時,安慰她的承諾。水晶珠我早已跟隨她的遺體埋在了地下,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繼承者,光是你奪取死者物品的行為已足夠讓我殺你千萬次。”撒旦顯然不受任何的威脅,也從不受任何人的威脅。

    “水晶珠名為‘妖靈’,是你收集封印或直接或間接死于黑死病的人類靈魂的工具。而靈魂的數量為……5321萬4千7百2十2顆……還想知道更詳細的信息嗎?”吳倩在听著,將撒旦內心的秘密全挖了出來,如同一台準確復讀的機器,“1350年,你與亞蓮相遇。當時的你是在為收集死者靈魂而旅行,而亞蓮卻是用無人可及的佔卜力量預測到了你的行蹤,她要做的便是阻止。

    本來你可以殺了她的,但你沒有,你想看她有什麼能力可以阻止你這魔界的王。

    每當你在為殺戮而歡欣雀躍的時候,她卻是在拯救著苦難的靈魂,為可憐的病人提供一些基本治療的藥品,哪怕明知道對方只有一天的生命,她也從不肯放棄讓對方笑著死去的信念。

    她是真正上善的靈魂,她的善良讓你迷戀,讓你沉醉,可意外的是你並不會有任何想吞噬她的欲望。

    直到你冒著天下大不為向這人類女孩求婚之時,她也是意外爽快的答應了……

    而代表訂婚戒指的,便是我手上的‘妖靈’。

    你便用‘洛克’這個名字與亞蓮定居在了人間……

    可惜她終究是人,抵御不住歲月的侵蝕,史上最優秀的佔卜師,終究輸給了時間,衰老而死……

    明明你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讓她永遠的活下去,但她卻不願意擁有這樣的生命,她也不想成為‘人’以外的任何一種生靈。

    晚年的亞蓮接受了與你結合的天譴,疾病纏身,是在痛苦中走向死亡的。

    也是為了安慰她,妖靈成為了你對她承諾的信物,你給亞蓮許三個願望的機會。你其實只是想亞蓮拜托你讓她活下去。如果是你的話,任何疾病一根手指便能全部解決。

    不過她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微笑的離開了人世……”

    “所以才說沒有什麼他媽的繼承者啊!!!!!!”低垂著頭,第一次,撒旦破壞了自己紳士的形象,咬牙切齒的罵著。

    有些愛情只存在四目相接的一瞬間,當轉身之後,愛也消失了。可有些愛情,即便過去了數百年,顏色還是像血般鮮艷。永恆的生命意味著便是……永恆的思念,“亞蓮已經不在了!沒有人可以再阻止我!即便殺光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我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什麼他媽所謂的天譴,只是欺負那些脆弱的靈魂而已。

    為什麼要折磨亞蓮?!明明她誰也沒有傷害過,她比神更偉大,從我手上……從我手上拯救了那麼多的人命……天譴?如果‘天’真有公道,為什麼我殺戮了那麼多的人卻不給我天譴?!!!!!”

    “所以我才來了,白痴!”擦干了嘴邊的最後第一滴血,許哲終于重新站了起來,所有的傷痛都已消失,握劍的手變的更緊,再自然不過的擋到了吳倩,用身體在對那個保護了自己的女人說著,“已經夠了,接下來是我的‘工作’。”

    “恢復了嗎?沒關系,再殺你一次就好了。”拉低了頭頂上的帽檐,撒旦恢復了魔王的冷,周身肆意的殺氣,是黑色的。

    “等等,你難道想違背自己的承諾,我的願望是……”吳倩只想阻止即將發生的戰斗。

    “不用了,吳倩。他那樣的家伙,根本不可能用拳頭以外的東西讓他明白自己的幼稚。只不過為了報復天而去屠殺無辜的人……沒有比這更幼稚的事情了,看來他的心和自己的外表是一致的。”揮動著帶血的手指,許哲在那寬闊的軒轅之上書寫出了新的五行禁咒,碩金之符的光輝耀眼爆發。

    “說我幼稚?你憑什麼資格?”撒旦在鄙視,鄙視那說大話的人。

    “資格?我證明給你看!”雙手拖行著金色的長劍,許哲奔跑的沖了上去。

    金光中,撒旦也是毫不避閃的迎擊。揮動的劍與直刺的紳士仗交匯。

    撒旦還是像從前一樣的準確,用棍首頂住了猙獰的軒轅,和剛才撒旦被打飛不同,這次魔王穩穩立于大地之上,就是強若許哲也無法再推進分毫。

    “你想證明什麼?自己的脆弱嗎?軒轅劍又怎樣?你以為我會怕包裹的像粽子一樣的廢鐵?”嘲笑,撒旦擁有嘲笑任何人的資格。

    “證明給你看,你不過是什麼都不懂的白痴!”許哲在咆哮,雙臂上的經脈膨脹的如同要爆炸了一般,天地金之靈找爆發,不停下的咆哮,就像不能停下了輝劍。刺眼的金光中,還是在那抵擋棍首與劍鋒間,一樣異樣的事情在發生著。本牢牢抵擋的棍首竟硬生生被許哲的劍分割成了兩半,“他媽的愛別人就別做讓她傷心的事!不願意接受你的幫助因為她只想幫你承受本屬于你的罪過。她不求你能明白!只想讓你知道她多愛你!

    什麼都不懂的你,不是幼稚是什麼?!”

    劍跟隨著許哲的話語筆直的劈裂了阻擋的棍,揮動的金劍斬向了撒旦的脖子。

    為什麼?撒旦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無法躲避,明明以自己的速度可以輕松的在瞬間殺了面前的男人。

    可撒旦卻發現,自己連正視他的勇氣都沒有。

    眼前全是亞蓮死去時蒼老的臉,她已沒有了年輕時的美麗,只是那動人的笑容還是和從前一樣的溫馨。

    也許許哲真的是對的啊……

    揮動的劍終究沒有殺死撒旦這魔界的王,軒轅在接觸撒旦之前已恢復成了普通的顏色,跟隨著昏厥的許哲一同的倒在了冰冷的大地之上,倒在了撒旦的面前。

    世界一下安靜得只剩下了幾個人緊張的呼吸聲……

    “真是亂來的人,用人類的身軀承受那麼可怕的靈壓,戰斗這麼久就是神也承受不了的啊……”低垂著頭,撒旦在嘆息,隨手丟掉了紳士棍的碎片,雙手極不紳士的插進了褲袋之中,仰手看向了烏雲密部的天空,“亞蓮啊?當時的你真得是這麼想的嗎?為了救贖我罪惡的靈魂,願意自己承受一切的死去……

    真像你的個性啊,永遠都喜歡亂來,包括嫁給我這惡魔做妻子……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是淚,晶瑩的淚竟滑過了撒旦的臉龐,證明著惡魔也和人一樣,是擁有感情的生靈,“我又做出讓你傷心的事情了,如果你能看見,原諒我好了,反正你已經原諒了我無數次。”

    吳倩在許哲倒下了瞬間已開始了奔跑,沖到了許哲的身邊,跪于地面上,抱起了這疲憊的戰士。

    軒轅的劍跟隨著許哲身軀上回縮的鐵鏈被拉進了許哲的身體,好像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而當撒旦低頭看向吳倩時,吳倩抱著許哲的手變的好緊。

    “女人,不用害怕,我承認了,承認你是繼承者的身份。現在給你許三個願望的機會,你就代亞蓮做點善事好了。”撒旦在微笑著,幼嫩的臉看上去是那麼的高興。

    “真的可以嗎?”吳倩還有些難以置信這魔王的轉變。

    “當然,我可是說話算話的紳士。”雙手整理了下衣領處亂掉的蝴蝶結,撒旦很是嚴肅的說。

    “那好……”一次深深的呼吸,平視著面前的魔王,吳倩早就想好了該說怎樣的願望,“第一,不許傷害我的同伴。”

    “聰明的女人,一個願望已經救了無數的人,也就是說被你認定為同伴的人都不可殺嗎?”撒旦並沒有因為吳倩的“狡猾”而生氣。

    “二……”這一次,吳倩呼吸的更為深沉,“成為我們的同伴。”

    世界應該都因為吳倩的願望而震撼,因為魔王將成為人類的同伴了……

    “你想借助我的力量嗎?”撒旦顯得有些疑惑,“首先說明,我可不會‘拯救’這種煩瑣的事情,會得只是‘殺戮’而已。”

    “對,我想借助的就是你殺戮的力量。對付下界的神,還有人間的妖怪,只憑許哲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如果能讓人類在神與妖的戰爭中還擁有活下去的希望,哪怕和魔王做同伴,我覺得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吳倩代表著所有脆弱的人類決定了,將魔界的生靈也拉入這場戰爭。

    反正戰爭到現在已經是混亂不堪了,不差再多個誰出來。

    短暫的思考後,單手護于腰前,撒旦標準的對著吳倩行了紳士的禮節,“你好,我叫撒旦,以後請多指教……”





犧牲 第二百七十七章 去神界!

    12月15日,在大板的風波過去了三天後,本以為會平息的騷動在三天後終于擴展到了全世界的恐慌。

    只因為網絡上,無數的視頻文件在各大網站傳播。不是別的,正是大板城中關于許哲,眾神,還有那魔界之王的戰斗場景。

    原來百鬼早在大板市民撤離之時,已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裝上了攝像鏡頭,所有發生在大板的一切全被360度全方位的攝象機拍攝了下來。

    百鬼也算用足了心思,只要涉及到己方的部分,全被剪切的散除了,只剩下了其他人的戰斗畫面。

    托爾那劃過天際的“天雷滅世”,海格可怕的轟天之勁,愛麗斯華麗的三副巨翼……

    瑪雅與身體不符的巨型電磁炮,方向猙獰的血紅厲爪,撒旦從魔法陣中爬出來的姿態……

    當然鏡頭最多捕捉到的,還是許哲戰斗的場景,不管是超凝聚的高溫火之靈,還是手握軒轅硬戰撒旦的強悍,鏡頭中的許哲就像真正的戰神,永不休止的攻擊著。

    看來百鬼確實已放棄了一向安靜隱秘的作風,人類也終于開始了解到自己的世界遠沒有看上去的平靜。

    那些在戰斗視頻上出現的人,人們全給了他們相應的名字。

    托爾被稱為了“閃電小子”,海格則為“金剛”,愛麗斯擁有著不變的名字,“天使”。

    瑪雅因為自己的裝束成為了“送葬女”,方向被叫成了“怪手”,撒旦也擁有了不錯的代稱,“小紳士。”

    只有吳倩的名字稍微有點讓人茫然——“無能女”,畢竟鏡頭上從沒有她戰斗的畫面,最吸引人眼球的也只有“換衣服”的那一部分。

    至于許哲,他是這些人中最先擁有自己稱呼的人——冷眼先生。

    不過在通過大板一戰後,他的名稱也變為了——憤怒的冷眼先生……

    一個又一個親切的名字帶給世界的不是快樂,而是恐懼。人們開始害怕,害怕那些擁有人類的外表卻擁有非人力量的家伙。

    在那些視頻中,所有的人都如同怪物一般,輕松的一個動作,便是制造了一片的廢墟,一個眼神便能摧毀他們盯上的任何物品。

    世界末日論用一種空前的形式在人類社會中流傳。不知不覺間,每天前往教堂與寺廟的人多了起來。好像除了乞求神明的保佑,人便什麼也做不到?

    要是人們知道這些破壞的家伙中神佔去了一半,不知道人們還會不會去祈禱了?

    不論如何,關于神,妖,人三方面的戰爭還在繼續的進行著。

    神的方面,長期聚集佔據著紫禁城呈現按兵不動的狀態,是在休養生息,也是在等待著人類奉上那一億五千萬犧牲者的名單。

    而妖的方面,百鬼除散播關于真實世界的視頻外,再無其他的動作。創始集團還是按照著從前的步調進行著運轉,沒有任何的變化。要說唯一的變化便是,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九尾的蹤跡了。不光九尾,就是她身邊的八歧,童子,凝,路西法,哈迪斯,也同樣沒有他們的消息。

    好像面對即將到來的神之戰爭,百鬼陣營已呈現出了害怕的姿態。

    人類方面,曙光在位于倫敦的總部,屬于調整分析資料的階段。耗子幫忙調配著技術人員通過全球定位衛星搜索著百鬼的行蹤,雖然忙活了3天可一點成績也沒有。

    瑪雅回到了美國,因為機械故障,在與海格的戰斗中,瑪雅受損嚴重。

    方向受傷不輕,三天來一直躺在床上,靠古怪的巫藥幫助著恢復,當然他也是在第一時間要到了阿爾特承諾的支票。

    最後,人類突擊百鬼總部的行動終究以失敗告終,人類的危機依舊沒有得到解決。

    被認為是人類唯一希望的許哲,從回來後便一直昏迷不醒。使用不完全的軒轅,雖然不至于引發致命的危險,可依舊對體能的消耗巨大到難以附加。有人細心的計算過。,許哲在抽出了靈魂中的長劍之後,一直戰斗了長達一個多小時。

    他應該很累吧?不然不可能一點知覺也沒有的。

    12月15日是個晴朗的日子,本已經習慣了多雨,潮濕天氣的倫敦市民,難得的看見了萬里無雲的蔚藍天空。而在郊區,一片森林邊的古老城堡中,一間溫暖客房里,一直昏睡的許哲終于睜開了雙眼。

    看著完全陌生的天花板,許哲應該會很高興吧,因為能看見,證明著自己從與撒旦的戰斗中活了下來。

    支撐著疲憊的身體,許哲緩緩的坐起,窗台邊隨風舞動的白紗窗簾,屋內地板上太陽光形成的斑駁全然沒有了戰爭的緊張感。

    “又活了下來嗎?”許哲輕聲的自問著,在為自己的運氣震驚的同時,也記憶起了自己還有一件必須去做的事情。

    這是從九尾告訴自己那可怕的“秘密”後,必須去做的事情。

    許哲相信,九尾早已算透了自己所有的行動,就像操縱棋子的棋手等待去看棋局的發展。

    一次淡淡的呼吸,許哲走下了床鋪,穿著睡衣與拖鞋,去找那個可以幫助自己的存在。

    不用任何人的帶路,只憑心中所感應到的氣息去行走。

    離開了房間許哲才明白了自己在一個怎樣的地方,古老的磚形牆壁,地面上松軟的血紅地毯。阿爾特的古堡龐大到能讓GPS吐血而亡。錯綜復雜的階梯,一間並著一間的房間,隨處可見的美麗女僕與禮貌的侍從。只要看見許哲的人都會無比恭敬的鞠躬行禮,畢竟阿爾特貴賓的身份讓許哲在這里宛如“國王”一般。

    當謝絕了第十六個主動上前請求幫忙帶路的侍從後,許哲來到了一間雙開大門的雅間前。

    沒有敲門,推開了緊閉的大門。寬敞的房間中,只有矮小的撒旦與阿爾特兩人。

    看看他們的模樣,似乎都很喜歡對方,相對的坐于沙發之上,品嘗著精致陶瓷茶具中的美味紅茶,就像多年不見的朋友。

    “許哲?醒了嗎?”側頭看向了門口,阿爾特微笑的打著招呼。

    “原來你叫許哲,過來吧,阿爾特伯爵有很不錯的紅茶,一起品嘗下。”撒旦自然的發著邀請。

    “撒旦大人最好還是別用伯爵稱呼了,在下可受不起。”阿爾特謙恭的退讓著。

    看著一個吸血鬼王與一個魔界的帝王如此的交談,許哲便覺得全身都不自在。

    “你們感覺很熟的樣子?”許哲無所謂的加入到了這兩人之中,毫無禮貌的坐在了阿爾特的身邊。

    “當然,畢竟這個時代真正還懂得貴族禮儀的紳士已經不多了。阿爾特先生是少有的紳士。而且深明代客之道,任何方面都做得無微不至。如果早知道你們的陣營中有這麼好的人,也許就沒有我和你的一場決斗了。”從話語中,可以感覺的到撒旦對阿爾特的賞識。

    “哪里哪里,撒旦大人過獎了。”阿爾特微笑的繼續謙讓著。

    “別在這里沒有意義的相互吹捧了,撒旦,其實我有事情找你幫忙。”說著,許哲的面容嚴肅了起來。

    “那麼我先告辭了。”心領神會的阿爾特站起了人,獨自離開的房間,反手關上了大門,將這里讓給了許哲與魔界的王。

    “真是意外,軒轅唯一的擁有者竟找我幫忙?先說明,除了殺人我什麼也不會喔。”輕嘗了一口清香四逸的紅茶,撒旦滿足的微笑著。

    “找你是想問你……有什麼方法可以去另一個世界,而且是不付出力量為代價的方法……”許哲平靜的一句話語,卻讓對面的撒旦一怔。緩緩的放下了茶杯,單手支撐著印刻著666字樣的額頭,撒旦若有所思的打量起了對坐位置上的許哲。

    “當然有,那便是北歐神族奧丁的岡格尼爾之槍,三界中唯一可切割開結界壁的神兵。”撒旦回答的是一個眾所周知的標準答案,“不過听說它已經被九尾給搶走了?在你昏迷的三天我已經听人將現在世界的格局講給了我听。原來在我在魔界里無所事事的時候,神界與人界卻發生了這麼多有趣的事情。

    說起來九尾也真是厲害,竟然敢只身前往神界,憑一己之力滅了一方神族?估計就是我也做不到她那般的徹底吧?”

    “我當然知道岡格尼爾很好用,可我要的是實際的,我能使用的方法……”許哲的意思是自己沒開玩笑。

    “實際的方法嗎?在我回答你以前,你也該先回答我的一個問題,你是想去哪?魔界里可沒有什麼好玩的觀光景地給你看啊……”撒旦微笑著,雖然已猜到幾分許哲的想法,可還是想听他親口將瘋狂的念頭說出來。

    “當然不是去你統治的魔界,我要去‘上面’。”豎起了一根手指,許哲指向了頭頂,那是神界的方向。

    “神界……”撒旦的笑容消失了,輕閉著雙眼,應該是在思考吧,“我並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去那個世界,不過我知道那里絕對不是你該去的地方。這樣跟你說吧,拿你與神相比,沒錯,你已具備一級神格才有的力量。可在上面,一級的天神何止數千,更別說還有像我這樣主神系的大神,九十九……現在是九十八位……

    請記住,你不是九尾,任何生靈也無法成為九尾那樣的存在,擅闖神界的罪名,愚蠢的天神們根本就不會听你說完自己前往的目的,已經開始發動攻擊了。”

    “無論如何,我都有必須去的理由,否則人神兩界都將被某些混蛋的詭計拖進戰爭的深淵。”許哲鎮定的目光證明了自己的決心。

    “是九尾嗎?應該不用太過擔心,三為主神下界應該有能力與之一搏。”

    “不……我說的不是九尾……”這便是許哲了解到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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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七十八章 造世主,天的死角。

    位于紫禁城的中心,乾清宮中,宏偉的大殿被透過格子門窗照進來的陽光點綴的斑駁不堪。

    依舊坐于那金碧輝煌的龍椅之上,姿勢是那麼的隨和,哪吒的模樣是在等待著什麼。

    面前的大殿上,海格如當朝一品大員般立于寶座台下一邊,同樣是平靜的沒有只言片語。

    那聖潔的天使似乎還是無法融進他們的世界,靠坐于了大殿正門開啟的門框之上,享受著太陽的溫暖。

    唯有托爾,表情看上去是那麼的辛苦,雙手環抱于胸前,死命的抓著自己的身體,卻依舊無法阻止它的顫抖。

    靠于一根血紅立柱前,那屬于封印的眼罩就緊緊鑽在托爾的掌心中,猙獰的金瞳右眼便是讓這雷神痛苦的原因。

    終于,再也承受不了爆脹經脈的侵蝕,托爾一把將那封印的湛藍眼罩按在了右眼之上。身體猛得前傾,單手支撐著彎曲的膝蓋激烈的喘息著。汗水如雨般順著消瘦的面龐,銀色的發滴落到了古老的地磚之上。

    “怎樣,看見了嗎?”海格關心的問著,畢竟一直在等待托爾的回答。

    “沒有……和前幾次一樣,完全……完全的找不到九尾的蹤跡……”托爾看上去似乎很累的模樣,畢竟幾天來這北歐的雷神除了短暫的休眠,所有的時間全用在了搜索九尾和她那些同伙的方位之上,“太奇怪了,金瞳不可能出現‘視覺死角’的,三界之中應該不存在它無法窺視的位置,即便是支撐起隱蔽的結界,金瞳應該也能馬上感受到釋放結界者的靈氣異樣,順而確定目標。”

    “算了,沒有必要再試下去,再試幾次也沒用了。”寶座之上,哪吒淡淡的嘆息,一雙精細的單鳳眼百無聊賴的看著宏偉的宮殿天花頂層。

    “難道你不想知道九尾那混蛋藏在什麼地方嗎?”托爾可不喜歡哪吒這般消極的態度,要知道自己還有一份滅族的仇沒有報啊。

    “想,可連你也找不到她的蹤跡,只說明兩點。一,她不想被人找到。二,她知道了如何逃避追蹤的方法。如果是她的話,應付金瞳的窺視應該也並不是沒有可能。”哪吒冷靜的分析著,就像最厲害的棋手,即便對手用了出其不意的一招,自己也能靜靜的觀察,思考對應的招式,這才是真正配與九尾過招者的姿態,“比起現在追蹤九尾,其實我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可以關心的……海格,那個人類的黑巫師召喚出來的真的是撒旦對吧?”

    “我也無法確認,因為我從沒親眼見過那魔界的君王。”低垂著額頭,回憶起撒旦凝視自己的眼神,海格此刻還會條件反射似的一搐,“不過應該沒有錯,沒有人可以發出那麼可怕的靈壓的。”

    “而且我也確認過了,撒旦確實已加入了許哲的陣營,現在就在倫敦郊區,一座屬于吸血鬼的古堡中。”托爾補充著海格的說明。

    “那樣就有點麻煩了……”單手支撐著額頭,哪吒的表情看上去是那麼的無奈,“其實關于神與九尾的糾葛,原本最好不要牽扯任何其他的生靈就好。誰知現在不光人間受到牽連,連魔界也跑來淌這渾水?看來人界將被破壞的程度又要超出我的計算了。”

    “別用那種悲世憫人的腔調說話好嗎?”坐在大門前的愛麗斯終于忍不住了,“其實你從沒有在乎過人界的傷亡,他們即便死光了,你也不會皺一下眉頭……這才是你的本質,斗神哪吒……”

    “呵呵,你似乎挺了解我的?”哪吒笑了,沒有因為愛麗斯尖酸刻薄的諷刺而生氣,畢竟別人說的也是事實,“不過不管如何,撒旦加入了許哲陣營的這部分確實相當的麻煩,更麻煩的是到現在我還無法給許哲定性,不知道他到底是站在神的一方,還是九尾的一方?

    牆頭的草永遠是最讓人討厭的啊……”

    “許哲……”看向了蔚藍的天空,愛麗斯眯住了眼,因為陽光是那麼的猛烈,“許哲應該只會站在人類的一方……”

    “人類的一方?”哪吒的言語瞬間的冷了下來,“‘人類’算什麼選擇?弱小如螻蟻的生靈根本不存在自己所謂的陣營,他們只需要靜靜看著主宰他們生命的強者區分出誰是更強……

    子涯,真不知道你的輪回到底創造了怎樣垃圾的人格,竟然舍棄神的自覺,自稱什麼可笑的人類?”

    “關于許哲的方面,我們該如何的做?”海格不明白哪吒與許哲間有什麼羈絆,只想知道接下來的步驟。

    “對他下達‘回歸’的指示,要麼加入我們……”說到這里,哪吒的目光看向了遠方,“要麼被我們消滅。在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什麼人類的立場,站錯地方的‘罪行’可是很嚴重的……”

    無聲的嘆息,愛麗斯明白,屬于神與許哲間的戰爭已無法避免了。因為許哲就是那樣,不管有沒有力量,絕不會屈服于任何的人……包括“天”。

    回到屬于撒旦與許哲所在的會客廳,厚重的窗簾擋住了所有的日光,整間房間由頭頂華麗的水晶吊燈提供著照明。

    四周一幅並著一幅的精美油畫寂靜無聲的修飾著房間的氣質,地板上雪白的北極熊皮地毯白得就像身處白雪皚皚的北極一般。

    松軟的沙發讓人昏昏欲睡,相視而坐,不管是撒旦還是許哲看上去都是同樣的面無表情。

    面前水晶茶幾上的兩杯紅茶早就失去了自己的溫度,不再有帶著清香的熱氣飄出了。

    “怎樣,你知道方法嗎?”許哲似乎有些失去了耐心,略帶急促的問。

    “方法?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方法存在。”撒旦很無情的摧毀了許哲的希望,“你明白三界的結界壁為什麼存在嗎?它並不光是用來分割人神魔三界,更是為了保護三界中的生靈可以擁有自己的生活,互不干涉。它是‘天’創造的,而‘天’便是萬物的創造者。反抗結界意味著是和‘天’正面的交鋒,能只消耗50%來到另一個世界的生靈,已經是強悍的怪物了。”

    “可就我所知,路西法曾經利用通天塔強行撕裂開了三界的結界壁,讓九尾上升到了神界。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帶著和模樣不符的惆悵,撒旦在嘆息,像一個老師,看著什麼都不懂的學生,“通天塔陣也好,岡格尼爾也好,這些所謂不消耗自身靈力便可穿透結界壁的道具,其實並不是與‘天’交鋒獲得的0消耗穿透的特權。

    它們不過是像懦夫一樣逃避了與‘天’的力量正面交手,用一種卑鄙的方法回避了結界對他們的束縛。其實這世界上……有些東西是‘天’也無法掌控的……”

    只言片語間,許哲的目光頓時瞪的碩大,因為自己所听見的內容。

    “還有天無法控制的東西?!”許哲心仿佛被一擊重錘轟擊中了一樣。

    “當然有,所有的生靈都擁有自己的極限與死角,這是無法回避的缺陷,就是‘天’他也和我們差別不太大……”撒旦靠在了松軟的沙發之上,嘴角詭異的冷笑著,“听著,這可能是全三界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的事情……其實天無法掌控的東西……那便是來自于地球外的力量……”

    “你指的是……”許哲好像一下了解了許多。

    “也就是宇宙中其他力量帶來的沖擊。”撒旦看向了頭頂美麗的吊燈,仿佛在看滿是星辰的夜空一般,“是啊,我們確實都是天所創造的生靈,他安排每一個人的命運,控制每一個人的生老病死。但他依舊只局限于三界而已。

    宇宙遠比我們想象的更為遼闊,他所帶來的沖擊也遠比我們想象的更大。我只知道,數億年前,當第一批由天創造的生靈在地球上生活時,它們便被來自外星的力量完全的摧毀待盡。在我們魔界,我們稱其為‘毀滅日’,你們人類則習慣說成是隕石撞擊。那一天後,恐龍便滅絕了……”

    “……”許哲沒有插嘴,靜靜的聆听著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也從那一天後,‘天’似乎發現了,光光創造一個世界是那麼的脆弱,無數個世紀演化的成果結果還承受不起一顆隕石的破壞。于是,以地球人界為基礎,神,魔兩界就此誕生了。”看了看面前的許哲,撒旦很高興許哲的安靜,因為打斷別人的講話是很不紳士的行為,即便擁有疑惑,也只能等他人說完後再去詢問,“人類其實是‘天’在三界中最照顧的孩子,雖然他們沒有神與魔恐怖的力量,可他們卻擁有無限的智慧與無限的可能。

    他們居住的是真實的世界,而神與魔則只是居住在由人界延伸出來的另層空間而已。

    ‘天’的意圖已足可證明,它在應付來自宇宙的威脅方面很不擅長。

    第二個證明這一點的便是……九尾……這同樣來自宇宙的危險。

    如果‘天’真的能左右萬物的命運,那麼你真會認為他慈祥的像聖人一樣,容許九尾肆意的在自己創造的世界里胡亂的破壞?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天’一定第一時間的就把九尾抹殺了。”

    “‘天’也無法殺死九尾嗎?”真是諷刺,造世主也無法收拾的生靈,到底要如何才能殺死?許哲有些茫然。

    “同樣的道理,借助外層彗星所產生強烈磁場的通天魔陣,還有完全由外星高磁性隕石打造的岡格尼爾之槍,都是完全超出天控制範圍外的力量……”端起了面前已冷的紅茶,撒旦說得已有些口干,也不管紅茶是否和剛才一樣美味了。

    “你的意思是,我無法0消耗的穿透結界了嗎?”許哲只想得到最簡單的答案。

    “0消耗穿透結界?如果換任何一個人問我,我都會說‘不’。”撒旦在笑,“可正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會回答‘不一定喔’。”






犧牲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天的私心,真假軒轅劍

    萬靈之物,皆具有自己的克星,狼吃羊,羊吃草,草吞土壤。

    循環構成輪回,輪回構成秩序。生命本就是你方唱罷我登場的鬧劇。沒有誰可真正的萬世不朽,也沒有誰可用權力讓時間停止。

    正是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

    可惜卻沒有多少人真正參透其中的玄機,為些看見的見卻留不住的東西疲于奔命。

    不過,即便參透了三界,參透了一切,生靈真的就可以擺脫掉天給自己安排的命運了嗎?

    就是最智慧的神靈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吧?至少作為天創造出來的生靈,神,人,魔三界中還沒有這樣的家伙誕生過。

    就是位及魔界之首的撒旦,也不敢說自己超越了三界。

    許哲呢?

    “你剛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許哲不明所以的問。

    “我有個猜測,需要你幫我證實,能再抽出軒轅給我看看嗎?”撒旦並沒有直接回答。

    “軒轅?”雖然依舊不明白撒旦想干什麼,可許哲似乎相信了面前的魔王,側向平行抬起了右臂,五指緊繃如爪,掌心正對地面。沒有等待多久,跟隨著許哲的念動,犀利的劍鋒竟從許哲的掌心自轉鑽了出來,如出鞘寶劍攝人寒意讓人不敢正視。可惜撒旦不是人,所以目光沒有一刻停止的“觀賞”著。

    跟隨著軒轅鑽出的還有其上密不可分的六道枷鎖,漆黑的鐵鏈在那劍與許哲的身體間憑空浮現而出,將兩者緊密的結合在了一起。

    當許哲真實的握住軒轅劍柄之時,一派戰士姿態盡顯無疑。

    “真是……”撒旦在尋找著形容的詞,“‘自然’。”

    是啊,也只有這個詞語最能形容此刻的許哲了,原本屬于無人可駕御的軒轅,由許哲召喚起來竟像使喚自己的手腳一般,看不出絲毫兵器與人的不和諧處。

    “我也是這麼覺得,自從找到了軒轅劍與身體的脈門之後,感覺身體內部結構用一種我不了解的方式清晰起來,只要我想便能馬上找到這靈魂中的劍。而且軒轅也不像從前一樣的排斥我了,雖然說不上已經接受了我這新主人,至少它願意為我而戰斗了。”輕如揮動羽毛般的將劍橫于了自己面前,許哲還是第一次如此仔細的觀察這與自己捆綁在一起的神兵。

    “現在,你試一下,將軒轅全部的靈釋放出來。只是純粹的釋放,不要攙雜其他的情緒在里面。”輕輕的閉上了雙眼,撒旦如同在聆听歌劇的觀眾。

    “希望你別是耍我好玩,要知道召喚軒轅可是十分消耗體力的。”許哲同樣閉上了雙眼,通過那連接著身體與軒轅的靈魂鎖鏈,將自己的思維傳達到了軒轅之中。

    劍也響應著許哲的思緒,散發出的刺眼白芒頓時將整間房間填滿,恨不得要穿透過堅固的岩石牆壁,與外邊天上的太陽比美。

    許哲只覺得自己像一只驕傲的孔雀,在竭盡全力的展現著自己的美麗羽毛。

    可這種展現卻擁有著難以形容的震懾這力……

    整棟古堡之中,所有的人類都在惡心的作嘔,所有的吸血鬼都是支撐著牆壁以免倒地。

    古堡方圓千里之內,森林中所有的飛鳥受驚的四散,凶猛的野獸也躲回了自己的巢穴中顫抖。

    “好……好難受的靈……”躺在病床之上,方向強咬著牙齒忍受那攝人的靈。

    “救命啊,頭好暈啊!!!”床邊的黑貓卡比已開始走起了太空步。

    走廊上,臉色難看的桑美桑琪支撐的牆壁,來到了那會客廳前,手中握著兵刃,大概是在尋找異樣的源頭。

    意外的是阿爾特卻是雙手交叉于胸前靠在了這大門邊,為撒旦與許哲充當起了門衛。

    “大人,是敵人的攻擊嗎?”桑美語氣凝重的問。

    “不用擔心,沒事的。”阿爾特微笑的安慰著。

    “到底是誰的靈?好可怕的感覺,壓迫著身體近乎無法呼吸了。”桑琪似乎並沒有將靈的源頭與許哲聯系起來。

    “我們該慶幸,發出這種靈的人是我們的同伴,否則……真是該死,連我也呼吸急促了。”阿爾特同樣可以感受到部下心中的恐懼。

    “好了,已經夠了。”撒旦輕聲的說,一句話救了太多難受的靈魂。

    “夠了嗎?”本能的停了下來,軒轅刺眼的白光驟然消失,許哲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完全想象不到剛才的幾十秒對于其他的人是何等的難熬。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自然的微笑,撒旦就像解出了一道應用難題的孩子一樣高興。

    “什麼和你想的一樣?”許哲茫然的問。

    “你拿的其實並不是‘軒轅’……”撒旦的話又是引得許哲不由的身體一怔,“至少我能確定,你拿得絕對不是當年黃帝斬殺蚩尤時用的軒轅。”

    “你在說笑嗎?難道幾千年來三界里所有的生靈都被這劍給騙了?”許哲可無法相信這種天大的玩笑。

    “我沒說笑,當年蚩尤去人間鬧事,我可一直都在默默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誰叫我們也算是朋友吧?”撒旦雖如此的說,可卻沒有朋友逝世該有的悲傷,“黃帝與蚩尤大戰之時,我也有認真的看。他們打得可是相當的辛苦,只差少許,黃帝也就要死在蚩尤手上了。

    其實當時,真正戰勝蚩尤的並不是什麼所謂最強神兵的軒轅,而是黃帝那頑強的生命,還有他那顆想拯救人類的決心,黃帝確實是值得敬佩的戰士。

    至于軒轅,要知道當時的軒轅可是無任何封印的狀態,竟然都與剛剛來到人間,只有50%力量的蚩尤打得那麼慘烈?

    在我看來,那時的軒轅大概連你現在被捆綁的姿態都比不上,它們雖然擁有著同種的外型,可只有此刻握在你手上的軒轅,才算是三界里的王者神兵……”

    “你是想說軒轅進化了嗎?”不是撒旦的述說,許哲還真不知道這劍的過去。

    “別開玩笑的,你以為是看漫畫嗎?哪有那麼多會進化的神兵?兵器就是兵器,在被打造成型後,它們便是戰斗的工具,再厲害的也只是戰斗的工具。”凝視著許哲面前的劍,此刻連撒旦都感受到了些許的恐懼,“神兵和神的區別在于,神可以無限制的成長,只要有足夠的時間,靈便可以幾何倍數的成長。

    而神兵則是固定的容器,它們擁有屬于自己的極限,無法創造出極限意外的奇跡,奇跡是真正意義上的生靈才能創造的。”

    “那你想怎樣解釋我手中的東西?”許哲等待著撒旦的回答,他知道撒旦一定能說出再一次震撼自己心靈的話。

    “唯一的解釋便是……‘天’想讓它變成最強。”這便是撒旦猜測的東西,“也就是說,為了殺死九尾,天必須創造出稱為最強的兵器,即便他的行為可能違背了神兵的定理,他也不會在乎。

    在天強烈的意識下,被子涯找到的軒轅一下子變成了傲視三界的兵器。

    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啊,因為如果我現在說所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便說明,子涯和軒轅一樣,都是天選中的使者,代表不能現身的他,殺死攪亂他世界的九尾。

    不知不覺間,你已是‘天的使徒’。”

    “是嗎?”許哲看上去沒有想象中的驚訝,輕輕的揮手,悠長的軒轅劍跟隨著包裹的鐵鏈一同的縮回了許哲的身體之中,“成為那玩弄命運的混蛋手下,真的值得那麼高興嗎?”

    “雖然我也很討厭那該死的王八蛋,白痴,畜生,狗屎……”如果可以,撒旦會用自己知道的所有髒話來形容折磨亞蓮的天,“但,這確實是非常特別的發現。因為三界之所以可以如此的共存數萬載,並不是說三界的結界壁有多麼的堅固,而是天從來不肯露面干預三界中生靈的生活。他也從不偏向于某一個單一的生靈,維持著一種看不見卻實際存在的,十分微妙的平衡。

    可當天真正偏心之時,便意味著世界將成為那天所選中者的‘後花園’,任何只要他想辦到的事情,天可能都會悄無聲息的默默幫忙。

    例如你覺得缺錢用了,你也許會恰巧撿到一張彩票,而且彩票還中了頭獎。

    知道嗎?你不再需要運氣了,因為操縱運氣的人就站在你的身邊……”

    羨慕嗎?即便擁有再強的力量,再崇高的地位,撒旦知道,自己並不是最特別的。也只有被天選中的許哲,才有資格站在和天同等的高度,觀看三界的生靈。

    “其實,你說了這麼多,我還是不明白這和我零消耗去神界有什麼關系?”可惜許哲卻無法注意到自己的特別。

    “笨蛋,用你的腦袋想想吧,如果你是天選中的人,天又怎能可能讓你被他所創造的結界壁剝削了力量?要知道為了讓你擁有今天的實力,他可做了不少的功夫啊。”撒旦縴瘦的單指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微笑的表情是那麼的得意,“你想什麼時候去神界,我可以幫你打開通往神界的門。听好了,只是普通的門,換其他人是要消耗力量的。至于你,我就不知道了。”

    “我明白了,等我一下,我還有點事情要做。”支撐著身體從那溫柔鄉般的沙發上站了起來,許哲轉身向著會客廳的大門走去。

    “去準備下吧,我有的是時間,不用著急。”撒旦知道許哲明白了,可他應該不知道,即便他真的是天的使徒,真的可以做到不借助外力的零消耗穿透結界壁,他終究是要面對多如繁星的神靈,天也不可能真正現身去拯救他的……

    到時候,許哲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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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八十章 無聲的愛情

    走出了房間,來到走廊上時,許哲才發現原本空曠的過道現在卻是格外的熱鬧。

    阿爾特還有桑美桑琪都在這里,如同在閑暇討論八卦的同事。

    “你還好吧?”仔細的從頭到腳審視了許哲一番,阿爾特到沒發現缺胳膊少腿的地方。看來剛才那可怕的靈壓,只是許哲閑著無聊的“惡作劇”而已。

    “感覺不錯,就是听那家伙講話肚子有點餓了。”捂著干癟的胃,許哲終于記起自己昏迷的三天是顆米未進。

    “我去準備好了。”一邊的桑美細致入微,不等主人吩咐已微笑的轉身走向了廚房的方向。

    “餐點準備還需要點時間,你想干點什麼,我可以給你安排。”阿爾特充分展現著地主之儀。

    “吳倩在哪?”許哲可不記得自己有除睡覺外其他排遣時間的方法,現在只想見見那個不听話的女人而已。

    “跟我來吧,我知道她在哪。”桑琪沒好氣的說著。

    “算了,還是我親自帶他過去好了。”阿爾特拒絕了部下的好意,親自當起了向導。

    “麻煩了。”許哲也是難得如此的禮貌。

    走在幾世紀前已是文物的古老城堡中,听著走廊上回蕩的腳步聲,會讓人有種自己便是威武騎士的錯覺。區別只在于騎士穿著笨重的鎧甲,而自己是便裝而已。

    終于有機會細細打量這吸血鬼的巢穴,古堡雖然古老卻感覺不到該有的陰冷潮濕。阿爾特的手下將這里收拾的很干淨,即便無法攝取自然光線,可合理的燈光照明依舊使得悠長的走廊就像通向天堂一般,完全沒有書中吸血鬼該有的陰森恐怖。

    “阿爾特,你這里安全嗎?”大概是旅途太過的單調,許哲輕聲問起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安全?怎麼跟你解釋呢?”阿爾特在思考最合適的說明,“幾百年來,有無數的人想要我的性命,可卻沒有一個能踏進這古堡一步。到了現在,21世紀了,整個歐洲可以說已是我們的‘後花園’,每個進出這塊大陸的人在踏上這塊土地的同時我們已將他們的身份查了個清楚。

    而且古堡本身便存在無數的暗閣,地底更有一列專用的地下子彈頭列車,可在十分鐘內將所有古堡中的人員撤離干淨。”

    “听上去不錯,在我不在的時候,希望你別偷懶,好多人的性命指望你了。”雙手自然的插進了褲袋之中,許哲難得語氣帶著拜托。

    “你要出遠門嗎?”阿爾特隱約能感受到些許空氣中的異樣。

    “算是吧,好遠好遠的門……”淡淡的嘆息,許哲在笑。

    “不管你想去做什麼,我相信你的選擇永遠是正確的。放心去吧,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在乎的人的。”用吸血鬼王的榮譽對許哲承諾,阿爾特擔負起了原本不屬于他的責任。

    “我先謝過了。”走到了一扇開啟的大門前,許哲低頭真誠的感激著。由大門中,刺眼的陽光難得的灑進了這屬于吸血鬼的古堡中,好像兩個不同世界的交匯。

    阿爾特擁有著進化的力量,他不再懼怕要命的陽光,可依舊沒有繼續陪同許哲了,因為許哲要找的人就在那開啟的大門外。

    自然的走出了大門,許哲看見的是一片廣闊的平台,有點像戰時炮台的感覺。而現在,這里沒有了陳舊的大炮,沒有了黝黑的渾圓炮彈。只有一個單薄的身影,站在平台的邊緣圍牆前,雙手懶洋洋的趴在被太陽曬的暖烘烘的石塊上,看著一望無垠的森林。

    似乎眼前的美景太過的美麗,讓吳倩甚至沒注意到許哲的靠近。

    她穿著白色的長裙,裙擺一直垂到了腳踝。白色的淨面寬肩毛衣,露出了雪白的頸脖,黑色的披肩長發在隨風的舞動著,雙耳上帶著同樣是白色的毛絨耳罩,似乎很怕冷的模樣。

    一直走到了吳倩的身後,她依舊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應該是和那耳罩有關吧?許哲隱約能感受到它的特別,帶著不屬于人類的魔氣。

    輕輕單指點了點吳倩的肩膀,這享受陽光的女孩被嚇了一跳,猛然的轉過了身來,當發現只是許哲時,緊張的神情才算平靜了下來。

    “嚇死我了。”拍著激烈起伏的胸口,吳倩,露出了一個抱歉的笑容,“對不起,我沒听見你的聲音,都怪這該死的耳罩,這是撒旦幫我弄的。”

    沒有說話,許哲再自然不過的牽起了吳倩的右手,用一只手指在上寫著,“這是封印的道具嗎?”

    吳倩的臉紅了,因為交談方式的變化,“恩,撒旦已經了解了我能听見心之聲的能力,也了解我能力的缺陷。我大約能覺察周遭十公里範圍內的所有生靈的心之聲。可我卻還不會控制自己的能力,無法過濾,只听取自己感興趣的心之聲。過于眾多,或者過于強勢的心之聲都會傷害耳膜。所以不得不封印听覺,否則我就要做永遠的‘聾子’了。”微笑的解釋著,吳倩那被許哲牽著的手在顫抖著,掌心中已出現了些許的汗水,“我這樣是不是很怪?”

    許哲似乎沒有覺察到吳倩的異樣,繼續的在其掌心中寫著,“不會,今天的你很漂亮,比任何時候都漂亮。能麻煩你轉過身去嗎?”

    許哲一口氣寫了太多字,讓吳倩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最後她還是明白了許哲的意思,靜靜的轉過了身去,背對著這男人。不知道為什麼,吳倩的呼吸好急促,就像剛剛跑完三公里的長跑一樣,臉頰帶著清晰可見的紅霞。

    就在一種寂靜無聲中,就在一種自然且緊張的氣息中,許哲由後輕輕抱起了面前的女孩。瘦弱卻有力的雙手穿過了她的腰系,如擁抱孩子一般的溫柔。

    即便听不見任何的聲音,但吳倩卻能感受到許哲在自己身體上的每一寸移動,溫暖的觸覺比太陽更加的讓人沉醉。

    他靠在了她的後背上,如同所有戀愛的戀人般。

    “不要怪我好嗎?其實我要去很遠的地方,而且是很危險的地方。”就在吳倩的耳邊,許哲在道歉著,也許正因為對方听不見,他才能如此赤裸的表達。沒有了平常的羞澀與偽裝,是那麼的真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可無論如何,你都會活下去。你的身邊除了我,還有方向,阿爾特,撒旦這樣厲害的家伙,他們都會努力保護你的安全。所以我才能安心的獨自離開,去做必須做的事情。

    如果可以,我也想就這樣永遠的抱著你,保護著你。我並不想成為什麼天的使徒,也不想和任何的人戰斗。

    可惜似乎真的有些事情,只有我,也必須我去做的……

    是你讓我覺察到自己的善良,也覺察到善良並不是軟弱。正因為弱小,善良的人才應該更加的團結,更加積極的去面對所有威脅善良的敵人。

    我們不需要知道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我們只需要去做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就好。

    世界會給善良的人一片干淨的天空,這是我相信的。

    所以,你只需要靜靜的看,看我如何幫你整理出美麗的天空。

    吳倩啊……我愛你,听不見的話,就用心去感受我對你的愛吧……”許哲擁抱吳倩的雙手一下子便的好緊,可也只有一下。許哲放開了面前的女人,倒退的向著出口走去。許哲在害怕,害怕即便再多擁抱上一秒,自己都會再舍不得放手了。

    “要活著……回來。”吳倩沒有回頭,她似乎听見了,用心听見了許哲的話語。身體無法克制的顫抖著,淚再自然不過的滑過了臉龐,滴落在了古老的地磚上。

    吳倩沒辦法轉身的,因為她不想讓許哲看見自己哭泣軟弱的模樣,那樣的話許哲會變得溫柔,一定會用一種冷漠的溫柔關懷自己。但此刻,許哲不能溫柔,他要走去更遠的地方,只有剛毅冷酷的模樣才會讓所有想傷害他的敵人恐懼。

    “我會的。”許哲對著自己愛的女人承諾著。

    他成長了,不會再屈服命運,不會再逃避自己真實的意願。許哲想照顧那個女孩,用自己全部的生命保護她。即便跟隨自己她也許會不幸,也許平凡人類的生活更合適她。可許哲已不願意放手了,如果還不夠幸福,自己就更努力吧,讓她成為幸福的女人……

    無聲的愛情,遠比萬遇千言的誓言更加的美麗。

    午夜悄然無聲的降臨,在這古堡,還是在這平台之上。吳倩已經不在了,在這里的只有許哲與撒旦兩人而已。

    許哲的穿著已完全的改變,緊身的漆黑無袖戰斗服,高領的設計遮擋住了許哲的半張面孔,黑色的長褲與黑色跑鞋,更是將許哲裝飾的如同滑過夜空的黑鷹。

    他什麼也沒有帶,懸空著雙手,唯一戰斗的兵器就在自己的心中。

    “你準備好了嗎?”撒旦微笑的問著,單手支撐著銀白紳士仗站得筆直且標準。

    “從沒有像現在一樣的好。”衣領的關系,使得完全看不見他嘴唇的運動,可一雙冰冷的瞳孔已說明了一切。

    “那麼我們開始吧。”取下了頭上魔術師般的禮帽,妖嬈的月光下,撒旦頭頂旋轉的666標志清晰異常,猛然紋身般的圖案贊放出了血紅的光,“撒旦咒文,通天之門,給我開!”

    伴隨著簡短的咒語,許哲腳下的大地上猛然浮現出一面詭異的血紅六芒星陣,而許哲也如同站立于流沙之上,再自然不過的開始了下沉。

    “許哲,證明給神看,什麼是天之使徒的力量。”撒旦用特殊的方式在道別。

    “我會的,但只是代表‘人’而已。”許哲說話之時,連最後一絲發梢也消失在了地面之上。

    血紅的魔法陣消失了。許哲已不再原來的位置,好像他從不曾存在過一樣。






犧牲 第二百八十一章 亞特蘭蒂斯的悲傷

    當人間的世界已混亂不堪,人神魔如百花爭鳴般的在這世上游走時,一切混亂的始點——九尾,卻突然抽身世外,前往了不為人知的角落。

    讓人對其無語,又是那麼的無可奈何。這完全超脫了三界,不為天所掌控的生靈,大概也只有她才能將萬物玩弄于股掌之間吧?

    這是一種天賦,也是一種特權,九尾享受著玩樂的快感,看著世界因為自己而瘋狂,而不是按照著天的“劇本”發展,比搶奪小孩子玩具,看著他哭泣更加有趣。

    所以,此刻,在那蔚藍的大海深處,一個從沒有神靈或人類涉及過的位置,一座腐朽的城市在沉睡了無數的世紀後迎來了自己的訪客。

    “轟!”沉重的落地之聲,巨大的蒼穹激蕩起了大片的灰塵,這猙獰的機械巨龍仰天長嘯,聲撕力竭,仿佛有無數的惆悵無法發泄。

    而從這黑龍的脊背之上,所有的乘客按著循序的跳落了下來。

    “真是荒涼,這里是哪里?”最先落地的凝環視著四周,只覺得自己穿越了時空,來到了億萬年前。

    這里沒有高聳的大樓,卻有一座高達千米的宏偉金字塔。

    這里沒有奔駛的汽車,卻有些奇怪如飛魚的機械停靠在路邊。

    一片一片的房屋雖已殘破,到處都可見死氣沉沉的模樣,可只用想象也能知道這座沒有名字的城市從前是何等的輝煌。

    “先別管這些,那結界太詭異了。”童子抬頭看向了天空,剛剛自己正是從那里進入的。可自己只記得蒼穹一頭扎進了海中,不斷的俯沖下潛,卻是突然的穿透過了深海,來到了這充滿空氣的位置。

    一層與海同色的半圓形結界將海水與這座城市完全的隔離,宛如平靜海底下巨大的氣泡。

    “這不是結界。”路西法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是興奮,還有不安,“這也不是屬于三界中的靈的能量體,完全感覺不到生靈的氣息。”

    “喂,能找個懂的人解釋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我去看看有沒有‘本土’的居民。”哈迪斯說的已跳落到了大地之上,雙手插在褲袋之中,悠哉就像要散步一樣。

    “不用找了,這里原先的‘主人’早在一萬兩千年前已經滅絕了。”跟隨跳下的八歧似乎了解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和路西法說的一樣,在這里從前的生命體也不是三界中任何一類。是天也無法掌握的一群特殊的人,而人類社會對他們的稱呼為‘亞特蘭蒂斯’……

    而早在九尾大人在日本被封印前,我還有大天狗,早已陪同九尾大人來過這里。”

    “你們要發呆到什麼時候?”沒有等眾人完全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九尾已沿著筆直的大道,向著那城中心的高聳金字塔緩步的走去,自然的如同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怎麼了?感覺怪怪的?”看著九尾的背影,就是反應遲鈍如哈迪斯也發現了異樣,此刻的她,感覺帶著不為人知的悲傷,還有沮喪,沒有了一向盡在掌握的姿態。

    “是‘聲音’啊……”淡淡的嘆息,八歧跟上了主人的步伐,“這座沉沒的都市,積壓了太多怨恨的靈魂,他們的心之聲即便過去了一萬兩千年,也無法安息。他們是被三界都拒絕輪回的生靈,無法上天堂,也無法下地獄,只能在這城市中游蕩。”

    “如果我的推測沒錯……”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膠框眼鏡,路西法似乎明白了一些東西,也自然的加入到了行走的隊伍中,“這里從前的人不是地球上的人種吧?”

    “有沒有搞錯?外星怪物嗎?!”哈迪斯張大了嘴巴,不敢想象科幻小說中的異形。

    “他們不是怪物,只是一群悲哀的家伙而已。”走在最前的九尾低著頭,棕色的劉海擋住了暗淡的雙眸,“早在人類進化完全以前,他們已在這塊大地上修建了屬于自己的文明。擁有比現在人類還優越數百倍科技的他們,全因為自己星球進入了晚年期,隨時有爆炸的危險,所以才逃到了地球之上。”九尾在述說的,是那些悲哀的靈魂告訴給自己的故事,她也從不厭其煩的听它們的故事,“他們是一群善良的人,在終于來到地球時,他們無比感謝著上天的憐憫。深知每顆星球都擁有自己極限的他們,比人類更加珍惜這個世界。

    所以他們即便擁有創造比人類更宏偉都市的能力,可他們依舊保持著全石料簡樸都市的模樣,仿佛原始人一般。

    放棄了對享受的貪婪,放棄了征服的欲望。他們無心成為這新世界的主人,極力控制著自身的繁衍,只開采少量的不可再生能源,甚至幫助人類去完成自己的進化,教會人類一些簡單的文明。

    當然……他們也嘗試著與天去溝通,乞求這地球真正的造物主,給他們哪怕半點的生存空間。”

    “看來天並沒有‘答應’啊……”看了看身邊死靜如墓地的街道,凝已知道了“溝通”的結果。

    “和你們現在看見的一樣,天是不可能接受不被他掌控的家伙,存在于自己的土地上的。它拒絕了亞特蘭蒂斯人的入住請求,更是殘忍的發動了各種樣式的攻擊。”九尾仰望著遠處高聳的金字塔,頭頂湛藍的海水比天空更加的干淨,“瘟疫,地震,海嘯,貧瘠,一切你們可以想到,想象不到的災難便是那造物主天的特權。一次又一次的沖擊,亞特蘭蒂斯的人口迅速的減少著。不過他們也是十分的頑強,堅決不肯離開這片已經愛上的土地,用科技對抗著天的迫害。在你們頭頂上的屏障,便是亞特蘭蒂斯人為了防御暴風,雷擊,冰雹一類天災設計出來的防御結界,就是三界中任何的靈動也無法穿透它。”

    “可終究他們還是滅亡了,不是嗎?”路西法沒有替陌生人悲傷的習慣,只覺得被天盯上的亞特蘭蒂斯很可憐而已,“事實證明,任何科技還是無法超越造物主的力量。”

    “不,你錯了。”九尾在嘆息,好像親身經歷了那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一樣,“他們完全擁有和天開戰的實力,因為他們擁有比核彈更可怕的毀滅性兵器。其實只需要將那樣的兵器瞄準地球的核心,威脅天那家伙同歸于盡,想換一片屬于自己的天空一點也不難。

    可是他們沒有,直到最後一個亞特蘭蒂斯人被海嘯吞沒,他們也從沒有這樣做過。

    只因為他們太愛這里了,地球上的每一塊土地都讓他們沉醉。不管是翠綠的樹木,還是廣闊的草原,地球的一切都美麗的不容他們做出半分破壞它的行為。

    有時‘愛情’是比殺人的刀更可怕的東西,一但掉進去,便會萬劫不復。”

    “大人……”八歧想說一些安慰的話,可卻不知道從哪里安慰起,畢竟這些都是屬于別人的悲傷。

    “是不是很‘有趣’的故事?”突然的轉過身來,惆悵的九尾淡淡的微笑著,雙手背于身後,倒行的看著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同伴”,“如果給你們用一個詞語來形容亞特蘭蒂斯人,你們會說什麼?”

    “愚蠢。”哈迪斯無所謂的說。

    “懦弱。”路西法顯然看見的是不同的面。

    “可怕。”童子在感嘆地球沒有成為威脅的工具。

    “遺憾。”無奈的聳了聳肩,凝遺憾的是他們擁有超凡的科技,終究還是滅亡了。

    “悲哀。”八歧的形容還是一貫的精準。

    “是嗎?可我卻會說,‘好像’。”九尾說的不是一個詞語,可誰又會去在乎,“你們難道不覺得亞特蘭蒂斯和我好像嗎?因為天是無法掌握三界以外的生靈,所以我和亞特蘭蒂斯都是真正不受命運左右的,而且我們都是一樣被天所討厭著。

    不管我們是搖尾乞憐,還是卑躬屈膝,天那家伙都不會給我們活下去的機會。對于地球,我們終究是不受歡迎的人啊……”

    “相似?”路西法冷冷的笑了,“三界里才不會有和你相似的存在,更別說軟弱的外星人了。我並不了解與天戰斗的他們是何等的壯烈,我能感受的到了只有像他們許哲善良一樣的軟弱。

    換成是你,你才不會靜靜漠視著命運對自己的傷害。

    誰欺負你,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天也不例外……”

    “我真的會這樣嗎?路西法你太夸獎我了。”九尾謙恭的回禮著,終于又轉過了身來,向著正中的金字塔大步的走去,“不過我是真的愛上這個世界了,還有這世界上與我周旋的生命。誰要是想剝奪我‘享樂’的生活,我可不會和亞特蘭蒂斯人一樣好說話,天會付出代價的。”

    “喂,她果然是了不起的家伙。”哈迪斯撞了撞身邊的路西法,感嘆的說著。

    “了不起嗎?”路西法可不這樣認為,“你應該說她極其‘危險’才對,現在終于又確認了一件事情。只要和九尾站在一邊,便是向造物主的挑戰,我們就像是在反抗‘父親’的‘孩子’,隨時都有被‘掃地出門’的可能。”

    “有什麼關系,反正我們的歲數早就‘成年’了,出門就出門,這樣也許會更加有趣也說不定。”哈迪斯完全感受不到該有的危機,輕松自然。

    “是啊,如果不推翻最高層的‘父親’,‘孩子’長的再大也不可能當家做主的啊。”路西法那跟隨九尾的步伐更堅定,不是因為任何的事情,是真心的已無法再離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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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八十二章 思念的地方,封神台。

    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許哲只覺得身體變的好暖,周遭全是刺眼的白光,白得不可視物。耳邊嗡嗡作響,本能的嘗試呼吸,可竟然沒有任何氣體流進身體。

    奇怪的是許哲同樣不覺得難受,不知道為什麼,甚至有一種終于回家的心安。許哲並不知道,其他的生靈在穿越三界結界壁時是何等痛苦的過程,靈魂仿佛也要被這分割世界的界限撕碎成了碎片。

    之所以只有少數的精英才可突破結界,因為只有少數的精英才能忍受如此撕心裂肺的痛苦。

    而當雙腳接觸到了真實的大地時,許哲知道,旅途結束了。

    “呵……”一次深沉的呼吸,流進肺葉中的空氣是人類世界無法比擬的清新,吹過身體的風仿佛都像擁有了靈魂一般,圍繞的旋轉著。

    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許哲看到的,是屹立于面前的宏偉漢白玉牌坊,牌坊上是蒼勁有力的三個繁體大字——“南天門”。

    在那牌坊之後,又是一面巨大的火紅岩石屏風,上面精美的浮雕絕對不是人類可以達到的級別。

    “這里就是傳說中的神界嗎?”環視著四周,許哲沒有想象中的激動,仿佛只是來到了一個普通的名勝古跡而已。

    說來神界給許哲的第一感覺是……荒涼。

    同樣蔚藍的天空上沒有一絲的雲彩,因為雲彩都在腳邊飄著。

    在雲山霧繞中,卻是有著真實的大地,采制很硬,站在上面沒有書中描寫的飄飄欲仙,反倒會讓人擔心摔倒一定很痛。

    還有一點讓許哲意外的是,這里並沒有想象中的衛兵,好像連神仙也喜歡偷懶打混?

    “我該找誰問路呢?”郁悶的扣著後腦,許哲向著碩大的南天門徑直的走去。可剛踏出數步,又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並不是所有的衛兵都愛摸魚,總有些“盡職”的啊!

    屏風“動”了,本只是浮雕出來的生靈竟從屏風中跳了出來。

    “轟”的一聲巨響,四足落地,赫然的屹立于了闖入者的面前。

    這是一只猙獰的麒麟,擁有著馬般的身軀,龍的頭顱,滿嘴的獠牙可以撕裂萬物,全身緊密的鱗甲呈現著火的顏色。不對,應該說它的全身都在熊熊的燃燒,艷麗的火焰即便千里之外也可目視。

    “你是何人?報上名來!”低垂著頭,火麒麟在對著許哲怒吼著,低垂著頭,張開的大嘴距離許哲的臉不過幾厘米,強大的鼻息甚至吹亂了許哲的頭發。那體積就如同一台挖掘機的麒麟,只需要一口就能吞了許哲的半個身子,兩只拳頭般大小的雙瞳死死的盯在了許哲的身上,“吾乃南天門守護神獸,烈火麒麟,擅闖天庭者,死!”

    “你上次刷牙是什麼時候?”意外的許哲沒有退後半步,不過卻是抬起了一手捂住了口鼻皺起了眉頭。

    “什麼?”烈火麒麟作為南天門的神,已守侯在這里數千歲月,可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像許哲這般的闖入者。因為他不懂得恐懼,使得麒麟自己也茫然了。

    “能告訴我嗎?這里說得上話的人在什麼哪里,我來這里可不是玩的。”許哲平靜的問著,可捂住口鼻的手卻沒有放下。

    “臭小子!你太狂妄了!!”烈火麒麟何時受過此等的輕視,要知道在東南西北四扇天庭大門中,自己可是當之無愧的首領神獸,丟到神界排名也是屬于二級天神神格。

    咆哮之時,那支撐著龐大身軀的右前蹄突然變異,從蹄化為了五指厲爪,燃燒的厲爪揮舞的從天而落,仿佛天塌了一樣。可以輕松的一招將許哲拍成肉泥,特殊的火焰效果還能瞬間將這肉泥烤熟。

    可意外的是,麒麟如泰山壓頂的厲爪竟揮舞到一半時意外的停了下來。或者說並不是麒麟想停,只是無法再移動分毫了而已。

    只見許哲如半空一字馬般向天高抬右腳,竟完全支撐住了下落的厲爪,看看他臉上的表情,甚至感覺不到壓力的存在。

    特殊的天地金之靈,讓許哲的右腳化為了金色,擁有了完全可與面前巨型怪物抗衡的力量。

    “雖然你能說話,但似乎還是無法溝通,我來這里只是找人談話,可如果要打架……”身體輕如鴻毛,一個側向抽身,許哲再自然不過的閃開了落下的爪。輕點堅實大地,一躍到了三米高空,與烈火麒麟的頭是等高的位置。那只金色的右腳卻還沒有散去,碩金符,天地破,“如果要打架,我才不怕什麼神還是什麼獸!”

    許哲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話,一記旋轉側踢不偏不倚打在了麒麟的側臉之上。

    看那平時威風無限的神獸此時已是面容完全扭曲,再看不出龍該有的威武。吐著鮮血的倒飛了出去,直到一頭撞碎了自己寄居的宏偉屏風。烈火麒麟短時間內是站不起來,身上的鮮紅火焰也因為主人的昏厥而消失,露出了麒麟真實的暗紅鱗甲。

    輕盈的落回了大地,許哲的表情帶著些許的驚訝,低頭自視,陷入了茫然,“真的和撒旦說的一樣,力量並沒有減弱啊?而且總感覺,在這里還變強了不少?”

    嘗試性的呼吸吐納著,許哲找到了變強的原因,“這里的天地之靈?竟然是人間界的數十倍之多?怪不得說神靠吸收天地之靈也可強大,看來是真的……”

    邁著平靜的步伐,許哲向內走去,而在穿越南天門的瞬間,一些不為覺察的異樣震撼了整個神界。

    所有的神都感受到了,許哲那不屬于神的靈動,如同一頭烏發中的銀絲,清晰可辨。自動應急機制啟動,大批大批的天兵天將向著騷動的源頭趕去。

    一時間,天庭四處可見奔跑的戰士,手握著兵刃,一臉滿是殺意。

    而在那神界最高的統治單位,九十九主神殿中,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靈也感受到了許哲的駕到。

    “真的來了嗎?”玉帝在嘆息著,無奈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著,“想不到子涯的新人格真的可以回到神的世界……這難道就是命運的安排?”

    “用慈悲的心去看待,也許他只是想‘家’了而已。”上帝輕柔的聲音在述說著。

    “‘慈悲’什麼的先不談,你們應該也發現了吧?”宙斯的語氣變的格外的低沉,“許哲的力量並沒有被結界壁所削弱,借助五行禁咒戰斗的方式,在這到處充滿了天地之靈的神界反倒變的更強了……不覺得有點問題嗎?”

    “你這麼一說……也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有外星高磁場反應的跡象,也就是說他是和普通的神明一樣的穿透過了結界壁的……不過天卻沒有消弱他的力量……”上帝似乎也發現了這最不為尋常的地方。

    “承認吧,即便我們不想承認,子涯是天特別挑選出來的使徒。”玉帝終于將那些滿天神佛不敢說的話說了出來,哪怕只是說說,這可怕的事實也需要勇氣的啊,“其實早在他使用軒轅與九尾大戰之時,我們就該都注意到了,軒轅已超脫了神兵的界限,成為了單純的可怕靈聚體。

    就像九尾一樣,擁有著龐大的靈當量,這可不是任何神兵可以辦到的。

    唯一的解釋只有,天要讓軒轅強大,天要讓子涯成為最強的生靈……

    就像現在一樣,天要讓許哲零消耗的無視三界界限,前往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真是稀罕了,連那掌控三界萬千生靈的天也有偏袒的時候出現?我還以為他應該是台沒有感情的機器。”長長的嘆息,宙斯笑了。

    “但當他偏袒某單個生靈時,誰又能抗拒‘命運’的力量呢?”上帝茫然了。

    “那麼,現在我們就開始討論,該如何處理闖入者,子涯新人格——許哲……”玉帝打開了一個議題,可龐大的神殿之上,卻意外的沒有一位主神做出反應。

    “玉帝啊,你應該換另外一種方式發問,‘我們該如何處理天的使徒——許哲……”宙斯幫忙解釋了無人發言的原因,“真的要處理許哲嗎?那樣做可能是在反抗天喔?”

    “可必須有些人去做些什麼啊……否則神的尊嚴該放在哪里?更何況許哲從來不以‘天之使徒’自居,他只承認自己人類的身份。放縱便是證明,神連‘人類’也會恐懼,這是絕對不容許發生的事情。”上帝的聲音變的冰冷,不再慈祥了。

    而在另一方面,雙手插于褲袋之中,許哲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里是一座巨大的雪白祭壇,東南西北四面的九十九級台階仿佛是要通向神界的最高點。

    而在那圓形的祭壇頂端,供奉的並不是誰威武的雕像,而是一塊高達百米寬達十丈的可怕石碑。

    漆黑的石碑之上豎立的書寫著三個大字……“封神榜”……

    “子涯?這便是你想來的地方嗎?”站立于石碑之前,許哲輕聲的自問著。從剛才開始,許哲便沒看見半個可以詢問的人,只能依照心中的直覺前進,結果自己來到的不是主神們的殿堂,而是這塊孤獨的石碑前,“想起來了,‘封神榜’好像就是你為那些死去的同伴設立的榜單,讓那些家伙得以在神界作威作福……”

    “何方妖怪,‘封神台’其是你等妖物可踏上的地方,馬上給我下來受死!”此刻,許哲也不再孤獨,只見圍繞著高聳的祭壇四周,仿佛憑空出現一樣,已被全副武裝的天兵天將圍得水泄不通。

    而說話的人,一身統帥模樣,剛毅面龐,烏黑長須,正氣凜然,平抬右手之上,一座精致的小巧玲瓏寶塔已證明了他的身份,正是斗神哪吒之父——托塔李天王。

    “笑話?你是這里的‘管理員’嗎?我上來時可沒半個人告訴我不能上來啊?”沒有轉身,許哲凝視著面前的巨碑,連看一下喝止自己的人也沒興趣,“你們該立塊牌子在下面的,寫上‘游人止步’什麼的。”

    “大膽的狂徒,天兵天將領命,誅殺闖入妖魔!”天王一聲令下,本靜如湖泊的神界戰士頓時蜂擁而起,沿著四面的寬闊的階梯沖了上去。







犧牲 第二百八十三章 狂暴之力,鋼鋒之足

    站立于封神的石碑之前,許哲有一種說不出的迷戀。全新的人格讓自己無從得知三千多年前,那場由子涯率領的神妖之戰是何等的壯烈。可只是看著面前漆黑的石碑,許哲仿佛就能感受到它的哀傷。

    “抱歉了子涯,雖然他們從前是你的同伴,但現在,他們卻是想傷害我的同伴。必須有一方做出‘犧牲’的話,我只會選擇他們,因為人類遠比神來的脆弱……”輕聲的嘆息,許哲是在道歉,向心中的另一個自己。

    自然的轉過了身去,以那百米之高的“封神榜”為背景,許哲,終于抽出了一直插于褲袋中的雙手,雙眼無任何神采的俯視著四周咆哮沖來的天兵戰群,就像在看一群發瘋的螞蟻。

    在這一刻,那站于封神台下的李天王不由的全身一震,只覺得許哲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

    不論如何,奔襲的天兵們沒有半分的遲疑,高聳的階梯只是讓他們聚集成了四條洶涌的人流。

    手中各式的兵刃,猙獰的如同恨不得馬上將許哲分尸才會滿足。

    “如果是在這里……應該不用軒轅也辦得到吧?”許哲呼吸之時,正前方,一位身高兩米的魁梧天兵已沖上了神台,揮舞著手中的千斤銅錘撲了過來。

    不為所動,好像已無東西可撼動此刻的許哲。微微的屈膝,握緊了空空的拳頭,許哲在呼喚,無聲的呼喚那天地間的生靈。獨特的金之靈氣在為許哲而瘋狂,方圓千里,原本安定的空間刮起了刺骨的風,全都向著許哲吹去。仔細的看,越是接近許哲,越能看見金色如沙的物質在旋轉,仿佛金色的旋渦。

    那立于大地上的右腳在發生著異變,金色的沙包裹住了整條的右腿,從腳尖到大腿根部,全被密封,刺眼的金光贊現,讓攻擊的戰士也是不由的一頓。

    而當光散去了……許哲的右腿之上已被附上了金色的威武鎧甲,剛毅的外殼看上是那麼的可怕,稜角分明的曲線完全以許哲的腿型為基礎衍生而出。這便是,五行禁咒,碩金符,“鋼鋒之足”。

    亦是,天地金之靈超凝聚現象的產物……

    不借助軒轅的獨特霸道號召力,在這天地靈氣遠高于人間的神界,許哲同樣可達到超凝聚的姿態。

    “媽的,裝什麼帥?!褻瀆封神聖地,就是穿成烏龜一樣你也死定了!”雙手高舉起了恐怖的千斤銅錘,魁梧的天兵帶頭的又沖向了許哲。完全不了解此刻許哲的可怕,已足證明他處了魁梧的外表,基本的大腦也沒有了。

    “你是不是理解錯了,鋼鋒之足並不是防御的技能,而是攻擊的殺招。”一次呼吸吐吶,看著那比自己大上數倍的敵人來到了面前,許哲不慌不忙,以左腳腳尖為軸心,帶動著威武的右腳開始了旋轉,金色的鋼鋒足尖在空氣中拖出了一只金色的圓圈。

    然後,回轉直踢的腳背不偏不倚的正落在了那魁梧天兵的胸口,而他的銅錘也揮動的正落在了許哲的頭頂之上。

    可惜銅錘無法再前進分毫讓許哲腦漿迸裂了,因為自己的主人已完全的面容扭曲。以鋼鋒攻擊的腳背為圓心,一面直徑兩米的空心圓環憑空浮現。定楮去看,緩慢旋轉的圓環竟全是金色的古怪文字。

    不過沒有人會去注意如此細膩的地方的,所有的目光全放在了那第一個“吃螃蟹”的天兵身上。

    他飛了起來,兩米的身軀,帶著千斤的重錘,像轟出的炮彈倒飛了出去。

    速度實在太快,快的讓在他身後的同伴們甚至來不及躲避。結果,就像保齡球中的全倒。

    只見,正前的階梯道路上,大片的天兵被撞翻了出去,一些家伙已是吐血的暈了過去,丟盔棄甲沒有神的威嚴。

    不過一招,數十名天兵已失去了戰斗的能力,沒有人再輕視那屹立于封神榜前的許哲。

    反倒許哲卻沒有勝利者該有的驕傲,卻是疑惑的低頭看向了自己被金色鎧甲嚴密包裹的右足。此刻才發現,圍繞著這超凝聚的鎧甲,竟然存在著一圈圈隱約的環形咒文,用自己獨特的節奏旋轉著。仿佛是圍繞燈火跳舞的飛蛾,不離不棄。

    “是‘鎖扣’嗎?竟然限制力量的輸出?”許哲無奈的淡淡嘆息著,“一共十三級鎖扣,剛才不過是第一級鎖扣釋放……真是麻煩,就像軒轅上的封印一樣讓人討厭。不過稍微好點的就是,我好像全都可以‘打開’啊?”

    輕閉著雙眼,高仰著頭,在那鋼鋒之足的最末端,最大級別的咒文被許哲展開。

    看上去就像以許哲的腰部為中心,一圈直徑兩米的金色咒文開始了旋轉。許哲高舉起了金色的足,沒有任何的征兆,垂直下落,重重的踏在了神的大地之上。

    接著,“轟!”的巨響傳到了千里之外,不管是在王母的瑤池,還是玉帝的靈霄寶殿,或者是眾神權利象征的九十九主神殿,仿佛整個神界都在因為許哲的攻擊而顫抖。

    指揮的李天王也同樣被震得雙足發麻,能清晰的感受到許哲那純力量的可怕。金系靈氣沒有火的熾熱,沒有水的柔和,沒有木的飄渺,沒有土的強勢。它有的,只是天地間最原始的……力量,無人可觸及的力量。

    “這樣的怪物……絕對,絕對不能讓他見到主神大人們。”李天王流著冷汗的臉已說明他有了必要的覺悟,放聲的高呼著,“眾神將听令!為捍衛神界的安全,即便犧牲也再所不惜,誅殺邪魔于封神台上!”

    “嘔!!!!!!!!”眾神將的怒吼擁有著同樣震撼的力量,當生靈舍棄對生命的眷念時,他們便會化生為真正的戰士。

    神台四方,數之不盡的天兵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兵刃,不再沒有意義的叫罵,一切都在寂靜無聲中,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沖向了神界的敵人。

    “好像全認真起來了?”尷尬的笑了笑,許哲應戰。

    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忘記了為什麼而戰斗,這封神台上的撕殺仿佛已經延續了數千年之久。

    不管許哲打倒了多少,新的士兵依舊馬上的會填補的撲上,就像在和黃河戰斗,永遠看不見河川的盡頭。

    就在神台之上,撕殺還在進行之時,兩個熟悉的身影趕到了那指揮者,李天王的身邊。

    “你在干什麼?快讓他們停下來!”矮小的閻王怒吼著,一張幼嫩的小臉冷酷的沒有了孩子該有的爛漫,她是威嚴的神,“難道你不知道嗎?他是許哲,也就是子涯,是這封神榜的主人,也是中國的眾神之父!”

    “許哲……”另一個身影,穿著白色的長裙,飄逸的長發隨風的舞動,一雙美麗的眸子此刻是含淚的恍惚,縴瘦的一只手掌捂住了驚訝的嘴。嫦娥,或者說是雪兒,真的無法相信自己竟能又一次見到那個曾經自己傷害過的男人,而且是現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其實在他超凝聚天地金之靈時我已發覺到了……他的靈氣中帶著軒轅的氣息。”沒有在意身邊出現的一級天神同伴,李天王始終仰望著那封神台的頂端。許哲還在戰斗,揮動的鋼峰之足無人可擋,每每滑過空際的一瞬,便有大片的天兵倒地不起,“可只有現在,我不願意承認他的身份,因為他也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哪怕他說出一句,‘我是子涯’,我們便會像膜拜玉帝般的對他行君臣之禮。可現在的他,藐視神的存在,而且他的力量……太危險了……”

    “你啊,還是一樣的頑固……听說從前,你可是他麾下一員大將。”閻王稍微的冷靜了些許,因為她看出來了,許哲一直都在留手,傷人不取命,可見他已不是數月前自己認識的人了。而閻王也看到了,李天王那復雜的神情,“其實你很想他承認自己的身份吧?”

    “是啊,子涯是參加過商周大戰,所有靠封神獲得神格神靈的偶像,可現在的他……為什麼不會像從前一樣?為了我們而哭泣,為了我們而憤怒。回想當初,那些被九尾殺死的同伴,每一個人的離開都會讓子涯心如刀絞。所有人都說子涯是無情的正義使者,可在我們眼中,他卻是真正被‘情’所困的人,否則也不可能解不開第十三道軒轅枷鎖了。”回憶像河,李天王無奈的長嘆,可是無法再回到三千多年前。

    “因為他不是子涯了啊……”看著那在神台上左右搖擺,不停攻擊的許哲,嫦娥的身體在顫抖,“從他新生開始,他已不再是從前的子涯,而是叫許哲的普通人類男孩。

    他不懂正義與邪惡這麼高深的東西,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在他的思想裡,他不過是個再簡單不過人類而已……”

    “是嗎?”突然,就在三位一級天神話語之間,一個異樣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後傳來,“如果他不是子涯,那麼就是說可以不需顧及什麼的殺死他了嗎?如果是這樣……那麼我明白了啊……”

    說話的人,擁有著一七零的高挑的身材,小麥色的肌膚因為身上黑色的比基尼內衣而完全的暴露在空氣中,一條奇短無比的牛仔熱褲將那渾圓的翹臀包裹的嚴密。一頭羽毛剪的黑色短發,修飾著尖瘦的臉龐。

    最為顯眼的便是額頭正中,兩個交叉的OK繃粘在了那里,就像不小心受了傷的孩子。

    還有便是,那單手拖行在身後的銀白三叉戰戟。鋒利的刃口在神界堅實的大地上拖出了“吱吱”的刺耳之聲。

    聞聲轉過身去,閻王不由的心頭一顫,“三眼戰神,楊戩?”

    “好久不見了,臭閻王。”前來的女子微笑的打著招呼,可卻無法讓人感受到絲毫的友好。就像她的封號,她是中國的戰神,也是唯一可與斗神哪吒相提並論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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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八十四章 陰險的戰神楊戩

    仿佛是在跳舞,左腳為點,向前滑過一個半圓,帶動著身體旋轉的移動。極限的後仰,數十把各種各樣的兵器由面前滑過,用兵器編織了網。

    沒有站起,以半蹲的姿態三百六十度回旋掃堂腿,一圈包圍的天兵們慘叫的倒地,只因為鋼峰之足踢斷了他們的腿骨,鑽心的疼就連神也是面容扭曲。

    婆婆曾經說過,如果不想殺死敵人,便要讓他先放棄傷害自己的能力,其中最好的辦法便是施加在其身上無法承受的痛。穴道,特殊的痛覺神經,特殊的攻擊方式都可達到這樣的效果。

    不過婆婆也說過,一般被這樣攻擊中的人,可能更希望自己能快點死去……

    “第三千二百三十七個。”原地站起的許哲激烈的喘息著,零亂的劉海已被汗水濕透,被碩金包裹的右腳雖依舊威武無敵,可許哲也是真正開始累了。

    從超凝聚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個鐘頭,換成上次,可能許哲早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看看在他的周遭,寬闊的神台之上,到處都是倒地呻吟的天兵,不會呻吟的只證明他們已痛暈了過去。

    慘狀就像正在進行的是殘忍的諾曼底登陸,只不過少了腸子亂飛,四肢到處懸掛而已。

    那些還站著的天兵似乎也被身邊同伴的慘叫嚇到了,動作遠比剛開始時更加的僵硬,是恐懼。

    以一己之力打趴下了三千多的天兵,而在許哲的身上甚至都找不到絲毫的傷痕,許哲擁有足夠讓人恐懼的力量。

    “看不下去……”突然,就在新的天兵正準備撲上去時,封神台下,一個清脆且嘹亮的聲音停止了沒有意義的戰斗中,“就是再打下去,你們也什麼都辦不到,用點腦子好嗎?感受一下那家伙的靈你們就知道,他可是一級神格的姿態。或者更強……退下吧,別在這里丟人顯眼了。”

    無奈的長長嘆息,單手輕提銀白三叉戰戟,楊戩的話像定神的符咒,讓那些已產生恐懼的天兵們頓時恢復了清醒。

    遵從著戰神的話,搬運著受傷的同伴,天兵們如潮水般寂靜的退去。

    此時,許哲才有工夫看向了神台下的四人,楊戩與李天王許哲並不認識,可在他們身邊的雪兒與閻王卻永遠無法忘記。

    “不打了嗎?讓我休息後再繼續,後果很可怕的喔。”許哲“善意”的提醒著,右腳之上的鋼鋒外殼重新崩潰成了飄渺的金沙,消失在了空氣之中。仔細的看,許哲那踢倒了三千多名天兵的腳也在無法克制的抽搐著。

    “我當然知道,可惜我沒多少時間站在這里看你虛脫為止,那估計要等上兩三天吧?”說話的是楊戩,再自然不過站到了眾神身前,揮動的戰戟隱約刮起了白色的氣浪。兩米之長的戰戟真不像是女人用的兵刃,一雙冰冷的眸子仰視著那神台上的“人”。

    “喂,你想干什麼?”閻王好像覺察到一些異樣。

    “不用擔心,我不是來打架的,其實我剛從九十九主神殿過來。老大們發話了,決定接見許哲。”楊戩在笑,單手插腰,邁著自然的步伐,走上了神台的台階,風舞動起那如羽毛般的烏黑短發。真是有些讓人無語,明明是戰斗的神卻透著讓人窒息的美,“我是來接你的使者。”

    “是嗎?那就麻煩你了。”來到這陌生世界後的第一次輕松的微笑,許哲也是向著走來的女孩走去,看上去沒有任何的戒心。

    “許哲……”雪兒好想呼喊的提醒,提醒許哲楊戩那背于身後的手,握著戰戟的方式變成了攻擊的姿態。

    可她確被李天王抬起的一手按在了原地,眼神在說,“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閻王垂于身邊的瘦小雙手握成了拳頭,是那麼的咬牙切齒,又是那麼的無可奈何……

    楊戩是最“全面”的戰神,這是神界眾所周知的事情。她的“全面”不光包括高超的戰技,渾厚的靈力,更擁有統率千軍萬馬的智慧。這也正是為什麼明明哪吒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卻也只被封為斗神。

    可楊戩的這種“智慧”,在閻王這些不屬于戰斗系的神靈看來,便是陰險與狡詐。

    “你現在是叫許哲對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從前給你牽馬的小女孩,在你還叫子涯的時候……”階梯上,撤退的天兵自然的為這走來的女孩讓開了道路,眼神充滿了敬重還有恐懼,這是楊戩平時便給他們的感覺,微笑發問的楊戩已經習以為常了被這樣的注目。

    “抱歉,從前的記憶不是我的記憶,了解太多,腦袋會亂掉的,畢竟我只是一個人的腦袋。”許哲抱歉的嘆息著,下降的步伐沒有任何的變化。

    “是嗎?”楊戩臉上的笑更燦爛了,額頭上交叉的兩只OK繃在觸動,可背後握戟的手也是變得更緊,“那麼我最好還是重新介紹吧。我叫楊戩,這天庭的三眼戰神便是我了。要知道就連我的稱號也是你賜予的,當時在朝歌與九尾的最後一戰我也有參加,可惜最後卻被九尾干掉了。話說回來,好像當時除了你和哪吒,其他的人都被干掉了。幸好你保住了我們的靈魂,通過你身後的封神之榜讓我終于又活了過來。”

    “是嗎?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故事,不過我看電視里說的,楊戩都是男人來著,而且一個比一個傻呼呼。”許哲拉低了一直擋著面部的衣領,疑惑的問著。

    “外型這種東西,對于我們神來說根本不重要,連你認識的閻王都可以是小女孩了,我是什麼樣子也都不重要了。如果你看不習慣,我也可以變成男人。”距離只有三米,最後的7級台階。台階兩旁的天兵全呆立在了原地,長官殺人前特有的左右扭動脖子的動作,讓他們的心髒跳得好快。

    大概只有許哲無從了解,這第一次見面的戰神正打著什麼算盤。

    神台下,閻王與雪兒全屏住了呼吸。

    “其實我也沒那麼在意?”側頭看向了一邊,許哲如同害羞的男生一般,可只是這一個側頭,一直用不變的頻率前進的楊戩竟猛然加速,快的七級台階一次前傾的踏步便以到許哲的面前。不再去掩飾臉上猙獰的笑,身後的戰戟在楊戩的手中飛速旋轉,甚至刮起了狂暴的風。一些沒站穩的天兵被卷帶的飛了出去。

    “轟”的一聲巨響,大地都在為之顫抖。鋒利的銀白三叉戰戟深插進了許哲身後的堅實台階之上,激蕩起的灰塵遮擋了視線,沒人知道在許哲與楊戩之間發生了什麼。

    “好……好快。”當一陣屬于神界的風吹過,吹散了礙事的塵埃。看著騷動的原點,李天王的身體在顫抖,為面前所發生的一切。

    只見許哲身後的台階炸裂出了一個直徑一米的光滑圓形凹面,鋒利的三叉戰戟插在其中心的位置。知道神界的石料遠比人間的鑽石更堅固,便會了解楊戩的攻擊帶著何等可怕的破壞性。

    但意外的是攻擊的戰戟並沒有貫穿過許哲的身體,只是貼著他的側臉而過,最大的傷害也只是在許哲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淺到甚至不必要發動靈去修復的傷口。

    而在這邊,許哲的表情從被偷襲到偷襲結束都沒有變過,本空空的右手不過稍微的抬高了幾公分而已。

    可就是這幾公分的移動,在許哲右手中憑空出現的軒轅劍,冰冷的劍鋒已觸及到了那楊戩細膩的咽喉之上,讓人懷疑只需要手指輕微的觸動,都能剎那讓這偷襲的家伙人頭落地。

    李天王的那句“好快”的感嘆,並不是形容攻擊的楊戩,而是仿佛都沒移動過卻反擊成功的許哲。

    “知道為什麼我不介意你的性別嗎?因為是男是女,我殺起來時都不會手軟……就是這樣……”許哲真的變強了,這是閻王與雪兒共同的認識,那個從前連收拾低級妖怪都要費上許多力氣的除魔師,現在卻已成為了一招便能壓制住一級天神的人。這種成長讓他活到了今天,也讓他使其他的生靈妒忌與恐懼。

    “切,完全計算失誤,情報科的那些家伙都是吃屎的廢物。”楊戩氣憤的罵著,雖然咽喉上冰冷的觸感讓人討厭,不過在這戰神的臉上卻找不到該有的恐懼,“老實對你說吧,關于你能抽出軒轅為戰的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所以剛才我攻擊的力道,足以粉碎你使用軒轅外其他任何技巧。至于你抽出軒轅的速度,在上次你和托爾戰斗時我已經知道了……37.6秒。減去情報科那群廢物計算的因你成長縮短的時間。至少也需要十秒才能看見你手中這被捆綁的‘家伙’。不過剛才……”楊戩在嘆息,也可以說是一種無奈,“你只花了0.02秒便讓軒轅在體外成型,真是快的讓人想罵娘啊……”

    “笨蛋,第一次慢是因為找不到劍在哪里,當知道劍在哪里後,誰還會浪費時間的去找?我做的不過是‘拔劍出鞘’而已。”許哲說的是何等的簡單,卻不知道他所拔出的是讓三界都為只震撼的劍,“好了,無聊的余興節目結束了,現在麻煩你發揮導航的能力,帶我去你剛才說的九十九主神殿吧,我是很認真的想見見你的‘老大們’。”

    “本來帶你去也沒有什麼關系,反正我也是確實接到了帶你去神殿的指示。”抬起了縴瘦的右手只用一指扣了扣發癢的臉頰,“不過我拒絕,因為我討厭被人威脅的做事,非常之極其的討厭。”

    “看來你真的是一點都不了解狀態……”許哲的頭微微的低垂了下來,劉海下一雙冰冷的瞳孔此刻怎麼看也只像一種生物——惡魔,“干脆讓你再死一次好了?反正你也不是沒有死過……不過這次我可不會什麼‘封神’的古怪復活啊……”






犧牲 第二百八十五章 承諾

    三眼戰神,從幾千年前開始已成為了天庭所有天兵天將的統帥,如果在人間,她等于是掌管兵權的國防部長。

    可惜,現在即便擁有再大的權力,也改變不了她的咽喉被冰冷的劍鋒緊貼著。

    混亂的階梯之上,四周的天兵們顯得焦躁不安,自己的差勁還可以理解,可連自己崇拜的統帥也被人一招壓制,無名的怒火與恐懼混合的在心中燃燒。

    一些許哲身後的家伙,不知道是自視很高,還是覺得有機可趁,微微放低了身子,調整著呼吸,似乎是想救自己的長官。

    “喂,你們的腦袋灌水了嗎?想救我的混蛋死遠一點。”楊戩氣憤的罵著,已經放開了那插于地面中的戰戟,證明著自己不帶任何的反抗幻想,“他拿得可是軒轅,不是玩具。在你們靠近他以前,他有足夠的時間掛了我,再把你們給打趴下。

    死于我自己的囂張我認了,可被你們這些家伙害死了,我就死得冤枉了。都給我撤了,別在這里‘打攪’我們。”

    “你似乎覺悟很高啊?”許哲平靜的輕聲細語,可冷漠的目光卻沒有半分的改變,那是能隨時隨意殺人的目光。

    “當然,作為將領,分析敵我態勢這是基本的能力。”楊戩微笑的點頭肯定著,“拿現在來說,你挾持住了在天庭還算有點地位的我,你等于已經掌握了戰斗的主動。不過那要是在我配合的情況下……”

    “你有選擇的余地嗎?”許哲微微將鋒利的劍刃向上傾斜了幾分,帶著古老文字的劍刃上倒應出了楊戩微笑的臉。

    “為什麼沒有?看你剛才戰斗的表現,很顯然你也不希望把和神的關系鬧的太僵。獨身冒險來這里,估計你是有什麼不得不做的事情。在你做完你的事情前,你應該不希望出現某某大神被你殺了的‘意外’。”

    “所以說我最討厭聰明人,總以為什麼都在他們的掌握中,可卻忘記了。邏輯這種東西,有的時候也是會出錯的。”許哲在旋轉,悠長的軒轅從楊戩細膩的咽喉皮膚上滑過,卻未傷及半分。可回轉的劍獲得了新的動能,回轉賦予的力量讓其直刺向了楊戩的胸口。

    許哲是故意拉長了攻擊的距離,放緩速度到不至于讓面前的敵人逃走,卻能讓對方看清自己攻擊的每一個細節,他是要讓對方在恐懼中死去。

    楊戩在許哲轉身的剎那已明白了他目的,可心,還有身體,竟還是因為本能的才抽搐。

    恐懼啊,這種東西就是擁有再清晰的神經,還是會如隱藏在身體中的BD,當時候一到,瞬間的將生靈侵蝕個干淨。

    “不能殺她啊!”雪兒放聲的吶喊著,因為自己知道殺死一級天神是何等的大罪。

    “那家伙被氣瘋了!”閻王已不敢想象接下會發生什麼了。

    即便知道許哲是不敢殺自己的,知道他在演戲,楊戩依舊無法控制,面對許哲冷漠的眼倒退上了一步,退出了一個台階的距離。

    而許哲那握劍的手頂在楊戩的胸口之上時,顫抖的女戰神也不再退了。

    沒有感受到該有的痛苦,楊戩低頭看著,本該和許哲連為一體的軒轅早已消失不見,回到了許哲的靈魂深處。

    “混……混蛋家伙!”看著面前許哲嘴角那一抹不屑的笑,楊戩是第二次有如此被羞辱的感覺,“不要太得意了,只是你運氣好而已。換成幾個月前,你一定死在我的手上!”抬手一把扯下了頭頂上的OK膠布,楊戩露出的是一只恐怖的眼窩,本該是其象征的第三只眼並不在那里,就像一個被巨大彈片炸出的傷口,“要不是和哪吒爭什麼狗屁的神界防御總指揮,打到最後被那混蛋挖去了靈眼,我現在也不會用30%的姿態和你打了!”

    “輸就是輸,不用找些沒用的借口。”雙手插回了褲袋中,不再理會身邊的人,許哲向著神台下走去,此時已無任何的神靈敢阻擋他的去路了,“要是你硬想假設最佳狀態下的戰斗,想想我解開軒轅所有封印後吧,你依舊沒任何的機會……”

    看著許哲的背影,楊戩同樣是第二次輸得無話可說,智慧無法彌補的東西,大概就是實力的差距吧?

    不管是對許哲,還是那可怕的斗神哪吒……

    “能幫我帶下路嗎?我可找不到那什麼九十九來著的殿。”再自然不過的走到雪兒的面前,許哲在微笑著,語氣是那麼的溫柔。

    “好……好啊。”有些受寵若驚,相見後的第一句交談,讓雪兒是那麼的緊張。大概是不願意許哲看見自己臉上的紅霞,雪兒轉過了身去,向著目的地開始了帶路。

    “真是拿你這家伙沒有辦法,我也跟去好了,免得你又惹出什麼事情來。”閻王說的是那麼無可奈何,可卻是很高興的跟上了雪兒的步伐。

    “謝謝。”在許哲擦身而過時,李天王輕聲的述說著,感謝的是許哲並沒有殺死任何的人。

    “不用謝我,只是和那叫楊戩的女人說的一樣,我也並不想和你們神鬧僵,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許哲說的是那麼的平靜。

    跟隨走下神台的楊戩帶上了自己的戰戟,停在了李天王的身邊,直直的看向了許哲的背影,“老李,你相信嗎?那就是從前的子涯?”

    “不相信也必須相信,他似乎擁有比從前子涯更強大的力量,雖然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李天王真的很欣慰啊,因為成長的不光只有九尾,子涯的成長才能帶給“正義”安全感。

    “是嗎?不管他變成怎樣,他都必須為他今天對我的羞辱付出代價。當那一刻來到時,他再也不敢用輕視的目光看我了……”楊戩在發誓,用自己全部的驕傲……

    等于是得到了主神大人們的首肯,前往九十九主神殿的路上,雖然遇到了許多大神與士兵,卻再沒有人阻擋許哲了。不過看的出來他們的目光並不友善,就像看走進了女廁所的男人一樣不自在。

    許哲到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可憐了雪兒和閻王,兩人一前一後的夾住了許哲,以免再平白增添禍端。生怕一個眼神不對,一場大戰又要爆發。

    “你……穿的好少……”大概是旅途太過的無聊,許哲突然奇怪的說著。

    “啊?”雪兒被身後的話語給嚇到了,略微驚愕的回過頭來。

    “听說月亮上很冷來著,穿這麼點,你不冷的嗎?廣寒宮……一听你住的位置我就打冷顫。”側頭看向了一邊,許哲在逃避著雪兒的目光,用自己獨特的方式表現著關心。

    “你這小子居然會害羞?我是不是見鬼了?可這里不是我的陰間啊?”一直跟隨在其後的閻王冷嘲熱諷,最喜歡看許哲這般尷尬的模樣,微微翹起的眉梢帶著“看好戲”的味道,“怎麼了?還是忘不掉自己的初戀情人嗎?”

    “怎麼……怎麼可能忘記……”許哲的聲音不自覺的變的悲傷……

    是啊,刻骨銘心的記憶怎麼可能忘記。為了面前的女人,許哲連靈魂也出賣了,過了整整八年的除魔生涯,走上了非人的道路。

    即便後來知道一切全是神的騙局,可又有什麼關系呢?至少曾經深愛的感覺沒有半分的虛假……

    “取暖器。”帶著淡然的笑,雪兒回過了頭來,撥弄著耳邊頑皮的發,如此的說。

    “什麼?”許哲顯得有些茫然。

    “我是說我那里有裝取暖器,所以並不覺得冷……”也只有雪兒,能如此溫柔的配合許哲羞澀的關懷。

    “你們兩個是火星人嗎?怎麼談起話來讓人都听不明白。”閻王放棄了去理解這兩人的共鳴。

    “要你管……”許哲不自覺的笑了。

    “你呢?有再畫畫嗎?听閻王說,你在威尼斯過了一段街頭畫家的生活,真是羨慕啊,從前在人間時我也好想去那水之城旅游。”淡淡的感嘆,雪兒回想起了在人間的日子,雖然只有短暫的十幾年,可大概是自己數千年生命中最快樂的十幾年吧?

    “等一切結束了,下來玩吧,我可以帶你去我從前房東家,阿姨燒的菜很好吃,他們的女兒蕾娜雖然有點吵,不過是個好孩子。”就像走在放學回家了路上,許哲的聲音變的歡快,如同完全不知道社會壓力的高中生,過著平淡卻快樂的生活。

    可快樂卻是那麼的短暫,帶路的雪兒終于不得不停下了前進的步伐,因為面前已是一節又一節的寬闊石階。

    而在石階之上便是一座雪白的宮殿,粗壯的羅馬石柱,中國式的古典樓閣屋頂,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不過許哲也不是建築鑒賞家,自然的繞過了面前沉沒不語的雪兒,向著九十九神殿那高聳的大門走去。

    一直走到台階的中央時,雪兒已是無法克制喊著,“許哲……”

    許哲轉過了身來,看見的是雪兒的一雙淚眼,這並不是許哲第一次看雪兒哭,可每一次都能讓自己的心是那麼的動容。

    “你答應帶我去玩的事情,不要忘記了,我是很認真的。”揮手擦拭著不停涌出的液體,雪兒哭得像一個孩子。

    “恩,我答應了,一定做到。”許哲微笑的點了點頭,繼續的向著神殿走去。

    在那敞開的大門內,有著神界最高的九十八位統治者正等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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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失落的岡格尼爾

    九十九主神殿,九十八位各宗教,各國家的首席神靈其聚在這里。此刻,只為了聆听闖入神界者的聲音,而闖入者叫——許哲。

    並沒有要朝拜神靈的激動與不安,許哲平靜的臉龐帶著一絲的厭煩。

    只因為從進入這黑咕隆咚的鬼神殿之後,頭頂之上,一束銀白的光便落在了許哲的身上。他走光也走,他停光也停。許哲甚至懷疑自己打個噴嚏,頭頂的光柱都要抖上一抖。

    除了討厭的光,第二讓許哲討厭的便是這殿堂中的氣氛,空氣干淨的已不像是空氣。許哲完全感覺不到本應該無處不在的天地之靈。好像對于它們那些無形的生靈,這九十九主神殿便是生命的絕對禁區。

    大概這里也是跳脫于五行之外的空間吧?

    雖然頭頂的光柱明亮且刺眼,可許哲依舊能感受到四周無止盡的黑。從外面看時,九十九主神殿也不過是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建築,不過只有站在這殿堂之內,才能體會它如同宇宙般的空曠。

    大殿中完全感受不到有人在的氣息,到處回蕩的只有許哲的腳步聲。一下,兩下……

    已經忘記走了多久,直到許哲到了忍耐的極限,他終于停了下來。

    “我受不了了,這地方到底有多大?有人在家嗎?”雙手合在了嘴邊,許哲放聲的呼喊著。

    “別叫了小子,其實我們一直都在,只是你自己不停的在兜圈子而已。”空氣中回答的聲音許哲記得,便是那曾經告訴自己潘朵拉所在的希臘主神宙斯。

    “切,看著別人兜圈子很有趣嗎?一群無聊的神……”許哲不屑的諷刺著,即便看不見主神們的模樣,可那一雙雙凝視著自己的目光卻是真實的存在著。

    “狂妄的家伙,他就是曾經打敗九尾的子涯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感嘆著。

    “沒有半分神該有的威嚴,怎麼看都像是狂妄無知的人類。”另一個聲音附和著。

    “藐視眾神,光他的態度就該五雷轟頂。”各種各樣的聲音層出不窮,不像平常的討論,這次主神們的態度相當一致,全是看許哲不爽的討伐之聲。

    “肅靜,請各位注意自己的身份,別失了自己的儀態啊。”在這一聲感覺平常的提醒後,原本已開始吵鬧的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就像是被施加了禁言的魔法。

    “哦?最後發言的大叔是誰?”許哲也覺察到了他的不同。在四周陪襯般的家伙中,他似乎便是這里的主角。

    “眾神之父,子涯大駕光臨,未曾遠迎,失敬。吾乃天庭之主——‘昊天金闕至尊玉皇大帝’是也。”玉帝的客氣讓身邊其他的主神都在倒吸涼氣。畢竟大家在一起共事了數千載,還是第一次見其如此的謙恭,“不過您也可以用人間對我的稱謂——帝釋天。”

    “雖然已經很煩無休止的解釋了,但我還是要再一次聲明。不管從前我叫什麼,現在我只有一個名字,許哲。我朋友喜歡叫我‘臭小子’,‘那家伙’什麼的,但你們不可以這樣叫。因為你們不是我的朋友……”對方的友好不證明許哲要同樣的友好,冷漠的話語讓那些凝視的主神們一個比一個不爽。

    說到玉帝的謙恭態度,全因為從前與子涯之間的一段因緣。

    話說三千多年前,在商周大戰結束之後,一塵不變的天庭竟迎來了一場看不見的危機。

    本來九尾身受重傷,逃出了中國的地域,可以算是中國神族空前的勝利,可參加了這場大戰的各路神仙與修煉得道者死傷慘重。

    為給予所有戰死者應有的嘉獎,子涯推出了封神計劃,用自己的力量在天庭豎立起了封神之榜,一顆顆因戰死而流離失所的靈魂終于得到了慰祭。

    那些死去的大將紛紛被封為了神靈,而無名戰死的士兵也晉升成為了各路天兵天將。

    一時之間,天庭空前的繁榮壯大。可惜好景不長,封神之後暗藏的一個隱患漸漸暴露了出來。

    那便是接受封神成為的新神與天庭從前的原神形成了對立的兩派,明爭暗斗,糾紛不斷。

    偌大的天庭仿佛隨時都要發生內戰的國家,各方劍拔弩張,如同廣袤的草原,看上去風平浪靜,但點點薪火便能一發不可收拾。

    更難以控制的事情是,天庭原神雖不滿新加入的神族,可依舊對玉皇大帝的命令言听計從,勉強還算可以壓制。

    可新封之神對天庭的神級關系還完全沒有概念,更不覺得所謂的玉皇大帝有什麼值得為其效命的資格。

    其中以斗神哪吒,戰神楊戩表現的最為突出。

    新神們有自己膜拜尊敬的對象,那便是率領大家戰勝了九尾的子涯仙人。

    雖然新神之間沒有明說,可在大家的心中都希望子涯能推翻那碌碌無為的玉皇大帝,自封為王。

    或者建立一片新的神族,與天庭平起平坐。

    在當時的年代,只要子涯說一句,“我要成王。”他便絕對能成為神界中的主神之一。就連當時天庭真正的權威,帝釋天,面對那樣混亂的局面也不知該如何收場。鬧到最後,甚至有些原神開始進言,望求助他族神靈,幫助徹底消滅了新封之神與所謂的眾神之父——子涯。

    帝釋天雖萬萬不想讓他族神靈看自家的笑話,可同樣是在當時,這好像成為了唯一的解決辦法。

    誰知,就在危機發展到爆發邊緣之時,又是子涯一人化解了所有的紛爭。

    在那曾經封神的台,子涯召集齊了天庭所有的神靈,新神也好,原神也好。當著所有神靈的面,對著天庭真正的主人帝釋天行了一個叩拜的大禮。

    這無聲的一跪一拜,跪碎了所有新神最後的幻想,拜光了所有的不平,多少神靈在那一刻流下了遺憾的淚水。

    那一刻,連玉皇大帝自己也是受寵若驚,一時慌了手腳的想攙扶起面前的白發老者。

    可子涯卻是輕輕的推開了玉帝的手,用一雙深邃的雙眼凝視著他。在子涯的面前,帝釋天第一次明白自己是何等的渺小。

    子涯的肚量,子涯的氣魄,是自己遠遠無法比擬的東西。

    從那一天後,子涯離開了天庭,離開的神界,放棄了成為主神,甚至放棄了當神。

    回到了人間,封印住了自己的靈氣化身成為了一位普通的老人,在安靜中死去,也在安靜中輪回成為了現在的許哲。

    也只有在子涯的面前,玉帝才會放下自己全部的架子,像面對老師一般的謙恭。

    “孩子,不管你現在稱謂如何改變,與九尾糾纏的靈魂本質都無法改變。“上帝慈祥的聲音告誡著,听上去就像喜歡嘮叨的神父。

    “看來是跟你們這些頑固的神說不明白了……”無奈的輕聲嘆息,許哲的表情變得異常的嚴肅起來,“各位听好了,我來這里只有一個目的,打消你們下界與九尾交戰的念頭。大家自己管好自己的世界,互不干涉。在人間,我們稱其為‘互不干涉他國內政’。”

    “許哲啊,在你來之前,其實我們都在討論下界的嚴重後果,可是……”宙斯似乎是想安慰面前千辛萬苦來到這里的人類。

    “如果你有足夠的理由,願聞其詳。”同樣是一改平常頑固的作風,玉帝決定听取許哲的聲音。

    “喂,這家伙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態度差好多。”宙斯小聲的詢問向了上帝,而上帝卻只是笑而不答。

    “什麼要死多少人,正義與邪惡勢不兩立的老話題我就不說了……”扣著發癢的後腦,許哲不想浪費時間,“簡單點說吧,為什麼你們非要冒險下界與九尾正面開戰?”

    “因為九尾搶走了神界唯一可撕裂開三界結界壁的神兵,北歐神族主神奧丁的長槍——岡格尼爾。”帝釋天沒有思考,也沒有找些什麼為滅亡的同胞報仇,解救苦難人類之內冠冕堂皇的借口,誠實的讓人無語,“擁有岡格尼爾在手,也就是說九尾擁有了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的消耗闖入神界的特權。神界的安全再無任何保障可言,各派系都是岌岌可危,惶惶不可終日。”

    “多謝你的答案,你感覺上沒有其他那些虛偽的神那麼討厭。”許哲肯定著玉帝的答案,因為自己設想的神之所以下界也是為了這樣的原因。不自覺的深吸了一口空氣,許哲的雙眼泛起些許異樣的神采,“如果是為了這個原因,你們已經沒有下界的必要了……因為岡格尼爾現在並不在九尾的身上。”

    只因為這一句話,神殿中所有高高在上的主神大人們全都是心頭一怔,大概任憑哪個妄想的瘋子,此時此刻也不敢產生這樣瘋狂的假設吧?。

    “喔?是嗎?”玉帝的語氣則仿佛有幾分相信許哲的模樣,“可北歐神族的宮殿我們已經徹徹底底的搜查過了,其他的神兵都已找到,唯有岡格尼爾不見蹤影。”

    “我並不是說九尾沒拿,只是說現在岡格尼爾不在她身上而已。”許哲的話越听越是糊涂。

    “小子,你用種能听懂的方式說好嗎?”宙斯已有些沒有耐心了。

    “能听懂的方式就是,本來搶奪岡格尼爾的九尾就沒有用它往來三界的打算,她只是想找一件勉強能與軒轅抗衡的兵器而已,她已真實的感受到了軒轅對她的威脅。”這些便是在大板的房間內,九尾趴在許哲耳邊說的“秘密”,“可是在成功得到岡格尼爾返回人間的時候,事態卻向一個極其意外的方向發展了。用九尾的話說,是‘有趣的方向’。所以九尾也便輕易的將岡格尼爾交給了其他的人……”

    “那個人是誰?”玉帝要的是名字。

    “正是你們派到人間的使者——混蛋斗神.哪吒。”





犧牲 第二百八十七章 再所難免的犧牲?!

    漆黑的九十九主神殿中,因為許哲的一句話陷入了無盡的沉默。應該說許哲的答案是一種瘋狂吧?畢竟整個神界數千年來出現的唯一兩個叛徒,便是路西法與哈迪斯。

    可要是說哪吒的背叛,那簡直是讓人無法想象的事情。畢竟在三千年前,著名的朝歌決戰中,哪吒表現出的是一個戰士的頑強,對邪惡的深惡痛絕。

    與子涯連手的他,重傷了九尾的事跡,在神界早就成為了傳說。

    “是哪吒嗎?”玉帝在嘆息,聲音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的驚愕,卻也是在若有所思著,“如果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能告訴我他的目的是為什麼嗎?”

    “戰爭,這便是他希望得到的東西,他只想將人神兩界拖進正面戰爭之中。”許哲雖然知道這個答案很荒謬,可在靈魂的深處卻並不會有什麼驚訝,好像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為在子涯關于哪吒的記憶中,哪吒真的有可能如此的做,“我听說你們神不是都能創造自己的次元空間嗎?用于存放兵器什麼的。”

    “次元空間只有部分一級天神與主神才可創造,當然八歧那種等同一級天神的魔神也可以辦到,例如他所召喚的草之劍,這是類似于天創三界的高階段技巧。不同的一級天神勉強可創一個直徑不過十米的次元,主神級別大概能創造兩個直徑百米的次元……你是想說哪吒將得到的岡格尼爾藏在次元空間中了對嗎?”宙斯明白許哲的意思,可正是明白才會那麼的無奈,“其實不相信哪吒的不光只有你啊,我們在座的對他也充滿了懷疑。畢竟他是在北歐神族被滅亡時,唯一見過九尾卻活下來的神。早在神下界計劃開始之前,我們已徹底的搜查了他的次元空間,除了他自己的神兵,並沒有找到岡格尼爾的痕跡。”

    “怎……怎麼可能?”許哲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因為這才是自己設想不到的結果,“也許……”許哲在努力思考,尋找其他的解釋,可越是想越覺得,四周那些看自己的眼神已經改變了,就像是在看小丑荒誕的“表演”。

    “已經夠了啊,孩子……你想拯救人類的心我們都已經了解,而我們其實也並不願看見人間生靈涂炭。可有時候,犧牲也是再所難免的……”上帝的聲音听上去是那麼的哀傷。

    也許是因為剛才戰斗了太久,許哲很疲憊了吧?暴露在空氣中的雙臂無力的垂在身邊,原本高昂的頭也低下了。下垂的劉海擋住了許哲那張蒼白的臉,還有嘴角那絲鄙視的笑,“什麼叫‘犧牲再所難免’?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神靈又怎麼會了解我的心?因為我就是你們那些想‘再所難免’犧牲掉的人類……吃飯的人怎麼去了解餐桌上被烤熟火雞的心情?”

    “到此為止了……”玉帝已不願意看下去,“許哲啊,回去吧,回到你的世界,什麼也不用做,只需要靜靜的看著。三千年前是你代表萬千生靈打敗了九尾,今天也該我們替三界做點什麼了。”

    “切,我到希望你們繼續什麼都不做,可那只是我的幻想吧?你們即便不想承認,可你們卻已經全被九尾嚇破了膽,生怕那家伙再一次出現在你們的身邊。估計她看上你們一眼,就能讓你們屁滾尿流像老鼠一樣逃竄了。”許哲在嘲笑,嘲笑那些自認為三界最高尚的統治者們。

    樣,我們確實是在害怕九尾的力量。他是連天也無可奈何的生靈,我們完全有害怕她的理由。”玉帝沒有否認,像真正的君子承認了自己心中的恐懼,“正因為害怕,所以才要戰斗,在被滅亡之前,我們這些‘膽小的神’一定要為我們的世界做些什麼。

    就像現在了你,為了你認為是自己世界的人間,只身來到了這里。我們都在為自己的世界‘努力’啊……”

    “可惜我卻什麼都沒有做到,連讓你們這些卑劣的神為自己殘忍的行為懺悔也沒做到。”昂起了頭,許哲在笑著,可那笑容讓人覺察不到絲毫的快樂,只有哀傷而已。那微微張開的右手在顫抖著,“大概是我還不夠‘努力’吧?”

    “許哲,千萬不要,如果你真的‘那樣’做了,後果會很怎樣你知道嗎?!”宙斯的語氣是在怒吼,希望用那威嚴的氣勢能讓面前愚蠢的人了解點什麼,可惜他太高估許哲的智慧,也太低估許哲的執著了……

    “去他媽的後果,反正你們也不思考下界的後果了,我一個人思考什麼?”許哲“瘋了”,這是在場所有主神大人們的感覺。因為在這神界最高權力象征的九十八位主神面前,許哲竟毫不掩飾的釋放著凌厲殺氣,被鐵鏈纏繞的軒轅之劍橫空出世,瞬間已握于許哲右手中。

    看那臂膀上鼓起的青筋,還有許哲那猙獰的臉,他絕對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如果你們一定要下去‘吃人’……來吧,在這里先‘吃’了我好了。連同我的軒轅一起‘吃’下去。”

    不用刻意的咬破手指,氣憤已讓咬牙切齒的許哲牙齦出血,鮮紅的血順著嘴角的流出。揮指抹過血跡,並不是為了擦拭,也是需要戰斗的“顏料”。

    許哲在軒轅的劍身上飛速的書寫著,將自己所有的憤怒融合在了五行禁咒之中,勾畫的線條比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細膩,因為許哲要在有限的位置上寫滿整套的五行禁咒。

    許哲要超凝聚,用那三界最強的王者神兵,號召天地間所有的五行之靈摧毀這個腐朽的神殿,且當是“再所難免的犧牲”好了……

    “他是白痴嗎?神殿之中根本沒有五行靈氣存在?“一個主神的聲音嘲笑的說著。

    “殺了他好了,竟然敢在主神的面前亮出兵器,死上一萬次也難贖他的罪過!”另一個聲音在叫囂著。

    接著,原本寂靜的大廳沸騰了,許哲成功的激怒了神界的所有統治者,就是玉帝也無法再控制這樣的局面了。

    “真的沒用嗎?”許哲到不這樣認為,當書寫完了最後的符號,當鋒利的軒轅自然的垂向了大地,整個神殿開始了顫抖,像地震來襲一般。

    回到神殿之外,一直默默守侯等待許哲歸來的雪兒與閻王全茫然了。

    只見宏偉的九十九主神殿外,刮起了狂亂的風,空氣中充實的五行之靈密度達到了甚至要讓人窒息的級別。

    一時間,整個神殿被高壓的天地五行之靈緊密的包裹。

    綠色的塵,藍色的霧,金色的沙,紅色的霞,白色的光。

    它們在圍繞著神殿旋轉,圍繞著神殿咆哮,為的只是響應神殿中主人的召喚,尋找著神殿的縫隙。因為沒有縫隙,它們便在努力的撕裂開這阻隔的障礙。

    “那個笨蛋,最後還是做了。”宙斯真想打開許哲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些許的常識沒有,可在心中,又是無不被許哲的勇氣所折服。也許只有像許哲這樣的人,才能讓九尾這樣的惡魔感受到恐懼吧?

    “要下界的混蛋主神站出來!”許哲在神殿上叫囂,沒有等自己召喚來的“士兵”凝聚在身邊,已經決定開始這場“戰爭”,反正對方也不會給自己這樣的時間準備的……

    于是,破天慌的第一次,三道銀白的光柱並排照耀在了許哲身前不過十米的大地上。

    而三個身影也出現在那里……

    宙斯許哲認識,一身黑色的皮夾克,寬大的休閑皮鞋,魁梧的身軀與那蒼老的臉完全不配,白色的頭發在腦後扎成了小辮,一臉的羅塞白胡子看來就沒有修剪過,如同六七十年代的流氓形象。

    至于他身邊的兩人卻是真的第一次見面了,靠右的光柱中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女孩,一身白色的連衣長裙垂于了地上,還有那一頭金色的長發也是垂于了大地之上,聖潔的無法侵犯,美麗的臉龐讓生靈為之動容。高挺的鼻梁,忽閃忽閃的棕色雙眸,嬌小柔軟的唇,她就像是用電腦程序制造出來的完美女神。

    可惜在她的身後,卻是傾斜背負著完全與美麗不符的銀白十字架。

    高達兩米的巨大十字架要不是傾斜的背著,這一米六幾左右的女孩只有被壓彎身子了。而十字架上精美的雕飾,完全是等比例的將受難的耶甦留在了上面。

    她便是天主教的首席主神,也被預為“萬能的上帝”……

    至于站在正中光柱中的,也是和許哲一樣的青年模樣,黑色的短發安靜的帖服著臉龐,一身松散的白色薄衫,白色長褲就像睡覺時的裝束。他甚至都沒有穿鞋,赤足的屹立在那里,雙手插于褲袋之中,一副輕松的模樣。

    而特別的是,無法得知他的目光在看向何方,因為他一直都是閉合著雙眼,或者說已經有幾千年了,他都沒有再用肉眼去看待這個世界了。

    “如你的要求,上帝,宙斯,還有我這玉帝,三個決定下界的主神出現在了你的面前。”中間的青年說話了,從聲音許哲知道,他正是剛才的帝釋天,“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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