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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奇幻] 百鬼夜行宴 作者: 狂笑的菠蘿糖 (已完成)

犧牲 第二百八十八章 軟禁

    神是萬能的,他們悲世憫人,擁有海洋般寬闊的心房,包容萬千生靈前世今生所有的罪過,接納一切懂得懺悔,不懂得懺悔的靈魂。

    他們教育人們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

    信我主者得永生……

    救人一命勝過七級浮屠……

    人類的神話真的好美好啊,神在神話中成為了無法比擬的化身,他們便是所有好與美的象征……

    可也只有現在,在許哲一個人的眼中,在他的面前,神靈丑陋的模樣讓他都不願意再看下去了,只覺得是在污染自己的視線,令人作嘔。

    相比較下,虛偽,狡詐,好戰的人類要更順眼的多,至少在大多數人類想傷害其他的生靈時,他們並不擁有神這般毀滅性的力量。

    身體在前傾,鋒利的軒轅劍鋒向後的仰起,這是要奔跑的動作,許哲要攻擊三位在神界都無人敢挑戰的主神。

    許哲明白差距,所以他可能只有一次進攻的機會,也許殺不了上帝,玉帝,宙斯中的任何一位,可至少能將人類的反抗展現給這些高高在上的神靈看見。

    可是,許哲太低估了,低估了自己與主神大人們的差距。

    奔跑的步伐還沒有踏出一步,許哲已無可奈何的趴在了地面之上,哪怕連一根手指也無法移動了。

    那本該站在十米開外的上帝少女還有宙斯老頭已站在了許哲的身後。

    宙斯用那寬闊的大手完全抓住了許哲的後腦,將許哲按在了神殿的地面之上,自己也是半跪于地,用整個身軀的力量使其動彈不得。

    上帝的動作則更加的輕柔,只是雙手揮動著巨大的銀制十字架,用末端壓在了許哲最強的兵器軒轅之上,本閃閃生輝的五行禁咒咒文頓時失去了自己的色彩,化為了普通的血之涂鴉,顫抖的九十九神殿恢復了平靜。

    兩人的動作都快過了許哲的反應,這是和撒旦同級別的神速,或者更高。別說反抗,許哲現在還活著,只是因為神的“仁慈”。

    “不要亂動,小子,不然真的會受傷的啊!”宙斯吃力的提醒著,看的出來制服身下的“猛獸”遠比殺了他更麻煩。

    “軒轅已被解除了7道封印,真是危險的兵器,暫時由我代替從前的枷鎖讓它‘沉睡’好了。”上帝少女淡淡的嘆息,聲音輕柔且安詳,仿佛催眠的小夜曲。

    “現在我承認,你的身上沒有子涯的半分影子了,你不過是個叫‘許哲’的人類而已。”帝釋天的表情證明他在傷心,如果是睜開雙眼的姿態,一定能看見里面隱約的淚光。邁著平靜的步伐,他向著許哲走來,“真不明白為什麼天會容許子涯的靈魂產生你這樣的人格?不知道是天的智慧太過的高深我們無法理解,還是天也有犯錯誤的時候?”

    “你們把我壓這麼死干什麼?想強奸我嗎?!”許哲現在唯一能活動的只有這張不服輸的嘴了,“帝釋天對吧?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他媽的就是不肯相信我說的話?!你們沒有和九尾開打的理由,也沒有屠殺人類的理由?!為什麼他媽的還要打!!!!!難道是我理解錯了,你們他媽的就是和妖怪一樣,為了殺人而殺人!”

    “不,並不是我們不肯相信你……”玉帝的聲音好輕,抽出了一直插在褲袋中的雙手,他接下來的動作足夠讓所有在場的神記錄到自己族群的歷史中。因為中國至高無上的神族統治者,就在許哲的面前恭敬的雙膝跪于了大地之上,是膜拜的大禮。連接受膜拜的許哲也有點懵了,“如果是以個人的立場,三界之中你是我最為信任的人。”面向冰冷的大地,這一拜,玉帝是在道歉,也是在償還子涯前世的恩情,“可惜,你現在對我們說的‘秘密’,應該都是九尾告訴你的吧?”

    “……”許哲無法反駁,因為玉帝說的很對。

    “也許以你的立場來說,你更願意九尾跟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畢竟也只有這樣,神下界與妖怪的大戰才可以避免。”玉帝了解,了解許哲的心情,“可我站的位置,卻讓我無法相信九尾的話。

    在我看來,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她是想借你的手挑撥神界的內部團結。其實在你來到的前一天,哪吒已送來了詳細的資料,有證據證明,現在的九尾因為你的關系,力量被封印在了潘朵拉之盒中,此刻已完全的躲避了起來。也就是說,她在害怕與神的正面之戰。

    所以我們剛剛通過了哪吒的提議,行動時間提前,人類時間十五天後,也就是12月30日,將是人類提交獻祭人員名單的最後期限。一億五千萬條人類的性命,注定將成為神與九尾激戰的必要‘軍備’。”

    “切,說九尾害怕與你們交戰?這個听上去才叫‘謊言’。”許哲不屑的冷笑著,“相信這個的你們也才叫‘愚蠢’。

    你們根本不了解九尾,她也許狡詐,殘忍,甚至可以用一切想得到的貶義詞去形容她。

    可她就是不懂得害怕的怪物,就是天創造最強殲滅它的武器——軒轅,也只不過讓她顫抖了幾秒而已。

    你們以為她在躲藏嗎?其實她只是在等待你們這些大意的家伙出現,然後輕輕松松的將你們全部都給干掉。”

    “果然和哪吒說的一樣……”玉帝支撐著身體緩緩的站了起來,“今日的許哲對于九尾的態度已經變得極度的模糊,完全找不到正義與邪惡的界限。這樣的你是不能參加我們的大戰,因為你的模糊。”

    “你想干什麼?”許哲能感受到氣氛的古怪。

    “在神與九尾的大戰結束之前,只有委屈你在神界‘作客’了,放心,你的安全我們會確保的。即便神死光了,你也一定能活到九尾死去的將來……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了。”玉帝只希望許哲能了解自己的苦心。

    “媽的,你想軟禁我?放開我,混蛋‘壽司’(宙斯)!”許哲的掙扎變得更加激烈。

    不光宙斯顯得更加吃力,就是被上帝少女封住的軒轅也開始發生異樣。原本該完全沉睡的軒轅,劍刃上的五行禁咒又開始浮現去淡淡的色彩。

    “宙斯大人,你能一個人帶他去‘幽冥之間’嗎?拜托了……”玉帝懇切的請求著。

    “真是高難度的任務,不過應該不是很困難。”重重的一次肘擊,宙斯打在了許哲的頸椎之上,頑強的許哲終于無奈的昏迷了過去,宙斯也是利馬將其背了起來,向著出口奔去,天知道這小子什麼時候會清醒過來,“走吧,送你去‘總統套房’!”

    “這樣真的好嗎?”看著離去的身影,上帝略帶疑惑的問著,重新背負起了巨大的銀制十字架,“雖然剛才只是接觸了一下,但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麼都說軒轅是唯一可誅殺九尾的兵器了。

    它所具備的靈氣和九尾一樣,都不屬于五行中的任何一種,而龐大的靈當量也證明了天在軒轅上面動過手腳的事實……少了許哲這樣簡直是針對九尾而誕生的客星,神與九尾的戰爭應該會更加的辛苦。”

    “正是知道他的特別,才不容許他加入到這場戰爭中來。他已經不是從前站在我們身邊的子涯,而是一個沒有陣營的許哲。誰又能斷定,他不會有一天出現在九尾的身邊,用犀利的軒轅指向我們的咽喉?”玉帝說出來的設想,讓在場所有的主神全流出了冷汗,“到那時候,即便我們所有的主神一起下界,吞噬干淨了所有的人類,也不可能贏得了了。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一定是最可怕的噩夢。

    所以我情願不要許哲的幫忙,也不想出現這樣的可能……”

    沒有人再反駁玉帝的決定了,因為他是那麼的正確,正確的讓人無可奈何。

    回到即將迎接暴風雨的人間界,還是在那宏偉的乾清宮中,夜使得這里變的更加的漆黑。一直靠著立柱發動金瞳特殊能力的托爾似乎也感覺到了疲憊,終于深深嘆息的重新封印起了強大的右眼。

    “還是一無所獲嗎?”一邊的海格似乎已經習慣了托爾如此的搜索結果。

    “是啊,不過我卻忙里偷閑看了一場發生在神界的‘鬧劇’。”喘息的說話之時,托爾赤紅的左眼看向了那皇帝寶座上的哪吒。

    “無聊的神界也能發生有趣的事情?我住了那麼久也不覺得那是一個有趣的地方……”哪吒懶洋洋的打著呵欠,“那麼,‘鬧劇’好看嗎?”

    “相當的‘有意思’啊……”托爾明顯的話中有話,“一些部分甚至讓人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是嗎,看的有趣就好,當成是繁忙前的一點小小的調劑吧,畢竟馬上我們就沒有時間去享受‘鬧劇’一類的余興節目。”哪吒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平靜的甚至不知道神界中所發生的一切。

    到底神與九尾的大戰,真的是哪吒安排的詭計?還是九尾挑撥離間的污蔑,現在誰又說的清楚呢?






犧牲 第二百八十九章 亞特蘭蒂斯瑰寶,逆天

    亞特蘭蒂斯,一個連神話傳說中都記憶很少的地方。在那蔚藍的防護罩下,大海被完全的隔離,保持著萬年不邊的祥和。

    可自從不屬于這里的客人到來後,亞特蘭蒂斯的祥和也完全的消失了……

    站立于空蕩蕩的街道之上,單手插于褲袋之中,單手拖行著漆黑的死神之鐮,哈迪斯的模樣看上去是那麼的百無聊賴。

    突然,只見這冥界的王極限的後仰身子,旋轉的將那鐮刀拋向了仿佛沒有盡頭的遠方。

    接著,大地開始激烈的震動起來,龐大的機械戰龍,蒼穹如看見了飛盤的大狗,奔騰的從哈迪斯身後沖了出去,黝黑的龐大身軀一閃而過,在鐮刀落地之前猙獰的大嘴一下將其牢牢咬住。

    真佩服蒼穹的眼力,那巨大的鐮刀在它的嘴中也只相當于牙簽的大小。揮舞著可怕的長尾,蒼穹真的像狗一樣的又將鐮刀送還了回來。壓低了額頭,蒼穹在等待主人的下一次拋出。

    如果現在有一群歷史學家看見哈迪斯的這種玩法,一定非氣的吐血不可。畢竟蒼穹每一次的奔跑,每一次的搖尾,大片文物級的房屋都被化為了廢墟,到處是揚起的塵埃,還有破碎的瓦礫。

    一座足夠讓世界震撼的城市,就在哈迪斯無聊打發時間中一點一點的被摧毀。

    至于童子和凝,坐在某個屋頂上研究著自己發現的“玩具”,似乎是亞特蘭蒂斯人的“大富翁”?可惜凝和童子絞盡腦汁也看不懂詭異的規則文字。

    八歧從來到後便一直在不停的打電話,用超加密的衛星頻道,指揮著創始集團保持其正常的運作。

    也多虧的八歧的努力,否則創始集團的崩潰,估計在神妖大戰之前已將人類世界帶進了可怕的恐慌中。

    而路西法卻是靜靜的跟隨在九尾的身後,她似乎是要帶墮落天使去什麼地方。

    路西法沒有問,九尾不過說了一句“跟我來”而已。

    于是,此刻,兩個平靜步行的身影已經來到了城市中心,那千米金字塔的中間部位。

    “如果我沒智障,你是要去塔頂對嗎?”路西法的耐心終于被消耗光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發牢騷的問著,“就算你真失去了力量,干脆我帶你飛上去好了。”

    “別那麼著急,路要真實用雙腳走才會有趣啊……”九尾拒絕了路西法的好意,微笑的默默繼續著旅途。

    “有趣?不覺得,只是打擾我看書的時間,希望你能有一個充分的理由。”路西法不問,不證明自己並不好奇。

    “因為所有人里就你打發時間的方式最無聊,所以打算帶你看件有趣的東西。”九尾的話讓那路西法頓時一征,“還記得我說的,亞特蘭蒂斯是外星民族的事嗎?”

    “雖然有些驚訝,不過你確實說過。”路西法當然記得這樣天方夜潭般的“歷史”。

    “你認為為什麼天一定要滅亡了他們?”低垂著頭,九尾看著腳下堅實的路,看著它一步一步通往好像天的方向。

    “你不是也說過嗎?因為天無法掌握他們的命運,討厭無法掌控的生靈存在自己的世界。”路西法有些茫然了。

    “沒錯,可最重要的是,天在害怕啊……”九尾淡淡的笑了,“他在害怕亞特蘭蒂斯的‘未來’,他們擁有比人類更優越的智慧,也就是說擁有比人類更多的可能。其實真正相比較來說,天害怕亞特蘭蒂斯的程度遠比我重,可亞特蘭蒂斯卻遠比我好對付。是不是很復雜?”

    “還好,至少我听明白了。”路西法能區分其中的關系。

    “和我說的一樣,亞特蘭蒂斯人太愛這顆星球了,所以他們並沒有開發像人類那般愚蠢的兵器。在他們的時代,地球之上還沒有足夠威脅到他們的種族存在……除了‘天’。”話語之間,九尾終于登上了千米金字塔的頂端,在這里是一片平整的四方岩石平台,可以俯視整座沉睡的城市。由身邊呼嘯而過的風,好涼,也好悲傷,“可並不證明,亞特蘭蒂斯從前就沒有戰斗的能力……”

    “九尾,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路西法靜靜的站在九尾的身後,看著面前平靜的女孩緩緩的半蹲在了地面上。

    “要記得抱緊我喔!”奇怪的提醒後,九尾縴瘦的一手撫摸過了身下地板上一寬平平無奇的石塊,可當九尾將這細小的石塊抽出了金字塔之時,整座城市開始了顫抖。並不是因為蒼穹的奔跑,而是因為金子塔發出的轟鳴。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那城市的中心,童子與凝放下了古怪的棋子,八歧忘記了再打什麼電話,而哈迪斯也是不知道該將鐮刀拋向何方。

    因為金字塔在崩潰,從最上層的平台向下的四分五裂,就如同定向爆破的樓房。

    還好路西法反應夠快,馬上明白了九尾話中的意思,身上的鎖扣解封,三副巨大漆黑羽翼頓時展開。

    路西法緊緊的抱住了差點要和岩石一塊下墜的九尾,看著懷中女人表情的自然,路西法自己反倒被驚出一聲冷汗。

    “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因為我有翅膀才帶我來的?”懸停于半空之中,看著佔地數平方公里的金字塔崩潰,是件極其壯觀的景象。

    “算是吧,這金字塔的構造有點像中國的孔明鎖,沒有任何的支撐或固定,全用力學幾何方式堆砌而成。只需要取出中心的‘核’,‘魔法箱子’也就被打開了。”九尾說的格外輕松,卻不知道這高達千米的金字塔是由上億萬塊各種大小的石塊組成。沒有傳授,想憑運氣拆開它可不是幾十年就能辦到的事情,“看吧,那就是亞特蘭蒂斯的‘瑰寶’,喜歡嗎?”

    向下伸展著雙臂,九尾像要擁抱自己的孩子一樣。隨著她的目光,路西法透過激蕩起的濃密灰塵,看見了絕對不屬于三界的……“恐懼”,“那是?!”

    “它真的沉睡太久了啊,就是關于它的名字也有了無數的‘版本’,不過因為是我找到它的,所以我想叫它‘逆天’……”九尾好高興,如同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興奮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可顫抖的絕不光只有他而已,路西法也在顫抖著。

    “連天命也可以逆轉的力量嗎?真是好名字啊……”路西法慶幸,慶幸的是自己幾千年前就背叛了神界,因為這樣自己才能站在九尾的一方,永遠也不會敗的一方……

    12月17日,許哲前往神界已過去了一天多的時間。在屬于方向的病房內,清晨陽光穿透過了雪白薄紗的窗簾,照射了進來,在地面上留下了班駁的痕跡。

    光永遠是睡眠最討厭的敵人,不管是睡的多沉的懶蟲都會被它給喚醒,面對無奈的現實。

    輕輕顫抖著眉梢,方向在做著醒前最後的一絲掙扎,簡單的說就是賴床。可惜卻有比老媽更可怕的催促者存在……

    “唪!”一聲快得難以辨識的風聲刮過,方向完全是本能的極限側開了頭。

    當完全的睜開了雙眼時,看見的是頭邊貫穿了枕頭與床鋪樹立在那里的銀制紳士棍。

    “早上好。”雙手規範的背于身後,站于床邊的撒旦微笑的打著招呼。

    “你……你想殺了我嗎?”看看臉龐冰冷的棍子,方向好慶幸能看見今天的太陽。

    “好吵啊!”一直睡于方向胸口的黑貓也被吵醒,當看清了站在一邊的撒旦時,一雙獸眼中立刻被警惕充滿。

    “小貓,早上好。”撒旦的禮貌是紳士的風度。

    “我不叫小貓,我叫卡比。”黑貓低鳴的提醒著。

    “隨便啦。”撒旦一副感覺很熟的模樣,“方向先生,你打算睡到什麼時候?時間可就是生命,你已經浪費自己太多的‘生命’了……

    至于海格力斯給你留下的創傷,應該沒事了吧?”

    “你到底想干什麼?”方向從床上下到了地面,因為天知道這魔界的君王會不會又用什麼貫穿床鋪。

    “這麼好的清晨,不介意陪我出去散步吧?天天在這古堡里呆著,我都快被憋壞了啊!”這可以看成是撒旦的邀請,不過卻是無法拒絕的邀請,因為他已抽出了那貫穿了床鋪的仗子,金屬摩擦的聲音撕心裂肺,“記得帶上我的‘右手’,我在門外等你,你應該要換衣服吧?”

    上下的打量一下,方向還穿著病人的服裝。

    “為什麼散步要帶那東西?”方向沒等撒旦出門已開始脫了,顯然沒有紳士的禮儀。

    “送給了你‘機器’,總該教你點‘常識’吧?就像‘使用說明’什麼的。”

    “有那麼麻煩嗎?”方向略帶疑惑的一問,卻讓已出去了半個身子的撒旦呆立在了原地。和門把一樣高度的撒旦,卻用一種無知的目光凝視著方向,“小子,這世界你到底了解多少?作為人類中佼佼者的黑巫師,你一樣只是比‘無知’稍微好那麼一點而已。

    想在以後的戰斗里活下來,勸你打起精神記下我說的每一次話……

    要知道接下來你要反抗的是‘神’……”嘆息的關上了病房的大門,方向好像明白了什麼,平靜的臉上終于又恢復了和藹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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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九十章 “臨時”的救世主

    威嚴的古堡外,一圈環形的護城河清澈見底,銀色的小魚在其間穿梭,完全沒有預防敵人入侵的緊張感。

    從古堡放下的城門卻是沉重的架于其上,代替著忠實的衛兵,守衛了這人間的宮殿數百年。

    而現在,它也只是充當著橋梁的作用,讓那魔界的君王以及微笑的黑巫師從上走過。

    天地在走出城堡的剎那開朗了,蔚藍的天空中漂浮著幾朵白雲,在太陽的照射下成全了大地上的幾處陰涼。

    四周刮著清爽的風,大概是全被森林圍繞的關系,就是呼吸都是格外的舒暢。

    “還是最喜歡自然的森林。”帶著幸福的模樣,撒旦伸著大大的懶腰,這本來是與紳士不符的動作,“一點都不像布納諾那什麼禁忌森林,陰沉的很。”

    “他是為了預防外人的打擾,所以才那麼做的。如果都弄的像這里一樣,小白兔亂跳,小鹿亂跑,保證馬上變成人類佔據的休閑場所了。”跟隨在撒旦的身後,一直很安靜的方向也不由的為那曾經的老師解釋著,臉上的笑容閃過一絲的悲傷。

    “不要用那種哀傷的語氣說話,你們是自己和惡魔簽定協議的。惡魔雖然很壞,可在簽定協議時卻從不騙人,你們會被怎樣都是你們自己選擇的。雖然有吳倩那小丫頭礙事,可你靈魂已屬于我的事實卻不會有分毫的改變。將來你是成為我的食糧,還是成為我的奴隸只看我的‘心情’了。”冰冷的述說著,撒旦果然還是那魔界最邪惡的君王,沒有被身邊的美景所同化,說著讓人窒息的話。

    踏的平緩的步伐,走過短暫的翠綠草地,已來到了森林的邊緣,撒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看來會是段漫長的散步過程。一棵棵的大樹間每一條都算路,每一條也都沒有路。

    這里是動物們的王國,根本沒準備讓人類插手的余地。當撒旦踏入的一瞬間,大片的動物開始了瘋狂的逃離,就是螞蟻也是龜縮在了地下不敢露面,原本生機勃勃的地方一下子變的死氣沉沉。

    除了不能動的樹與花草,能逃避的都逃了,這便是動物的本能。

    甩動著銀色的紳士棍在空氣里滑出銀色的痕,支撐著略帶泥濘的土地,跟隨著自己的主人向著森林的深處走去。撒旦拉低了頭頂寬大禮帽的帽檐,擋住了頭頂獨特的“666”胎記,“真是無奈啊,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管我去哪,釋不釋放你的氣,其他的生靈便會自然的躲開我,即便我並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

    “不會啊,至少我一直都在啊!”微笑的方向安慰著面前的小孩,就像在安慰自己的弟弟。

    “算了吧,你是逃不掉,不然你以為你會這麼自然的和我說話嗎?許哲走了,一天多前的夜里已經去了神界。”走到了一個直徑一米來粗的大樹前,撒旦突然停了下來,仰望向了枝繁葉密的樹頂,透過交織的樹葉看見的是明亮的天。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方向卻是被這魔王的話引的身體一怔,“而且他去的‘時間’太久了啊……”

    “也許……也許他只是在那里踫見了‘老朋友’,在敘舊而已。”方向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所以連他自己的笑容都是那麼的尷尬。

    “方向先生,你大概不懂三界的時間概念吧?”沒有轉身,撒旦將那銀白的仗夾于了腋下,嘆息的脫去了一雙小手上的結白手套,“三界的世界是以地球,也就是人間界的時間為基準來看。同樣是地球旋轉一天的時間,對于人間就是24個小時,而在最里層的魔界這一天只相當于12個小時而已。我們的時間很短暫,就和大多數魔界生靈的生命一樣。

    而對于神界,位于最外層的它,地球旋轉一天24個小時,它卻是相當于48個小時之久。也就是說,許哲離開,在神界的一天半,真正算起來就是人間界的三天……

    有三天的時間,有什麼‘敘不完的舊’嗎?”

    “不用說服我,打死我我也不會相信許哲會死在神界,如果是他自己決定去的位置,那麼就是說明那里絕對的安全。就算不是,他也會用自己的力量讓它變成‘安全’。”方向的聲音有點大也有點急促,他在肯定著自己心中的猜想。

    “我也同樣的認為。畢竟他可是‘天’培養了數千年的‘棋子’,怎麼可能讓他就這樣簡單的‘丟棄’。不過我也必須考慮的是,在他回來以前,弱小的人類該如何戰斗?小子,恭喜你,你成為了人類‘臨時’的希望……”撒旦終于轉過了身來,可方向卻討厭他看自己的目光,冰冷不帶任何的生機,如同在看一個死人,“弱小的人類需要人保護,讓它不至于在神與妖怪都一樣‘亂來’的時代里滅亡。想來想去,在許哲‘休息’的時間里,也只有你能夠短暫充當‘救世主’的角色。”

    “我嗎?”應該說是受寵若驚吧,方向可從來沒想過自己可以成為那麼偉大的人,從開始到現在,自己都算是在為了“錢”而賣命。

    “沒錯,就是你,而且沒有一毛錢給你,你也無從選擇。因為你退縮,死的絕對不直一億五千萬的人類這麼少,里面到底會產生多少的孤兒呢?如果不巧每一個死去的人類都有一個小孩,或者兩個……”撒旦真的是惡魔啊,只言片語間已攻擊穿透了方向所有的弱點。

    “我接受了!”垂于身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方向此刻的目光撒旦很喜歡,是可殺人的凶光,讓人窒息,“哪怕只能救助一個家庭,讓一個孩子可以在清晨叫上聲‘媽媽’,我的命可以‘賣’了……”

    “真正的善良,像亞蓮一樣純潔的靈魂……布納諾果然幫我挑選了一個厲害的人類……”撒旦在微笑,深深的呼吸,大樹前的他站的筆直,“那麼,攻過來吧,用你現在的眼神,帶上我的‘右手’,攻擊過來吧。”

    “攻擊你嗎?不要給我這樣的機會,我可是早就想打你了啊……”方向毫不掩飾自己對撒旦的厭惡,脫去了身上唯一的外套,將一身因為從小便干苦力工作鍛煉出來的肌肉暴露在了空氣中。佩帶起的撒旦右手在空氣中散發著赤紅的微霞,如同在燃燒一般。立于撒旦身前五米開外的方向已進入了戰斗的姿態。

    “我只給你出一招冒犯‘紳士’的機會。對你的要求是不許傷害我,摧毀了我身後的大樹。”撒旦將那銀色的仗插于了身邊的大地之上,“我不會躲,麻煩你快點。”

    “就知道你沒有這麼好心,不過算了……”方向並不在乎為什麼要這樣做,如果這是拯救孩子必須做的事情,那麼就不用去費勁的思考了。前傾著身子,方向甩開了顏色不一的雙臂,方向跑的極為流暢。身體的每一絲運動都是那麼的到位,看來海格力斯的拳頭並沒有強大到足夠殺死面前堅強的人。可惜他太“慢”了,百米加速只需要8秒跑完的方向,在撒旦的眼中真的就如同定格的畫面,一格接著一格的運轉著。

    累了,撒旦閉上的眼,不去看接近的人,反正總“有一天”他會過來的。

    “咿呀!”五米距離只用了三步,方向已來到那瘦小的撒旦面前。

    撒旦的體格怎麼看都無法承受方向那握緊的血紅右拳,揮動的拳頭在空氣中脫出紅色的光暈,方向的急停換取了這一拳更強大的沖擊。

    拳頭精準的貼著撒旦的側臉,擊中了在其身後的大樹樹干之上。

    只見那足有一米之粗,生長了數百年的大樹樹干由內部的開始撕裂。頃刻間,一個恐怖的對穿大洞出現在了這可憐大樹樹干之上,直徑足有半米的大洞怎麼看也不是方向那渺小的拳頭可以造成的。不過它現在卻是豁然的停在那里證明著方向一拳的威力……

    完全按照撒旦的要求,沒有傷害到他的身體,在如此之近的距離內造成集中的大殺傷,而不至于波及其他。

    就是海格力斯這拳道的一級天神看見了,也要為方向的這一拳而叫好。

    可在撒旦那重新睜開了雙眼的幼嫩小臉上,只有說不出的失望,“我說你啊,你就不能‘成長’點嗎?我雖然想幫你變強,可你至少也要‘努力’才行啊。”

    “難道不是這樣做嗎?”方向糊涂了,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你站好,我只做一次給你看。”煩躁的撒旦輕易的便解開了方向右手上的血紅鎧甲,嘆息的脫下了身上華麗的漆黑燕尾服,只用穿著白襯衣的右手直接帶上了原本就屬于自己的兵器。詭異的撒旦右手竟自行的變形著外殼,如忠實的伙伴,瞬間已化為了可嚴密包裹撒旦手臂的大小。同樣是殺戮的兵器,帶在撒旦的手上更要比方向小上一號,可所釋放的氣息完全的改變了。

    致使站立于大樹前的方向是完全被這股氣定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又弄髒衣服了,真可惜……”淡淡的嘆息,撒旦沒有學方向退出五米,尋求發力的距離,也沒有方向那樣吶喊的蓄勁。就站在那里,快得無法覺察,又是那麼自然的揮動著血紅的右手,毫不遲疑,完全的瞬間貫穿過了方向的身體,只用撒旦右手利爪般的一指點中了那已經被方向摧殘過的大樹。

    接著,完全無法用常識解釋的事情發生了,整棵大樹在分解,每一根經脈,每一塊樹皮,每一片樹葉,每一絲樹梢,毫無征兆,崩潰成了肉眼看不見的塵埃,一切全在一秒內完成。

    致使,當撒旦將那攻擊的右手從方向的胸膛抽出來時,他還完全沒有感覺。

    “怎……怎麼可能?”低頭檢查著自己的身體,沒有巨大的血洞,甚至沒有一絲曾經被穿透過的痕跡存在。

    “看見了嗎?這樣才叫不‘傷害肉體’,這樣才叫‘摧毀’。如果連這樣都辦不到,你要學習的‘東西’就遠比你想象的多了。”撒旦冰冷的語氣帶著不容違抗的威嚴,這一刻,沒人會懷疑他魔王的身份。




犧牲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世界和平?

    只有立于山前,人才能了解到自己的渺小。

    對于方向來說,面前不過十歲孩童模樣的撒旦,卻是連山也無法比擬的高大存在。

    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已證明了,人與魔王的差距不是努力就可以彌補的。

    “方向……你知道我為什麼托付布納諾將‘撒旦的右手’交給繼承者嗎?”撒旦在嘆息,幼嫩的小臉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與滄桑。

    “他有說過,為的是在你出現前,繼承者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性命。因為在學習完成全套的召喚咒文後,黑巫師的名字也意味的出現在了你的‘菜單’上。”方向了解自己的未來,也了解自己要為獲得的力量犧牲掉什麼,可大概也只有他,能用那麼平靜的表情面對自己出賣靈魂的事實。

    “沒錯,在我決定‘吃’你前,你不能死,誰也不能奪走我撒旦看上的‘東西’。‘撒旦的右手’可以代替不在你身邊的我,趕走任何想傷害你的人。在魔兵中,‘撒旦武裝’是我親手打造出來的,與除軒轅外任何神兵相比也不遜色半分。”抬起了自己那被血紅鎧甲包裹的右手,連撒旦都不記得自己上次帶它是什麼時候了,“每一件‘撒旦武裝’都擁有特殊的能力,這撒旦的右手也是撒旦武裝中最強攻擊輸出系的兵器。像你那樣胡亂揮動的使用方式真的讓我很‘矛盾’啊……”

    “只算‘胡亂揮動’嗎?”方向真沒想到自己會被評價的如此之差,尷尬的笑著。

    “矛盾的是,‘撒旦的右手’很高興又能品嘗美味的鮮血,可你卻捆綁了它的利牙,就連想‘撕咬’都辦不到了。”自然的脫去了手臂上的鎧甲,撒旦將那還原的右手又交到了方向的手中,“听著小子,神器魔兵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每一件,即便是最低級的都凝聚著制造者的智慧與艱辛。它不是生靈,卻勝過任何的生靈,它沒有生命,卻比任何的生命都強。

    生命會隨著時間而枯萎,而它即便跨越千年威力也不減半分。

    神器魔兵啊,是最優秀的……‘水壺’。”

    “你的比喻真是……”方向不知道如何定義撒旦的語言水平?

    “覺得奇怪嗎?其實這是最形象的說法。”抽出了一直安靜插于身邊的銀制紳士仗,拉了拉頭頂黑色的禮帽,撒旦沒有去管那地面上已髒掉的燕尾禮服,且當它是為了這人類的“成長”犧牲掉的英勇戰士吧,“不管是怎樣的神兵都改變不了它是‘水壺’的事實,它們不管變成什麼樣子,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甚至化為可移動的生靈模樣。說穿了,它們也全是用來儲存靈的工具。就像樹立在那里的水壺,再華麗的外表也改變不了它是用來裝水的事實。

    不同的是,因為使用方式的不同,有的人可以讓壺中的水如奔騰的大江般涌出,有的人卻只能如屋檐下的雨簾,一滴一滴的浪費神兵的力量。

    使用方式的錯誤,就是軒轅劍在手,也只是一柄‘廢鐵’而已。”

    “好像很深奧的樣子……不過啊,我還是無法相信你。”面對著那魔界中的王,方向听進了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卻對每一句話都存在保留的位置。因為自己還有太多的困惑無法解釋,微笑的臉,是個提問的好開始,“請不要誤會我,我只是懷疑你的目的性而已?我的成長或許可以為人類做點什麼,救更多的人?但是……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嗎?”

    “好處?”撒旦微微的一怔,自己的臉上也顯得疑惑了起來,“仔細想想,好像對我沒有什麼好處啊?而且教人是世界上最枯燥無趣的事情,特別是遇上了‘笨蛋’的時候……”

    “我沒那麼差勁吧?”方向倒沒有生氣的意思,臉上一直保持著親切的微笑。

    “算是幫亞蓮完成‘心願、吧……曾經的她只有一個可笑的願望,每當說起那句話,她的臉上也會自然像你這樣的笑。她希望‘世界和平’。沒有疾病,沒有戰爭,沒有苦痛,變成一個平等,沒有歧視的世界。”回憶是件幸福的事情,它能讓不快樂的人快樂,讓沮喪的人振作。它是美化的過去,美的有時迷惑的人都不願意向前,現在的撒旦也是被回憶迷惑的人。

    “確實是很‘可笑’的願望,大概也只有我這樣的人才會做這樣可笑的夢吧?”方向開始相信了,那個叫做亞蓮的女人和自己好像的事情……

    “可是如果神與九尾真的開戰的話,人類的世界也必然被摧毀待盡。到時候連做可笑夢的人也都沒有了。”重新佩帶起了雪白的手套,撒旦恢復了紳士溫文爾雅的模樣,“亞蓮是不想看見這樣的世界的,太悲哀了啊……

    可惜我不能親自插手你們直接的戰爭,否則也不用指望你這樣的笨蛋了。”撒旦又是在無奈的嘆息著。

    “為什麼你不能出手?”方向有些茫然了。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用那銀制的棍頭敲擊著方向的腦袋,撒旦像老師在懲罰著自己的學生,“別忘記了我可是魔界的國王,如果連我也卷進這場紛爭,必然整個魔界也不會再坐視不管。

    他們可都是些惟恐天下不亂的家伙,到時候,我根本幫不上任何的忙,只是加速了人間界變成地獄的速度。

    而且話說回來,你的世界難道期望別人替你保護嗎?太丟臉了啊……”

    “那麼開始吧,雖然有點笨,但我會認真的去學的,老師。”深深的呼吸,方向對著遠遠矮于自己的撒旦正式的鞠躬行禮。

    “總算有點‘成長’了嗎?可以感覺到點‘紳士’的謙遜了。”撒旦勉強接受了自己的第一個人類弟子。

    回到更上的世界,那個神居住的世界……

    這里沒有稱為漆黑的夜,不管是任何時候,這里都是白的刺眼。區分時間的辦法,也只是各神心中的一點點感覺了而已。

    在這象征絕對正義,絕對光明的世界,就不證明它不存在漆黑的地方了。

    至少在那封神台下深深的地底,一座只有牆上間隔數米一只的火把,勉強提供照明的地牢內,黑暗是那麼的清晰可見。

    說這里是地牢,只因為這里是格外的陰森,一間並著一間的小房間全用金屬的柵欄組成。

    可在神的牢房中卻找不到半個的囚犯,好像女校中的男廁所一樣,只是擺設而已。

    不過就在不久前,它也迎接來了自己的第一個“客人”。

    帶著無奈的嘆息,穿著一身可愛的黑蕾絲連衣裙,閻王從地牢的入口走了下來,一張幼嫩的臉上滿是惆悵。

    在踏入這地牢的瞬間,閻王已經听到了“轟,轟,轟……”的響聲。伴隨著自己向地牢深處走去的步伐,這響動的聲音也是越來越清晰。听在閻王的心里,真是一下比一下沉重。

    一直走到了無法再前進的盡頭,也正是那聲音的源頭。

    不同于其他用鐵欄桿修砌的牢房,這里的囚犯似乎有特殊的待遇,四面的牆壁全是用透明玻璃般鑄造而成,仿佛完全感覺不到禁錮的存在。

    可在其內的許哲卻沒有一刻忘記失去自由的事實……

    站立于連縫隙也找不到的幕牆前,許哲揮動的拳頭一下又是一下,從不間斷的轟擊在透明的玻璃之上。

    鮮紅的血已讓玻璃看上去並不透明了,順著幾條干了又濕的痕跡留向了神界的大地。

    “你休息下好嗎?幽冥之間看似透明脆弱,可卻是用神界最堅固的結晶體鑄造而成。

    不是拳頭可以破壞的……”閻王就屹立在那里,距離“自殘”的許哲不過一面牆壁的距離,可這卻是一個遙遠的距離。

    “這里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我……我抽不出軒轅來了……”許哲的聲音好輕,輕得好象只有嘴唇在運動而已。他看上去格外的虛弱,臉色蒼白的厲害,加上不斷拳擊引起的失血,還有不肯進食,他已經沒有剛到神界的氣勢了。

    “幽冥之間是專門用來收押擁有強力之靈怪物的地方,也是由從前的你,子涯親手打造的結界神器,本來便是為九尾為對象而設計的……在這里面,任何的靈都無法發動。別說是你,就是主神大人們也無法從中自行的走出來。”閻王本不想來這里的,當得知了許哲被主神大人們軟禁的消息後,閻王知道即便看了,自己也無力改變什麼。

    可最後,自己還是來到了這里,看著那曾經的同伴如此的模樣。閻王有一種說不出的背叛感,自己背叛了許哲,背叛了一個“朋友”。

    “那麼你是來放我的嗎?”許哲終于停止了沒有意義的拳轟,鮮紅的拳頭頂在了已發燙的玻璃幕牆上,虛弱讓他說不了太多的廢話。

    “我……”閻王低垂下了頭,懸于身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身體無法克制的顫抖著。

    “別做夢了,關你,可是玉帝大人親自下的命令,想放出來?除非她有背叛整個神族的勇氣。”說話的是楊戩,這討厭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閻王的身後,雙手支撐著閻王那瘦小的肩膀,放肆的笑著。

    楊戩看上去是那麼的快樂,因為那討厭的許哲現在就在自己的目前,像籠中的老鼠般無助,還有比這更快樂的事情嗎?

    “而且你猜玉帝將看管你的任務交給了誰?”說話之時,楊戩那炫耀的眼神不言而喻,“是我啊。只有我有鑰匙可以打開這‘幽冥之間’。如果我‘不小心’讓鑰匙掉了的話,再打一把一樣的沒幾百上千年是辦不到的。怎樣?想求我嗎?如果你求我,說不定我也會‘不小心’的打開了幽冥之間,讓你逃走的喔?”

    楊戩不像神,這是此刻閻王真實的想法,她就像惡魔,或者比惡魔更讓人討厭的家伙。

    “滾吧狗屎,你還不夠格讓我低頭……”又一次的揮動起了拳頭,許者冷漠的眼神證明著不管站在哪里,對這三眼戰神的輕視都沒有改變過。

    “切,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用那樣的目光看我的……”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楊戩的臉因為憤怒而在扭曲。

    一直被其壓在身下的閻王打開了這戰神的手臂,轉身向著出口走去。

    “怎麼,不想再看你朋友幾眼了嗎?他的模樣好像隨時都會死的一樣喔。”楊戩很喜歡這種玩弄他人的感覺。

    “和許哲說的一樣,你這樣的家伙根本不夠他用正眼去看……”閻王微微側頭,看楊戩的目光是同樣的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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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天

    已經忘記了時間的存在,微弱火把的光沒有盡頭的燃燒著。躺在已被自己體溫溫暖的大地上,許哲好想有個人來告訴自己,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用人界的時間計算,從被囚禁開始,已經過去了十天。可對于1天擁有48個小時的神界來說,這是多麼難熬的480小時啊……

    在關押的第五天時,許哲已經耗近了全身的力量,就是想繼續的轟擊幽冥之間結界壁都辦不到。

    無法使用靈,意味著許哲無法用靈來補充那流失的體能。整整480個小時里,許哲顆米未進,即便一滴潤喉的水也沒有。

    手背上拳擊的傷口凝成了厚厚的暗紅血疤,現在的許哲和死人的差別只在于他還有一口氣而已。

    折磨自己是件愚蠢的事情,可比起在這里什麼也不能做,許哲大概更願意死去吧?

    真的沒有料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本認為要麼死去,要麼阻止神下界的天真想法,現在卻什麼都沒有做到啊。

    許哲想離開這里,哪怕得不到神的信任,自己也要回到人間,回到吳倩的身邊,回到熟悉的世界。

    也許這也意味著自己什麼也改變不了了,但至少……至少自己能保護朋友到最後一刻。

    可惜干涸的喉嚨連呼喊“救命”也辦不到了,疲憊的身體更是連抽搐一下手指都成為了奢望。

    為了節省體力,許哲一直閉合著雙眼,黑暗不會讓這孩子恐懼,因為他早已習慣看不見的世界。

    一些都是那麼的安靜,連半點腳步聲也沒有,真是安靜死去的好環境。

    就在一片黑暗中,一點異樣的東西在發生的改變。

    是白色的光,從好遠的地方射來,許者甚至覺得光穿透過了自己虛弱的身體,因為那溫暖的感覺並不像是錯覺。

    細胞好像被注進了活力,重新開始了新陳代謝。白色的光中,真的像在飛舞一樣,正面隨光而來的風吹過了耳邊,有忽忽的聲響,發梢都在隨風的舞動。

    如果這是死前的光,許哲會認為自己死的很舒服啊……

    沒有過多久,或者根本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許哲的腳接觸到了真實的大地,四周白色的光也在悄然的散去,剩下的是夕陽的紅。

    “這是……”許哲驚訝的檢查著自己的身體,不管是觸摸還是嘗試控制,沒有半分虛假的感覺,真實到就像現實。

    身邊那因夕陽而被染紅的天空,翠綠的大片草地,還有歡快打鬧的小孩與行走的路人,一切都不像制造出來的假象。但正因為如此,許哲才無法理解,畢竟自己的虛弱不證明腦袋也不好使,現在的自己明明就該在那該死的幽冥之間中苟延殘喘。

    “我……我是神經錯亂了嗎?”許哲並不是沒去過死人的世界,所以知道這里不是輪回的場所,有些茫然的原地嘆息著,摸不著頭腦。

    “驚訝嗎?孩子……”突然,一個聲音如此的感嘆著,就在許哲身邊不過數米的木頭長椅上,一個人安詳的坐在那里,輕輕拍著自己身邊空出來的位置,“過來吧,坐下我們聊聊……”

    許哲不知道他是誰,卻永遠無法忘記他的臉,因為他竟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同樣的眼神,同樣的氣息,同樣的發梢,甚至手臂上同樣的紋身印記。就是克隆也無法到如此真實的效果,真實到許哲甚至懷疑,到底哪一個才算真正的自己?

    “如果你想了解自己心中的困惑,最好還是坐下和我聊聊,並不是所有人都擁有這樣的機會。”他在等待著,長椅之上的人凝視著遠方正落下的太陽,他擁有著和從前許哲一樣的暗淡表情,那種失去了一切,一無所有的空虛與孤獨的表情。

    “別露出那種樣子的臉,真的很討厭啊!”許哲在顫抖,所有的迷惘與思考全停下了,剩下的只有憤怒。因為當看著面前人的模樣,許哲的心便會莫明的哀傷。

    “是嗎?我以為用你的臉出現,你會有點親切感的?”淡淡的嘆息,長椅上的“許哲”笑了,不再去刻意模仿那過去的許哲。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可你應該是很厲害的家伙吧?”並不情願的坐在了另一個自己的身邊,許哲沒有好臉色給“自己”看,“居然能滲透進幽冥之間來找我,你的膽子夠大的,不怕帝釋天那家伙找你麻煩嗎?”

    “噓,不要破壞這里的氣氛,難道你認不出這里是哪嗎?”單指豎于了嘴邊,假許哲似乎並沒有听許哲說話,只是沉醉在這愜意的環境中。

    “別扯些無聊的廢話,我只想問你……”話未說完,許哲停止了放肆的發言,因為目光被一些東西所吸引了。

    吸引自己的是遠處寂靜的一座人工湖邊,一排隨風舞動的柳枝下,一群聚集的人。大多數的人似乎都在看什麼厲害的表演,有白胡的老者,也有不懂事的孩子,他們相當的有默契,全都一樣的安靜。

    他們在看的是,一個少年正為一位的女孩畫著油畫。

    他們,許哲同樣無法陌生的啊。正是八年前那個懵懂的自己,還有那個叫做雪兒的暗戀對象。

    “怎麼可能?!”記憶的門就像被一記重錘敲開,許哲終于想起了一切。這里正是自己第一次和雪兒約會的公園,自己答應了她的請求,為她畫了一幅自己最愛的油畫。

    接著,數小時後,在那馬路上的告白後,雪兒為了自己犧牲了自己的性命……

    “想起來了嗎?這里是你的過去,是你人生發生轉變的地方。”身邊的人平靜的如同在述說著編造好的劇本,“因為你對雪兒的愛,你無法克制自己對她深愛的心情。也因為你愚蠢的告白,你將自己帶進了危險的車禍中。然後也因為對你的愛,或者是神故意安排的橋段,雪兒奮不顧身的救了你。

    接著,你開始能看見另一個世界的生靈,接著,你了解了三界,接著,為了尋找那個你深感愧疚的女孩,你走上的除魔的道路……

    看上去復雜,意外百出的人生,只要認真的去整理一下,其實很容易發現一條單調的線。這便是你們喜歡稱為的因果循環,也就是‘天命’。”

    “你……到底是誰?”許哲在顫抖,頭頂滿是冷汗,看著身邊“自己”的眼神都在恍惚。要是在這世界有什麼可以肯定的話,許哲只知道身邊的家伙絕對不是像神那麼渺小的存在。

    “明明你的眼神已經在說你知道了我是誰,可你還是想听我親口承認嗎?”那麼自然的前傾著身子,他用單手支撐著側臉,和那些站在那畫畫少年身邊的人一樣,靜靜看著那少年時代純真的許哲,“是啊,我便是‘天’,三界的造物主,也是安排你命運的家伙……”

    “果然是你這混蛋!”就像遇見了水的純納,許哲咆哮的側身揮動起了堅實的拳頭,轟向了身邊人的腦袋。許哲有一萬個憎恨天的理由,有一萬個不打到他頭破血流無法息怒的原因。

    就是身邊的家伙,用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卻給了自己如此悲慘的人生。

    失去珍貴的東西,彷徨,被欺騙,被利用,成為神的工具,被九尾奪去了在乎的人,無辜的人為自己的私心死去,還有這樣,還有那樣……

    即便想訴苦也找不到人的悲痛經歷,也只有面對給予自己這一切的天,許哲才能露出野獸般凶狠的眼。

    “你覺得是我在折磨你嗎?許哲?還是覺得三界億萬生靈的命運真的操縱在我的手上?或者說讓你如此痛苦的,其實只是你自己而已?”沒有回頭,甚至沒有在乎許哲憤怒的攻擊。

    天的從容是億萬年不變的東西,好像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這高高在上的造物主情緒激蕩的了?

    拳頭停在了天的側臉前,刮起的拳風吹亂了他的劉海,許哲並不是忘記了恨他的感覺,只是想在他半死不活前問明白一切。

    “別他媽說些听不懂的道理,在我殺了你前,把你的話翻譯成簡單的版本!”許哲是在威脅,才不管自己是不是面前的人創造出來的一件玩具。

    “簡單的版本便是,我操縱的也許是命運,可我卻無法操縱生靈面對命運的‘選擇’。許哲,其實從頭到尾,你的悲慘全是你自己‘選擇’的路,也就是說,你自己希望這樣,覺得這樣更好而已。”天在嘆息,聲音好輕,帶著一絲的遺憾。

    “你到底在說什麼蠢話?有人笨到想讓自己痛苦的活著嗎?!!!!”許哲是那麼的鄙視,仿佛在和可惡的臭蟲說話。

    “是嗎?那麼你為什麼不向神妥協?這樣你也不至于被弄得狼狽不堪。或者是像九尾妥協,加入九尾的陣營,你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為什麼呢?”天像在思考,他緩緩眨動的雙眼,每一下就像過去了一百年那樣的漫長。

    “那是因為這樣人類就他媽的要死完了!”許哲擁有如此選擇的理由。

    “那麼你為什麼在乎他人的死亡?從什麼時候你開始了在乎他人的性命?”天的問題沒完沒了。

    “因為……”許哲楞住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明白點了嗎?你的命運根本沒有人在操縱的啊……我能安排的只是你遇到的‘問題’,然後做出‘回答’的便是你自己,還有你自己的心。

    ‘問題’永遠都沒有錯,錯的只有‘回答’而已。”重新坐直了身子,天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如果不想那麼的不幸,從一開始你只要不喜歡雪兒就好了,這樣你便能繼續普通的人類生活。也可以繼續保持默默的暗戀就好,這樣她也不會因為你的告白而死。或者放棄尋找她的念頭,這樣你就不會成為除魔師了。或者不要去愛上你的搭檔,這樣你也不會與九尾這最大的‘不幸’相遇了……

    明明擁有那麼多通向幸福的方法,可你卻總是在一個一個問題來到時,回答出了錯誤的答案。

    ‘不幸’不是我賜予的,我可沒有那麼偉大的‘能力’,只是你覺得這樣最合適……

    你覺得現在的你才是你想要的你而已……

    許哲,你想因為自己‘錯誤的選擇’殺了我嗎?你是不是太幼稚了?”

    天啊,那是高不可攀的地方,只能仰望。可當真正來到它的面前時,當你覺得你已經觸摸到它時,其實你依然站到遙遠的大地上……




犧牲 第二百九十三章 只能前進的人

    天是三界的造物主,也是神極力想模仿的方向。

    從數萬年前開始,神與魔便知道了天的存在,他們用盡了一切的辦法想與他溝通,就像努力想回到父親身邊的孩子。

    但是,數萬年來也沒有任何一個地球的生靈辦到過。

    為了對每一個“孩子”的公平,天給予了神強大的力量與漫長的生命,卻沒有給他們龐大的族群。

    天給予了人類,非凡的繁殖能力,無限的智慧,最美麗的地球本體,卻沒有給他們強大的力量,也只有短暫數十載的年華而已。

    最後,天給予了魔超高的輪回速度,比神更優秀的戰斗天性,可惜卻沒有給予他們什麼成長的空間。重復著生成,殺戮,被殺的可憐命運。

    但此刻,也只有許哲是例外的,他是天選中的人。天也給予了他人神魔都羨慕不來的東西。

    最強的軒轅之劍,最強的王者之路,甚至現在為他所創造的的這次元空間。

    不過如果現在還可以選擇,許哲大概更願意自己什麼都沒有擁有過吧?因為至少這樣也就沒有失去時的悲傷了啊……

    “為什麼出現在我的面前,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麼一定要是我?”許哲靠在了被太陽曬燙的木頭長椅之上,低垂著一直習慣高昂的頭,聲音變的好輕,如同在幽冥之間中一樣虛弱的模樣。

    因為他看見了,遠處那已畫完了油畫的“自己”跟隨在了微笑的雪兒身後,向著那個將有人死去的路口走去。

    “因為想見你,因為想告訴你,因為是你,所以我在這里。”天的回答是那麼的簡單,“許哲,我想對你說的是……辛苦了。”

    “這算什麼?給我一刀後再包扎傷口嗎?”許哲鄙視的輕笑著。

    “真的辛苦你了,在我給你安排的問題面前,你做出的‘回答’總是那麼的具有力量。就連安排的我也是被一次次的震撼著。你沒有被自己過去的輝煌迷惑,你沒有懷疑過自己存在的意義,你不懂得彷徨。你總是用最堅強的姿態面對著本是無法戰勝的敵人。即便此刻在我的身邊,我也感覺不到你有絲毫退縮的跡象。也只有這樣的你才能拯救三界……”天很欣慰,欣慰的是自己創造的是許哲,而不是其他的人。就像在俄羅斯輪盤賭中,自己將全部的身家壓中了那開出的點數。

    “切,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三界的造物主嗎?能把我弄到著古怪世界里來的你,為什麼不直接把九尾也弄到這里來殺死?這樣也就沒我什麼事了啊!”許哲討厭和天說話,因為在他的面前,不管穿的多少都有一種赤裸的感覺。

    “許哲,你錯了,我是安排者,可以安排發生的事情,卻不是誅殺者,我無法殺死任何的人。不過似乎有很多人因為我安排的事情而死去?”天在笑,淡淡的一笑掩飾過的是世界上所有因意外而死的生靈,“可有些生靈,卻強大到不管我安排怎樣的事情,她都不會給出規定的‘答案’。而且只要是接觸到她,我安排問題的能力也會下降到最低的限度,很多時候,因為她而展開了一種全新的關系網,破壞著我的‘安排’。她的不確定性……讓我害怕啊。”天說的是九尾,讓那造物主承認自己恐懼,光用想就知道是多麼艱難的事情。

    “真是無聊的解釋……我要走了。”站起了身來,許哲側頭看向了一邊的遠方。另一邊遠方的路口處,從前的自己正在忐忑的告白著,“送我回去吧,回那什麼該死的幽冥之間……”

    “許哲,問你一個新的問題,你想回去的,到底是那密封的牢房,還是你熱愛的人間?”天的話與其說是一種問題,還不如說是一種誘惑。

    “你能弄我出去嗎?”茫然的看著身邊的“自己”,許哲沒想到天竟親自開口的要幫助自己。

    “並不是我能不能弄你出去,而是你想不想出去?”同樣是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天看向的卻是已經發生了車禍的路口,雪兒微笑的倒在了血泊中,許哲顫抖的抱著她的尸體,放聲的咆哮著,“本來每一個人在遇到問題做選擇時,都應該沒有任何的提示,全憑自己的心來做決定。

    不過因為你是我選中的人,所以給你一點‘優惠’吧……

    現在,如果你選擇留下,你會靜靜的活到最後,一直到一切結束。

    可如果你選擇離開神界回到人間,我可以保證你安全的離開。不過你卻要因為此付出一些代價……好了,給我你的‘答案’。”嚴肅的樹立在了許哲的面前,天的臉認真的不再帶任何的情感,是最無私的考官。

    如何選擇?該死的問題又來了,許哲從很早開始已經不擅長回答問題了。可也只有現在,絕對不能錯,錯了得話,意味著三界便會像完全不同的方向改變。

    一次深深的呼吸,許哲忽然發現,自己的心竟沒有想象中的沉重。如此重的責任壓在身上,許哲也不覺得疲憊。

    他成長了……

    “還用說嗎?!當然是離開那狗屁神界,既然無法改變神下界的決心,那麼他就是和九尾一樣的敵人了!只要阻止他們就好了!就是因為這樣死掉也比什麼都不做要好!”許哲回答了,回答了天親自提出問題。

    “是嗎?果然是很像你的選擇,永遠只會走艱難,卻是在前進的路。不能停止,也不能倒退,只能前進的人……”天又開始笑了,“那麼就讓我安排的事情發生吧,馬上你就可以離開神界了。在分手前還是想對你說,‘不要太過的悲傷,看看身邊的人,你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啊’。”

    許哲不懂天話中的意思,他也沒有機會發問了,因為他的身體在隨風的消散,就像落下的櫻花,消失在了遙遠的地方。

    “希望你能快點‘振作’起來……”又看向了車禍的方向,那個許哲還在哭泣,哭得是那麼的傷心。即便救護人員已經來了,他也不肯放開雪兒已冰冷的尸體。

    離開了那熟悉的世界,當許哲再睜開雙眼時,自己已經回到了冰冷陰暗的幽冥之間中。身體依舊沉重的像鉛塊一般,呼吸也無法擴大一些,還是那種快死去了的狀態。

    “一切……只是夢嗎?”看著討厭的天花板,許哲顫抖的聲音問著。

    回答他的是遠處傳來的腳步聲,不像閻王那般的幼嫩,不像混蛋楊戩那般的趾高氣揚。來的人很急促,跑的很快,好像有什麼要緊的事。

    許哲看見了,出現在那透明幕牆另一面的,是雪兒?!

    “許哲!能听見嗎?我來救你了!”大力的拍擊著幕牆,雪兒無法克制的叫喊著,因為眼前的許哲是那麼的憔悴。自己雖然听閻王說過許哲的狀況,可真的沒想到他會變成這副模樣。

    “發生了……”許哲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微微的嘴角上翹,是在笑啊。

    “等我!等我!”雪兒“瘋”了,只見她掏出了懷中的一塊晶瑩的七彩晶石,拍在了那透明幕牆之上。

    接著大地開始了顫抖,以那晶石為點,四散開來的紋理爬滿了幽冥之間的幕牆之上。也是在紋理再無法擴張之時,那由子涯親手打造的幽冥之間崩潰了,這便是“鑰匙”的力量。

    穿過了大片的碎片,雪兒沖進了牢房內,用那瘦弱的臂膀扶起了許哲,將其背到了後背之上。

    “走,我帶你離開這鬼地方。”忘記了神的立場,忘記了正義的威嚴。雪兒只有一個身為女人的愛。她愛許哲,所以不願看著他如此的痛苦,即便他已不再愛自己,即便自己對他而言已只是一段回憶。可他是自己最珍貴的人從沒有改變過。

    這也便是天所說的安排的事情……

    因為愛,所以雪兒偷取了楊戩保管的鑰匙,救出了許哲,並送他離開的神界。

    一切都是那麼的合情合理,大概也只有許哲知道這是天安排的事情吧?

    一路奔跑的沖出了漆黑的地牢,刺眼的光讓那一直身處黑暗的許哲也是一時閉上了雙眼。

    “雪……謝……”許哲是想謝謝,可卻還連話都說不清楚。

    “不要說話,我現在就送你去南天門,從那里你可以直接回到人間,以後不要再來神界了。”雪兒又開始了奔跑,踏在被雲霧妖嬈的大地上,真如嫦娥奔月般的輕盈,即便是背負著另一個人,也是腳尖輕點地面的向前推進。每次踏地,便能推進到十米之外。

    如此的行動能力在神界也沒幾個人辦得到……

    “救我……你怎麼辦?”許哲的姿勢可以趴在雪兒的耳邊,輕聲的述說。

    “笨蛋,明明那麼想逃走卻不肯好好吃飯,還折磨自己。現在不是關心我的時候!”雪兒在哭,隨風吹落的眼淚濺到了許哲的臉上。淚是熱的,溫暖著許哲的身體。

    “跟我一起……走……”許哲要帶她離開,因為自己知道偷放自己的雪兒,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這應該就是天所說的“代價”吧?可如果自己能帶她離開,帶她走,那麼代價也就並不存在了。這不是很好的事情嗎?

    可這似乎也只是許哲的一相情願而已……

    因為已來到南天門的雪兒終于還是停下了跳躍的奔跑,那不過距離百米的南天門前,密密麻麻的天兵天將早已擁擠的等待在了那里。

    “驚喜嗎?嫦娥,我一直都在等你喔!”站立于天兵天將前的是楊戩,獰笑的臉上是說不出的高興,握著三叉戰戟的手都是在興奮的顫抖,“今天你們這對亡命鴛鴦誰也別想走,都要死在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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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九十四章 南天門前的戰爭

    面前的不是路口打劫的流氓,而是真正的千軍萬馬。而統帥他們的人也全是重量級的怪物……

    三眼戰神楊戩且不說,托塔李天王,巨靈大神,原始天尊,風翁,雨仙,雷公雷婆……

    全是一級天神級別的戰將,想從這樣的陣容中逃脫,就是插上12對翅膀同樣是奢望。

    “看見了嗎?這里就是你們的‘墳墓’了,在你們掛掉以前,說吧,你們的遺言是什麼。”鋒利的三叉戰戟揮舞的筆直向前,楊戩雙手握之,如隨時都可撲向獵物的猛虎,“不過只是讓你們說,我可沒興趣幫你們完成‘遺願’。”

    “許……許哲,對不起,我好像上當了?”雪兒在顫抖,許哲感受到了,那是恐懼。她的聲音很輕,雖然像笑著,但笑語中只能感到無奈,“楊戩那家伙好像是故意讓我拿到鑰匙救你出來的?為的就是能‘名正言順’的殺了你而已……”

    “不用加‘好像’的……因為她一定是這樣在計劃著。”雖然只是打了幾次照面,但這戰神的品德,讓許哲來評價的話只能想到一個詞語——卑鄙無恥,“放我下來好嗎?這樣的姿勢我就無法握劍了啊……”

    “許哲,不行!現在的你太虛弱了!”雪兒不願意放下背上的人,因為總覺得當他的雙腳踏上土地時,便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可他的力氣“好大”,掙脫開了雪兒的雙手。那被天選中的男人,終于重新立于了大地之上,立于了雪兒的身前。

    這是當然的,許哲才不會願意讓女人擋在自己的面前,她們也許真的為自己擋下了敵人的傷害,可這樣卻讓自己也無法傷害敵人了啊……

    “怎麼?你還有力氣戰斗嗎?別開玩笑了,躺下安樂死吧,我保證不會把你的尸體撕的太碎了。”楊戩向前彎曲著身子,這是進攻突刺的準備姿勢。

    “楊戩是吧?”向著一側抬起了瘦弱的右手臂,掌心是向著上空,那比蒼穹更廣闊的天。許哲輕聲的呼喊著,呼吸很慢也很沉。

    “有何指教?”興奮的微笑著,楊戩其實很高興被面前的人如此的呼喚,會有一種存在感。

    “其實‘天’對我說,我會安全的離開神界……”許哲的話語讓面前的千軍萬馬都在震撼,眾多的戰士都是本能的向後退出了一步。如此的“秘密”足夠讓所有三界的生靈恐懼,“不過我並不是相信他能保護我……而是相信,我的力量能打發掉你們這些礙眼的‘臭蟲’。”

    那向天的掌心在顫抖,只是一瞬間,憑空出現的軒轅劍柄是那麼安靜的讓自己的主人握住了自己。

    由許哲身體延伸出的鐵鏈枷鎖也是捆綁住了軒轅後半部分鋒利的劍刃。不過在許哲看來,這些已不算枷鎖,而是自己與軒轅溝通的橋。

    “詛咒吧,詛咒你們那些混蛋的主神不肯相信我的話,堅持要下界的你們已成為了人類的敵人。而我也是人類的其中之一……”劍在許哲的手中回轉,樹立于了他的面前,天兵天將們能看見的只有許哲一只沒有被劍鋒擋住的冷漠之眼。

    “別開玩笑了?!天告訴你?嚇唬人找點好的借口啊!天兵接令!”楊戩在咆哮,卻不知道為什麼而咆哮,也許是恐懼,“囚犯許哲擅闖天庭,其罪當五雷轟頂形神懼滅之。可我等主神本著好生之德,饒起死罪。其人卻越獄而出,與神為敵,月神嫦娥亦為其幫凶。今此,將這狂妄之徒與神族叛徒誅殺于南天門前!揚我神威!殺!!!!”

    戰神的命令便是戰斗的號角,催化著戰士心中的熱血。咆哮天兵的聲音連成了片,他們手握著兵刃,邁著大步沖了上去,步伐沉重的大地都在為之顫抖。

    仿佛洪水猛獸,整整五千的天兵全撲了上去。和封神台的戰斗不同,這里是開闊的平地,集體的優勢終于可以得到完美的發揮。

    但和封神台戰斗更不同的是,許哲放下了……

    放下了不能殺死神的包袱,現在不怕和神的關系弄僵了,反正已經是僵的沒辦法解了。

    “要上了,軒轅……”當許哲手中的劍再垂向地面時,劍鋒上那用鮮紅的血寫成的符咒已閃動起了金色的光輝。

    接著,空氣中又一次出現了金色的沙,它們就如同精靈一般圍繞著許哲拖行的劍,還有赤裸握劍的手而舞蹈。

    頃刻間,金色的鎧甲凝固成型,許哲的整條右臂被全方位的包裹,不再顯得單薄瘦弱,而軒轅也在變形。

    碩金之符無法給它也罩上防護的殼,因為它已經是全天下最堅固的物體。那麼。金之靈給它裝配上了更為鋒利的“牙”……

    軒轅的雙刃在向四周的擴張,金色的沙給它生成了寬大的刃。本只有一米多長的軒轅,此刻已化為了長大兩米的重型武裝,重到許哲都不得不雙手握柄,才不至于讓這巨劍摔在地上。鋒利的刃口上滿是狼牙般的鋸齒,被這樣的劍斬到,絕對會成為被斬者一生難忘的痛苦經歷。

    “雪兒,只要看著,不要靠近……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許哲要戰斗了,他向前邁開了步伐,不知道方向,可許哲知道那里一定是前進的地方。

    拖行著恐怖的金色巨劍,許哲沖向了那些沖向了自己的軍隊,鋸齒的刃口在堅實的大地上拖出了耀眼的火花。

    “給我試劍!”許哲同樣在咆哮,他的聲音像箭,射穿了所有敵人的勇氣。拖行的劍叫‘鋼鋒武裝’,和鋼鋒之足一樣,是天地金之靈力量超凝聚的表現。正是擁有天地之靈的加入,即便面對五千的天兵,也不會看見許哲的弱態。

    本來相距百米,在潮水般奔騰的軍隊與咆哮沖向潮水的許哲雙作用下,頃刻已交匯在了一起。

    許哲用全身的力氣在舞動著巨劍,回轉的劍鋒平行的轟向了最接近的五人。

    五名天兵完全是在本能的驅使下進入了抵擋的狀態,接著,遠遠只能看見五名天兵的兵器化為的碎片飛到了好高的半空,而五人的身軀也化為了炮彈,撞翻了自己身後一大片的同伴。

    大概也只能看見這一瞬的戰斗,許哲立刻被洶涌的兵潮所包圍吞沒,再也看不見他的存在了。

    只能不間斷的看見飛舞的兵刃鎧甲的碎片,不間斷慘叫倒下的大片士兵。

    還有血……

    鮮紅的血在四濺,證明著有些人不止是昏迷了過去而已。許哲沒有留力,他在殺戮,揮動的重型鋼鋒武裝無情的撕裂一切在自己運行軌跡上的東西。兵器也好,鎧甲也好,神也好……

    它的無情是主人賜予的……

    無辜嗎?許哲暫時想不到這樣的詞語,他在發泄,發泄自己被關押了480個小時的煩躁,發泄自己無法阻止神下界的遺憾。

    “楊戩……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啊!”一直默默立于那戰神身後的托塔李天王終于說話了,一只寬闊的大手牢牢的落在了楊戩的肩膀之上,“這樣下去,我們的犧牲太大了。超凝聚的許哲擁有足夠凌駕于你我之上的力量。而且現在的他就像殘忍的惡魔……

    是時候通知九十九主神殿許哲逃脫的事情了,讓主神大人們來解決吧!”

    “害怕了就快滾,別在這里礙手礙腳,許哲今天一定要在這里接受天塹!”一把打開了李天王的善意的手掌,前傾著身子,楊戩沖向了那正在混戰的中心。

    “我來幫你!”巨靈神也是跟隨著楊戩的步伐沖了上去。兩米五的魁梧身軀就像東方的海格力斯。

    可惜一臉的落腮胡子與肥胖的軀體,都沒有力量的美感。

    可在巨靈神手中的兩柄板斧卻是貨真價實的殺人利器,一個就重達三千斤的可怕重量,已可證明揮動它們的家伙同樣是可怕的怪物。

    巨靈神是楊戩手下的第一猛將,他最讓楊戩得意的地方是沒有腦袋。

    他不懂得思考,卻是絕對的服從上級的命令,用自己的力量摧毀一切上級讓他摧毀的東西。

    這樣就夠了……

    奔跑中的巨靈神能讓大地為他一個人顫抖,就是戰斗中的許哲也發現了那靠近的高大怪物。

    又是一次三百六度的揮劍,許哲硬生生清理出了一塊直徑四米的控地,為的是接受那怪物的沖擊。

    “許哲拿命來!”叫囂的巨靈神揮動起了雙手中的黝黑板斧,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純粹用力量使板斧撕裂開了空氣的屏障。

    “切!”許哲郁悶的由下向上揮舞重劍,硬生生擋下了比自己身體更巨大的板斧。

    雖然鋼鋒武裝象征的是力量,許哲應該不會在力量上輸給任何人,可當板斧接觸寬大金色劍刃的瞬間,許哲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

    板斧相加六千斤的重量,加上巨靈神怪物的腕力沖擊。許哲只覺得自己在抵擋的是一座從天空壓下來的大山。壓得自己胸中血脈翻滾,雙腳都在無法克制的顫抖。

    “大人!趁現在!”巨靈神在吼叫著,看來他並沒有因為自己攻擊被擋而失落,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自己能殺了許哲,畢竟自己要做的只是牽制住他就好。

    “不要叫的跟殺豬一樣,白痴,我本來是想讓他‘茫然’的死去……”只見許哲身後的天兵隊伍中,一柄鋒利的三叉戰戟先主人一步的沖了出來,帶著猙獰的笑,楊戩是來取許哲性命的。

    從自己的角度發起的沖鋒,楊戩有絕對的信心相信許哲只有兩種選擇,要麼乖乖給戰戟刺穿心髒而死,要麼收劍抵擋自己,然後被巨靈神的板斧剁成肉漿。

    楊戩更希望許哲選擇前者……

    “卑鄙的家伙就不能期待她有良心發現的時候……”連頭也未回,看來許哲是沒有抵擋楊戩的打算了,“既然天說過我能安全的離開,一點‘奇跡’還是會發生的啊……”

    沒有該有的恐懼與慌張,許哲現在要做的便是,相信那三界的造物主真的擁有安排天下萬事的能力……






犧牲 第二百九十五章 該死的代價

    “當!”一聲嘹亮的金屬撞擊聲回蕩在寬闊無邊的神界上空。

    攻擊的楊戩終于停下了突刺的步伐,可並不是因為已經刺穿了許哲的心髒,而是沒有辦法再前進了啊。

    三叉戰戟懸停在了距離許哲背後不過數厘米的半空,在顫抖,好像還想推進卻無法發勁了。

    因為交叉的黑白雙劍死死架住了三叉戰戟的槍頭。

    及時出現的“奇跡”並不陌生,閻王,還是穿著那身洋娃娃般可愛的黑色蕾絲泡泡裙,只有十歲小孩模樣的她只到許哲的腰系,而雙手中的閻羅雙劍卻是和她的身體等長。

    不過握在這閻王的手中,卻是連戰神也無法佔到她半分便宜。

    “閻王你這混蛋,既然擋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楊戩在咆哮,是恨,恨得是失去了力量的自己,竟連這樣的地府文員性質的神都能讓自己覺得“強大”,“難道你想背叛神族不成?!”

    “別叫的那麼大聲,你說是‘背叛’,那我就是‘背叛’好了……反正和你這樣的垃圾身為同類,我還不如背叛。”幼嫩如嬰兒的雙手發勁,閻王竟硬生生將這天庭戰神逼的倒退了三步彈開。

    “你想壓我到什麼時候?死胖子。”許哲雙手之上青筋暴露,又是全新的力量灌注進鋼鋒武裝之中。只見巨靈大神面容扭曲,口吐鮮血的被許哲的劍打飛了出去。重重摔進了兵海之中,壓暈了一片的天兵天將。

    背對相靠而站,閻王和許哲此刻看上去就像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還是同伴的時候。

    “你來的真慢,我以為我真要死了呢。”許哲責備的說著,好像早就知道閻王會來一樣。

    “少廢話臭小子,一出來就惹事。媽的和這麼多神打你還敢亮兵器,真不知道你腦袋是怎麼做的?”閻王反倒是氣憤的罵著,“怎樣?還行嗎?听說你十幾天沒吃飯了,還有力氣打架啊?”

    “出了那鬼房間後就能用靈了,軒轅在補充身體,真是越打越‘精神’。”和許哲說的一樣,那握在手中的軒轅竭盡全力的在恢復著主人的身體。再過不了多久,許哲就能恢復成飽和狀態了。到那時候,估計就是一萬天兵來也阻擋不了他的去路了。

    “別那麼多廢話了,主神殿那邊已經被驚動了,玉帝正趕來,我們要快點走。”閻王可不想被主神抓個現行。

    “你開路,我掩護。”許哲難得的耍起心眼,閻王郁悶的揮動雙劍,閻羅陰森之氣勢如破竹,無人可抵,在擁擠的天兵之間硬生生開出了一條通道,許哲則是快步的沖到了雪兒的身邊,也沒有征求對方的意見,一把將其抱在了懷中。

    “跟我走。”許哲的語氣是那麼的強硬,不容許有任何的違抗。

    “恩……”安靜的帖服在了許哲的胸膛,雪兒在笑著。這一刻的幸福,並不是用語言能述說的。

    許哲拖行著金色的巨劍,懷抱著雪兒,奔跑的追上了正在全力開路的閻王。

    距離南天門,那神界的邊緣已越來越近。

    “決不允許逃走,我還沒殺了你們啊!”楊戩顫抖的吼叫,是憤怒,“李天王,原始天尊……不管是誰,攔下他們!”

    下令的同時,拖行著自己的長戟,楊戩也是追了上去。

    可她似乎完全來不及了,最外圍的數名天兵在閻王帶出黑白彩霞的閻羅下,飛出了數米之遠。

    如同穿堤的蟻洞,閻王終于突破了重圍。而最後,也是最強的阻攔,便是那一群屹立于南天門前的一級天神。他們可不是蝦兵蟹將,每一個都有足夠讓天地震撼的實力。

    “不要擋我!朋友也不給面子啊!”他們閻王全都認識,和其中一些的私交也不是數百上千年那麼簡單。

    對他們出手,說真的,閻王是一萬個不願意。

    可奔跑的步伐不能停,握劍的手不能松,因為跟隨在身後的許哲只要自己短暫的停頓就意味著他要死在這里了。

    已經有了戰死的覺悟,閻王前傾的身體跑的更快,一頭扎進了一級天神群中。

    意外的是,竟沒有一位天神出手,他們連讓閻王慢上半分的動作都沒有。真的像朋友一樣,為閻王讓出了一條通道。

    這樣的反應連閻王自己也被嚇到了,本以為要有一場的苦戰並沒有發生。

    “走吧,離開了就別再回來了。背叛天庭的罪可不輕,就是我們給你求情,不死上百次也是贖不了的。”一臉山羊白須的原始天尊輕聲的嘆息著,閉上了雙眼,不去看面前發生的事情。

    其他的大神也是如此這般……

    “你們這些家伙……”閻王在顫抖,眼眶不自覺的濕潤了,是感動,也是感激。

    原來神真的和人類沒有區別,朋友的情誼並不會被漫長的生命所磨滅。

    “嫦娥你也是,記得照顧好自己,不要被許哲那家伙欺負。”李天王像叔叔一樣的告誡著。

    “知道啦,李叔真講義氣,看來上次你偷看我洗澡,我沒打你‘小報告’是正確的。”許哲懷中的雪兒微笑的說著,就像在和家人做著道別。

    “你這家伙居然一個人偷看?!為什麼不叫上我?!”雷公緊閉著雙眼氣憤的指責。

    “叫你干什麼啊?你說啊?!”身邊的雷婆雖也是緊閉著雙眼,可還是準確的揪住了自己老公那不听話的耳朵。

    “你們這群混蛋,居然看著叛徒逃走!”追來的楊戩咆哮的破口大罵的,真恨不得殺光了在場的所有人,如果辦得到的話……

    “別亂說哦,我們可是什麼都看不見啊……”雨仙像瞎子一樣的胡亂的揮動雙手抓著,“可能是許哲新的妖法,哎呀?我眼楮被遮住了!”

    “混蛋……”奔跑中的楊戩都已快氣的吐血。

    “許哲,跟我跳!”穿過了那高大的南天門牌坊,面對著一片雲海,閻王領頭的縱身一躍跌進了通往人間的隧道之中。

    “走吧!我帶你‘回家’!”牽著身邊的雪兒,許哲發力的跳起,帶著那一臉幸福微笑的雪兒跌進了隧道中。

    神界的一切就到這里結束了啊,刮過身體的風都帶著人間的味道。這是一種很圓滿的結局,許哲喜歡這樣的結局,畢竟自己又找回了兩個朋友。

    “好懷念人間的一切,還有你畫的畫。”微笑的雪兒不肯放開許哲的手,喜歡這樣牽著他,哪怕跌進地獄也不後悔。

    “恩,下去了我給你畫張更漂亮的,我認識一個家伙(阿爾特)他能弄到世界上最好的顏料,最好的畫筆,我一定能畫出最美的你。”許哲也在笑著,側頭看著雪兒,她還是和八年前一樣的美。

    “少肉麻了,好冷啊……”下方的閻王打了一個寒戰,這是一種多麼輕松的離開姿態。

    可一切卻沒有在最完美的地方結束……

    “唪。”一陣異樣的風聲刮過後,雪兒突然放開了那一直牽著的許哲的手。

    許哲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一些什麼東西濺到了臉上。一邊回身向上看去的時候,一邊抹掉了臉上的東西。

    可在許哲手指間的卻是鮮紅的血,還帶著主人體溫的血……

    許哲看見的,是他不願意看見的,一柄伸的好長,真的好長的三叉戰戟貫穿了雪兒瘦弱的胸膛,就這樣結束了她的離開……

    鮮紅的血染紅了她那雪白的毛衣,她的臉看上去好痛苦,一定很疼吧?

    “混蛋許哲,沒人告訴你我的三叉戰戟就是東海的‘定海神針’嗎?!”站立于許哲剛才跳落下的南天門邊緣,是楊戩。她的臉上沒有了憤怒,只有讓許哲無法忘懷的笑。

    “不!!!!讓我回去!讓我回去!!!”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鋼鋒,可許哲卻無法拉近分毫與雪兒的距離,還是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繼續的下墜著,“不!不能丟下雪兒,不能讓她死!不……”

    “楊戩你這王八!”閻王的面容變的異常猙獰。

    瘋狂般的叫喊中,許哲一下子仿佛被雷擊中般,腦海中回蕩的是天曾經說過的話。

    “如果你選擇離開神界回到人間,我可以保證你安全的離開。不過你卻要因為此付出一些代價……”

    “不要太過的悲傷,看看身邊的人,你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啊……”

    “希望你能快點‘振作’起來……”

    原來……

    這才是天所說的“代價”……

    為了自己的選擇,雪兒付出了生命……這就是他媽該死的“代價”……

    視線被一些東西模糊了,隨著冰冷的風,淚向著雪兒的方向飛去。晶瑩的淚珠看上去是那麼的美。

    “我……我到底做了什麼?”許哲在哭,痛苦的臉在扭曲,身體無法克制的抽搐著。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許哲好想找個人去發問,好想能做些什麼……

    可除了看著那鋒利槍頭上的雪兒抽搐的頻率越來越小外,許哲什麼都辦不到。

    沒有一句道別,雪兒離開了,在痛苦中緩慢的死去。

    這是天安排的“劇本”,卻是許哲親自選擇的“劇本”……

    “天……你果然是最他媽混蛋的大混蛋……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失去的會是雪兒……明明她沒有做錯任何的事……”許哲如此的說時,卻好像也明白了……

    其實天一早就告訴了自己會是這樣的下場,他帶自己去那雪兒曾經死去的從前見面,其實就是想告訴自己這些。

    可惜“愚蠢”的許哲卻完全的看不明白……

    永遠只知道前進的人,他們的悲哀便是,永遠無法為過去發生的錯誤而做些什麼……

    因為他們一直在“前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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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九十六章 冷清聖誕節

    12月25日,夜,北京。

    這是一個寂靜的聖誕節,中國人習慣在這節日中喧鬧的也只有24日晚上的平安夜而已。

    所以在這聖誕節的夜里,其實象征的是這節日的落幕。

    街道上的人變少了,只有商場門前攀比般的一棵棵鋼架聖誕樹,還是閃閃生輝的樹立在那里。

    這樣的夜有些淒涼,不適合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可還是有兩道青色雷電滑過了漆黑的夜空,奔騰如脫世之龍而下。

    “轟!轟!”兩聲雷鳴,並列的轟在了天安門前的大道之上。無數往來的汽車踩下了急剎,一些反應不夠快的家伙引發了車禍。

    不過片刻,這原本井然有序的大街已經亂成了一團。

    無數的司機糾纏在了一切,文明點的只是在媽娘,不文明的已經揪住了別人的衣領。

    似乎也沒有人注意那引發這一切的雷擊中心。泥青的大地上冒著燒焦的黑煙,妖嬈的煙霧中,出現了兩個身影。

    閻王,咳嗽的站了起來,似乎對煙霧過敏,雙手中握著的黑白閻羅還是一樣的陰森恐怖。

    環視的打量著四周,閻王只想確認自己到了哪里。

    至于許哲,他好像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好像又被關進了那該死的幽冥之間。癱軟的躺在冰冷的大地上,他站不起來了。

    空洞的雙眼如同死尸身上等待捐獻的器官,卷縮成一團的軀體在抽搐著。

    眼眶中的淚無法克制,順著眼角的輪廓,一滴接著一滴,滴落在了漆黑的大地上。

    “媽的,怎麼到這里來了?”閻王認出了宏偉的天安門,也知道這里是哪吒人間基地的事實,“許哲,快起來!我們走!”

    雙劍拿于一手,閻王嘗試的去拉扯地面上的許哲,可他卻沒有任何要移動的跡象,身體是那麼的沉重。

    “死了……雪兒死了……”顫抖的嘴唇在這樣的說著,許哲的聲音像個孩子,做了無法挽回的錯事後,翻然醒悟的孩子……

    “他媽的!雪兒是死了!可你還要活下去!再不走就永遠走不了了!!”閻王在怒罵,罵到最後,連自己的面容也扭曲了。她在哭,哭得比許哲更傷心。

    雪兒無疑是閻王最好的朋友,因為只有她是特別的。兩個向往人間的神,看上去都是一樣的傻……

    “你的說法有點錯誤哦……”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閻王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丟下了許哲的手,又一次雙手持劍擺出了戰斗的姿態,“你們是已經走不了了……”

    只見路邊,兩個並排的身影默默的站在那里。好像不是來看熱鬧的路人,而是一直在等待熱鬧發生的“觀眾”。

    “哪吒……”閻王記得那其中之一人的模樣,學生的灰色中山裝束,一米六零的身高,眉心一點鮮紅的胎記,透著寒意的丹鳳眼。

    他的出現絕對不是什麼好的現象,而站在他身邊的白發托爾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瞧瞧,我說的沒錯吧,出來‘散步’都能看見‘天上掉人’的奇觀,很值得啊……”單手拉扯著右眼上湛藍的眼罩,這能看見萬物的托爾在許哲與閻王跳下神界的時候,已開始了在這里等待。

    “和你說的一樣,真的發生了很‘有趣’的事情。”哪吒微笑的點了點頭,確認著托爾的價值。側頭的像四周看了看,臉上的笑容又是迅速的消失。因為路上那群無知的人類已開始注意起這里發生的一切,“真是討厭的觀眾,接下來發生的,可不是人類這種卑微的生靈可以看見的。”

    高舉單手向天,哪吒打了一個響亮的響指。

    接著,黑暗半圓球形屏障憑空的出現,四周的車輛,人群都被擴張的屏障推出了數十米開外。

    頃刻間,一個直徑百米,全密封的結界場籠罩了大地。讓這里變成了只有哪吒,托爾,閻王,還有許哲的存在。

    “你想干什麼?”閻王其實早就知道,可還是忍不住的問著。

    “還看不出來嗎?當然是殺了你們。”托爾替哪吒把話說了出來,揉捏著雙拳活動著脖子,托爾看上去是那麼的興奮。

    “上面剛打完,下來又打?好煩啊!”閻王郁悶的罵著,更郁悶的是為了穿透那該死的結界壁,自己與自己手上的閻羅全將一半的力量支付了出去。

    想用50%的狀態硬抗兩個一級戰斗系天神?這不是笑話,而是痴人的夢……

    “混蛋許哲給我起來!戰斗啊!不然就真死這里了!!!!!!!!”閻王氣憤,氣憤的是當自己一個人在這里緊張時,身邊強悍如怪物一樣的家伙卻完全失去了斗志,仿佛是在乞求對手殺了自己一樣。

    “子涯怎麼了?這可是我和你新人格的初次見面,真沒想到你會是這副模樣?”嘆息的坐在了路邊的台階上,哪吒遺憾的看著許哲如已死去的臉,“听托爾說,救你的嫦娥被楊戩那女人殺了?因為這個而在傷心嗎?”

    “沒錯沒錯,我是親眼看著那個救許哲出來的女人,被楊戩用三叉戰戟貫穿了心髒。說起來那東方的戰神出手真是又狠有準……”托爾的語氣沒有對死者的惋惜,反倒有對那殺戮者的敬佩。

    “那是當然,她很厲害的,因為在上面已經沒什麼人能逼我動真格的了。她是個例外,硬逼的我沒辦法,挖出了她的第三只眼。對于這件事情,我現在還在抱歉著。”對于那天上的同伴,哪吒給出的評價出奇的高。

    “呵呵,你也有‘抱歉’的感覺嗎?”托爾可不覺得。

    緩緩抬起了一只手臂,掌心之中,跳動的雷電在凝聚,天雷獨特的銀白光暈看上去是那麼的美。

    “不要殺許哲,現在的他,殺了可就‘浪費’了……”凝視著地面上的他,哪吒的眼中只有失望,“要殺……至少也要等他恢復到像當年子涯一樣強壯的時候……恢復到我唯一承認的‘最強’姿態。”

    “那就是說只能干掉那小姑娘嗎?”托爾的模樣看上去有些委屈,“真是不太光彩的事情,不過沒人看見,也不會壞我名聲。”

    腳下一次踏地,大地為之一顫,托爾快的肉眼難辨。只是一次踏步,與獵物十米的距離瞬間化為了零。

    快的甚至連閻王都沒做出任何抵擋的動作,只見托爾揮動的手掌將那潔白的天雷團轟進了閻王的體內。

    瘦小的女孩完全的飛了出去,表情看上去是那麼的痛苦。一直飛出了十米,半空中的她才算找回了平衡。

    揮舞的閻羅雙劍插進了堅實的大地,拖出了兩條班駁的裂痕才算停了下來。

    那順著幼嫩嘴角留出的血證明著剛才的沖擊是何等的強大,要不是雙劍支撐,可能這地府的閻王已經倒在了地上。

    “真是無趣,不過才一招就不行了?所以說剛下界的神很……”微笑的托爾還沒有說出那個“弱”字,全身上下,湛藍的緊身皮服上頓時爆裂出數十到深淺不一的傷口,鮮血如噴泉般的濺出了好遠。最要命的便是脖子上的一道,只差數毫米就要被切斷頸動脈了。

    “什麼時候?!”托爾的臉不再輕松了,而是異常的凝重,迅速愈合的傷口不會留下痕跡,只會讓這雷神震撼而已。

    “你就慶幸吧……要不是他媽只有50%的力量,你的腦袋已經和身體分家了。”完全估計錯誤,閻王很強。特別是手握閻羅之時,她真的就是收割生命的神。

    發力的從大地上抽出了還帶著血跡的劍,閻王放低了身子,擺出了戰斗的姿態。

    “托爾,勸你最好不要小瞧這女孩,在中國天庭她雖然不是戰斗系的天神,不過她的戰斗天賦卻是貨真價實的。正因為害怕她的這種天賦吧?所以玉帝才讓她成為了文員一樣的閻王……”路邊的哪吒單手支撐著側臉,玩笑的看著所發生的一切。

    “天賦?那是什麼?”托爾的聲音听上去是那麼的冷酷,“只有差勁的家伙才會說什麼狗屁天賦來著……強大的家伙只討論‘力量’……”

    抬起一手一把扯下了臉上的湛藍眼罩,金色的瞳孔猙獰的可怕。封印解除的瞬間,屬于金瞳的靈瞬間貫穿過托爾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圍繞右眼鼓起的經脈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擴張。此刻的托爾……很危險。

    “切,拼了!”閻王當然知道托爾遠沒有自己說的那麼弱,所以一定要在自己還能動前干掉他。

    如果哪吒沒有興趣殺許哲的話,那麼托爾掛了,便等于短暫的安全。

    沒有時間去思考短暫安全以後的事情,閻王能做的便是邁開瘦小的步伐,拖行著沉重的閻羅,去戰斗。

    除了這些,她也不知道能為許哲做些什麼了?

    而許哲到底在做些什麼?他卷縮的側躺在那里,像具死去了幾十年的尸體。眼神沒有了光彩,呼吸沒有了力氣。

    自責?憎恨?痛苦?悲傷?復雜的情感在折磨著他。一個人最痛苦的是失去自己在乎的人,可許哲卻是失去了這個在乎的人兩次……

    而兩次,全因為自己錯誤的選擇……

    許哲好後悔,好後悔自己那般自信的對“天”說自己要回來……

    如果說從前的自己是在茫然的狀態下在傷害著身邊的人,那麼也只有這一次,許哲是在知道的情況下選擇了讓雪兒死去……

    “殺了我……”許哲的聲音好輕,不過哪吒卻听見了。

    “不要……會‘髒手’的……”哪吒冷冷的回絕。


犧牲 第二百九十七章 哪吒的追求

    “呵……呵……”漆黑的泥青大地之上,閻王在喘息著,一頭卷發顯得是那麼的凌亂,滿臉的汗水就像剛跑完五公里一樣。

    真的好累,閻王那握劍的雙手都在顫抖著,激烈的喘息也無法緩和肌肉運動帶來的酸痛。

    而看那就站在她面前距離不過十米的托爾,一臉的怒不可惡,揮手抹去了臉上的一絲血跡,血跡下的傷口早已愈合。

    “真是討厭啊,你是蟑螂嗎?怎麼殺都殺不死的?”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個小時,閻王還在那呼吸著空氣,這是托爾不能接受的事情。

    更不能接受的是她居然還能時不時的在自己身體上留上傷口。雖然都是不疼不癢的傷,可流的血多了,這雷神也會異常的煩躁啊……

    “少他媽廢話,有本事干掉我,否則就是我干掉你。”很簡單的道理,不過連閻王自己都知道,前者的幾率遠大于後者。實力不是靠頑強的意識能改變的東西,短時間可能還能用技巧來彌補不足,可當進行到一定時候,實力的差異也就變得那麼的殘酷了……

    “哪吒,你真的不想動手嗎?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把這‘獵物’讓給你。”托爾難得這麼好心。

    “謝了,我只是討厭手上沾血而已。快點結束吧,我好想回去吃飯,肚子餓了啊……”路邊的斗神輕聲的催促著,結果早在他的腦海中成型。可能這個“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會很快的,你要相信我的……”“實力“的字眼還沒有說出口,屹立在那里的托爾一下子楞住了。

    同樣楞住的還有他的對手閻王,茫然的小臉完全被眼前的畫面所震撼了。

    因為胸口傳開了的痛。托爾遞頭看去,是一柄紅色的長槍完全的貫穿而過。不對,紅的只是托爾的血而已,長槍原本應該是聖潔不容侵犯的白。槍頭上凹雕出的古老咒文,托爾是那麼的熟悉,因為從自己還是孩童的時候,這把原屬于父親的長槍便已成為了自己的玩具。

    岡格尼爾,這全三界都認為該在九尾手中的奧丁神兵,此刻卻是那麼輕松的握在哪吒的手中,更是那麼輕松貫穿了奧丁的孩子……

    “呵呵……”托爾再笑,因為自己真的好傻,“為……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你不該是反抗九尾的神嗎?”

    “如果你不懷疑我的話,那麼我就是了……”哪吒在嘆息,聲音帶著些許的無奈,單手輕提的岡格尼爾,呈現的不是邪惡的黑,正義的白,而是刺眼的“灰”色,“在你死去前,告訴我吧,為什麼偷偷看我的次元空間。雖然你隱藏的很好,不過我的觸覺可是很明銳的喔……”

    “因為……因為許哲在九十九神殿中的一段話……”這是托爾曾經看過的一場“鬧劇”,也是這場鬧劇決定了他今天的必然命運,“我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可看嘴形我得到了兩個信息……哪吒……還有岡格尼爾……”

    “所以就偷窺我的私人空間嗎?這可不是好習慣啊。”哪吒的語氣是在告戒,不過托爾應該沒有再犯的可能了。

    “我說了……告訴我……為什麼在你的空間里找不到岡格尼爾。”身體變的好輕,從腳開始,身體在一點點的消散。這是神在人間死去的特殊效果,托爾比誰都了解。

    “愚蠢的人,我給你看的,給眾天神看的都只是我想給你們看的空間而已……其實早在三百年前,我已擁有能力開啟兩個次元了……像主神大人們一樣的兩個次元。”哪吒在笑,笑得是所有人對自己的輕視。

    “父親……抱歉了……”托爾走了,化為了潔白的光霞。如果還有什麼遺憾的話,那麼便是沒有辦法為北歐神族復仇了,並不是托爾無心,只是對手太強了而已。

    當那悲哀的雷神消失在空氣中時,唯一留下的便是那只可怕的金瞳,在那神兵落向大地的時候,哪吒接住了它,而且是很高興的收到了衣服的口袋中,就像收藏零錢一樣。

    “你……你居然殺死同伴?!”閻王的身體在顫抖,也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憤怒。只是看著哪吒輕松的向著大地揮動灰色岡格尼爾之槍,將托爾的血濺到了大地之上。

    “不,不,不,應該是你和許哲‘殺’了托爾才對。”將槍頭收于了胸前,哪吒掏出了一塊潔白的手帕擦拭起了槍頭剩余的血,“整件事情讓我來敘述一遍,‘今天我和托爾出來散步,無意間遇見了神界的叛徒閻王帶著九尾的同伴許哲。

    本著對子涯的尊敬,還有對你的同僚之情我不願意出手。

    可托爾不願意放你們一馬,結果你們就和他打了起來。

    托爾不敵,被你和許哲連手殺死,就是我想幫忙時已來不及了。’”

    “你個混蛋,你以為這樣的騙局可以瞞過天上眾神的眼楮嗎?!!!”閻王確信了,自己身體的顫抖是因為憤怒。

    “為什麼不能?”哪吒在笑,“在我開啟的結界里,唯一能看見這里發生了什麼的眼楮已經在我手中,你覺得眾神是會相信我這神之使徒的話,還是你這叛徒的話?”

    “現在怎樣?你要殺了我們嗎?先說好,我可不會給你從背後出手的機會。”閻王握劍的手變得好緊。

    “抱歉,我沒帶備用的手帕擦血了,你和許哲都會死,不過不是現在……”隨手丟棄了已變成了紅色的手帕,揮舞著眾神都在尋找的岡格尼爾,哪吒輕松的將其放回了自己的第二次元空間之中。邁著平靜的步伐走到了許哲的身邊,哪吒只是想再多看他兩眼,“從托爾說的話來看,九尾那家伙似乎已經破壞了我和她的‘協議’,將只能我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告訴了你。

    可惜她那家伙太不可信了,而信任她的你同樣也變得不可信了。

    你阻止不了我的……誰都阻止不了我……”。

    “哪吒,為什麼要背叛神族?為什麼要這樣做?”閻王不明白,面前的斗神應該已經獲得了他想要的一切。

    “這不是你能理解的東西……有些時候,當你忘記了自我,忘記了一些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那種感覺真的很痛苦啊。”打了一個大大的響指,那一直阻擋著世人,還有眾神視線的結界開始了消失。

    皎潔的夜空重新的出現……

    “帶著許哲走吧,只給你這一次的機會。”哪吒雙手插進了褲袋之中,轉身向著天安門的方向走去。一點也不擔心會被人從背後偷襲的事情。

    因為就像他了解閻王一樣,閻王也同樣的了解自己。

    如果這樣做了……下場只有死而已……

    已經等同主神級別的哪吒,他可能是這片土地上除了九尾外最可怕的存在了……

    “哪吒,你不會得逞的。”攙扶起了大地上的許哲,閻王的聲音是那麼的肯定。

    “為什麼不會?”哪吒的反問還是一樣的具有力量。

    “因為許哲會阻止你的,他一定能讓你後悔自己做的一切。”腳下發力,帶著笨重的許哲,閻王消失在了混亂的街道,消失不見了。

    “也許這才是我想要的啊?”低垂下了頭,哪吒的表情……好悲傷。

    一直跑出了好遠,直到閻王已經有些站不起來了,許哲與這瘦小的閻王一同的倒在了街邊的一盞路燈之下,

    閻王在喘息,而許哲的呼吸頻率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變過。

    “哪吒那混蛋……哪吒那混蛋……哪吒那混蛋……”閻王不停的重復咒罵著,她雖然並不喜歡這冷酷的斗神,可更不喜歡的是他成為了九尾的同伴……

    繼續下去,相信他的天神們都將被帶進危險的絕路。

    可惜即便知道了這一切,此刻閻王也什麼都辦不到,只要自己還背負著“叛徒”的名譽,自己說的一切話也不會再有人相信了。

    “要搭便車嗎?”就在閻王一籌莫展之時,身邊的街道上出現了一個那麼熟悉的身影。

    是愛麗斯,那上帝的天使。穿著潔白的長裙,好像一直在這里守侯著一樣。

    “便車?我可沒看見你有開車來啊?”靠著冰冷的路燈,閻王淡淡的笑著。沒有面對哪吒與托爾那般的緊張氣氛,閻王同樣是當著天使為同伴啊……

    “你們要去的位置車可以到嗎?”說話之時,在那天使的身後,三副雪白巨翼頓時開啟。四周的路人完全的看傻了眼,還以為是在拍什麼科幻電影呢。

    “真是榮幸啊,我還從沒坐過‘天使’。”站起了身,閻王牢牢握住了愛麗斯伸過來的一手。

    “許哲,該送你回家了啊。”當愛麗斯另一只手伸向許哲時,他只是一沉不變的死靜而已……

    “他怎麼了?”愛麗斯從沒有見過這樣的許哲,因為他的眼中連一絲的生氣都沒有。

    “他在‘沉睡’,不用打擾他,他會自己睡醒的。”閻王淡淡的嘆息著。

    “那麼先走吧。”強行的抓住了許哲的手腕,揮舞著三副天使的翅膀,愛麗斯一飛沖天,頓時消失在了夜空之中。留下的只有身邊茫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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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二百九十八章 新的撒旦武裝,撒旦的枷鎖

    天空中,愛麗斯的三副巨翼撕裂了空氣,提供給了三人飛行的能力。

    漆黑的夜是那麼的干淨,讓人懷疑是在與星星一同的飛行。

    一直牽著這天使溫暖的手,閻王有許多的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始才好。

    “听說……听說你現在是哪吒的部下?”閻王顯然開了一個壞頭。

    “是我主的旨意,我要協助哪吒處理我主下界前的所有事宜,也不算是他的部下。”在天使的心中,除了上帝沒有人是自己的上司。

    “听我說,雖然你是不會相信的,其實哪吒那家伙是和九尾一伙的,剛剛他還就在我和許哲的面前殺了托爾,像殺條野狗一樣的毫不在乎。”回想當時哪吒的眼神,閻王還會微微的顫抖,“就這樣跟我和許哲走吧,呆在他的身邊太危險了,我可不想你也被他給掛了。”

    “不,我相信你說的這一切。”愛麗斯看著遙遠的方向,也許是從更早的時候開始,自己已知道哪吒不是好東西了,“可我卻不能跟你們走到一起。因為我沒有像你那般背棄信仰的勇氣……

    我是上帝的僕人,從出生就是了,能做的也只是上帝安排我做的事情。

    如果真的會被哪吒殺死的話,我也要讓眾神看著我被殺死的過程。這樣哪吒的把戲也將被揭穿……”

    “喂,你該不會早就做好死的準備了吧?”閻王從愛麗斯的語氣中只讀出了這樣的信息。

    “從下界開始,我就已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不過卻從認識了許哲,成為了他的同伴開始,突然卻產生了我能活到最後的幻想……”愛麗斯在笑,笑聲隨著刮過身邊的風而消散,“閻王,我好懷念在一起的時候……”

    “是啊,我也喜歡那個時候,至少那時候的我還不是什麼‘叛徒’……”閻王輕輕的嘆著,是一點無奈吧。側頭看了看風中的許哲,他依舊是面如死灰,沒有半分的改變。

    “許哲到底怎麼了?我從沒有看過他那樣的表情……只是看著就會有種想哭的沖動。”愛麗斯猶豫了下,可還是忍不住的問。

    “他的‘心’,就在幾十分鐘前被人給挖走了。那個曾經讓他深愛了數年的女人,就在他的面前被別人殺了……”閻王沒有提到雪兒的名字,只是擔心許哲受到刺激而已。

    “他是在傷心嗎?我以為他愛的是吳倩才對……”太過復雜的情感,愛麗斯並不明白。

    “男人這種動物很奇怪的,他們也許會和真愛的女人結婚,生上一群的孩子。不過在他們的心里,卻總有點位置是留給那些曾經在那里居住過的人。這不算花心,只是‘念念不舍’而已……”閻王的腦海中突然有了一個很邪惡的想法,雪兒的死也許是一個不錯的結局,因為至少她不用看見,許哲與吳倩站在一起的畫面。

    對于她來說,那可能是比死更辛苦的事情吧?

    許哲可思考不到那麼復雜的情感,只知道雪兒死了,因為自己而死了……

    “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因為12月30日,也就是5天後,哪吒要有‘大動作’了。”愛麗斯在透露的是絕密的消息,“那一天人類的政府代表將前往故宮,親自交上將獻祭的一億五千萬人類名單。從那一天開始,我們這些下界天神的工作便是‘殺人’,在1月15日前,收割這一億五千萬條的人命……

    然後,主神大人們便會下來,展開與九尾的最後之戰。”

    “愛麗斯,也許我的問題很傻……這樣做的你,會有罪惡感嗎?”閻王並不想考驗自己這可憐的朋友的。

    “沒有關系……所有的罪惡都會被我主寬恕的,因為我做的是我主吩咐的事情。”愛麗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上去更加輕松。

    “我是想問,你自己會寬恕這樣的自己嗎?殺害那些無辜的人……”

    “太復雜的問題我不去想,想太多的話我會懷疑自己的信仰的……如果現在的我連信仰都沒有了,那麼我也就什麼都沒有了……”愛麗斯在顫抖,閻王感受到了。她應該也很痛苦吧?為了一份明知道是錯誤的信仰,也要義無返顧的讓雙手粘滿鮮血。

    接下來是安靜的飛行,愛麗斯知道要送他們去哪,正是那位于倫敦近郊的吸血鬼城堡,許哲暫時的家。

    而此刻,在位于那城堡周遭的森林中,“轟隆”的一聲巨響驚醒了眾多還在午睡的動物,時差的關系,讓此刻的倫敦還是艷陽高照,所以可以看著被那巨響激蕩起的大片塵土,還有一塊面積達千米的扇形區域中,所有被四分五裂的樹木碎片。

    站立于聲響發起點的是方向,他在激烈的喘息著,赤裸的上半身滿是晶瑩的汗珠。當它們聚集的更大時便會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滑過方向堅實的肌肉輪廓。

    而那緊緊包裹于方向右手上的赤紅厲爪似乎變得更加的艷麗了,金屬的鎧甲表面,些許的白色煙霧還在冉冉的散發到空氣之中。

    “怎……怎樣,我終于做對了一次嗎?”喘息的方向微微的回過了頭,努力擠出一絲微笑的問著。

    “不,應該說你已做到了最好……”一直默默站在方向身後的撒旦只有震撼的表情,畢竟是自己看著面前的人類男孩,如何在八天半的時間內完成了別人可能八年也辦不到的事情,“知道嗎?其實連我也不知道‘撒旦右手’可以達到這樣的程度……或者說我從沒認真的思考過兵器能達到的極限。有時候太強了,對身邊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強的工具也都並不在乎了。可能也只有讓撒旦武裝在你這種平庸的弱小人類手里,才能發揮出它真正的實力。”

    “感覺怎麼听都不像是在贊美。”方向笑得尷尬,如同剛剛被羞辱了一翻。

    “不,我的話是真正的贊美。你很優秀,優秀的我真恨不得現在就吃了你……”撒旦在克制著,克制著吞噬的欲望。

    “是嗎?那麼說我就是可以結束修行了?!”方向是那麼的高興,畢竟八天多來自己一直就住在夜外,每天都要自己在森林里找尋食物,如同野人一般。而撒旦除了每天來看上兩眼。基本都是在城堡里享受著貴族一樣的生活。

    關于指導的方面,這魔界的帝王也從沒有多說什麼,有句口頭禪是,“用心去听,用腦袋去想,你總會知道方法的……”

    聰明方向也似乎漸漸找到了竅門,全是從許哲使用軒轅時的姿態受到的啟發。

    許哲之所以能掌握軒轅,全因為他的溝通,通過連接著靈魂與劍的枷鎖,它們是一體的。

    看上去一物一人仿佛完全不相干的兩體,卻用全世界最緊密的方式聯系在了一起。

    方向無法做到許哲的那種程度。但至少知道去嘗試的與手上的撒旦武裝去溝通。隱約間,方向也仿佛真的听見了它的聲音,雖然很微弱,可聲音確實存在。

    那聲音重復的在方向的腦海中回轉,重復的表達的都是一個意思……

    “讓我戰斗,讓我飲血,讓我釋放……”

    方向要做的,只是響應它的要求,于是獲得的便是稱為力量的東西。

    “結束修行?”撒旦在笑著,一種嘲笑,“右手你是掌握了,接下來的是這個……”

    一次淡淡的呼吸,只見撒旦頭頂666的字樣閃動起了紅色的光,腳下浮現出的是一面直徑不過一米的小型六芒星陣。撒旦微微的彎腰,從那血紅的陣法中抽出的是一條長達兩米,足有三指之粗的漆黑鐵鏈。那鐵鏈除了黑的不帶任何雜質外,還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這是什麼?”方向有點被搞糊涂了。

    “第二件撒旦武裝——撒旦的枷鎖。”帶著紳士的微笑,撒旦將那鐵鏈的一端遞到了方向的面前。

    “又要來一次?”方向的表情是那麼的郁悶,畢竟這說明自己又要當上幾天的野人了,“你直接說吧,撒旦武裝到底有多少件,干脆一口氣都給我好了。”

    “準確的說,撒旦武裝一共有一百九十多件,各種形態,各種能力,各種使用方式。沒辦法,誰叫魔界的生活那麼無聊,我只能煉點兵器來玩了。”撒旦的眼神是希望方向可以理解。

    “一……一百九十多件……”方向的嘴角在抽搐著,眉頭亂跳。聯想到的不是自己擁有全部後的強大姿態,而是自己要全部掌握所花的數年野外悲慘生活。

    “放心好了,我不可能全部都給你的,因為以你人類小小的靈強,想同時使用這麼多的魔兵簡直就是自殺。就你目前的狀態最多也就使用兩三件已經是極限了。”撒旦的話讓方向長長的松了口氣,“所以我會選擇撒旦武裝中最實用,也是最強的部件給你。例如撒旦的右手,它就相當于最鋒利的矛,而如果撒旦的枷鎖你用好了話,它也將成為你最完美的盾。”

    “就再吃上幾天沒鹽的野菜吧……”長長的嘆息著,方向終于接下了撒旦手中那漆黑的鐵鏈,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了解過程。





犧牲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一億五千萬人的名單

    在聖誕節即將結束的前一分鐘,愛麗斯悄然的將許哲與閻王送到了那吸血鬼古堡前。

    閻王本想招呼愛麗斯進去坐下休息的,可愛麗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揮舞著三副巨大雪白羽翼頓時消失在了來時的天空中。

    這時候閻王才注意到,立場的差異確實的存在著,只是自己一下子忘記了而已……

    迎接這兩位遠道回來朋友的是阿爾特,許哲的回歸就像一顆興奮的藥,整個古堡上下都在為之運轉。

    準備美食的廚房,放洗澡熱水的女僕,準備更換衣物的裁縫,回家的感覺應該很好。

    因為身邊的人至少不是拿著兵器沖上來,而是為了照顧自己忙碌著。

    閻王是那麼深沉的呼吸,仿佛要將所有的疲憊全都化進這嘆出身體的廢氣中。

    而許哲呢?他掙脫開了所有人的攙扶,掙脫開了可笑的擔架,支撐著冰冷的牆壁,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一步一步,沉重的就像整座城堡都要因為他的行走而崩塌。

    所有的人只是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沒有人去問什麼,也沒有人去責怪許哲的不禮貌。因為大家都沒有見過許哲如死去一般的目光。

    不對,歐陽似乎依稀記得許哲如此的神態,那是在自己與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瘋人院中的許哲就如一具會移動的尸體,

    沒有希望,沒有方向,什麼也沒有……

    回到房間的許哲沒有開燈,也沒有洗澡消除數百小時的疲憊,只是反鎖上了大門,倒在了松軟的床鋪上。

    窗外的月比平常要黯淡了一些,在屋內的地板上留下了點點的銀光。

    沒有了嫦娥的它,應該也會感到悲傷吧?

    “當,當……”在許哲睡著之前,大門外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對方的動作很溫柔也很猶豫,如同想讓屋內的人知道自己的到來,又害怕打擾里面人的休息。

    許哲沒有動,倒在床上之後,他連一根手指也沒有動過了,更別說想讓他起來開門。

    “許哲,是我……”門外站的是吳倩,她的聲音帶著尷尬的輕笑,一張清秀的臉龐看上去比十天前要蒼白的多,是在擔心啊。可等到此刻,許哲平安回來了,吳倩的擔心卻沒有半分的減弱過。仔細看看,她似乎和十天前有了一些很大的變化。因為雙耳上的封印耳罩已經被取下了。現在的吳倩已基本掌握了自己特殊的能力,成為了天地之間,第二個能聆听心之聲的存在,另一個則是九尾……

    “按照約定……你回來了啊。”面對著緊閉的大門,吳倩仿佛面對的是面鏡子,努力的讓自己看上去自然且輕松。可是,吳倩的身體在顫抖,雙眼在模糊,“想吃點東西嗎?廚房的阿姨弄了許多好吃的……閻王和大家現在都在飯廳,如果你不喜歡熱鬧,我可以幫你拿過來的……你真的很累,對吧?”

    雖然是那個愛著的人,可許哲依舊沒有回話,就像根本不存在屋內一樣。

    “我……”吳倩真的不想停止說話的,卻已是無話可說。自己一停止說話,耳邊馬上便被許哲的心之聲充滿,再也听不見其他的東西,“求你……求你不要‘告訴’我這些,我並不想知道,我並不想听的啊!”

    淚滑過了吳倩的臉龐,滴落在了腳下的血紅地毯上。吳倩雙手支撐著大門,滑落的跪立在了大門前。

    她在乞求,乞求許哲能對自己哪怕有一絲的“憐憫”。

    從前的許哲,他是沒有心之聲的,在吳倩能力剛覺醒的時刻,吳倩就發現了許哲的心靈是被嚴密封鎖的禁區,與婆婆學習的“瞬”成為了許哲力量的一部分。

    封閉心也是曾經為了打敗九尾,為了救出吳倩而必要的技巧。

    可也只有現在,許哲那防御心靈的壁壘崩潰了,他不會再去刻意的掩飾心中的悲傷。而仿佛像邪惡的冤魂,咆哮的述說著自己的經歷。

    吳倩在聲音中知道了雪兒的死,從許哲的聲音中知道了他在瘋狂的自責。

    吳倩知道許哲多希望那個死去的人是自己,知道許哲多希望自己從沒有做出過什麼選擇。

    吳倩知道,許哲沒有忘記那個曾經愛了十幾年的女孩,即便自己明明是被她欺騙,可還是會因為她的死而崩潰。

    許哲的心很“自私”啊,他完全沒有顧及吳倩的立場……

    “別這樣好嗎?不要在愛我後又為別人而傷心好嗎?也許我的要求很殘忍,可我真的不希望我的愛人這樣……你在折磨我啊!”吳倩真希望能沖到許哲的面前,給他一記清醒的耳光。可為什麼,自己的手在打上他之前已經是那麼的痛了?

    “想墮落嗎?我陪你……即便誰都不再管你,即便你失去了一切,我也陪你!”揮袖抹去了眼角的淚,靠著冰冷的木門,吳倩就這樣坐在了過道之上。如果不能“幫助”,至少可以等待吧?

    回到城堡華麗的餐廳,十米之長的餐桌,閻王坐在了首席的位置,換了一身嶄新的黑紗蕾絲泡泡裙,沒有戰斗後的窘態,就像一位可愛的小公主。只是這“公主”的吃相並不好看,首席的閻王左右雙手一起開動,大吃大喝著。

    坐在他左右兩邊的,便是久違的黑白無常,帶著雪白的面具,一身全包裹的白袍,黑無常格外的安靜。

    而一身純黑超短護士裝的白無常卻是那麼的百無聊賴,郁悶的單手支撐著側臉,看著自己瘋狂補充體力的主人。

    其他的位置上,坐著歐陽,阿爾特,還有那魔界的帝王撒旦。

    “慢點好嗎?你沒有淑女的直覺嗎?”距離十米,相對而坐的撒旦有點看不下去了,端著半滿的紅酒杯,輕聲的提醒著。

    “撒旦是嗎?在上面就听說你和許哲是一伙的,不過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小’?”上下打量著撒旦的身材,閻王懷疑和他站在一起自己還要高上些許。

    “切,你憑什麼說我?”輕嘗著杯中的美酒,看樣子就知道撒旦並不喜歡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閻王,大概這就是神魔不兩立的本質。

    “閻王,許哲辦到了嗎?”阿爾特更關心的是,神界的消息。

    插著牛排的刀停了下來,閻王的目光暗淡了下來,“很遺憾,主神大人們下界的意願並沒有改變。可在下來的時候我們已經確認了,哪吒就是九尾一方的叛徒,如果任由其胡作非為下去,神界會也就岌岌可危了。”

    “喔?看來神界是個出叛徒的‘聖地’啊?”撒旦微笑的諷刺著,更是諷刺的閻王無話反駁。

    “媽的,混蛋哪吒,下次一定拆了他的骨頭!”白無常牙癢癢的罵著。

    “能創造兩個次元空間的哪吒……很危險啊,現在的他已是主神大人們的級別。”蒼白面具下的黑無常平靜的提醒著。

    “是啊,哪吒那混蛋……三千年以來竟然成長了這麼多,可卻從不讓任何人知道。”握著刀叉的手都在顫抖,閻王真不想去想哪吒的可怕。

    “如果是這樣……”雪白的手絹捂著口鼻,歐陽的面容是那麼的沉重,大概因為坐在這里的就只有他一個算是正常的人類,“絕對不能把這東西交給他了……”

    說著,伴隨著歐陽的一手,一張封存著透明盒子中光盤被放在了食物眾多的餐桌之上。

    “那是什麼?”閻王有些糊涂了。

    “今天早上才收到的……由人類政府代表整理出的一億五千萬名為神獻祭的人員名單……這就是哪吒五天後等待的東西。”歐陽的話讓全場頓時一怔。

    “等等,讓我整理一下……如果名單在這里,那麼哪吒等待的是?”阿爾特淡淡的微笑著。

    “他什麼也得不到,原始資料已經被銷毀。在這里的是唯一的‘名單’……”低垂著頭,看著桌面上光碟如鏡子般倒影著自己的面龐,歐陽能覺察到自己的凝重表情,“最後……人類還是決定了直接反抗神的脅迫,果然沒頭沒腦就要我們犧牲一億五千萬條人命,沒有政府會接受的啊……”

    “真是勇敢的人類,為你致敬。”微笑的向著歐陽的方向舉杯,撒旦稱贊的是歐陽的勇氣,“不過你可要明白喔,拿著這種東西可是很危險的。某種程度上來說,哪吒可能真成為了九尾一方的人,可終究他還掛著神的旗幟,再怎麼亂來也會有個限度。

    不過你現在的行為等于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殺了你們。”

    “撒旦大人,你覺得身為人類的我們還有選擇的余地嗎?”歐陽很想要自己想不到的答案。

    “抱歉,和你說的一樣,想反抗這是唯一的途徑,不過這同樣是條尸橫遍野的路。”撒旦讓歐陽失望了。

    “唉,終究還是要和神正面交手。”長長的一嘆,阿爾特表情卻迅速的恢復了正常,找不到哀愁,“好在我們還有五天的時間準備,看來我要整理一下吸血鬼的部隊了。”

    “你們真想和他動手嗎?他的手上可擁有五千精英天兵,一級天神海格力斯,還有六翼熾天使愛麗斯……”閻王恨啊,恨的是自己與黑白無常都被結界壁剝削走了50%的力量。

    “那又怎樣?”撒旦鄙視的反問著,囂張的氣焰頓時讓閻王記得了自己的一方還有這魔界的君王,“現在人類的代表方,也全是些強悍如怪物的家伙啊……這場神,妖之間的戰爭,注定人也創建了屬于自己的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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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章 新加入的家伙

    12月26日,清晨,晴,北京的上空掛著一顆燦爛的太陽,萬里無雲,讓人偶然忘記了已進入了冬季。

    就在乾清宮前的寬大廣場之上,哪吒帶領著海格與愛麗斯站在了那里。

    並不是在討論什麼,也不是在為托爾的死而哀悼。只是在等待著什麼……

    而關于托爾的死,哪吒的解釋格外的簡單,他被許哲與閻王連手殺了。

    愛麗斯是百分之三百的不相信,而海格則是完全不在乎這消息是否真實。

    遺憾的是這北歐神族最後的一點火種殞滅了,從此北歐神族也和日本的神族一樣消失在了三界的舞台上。真正說起來,他們的消失全是因為九尾而造成的,九尾的危險已經不再需要任何言語去說明了。

    幸運的是,因為北歐神族已滅亡,所以也不會有人為托爾的死悲傷了。

    “哪吒,我們已經站在太陽下等了半個小時了,是不是該對我們說明點什麼?”魁梧的海格有些失去耐性了,一聲鋼鐵鑄成般的肌肉上都已找得到汗水了。

    “如果還要很久,我希望能先去睡上一覺。”輕輕的打著呵欠,愛麗斯可是在一晚上飛了地球整整一圈,現在疲憊的很。

    “抱歉了,我已經通知那家伙這個時間集合了,不過她卻是出了名的任性,可能還要等上一下吧?”哪吒無奈聳肩的輕笑,“沒辦法了,在神界想找個能取代托爾的人,也挺麻煩的,否則我也不會叫她來。”

    “你說的她是?”海格知道有新的神要下來了,愛麗斯的表情也是瞬間精神了不少。

    “到了。”哪吒抬頭看向了浩瀚的天空,蔚藍的天如同一張美麗的畫布。突然,一道無雲青紫之雷劃過天際,“轟隆”一聲巨響,奔騰的轟擊在了三位天神前不過數米的大地之上。

    激蕩起的大量青煙就像連大地都被焚燒了一般,從那青煙中走出來的人擁有著小麥色的細膩肌膚。苗條的身段感覺不到戰士該有的剛毅,赤裸的上身只著一件小巧的漆黑比基尼,而下半身滿是窟窿的滑板牛仔褲,怎麼看都不像是好女孩的打扮。

    一張清秀的臉龐,掛著的卻是讓人不自在的笑,黑色的羽毛剪短發修飾出的是尖尖的下巴,額頭上交叉貼著的OK繃還是一樣的詭異。

    扛著屬于自己的銀白三叉戰戟,哪吒找來的幫手不是別人,正是天庭戰神——楊戩。

    “好久不見了,混蛋斗神。”微笑的打著招呼,楊戩還是一樣的傲慢,“從上次你挖了我的眼楮開始,到現在也有幾個月了吧?”

    “有那麼久嗎?我還以為是在昨天呢?要不為什麼總感覺手上還帶著血的溫度。”哪吒的臉色冷酷的下來,這是可隨時戰斗的表情。

    “有的有的,我頭上的傷口可是每一秒鐘都疼的厲害啊。”握著戰戟的手咯咯作響,楊戩的敵意是同樣的清晰可見。

    “我們要不要站遠一點?”愛麗斯可不想卷進別人的戰斗中。

    “他們表達感情的方式還真特別……”海格只當這是自己看不懂的友情了。

    “怎麼了?這麼急的找我下來,難道人間還有什麼你‘斗神大人’處理不了的事情嗎?”輕浮的語調,楊戩邁著平靜的步伐向著哪吒靠近,每接近一步,戒備的心則更勝。

    “沒什麼,只是托爾死了,少了個人在身邊感覺很不自在而已。”哪吒的意思是,你來不來都無所謂。

    “是嗎?可現在的我能幫你辦點什麼嗎?被你毀了第三只眼,加上現在來到人間穿透的結界壁,我剩下了不到一層的力量,估計就是土地公都能騎著我頭上拉屎了。”說到這里,楊戩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知道你身子虛,所以才準備了這個。”隨手的將一只小巧的盒子拋向了楊戩,哪吒淡淡的嘆息著。

    “什麼東西?”接過了盒子仔細的打量,怎麼看都像裝戒指的,“你想向我求婚嗎?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打開看看,會比結婚戒指更讓你高興的……”雙手插在了褲袋之中,哪吒知道楊戩想得到的是什麼。

    無所謂的開啟了血紅的盒子,楊戩頓時的呆立在了那里。而站于哪吒身後的海格與愛麗斯也是渾然一怔,因為盒子中所散發出的熟悉靈氣。

    那里安靜沉睡的不是光彩奪目的戒指,而是北歐主神奧丁的右眼——金瞳。

    “好漂亮的眼楮,像寶石一樣。”臉頰自然的泛起點點的紅霞,楊戩的呼吸都變得莫明的急促。只是一瞬間,楊戩已迷戀上了這美麗的眼球。

    “送給你的,擁有了它,你應該會恢復到在神界的飽和狀態吧?或者更強……”哪吒可是很期待裝備上了金瞳的三眼戰神,讓人懷疑,他就是為了這樣的組合才殺死了金瞳的原主人……

    “真的要給我嗎?那我就不客氣了。”兩指溫柔的拿起了那渾圓的眼球,當著所有人的面,楊戩將那眼珠整個的吞了下去,引得愛麗斯胃中一陣翻滾,惡心的厲害。

    也是在吞下的同時,地面上刮起了呼嘯的風,以楊戩為中心向四周狂暴的吹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毫不掩飾心中的喜悅,楊戩放肆的笑著。揮手扯下了頭頂礙眼的OK繃,額頭正中豎立閉合的眼瞼,掙扎的向兩側瞬間開起,如同打開了野獸的牢籠。那本該已在胃中的金瞳,卻是完美的瓖嵌在了眼窩之中,旋轉的打量著面前的人。

    “還是這個視角,還是這樣的清晰……感覺真好。”本一臉戰意的楊戩此刻就像得到了好玩具的孩子,高興的不能自己。

    “她……她不需要封印的工具嗎?就像托爾那樣的眼罩。”海格發現了些許的異樣,那便是承受著金瞳強大的靈壓,楊戩也沒有分毫不適的表情出現。

    “那種可笑的東西,她才不會需要。”哪吒鄙視的輕笑著,“她和托爾那笨小子的操作方法截然不同。在托爾的理解中,金瞳不過是件強力的兵器,雖然放在了自己的身體中,卻並不接受它為身體的一部分。

    說白了,托爾從沒有真正的掌握過金瞳這麼好的工具……

    而楊戩則不同了,你沒看見剛才她是將金瞳‘吃’了下去嗎?”

    “好強……”靈壓完全的改變了,本該分離開的兩者融合了,現在的楊戩強的讓愛麗斯也在微微的發抖。

    “哪吒,別以為給了我新的眼楮我們的仇就一筆勾銷了,等到把九尾的事情解決後,我們還有一場架要打啊。”三只眼楮同時凝視著面前的哪吒,楊戩沒有半分感激的意思。

    “你果然還是記仇的小女人……”淡淡的笑,哪吒接納了這新加入的伙伴,“那麼在滅掉九尾之前,我們暫時做一對好搭檔吧。”

    “說吧,你叫我來有什麼工作想吩咐的,我可不一定會幫忙喔。”楊戩了解哪吒這三千年前就是同伴的家伙。

    “只是想先說明一下你的對手分配情況。在針對九尾的戰斗時,你的假想敵為冥王哈迪斯,還有他那只機械戰龍蒼穹。而在面對人類陣營時,你的對手便是許哲還有他的軒轅了……”哪吒的話讓空氣都仿佛停止了流動。

    “你是認真的嗎?”海格輕聲的問著。

    “當然,要知道我的假想敵可是九尾和撒旦。”說起來是那麼的輕松,。哪吒好像真能與他們平起平坐一般。

    “無所謂,反正我可是很有興趣和許哲那混蛋過過招,他還欠我一個鄙視的眼神,要還的啊……”楊戩到不驚訝,悻然的接受,“什麼時候開始,我可有些坐不住了。”

    “不用太著急。”邁著平靜的步伐,哪吒向著那宏偉的宮殿走去,“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幾天後人類就會給我一個不得不殺了許哲他們一伙的理由,到時候,就能名正言順的去挑戰我們心中的‘神’了。”

    “你是說子涯嗎?你這小子,到現在還沒忘記啊?”單手叉腰,無奈的嘆息搖頭,楊戩跟上了哪吒的步伐,說的是只有這一對曾經的戰友才明白的語言,“放棄吧,子涯三千年前就背叛了我們,獨自跑去輪回當了人。我也確認過了,那個叫許哲的小子身上沒有半分子涯的影子。”

    “放心,他會回來的……當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時候,子涯一定會回來的……因為他就是那樣的人……”哪吒低垂著頭,插在口袋中的雙手握成了拳頭。

    “總覺得一下子我們便成為了局外人,那兩個人仿佛擁有著屬于自己的獨特世界。”海格只是覺得自己已融不進這個團體了而已。

    “我到真希望能成為完完全全的局外人,至少這樣不用去做那些自己討厭的事情了。”可惜愛麗斯的願望是沒有辦法實現了。

    一切都在等待著,包括世界的命運都在等待,等待著12月30日那個可怕的日子到來。

    當人類正式對神說“不”時,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誰又說的清呢?






犧牲 第三百零一章 宣戰的日子來到了

    五天的時間到底可以干什麼?夠一個老師講完三角函數的知識,夠一個學生趕完一個暑假的作業。

    夠一對戀人從相識到後悔相識,卻總覺得不夠準備一場戰爭。

    不管做的多麼全面,不管計劃的怎樣詳細,在歐陽的心里總是籠罩著揮之不去的陰影,就像一個討厭的聲音在告訴自己,反抗神的下場只有死而已。

    這大概就是刻在骨頭上,根深蒂固的“常識”吧?

    而在吸血鬼宏偉的古堡中,所有的人都在為這場戰爭而準備著。阿爾特集合了散布在全球各地,最優秀的吸血鬼戰斗兵團,一萬名的戰士正時刻準備著為了自己心中的王而獻出自己的生命。

    撒旦這幾天也是格外的認真,去森林的時間變得更多也更頻繁了。

    閻王與黑白無常則是抓緊了一切的時間用于休息,補充著身體流逝掉的靈,哪怕只是0.01%也是好的。

    至于耗子與許久沒登場的鐵錘,同樣是忙得焦頭爛額。

    就在城堡的正中,一間狹小沒有窗戶的密封房間中,耗子正進行著機械的調試,坐帶冰冷大地上的他,瘋狂的敲擊著筆記本電腦鍵盤,看來他工作後,這電腦又要換新的了……

    “這是最後一箱了!”五大三粗的鐵錘將一只沉重的紙箱放在了耗子的身邊,揮手擦拭著頭頂的汗水,被肌肉緊繃的白色小背心也是完全被汗水濕透,“臭小子,我好容易才被從後備部隊掉到第一線來,結果你卻安排我給你私人當搬運,你是故意整我嗎?”

    “別抱怨了,你已經算是輕松的了,老大可是幾天都沒有睡覺了,我看著他的黑眼圈就害怕啊。”耗子說話之時,敲擊鍵盤的手也沒有慢下過半分。

    “切,你還說老大呢……”鐵錘只知道耗子臉上的黑眼圈已讓他如同熊貓一樣了,“對了,跟你在這房間忙活了幾天,總該告訴我你到底在做什麼吧?”

    不知道是不是听見了鐵錘的問題,耗子敲擊鍵盤的手慢了下來,只見那女人般縴細的右手食指移動到了特別的回車鍵上。

    “搞定。”伴隨著清脆的敲擊聲,整間昏暗的小房間充實著刺眼的白光,鐵錘都被迫側頭閉上了眼。

    等待瞳孔適應了這刺眼的白後,出現在面前的東西嚇得鐵錘張大嘴巴。

    “這……這是什麼房間?”環視了一周,鐵錘都不知道自己來到了哪里,只知道包圍自己的全是7寸液晶屏幕,一面一面緊密相連的屏幕構築的是一個半球形全籠罩空間。

    隨便數數也不下兩百面,仔細去看,這些屏幕上現實的全都是城堡中監視攝像頭同步畫面,覆蓋面包括每一個角落。

    而就在這半圓屏幕群包裹的房間中心,安靜的停放著一張仿佛牙醫診所中使用的金屬躺椅。

    “這是我創造的,戰爭指揮室。”支撐著已經完全僵住的身體,耗子終于從地上站了起來,“當戰斗開始時,只要呆在這里,便能同步獲取所有入侵者的資料,由我研究城堡結構圖安排的攝象機方位,可以說不存在視覺上的死角,只要通過這里對所有戰斗人員進行調配,便能永遠保持局部區域的戰斗處于人數優勢……對付神的隊伍,連這點都辦不到的話,就沒辦法打下去了啊?”

    “可這麼多的監視屏幕,你打算安排多少人在這里指揮啊?這個房間看上去小了一點。”鐵錘可不覺得這里可以容納的下多少指揮部的人員。

    “很遺憾,不能組織龐大的指揮隊伍的,因為人越多,傳遞信息的步調就越加混亂。”合閉上了屬于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耗子單手插于褲袋的向著大門走去,“我只打算讓一個人來指揮這場戰斗,應該說也只有一個人辦得到……吳倩。”

    “讓她一個人同時監視200多個屏幕?”鐵錘可不認為辦得到這樣事情的還算是人。

    “200個屏幕又算什麼?現在的吳倩可是能夠同時聆听十萬生靈心之聲,如果是她,一定能指揮人類跟神打出一場漂亮的防守反擊戰。”耗子深信著這點,也在擔憂著這點。

    “不過听說這幾天她都一直守侯在許哲的房間門外,和許哲一樣不肯吃飯,只是喝了點點的水,這兩個家伙難道是在自殺嗎?真想給他們一人一拳,”鐵錘猙獰的模樣是在生氣。

    “算了吧,不用去打擾他們的。現在的許哲還有吳倩他們已經生活在了一個和我們完全不同的世界。就是想為他們做點什麼,我們也已經到了自己的極限了,畢竟再怎麼努力,我們終究是人而已。”耗子低垂下了俊俏的額頭,是在遺憾的嘆息。

    回到許哲的房間,他依舊躺在床上,和幾天前倒在上面時的姿勢都沒有變過。

    呼吸的頻率緩慢,身體已經完全的僵硬,就像一具被比喻爛了的尸體。

    而在門外,靠著冰冷門板坐在地毯上的吳倩看上去是那麼的憔悴,一雙棕色的瞳孔顯得暗淡無光,如同屬于許哲的BD傳染到了這可憐的女人一樣。

    吳倩可沒有許哲那麼好的身體,她可承受不了幾天不吃東西的折磨,她的靈魂也沒有什麼絕世的神兵提供給她身體所需要的能量。

    漸漸的,屋內的許哲仿佛耳邊開始回蕩起一個聲音,是一個虛弱且緩慢的呼吸聲。不是自己的呼吸,因為自己的呼吸不會帶著如此委屈的感覺。

    漸漸的,許哲的心中不在全部充斥著對雪兒的悔恨,漸漸的,開始擔心那個在門外守侯的女人。

    正因為如此,許哲似乎更加的恨自己了,因為自己竟開始淡淡的忘記雪兒死去時的傷痛,自己心中的傷痛也在愈合。

    時間真是一種讓人討厭的東西,好像什麼痛苦它都擁有治愈的能力……

    這樣的感覺,只讓許哲覺得自己的心在背叛,在逃避自己對雪兒的死該承擔的責任。到底該不該繼續的走下去,繼續走下去還有多少在乎的人將要死去?許哲混亂的都不能去思考。

    暫時就保持這樣吧,等待時間再流逝上一會兒……

    12月30日,仿佛是一個萬眾矚目的日子,可它卻是按照著不變的步調,悄然的來到。

    在這一天,九十九主神殿中寂靜無聲,所有的主神大人們都在密切關切著人間的一舉一動。

    當清晨6點之時,一位西裝格領的男人來到宏偉的故宮前,吞咽著口水的他懷抱著公文包走了進去。

    他不是來參觀的游客,不光因為他的是早上六點出現,而且是在故宮全面戒嚴的時候出現。

    更因為他緊張的表情沒有參觀的輕松,更像是前往刑場的沉重。

    他是人類的代表,也是來傳達人類意願給神听的使者。某種程度上他應該是和哪吒同一性質,只是實力卻是一個螻蟻與一片天空的差距。

    在他的公文包中沒有哪吒所要的一億五千萬名人類名單,並不是他出來時忘記帶了,而是人類的政府代表並沒有給他這樣的東西。

    而他來這里的目的,就是告訴哪吒,沒有什麼名單了。那種東西在運輸的途中已經被恐怖分子搶走,人類一方也在積極調查名單的下落,爭取盡快的找回……

    本來只是很簡單的一段話,可這前來的使者卻是雙腳發顫的走著每一步。

    畢竟這樣的謊言,就是白痴也不會相信的,更別說是那高高在上的神了。而使者說白了就是第一個面對神之憤怒的倒霉蛋,想活命?真是一件希望渺茫的事情……

    所以在來到前,使者好好的陪老婆看了一場她超級想看的電影,給兩個兒子每人買了一個貴死人的機械人組合。

    “死就死吧……”長長的嘆息,使者走的更快了,目標就是那宏偉的乾清宮殿。大概是太恐懼的關系,他並沒有注意到,本該守護著宮殿的天兵天將們已不見了蹤影。

    一口氣闖進了那神棲息的宮殿大堂,意外出現在使者面前的不是威武的天神,而是空空如野的大殿。

    這里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發呆的憂郁天使,沒有了魁梧異常的海格力斯,沒有了一臉詭異笑容的楊戩,也沒有了那高高在上的斗神哪吒。

    “請問……有人在家嗎?”懷抱著公文包,使者禮貌的問著,膽怯的走進了大殿了。

    空曠的大殿中只回蕩著他略帶顫抖的聲音……

    “都走了嗎?太好了!”深深的松了口氣,使者知道自己撿回了條命。

    可因為他進來沒有關門的關系,一道清風徐徐的吹了進來,吹過了那華麗的龍頭寶座,一張寶座上平放的白紙安然的落在了使者的面前。

    上面的簡單幾個文字讓使者高興的臉頓時如同灌進了鉛水……

    “我們去滅你們最後的‘曙光’了,如果在我們回來前還沒有準備好名單,那麼就開始毀滅世界好了……”

    神開戰了,在人類告訴他開戰的信號之前已經拿起了戰斗的長矛。

    哪吒要用力量證明給那些懦弱的人類看,他們唯一的希望只有神,也只允許是神,其他任何古怪的心思,都會在絕對的力量前被……摧毀待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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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零二章 留下一名大將

    30號的英國倫敦郊區,天空中被灰蒙蒙的烏雲籠罩著,沒有等待多久,中午時分,豆大的雨點開始轟擊起受詛咒的大地。

    平靜的森林一下子成為無處躲藏的目標,雨點密集的洗禮著每一塊罪惡的泥土,將它們混合成粘稠的泥濘。平日耀武揚威的大樹樹枝,在雨水的沖刷下胡亂的搖擺著。

    伴隨著天空中時而滑過的青紫巨雷,震耳欲聾的轟鳴,真有點世界末日序幕的感覺。

    就是在這樣糟糕的天氣中,踏著討厭的泥濘大地,森林的遠處,4個身影緩慢的前行著。

    他們不擔心迷路,也知道要去哪里。搖擺的樹梢間總是能顯現些許吸血鬼城堡的輪廓,宏偉的建築就是這麼的顯眼……

    可能今天過後,阿爾特不會再喜歡這麼招搖的住所了……

    “我討厭雨天……”銀白的氣流圍繞著雙足的上帝舞鞋高速的旋轉著,愛麗斯完全的踏在離地數公分的空氣之上,所以漂亮的鞋子上才沒有惡心的泥巴。今天的天使穿著一套簡單的雪白吊帶連衣裙,到膝蓋的裙擺隨著自己鼓動起的氣流微微的舞著。漂亮的金色披肩長發在腦後扎成了簡單的馬尾,暴露出了雪白的頸脖,那可是吸血鬼最愛的部位,“早知道就穿耐髒點的衣服了。”

    天使沒有打傘,雨水在接觸她的身體前先接觸到了她支撐起的圓形靈障,保護著她不被雨水所困惑。

    “真是抱歉,天氣預報說今天應該是好日子的,不過人類的預報看來也是不準啊。”抱歉的聳了聳肩膀,跟隨在天使身後走來的哪吒看上去並不太討厭雨水,沒有支撐起和天使一樣的屏障,任由雨水濕透了他的發,他的衣服,他的皮鞋。和普通的落湯雞沒有區別。

    “應該是人為制造的……”看著漆黑的天空,屹立于大地上的海格力斯如同一個巨人,全身暴露于空氣中的肌肉,被雨水沖刷後只是變得更加耀眼,張顯著絕對的力量,“雨水的味道很渾濁,不是自然形成的。人工降雨的痕跡很重。又是無聊的小花招,看來他們就不能像個戰士,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場決戰……”

    “那是當然不能堂堂正正的打。”走在最後的是楊戩,寬大的滑板褲褲腿上已滿是泥巴的點點,因為她走路的方式太過的囂張。好在肩膀上扛著的不是戰戟,而是一把透明的寬大雨傘,否則她也要和哪吒海格一樣變落湯雞了,或者說她早就知道會是如此惡劣的天氣?看看她臉上得意的笑,應該是知道了吧,“難道你們不知道自己要對付的是什麼嗎?他們最害怕的便是陽光明媚的天氣,既然知道我們要來,當然要先想辦法把太陽藏起來,否則還沒有開打就已經被燒成灰了。”

    “不過也沒有關系了。”雙手插進了褲袋之中,哪吒稍微的加快了點步伐,“現在他們有比太陽更害怕的東西了,那就是我們這些來終結的神……”

    “再努力的螞蟻也是螞蟻,終究逃不掉被捏死的命運……這個我知道。不過我討厭這種處于敵人算計的狀態中,即便最後贏的依舊是我們,我的心情依舊是像這天氣一樣糟糕啊。”楊戩郁悶啊,郁悶的是自己的戰斗智慧在這里好像沒有半點的發揮空間,畢竟對手太差勁了……

    “螞蟻?有許哲和撒旦的隊伍也算螞蟻的話?我們估計也不會是大上多少的生物了……”雙手環抱于胸前,行走中的天使似乎有點涼。

    在那沒有路的森林中,行進的四人突然的停下了步伐。停在了一片空地前……

    森林中的空地就像男人頭上的禿頂一樣顯眼,這里是一片直徑千米的平地,不過大家卻知道從前的這里應該是和周遭沒有區別的翠綠樹林。

    因為這里一個個錯亂排列的樹樁都還散發著樹木的青香。橫刨面整齊的如同這些樹木就是如此生長的。

    而在這片同樣人造的平地正中,一塊直徑三米的巨大樹樁上,早已有人在那里等待了啊……

    “來了嗎?你們有點慢啊。”並不是責備,帶著親切的笑,站在那里的是方向。下身一條黑色的牛仔褲看上去好髒,應該十幾天沒換過了,赤裸的上身穿著一件沒有扣的亮黃塑膠雨衣,腰系上纏繞了三周的黝黑鐵鏈可能是世界上最沉重的皮帶。而雨衣下,露出在外的右手上,那鋒利的爪狀鎧甲即便在這昏暗的天氣里也是格外的耀眼,“我可是特地清理出來了空地等你們的。”

    “哪吒,他就是你說的許哲陣營中有趣的黑巫師嗎?”楊戩是第一次見到方向,仔細的上下打量著。

    “應該沒錯,他的身上帶著純粹的魔氣……不過我不知道他有這麼的厲害?”環視著身邊同樣高度的整齊樹樁,哪吒能明白方向的“成長”。

    “為什麼要在這里……”愛麗斯微微的低下了頭,有些不解,“你太靠前了,如果你是來阻止我們的話,你應該和其他人在一起。”

    “呵呵,阿爾特也是這樣說的,他本來把我安排在了城堡的一層,負責把守過道。”微笑的抬起了正常的左手,方向單指摳著臉頰,“不過在那里打,總覺得四周的貴重物品太挨手挨腳了,打壞了我可賠不起啊,你知道的,我的錢用起來很緊張。”

    “再緊張也不該來這里,一個人面對‘我們’。笨蛋……”愛麗斯在責怪,責怪方向不懂自己為什麼要一路張顯靈氣,就是為了避免這樣的“相遇”。

    “我可沒狂妄到覺得我可以阻止你們全部,能留下一個就好了。一個‘大將’級別的……”不變的親切微笑,方向是想告訴愛麗斯,自己了解她特別的溫柔。

    “切,你以為是中世紀的騎士決斗嗎?想單打獨斗,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點?”隨手丟掉了寬大的雨傘,渾圓靈氣包裹楊戩周身,雖然頭頂閉合的第三只眼並沒有睜開,可楊戩確實進入了戰斗的姿態。

    “天真?你們里面不是有和我一樣天真的家伙嗎?”就在方向說話之時,一個寬大如山峰的身影擋住了楊戩的視線。

    是海格,這希臘神族中的大力之神。此刻,在他深邃的雙眼中只有方向的存在,雨水掛于眼瞼也無法讓他目光離開分毫。

    “你似乎變了不少?”就像老朋友打招呼,海格的語氣是那麼的平靜。

    “是啊,托你的福活到了現在。今天在這里,將在大板的‘恩惠’一口氣還給你。”方向知道,海格是怎樣的人,從他的眼中,方向看見的是戰士的尊嚴。他是真正的勇士,所以決不會對真心挑戰的對手做出卑鄙的行為。這大概便是方向敢有恃無恐第一個接觸眾敵的原因,“上次真抱歉,後來找出了撒旦來攪局。不過這次不會了,我會一個人用自己的力量打得你再也站不起來。”

    “真是期待啊,希望你是認真的……”嘴角微微的上翹,海格在笑,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這算什麼?”楊戩煩躁的看向了身邊的哪吒,“你不管管嗎?你可是頭來著,部下們這麼亂來可不好,戰場可不是耍帥的地方,以多欺少是常識啊。”

    “雖然你這麼說……”哪吒也笑了,“不過這樣其實也沒什麼啊,難得看見海格這麼精神的樣子,我們就別打擾了。

    海格,快點跟上來喔,否則你可什麼都看不到了。”

    “那是當然,不過可能會稍微的‘久’一點。”海格也感受到了,方向的強大……

    邁著平靜的步伐,哪吒向著方向的位置走去,可並沒有要與之戰斗的意思,只是要前往城堡,這里是必經的路。

    “笨蛋小子。”長長的嘆了口氣,愛麗斯跟上了哪吒的步伐,不用和方向戰斗的感覺很好。

    “都是群白痴。”郁悶的罵著,楊戩並沒有亂來,難得听話的收斂殺意跟了上去。

    與這微笑的黑巫師擦身而過,哪吒連看都未看他一眼,好像敢站在這里挑釁海格的小子已經是個死人了。

    愛麗斯的眼神則有點復雜了,是擔憂也是無奈。

    擔憂方向的安危,無奈大家站在戰斗的兩極。

    至于楊戩,低垂下的額頭,目光在濕潤的劉海下緩慢的改變著,這是當初偷襲許哲一樣的眼神。

    在走到方向身後的剎那,眼神所包含的寓意變成了現實。楊戩就是楊戩,她的卑鄙可不會被男子漢間無聊的羈絆影響。

    立于泥濘大地上的她急速回轉,空蕩蕩的雙手中剎那間浮現出了那柄曾經殺了雪兒的三叉戰戟。

    楊戩的突刺又快又狠,瞄準的是方向後背心髒的部位。鋒利的戰戟分割開了一切前進路線上的阻礙,空氣,雨滴,全被撕裂。

    可卻並沒看見伴隨著攻擊的軌跡飛濺出來的熱血,只有清脆嘹亮的“當”的一聲。

    方向依舊站在那里,只是轉過身來,面向了楊戩的方向,抬起的猙獰撒旦右手在胸前牢牢的抓住了楊戩鋒利的戰戟槍頭,強若戰神也無法再推進半分。

    這一刻,楊戩的面容帶起了些須的凝重,因為由槍身上傳回的力量,絕對不是一般人類可以達到的級別……可能連一般的神的神也達不到啊……

    “你就是楊戩對嗎?”方向在微笑,即便是面對著戰神的偷襲,也沒有半分的緊張,“出來時閻王有交代,千萬不要用後背對你,因為你是卑鄙到不知道臉為何物的賤人。

    不要恨我,關于你是‘賤人’的話可都是閻王的原話。”

    “鬧夠了,楊戩,我記得我說繼續前進來著?”前方的哪吒緩慢的回過了頭來,說話的語氣已經改變了。

    “切,你命真好,不用死在我的手上,否則你一定會後悔自己說過的話。”從方向那猙獰的右爪中抽回了戰戟,樣戩轉身跟上了前面的哪吒。

    同一時刻,就從這片寬闊的平地之上,無數的身影從方向的身邊經過。雜亂的步伐也是引得大地在顫抖。他們周身包裹著威武銀白戰甲,手中拖行的長槍,全證明著他們戰士的身份。全包裹的頭盔使得方向只能看見他們的瞳孔而已……

    可方向真的懷疑,自己看見的到底是神的眼楮,還是野獸的瞳孔?

    五千天兵,安靜的跟隨在哪吒的身後,無疑他們是來殺人的,殺死一切敢挑戰神的家伙。

    “這些就是閻王他們要對付的家伙嗎?真是讓人擔心啊……”方向不自覺的心中升起了回去幫忙的沖動。

    “你再看什麼地方,如果你是特地來等我的,麻煩正視我的存在。”海格渾厚的聲音穿透了雨簾,提醒著那挑釁的方向。

    “抱歉,分神了。”微笑的方向轉過了身來,開始脫去身上的雨衣,因為雨水已經不重要了,“那麼,我們開始吧……”





犧牲 第三百零三章 突襲!斗神長槍團!

    來了,空氣中蕩漾的殺氣穿透過森林里的每一片綠葉,侵蝕著每一塊土地。

    無法躲藏,因為天神們毫無憐憫的意識,他們是來殺人的,也不會在乎獵物的血是否會弄髒了閃亮的盔甲。

    狂暴的大雨還在肆無忌憚的下著,就像天都在為即將發生的事情而哭泣……

    昏暗的森林中,穿過了重重的樹影,哪吒啊,第一個走了出來,出現在他前面不過距離百米的便是那種安靜豎立于暴雨中的城堡,威嚴的模樣幾百年都沒有變過。那已收上去的吊橋與關閉的大門,證明著所有來到者都是不受歡迎的

    “這就是他們挑選的死去的場所嗎?”哪吒雙手插在褲袋之中,若有所思的抬首看著面前人類又一件建築學上的精品。

    “挺華麗的,不知道這里有沒有傳說中的睡美人?”扛著鋒利的三叉戰戟,來到身邊的楊戩臉上只有猙獰的笑。

    “就是有睡美人,我們也絕不是什麼拯救公主的‘王子’。”愛麗斯知道來到這里的使命是什麼……

    “沒關系,我就扮演吃掉王子的‘惡龍’好了。”楊戩才不在乎自己算是好人還是壞人,活的太久,立場這種東西已經不重要了。

    “先試試吧,看看他們準備的如何,要是太差勁,我可是會‘失望’的……”緩緩的從褲袋中抽出了縴瘦的右手,在天空中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這是哪吒發出的信號。

    接著,只見圍繞著城堡周圍,從森林的邊緣中踏出了成群的精鋼銀甲士兵,拖行著鋒利長槍的姿態仿佛每一位都是天上的戰神。

    從天空俯視而下,可以發現樹立在那里雖然高大的城堡,卻被這群銀甲士兵包裹的密不透風,如籠中鳥。

    “要開始了,真不知道他們能支撐多久?”哪吒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

    此刻,就在那看似堅固的城堡中,一間昏暗的房間內,大群的工作人員正在忙碌的穿梭其間,焦急的模樣帶著滿頭的汗水。

    看的出來他們很害怕,而在房間正中圓桌前的四個人影,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緊張的氛圍。坐在那里的阿爾特還在品嘗著鮮紅的美酒,撒旦安靜的整理著脖子上的黑色蝴蝶結,歐陽單手用雪白的手絹捂住了口鼻,看著面前不斷送來的情報文件。

    至于閻王,則是更多的在看同桌其他人的表情。

    “他們來了喔……”輕聲細語,閻王淡淡的提醒著。

    “可以感受到他們的殺氣啊,托他們的福,酒的味道變差了。”阿爾特微微皺著眉頭。

    “需要我再提醒一次嗎?他們來了,五千斗神直轄的天兵,熾天使,大力神,還有一個熟悉的討厭味道,應該是楊戩那混蛋。當然最讓人討厭的,還是哪吒,這已可媲美主神的斗神。”敵人的強大其實早在開戰之前閻王就知道了,但也只有他們來到面前時,那種壓迫感才會如此的真實,“再提醒下,我們這里只埋伏了接近萬人的吸血鬼兵團,許哲還在非戰斗狀態,你們搭建的中央指揮平台關鍵,吳倩還沒有就位。

    而且那邊的‘撒旦大人’在開戰前就已經說過,他不會出手。我和黑白無常則因為穿透結界壁的關系只有50%的力量……”說到這里,閻王美麗的雙眼中只有無法理解的疑惑,“你們真想這樣和神的兵團開戰嗎?”

    “這是你第幾次問?都听的耳朵長繭了,不想打也要打啊,想在神與妖之間找到縫隙容納人類,你們沒有逃脫的地方。”撒旦終于將蝴蝶結拉成了最筆挺的姿態,小紳士的氣派盡顯。

    “而且你也太小看我的部隊了,今天能在這里戰斗的吸血鬼全是我的直屬部隊,最短的也已經活了兩百個年頭,全是戰斗系吸血鬼中的精英。”阿爾特看上去還是一樣的輕松。

    “不光如此……我們也不是孤立無援,剛剛收到了‘曙光’總指揮瑪雅傳來的消息……”看著手中的的文件,歐陽的眉頭稍微的松上了幾分,“只需要堅持上一個小時,便能得救。”

    “一個鐘頭?”閻王想笑,因為在自己的計算中,只要哪吒想,一分鐘就能結束這場鬧劇一樣的戰爭了。

    這一刻,閻王多希望許哲也能坐在身邊,也只有他能讓閻王忐忑的心平靜下來。同樣只有他可以將不可能化為可能……

    “開始了!”突然,就在圓桌安靜的時刻,一位顫抖的情報員從自己的位置上猛的站了起來,因為負責監視城堡外圍情況的他,看見了攝象機傳回的恐怖的畫面……

    耀眼的5千天兵發起了沖鋒,沒有任何撕殺的叫喊,沒有任何奇怪的表情,拖行長槍的他們跑的飛快,只是讓大地因為他們的奔跑顫抖而已。

    城堡要開始承受神的沖擊了,它最後一層外圍的防御便是那十米寬的環星護城河了,不過在洶涌的天兵面前,他們一點防護的作用也發揮不了。

    正門前,一位奔跑最快的天兵已來到了護城河邊,發力一躍而起,支撐的地面都凹陷了下去。

    半空中劃出優美的銀色弧線,就在要撞上厚實的城門之時,只見天兵揮動起了手中的長槍,突刺的轟向了30公分厚度的大門。

    沒有雞蛋撞石頭的慘劇發生,相反,在天兵面前,堅固的城堡才像那遇上了岩石的雞蛋。

    旋轉的長槍毫不費力,輕松的在城門上撕裂開了一個直徑2米的圓形破洞,讓那天兵毫無阻礙的踏進了敵人的城堡之內。

    並不光他一個,所有來到護城河邊的天兵全是高高的跳起,劃過不同的弧線,揮動著相同的長槍,在那阻擋自己的牆壁上開出了一個個大洞。不管是數十公分後的城牆,還是鋼鐵架構的窗口。沒有一件東西可以阻擋他們的去路,頃刻間,剛才還威武異常的城堡已經變的千創百孔,如同被白螞光臨過的樹木。

    “真是一群讓人喜歡的士兵啊……”站在遠處,身為天兵天將總統帥的楊戩也在為面前的士兵們感嘆著,“動作流暢的不帶一絲多余,眼神犀利不帶一絲感情,看似雜亂的沖鋒,卻是極為精明的在劃分攻擊的區域。只要注意他們的切入點,就知道基本都是已每5人為一小組,每層以30組為一個作戰單位。只是一瞬間,敵人整個的堡壘便成為了戰場。無處躲藏,也無反抗的空間。

    雖然我一直知道你在訓練一批與眾不同的天兵,不過真沒想到在那臃懶的神界里還能鍛煉出這樣好的士兵。‘斗神長槍團’,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說到這里,楊戩話鋒一轉,看向了身邊平靜的哪吒,“一直藏著這麼精銳的部隊也不告訴任何人,要不是知道你對權位沒有興趣,我還真以為你在準備造反啊。”

    “造反?當一群老頑固的頭頭有什麼好玩的?現在所謂的天神又有多少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著?漫長的生命其實就是天對神的懲罰,讓神墮落的根源……”淡淡的感嘆,哪吒看向了可憐的城堡方向,“如果可以,其實我也好想學子涯那樣輪回成人。可能只有一直恐懼著死亡,才會懂得珍惜自己活過的每一天吧?”

    “呵呵,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多愁善感了?有點不適應啊……”楊戩才不相信哪吒的鬼話,因為他才不會舍得像子涯那樣放棄自己的人格,他對戰斗的執著可能連魔神也無法企及吧?

    回到城堡中,就在無數的天兵開始涌進的時刻,在屬于許哲的門前,一些事情正在發生著。

    靠著大門坐于地上的吳倩抬起了消瘦的面龐,看著那個走到了自己面前的人。

    她的模樣是那麼的憔悴,就像將死去的重患病人,嘴唇干的都已炸裂,沒有了女孩該有的活力,只是看著也讓人心頭隱隱作痛。

    “你想就這樣死在他的門口嗎?!”垂于身側的雙手握成了拳頭,是耗子,他咬牙切齒的模樣還真是少見,更難得的是讓他如此氣憤的是許哲的殘忍,吳倩的愚蠢,“都5天了,難道你還在期待他會出來抱著你說‘對不起’?醒醒吧!你快死了!”

    “不會的……許哲答應過我,他會保護我的。”吳倩在笑,用那蒼白的臉龐做出的笑容也帶著幸福的味道。看著手腕上晶瑩剔透的水晶珠,仿佛其中瓖嵌的不再是魔法陣而是許哲的臉龐。

    “白痴女人……更白痴的是許哲,被這樣的女人深愛著,居然卻讓她如此憔悴。”低垂下了頭,耗子不再生氣了,握緊的雙拳也放開了,大概是知道了生氣也沒有意義,“不管怎麼說,現在有件事情……”

    “我接受。”沒有等耗子把話說完,支撐著虛弱的身體,幾天來吳倩第一次站了起來。

    “什麼?”耗子黑沒有反應過來。

    “抱歉看了你的心,我知道你想要我做些什麼,也知道現在大家都在危險之中。”轉過了身,吳倩向著中央指揮室走去,步伐很慢也是那麼的虛弱,“一定要有些人做些什麼,如果許哲不想戰斗,我來好了……

    就像他保護我一樣,我也要為他做點什麼……”

    吳倩不是離開,並不是遺忘了許哲,她只是去幫許哲趕走那些打擾他休息的人而已。

    當一切都結束了,吳倩會回來的,她會繼續的守侯在許哲的門前,等待他自己走出來的時候到來。

    “臭小子,你听的見吧?”門前,耗子的聲音听上去是那麼的無力,“我並不知道你在神界發生了什麼,但至少……別再折磨愛你的女人了啊……難道在你痛苦時,忘記了還有其他的人也在傷心嗎?”

    屋內,床鋪上,許哲的心跳得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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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零四章 城堡中的硝煙

    森林中,在屬于方向與海格獨享的空地上,雨下的更大了。雨水連成了線,線連成了簾,模糊著視線。

    冬天的雨真的有些冷啊,立于樹樁之上方向深刻的了解到這一點。赤裸的上半身任由雨水沖刷著,堅實的肌肉輪廓此刻感覺就像溝渠,讓匯聚的雨水得以流向大地。

    但如果說方向的身體是溝渠,那麼魁梧的海格肌肉輪廓構造的就是大江了。兩米五的身軀讓距離十米的大力神也是如同在俯視著那膽敢阻擋自己的人類黑巫師。

    “有遺言嗎?”海格平靜的問著。

    “有,把你埋了後,回家洗個熱水澡,我已經在這森林里生活15天了,繼續呆下去可要變野人了。”尷尬的笑著,方向真感謝這場大雨,至少它掩蓋了自己身上難聞的味道。

    “狂妄……”微微的嘆息,不過海格的嘴角卻是掛著笑,“小心點,這次可誰也救不了你。”說話之時,海格的身體動了,微微向後平滑了半步,高聳的海格也是微微放低了身子。那收于腰間的巨大右拳就像炮彈一樣可怕,拳頭上凝聚閃動起的金色光暈是那麼的熟悉。

    “來了!”身體再自然不過的前傾,如同即將倒地的樹木。卻在與大地形成三十度角時,腳下猛然爆發發勁。換來的反沖之力推進著方向瘦弱的身軀在雨中如同離弦之箭。而反震之力也是讓腳下堅實的巨大木樁完全迸裂,木屑四濺。

    好快!快的海格都瞪大了雙眼,十米的距離對于奔跑的方向來說可能只是轉瞬的概念,而時間對于海格來說過的就是格外緩慢了。

    自己的轟天勁道可能真是極度可怕的殺傷拳勁,但缺點便是發動起來需要的時間太久,面對靈活如方向的家伙,空有龐大的殺傷也如同拿大炮轟蚊一樣可笑。

    不過,海格發拳的姿勢沒有改變,就是嘴角的微笑也沒有變。

    “不是說每次都要毀滅城市才可以啊!”拳道改變了,只見還沒有蓄勁完畢,在方向距離已不過三米之時,海格強行的轟出了看似失敗的拳。

    但在方向的眼里,沖來的絕不是什麼失敗的拳頭,至少失敗的拳頭不會將落下的雨簾卷刮成直徑五米的平行旋渦。就是四周深扎地下的樹樁也被連根拔起,然後撕碎成大小不一的碎片。

    “切。”奔跑中的方向猛然急停,身體極限半蹲發力躍起。

    可能已來不及躲避沖來的拳勁風暴,不過不試試誰又知道呢?咆哮的轟天勁牽動著整座森林都在顫抖。當拳勁闖進了空地之外的樹林之時,從天空中看去,只覺得是平白無故卷起了高聳的巨浪瞬間吞沒了數百米的樹林,被拳勁侵蝕過的地方留下的只有廢墟。仿佛山洪經過的景象,讓人擔心如何從廢墟中才能找到方向的身體碎片。

    不過海格到沒有那麼擔心,因為落在自己的雨水一下子沒有了,不過並不是雨停的征兆,而是天空中,拖行著血紅厲爪的方向正加速直墜而下。

    “比從前更快……”原地加速旋轉,沒有等右拳有絲毫的放松,海格揮動的金色拳頭轟向了天空。轟天之勁此刻是如此的名副其實。

    “切!”緊咬著牙齒,沒有逃避的余地,也不容許逃避。方向只能硬接。

    “轟隆!!!!!!!”一聲巨響,傳遍天地,大地的顫抖連遠在千米之外哪吒楊戩也是清晰可辨。

    “真是討厭,他們就不能安靜點嗎?”楊戩煩躁的責怪著,不過同樣為那空氣彌漫的靈氣而驚訝著。

    “才兩分鐘而已……”愛麗斯說的是自己離開方向的時間。

    “才兩分鐘就讓海格動用了八層的力量……那人類的黑巫師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哪吒在笑,就像檢查孩子作業的父母。

    “沒關系,反正最後贏的一定是那大塊頭,因為這就是人與神無法超越的差距。”楊戩對戰斗的結局似乎沒有太多美好的幻想。

    回到屬于方向與海格的戰場,海格依舊豎立在原地,沒有移動過分毫,只是四周以自己為中心向下凹陷出了一個直徑三米的圓形凹坑,而在剛毅的臉頰上,一道清晰的傷口在向外躺著鮮紅的血。

    抬手抹過了臉上的血跡,海格最近好像已經習慣了自己血的味道。

    “又被你傷到了,你已經不是第一次讓我流血了。”這是一種稱贊,也是讓海格全身肌肉緊繃,經脈爆起的原因。平視著面前6米開外,半蹲于地面上的方向,他只用撒旦右臂單手護于胸前,低垂著額頭,身前的地面上深達數厘米的拖行痕跡,可見他抵擋的多麼吃力。順著其嘴角不自覺落下的血,證明著人與神交戰的必然結果。

    而在其身軀上散發起的許許白煙,使得他如同剛剛從爐中取出的碳。

    “只是流血嗎?”方向的聲音很輕,但海格卻听見了。頃刻間,沒有任何的征兆,只見魁梧的海格身軀之上,猛然爆裂出了無數深淺不一的傷口,鮮紅的血混合著冰冷的雨水四濺。

    沒有任何的猶豫,強行鼓動全身肌肉立刻封住了傷口,海格難得迅速的擺出了戒備的姿態。

    “神果然就是神啊……”輕輕的嘆息,用那鮮紅的爪支撐著泥濘的大地,方向重新的站了起來,“明明我用的已經是能撕碎坦克裝甲的力道了,結果卻也只能切到你肌肉組織那麼深而已……太強壯了還真是讓人困惑。”

    “你錯了,厲害的不像人的人才是讓人困惑的存在。”呼吸吐納完全改變了,海格身體上的傷口瘋狂的愈合著。當雨水沖刷走了身上的血污,他又成為了一位可怕的戰士。

    回到城堡之中,那幽暗的過道,狹小的走廊,到處好像通往的都是地獄。就在城堡一層的前門大廳中,五名斗神長槍團的天兵迅速的集結在了一起。

    不需要什麼小組長的人,每一位都可是指揮者也可是被指揮者,一雙雙冰冷的瞳孔證明著他們是何等的默契。

    沒有緊著推進,五名天兵雙手持槍,謹慎的環視著四周。這里有著松軟的血紅地毯,緊貼著兩側牆壁的華麗樓梯,油畫,陶瓷,各種名貴的擺設。選擇這里設埋伏,看來主人並不在乎會損失多少的寶貝。

    也就在相靠前行的天兵們來到大廳的正中之時,一些異樣的東西在發生著。

    漆黑的高聳天花板上,猛然亮起了無數血紅的光點,這是猙獰的目光。

    沒有給那些天兵再有任何推進的機會。如地心引力控制的雨滴,一個個黑色的身影筆直的墜落而下。

    不過片刻,五名天兵已被團團的包圍,放眼過去,環繞的一周,密密麻麻不下四十人的阻擊隊伍,明白什麼叫插翅難飛了。

    只見所有的吸血鬼戰士穿著全黑緊身戰斗裝,全密封防毒面具式頭罩只留著一雙雙猙獰的紅眼釘著正中的獵物。雙手中沒有各種可怕的人類槍械,因為那些東西面對這些天神是沒有任何效果的,所以他們緊握的只有半米長的黝黑電擊棍,與抓小偷防色狼用電擊棍不同的是,瞬間300萬伏特的電流,足夠殺死一只老虎。

    “啪啪啪啪……”偌大的大廳中回蕩的全是電擊棍特有的電流聲。

    “殺!”不知是誰第一個舉起了黝黑的兵器撲了上去,40名阻擊吸血鬼士兵沒有對神的恐懼,反倒爭先恐後的想去品嘗神的血液。

    撕殺用一種1︰8的方式開始,數量上的優勢使得被圍攻的天兵就像深陷狼群的牛犢,只有等待死亡的命運。

    可他們的眼神卻從沒有改變過,冰冷不帶感情的目光這不是將死者該有的東西。

    “卑微的畜生……”同樣不知道是5名天兵誰的發言,揮動著銀色長槍,天兵沒有坐以待斃,反倒對40人的包圍圈發起了沖鋒。

    一時間,昏暗的大廳內只能看見不斷閃過的銀白光暈,還有一朵朵盛開的血花,它們開的是那麼的艷麗。

    不過短短兩分鐘後,吵鬧的大廳終于恢復了原本的平靜。和剛才天兵們進來時不同的是,地上的地毯變得更加鮮艷了,大概因為四十具躺在上面的尸體正瘋狂的躺著血吧?

    天兵的槍法準的讓人難以想象,輕輕一挑一刺,所有的阻擊者全被轟穿了腦袋或心髒,沒有給任何吸血鬼再復活的機會。

    看看此刻的天兵們,已經沒有神將的模樣,滿身銀白的鋼甲上被鮮紅的血點綴的班駁猙獰。

    確認過沒有活口,五名一組的天兵轉身向著其他區域開始移動,去誅殺那些自認為可以阻攔神的笨蛋……

    回到閻王們所在的指揮事內,情報人員不間斷將最新的信息送到圓桌上來。整個城堡,從頂層到底層,到處都是接觸開戰的消息。好像一瞬間戰火燒遍了這城堡的每一個角落。而且防線被突破的速度就如同敵人是在自家奔跑一般。已這樣的速度,別說支撐一個鐘頭,就是能抵擋上三十分鐘不全滅就已經是奇跡了……

    “必須想辦法讓他們放慢速度!”歐陽極其嚴肅的說著。

    “我來好了……”突然,指揮部的擴音中傳來了一個虛弱的聲音,是吳倩。





犧牲 第三百零五章 悲哀的吸血鬼

    在那間被無數屏幕包裹的房間中,疲憊的吳倩躺在了房間整中的金屬椅上,松軟的皮質靠墊感覺格外的舒服。

    “喂,你真的行嗎?”站在門口的鐵錘擔憂的問著,吳倩那蒼白的臉色讓這遲鈍的大塊頭也知道很不樂觀。

    “沒關系的,只是‘听人說話’而已,不會很累的。”吳倩努力做出讓人放心的笑容,可那憔悴的臉,只讓鐵錘想痛扁許哲那小子。

    輕柔的拿起了放在金屬椅旁的通話耳機,佩帶在了耳邊,雙手平緩的放在了身邊的金屬扶手之上,手指所在的位置便是液晶的數字鍵盤。

    “你懂得怎麼操作嗎?要不要我來解釋說明?”同樣站在門邊的耗子有些擔憂。

    “謝謝,具體的方法已經听你‘說’過了……耳邊的耳機可以和所有埋伏的戰士通訊頻道所連接,手邊的鍵盤是頻道轉換輸入器,編號從00001到09763。環繞的屏幕則是顯示一層到37層城堡內所有角落……”就像已經操作這里數十年的工作人員,吳倩了解這里每一件東西的用處。

    “耗子,你什麼時候跟她說的?你跟我都沒解釋這麼詳細過啊!”鐵錘有些妒忌了。

    “等你能听的見人心的聲音時,你也能了解的像她一樣透徹了。”微笑嘆息的拉著還是茫然狀態的鐵錘,耗子走出了金屬的大門,“不打擾了,我們幫你‘看門’。”

    說話之時,大門即刻關閉,明亮的指揮平台房間中,只剩下了吳倩孤單的一人。

    “鐵錘……听著……”來到了大門外,耗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帶著一點點的遺憾,“現在開始,我們便是吳倩的護衛了,不管什麼家伙來這里都不能讓她受到傷害,即便……即便我們死在這里。”

    “我以為你小子要說什麼呢?”沒有任何的驚訝,滿臉落腮胡子的鐵錘笑起來都是那麼的豪邁,一只大手就在耗子的頭上摸來摸去,“死就死啦,反正人不總是要死的。最重要的是和誰死在一起。如果是你的話,湊合下也行了。”

    “什麼叫‘湊合’?”嘴角微微的抽搐,耗子已完全忘記了沉悶的話題,“你弄亂我發型了!”

    而在屋內,金屬椅上的吳倩長長的嘆息著,如果可以,吳倩真的希望從沒有過什麼窺視人心的能力。不過此刻,吳倩卻有些想感謝那給予自己此等力量的九尾,因為在這場人與神的戰爭中,終于自己也能做點什麼了……

    “開始了!”眼神跟隨著話語而改變,一瞬間,仿佛一陣無形的風以吳倩為中心,向四周吹散而過。不管是房屋,牆壁,衣服,甚至身體都無法阻擋這風的擴張。

    一瞬間,城堡中的所有人都有了一個詭異的感覺,那便是自己的靈魂被一只溫暖的手撫摸了一把。

    就是在城堡之外,觀戰的天神也是驚訝表現各異。愛麗斯疑惑的抬手捂住了胸口,楊戩則是冷冷的微笑。哪吒微微的皺了0.1秒的眉頭。

    “不是我一個人的幻覺吧?剛剛有東西經過了我的心來著,感覺很舒服。”楊戩輕聲的詢問著同伴。

    “是吳倩?”愛麗斯在大阪時已了解了她那和九尾一樣的特殊能力,卻不知道她已能發揮到這樣的熟練

    “真是麻煩的女人,一個九尾已經夠麻煩了,現在還多出個‘復制品’……”無奈的嘆息搖頭,哪吒的臉色冷了下來,這是想殺人的表情。

    房間中,金屬椅上的吳倩瘋狂的切換著扶手上的通訊頻道,擁有指揮官戰斗重新開始。

    “1到16號,前往B3D4區。47—55號,封鎖右側走廊。1720—1869號,埋伏地點轉換,你們已被發現了……”

    瘋狂的拍著扶手上的鍵盤,環視著身邊全是平面的屏幕,在吳倩的大腦中構造的卻是整棟城堡的框架結構圖,所有的人在她的腦海中也只是移動的棋子而已。

    同時,一隊滿身血污的天兵已沖到了3樓一個十字交叉路口,可五人全是頓時茫然的呆立在了原地。明剛才還感受到的敵人殺意一剎那竟消失不見了,好像不過是天兵們的幻覺一樣。

    “B3D4區……突襲!”指揮室中,吳倩一聲令下,只見那寂靜的十字交叉路口四面,每一條過道上洪水般的黑衣吸血鬼士兵撲了上去。空間與時間的關系,根本沒有給他們什麼反抗的機會,一隊天兵等同被淹沒在了人海之中。

    不光這一處,不過數分鐘內,本迅速推進的斗神長槍團全都慢了下來,一些隊伍甚至被逼得不得不到退回進來的位置。

    用的是同樣的士兵,士兵擁有的是一樣的力量,可就在吳倩加入之後,阻擊的部隊就如同敏感的觸手一般。敵進我退,敵攻我避,敵沖我擋,敵停我推,敵退我殺!

    一時間,整座城堡化為了阻擊士兵們天然的屏障,人與建築的完美配合發揮了甚至能阻擋天神入侵的力量

    “全停下來了?”回到屬于阿爾特等人聚集的圓桌之上,歐陽有些難以置信剛剛傳來的戰報。

    “看來吳倩干得不錯,窺視心靈的力量……有機會能體驗下就好了。”撒旦略帶羨慕的稱贊著。

    “那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知道太多別人的秘密可是會被人憎恨的。”阿爾特可不想耳邊一天到晚是別人述說的聲音。

    “你們這些家伙感覺都沒有神經一樣……”低垂著頭,閻王無奈的嘆息著。

    “坐太久了,出去走走好了。”終于放下了晶瑩的酒杯,支撐著寬大的桌面,那吸血鬼的王站立了起來。

    一身血紅的斗篷輕柔的包裹著他的身體,唇邊暴露出的尖尖虎牙銀白如鑽。

    “現在可不是‘散步’的好時間喔。”撒旦紳士般的提醒。

    “我當然知道,雖然擋下了那些討厭的闖入者,可我的僕人犧牲的也更快了。我這‘主人’是時候該告訴那些家伙,他們是不收歡迎的了。”說的是那麼的簡單,阿爾特沒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見,徑直的走出了緊的指揮部大門。

    門外,身著超短雪白旗袍的桑美桑琪兩姐妹早已等候在了那里。看看她們單手輕提青龍偃月,蛇形矛的樣子,就知道已進入了戰斗的狀態。

    “大人。”見主人來到,桑美平靜的上前,將一把華麗西洋劍送到了主人的面前,“您的‘緋

    紅’。”

    說是西洋劍也只有形狀相似而已,至于其他,如用寶石堆砌而成的劍套,純白金打造的半圓劍托護柄,劍末雞蛋大小的剔透鑽石。世上可沒有任何人見過的尊貴的兵器。

    死在這種劍下也是一種幸福吧?

    “緋紅……”看著面前一米三長的兵刃,阿爾特笑了,因為自己已有數百年再沒有踫過這柄跟隨自己戰斗了同樣是數百年的“朋友”了,“真沒想到我會又回到要親自戰斗的時候?”

    “其實大人不必動手的,有我和姐姐護衛至少能確保您的安全,城堡後方地下機場內的客機隨時都能起飛,送您去任何您想去的地方。”桑琪的聲音很輕,是在勸說,只希望自己的主人明白這一戰的危險。

    “呵呵,可惜現在我的使命是確保其他一些人的安全啊。不用覺得不值,我可從沒有像現在一樣的充實過。”接過長劍系于了腰間,阿爾特向著傳來撕殺之聲的走廊盡頭邁開了步伐。

    “好了,桑琪,我們是不可能,也是不允許去改變主人想法的。”輕拍著雙胞胎妹妹的肩膀,桑美的聲音是那麼的溫柔,“我們的責任便是,即便死去,也一定要在主人的前面。”

    這一戰,在吸血鬼王的加入後,終于可以說吸血鬼族傾盡了一切。

    嚴格的來說,他們並不算是真正的人類,為了人類付出如此之多有時也會讓人覺得愚蠢。

    不過,在阿爾特的心中只當這一切是一個輪回而已。

    吸血鬼靠吸食人類的血液來維持自己的生命,現在該是吸血鬼們為自己吞食下去的食物而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就是城內戰況膠著之時,城外哪吒也已眼角微微的抽搐起來。

    “喔?哪吒啊,你的小弟們開始‘偷懶’了嗎?居然氣勢在渙散,一部分甚至在倒退。不知道該說你的小弟們無能,還是他們的指揮官真有兩手。局部的人數優勢發揮到了極限,對地形的利用也是駕輕就熟。好像你士兵們的打算全被對方看穿了一樣。”楊戩輕松的冷嘲熱諷著,雖然只是用靈去感受那城堡中戰斗的過程,可似乎比用肉眼看見的更加清晰。

    “不是‘好像,是只有吳倩才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哪吒比誰都清楚是誰讓神在“出丑”,緩緩昂起的頭看向了烏雲密部的天空,冰冷的雨水滑過了哪吒平靜的臉龐,“斗神長槍團听令,迅速確認身邊同伴,以四組為單位集結,重新發動突襲。格殺一切阻擋生物。20分鐘內,清空內部一切會呼吸的生靈,一個不留……”

    渾厚的聲音形成了浪,哪吒不擔心會沒有人停到,混合著自己殺氣的話語擁有刻在所有人腦袋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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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零六章 廉價的玫瑰

    接收到長官的命令,原本已深陷敵人包圍中的天兵們仿佛終于找到了解困的方法。

    不過幾個眼神的交流,每個本各自為戰的小組瘋狂的向著身邊的其他同伴趕去。揮舞的長槍也不再追求每招出必奪命,槍走正鋒,只求從那嚴密的防守圈中撕裂開一條通道。

    “絕不能讓他們匯合!所有人全力阻擋推進,攻擊腰部盔甲連接處!”指揮室中的吳倩嚴厲的下達著命令,因為她已听見那可怕的聲音。

    可惜有些事情卻是她也無法改變的,即便她的指揮做的再好,吸血鬼戰士與天兵的力量差異是擺在那里的事實。

    天兵擁有著比吸血鬼更強壯的身體,堅固的盔甲與鋒利的長槍,仿佛如怪物一樣的戰斗經驗。

    斗神長槍團中大多數都為3000年前,在與九尾大戰中死去的士卒,通過子涯的封神重新拿起了戰斗的武器。

    想阻擋這些可怕的人,本身可能就是一種奢望吧?

    邁步走在寬闊的過道上,阿爾特都有些認不住自己的城堡了,到處都是撕殺的痕跡,血的味道甚至濃郁的讓吸血鬼都覺得惡心。

    而對于這血的味道,阿爾特是那麼的熟悉,沒有神聖潔的氣息,只有吸血鬼背負詛咒過活的罪惡。

    “果然用肉體去阻擋天神是妄想嗎?”踏過都能滲出血來的地毯,阿爾特難得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這同樣擁有一方王之封號的人,本以為冷酷無情的他,也在為部下流出的血而觸動著。看著走廊上一具具躺下的尸體,沒有一位是因為背後的攻擊而死去的。證明著他們中沒有一位是逃跑者。

    即便明知道無法戰勝也沒有人背棄自己王交給他們的任務……

    “主人……”跟隨其後的桑琪好想說點什麼,卻突然發現自己竟是妄想去安慰“王”。

    “沒關系,我很好。”微微的回頭,阿爾特是在笑著,“死亡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對于我們這些非人也非妖怪的怪物來說,死亡可能才是真正的解脫……不過,在我們‘解脫’前,也要讓一些混蛋,知道自己找錯對手了。”

    “主人,找您的。”忽然,身後的桑美將一只手機遞到了阿爾特的面前,動作是那麼的謙恭。

    “喔?”有些意外,可當將電話放到了耳邊後,阿爾特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了,“我以為是誰這麼不會挑時間呢,原來是吳倩小姐。”

    “听著。”吳倩沒有嫌工夫亂扯,表情異常嚴肅的說著,“出來作戰你至少該佩帶個通訊耳機,不然沒辦法給你提供情報。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你帶著你的護衛馬上改變行進方向,去哪都好,只要不去D3C2區就行。馬上,否則沒時間了!”

    “D3C2是?”阿爾特可從來沒背過復雜的作戰地形圖。

    “就是您的皇家花園,只需要再前進百米左右就到了。”桑琪記得這樣的編號。

    “正是你的花園,听著,絕對不要到那里去,在那里的家伙和一般的天兵不同。從進入後他便一直單獨呆在花園中沒有移動過。而且我已經安排了4次對那里的攻擊,全被殲滅了。”吳倩當然了解在那里發生了什麼,因為發生的一切自己都在看著,“簡單點解釋,其他在這里作戰的天兵都只有3級神格,連突破三界結界都是靠其他神靈幫忙才辦得到的,可那家伙是自己穿透結界來到了人間,已是二級戰斗系天神,飽和狀態下的他甚至能挑戰現在狀態不足的閻王……”

    “叫一聲小倩小姐可以嗎?”突然,阿爾特難得急不禮貌的打斷了吳倩的提醒,“既然你能看透人的心,你應該知道的,我的心在怎樣的決定。”

    “你還是要去嗎?不對,正因為我告訴了你所以你非去不可……”吳倩的聲音冷漠了下來,有點後悔打了這個善意的電話,感覺很像推了誰下地獄一樣。

    “那麼,我那些不成氣的部下就交給你來指揮了。別浪費時間在我的身上,多關心下他們的戰斗,也只有你能讓他們的犧牲變成有意義的事情……算是我這冒昧的吸血鬼王一點小小的拜托……”說完,阿爾特自然的掛上了電話,還回了桑美的手中。

    “主人,吳倩有說什麼嗎?”桑琪只是單純好奇的問著。

    “沒有,她只是說祝我好運而已。還有她叫你們去支援下周圍的同伴,他們防守的有些吃力了。”阿爾特那平靜的臉完全沒有一點說謊的痕跡。

    可桑美桑琪誰也不會相信這樣的事情……即便是真的,他們也不願意在這戰火四起的地方離開主人半步。

    “主人,別丟下我們好嗎?”輕柔抬起的一手緊緊的抓住了旗袍的胸口,低垂下了漂亮額頭的桑美無法克制身體的顫抖,眼眶中一些晶瑩的東西在旋轉的,“是您將我們姐妹從強盜的手中救下來,沒有您,我們也要父母一樣躺在骯髒的大地上無辜的死去。

    我們感謝您,不光是命,就是靈魂也願意奉獻給您……

    所以……所以不想在現在丟下我們好嗎?看不見主人您的背影,我們會害怕的啊!”

    “是啊!除了主人我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主人就不能帶上我們嗎?”桑琪沒有姐姐那麼堅強,淚已經滑過了美麗的臉龐。

    “傻孩子。”帶著父親般溫柔的笑,阿爾特的兩只大手撫摸著這雙胞胎兩姐妹的腦袋,“誰說要丟下你們了,只是要你們去幫下其他人的忙而已。還有,你們才是不能隨便的就死了,既然你們的命是我的,在我同意前,絕對不可能被那些垃圾神給掛掉了。知道了嗎?走吧……”

    桑美桑琪是那麼用力的點著頭,听話的兩人拖行著兵器,向著其他的方向奔去。她們想的並不是去幫助同伴,只是想快點結束這場戰斗,好回到阿爾特的身邊,繼續默默的追隨與保護。

    “好了,該去解決我的問題了。”看著孩子們離去的背影,阿爾特放心的伸了一個大大的攔腰,轉身繼續向著血腥的花園走去。

    當推開了那扇華麗的大門,出現在阿爾特眼前的不再是從前彌漫著芬芳花香的空氣,絢爛的各種花卉構造出的自然畫卷。

    這里剩下的只有累累的尸體……

    一塊面積不過五百平米的正方形房間內,到處都是倒在大地上的尸體,血的腥臭濃郁到完全掩蓋了這里是花園的事實,好像這里本來就是亂葬岡一樣。

    天花板上鋼架與玻璃支撐起的巨大圓頂,本是讓陽光自由照射進來的通道。可也只有現在,這里沒有陽光,只有和天空一樣灰蒙蒙的混沌。雨水滴滴答答沖刷著透明的圓頂,毫無要停止的意思。

    而就在這花園的正中,一座不過數米寬的噴水池里,吳倩警告中的天兵就站在那里。

    乍一看去,他和其他的闖入者沒有分別,不過一米七五的身高就是穿上了厚實的鎧甲也和魁梧無緣。

    不過也只有外表不夠特別的而已,想證明自己的特殊,這花園中的一百三十七具尸體已經足夠了。

    “真是糟蹋啊……”淡淡的嘆息,沿著凹凸不平的鵝卵石路才走出了幾步,阿爾特便自然的半蹲了下來,從一具尸體邊摘下了一紅暗紅的玫瑰。

    不過是那麼簡單的話語,卻是引的水池中正清洗盔甲上血污的天兵全身一怔,第一時間轉身持槍警戒。他擁有認真的必要,因為就是這二級的天兵剛才也沒有發現阿爾特的到來。

    不知道是天兵松懈了,還是阿爾特也遠比看上去的更可怕。

    “都給血弄髒了……”毫不理會水池中的戰士,阿爾特遺憾的打量著手中的玫瑰,“這可是我找科學家研究了數十年,用轉基因技術培育出來的藍玫瑰,要只到玫瑰中可沒有藍色素,所以每一朵都是珍貴無比,結果你卻又讓它被染回了不值錢的紅色……”

    “你是誰?”密封的銀色盔甲之下,天兵低沉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的問著,這是他從殺戮開始後說的第一句話。

    “我嗎?”帶著王者鄙視的目光,阿爾特重新的站了起來,看向了天兵所在的方向,手中還拿著已經廉價的“紅”玫瑰,“我是這里的主人,特地來告訴你,你不是我喜歡的客人,在你被殺以前,請自行離開我的城堡。”

    “狂妄!”戰意四起,狂暴一次運氣,天兵腳下,原本安靜的池水猛然如同遭到了炸彈的襲擊。轟的一聲,已化為血紅的池水全違反了引力常識,爆炸般濺到了三米之高,形成了一道可怕的幕牆。

    從其後一躍而出的天兵,帶著無人可敵的殺氣,落地之時,就是路上堅實的鵝卵石也被震成了碎片。

    手中平行前伸的長槍,在那跳躍,落地一系列的動作中全沒有改變過分毫。伴隨著天兵的加速前沖,擁有無限的力量,就為貫穿了面前狂妄之人的心髒。

    二級神格的天兵絕對不是只有數字變化了而已,只是看看面前戰士奔跑就知道,那可怕的速度將距離的十米變成了一步的差異。毫不留情,天兵直刺而出,急速旋轉的長槍撕裂開了阻擋的空氣,鋒利槍頭後甚至拖出了雪白的氣流帶。

    可是,被長槍摧毀的,也只有那血紅的玫瑰,花瓣被刮得四散飄落,看上去是那麼的美。不過攻擊的天兵卻感受不到美的存在,只是瞪大的眼楮去看,去看阿爾特已不在的前方。

    “天兵先生,需要我告訴你嗎?”說話之時,阿爾特就站立于這天兵的身邊,安然的模樣好像他一直就站在那里,“其實這世界上,並不是只有神才是最可怕的……”

    揮舞的右拳不偏不倚的打中了這天兵的側臉,阿爾的勁道甚至將這全副武裝的天兵打飛了出去。側飛的天兵重重摔在了五米開外的花叢之中,激蕩起的不是美麗的花瓣,而是積壓在那里鮮紅的血。剛剛洗干淨的盔甲又變髒了。

    “好硬的殼。”摔動著那攻擊的右手,阿爾特也覺察到了疼。

    “你錯了……”支撐著身體,完全沒有事一樣,天兵重新站了起來。這次沒有搶著攻擊,卻是自然的取下了頭上全密封的頭盔,伴隨著“他”的動作,一頭到肩的黑色長發垂了下來,“我不是天兵‘先生’,而是叫‘霞’的小姐。”

    隨手將那礙事的頭盔丟在了一邊的大地上,讓阿爾特驚訝的是頭盔竟一半陷進了土地之中。

    只是看看,就知道那頭盔少說也有三十公斤之重。

    不光只有頭盔,霞脫去了全身的防具,從護肩到胸甲,從胸甲到護腿。每每丟到土地上的部件全不例外的陷了下去,隨便算算那可是不下五百公斤的重量。

    “恭喜你,你有讓我‘認真’的資格。”前滑半步,放低了身子,重新平持長槍的女人全身只剩下了一套黑色的緊身戰斗服,全身肌肉的輪廓已變得清晰可見。

    “呵呵,我該慶祝下嗎?”微笑之時,阿爾特的右手已放在了腰間的緋紅劍柄之上。




犧牲 第三百零七章 鎖技十三封

    不管城堡中死去了多少的戰士,不管在那里的戰況是何等的緊張,在一片寂靜到只剩下了雨滴的森林中,同樣激烈的戰爭仍然在持續著。

    站立于已泥濘不堪的大地上,方向激烈的喘息著,那垂于身側的撒旦右手不自覺的手指抽搐的一張一合。

    頭頂上水跡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只是疲憊已經從那走樣的笑容中找得到。

    “你還想試幾次?”就在其身前不過十米開外的大地上,握緊雙拳擺出迎戰姿態的海格輕聲的問著,眼神說明著他有些失去耐性了。

    “最後一次好了。”笑容恢復了往常的親切,努力站直了甚至,平緩的抬起了血紅的右爪,極限張開的五指如同五把長度不一的利刃,相同的是可以切碎一切的事物。

    身體是那麼緩慢的扭曲,仿佛是要丟鐵餅的運動員正做著準備,把極限擴張的右爪也被收到了身後最遠的位置。

    相反,當方向扭曲的腰部發力回轉之時,右爪所擁有的速度快得只在空氣中拖出了一陣血紅的光暈。

    不過似乎方向忘記計算攻擊的距離了,相差十米的發勁,別說傷到那希臘的大力神了,就是想踫到他都是笑話。

    可看看海格認真的表情,卻好像要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一樣。

    “撕裂……”方向平靜的述說,听在海格的耳中卻如同怒吼一樣的沉重。

    甩動的利爪真的和他說的一樣撕裂開了空氣,可當揮動的利爪已經停止了後,“撕裂”卻沒有停止,五道平行血紅月牙型光刃加速的直沖了出去。看似薄如絲線,可百米之長的寬度仿佛真能分割世界一般。所有觸踫到這五道光之刃口的東西,不管是空氣還是生靈,全會被無情的撕裂。腳下這一片只有等高樹樁的空地已經證明了它的強大。

    可惜,站立于那里握緊拳頭的海格也證明了它的強大還不足夠“撕裂”自己。

    “轟天勁。里拳。虎魄。”海格的述說才是真正的平靜,揮舞的右拳由下至上發勁。感覺不過是普通的右勾拳,可卻圍繞著拳頭刮起了看不見的風。

    方向能清晰感受的風的存在,因為自己的發被吹亂了,落下的雨也不再是筆直的滴落,就像在回避著海格拳頭將前進的方向。

    “轟轟轟轟轟!!!!!!!!!!!”連續五聲爆炸般的巨響傳來,方向也沒有想象中的驚訝,畢竟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听到了,熟悉到甚至忘記了是第幾次听到。

    只見,海格的右勾拳準確無誤的擊中了正好來到面前的血紅光刃側刃面,霸道拳勁如同打中了玻璃的炮彈,瞬間瓦解了方向要命的攻擊,五道光刃沒有一道可以阻擋這怪物一樣的力量。

    碎裂的血紅碎片四濺,看上去是那麼的美。但瓦解了敵人的攻擊不證明海格的拳勁就結束了……

    渾圓的一道急速光柱直沖天空,完全的貫穿過了厚重的雲層,遠遠看去就像給天空開出了一個圓形的巨大窟窿。

    “跟你說過……沒用的……”站立于璀璨的血紅碎片四濺的大地之上,海擱那平靜的語氣並不是嘲笑自己對手的無能,只是真心的在告訴方向,他的力是無用的,“雖然不過十幾天不見,可你確實成長了許多。當初像孩子一樣胡亂揮爪,戰敗便召喚幫手的垃圾已經不在了。可是……你依舊沒找到與我戰斗的方法。

    你所用的撕裂確實很強,只用揮動手臂的方式將靈強行灌注進薄如紗的氣流之中,使之擁有切割一切事物的能力……

    不過說簡單點,你使用的還是範圍攻擊,和我轟天勁的真拳,沒有區別。你到底是怎麼了?在你面前的只有我這一個敵人卻使用力量分散的範圍攻擊?你是在瞧不起我嗎?“

    “那就是‘虎魄’嗎?”方向似乎完全沒有听見海格的警告,只是細小的雙眼直直的看著海格那垂于身側的右拳。那剛剛粉碎了自己攻擊的拳頭,不對,應該說整條手臂都變了一副模樣。

    沒有了血肉的顏色,竟不知何時,全化為了淡黃的透明晶體,甚至能完全透過它看見後方的景象,“看來真是像琥珀一樣的晶瑩剔透,不帶瑕疵。”

    “你是少數能看見‘虎魄’最終形態的人……”海格發現了方向的些許異樣,“沒錯,當虎魄發揮到全力時,拳頭便會自然的晶體化,使得力量傳導達到最完美的狀態。”

    “海格先生,如果你對你的拳頭那麼自信,我們做筆交易吧?”說著,方向插腰的單手已放在了那漆黑的鋼鐵鎖鏈之上,“我知道我想殺你很難,竭盡全力可能也只能打成平手。想丟下你去幫助這戰場上其他的人簡直就是笑話……

    不過如果我‘僥幸’能毀了你那驕傲的右拳,是否能算暫時我贏了,讓我有機會去做別的事情……“

    “什麼?!”海格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微微抽搐的嘴角證明著他的憤怒,“你是在瞧不起我嗎?”

    “完全沒那個意思,只是我沒時間浪費在這里。”帶著親切的微笑,方向卻並沒有開玩笑的想法。

    “想毀我的虎魄就試試看吧,如果你真辦得到的話……不過因為你那狂妄的態度,我也要認真的解決掉你了。”拳頭緊握,瞬間,一道圓形氣浪以海格為中心向四周急速擴張,一下子形成的便是直徑數百米的巨大球形空間,任何落下的雨也只能滑過這靈障的表面,再也無法打擾球內兩人的世界了。

    霸道靈壓不用解釋,方向也知道人像一級天神挑戰是多麼愚蠢的事情。

    “既然海格先生這麼說,我就當你答應了。”用力的點了點頭,方向終于解開了一直纏繞于腰系的“撒旦的枷鎖”。並不握于手中,而是再自然不過的半蹲在了大地之上,將鐵鏈一圈一圈密集的纏繞在了左腿小腿之上,可即便纏繞到了腳根的部分,還是多出了一米長的黝黑鐵鏈拖行在了地面之上,不過這正是方向想要的姿態。

    “好了,我們重新開始吧,快點結束這一切。”開心的長開了雙臂,方向就像得到了什麼寶貴承諾的孩子。

    說完,方向先動了,從打斗開始到現在第一次準備近身攻擊。

    可他的動作看上去是那麼的不協調,如同跛腿的快馬,已經完全看不出快的影子,慢的連海格都相信能對他發動快攻了。

    這一切全怪那左腳上捆綁的鐵鏈,使得方向身體平衡不穩不說,拖行于腳根後的一米來長鐵鏈更是完完全全的累贅。

    說穿了,這件撒旦武裝根本沒有讓方向有半分變強的跡象,更像是它的名字一樣,鎖住了方向的手腳。

    根本搞不懂著狂妄的人類黑巫師在搞什麼鬼,海格沒有貿然攻擊,而是擺出了防守姿態,立于原地放低了身體的重心。

    距離兩米,奔跑中的方向毫沒減速的意思,反正現在的他慢的也沒辦法再減速了。雙腳發勁一躍而起。

    半空之中,用這同樣緩慢的速度回轉著身體,纏繞著鎖鏈的左腳如武裝過的大炮,轟向了海格的側腦。

    看上去勢大力沉的攻擊,卻連踫到海格的寒毛都辦不到。

    雖然海格並不是速度型的神,不過方向那慢的可以的回轉側踢,海格還是不過後踏了一步邊輕松的看著方向的左腳從面前滑過。

    “你認為這麼慢的攻擊打的中我嗎?”海格鄙視的說。

    “你認為已經結束了嗎?”半空中,方向的臉上還帶著自然的笑,落空的踢腿竟沒有停下了的意思,繼續著失敗的軌跡。可真正攻擊的武器,根本就不是那緩慢的腿而已。

    只見那一直跟隨在方向腳後根如累贅般的一米長鐵鏈,猛然爆發出黝黑光暈,霸道靈壓只在瞬間釋放,這一瞬間的靈壓甚至超過了方向手腕上赤紅利爪的等級。

    甩動的鐵鏈在海格近乎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剎那死死纏繞住了這大力神的咽喉。

    即便海格奮力雙手去拉扯,可脖子上的鐵鏈卻沒半分放松的意思,反倒越勒越緊。

    單腳落地,保持的左腳筆直抬于空中的姿態。這一刻,即便是立于2米五的海格面前,也再感覺不到方向的矮小,“抱歉,用這種半調子的攻擊招呼你,可撒旦的枷鎖我暫時還只能發揮出這樣的速度,好像我還沒掌握身體的平衡……

    不過沒有關系,就單體打擊力而言,我已經基本能發揮它9成9的力道了……

    鎖技十三封。封喉。“

    話語之間,那支撐著方向整個身體的右腳在微微的彎曲,是瞬間的爆發原地旋轉。

    扭曲的身軀牽動著整個那高高抬起的左腿也如鞭子般的甩出。鎖于枷鎖另一端的魁梧大漢海格竟硬生生被帶離了里面,跟隨著飛行的鐵鏈飛了出去。

    猛然緊鎖的鎖鏈一松,海格完全被加速成了重型的炮彈。

    “轟隆!”一聲撞進了一側的森林之中,瞬間摧毀了十米直線之上所有的樹木。

    幸好是雨天,所以才沒看見激蕩起的大片塵土。

    也正好是雨天,才不容易看出神是何等的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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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零八章 甦醒的蝙蝠之血

    花園中,豆大的雨滴還在打著園頂玻璃幕牆 啪亂響。

    昏暗的花園內透著的只有讓人窒息的死靜,屹立在鵝卵石路中的阿爾特用一種最自然的動作抽出了腰間的西洋配劍,當鋒利劍刃完全暴露于空氣之中時,大家才會明白為什麼如此華麗的它會擁有“緋紅”這個名字。

    一米三長的劍刃縴細如嬰孩手指,沒有黃金特有的耀眼顏色,也不是鋼鐵銀白的堅毅,有的只是柔和似夕陽的緋紅……

    不能用血去形容它的色彩的啊,因為血無法有它那樣的溫暖感覺。緋紅的劍身並不需要反射其他的光源來證明自己的艷麗,它本身就在散發著緋紅的光暈,朦朧如霧的光暈。

    左手持劍,劍鋒在空氣中滑過,筆直的豎于了阿爾特身前,禮貌的對著那花叢中的霞鞠躬行禮,這是紳士戰斗前的禮儀。

    再看已脫去了全身防具的2級天兵,冷漠的表情可沒有半分要還禮的意思。

    緊握長槍的雙手未動,只是極小幅度的活動著肩膀,發出著骨骼摩擦的 嚓聲。

    不需要任何發令的槍聲,霞是瞬間前傾身體發力猛沖,強大腿勁震的大地凹陷,沾滿鮮血的花瓣飛到了半空之中。

    和剛才全副武裝時的動作完全不一樣,阿爾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腳尖點地向後退去。

    可惜此刻,阿爾特的速度已無法超越這全力發揮的天兵,霞冰冷的雙眼仿佛連看都未看阿爾特,不過兩步便來到了敵人的身前。雙手順時針扭曲,渾圓銀白長槍狂暴加速旋轉直刺,瞄準的便是阿爾特的心髒,旋轉長槍擁有著貫穿裝甲的力量,更別說阿爾特那瘦弱的軀體。

    “當!”一聲清脆轟鳴就在有人即將死去前回蕩在了整座花園。阿爾特揮舞的西洋長劍硬生生橫向的彈開了霞那要命的槍頭。可救命的一招也是震得自己整條握劍的手近乎完全失去了知覺,可見二級天神的攻擊遠沒有看上去的簡單。

    “還能反抗嗎?”奔跑的天兵沒有停,那彈回的槍頭瞬間被其另一只手緊握,頃刻間雙臂同時發力,原本堅硬如鑽石的槍身也在這女人強大力量下被扭曲成了近乎繃斷的弓形,“可惜還沒結束啊……”是那麼平靜的放開了被束縛的槍頭,恐怖反彈勁道使得槍頭橫向轟擊向了那還在倒退中的阿爾特。

    這次可不是輕點槍頭就能彈開那麼好運了,緊咬牙齒,橫劍于胸前,阿爾特只能硬接。

    “轟!!!!”比起剛才更為強大的沖擊,阿爾特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了,雙腳不自覺的脫離了地面,身體被那強大的沖擊化為了流星,倒飛的撞擊進了一側堅實的牆壁之上。

    石屑在身邊四濺,吸血鬼的王也是凹陷了進去,胸腔中翻滾的內髒無法抑制的吐出了一口淤血,弄髒了自己身上整潔的禮服。緋紅在顫抖,因為阿爾特握劍的手也在顫抖。

    仿佛裝飾一樣瓖嵌在牆壁之上,阿爾特能體會到的只有神的力量吧……

    “該送你去死了。”緩緩向前平滑一步,側身站立的霞放低了身子的重心,單手持槍,犀利的眼如狙擊手瞄準的十字鏡,鎖定的依舊是阿爾特那顆還在跳動的心髒。

    “承蒙你的出現,才讓我過了一個還不算太無聊的晚上。”嗡嗡的轟鳴在咆哮,霞手中的長槍在異變,槍頭之上點點銀白的光在凝聚,這是靈壓太過劇烈而形成的實體化表現,“現在都送你去‘休息’……用哪吒大人得意的槍技……震魂……”

    牆壁上,低垂著額頭,劉海遮擋了阿爾特的臉,只有那暴露在外的尖尖的下巴,一滴液體從它滴落到了冰冷的大地之上。

    “轟隆!”沒有任何的征兆,那屹立不動的城堡猛然一顫,一側的牆壁被一道明亮的渾圓光柱貫穿而出,霸道靈壓傳遍千里,連天空都被一瞬間照亮,激蕩起了大片的灰塵,就像被加農炮彈擊中了一般。

    整個城堡中的人全感受到了這八級地震一樣的沖擊……

    “哎呀?”在那城堡外遠處觀戰的楊戩不自覺的叫了起來,“我是不是看錯了,哪吒,那是你的‘震魂槍’嗎?”

    “是啊,雖然威力差了許多,可凝聚靈的方式是一樣的,正是我的震魂。”哪吒當然認識自己的招式。

    “你居然將自己的技能交給手下?”愛麗斯有些難以置信,要知道一級天神的招式,對于一個天神來說就是生命一樣重要的東西。

    “別誤會了,並不是所有人都學的會那樣的技巧。即便我已經教了他們五百年……”眺望向了光柱貫穿而出的位置,哪吒不自覺的笑了,“也只有霞一個人,也只有她學會了震魂的控靈方式,雖然還有些粗糙,不過已經做的很不錯了。”

    回到混亂的皇家花園,這里已經更加混亂不堪了。就在攻擊開始的剎那,天花板上的玻璃圓頂全被震成了碎片,所以在這攻擊過後的花園內,傾盆的雨毫無遮攔的澆灌了進來,積壓的濃郁血腥終于開始得到緩解。

    而同樣因為攻擊而激蕩起的塵埃,迅速的被雨水鎮壓了下來。

    當一切恢復了平靜,原本該支撐著阿爾特的牆壁已經不在了,留下的只有一個直徑三米的巨大圓洞,證明著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曾經經過了這里。

    “求你……”突然,一個異樣的聲音從這花園陰暗的角落傳來,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的霞,猛然轉身雙手持槍,面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求你別看現在的我好嗎?”

    從那漆黑的陰影下,一個顫抖的步伐緩緩的走了出來,他是那麼的怯弱。

    因為他的丑陋,就是嚴陣以待的霞也是看得瞪大的眼楮,難以置信的倒吸著涼氣。

    走出來的人,左手中緊握的正是阿爾特的緋紅之劍,可身上卻再也沒有阿爾特華麗的禮服。

    赤裸的軀體,黝黑的如同岩石,表面還長著針刺般的長毛。渾圓的腦袋擁有著一直列到耳根的大嘴,鋒利的一顆顆尖牙森白的透著寒光,頭頂上樹立起的兩只貓耳般的耳朵不是人類可能擁有的東西。杏仁般巨大的雙眼沒有了眼白與瞳孔的區別,全是血紅的顏色,如同一只沒有翅膀的人形蝙蝠。

    這丑陋的怪物在哭泣,沒有眼瞼的雙眼中,淚不停的流淌著。他受傷了,整條右臂消失不見,只剩下了巨大的傷口還在不斷的向外躺著血。

    “怎麼可能?!”霞認出了這兩米之高怪物手中的劍,“你是剛才的那個……”

    “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擁有這樣的模樣。”它便是阿爾特啊,不過是體內蝙蝠之血完全甦醒後的阿爾特。雖然甦醒的蝙蝠血會帶給自己強大的力量,可阿爾特真的好恨自己的這副模樣。因為和怪物一樣丑陋的姿態,才會讓他記憶起自己是怪物的事實。

    “居然躲過了我的震魂?”霞握槍的手變的更緊了,其實她完全不用那麼緊張,阿爾特並沒有完全避開,那條消失的右臂就是犧牲的部分。

    “沒關系,再殺你一次就好了!”阿爾特站立在那里,不管變成了什麼樣子,這都是對霞的一種羞辱。腳下發勁,拖行長槍,霞又沖了上去,急快的身影在空氣中留下了黑色的霞。

    真的很快,快的阿爾特還來不及反應,呼嘯而來的長槍準確無比,輕松的貫穿過了阿爾特漆黑的身體。霞未停,腳下推進之力更勝,直到將面前丑陋的怪物完全的釘在了牆壁之上才算停了下來。

    長槍貫穿的是心髒的部位,可是,在霞面前的阿爾特沒有停止那悲傷的哭泣。

    “抱歉……蝙蝠的心髒不在這個位置了。”沒有任何的表情,阿爾特張大了恐怖的嘴巴,露出了一口的獠牙。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霞雙手發勁,只想抽出自己的長槍,可槍頭竟然紋絲不動,都面前怪物收縮的肌肉牢牢的鎖死。

    “不要恨我好嗎?”猛然,一聲尖銳如鳥的鳴叫咆哮的呼嘯傳出,頃刻間整座城堡之中所有玻璃的制品全被振成了碎片,一些還在撕殺的戰士也是痛苦的捂住了耳朵。護城河的水面激烈的跳動著,如同煮沸的開水。

    當這鳴叫結束之時,城堡之外,哪吒的臉色凝重了起來,因為他已感受不到霞的氣息了……

    回到混亂的花園之中,阿爾特已經被鋒利的長槍釘在牆壁之上,鮮紅的血順著傷口向外淌著。

    不過,立于其面前雙手緊握長槍的霞也不動了,瞪大的雙眼沒有了生機。血順著眼角,耳根,嘴角,鼻腔向外的流出。七竅流血的霞已死了,被阿爾特的超聲波炮震碎了心脈就這樣站著死去了……

    身體伴隨著無形的風化為了銀色的光斑,隨風的消散,那牆壁上的阿爾特緩慢的恢復成了原來的人類軀體,恢復的嘴角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一路走好,記得幫我保守‘秘密’啊……”看著飛散的光霞,阿爾特終于不支的昏迷了過去。





犧牲 第三百零九章 金色的光與紅色的霞

    森林中,肆虐的雨還在無休止的下著,仿佛天空積壓的眼淚在這一刻完全的爆發。

    邁著緩慢的步伐,方向向著海格摔落的位置走去,拖行在地面上的鐵鏈叮叮當當的亂響著,如同腳鐐,好像方向是什麼重犯一樣。

    看看路邊攔腰被撞斷的參天大樹,便能知道剛才的沖擊是何等的可怕。不過方向可不認為戰斗這樣便結束了,誰叫戰斗的對象是那天上的神。

    “啊!”一聲咆哮,就在前方一堆的粗壯樹干之下,一個巨人般魁梧的身軀硬生生站起來,那些壓在其身上的樹干全被震成了碎片,四濺的木屑就像贊放出的煙火。

    琥珀色通透的右拳握的咯咯直響,海格深邃的雙眼,現在能看的只有那前方不遠的方向而已。

    不需要任何的交流,也不需要誰來發號施令。兩人都是那麼的自然,前傾著身軀同時發勁,撲向了自己的對手。

    距離兩米,方向還是那麼緩慢的一躍而起,半空中的旋轉側踢,即將引發的便是撒旦枷鎖的力量。

    可面前的海格完全變了,他不再躲避,也毫不忌諱對手的殺招,在方向跳起的剎那,腳下奔跑的力量更勝。海格絕對不是奔跑的行家,但也只有此刻,全神貫注爆發出的瞬間加速,施加在戰局之上便是,海格不偏不倚,寬闊右肩硬如鋼鐵直撞上了方向的側腰。

    別說自己的回轉側踢了,方向能保住內髒不破都已是奇跡。

    “還你的!”並沒有停下奔跑的步伐,海格跑的更快,帶著肩膀前完全懸空的方向一頭撞上了一顆數十米高百年巨樹。

    “轟隆”一聲巨響響徹天際,大地跟隨著撞擊而顫抖著。背面看去,整棵大樹完全的爆裂,龜背般的紋理瞬間趴遍了大樹周身,崩裂成了無數的碎片,就是柔嫩的樹葉也被撕裂成了條狀。

    再看撞擊的位置,海格向後的撤開了幾步,半空中的方向無力的倒在了地上,生死未補。

    “最後一擊。”緩慢的舉起了剔透的右拳,海格要在面前的家伙甦醒前解決了他,因為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可就在虎魄之拳即將凝聚成型時,空氣中竟傳來了叮叮當當的鐵鏈摩擦聲。

    低頭看去,海格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那黝黑的鐵鏈竟如毒蛇一般趴上了自己的右腳,死死的纏繞著。

    “枷鎖十三封.封足。”躺在地面之上,方向用一種平靜的聲音如此的述說著。

    接著,森林之中,一條縴細的黑線如子彈般射向了天空,轉瞬已到了百米高空,而在線段前端牽著的,便是那魁梧的海格。

    沒有任何的征兆,上升的鐵鏈猛然急速回縮牽動著海格如流星般下墜,地心引力與牽引力的雙作用下,海格筆直的撞在了方向身前不過五米的大地之上,強大的沖擊使得大地都凹陷出了一個直徑3米的大洞。別說是肉體,就是堅固的鋼鐵機器也可以瞬間使之分解散架。

    支撐著顫抖的身軀,方向此刻才從地上站了起來,咬牙閉眼的模樣全因為腰部傳來的鑽心之痛,內髒可能沒破,但斷了兩根以上肋骨那是肯定的。

    悠長的鐵鏈從那凹陷的坑中回縮到了方向的腳邊,恢復成了一米長的姿態,可自由伸縮的枷鎖真的和撒旦預言的一樣,成為了方向最好的防御工具。

    “可以去城堡了嗎?”側頭看向了那森林後高聳的城堡,方向現在只想快點回去幫忙而已。因為就在剛才天兵們從身邊經過的剎那,方向已知道那絕對不是吸血鬼的部隊可以抵擋的兵團。

    “你想去哪里?”就在方向要離開之前,從那凹陷的地坑中,支撐著魁梧的身軀,大力之神又站了起來,如同不會死去的惡魔,糾纏不休。

    “我沒時間了!”在這里,每耽誤的一秒,城堡中的人便更危險一分。方向從不相信自己可能擔當救世主的重任。可既然撒旦說自己是臨時的,那邊便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第一項工作就是保護更多的同伴。

    已笑不出來了,猙獰的極限張開了右手五指厲爪,方向嚴肅的表情透著最赤裸的殺意。

    “就是要這樣的表情,來啊,別玩弄些小孩子的鐵鏈,用你的拳頭完成你想要做到事情!”倒退的從凹坑中走了出來,來到了與方向等高的大地之上,海格放低了身子重心,整條收于腰系的右手贊放出了虎魄刺眼的光。

    “我也是這樣想的。”撒旦的右手在顫抖,如飛機引擎啟動時的轟鳴整得耳朵發麻,右手鎧甲上的每一片鱗片都如充血般的艷麗,金色的光與紅色的霞照亮了這陰暗的森林。

    龐大的靈強瞬間將混亂的戰場所掩蓋,好像一下子,這里只剩下了方向與海格而已。

    觀戰的哪吒,天使與楊戩都是再自然不過的轉過了身去。

    頃刻間,時間仿佛停止了下來,世界安靜的連雨聲都已听不見了。金與紅混合的巨大光球在森林的中心升起,直徑千米的光球巨大的仿佛要吞沒了天地。

    可光團只持續了十幾秒而已,當那能量沖擊形成的產物消失之後。一切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雨還是傾盆的下著,城堡中的撕殺沒有片刻的停息。

    而在光團中心的位置,這里已經什麼都沒有剩下了,直徑千米的圓形大地上,只有焦黑的痕跡,無數的青煙徐徐的飄散著。

    方向與海格相視而立,沒有說話,也沒有了劍拔弩張的姿態。

    突然,方向不支的彎腰嘔出了一口淤血,蒼白的臉色證明著剛才是何等可怕的經歷。

    “走吧,你不是沒有時間了嗎?“海格輕聲的提醒著,現在他看上去平靜的就如同一位大叔。

    “謝謝了,你最後的那一招叫什麼,真的好厲害啊!”恢復了親切的微笑,擦拭著嘴邊的血跡,方向看上去格外的高興。

    “名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現在還活著,這場打斗算我輸了,你走吧。”海格低垂下了額頭態度是那麼的謙恭。

    “怎麼能算你輸,我可是滿身的內傷,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了啊!”轉過了身去,方向向著城堡的位置奔去,對著身後揮動著那血紅的右手,“算我們平手,下次再打過!”

    “奇怪的小子……”看著方向離開的背影,海格難得的笑了。也是在方向離開之後,才注意到,海格那驕傲的結晶體右臂之上,到處爆裂出了縴細的紋理,仿佛只是再觸踫一下就會崩潰成美麗的碎片。

    又是在眾神觀看的姿態下,微笑奔馳的方向沖向了城堡,他的笑容只讓天使不自覺的長長嘆息,讓楊戩眉梢痙攣的抽搐著,讓哪吒平靜的臉上再沒有半分的表情。

    就這樣,沒有再糾纏的意思,和剛才他們經過自己身邊一樣,方向並沒理會那森林邊緣並排站立的天神,擦身而過也只是對天使微笑的點了點頭。

    奔跑的方向顯得是那麼的不協調,拖行于腳上的鐵鏈在半空中舞動著不規則的弧線。

    “讓大家久等了!我回來了!”沒有什麼比回家更值得讓人高興的了。所以來到護城河邊的方向發力一躍而起,空中回轉著軀體,穩穩的穿過天兵們在城門上留下的大洞,落進了內部。

    接著,沒有間隔上多久,城堡之內傳來了更為激烈的撕殺之聲,慘叫中居然混合著天兵的聲音。整個城堡的戰爭只不過因為一個人類的加入而發生了變化。

    “他居然活著?!”楊戩不屑的語氣,就像剛剛看見了什麼鬼魂從面前飄過,“大塊頭那家伙真讓我失望,虧我還那麼看好他。居然連個人類也收拾不了,所以說神界是個讓神墮落的地方。”

    “海格的靈沒有消失,不過有點亂而已,方向並沒有強大的可以殺死海格的地步。”愛麗斯算是在為同伴維護著尊嚴。

    “有些看不下去了……”緩緩的低垂下了額頭,那一直垂于身側的右手握成了拳頭,哪吒在顫抖,也可以說他在生氣,“這算什麼神對人的討伐?!霞也是,海格也是,居然一次一次讓人類勝利。都給我適可而止點!我們可是神的隊伍!”

    “哎呀,哎呀,老大發火了。”雙手持戰戟反手抗于肩膀之上,邁著悠哉悠哉的步子,楊戩代表著一級的天神,向著城堡的方向走去,“還是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好了,反正剛恢復了力量,也正在想找什麼位置試試啊。”

    她所靠近的每一步,都讓指揮中心的吳倩心頭亂跳,沒有感受靈這樣的天分,對于楊戩的強大,她只是用心去听就知道那是多麼恐怖的事情。同時,從楊戩的心中她更是听到了,許哲的悲傷從何而來……

    “擋住她,一定要擋住她……”這是吳倩現在唯一的願望。

    “我會的……”此刻,就在吳倩的耳機中,。傳來了一個讓人放心的聲音。

    徑直的還沒走到城門之前,那被貫穿而過的巨大吊橋被由內的放下了下來。踏在厚實的吊橋之上,從內走出來的人楊戩不會陌生的。

    一身俏皮的黑蕾絲長裙,雙手中拖行的一黑一白雙劍,矮小的閻王佩帶著通訊的耳機,一雙漂亮的大眼楮牢牢鎖定在了楊戩。

    “臭閻王,我們又見面了。”停下了前進的步伐,楊戩毫不友好的打著招呼。

    “是啊,賤人,我們又見面了。該你償還點東西給嫦娥了,就是你的那條命。”走過了沉重的吊橋,反手一劍,巨大的吊橋瞬間變成了無數的碎片,落進了護城河中激蕩起了無數的水花,“來吧,把你欠的東西還出來。”

    “有意思,拿你試戟,也不錯啊。”揮舞手中銀白三叉戰戟,楊戩放低了重心,嘴角猙獰的笑容已無法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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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一十章 抹殺天的“問題”!

    昏暗的臥室中,沒有半分光線的存在,好像即便伸出雙手也看不見手指。

    門縫中擠進來的幾絲光線,老會有黑色的影往來穿行,撕殺的聲音似乎從沒有停止過,只是遠近的區別而已。

    躺在松軟的床鋪上,許哲的呼吸好輕,已經許久未進食的身體,完全靠靈在支撐。

    雖可保不死,但饑渴難耐的滋味卻不會消失,空空如野的胃袋抽搐的痛亦是如同刀絞針扎一般。

    但現在這些也無法讓沉睡的許哲眉頭跳上一跳了,有時當心太過的痛,其他的一切都是可以掩蓋的。

    突然,就在許哲門外悠長的走道盡頭,一隊天兵終于結束了殘酷的阻擊,最後一名包圍他們的吸血鬼戰士被長槍貫穿了腦袋,無力的倒在了血紅的地毯之上。

    不過天兵們也並不是沒有付出代價,由四組共20名天兵組成的這只小隊,到現在卻只剩下了15名滿身血污的戰士還站立在此。

    要不是哪吒及時下達了匯合的命令,面對潮水般的攻擊,天知道還能有多少天兵立而不倒?

    小組中,擊殺最後一名敵人的天兵目光微微的移動,居然停在了許哲所在的臥室大門前。

    “那里有人的氣息,很微弱。”天兵低沉的語氣沒有抑揚頓挫的說著。

    “哪吒大人的命令,誅殺城堡內所有生靈,即便是虛弱的人也不放過。”另一個天兵肯定的說著。

    于是,這些滿身血污的天兵們邁著沉重的步伐,向著許哲所在的房間走去。

    “不要!”指揮室中,吳倩的瞳孔恍惚的跳動,看著正中的屏幕上,那是屬于許哲門前的監視畫面。手持長槍的天兵,還有他們心中想法,都只是讓吳倩恐懼而已。因為他們要殺許哲,那個虛弱毫無反抗只意的許哲。這是吳倩絕不願意看見的事情,慌亂的按動著手邊的鍵盤,吳倩只想找誰去救許哲而已。

    “方向!”此刻,吳倩終于聯想到了一位可以用的人,按動了全城堡的廣播系統,吳倩的聲音近乎是在咆哮,“方向!快去3樓右側!許哲的房間在那里!保護他!絕對不能讓他死!絕對絕對不能讓他死!!!!!!!!”

    “哎呀?又有任務了?”微笑的方向扭頭看向了不遠處的樓梯,快速的將那鮮紅的厲爪從一位已死的天兵胸膛中抽了出來,撒旦的右手亦是因為神的血液而在興奮的閃動明亮光暈。

    邁開了大步,方向不再理會還剩下的數名天兵,他們全被吸血鬼戰士所困,現在的他只想完成吳倩的“拜托”。

    听到如此廣播的不光只有方向而已,那些推進的天兵也同樣听明白了吳倩的意思。

    不用交流,所有天兵全加快了奔跑的步伐。最先的天兵跳起反身一腳,堅實的大門被轟成了木頭的碎片。

    樓道間明亮的光線瞬間侵蝕進了這片漆黑的領地,還有闖進的十五米天兵。

    許哲的房間很大,大到了足夠十五名天兵成環形的包圍住了華麗的床鋪。空氣中回蕩著手與槍柄摩擦的咯咯之聲。空氣凝重的仿佛已無法呼吸。

    那床鋪上的人便是許哲,也是三千年前統領神界大軍討伐九尾的子涯。作為在那場戰役中死去後得以化生為神的天兵們來說,子涯絕對是和哪吒一樣值得景仰的存在。

    可在那里的真的是子涯嗎?所有的天兵都在疑惑著。

    那憔悴的臉色,如死去般的雙目,瘦弱的軀體與毫無戰意的氣。別說是那眾神之父的轉世了,就是作為一個人,如此頹廢的許哲也不夠格。

    “現在怎麼辦?”不知是哪一位天兵如此的發問。

    “殺了他,這是哪吒大人的命令。”另一個聲音肯定著。

    “沒有辦法了,只有殺了他!”說話的人便是領頭的人,拖行著血淋淋的長槍,他走上了前去,雙手高舉起了長槍,槍頭向下,瞄準的正是許哲的心髒。

    “這也是一個選擇嗎?”突然,一直安靜如死尸的許哲開口說話了,微弱的聲音仿佛都看不見嘴唇的運動,空洞的目光微微的移動了幾分凝視在了床邊的天兵的身上。

    已下定決心要擊殺許哲的天兵,呆呆的楞在了那里。

    “動……動不了……”高舉著長槍,天兵無法克制的顫抖著,身體如同被灌進了鉛水一般,只因為許哲正看著自己,就像被老虎盯上的獵物。

    “你也是天安排的一個問題嗎?讓我選擇是繼續的沉迷,還是振作對吧?”許哲支撐著僵硬的身軀,五天來第一次嘗試的從床上坐立了起來,“如果沉迷,就要在這里結束我的生命,如果振作……那麼以後便還要不停的去做那些讓人悲傷的選擇……”

    就像天是那麼的了解許哲一樣,許哲漸漸的也能了解天的想法了……

    在三界中,這是一個無比危險的想法,因為作為天所創造的生靈之一,是絕不允許有人站在和天一樣的高度看待問題的。

    不過此刻,許哲早已忘記了什麼是造物主的榮光,只知道那該死的天,是全三界中比九尾更讓人生氣的家伙。

    “可是你似乎忘了……”如瘋子般的自言自語,許哲默默低垂下了額頭,空洞的雙眼在改變,

    緩慢且平靜的恢復了光彩,那是對生存的渴望。而不過是簡單的變化,卻足夠讓三界的走向為之顫動,“我不是一定要回答你設定好的答案啊!我並不是你的牽線木偶。

    從此刻開始,我許哲對你發誓,你將無法再從我身邊奪走任何我珍惜的東西。因為從現在開始,每一個由你安排出現在我面前的問題,我要完全的抹殺掉。沒有‘問題’自然沒有‘選擇’,沒有‘選擇’當然也就沒有‘選擇’的後果了……”

    而抹殺的方法只有一個,最簡單也是最殘忍的路……

    將那腳上的撒旦的枷鎖重新纏回了腰上,方向只是向讓自己奔跑的更快而已。

    可越是向著許哲的位置奔去,方向越能感受到一股攝人的殺意。陌生且澎湃的殺意彌漫在空氣之中,仿佛每次呼吸進身體中都能讓人恐懼的顫抖。

    “許哲……”方向的臉上再也做不出輕松的笑了,凝重的眉宇深鎖,好像有什麼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直沖到了三樓,一路上索性沒有遇到阻攔的天兵,方向直奔向了許哲的房間,拖行于身後的血紅厲爪極限的張開,這是隨時都能作戰的姿態。

    一個拐角,方向已能看見許哲房間那被撞爛的大門,而散發著攝骨殺意的怪物,也正由內向外緩慢的走著。

    “休想逃!”奔跑的更快,右手厲爪進入了準備突刺的狀態。

    就在大門前,當那滿身鮮血的人從中走出來時,方向攻擊的厲爪劃破空氣同時攻擊

    可瞬間,方向又是強行抓住了自己前沖的厲爪,鋒利的指刃停在了那人的面前,因為那個人正是許哲。

    蒼白的臉色沒有改變,只是空洞的目光此刻擁有了讓人窒息的光彩。一身白色的睡衣上滿是鮮紅的血斑,眼角邊的血跡甚至還在如眼淚般的向下流淌著。

    “我還以為又是一個‘問題’呢,原來是同伴啊……”輕松的從方向的身邊走過,那一瞬間,方向竟有一種撿回了條性命的錯覺。

    莫明的嘆息,完全是在味道的吸引下,方向看向了許哲走出的房間,頓時胃中激烈的翻滾。

    十五具天兵的尸體沒有一具完整的躺在那里,完全分不出誰的頭該接在哪一具軀體上。即便所有的碎片都在緩緩的化為銀白的光斑消失,可那些還來不及消失的內髒依舊是血淋淋的攤著滿地都是。

    這已不是戰斗後的景象,更像是什麼殘忍的動物進食後的場景……

    扭頭看向了不遠處許哲的背影,方向難以克制的問著,“你……是誰?”

    方向不相信這些是叫許哲的人做出來的……

    “我也想有人告訴我……”沒有回頭,許哲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帶著一身的血污,還有最純粹的殺意,去抹殺更多的“問題”。

    “不要……不要這樣……”指揮平台寬大的金屬椅上,吳倩扯下了耳邊的耳機,晶瑩的淚珠滑過了虛弱的戀龐,“不要這樣許哲,現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啊!”

    吳倩此刻還能听見許哲的心,他的心中雖然再沒有痛苦的悲鳴,可取而代之的便是殺的咆哮。

    根本不再去管被殺者是否該死,只要被許哲確認為天的問題,那麼,他便擁有了被殺的理由。

    比起現在這個全身只被純粹殺意籠罩的許哲,也許那個躺在床上如死尸的許哲更好一些,至少那樣他還有些人的樣子。

    “看來我也坐不住了啊……”長長的嘆息,指揮室中,一身燕尾服裝扮的撒旦站了起來。整理著頭頂的寬邊圓禮帽,甩動的銀白紳士仗支撐著地面,帶著紳士的笑,撒旦向著大門走去。

    “你這是去干什麼?”歐陽不解的問著。

    “沒什麼,只是去看看新‘惡魔’的誕生而已,說不定我還能帶他回魔界定居呢。真是讓人懷念的殺意啊,純粹的都已到達魔王的級別了……”感嘆的推開了大門,撒旦留下的只有一屋子茫然的人而已。

    撒旦替他們感到幸運,因為他們是和許哲一隊的,否則下場一定很悲慘啊……





犧牲 第三百一十一章 楊戩的“幻”

    城堡之外,連綿不斷的雨繼續的下著。原本美麗的黑蕾絲裙,此刻也被雨水弄得皺巴巴的。

    不過閻王似乎也不在意了,雙手持劍的姿態是戰士的模樣。黑白閻羅之刃在空氣中散著寒光,屬于陰間特有的暗冥之氣包裹著瘦小閻王全身,好像只是靠近都會被召喚去另一個世界一樣。

    “喔?感覺很認真了啊你?”微笑的單手持戟,輕佻的抬起指向了閻王的地方,楊戩還是一樣的輕松自在,如同在做著什麼有趣的游戲,“可惜你的氣息感覺是那麼的微弱,比在神界的時候差遠了。”

    “不打打誰知道?!”前傾身軀,小巧可愛的圓頭皮鞋踏在松軟的土地之上,襯托著閻王輕盈的身體在空氣中高速的奔跑,拖行于身側的雙劍拖出了黑白交織的光霞。

    距離三米一躍而起,半空之中,帶著泥水的四濺,閻王在回轉,手中鋒利的劍鋒甚至分割開了落下的雨絲,瞄準的是楊戩那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脖子。

    “當!當!”兩聲激烈的撞擊,楊戩身側地面上的雨水完全承受不了閻羅刮起的風壓,如炸彈般轟的爆裂。跟隨著風壓的方向向一側炸出了巨大的水幕之牆,就如同山洪爆發的前奏。

    可是落回地面的閻王卻沒有攻擊得手的幸喜,更多的是茫然的看著面前獰笑的楊戩。

    她依舊是輕松的單手持戟,不過是比剛才多抬高了幾分三叉槍頭,竟是穩穩的擋下了黑白雙劍。

    閻王突然發現自己竟連讓她動搖半步也辦不到……

    “這是全力了嗎?”楊戩在詢問著,只是想知道接下來的故事有沒有懸念。

    “還沒完呢!”強行雙手發勁,那架于三叉戰戟上的雙劍又獲新力灌輸,硬生生在戰戟之上摩擦出絢麗火花。

    不知道是心疼兵器還是想繼續的看下對方的表演,楊戩是那麼輕松的向後跳出一步,避開了與閻王的正面交鋒。

    “地府.十八地獄.蒸籠!”揮舞的雪白長劍直插進面前泥濘大地之中,劍身浮現出黝黑圖騰之文。如同病毒般的文字順著光滑劍峰,瞬間延伸到了大地,接由大地瘋狂向四周擴散。

    頃刻間,直徑百米之內,大地被污染成為純黑的色彩。一些細微的變化隱隱不覺中發生著……

    那無數積壓的水灘由下的翻起泡來。並不是雨水激蕩起的漣漪,更像是燒開了水的景象。

    不過短短數秒,所有進入到閻王蒸籠地獄中的水全被化為了白色的蒸汽,不可視物。

    “障眼法嗎?別以為這樣就能接近我,在你靠近半徑三米之內,那可全都是我能無視發動攻擊的距離。”終于改有雙手持戟,證明著多少楊戩也算是認真了起來。

    “靈……改變了……”遠遠看向了那被濃密蒸汽籠罩的地方,愛麗斯略帶疑惑的說著。

    “閻王要發動殺招了,可惜在外面的我們知道這樣的變化,不過要是在那充斥著大量靈的蒸籠地獄中,就是強偌楊戩也覺察不到閻王的心思了。下一招將決定結果。”閉上了雙眼,哪吒不再去看,因為結果早就在自己心中。

    “地府.十八地獄.磔刑!”呼嘯的風壓刮過了這悲傷的大地。狂風甚至分割開了濃密的蒸汽,如刀劈斧垛一般整齊的從正中分割。

    瞬間風刮過了嚴整已待的楊戩的身體,她甚至連一絲的反應都沒有。

    而發動風的閻王早站在了其身後十米的位置,交叉于胸前的雙劍帶著鮮紅的血跡。

    “結束了。”閻王淡淡的嘆息,屹立在那里的楊戩猛然全身爆裂出無數的傷口,濃郁的血化為了霧般的噴出。剛剛還威風無限的戰神,全身上下滿是魚網般的被斬痕跡。十八地獄中最殘忍的磔刑地獄,本是人類設計出來的刑罰,用三天的時間在受刑者身軀之上割出三千三百刀。

    直到受刑者在慘絕人寰的痛苦中奄奄一息的死去……

    可對于楊戩這親自由閻王主持的磔刑,卻是只在0.01秒內完成的。

    是在受刑者感受到絲毫痛苦前便結束了的刑法。

    某種程度上,這違背了磔刑的原意,不過當看著楊戩血肉模糊的倒在大地之上時,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真的結束了嗎?”已沒有了人類姿態的楊戩躺在冰冷的大地之上,突然竟開口說話了。

    “怎麼可能?”閻王驚訝的轉身,如同看見了怪物一樣。畢竟自己剛才可是準確的用三百刀刺穿了她的心髒,就是主神大人也無法擁有那麼強大的恢復能力保住性命的。

    “你很驕傲自己的技巧是吧?嘗嘗自己技巧的滋味如何?地府.十八地獄.刀山。”伴隨著清晰從楊戩出來的詞語,閻王腳下的大地猛然爆裂,無數有銀白刀刃組成的山峰沖出,將那茫然的閻王完全的包裹其中,慘叫聲嘶力竭。

    “接著是,鐵樹,油鍋,火山,拔舌,銅柱,冰山,牛坑……”大地上的楊戩在獰笑著,戰場變得難以琢磨。

    而在“觀戰席”,愛麗斯已無法克制身體的微怔,因為那種讓自己脊背發涼的恐懼。

    “你到底對閻王做了什麼?”愛麗斯突然奇怪的問著。

    “做了什麼?我可什麼都沒有做啊……”此刻,那本該倒在血泊之中的楊戩卻是那麼的輕松的回答著愛麗斯的問題。因為他就站在愛麗斯的身邊,從一開始就站在那里,“要是硬說對她做了什麼?也不過是讓她做了個真實的‘噩夢’而已……”

    而看上去激戰的閻王,在愛麗斯與哪吒的眼中,就如同瘋子一樣的在自己獨自的戰斗,可笑的和小丑一樣。

    此刻才發現,楊戩和剛才也是有些不一樣了,額頭之上,那豎立的眼瞼完全的開啟,金色的瞳孔死死的盯在了那呆立在原地,痛苦慘叫的閻王。

    “感覺你的‘幻’比從前更厲害了,閻王甚至沒出現一絲覺察的跡象。”哪吒的話可以當成一種稱贊。

    “不過是這只眼楮很好用而已,攻擊神經組織的速度比從前快了不少。真是可惜,要是和你開打前我擁有了這樣的眼楮,那就真不知道誰才是現在的老大了。”微微側目的看向了身邊面無表情的哪吒,楊戩依稀的戰意是不服氣嗎?

    “如果你喜歡隨時都可以再來挑戰,不過現在,快點給我結束了鬧劇,我有些不耐煩了啊。”哪吒的語氣是命令,帶著不容許違抗的壓迫力。

    “切。”即便是那麼的不甘心,楊戩還是拖行著長戟向著那木樁一樣的閻王走去。自己的幻也許是最強的攻擊型技,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瓦解了一名最強戰士的心,不過遺憾的是卻無法讓戰士的身體也一同的死去,這種時候就必須自己親自動手了。

    “準備好了嗎?”止步在了閻王的身前,獰笑的楊戩高舉起了手中的長戟,瞄準了已跪倒在了地面之上的閻王,“我來幫你結束噩夢的痛苦來了。”

    只需要短暫的一秒,楊戩就能刺穿了這閻王的心髒,讓她化為銀白的光霞消失不見。

    可這一秒發生了其他更恐怖的事情……

    “轟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閻王身後的城堡中傳開,巨大的灰塵從城堡上的每一個破洞噴涌而出。

    接著,哪吒那驕傲的斗神長槍團天兵們,蜂擁的從城堡四處跳躍而出,丟盔棄甲的姿態原比他們進入時要狼狽千倍。

    逃出的天兵們迅速的在主人的身邊重新集結,隨便數數,五千天兵現在只剩下了半數而已。

    哪吒甚至連半句的責備都沒有,因為此刻他的目光完全凝視在了城堡的城門之內。

    一個清脆的腳步聲在臨近著,那濃郁的血腥氣息讓人近乎嘔吐。灰塵的關系,哪吒只能看見一個黑影,還有他雙手中拖行著許多在慘叫的生靈。

    “什麼家伙?”高舉著長戟,楊戩似乎都忘記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當那灰塵被雨水鎮壓的散去,黑影也已走到了城門前。

    他是許哲,也不是許哲……

    熟悉的臉龐,消瘦的身軀都證明他是許哲的事實。

    可那雙血紅的眼,滿身鮮紅的睡衣,嘴角猙獰的笑也證明了他不是許哲的事實。

    特別是在他的雙手中,拖行的是四位還在慘叫的天兵。

    許哲沒有殺他們,而是用拇指或小指刺穿了他們每一個人的一只眼楮,扣著眼窩陪同自己來到了這里。

    看看那些倒霉家伙扭曲的臉,听听他們撕人心肺的哀嚎,都只能感受到此刻這個是許哲又不是許哲之人的恐怖。

    “你們……也是‘問題’嗎?”雙手同時發勁,許哲同時捏爆的是四個頭顱。

    痛苦的天兵們終于停止了參叫,幸福的倒在了冰冷的大地上,緩慢的化為銀白的霞,隨風消逝。

    他們應該很幸福吧?

    “許哲……”恍惚的搖著腦袋,愛麗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也許自己認識的許哲真的可以無視三界所有的生靈,可以和神,和妖,和魔開戰。

    但他絕不會像現在一樣,簡直是將殺戮當成樂趣……

    “我才不承認那樣的家伙是子涯……”一只平靜的哪吒臉色也是變得異常猙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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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一十二章 升天惡蛟

    左右扭動著脖子, 嚓 嚓的骨骼聲證明著許哲還沒有活動開身體的關節。

    數天的沉睡讓這具身體還不適應突如其來的戰斗,不過看看他那滿身的血跡,這下算是完全的活動開了。

    輕盈單腳點地,沒有天兵跳躍時那種帥氣的姿態,許哲更像一片落下的葉,滑過了冰冷的空氣,落在了城堡外泥濘的大地之上。

    狂暴的雨瞬間沖刷過了他單薄的軀體,但不管如何的沖刷,也無法減少這男人身上半點的血腥。

    赤裸的雙足並沒有穿鞋,可許哲並不在意,邁著自然的步伐,向前走著。

    跟隨著他的頻率,當許哲推進一步時,屹立于閻王身側的楊戩便會退上一步,原本高舉的三叉戰戟也恢復到了備戰的狀態。

    別誤會,楊戩並沒有膽怯,看看她嘴角那得意的笑容,便知道她只是想再安排一場摧毀心靈的“游戲”而已。

    而當那可惡的女人離開之後,跪立于大地上的閻王突然的激烈嘔吐起來。

    “死了嗎?”一直走到了閻王的身邊,許哲才停下了步伐,冰冷的語氣中竟感覺不到該有的關心。

    “那混蛋……”支撐在大地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恢復了神志的閻王是那麼的不甘心,“別和楊戩打,那家伙已經恢復原先的力量了。他的神技是直接攻擊大腦神經原的招式,叫‘幻’……

    別看她的第三只眼,千萬別看!”

    說著,當閻王抬頭看向身邊的男人時,她愣住了,因為她也不認識此刻的許哲。

    準確的說是許哲的眼變得好陌生,沒有了一貫的冷漠,相反是那麼的“熱情”,一種迫不及待撕裂他人身體的“熱情”。

    “讓開好嗎?別妨礙我解決‘問題’。”垂于身側的雙手十指不規則的彎曲伸展著,許哲是在“熱身”。

    根本沒有追問什麼,閻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听話的收起了閻羅,轉身的奔向了城堡,一躍進到了內部。

    即便閻王十分的不想承認,可自己卻無法掩飾自己心中對許哲的恐懼,那種連寒毛都會豎立起來的恐懼……

    在城堡的頂層,一片寬闊的平台之上,打著一只黑色雨傘的撒旦走到了邊沿的位置。居高臨下看著許哲的背影,這幼嫩的魔王無法抑制內心的笑容。

    因為此刻的許哲真的就像一件藝術啊,那剛毅的身軀,霸道的力量,面對強敵不懂恐懼的心,在撒旦的記憶里,還真沒遇見過這麼有趣的“人類”。特別是此刻的他全身散發出的殺意,純粹的不攙雜任何無聊的情感。例如說,當一般情況下,不管是人神魔,在想殺死他人時,總會擁有一兩個正當或者幼稚,或者只是借口的理由。

    理由讓殺意變得渾濁,殺戮也不再是目的,而成為了手段。雖然只要是強者殺人,總能轟轟烈烈,精彩異常。

    不過在撒旦看來,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麼。

    現在撒旦知道了,缺少的東西就是像許哲這樣,為了殺戮而殺戮,沒有理由,也沒有目的,只是想殺人而已……

    “看來顯然許哲沒有按照著天的思路在‘成長’啊,這下就有趣多了……”雨傘下,撒旦正等待著好戲的開鑼。

    而在被認為是戰場的地方,許哲與楊戩好像自然而然的成為了主角。

    相距三十米,楊戩自然的舉起了單手微笑的打起了招呼,“嗨,還記得我嗎?幾天不見,你可憔悴了不少。”

    “你是一個問題嗎?”許哲輕聲的問著,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怔,“想起來了,你是從前的一個問題,因為你,我的選擇出現了一個我最不想看見的結果……

    你是個錯誤的‘問題’啊……”

    “呵呵,看來嫦娥那家伙的死確實對你打擊挺大的,不過沒想到你會瘋掉,真是可惜。”遺憾的輕嘆著,微微搖頭之時,楊戩頭頂的金瞳猛然睜開,死死的盯住了許哲的雙眼。

    短短零點幾秒內,剛剛還殺意無限的許哲呆呆站立在原地,眼神暗淡了下來,就像熄火的引擎。

    “那個白痴,說了不能看的啊!”城堡內,閻王氣憤的罵著,只因為楊戩的“幻”那麼輕松的便侵蝕了許哲的大腦。

    一場大戰在還沒開始前就已經確認了勝負,實在是太快了一點。

    許哲做的到底是怎樣的噩夢呢?他沒有像閻王激烈的反應,一個人打來打去。只是安靜的站在那里,就如同真的睡著了一般。

    和閻王說的一樣,幻可以稱為一種深度催眠術,直接攻擊大腦神經原,發掘出受攻擊者最恐懼的事情,進而發大數百倍,直到完全摧毀了受攻擊者意識為止。

    這也便是當初,為什麼哪吒會毫不猶豫的挖出了楊戩的第三只眼。畢竟無法防御的攻擊,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攻擊發動前便粉碎了攻擊的工具。

    不過顯然許哲沒有這樣好的運氣了,現在的他就像一具站著的尸體,等待的只有被殺死的命運。

    “哪吒,我能殺了他嗎?”輕松的呼喊著,雖然是在詢問,可拖行著銀白三叉戰戟的楊戩早已又向著許哲走去。

    “隨你高興。”哪吒冰冷的放縱就是格殺的命令。

    看著楊戩那輕浮的步伐,就像走在放學的路上一樣,似乎還在思考著晚上做些什麼好?

    不過愛麗斯可完全感受不到這種輕松的氛圍。

    雨水落在她的臉頰,伴隨著身體微微的顫抖迅速的滑過,聚集在尖尖的下巴之上,如淚珠般的滴落。

    垂于一邊的右手上青筋暴露,愛麗斯仿佛是拉滿弓弦的姿態。

    “別逼我好嗎?”突然,愛麗斯的情緒波動迅速的被身邊哪吒的發言所瓦解,“如果你現在想救許哲,哪怕是做出絲毫救他的舉動,我都將被迫殺了你。不過我並不會討厭這樣的你的,畢竟世界上總有些東西比生命更重要,例如朋友,或者愛情什麼的……”

    “讓我想想,先攻擊哪里好呢?”一邊行走,楊戩一邊煩惱的思考著,“真是討厭啊,你這破綻百出的樣子讓我哪里都想來上一下。看你鮮血直流的樣子應該也不錯,可無法貫穿你的身體就總覺得不夠過癮啊……

    好苦惱的問題啊,不過沒關系,就哪里都來上一下吧,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止步在了許哲的身前,楊戩是那麼溫柔的舉起了手中的戰戟,瞄準的是許哲的左肩,鋒利的槍頭將從鎖骨下貫穿而過,切斷左手的神經。血會像水槍一樣的濺出來。所以楊戩特意的變換了一下站立的角度,這樣就不會濺到自己身上了。

    “那麼,我們開……”話未說完,楊戩甚至還掛著親切的笑容,一只堅實的拳頭卻是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她的側臉之上。

    強大的力量使得她的笑臉也變的扭曲,宛如斷線的風箏,楊戩毫無招架之力的倒飛了出去,直直撞上了十米開外的泥地之上,還翻滾了幾周才完全的停了下來。已不能用灰頭土臉來形容,誰叫她是滿身的污泥。

    “媽的!怎麼可能?!”捂著微微腫起的側臉,楊戩從地面上一躍而起,如同看見了什麼無比荒唐的事情一樣,“我還沒有解除幻?!怎麼可能有人可以恢復行動力?”

    “幻?就是你說我腦袋里剛才發生的東西嗎?”略帶疑惑的扣著側臉,許哲真的已從閻王都無法擺脫的幻中甦醒了過來,“剛才我看見了你在殺我的同伴,于是我就抓住了你的脖子,將你的腦袋擰了下來……原來這一切都只是夢而已……”

    “居然有人……可以這樣摧毀幻的?”楊戩完全的蒙了,因為自己從沒听誰可以戰勝幻所創造的假象。只能說,面前的家伙精神強大到了不容摧毀的地步。比神更強大的精神……

    “說到這里,我們可以開始了嗎?繼續我們剛才擰下腦袋的步驟。”垂于身邊的右手猛然五指極限擴張,鋒利軒轅急速旋轉的從掌心中劃落而出,附著其上的鐵鏈崩裂了許哲右手的衣袖,飄舞于空氣之中。原本聖潔的軒轅,此刻也如同受到了許哲殺意的侵蝕,竟泛著血紅的漣漪。

    “沒有關系,這樣也好。”擦拭著嘴角些許的血跡,楊戩恢復了臉上猙獰的笑容,“果然還是殺死不斷反抗的你最有趣!”

    極限邁開了大步,楊戩奔騰的沖向了手持軒轅的許哲,每踏的一步,腳下地面積壓的水跡都如同爆炸般的四濺彈射,連雨水都擁有了貫穿鋼板的力量。

    不緊不慢,豎劍于面前,許哲輕松的咬破了右手食指,擠壓形成的血凝聚在了指間。接著,用繪畫般的動作,許哲在寬大的軒轅劍身書寫著詭異的符號。

    “許哲,去死吧!”楊戩放肆的咆哮。直刺戰戟貫穿過了層層水幕,直取許哲性命。

    奇怪的是,戰戟卻停在了其面前不過數厘米的地方,再無法推進分毫。

    仔細去看,一道透明的水牆不知何時已屹立在了許哲的面前。

    “五行禁咒.天水符超凝聚.升天惡蛟。”楊戩是一字一句听完了許哲的述說。

    接著,恐怖的事情發生了,沒有等著戰神完全的反應過來,由身側的方向,一條猙獰蛟龍直沖而出。

    和以往不同的是,此時的蛟龍足有三十米粗,巨大的龍頭不等楊戩反抗已一口將其吞進了腹中。奔騰著龐大的身軀,向著天空的方向直沖而上,仿佛接下來要去吞天一般。



犧牲 第三百一十三章 哮天駕到

    昏暗的指揮所內,寬大的圓桌前只剩下了歐陽獨自的坐立在那里,危機感覺似乎已經解除了?可歐陽並不明白為什麼心情會是這樣的沉重,如同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忘著陌生的天花板,隔著單薄的手絹,歐陽在輕聲的嘆息著。

    也是這樣的時刻,一名士兵走上了前來,對著歐陽行了一個軍禮。

    “報告,剛剛雷達屏幕上出現了不名飛行物體,正在高速接近中。”士兵的匯報也沒讓歐陽有什麼太大的波動。

    “是瑪雅的增援部隊趕來了嗎?”看看腕上的手表,距離約定的一個小時已經相差無幾。

    “應該不是……這是衛星拍攝到的畫面。”說著,士兵用那顫抖的手將一張放大了數百倍的圖片交到了歐陽的面前。

    只是看到的一瞬,歐陽立刻神經緊繃,瞪大了瞳孔仔細的端詳。只希望自己看到的是什麼電腦合成的惡作劇,可當確實是真的之後,一絲冷汗不自覺的滑過了他茫然的臉龐,“這是……”

    回到城堡外寂靜的戰場,升天的巨龍帶著渺小的楊戩飛向了天空,大地上感覺只剩下了猙獰的許哲,一雙血紅的瞳孔自然的凝視在了哪吒的身軀之上,畢竟他才是這里最大的“問題”。

    觀戰席的位置上,由後方又加入了新的“觀眾”,帶著一條已被鮮血模糊的右臂,魁梧了海格穿過了層層的人影來到了前方哪吒的身邊。

    “海格,你的手?”愛麗斯關心的問著。

    “沒事,只是經脈斷裂了而已,用靈可以自我修復,不過短時間內是用不了了。”海格平靜的述說著,感覺就像不小心摔了一交一樣的輕松。

    “是那人類的黑巫師干的嗎?”哪吒連看都未看歸來的大力神,現在他的眼中只有許哲。

    “是啊,他似乎遠比我想象的強,撒旦武裝被他發揮的淋灕盡致,真是服了他了。”海格雖然是戰敗了,可嘴角卻是掛著高興的笑。

    “沒關系,下次不要再這麼任性了就好。既然已經確認了他是值得交手的對手,那麼便全力的殺了他啊。”根本不用去懷疑,哪吒才不相信那大力的神會敗在人類的手中。

    “沒辦法了,下次還是不要和他打賭好了。”海格的意思將用雙手抹殺那人類戰士的生命。這不是欺負,而是真正對戰士的尊敬。

    “下一個問題是誰?”向著地面甩動劍鋒,濺出些許水珠,許哲向著敵人的方向走去。

    不管那里是否站著主神級的哪吒,還是眾多嚴陣以待的天兵戰士。

    現在的他,唯一想做的便是抹殺掉所有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問題。

    可似乎沒有人理會許哲的靠近,所有的人都抬頭看向了灰暗的天空。

    突然,如瓢潑的一陣大雨沖天而降,仿佛瀑布落下的大水一般,可只持續了短短數秒而已。

    無視面前劉海上還在滴落的水珠,許哲也是抬頭看向了天空,不過就是看似乎也晚了……

    一把巨型三叉戰戟垂直下落,粗壯槍桿就夠十米之巨,鋒利槍頭,每一分支都像一面牆壁的大小。

    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屹立在那里的許哲,瞬間被戰戟正中的鋒利菱形槍頭抹殺。

    巨型三叉戰戟穩穩的叉在了大地之上,槍頭陷下了地面何止十米之深。可怕的姿態終于讓人記憶起了,楊戩的神兵正是東海中“定海神針”事實。自由變換外型的優勢讓當初的楊戩得以從許哲的身邊奪走了雪兒,而現在它又來奪走許哲的性命了。

    不用懷疑,是人都會聯想到槍頭底下剩下的只有一團肉泥的景象。

    “所以我最討厭爬行類了!”而在那巨型槍柄的頂端,屹立于圓形槍尾之上的楊戩就如同屹立在數百米高聳的山峰之頂,雙手插腰一臉厭惡的表情。額頭上猙獰的金瞳也說明著她是何等的生氣,“下次要變就變真的龍出來,別弄些半調子,蛇不像蛇,龍不是龍的東西來嚇唬人。”說著,楊戩已走到了槍柄邊緣處,輕松的半蹲看向了地面的方向,“對了,你還有下次的機會嗎?”

    回答楊戩問題的是大地上傳來的轟隆巨響,以槍頭為中心的大地上,猛然爆裂凹陷出一個巨大圓形之坑。

    就像面對楊戩的攻擊,連大地都變得反應遲鈍起來,現在才表現出了被攻擊的效果。

    可楊戩卻只有一臉的茫然,因為她知道這不是自己干的。

    目光聚焦在該是一灘肉泥的戰戟槍頭,凹坑的中心處。許哲屹立在那里,並沒有倒下,甚至都沒有受傷。

    高高踢向天空的右足竟牢牢支撐起了頭頂如山峰般巨大的三叉戰戟。右足之上一環相扣一環的金色鎧甲楊戩並不陌生,應該說還是格外的熟悉。

    “鋼鋒之足?他什麼時候凝聚的天地金之靈?”楊戩甚至沒覺察到剛才許哲有異樣的靈動反應。

    結果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自己太大意了,這是個笑話……

    第二種,許哲已經快到不被覺察的地步了……

    “你很煩啊。”抬頭看向了戰戟頂端,許哲的眼中只有厭惡。

    支撐于大地上的左腳180度旋轉,帶動著身軀是那麼自然的從沉重戰戟下抽身而出。

    腿上的鎧甲還沒完全的消失,踏著寬大的槍頭,拖行著血紅的軒轅之劍,許哲直沖而上。

    即便戰戟與地面完全是90度垂直狀態,許哲前傾身軀的奔跑模樣也如旅平地一般。腳上散去的金沙在空氣中拖出了美麗的霞。

    “切,你才是煩啊!”郁悶的向後一躍,楊戩跳到了半空之中,不過平抬一手面前原本山峰般巨大的三叉戰戟迅速化小。當許哲的腳下完全失去支撐之時,戰戟又恢復成了原來的姿態,握于了楊戩掌心中。

    不過沒有關系了,反正許哲已來到了和她一樣的高度,側旋的身子將血紅的劍極限壓縮到了身後。

    側向的斬擊,許哲的腦袋太容易看透了,和這種單純的家伙打,楊戩都覺得是在浪費自己的腦細胞。

    “當!”高空中傳來的金屬撞擊之聲,就像午夜教堂的鐘聲,震耳欲聾。

    毫無支撐的交織于一起,攻擊的許哲與抵擋的楊戩依靠的全是蠻力,一點都不符合戰爭美學。

    “小子,你還以為我是天上時的樣子嗎?”雙手持戟,楊戩一臉輕松的擋下了許哲的劍。

    “‘問題’,你還以為我是天上時的樣子嗎?”即便攻擊完全被捕捉,許哲那雙血紅的瞳孔只叫楊戩脊背發麻。

    突然,楊戩似乎注意到了什麼異樣,那便是許哲軒轅之劍上的枷鎖,不管如何的數,居然只剩下了四道。

    那便是說,又有兩道屬于七情六欲的枷鎖被面前怪物般的男人崩潰了……

    “消失。”雙手持劍,雙臂之上猛然青筋爆起,許哲劍上新生之力完全壓制住了已茫然的楊戩。

    只見高空之中,拖出半圓紅霞的許哲就如同打出了飛來的棒球,楊戩瘦弱的身軀瞬間被加速成了流星一般,傾斜的一頭撞上了泥濘的大地之上,激蕩出一道滑行的彈坑。

    輕盈如葉般落回了大地之上,血紅的軒轅變得更加耀眼了,好像在此刻許哲的操縱下,它也墮入了魔道。

    “下一個問題。”直直的看向了哪吒的方向,許哲只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張嘴閉嘴都是問題,你不覺得自己很吵嗎?”哪吒有些忍無可忍了,藐視的看著那個自以為是的許哲,“想找其他人過招就先把現在的對手解決掉再說。”

    沒有反駁,許哲似乎听明白了,自然的轉身看向了那因為撞擊形成了小小土丘的地方。

    帶著滿身的泥濘,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那里爬了出來。

    雨水澆灌著她的身軀,幫她清洗著污跡。沒過多久,楊戩一派戰神的威嚴恢復了,冷俊的眼死死的盯在了不遠處許哲的身上。

    “還沒死嗎?”詢問之時,許哲已又一次平抬起了手中的血紅之劍,軒轅之靈澎湃的灌輸進體。

    不知什麼時候起,許哲的腳尖已脫離了地面,如天使一般懸停在了離地數厘米的半空之中。

    新破除的封印,賦予了許哲新的力量。

    “我有沒有眼花,他好像飛起來了。”海格微微顫抖的問著。

    “確實飛起來了。”哪吒平靜的說著,“飛本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像天使那樣借助道具飛行的能力,還有從前托爾那種借助電磁力反重力的,都可以飛起來。

    可現在的許哲和他們的方法都不一樣,依靠的純粹是靈的強大。當靈達到一定的當量之時,便能再自然不過的拋離開地心引力的束縛。從前的子涯在剩下六道枷鎖時已經能如此的飛行了,結果他卻是在剩余四道枷鎖才學會,很容易看出他和子涯的強弱差異。”

    楊戩了解的和哪吒一樣的多,誰叫他們便是一路走來的戰友。正因為了解到許哲與子涯的差異,楊戩才明白自己不會輸給這種半調子的轉世……

    “哮天……”低垂著額頭,從大戰開始到現在,這是楊戩說過最溫柔的一個詞語,帶著女性才有的嬌柔。

    不過這並不是說給許哲听的……

    就在那烏雲密部的天空之上,忽忽的風向著地面的方向狂亂的吹來。烏雲都被貫穿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先是一個細小的黑點,接著逐漸的變大,然後是大到了不容移目的地步。

    一只恐怖的黝黑獵犬轟隆一聲四足落地,停在了楊戩的身後。

    兩百米之長的身軀,高達百米的脊梁,說它是犬,也只有那長嘴中兩排鋒利的銀白獠牙很像。

    它的全身沒有怪物般強壯的肌肉,而是全由黝黑的鋼鐵打造的身軀。

    越是看去,越覺得和哈迪斯的蒼穹是那麼的像。

    “驚喜嗎?”巨型機械犬前的楊戩猛然的抬起了頭來,看著許哲的眼神只有興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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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一十四章 混戰

    哮天,那傳說中屬于楊戩的戰犬,古時長被人類幻想成西藏獒犬的姿態。雖然那也是龐大如獅的動物形態,可絕對沒人想象今日的哮天會如身旁阿爾特的城堡般龐大。

    簡直就如同黑色的山峰屹立在楊戩的身後,全金屬打造的身軀菱角分明,架構出了一個前微寬,後微窄的流線型軀體。一雙巨型燈籠般大小的赤紅瞳孔,仿佛被它看見的事物都會自燃起來一樣。

    滿嘴森白的獠牙,每一顆都有樹干般的粗壯。這不是用來撕咬的工具,更像是摧毀城市用的武器。

    鞭子般揮動的黝黑長尾,每一次揮動都是攔腰截斷了大地上眾多可憐的樹木。

    此刻的哮天更像猙獰的獵犬,只是體積被放大了數百倍……

    “人仗狗勢嗎?”並沒有移動半步,懸停于半空之中,許哲是那麼自然的向著楊戩的方向平滑著,抬于身側的血紅軒轅閃著猙獰的寒光。

    “媽的,這本來就是我力量的一部分!”被許哲的一句話說的極度煩躁,楊戩握著戰戟的手都在咯咯作響,“咬死他!”

    “嗚!!!!!!!!!”接受到了主人的命令,黝黑哮天昂首向天一聲長嘯,如鬼泣震得人心攝攝發抖。

    猛然龐大的四肢開始彎曲,哮天一次前躍放勁竟到了數百米的高空,俯沖的攻向了大地上怎麼看都不夠塞牙縫的獵物。

    只見這猛獸張開的大嘴,一顆顆獠牙閃動著森白的光霞。

    讓人不忍看接下來的畫面……

    “又是一個討厭的問題。”輕輕的嘆息,許哲停下了前行,懸于半空就像在等待著敵人的攻擊一般。

    微微抬起于面前的左手中,點點銀白的光斑高速的凝聚著。

    由大地上跳起的巨大電流圍繞著許哲的掌心舞蹈,一瞬間,好像連昏暗的大地都被完全的照亮。

    那是“地雷轟隆炮”沒錯,可那恐怖的靈壓卻是讓所有的人都格外的不舒服。

    當掌心中的光斑凝結成不過保齡球般大小之時,哮天的獠牙距離許哲也不過數十米遠。

    依舊沒有任何要回避的動作,微微向後彎曲著身子,一個輕松的拋投動作。許哲掌心中的光球瞬間被加速成了炮彈一般,筆直的射向了半空中襲來的機械野獸。

    大概是動物的本能還沒有完全的喪失。本一心殺敵的哮天也是閉上了嘴,側頭躲避。

    地雷光球完全是貼著它那黝黑的金屬側臉滑過,只听見叱叱電流之聲炸響。

    略顯狼狽的滑行落在了一邊的大地之上,再看哮天被地雷撫摸過的金屬側臉,竟融化出了一條猙獰的凹槽。

    “怎麼可能?!”楊戩難以置信的顫抖著,卻忘記了那銀白的地雷光球還沒有停下運行的軌跡。直直撞進了天空中的陰朦烏雲之中。

    接著,恐怖的異變讓所有的人再說不出話來,原本積壓的雨雲安靜的以地雷光球穿透的位置為點,向四周瘋狂的擴散消失。不過短短數秒,刺眼的陽光竟灑在了這邊悲哀的大地之上。蔚藍的天空,萬里無雲的景象,就像什麼雨天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射偏了嗎?”仰望著自己制造出來的晴朗天空,許哲沒有半分的遺憾,那嘴角緩緩浮現出來的詭異笑容,只叫人不寒而栗,“沒關系,再來一次就好了……天地土之靈的超凝聚……”

    “好可怕的人……”在那城堡之上的平台邊,撒旦自然的收起了已無用處的雨傘,細心的折疊著還未干的雨擺,將它小心的靠在了一邊的牆壁上,帶著微笑的臉龐看向了大地上的許哲,“居然可以凝聚這種當量的天地之靈,連天氣都可以為你的力量而改變……不過……為什麼總覺得有一分遺憾?”撒旦也不了解自己的心情了。

    正因為烏雲全被驅散的關系,所以大家都看見了,在那蔚藍的天空中除了絢目的太陽外,還有一些不屬于天空的東西在接近著。

    它的出現讓許哲都一時忘記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了……

    因為它便是巨大的蒼穹飛龍,黝黑的金屬鎧甲在陽光下閃動著耀眼的光霞,舞動的雙翼刮出了呼呼的風聲。

    “哎呀?是哪個混蛋一下把天變了?本以為還可以悄悄接近的更近的啊……”龍首之上,屹立在那里的哈迪斯抗著黝黑的死神之鐮,單手按著頭頂的太陽草帽,經過身邊的風舞動著身上的鮮艷短袖襯衣,人字的拖鞋也是那麼的標新立異,黑色的長發馬尾在身後真如馬尾般胡亂的舞動著。不過只有那嘴角個性化的獰笑,這冥界的王從沒有改變過。

    “不用了,這里已經夠接近了。”由他的身後,一身緊身黑皮服的路西法搭著他的肩膀走上了前來。對這老朋友拍著肩膀的表示滿意,墮落天使身上無數銀制的紐扣自行的解開。

    頃刻間,這墮落的大天使展開了那如同受到了詛咒的三副黝黑巨翼。拖行著長達兩米有余的重型巨劍俯沖向了大地,瞄準的方向正是許哲所在的位置。

    雷霆萬鈞之勢,勢不可擋。不過更詭異的是,許哲竟沒有絲毫要抵擋的意思,臉上甚至出現了疑惑。

    黑翼刮起的風壓濺起了地上的積水,形成了華麗的水幕。然後,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猛然旋轉身軀,滑行收翼的停在了許哲身邊的位置,手中的巨劍劍鋒並沒有出現在許哲喉嚨邊,而是對向了那一群錯愕的神界使徒們。

    再清晰不過的意圖讓所有人為之一怔,本屬于九尾陣營的路西法,此刻竟成為了許哲護衛一樣的存在。大概也是因為覺察到了路西法毫無敵意的接近,許哲才沒做出任何的反應。

    “好了各位,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你們覺得有意思嗎?”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膠框眼鏡,路西法的冰冷的語氣只叫人雞皮四起,“來玩玩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沒過多久,天空中的漆黑機械戰龍也落在了許哲右側的大地之上,與左側不遠處巨大的哮天簡直成為了鮮明的對比。

    “咦?那家伙看上去和你好像?”輕輕撫摸著蒼穹冰冷的額頭,哈迪斯努力的思考著,“看來希臘神族那些老不休又創造出了什麼怪物來。蒼穹啊,這可是他們專門針對我們搞出來的小把戲啊,你承認那家伙是對手嗎?”

    “嗷!!!!!!!!!!!”龍的咆哮證明著它的憤怒,一雙血紅的雙眼從落地後便死死盯在了哮天的身軀之上。一山不容二虎,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理由,蒼穹與哮天這一對由神創造出來的戰斗兵器,再自然不過的將對方視為了死敵。

    “來晚了,真的十分抱歉。”帶著一副斯文的金絲眼鏡,由蒼穹寬闊的脊背之上,一身白西裝的八歧輕盈跳落而下。邁著紳士的步子同樣走到了許哲的身邊。

    “真是糟糕的好天氣,為什麼不下點雪什麼?”一頭銀白長發,龍的脊背之上,雪女凝滿臉厭惡的跳落而下。雙腳接觸地面的瞬間,本泥濘的大地便已化為了美麗的雪白冰晶。

    相比而下,一身櫻花和服裝扮的童子則要安靜的多,只是默默的走到了許哲的身邊加入了護衛的行列。

    “這……這算什麼?”城堡大廳之內,閻王呆呆的笑著。只因為此刻,妖怪的陣營竟站在了人類代表的許哲身邊,表現出了共同反抗神的意圖。

    諷刺嗎?更諷刺的是許哲甚至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真是讓人不爽的光景啊,想不到子涯的轉世竟有站在一群妖怪中的時候?”哪吒的臉上找不到對新加入的援兵該有的忌憚,要說硬有什麼也只算是厭惡而已,“天兵听令!”

    一聲呼嘯,身邊所有的戰士重新握緊了手中的兵刃,“馬上送他們去死。”

    “殺!”不知是誰的一聲咆哮,殘余的兩千五百名天兵如同洪水一般撲向了那妖怪的集中地。

    “路西法,是我的,誰也別搶。“輕咬了一口出現在掌心的禁果,愛麗斯身後三副屬于榮耀的雪白羽翼瞬間展開,緊握那只屬于愛神的丘比特之弓,愛麗斯終于開始了今天的首戰。

    “一只手了,不過殺我那混蛋叔叔夠了。“毫不理會身上的傷勢,握緊了剩下的左拳,海格同樣是沖了上去。

    “蒼穹寶寶自己去玩,你爸爸我要去教訓下不懂事的佷子了。”輕柔的向後一躍,哈迪斯垂直的落向了大地。而那黝黑的機械戰龍也是一頭撲向了猙獰的哮天。

    “真是煩死了!!!又來些攪局的混蛋!哮天,開戰!!!!!”楊戩已被氣的面容扭曲,下達了格殺的命令後,巨大的戰犬一下撲向那只帶翅膀的“大鳥”。

    撕殺瞬間化為了難以分割的混戰,神與妖怪的戰局激烈到了到處是戰斗的光景。

    一下子,本該是這里主角的許哲更突然沒有了事做,呆呆的豎立在那里看著“問題”與“問題”之間的戰爭。

    根本無從去明白發生了什麼,許哲也不想去明白,猙獰的表情就像在為這突如其來的戰爭而高興著。

    “好了,接下來可以隨便的抹殺了,反正都是些煩人的問題啊!”高高抬起了左手向天,點點的地雷光暈開始了凝聚……




犧牲 第三百一十五章 靈魂的旅途

    聲音漸漸的從耳邊開始消失,明明那麼多的人在撕殺著。各種爆破的火光,人們張合的嘴唇,可許哲卻突然發現自己再也停不見任何的聲音了,就像誰給按下了電視靜音的按鍵。

    接著,更不知道是誰,甚至按下了關機的鍵?天空,大地,一切的一切瞬間被無盡的黑所覆蓋。

    心中的疑惑正沒有任何人來解答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悄然的出現在了許哲的眼前。熟悉到許哲就是再死上萬次也不會忘記,因為某種程度上來說,站在那里的人就是自己。

    “子涯,是你嗎?”許哲冰冷的發問著,“我現在可是很忙,沒時間和你聊天啊!”

    “許哲……”道道的皺紋是歲月在子涯臉上留下的滄桑,深邃的雙眼直視著那里的許哲,子涯的表情嚴肅的連許哲都會不自覺的發顫,“你給我適可而止點!”

    宛如嚴厲的父親在教訓不懂事的孩子,喝止的聲音包含著子涯難得一見的憤怒。

    同一時刻,在那大家都能感知的世界,撕殺從一開始便達到了高潮。

    揮舞著死神之鐮的哈迪斯獰笑的與受傷的海格打成了一團,一對叔佷間的戰爭好像已經延續了幾千年之久。

    誰也沒有留手的意思,當然誰也不知道對方會在何時死去……

    路西法與愛麗斯的戰爭則是完全在天空進行,黑白羽翼拖行出了華麗的光,交織在了一起,不管是路西法揮舞的大天使之劍,還是愛麗斯拉開又放掉的弓弦,激烈的音符取代了沒有意義的交談,兩人全是在用力量在溝通著。

    愛麗斯在傾述自己對路西法的恨,恨他擁有天使們所有向往的東西卻甘心墮落為妖。

    路西法要闡述的東西則簡單的多,“這就是我”而已……

    至于煩躁的楊戩也沒閑著,拖行著赤金草之劍的八歧俯沖而至。天地金屬性的神兵搭配八歧天生金屬性的靈,給楊戩瞬間的沖擊便讓楊戩明白,面前白西裝的斯文男人竟然擁有不輸大力神的力量。

    哮天與蒼穹的戰爭遠比這些神來的更為簡單與殘忍,兩座黑色山峰般高大的機械巨獸扭打在了一起。翻滾的跌進了一片廣闊的森林,牽引著大地的顫抖,漫天的塵埃。利爪與獠牙都是它們的兵器,彼此在對方金屬的軀體上留下著難以磨滅的痕跡。在真正攻擊中要害之前,這一對巨獸的戰爭還會用這種野蠻的方式進行下去。

    說回來,在這里進行著最為艱苦戰斗的並不是什麼一級天神或機械巨獸,而是凝與童子這一對感覺如同配角似的妖怪。

    從戰斗開始,他們便一左一右的守侯于許哲的身邊,用那瘦小的身軀硬生生抵擋著洪水般咆哮壓制過來的天兵戰群。

    “那家伙……那家伙到底要‘睡覺’到什麼時候?!!!”伴隨著激烈的喘息,凝氣憤的破口大罵著。罵人之間,那被堅實冰晶包裹的右拳又是轟倒了一片壓近的天兵,將他們化為了鞏固的冰塊。凝當然不期待自己如此分散的攻擊力量能凍死上一兩個,但想達到短暫的牽制還是非常有效的。

    攻擊的同時,凝那猙獰的瞳孔老是喜歡側移的看看身後的許哲。屹立不動的他低垂著頭,高舉向天的手中天地土之靈的地雷之氣還在繼續的凝聚中,好像沒有盡頭一樣。

    “不管如何,保護許哲是九尾大人下達的命令,絕不能讓他在這里死去,不過……”揮舞著被烈炎包裹的雙手,童子狂暴發勁推開了一片天兵。稍微爭取來的空隙,童子卻是側頭看向了那些真如同睡著了的許哲,還有他那掌心中讓自己格外不舒服的地雷靈壓,“把背後完全暴露給他還真是件可怕的事情,就像脖子上帶著鍘刀在戰斗,即便不死在對手手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他給掛掉。”

    “所以我最討厭掩護敵人的工作了!!!!!”吶喊的凝腳下大地凝結的冰晶變得更厚了,因為面前涌來的士兵也是更多了。

    回到那個只有許哲與子涯存在的靈魂世界,子涯那咬牙切齒的模樣,許哲還真是第一次的見到。

    “適可而止?你憑什麼對我大吼大叫?”藐視的看著面前的老人,許哲用的是即使殺了對方也無所謂的眼神,“你只要和往常一樣躲著看我表演就好了,我已經解開了軒轅13道封印中的9道。過不了多久,我就能擁有抹殺一切問題的力量了。就是你想殺死的九尾,如果我心情好,也可以順便幫你把她收拾了。”

    “我認識的許哲什麼時候變成這麼體貼的人了?他不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只管自己事情的自私鬼嗎?”冰冷的諷刺,子涯可不感激許哲的好意。

    “切,好了,我要走了,讓我離開,外面現在可是熱火朝天,我正在醞釀怎樣將他們全部抹殺掉,你別來妨礙我。”許哲沒心情和子涯浪費時間,只想去多殺幾個人而已。

    “你要逃避到什麼時候?膽小鬼,這樣的你還奢望打倒九尾?別開玩笑了……到頭來,失去雪兒一樣的慘劇只會不斷的在你身邊發生而已……”看著許哲要離開的背影,子涯蒼老的聲音回蕩在了沒有邊際的漆黑世界之上。

    沒有再趕時間的意思,轉過身來的許哲猙獰的血紅瞳孔如同野獸一般,三步化為兩步的沖到子涯的身邊,一把揪住了這老頭的衣領,硬生生將他提離了地面。許哲手臂上暴起的青筋證明著他是多想扭斷了面前人的脖子,要不是知道意識是無法殺死的,許哲也許真的這樣做了。

    “你懂什麼?總是一副看透一切,高深莫測的樣子,好像世界上只有你是對的?!”許哲激動的顫抖著,語速快到已有些語無倫次,“你真有那麼高深為什麼不在我手足無措的時候救雪兒?!你就在這什麼狗屁靈魂的深處和我一起看著她是怎麼被殺死的……

    你要是那麼高深,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的選擇會是這樣的結果?為什麼不阻止我說我要離開神界的話……

    她死了!再也活不過來!就因為我好像很帥氣的選擇,就在我眼前……就那樣死了……”雙手失去了支撐了力量,所以許哲放開了子涯。血紅的眼被淚水模糊後,其實也不再那麼血腥了。

    許哲像孩子般的放聲哭泣著,也許只有在這靈魂的深處,他才能如此暢快的哭。沒有人知道的去傾訴……

    “懊悔嗎?因為自己的錯,在乎的人就這樣的走了……也許真的很痛,可這不是你‘逃避’的理由。因為討厭考試就撕毀考卷的事情,那是只有小孩子才會去做的叛逆。不管你說的再好听,什麼抹殺問題,不做選擇,結果都是在逃避。”看著面前哭泣的許哲,子涯蒼老的臉龐溫柔了下來。子涯沒有孩子,不過面前的許哲卻讓他第一次產生了當父親的責任感。自己有義務去引導這迷茫的孩子,走過所有的痛苦,成長成連自己都無法比擬的大人,“你失去了一件對自己而言無比珍貴的東西,可那件東西卻不是你生命的全部啊。太過悲傷所以蒙蔽的你的雙眼,什麼時候你忘記了,還有一些珍貴的東西被你忽視了。跟我來,我帶你看……”

    伸去了滿是褶皺的手,子涯就像一位慈祥的引導者。

    帶著還未結束的抽涕,猶豫了片刻,許哲還是將年輕的手放在了子涯的掌心中。

    接著,世界改變了,無盡的黑暗在崩潰,聲音在恢復,明媚的陽光顯得有些刺眼。

    不過片刻,手牽手的許哲與子涯竟來到了軀體之外,完全用靈魂與意識的姿態屹立在了戰場之上。

    也是在他們出現的剎那,所有的撕殺都瞬間的停了下來。

    “子……子涯?!”無法克制身體的顫抖,目光穿過了層層的人影,哪吒是那清晰的看見了子涯的存在。這一面相隔了三千多年,實在是太久了啊……

    “走吧,要看的東西才不是這些愚蠢的家伙。”毫不在意的帶著許哲轉身走向了城堡,子涯到沒有對那些久違的部下有過多的留念。

    也是當他們轉身之時,戰場停頓的打斗又一次的開始,遠比剛才更加的激烈。

    “媽的!這時候玩靈魂出殼,那一對混蛋才是白痴!”凝郁悶的大罵著,因為知道自己要抵抗的時間要更久了。

    完全是踏于空氣之上,子涯與許哲穿過了沒有了吊橋的護城河,來到了城堡之內,茫然的閻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是問好,還是行叩拜之禮。畢竟子涯絕對有資格接受天庭任何一神的膜拜……

    “麻煩你就在這里守著好嗎?別讓任何的人進來打擾。”子涯紳士的拜托著,閻王卻是像孩子一樣激動的點著頭。

    許哲與子涯向著城堡更深的位置走去,在許哲的靈魂之後,拖行著連接魂魄與身體的枷鎖,這也算維系生命的管道。

    不過子涯與許哲都不擔心會有人趁自己不在時破壞了管道,畢竟它們是如軒轅上封印一樣堅固的東西。

    而至于自己那不能動的軀體的安全,這個完全能拜托給那些還在撕殺的妖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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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一十六章 有趣的未來

    “居然連看都未看我一眼……”哪吒的心在不規則的跳動,即便許哲與子涯已經離開,在他的眼前浮現的依舊是他們緊緊牽在一起樣子。如果因為此想將許哲撕成碎片的心情是妒忌,那麼哪吒正在瘋狂的妒忌著,“為什麼不看我?難道是不認識我了嗎?不可能的,我一直都沒變過……難道是忘記了我的靈?過去了這麼久,一定是忘記了才不理我的……沒關系,等正式的介紹後,他一定會想起來!一定會記得我!”

    真的就像一個孩子啊,哪吒自我安慰著,只希望自己能成為那個老人生命中的一部分。

    “不用欺騙自己了,子涯根本就不在乎你,和從前一樣,他只把你當個身邊普通的人而已。不用懷疑我說的,因為我可是擁有看透心的能力。”此刻,一個輕柔且微弱的聲音從身後茂密的森林中傳來。

    雖然戰場上異常喧嘩,可哪吒卻听見了這如同在嘲笑自己的話語。毫無思考的瞬間轉身,一直未動手的哪吒此刻卻加速的如同一顆流星,在地形茂密的森林中他也奔馳的飛快。

    拖行于身側的右手五指合並,就像一把鋒利的長槍。

    沒有刻意的尋找,說話的人就屹立在身後五百米開外的一棵大樹前,甚至連逃跑的意思都沒有。

    是九尾,一身白色素面和服,搭配著木屐的裝束就像普通的日本女孩,可那原屬于珍妮的小麥色肌膚,還有那一頭的棕發並不是日本人擁有的東西。

    九尾的外貌和上次哪吒在神界見到時又不一樣了,不過哪吒才不擔心會認錯人。與之交手已不是一天兩天,想辨別敵人是不是九尾只需要看她的眼楮就好了。

    因為也只有她,即便面前屹立的是神,那看人的目光依舊如同看螞蟻一般。

    自然的抬起了並攏的右臂,奔跑中的哪吒已瞄準的九尾的心髒,流暢的動作只讓人覺得這兩個本身一定是世仇關系。

    靠在粗糙的樹干之上,看著要殺自己的人靠近中,還能毫不防備輕松微笑的大概也只有九尾了吧?

    “如果你是擔心被上面那些家伙看見的話,這個麻煩我已經幫你解決了。”低垂著頭,九尾莫名其妙的說著。

    在那貫穿九尾心髒只差一件衣服的距離時,哪吒卻是猛然的停住了手臂的動作,安靜的屹立在了九尾的身前。

    “為什麼不早說,差一點我就不得不殺死你了。”哪吒輕柔的話語,瞬間證明的便是神與妖怪勾結的事實。

    可惜在這寂靜的森林中,此刻只有斗神與九尾的存在而已。

    “是嗎?可怎麼覺得你的表情有點遺憾?”仔細端詳著面前的斗神,九尾如黃鸝般清脆的笑著。

    “廢話少說,既然你來了,有件事情要確認一下,是你告訴許哲我和你交易的秘密嗎?”說話之時,哪吒已是感知全開,半徑五百米內,只要發現任何人的靠近,相信哪吒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九尾,“算了,即便是你告訴給他的也沒有關系,反正相信你的人到頭來也不會有人再相信他的,因為你就是個‘騙子’。”

    “這算什麼,夸獎嗎?”九尾沒有生氣的意思,“和你當初跟我說的一樣,將岡格尼爾交給你,你就給我看‘有趣’的未來。我只是覺得告訴給許哲,未來會變得更加‘有趣’而已。不過哪吒先生,你展現出來的未來我到現在可不認為有什麼‘有趣’的地方。什麼主神下界對我的討伐,即便不和你交易那也是必然的結果……

    簡單的說,到現在我不覺得你對我有什麼幫助啊,干脆還是殺了你把岡格尼爾拿回來好了……”用溫柔到甚至能讓人陶醉的音符,九尾說出的卻是可怕的事。

    “殺我?”一瞬間,哪吒笑了,笑容陰冷的足夠讓人窒息,“就憑你現在普通人一樣的姿態,想殺已經是主神級別的我?你開玩笑的水平真是越來越差勁了……”

    “那麼……”說話只是,帶著溫柔的笑容,九尾特意向前移動的半步,臉與臉的距離此刻近的都可以直接親吻了,“你想試試嗎?用你那主神級的力量,來打打我這普通的人,看看結果會是怎樣,我可是很期待啊……”

    笑容從哪吒的臉上消失了,壓迫感使得哪吒頭頂滲出了冷汗,此刻哪吒才明白,九尾的壓迫感根本與她的力量無關,哪怕她什麼都不做,她依然能讓天地為之攝攝發抖。

    “什麼時候九尾變成這麼急噪的人?未來可不是只有下一秒才叫‘未來’。”不被覺察的向後退開了一步,哪吒只是不想與九尾如此的接近。

    “可幾年後的‘未來’,我就沒興趣去等待了,畢竟我是想每分鐘都活在快樂里的美少女。給我個‘預告’吧……”九尾的表情是那麼的期待,“就像電影要上映前,總會出一些精彩的預告片吊足觀眾的胃口。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你所謂的有趣,大概‘有趣’在什麼地方?沒辦法,誰叫你的心嚴實的如同鐵桶一般,我一點也找不到我要的東西。”

    “我明白了……”深深的一次呼吸,哪吒無比嚴肅的說,“讓天上的象征絕對權力的三位主神,成為你的奴隸怎樣?”

    不自覺的全身一顫,九尾有點以為自己沒有听清,“你是指上帝,玉帝還有宙斯那三個老家伙?”

    “沒錯,讓他們俯首稱臣的敗倒在你的腳下,這樣不是比殺死他們更‘有趣’嗎?而且只需要再等上半個月,當他們下界之後一切就成為了定局。”哪吒猙獰的笑可不是開玩笑的意思。

    “好像……”微微低下了頭去,九尾微微上翹的嘴唇形成了笑容,不過再也感受不到溫柔的氣息了,“好像真的很‘有趣’的樣子。”

    “既然你已經滿意了就快點帶著你的手下離開吧,在大戰開始前我可不希望你損兵折將。”轉過了身,哪吒向著戰場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接下來如果是想殺許哲的話,我們之間的矛盾也就出現了。不論如何,我不會讓你這樣做的。因為沒有他的未來……再好也不會‘有趣’了……”雙手環抱于胸前,九尾的話語是那麼的堅定。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顫抖的轉過了身來,哪吒的面容猙獰的可怕,“許哲當然要死!必須要死!這是我們交易中我唯一想獲得的東西!不過我才不是要殺了他的肉體,我要摧毀了那個自稱‘許哲’的人格,也只有這樣,只有當事態發展到許哲那家伙無法控制的時候,叫做‘子涯’的人才會重新的回到我們的身邊!我要看他拿劍的樣子!就我了解,你不是對子涯也有特殊的感情嗎?否則當初你也不會一再幫助子涯成長到足夠傷害你的地步。如果你對子涯的感情是真的,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矛盾。”

    “當然是真的,如果我這輩子真有愛過的話,那個人一定就是子涯。”如此說是,九尾的語氣中只有幸福。

    “對啊!所以就該早點結束了許哲的人格。”哪吒得意的說著。

    “可是,叫做許哲的人,卻給我看到了一個全新的子涯。你就沒有忘記子涯的存在重新去審視許哲嗎?他的身上到處洋溢著是從前的子涯丟棄掉的東西。對朋友的執著,對承諾的重視,對生命的珍惜,對愛人的愛,對失去之物的悲傷。他也擁有許多讓我迷戀的東西啊!”輕撫過自己的臉龐,九尾回憶的是與許哲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叫我忘記子涯?”哪吒只當在听什麼天大的笑話,“那個人可是像我父親一樣的存在,怎麼可能有人可以忘記自己的父親?!”

    “但當年子涯卻是毫不留念的離開了神界,離開了你,這可不像是父親對孩子會做的事情。”九尾的意思是,你該長大了啊。

    “別再說了!說再說也只是浪費時間!許哲我是抹殺定了,即便你不離開,那就開戰吧!就算你沒有失去力量,都來到了這里的我怎麼可能放棄?!”不再理會獨自立于樹前的九尾,哪吒向著戰場走去。

    “看來還是要用我們從前的老辦法了,用力量的差異來恢復你的思考能力。”淡淡的嘆息,九尾是那麼的無奈,輕柔抬起了一手向頭,縴細的手指打出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接著,一些緩慢的變化開始了發生,空氣中回蕩著嗡嗡的轟鳴之聲,焦躁不安的感覺讓所有戰場上還在撕殺了人忘記了到底在干什麼,全是那麼自然的忘記了對手抬頭看向了天空。

    一片陰影在地面上先如點般的渺小,然後用一種吞噬般的速度迅速的向四周擴散,直到半邊森林成為了它陰影覆蓋的土地。

    “哪吒,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我說上面的家伙看不到我們的交談嗎?因為有它的存在啊……逆天。”九尾不用再解釋什麼,因為戰斗的哪吒已經自己抬頭看向了天空。

    沒有了陽光的照射,一切都可以看的那麼清楚,這是一個恐怖的巨型戰艦,圓形的軀體如同人類科幻小說中的飛碟。可它龐大的體積卻又完全超出了人類的想象。直徑千米樣子仿佛真能逆轉了天一樣。

    銀色的外型上端,反射著耀眼的光。它就是剛才讓歐陽無語的怪物。

    “你見到了吧,在你頭頂的可是亞特蘭蒂斯科技的終極表現,就是連天都恐懼的東西……別說有你的幫助,就是真的所有主神都下界來討伐我,最後會被干掉的也只有他們而已……”九尾是那麼的自信。





犧牲 第三百一十七章 偷襲的箭

    無從去了解外界發生了什麼也並不關心外界發生著什麼。帶著悠長的鐵鏈,許哲在子涯的牽引下向著城堡的深處走去。

    滿地的鮮血與尸體遺留下的是戰斗的痕跡,不過這些絕對不是子涯要帶自己看的,畢竟他的目光一直看著前方,一直都沒有放慢過腳步。

    好奇讓許哲想問,可又不知道從何問其,暫時就這樣安靜的跟著他吧。

    一直來到了一條難得整潔的走廊,許哲不由的一驚,因為在前方不遠的一扇大門前,手握電棍的耗子與鐵錘正嚴陣以待的守護在那里。鐵錘那家伙就連打架都要佔便宜,一個人拿了兩根黝黑的電棍。

    不自覺的淡淡的嘆息著,許哲在慶幸沒有天兵來過這里,否則自己這些朋友現在可能已經是尸體了。

    就在嘆息之時,許哲似乎發現了什麼?寂靜的走廊上回蕩著一個異樣的聲音。

    “誰在哭?”如孩子般哽咽與抽涕的聲音,雖然很微弱,可許哲听到了。

    “進去看看吧。”此刻,子涯已到了那緊閉的大門前。因為是完全靈魂的姿態,就是耗子與鐵錘也沒注意到他們的出現,“你忘記的東西就在里面。”

    “你不一起進去嗎?”許哲略有些茫然的問。

    “不,你一個人進去就好了。因為那是只屬于許哲的重要的東西,與我沒有關系。”慈祥的笑著,子涯的意思是引導就到這里了。

    稍稍的一次深呼吸,許哲抬起了雙手去推門。可雙手卻是自然的穿過了緊閉的大門,誰叫他現在的狀態和鬼唯一的區別就是還“活”著而已……

    一個匍匐,差點摔倒的穿過了大門,許哲獨自進到了內部。

    一瞬間,那哭泣的聲音變得異常的清晰起來,因為哭泣的人就坐在這房間正中的椅子之上。

    “吳……吳倩?”並不是難以置信,只是許哲一時反應不過來而已。

    因為太過的茫然,所以沒有注意到這里是被熒幕,包裹的房間,沒有注意到緊緊握在吳倩手中的通訊耳機,更沒有注意到,那個柔弱的女人,從戰斗開始一直到剛才,都是她在指揮著吸血鬼兵團抵抗著天兵的進攻。

    不管說的如何的好听,吳倩是在操縱著別人的死亡。明明知道天兵是無法戰勝的怪物,她還是不得不調派更多的人去用生命抵擋敵人的進攻。也許他們每一個的死,最多也只是讓天兵退上了一步而已。這成為了他們生命的意義,可悲的意義……

    吳倩並不想這樣去戰斗的,即便自己一直強忍著去忽視死者哀嚎的心,可並不證明她已經堅強到能像許哲那樣,去承受死亡帶來的壓力。

    所以她在哭泣,哽咽的臉龐滿是冰涼的淚水,蒼白而且憔悴。

    不過真正讓她如此傷心的,還是那個又開始活動的許哲。許哲變的好陌生,對殺戮與血變的猙獰。

    從前的許哲也殺戮,可每每奪去對方的生命時往往是被逼無奈。而且為了自己,他已經在改變了,他開始更珍惜他人的生命,開始正視自己心中的善良。

    當他用害羞的樣子對自己說,“只是不想讓你難過”時,吳倩曾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許哲會像惡魔般的去殺戮……

    “那個大笨蛋……為什麼要這樣?”吳倩埋怨的罵著,卻不知道那個被罵的人正悄然的屹立在那里。

    許哲莫明的顫抖著,他終于明白,那自己遺忘的東西是什麼。

    不知不覺中,許哲又讓吳倩受傷害了,就像從前的每一次一樣。明明自己已發誓再也不讓面前的女人受到傷害,可自己還是親手在傷害著她。

    “我……”輕輕的抬起了透明的手,許哲猶豫了些許,還是放在了吳倩顫抖的肩膀上,“我真是全世界最差勁的男人……”

    徑直的轉身離開了這寂靜的房間,許哲一刻不停的沿著來時的路向回走去。他真的很快,以至于子涯都快有些趕不上了。

    “子涯……謝謝……”行走中,許哲平靜的說,是最真正的感激。

    “不用客氣,幫你也就等于是在幫自己啊!”子涯高興的笑著,因為許哲已經又成長了。

    “那麼答應我一件事情好嗎?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一個無法醒悟的混蛋,只會讓愛我的人不斷的傷心哭泣的時候……”深深的呼吸,許哲低垂下了額頭,“抹殺了我的人格也沒有關系,身體還有軒轅就再交給你來使用好了。反正本來就是從你那得來的東西。別找借口,我知道你辦得到的。也不要認為我在逃避,我只是將最壞的情況說明給你听而已。

    當然,你也不要太過的得意,我才不會那麼輕易的給你抹殺我的機會。”

    “你把話說完了,讓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子涯輕笑的聳了聳肩。

    “你不用說什麼的,靜靜的看著我,看著我是如何應付天那混蛋出來的問題。即便不撕毀考卷,我也不會再讓那混蛋從我身邊奪走任何一件東西!“垂于身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許哲此刻才算是在用性命起誓。

    回到已是死靜的戰場,城堡外滿是些抬頭看天的家伙。就連撒旦也是感嘆的張大了嘴巴,看著那天空中遮擋了太陽的巨大銀色戰艦。

    在那戰艦低端,散部四處的指示燈一眨一眨的閃動著,交織構造出的如同白晝下的星空一樣。

    如此的龐然大物,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此刻上面卻沒有一人在操縱駕駛,完全是按照著自動模式在運行。當然,它也只服從于九尾的命令。

    就在大家脖子都有些看疼的時候,從那茂密的森林中,哪吒已經走了出來。

    一臉陰沉的模樣,此刻最好不要招惹他,因為他的心情壞到可以殺神了。

    “天兵听令,撤離戰場,我們走了。”哪吒冰冷的聲音迅速的傳遍了整個戰場,引來的只有一片錯愕的目光,大家都不敢相信這是從不認輸的斗神下達的命令。

    “難道你們想違抗指揮官的命令嗎?”緩緩的,從哪吒的身後,走出來的竟是一臉微笑的九尾,“還是說,你們看不見頭頂上‘逆天’的存在。雖然听上去有點像恐嚇,不過如果我想,逆天真的可以瞬間殺光你們全部喔。”

    “就是這樣,沒必要去打一場不會贏的戰爭……停止戰斗,我們走。”垂于身邊的雙手握成的拳頭咯咯作響,哪吒不用刻意說明,所有人也能明白他是何等的不甘心。

    半空之中,愛麗斯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了,因為她的目光悄然的從斗神的身上,移動到了在他身邊站立著的九尾。

    一些莫明的想法在大腦中成型,現在的九尾是孤零零站在那里啊,距離自己不過百米。

    如果動作快點,從自己拉弓到射擊,可能只需要0.05秒,而完全由靈凝聚而成的光羽穿過這百米射程更是0.01秒就足夠。

    也就是說,順利的話,0.06秒內自己便能終結了那個三界中最可怕的怪物……

    而所有的戰爭也會伴隨著九尾的死而終結……

    如果不順利的話,可能會有三種結果,一,九尾並未喪失力量,反手瞬殺了自己。不過這也為神界揭穿了九尾騙人的把戲。二,在九尾身邊的哪吒擋下了自己的攻擊,可這樣便知道他們之間確實存在著勾結。

    三,也就是最壞的結果,天空中的逆天能在0.06內殺光這里所有的神族戰士,在自己殺死九尾之前……

    看上去好像是一好三壞的結果,可仔細想想,應該是三好一壞的比率吧?

    就獲得面來看,這絕對是值得一試的賭局。

    不過,當愛麗斯拉弦的手指已經條件反射的抽搐之時,那微笑的九尾卻是那麼自然的看向了自己。

    一瞬間,愛麗斯記憶起了一個無比可怕的事情……

    九尾擁有看穿心的能力,就在剛才自己設想是否偷襲之時,她早已知道了這一系列針對她的計劃。

    可她那淡淡的笑容又在說明著什麼?她沒有要揭穿天使的小把戲,微微抬起的一根食指豎立在了嘴前,比著“不要說出去”的手勢。這是一種挑釁,也是讓愛麗斯下定決心的勇氣。

    既然連被攻擊者都沒有要反抗的意思,作為攻擊者的人又怎麼能膽怯的退縮?!

    就在眾天兵全都動搖了戰斗的決心之時,半空中的愛麗斯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瞄準九尾拉滿了戰弓,一系列動作快到讓所有人措手不及。而發現了異樣的八歧與哈迪斯雖已全力的沖向了九尾的方向,可他們是追不上這天使的速度的。

    為了確實的解決了九尾的性命,愛麗斯將僅剩下的三只雪白羽翼全凝聚成了弓弦上唯一的箭。

    這是可能改變三界走向的攻擊,所以不能遲疑。

    無聲的放開了滿弓的弦,丘比特戰弓的強大推進力將那銀白的箭化為了真正的光,傾斜的由天空射向了依舊屹立不動的九尾。

    看著救駕的人還在拼命的奔跑,看著自己全力的光羽用接近光的速度狂沖。愛麗斯反倒不是那麼在意結果會如何了,因為自己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接下來的,就交給萬能的天,看運氣是否站在善良者的一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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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一十八章 路西法的心,莫及出鞘

    時間就像完全的靜止了一樣,貫穿空氣的光羽之箭在高速的旋轉著,鋒利的箭頭仿佛具備了貫穿山峰的力量。

    而現在它要貫穿的,其實只有那臉帶微笑的九尾。可似乎,這遠比貫穿山峰來的更加艱難。

    在愛麗斯看似嚴密的思量中,卻還是忽略掉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愛麗斯忘記的是,他也具備著不輸給自己的速度,或者說,他才是真正最快的天使。

    連眨眼的時間也沒有,一道黑色的霞徑直的從愛麗斯身邊俯沖而過,就在光羽即將完成自己使命之時,路西法竟還是趕上了仿佛停頓的時間,屹立在了九尾的身前,揮舞舉起的寬大天使之劍硬擋了雷霆萬鈞的光羽之矢。

    接著,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刺眼的白光吞沒了四周的一切,龐大的靈強如風暴般席卷了大地,一些不夠堅強的天兵甚至被掀翻在地,仿佛一顆太陽在地面上爆炸了一般。

    當刺眼的光暈完全的消失,當大家又能重新看清事物時,才發現墮落的天使路西法依舊屹立在九尾的身前,九尾也還是一樣輕松的微笑著。

    而路西法和剛才不同的只有手中的巨劍而已。堅硬勝過鑽石的黝黑劍刃爆裂出了無數龜裂的紋,就像破裂的鏡子,黑色的碎片灑落了一地。

    然後,在場的所有人看見了,路西法真正的神兵……莫及。

    已經忘記了被封印了多久,當又一次重見天日後,第一件想做的事情便是咆哮吧?

    “吟!!!!!!!!!!!!”刺耳劍鳴犀利如萬鳥齊鳴,聲波震碎了方圓百里內的每一塊玻璃,城堡之內,阿爾特無數珍貴的陶瓷,玻璃藝術品瞬間成為了垃圾。

    這仿佛地獄惡鬼的咆哮,就是天神听來也是格外的刺耳。

    “安靜!”路西法激烈的下達著命令,然後,他開始了鳴唱,用無比虔誠的聲音鳴唱起《聖經》中的話語,仿佛安慰孩子的母親哼唱的安眠的曲。

    大概是看過了無數遍的關系,路西法的鳴唱是那麼的流暢,每一個音符,每一個韻腳,他都完美的演繹著。

    而劍的鳴叫也在他的聲音中安靜了下來,就像真的睡著了一般。

    此刻,所有的人才可以認真的看向了路西法手中的兵器,脫去了厚重的外殼後,出現在那里的是把光亮的黝黑劍刃,寬約兩指的劍刃薄如鏡片,仔細的看視線甚至能完全的穿透而過。

    長達一米有三的劍鋒和那笨重的外殼可不一樣,它可以輕松的切割世界上所有的東西,就是吹過劍鋒的氣流都是在感覺到阻礙前被切成了兩半。

    “為什麼一定要我露出‘莫及’給人看?”直到劍的鳴叫完全的停止之後,路西法才面容猙獰的看向了半空中的天使。

    “哎呀,路西法看來這次真的發火了啊。”哈迪斯緊緊壓住了頭頂的草帽,向後退開著,因為他才不想卷入路西法的怒火中。

    在這里的,大概也只有哈迪斯這冥界的王知道為什麼這墮落的天使如此的生氣……

    不過那是在以前,此刻,知道路西法秘密的人又多了一個。

    “路西法……原來?”一切就像豁然開朗一般,九尾輕輕的在保護了自己的天使耳邊說,“從前總覺得你的心聲比其他人的更難以听見,即便有些什麼,感覺也是那麼的模糊。不過現在……我終于明白了……原來你的心並不完整啊,有一部分化為了你此刻手中緊握的劍……

    心中原本屬于黑暗的一部分。”

    “這……這是什麼意思?”半空之中,愛麗斯早已忘記了要為偷襲失敗而沮喪,因為路西法那雙看自己的眼,讓她覺得……膽怯。

    “簡單點說,路西法可真是了不起的天使哦!”九尾似乎更喜歡自己面前的同伴了,“他可是我見過唯一能將心中陰暗面抽出身體,化其為兵器的天神。要知道除我之外,每一個被天創造的生靈心中都存在著善良與邪惡,就是你們自認純潔的天使也不例外。

    不過路西法做到了哦,他是真正純潔的生靈,心中只有善良沒有邪惡。因為他的‘邪惡’就握在他的手上啊……

    平時用厚重的軀殼加以封印,解封後便再依靠善良強行壓制。

    路西法啊,有機會教教我這套技術,好像挺有趣的?”

    “九尾,能別再說了好嗎?”低垂下了額頭,寬松的黑膠框眼鏡滑落的掉在了泥濘的大地之上,路西法的聲音很輕,甚至帶著乞求的意思。

    “那麼就是說……路西法並沒有被邪惡侵蝕?”愛麗斯難以置信自己了解的真相,因為上帝對天使的宣告只是說路西法自甘墮落成為了邪惡的使徒,竟妄想取代上帝自成一方主宰一切的天神,所以才會被趕出了天堂。

    “被邪惡侵蝕?我可是比上帝那家伙更純潔的生靈!”握于手中的劍變的好緊,路西法咬牙切齒的顫抖著,“既然明知道上帝的心中也存在的邪惡,為什麼作為純潔的我不能取代她?不過已經沒有關系了,如果她不肯將位置讓給我,我自己去拿就好了。此刻,你先去安息好嗎?出于我心中的善良,我不忍再看你違背良心的為神而戰,其實你很想和許哲一起吧?我替你解脫好了。”

    身後的三副黝黑的羽翼一次拍擊,拖行著由自己心靈化為的莫及,路西法撲向了茫然的愛麗斯。

    就在路西法飛起的瞬間,愛麗斯竟產生了自己已死的錯覺,呆呆的漂浮在了半空,仿佛在等待行刑的罪人。

    路戲法真的很快,特別是當手中的劍已輕如鴻毛之後,他快的連愛麗斯看見的畫面都是模糊的了。

    就在所有人看著這一場感覺像是宿命的格殺進行時,一直站在九尾身邊的哪吒已經站不住了,因為所有人此刻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安息吧,上帝不寬恕你……我寬恕你。”停于了愛麗斯的面前,路西法抬起的單薄莫及瞄準了愛麗斯的咽喉。

    用善良的心操縱邪惡的兵器去殺害其他的生靈,真是件諷刺的事情。

    不過路西法不會覺得古怪,他已經習慣了如此的做。

    就在即將死去前,愛麗斯仿佛看見了幻覺,那便是一個身影出現在了路西法的身後。之所以認為是幻覺,因為愛麗斯不相信那是誰可以達到的速度。因為不管如何的看,他都如同光一般的快到讓人恐懼……

    “我不是說了結束了嗎?難道你以為我只對自己人這樣說嗎?”清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路西法也是不自覺的瞳孔放大。

    根本沒有轉身的機會,竭盡全力的側頭躲避,一只由上落下的劈腿幾乎是貼著這墮落天使的臉擊中了他的肩膀。

    愛麗斯看見了路西法因為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臉,听聲音的話,至少右鎖骨斷成了三截。

    還沒結束,強壓而下的力量銳不可擋,即便路西法極力用羽翼減速,還是一頭直直撞落在了大地之上。

    沒有等激蕩起的泥水落地,路西法奔騰而起,抬頭看天,只想知道是怎樣的怪物快到讓自己都無法覺察。

    可天上除了茫然的愛麗斯外連個殘影都未流下……

    “你到底在看哪里?”那熟悉的聲音又是從耳邊傳來,宛如幽靈附體。這一次路西法比上次快,至少他能回頭看清攻擊者的樣子了。

    “哪吒?!”路西法多少也能猜到是他,可當真正體會到他速度帶來的沖擊時,還是叫人難以接受。

    回旋直踢,路西法橫劍于胸前硬接,可怕的沖擊竟使得黝黑莫及都彎曲成了弓形。

    不知道是反彈勁道,還是哪吒的踢腿勁道,路西法又是毫無支撐的倒飛了出去。

    好在他飛行的路線上哈迪斯在那里,冥王運足力道雙手擋住了路西法的脊梁,硬生生緩沖干淨了路西法身上的力,看看對比,就連哈迪斯也被這力道硬逼的退出了三米有余。

    而屹立在路西法第一墜落點的哪吒卻是連半步都未動多……

    和一直冷漠旁觀的哪吒不同了,他比從前看上去更高上了幾公分,不是身體的變化,而是腳下原本的皮鞋現在卻幻化成為了一雙赤紅的“滾軸旱冰鞋”。說是滾軸只是形似而已,鞋底只有前後兩輪的支撐顯得更加簡潔,銀白的金屬支架也不像人類可以造出的東西,更說明它不是人類可擁有之物的證明便是,圍繞著哪吒的腳下,跳動的火焰正在熊熊的燃燒著。

    “喂,你沒事吧?”哈迪斯輕聲的問著。

    “沒事……”揮手擦去了嘴角些許的血跡,肩膀上骨骼的傷已愈合,路西法也是強悍如怪物的家伙。

    不過稍微有點讓路西法在意的是,被攻擊的肩膀上,高溫燙傷式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的愈合。

    “剛才你一直在看吧?你能看見那家伙的動作嗎?”沒有回身,路西法現在一刻也不肯將目光從哪吒身上移開。

    “雖然不想被你笑……可我也沒看清那家伙的移動啊,簡直快得像怪物一樣。”哈迪斯當然知道連自己都無法捕捉的動作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好了,就到這里了。”九尾拍擊手掌的說著,也可以當成是命令,“不要和現在的哪吒打啊,他的腳上可是三界中最快的神兵——風火輪。換成你們听的懂的方式解釋,那家伙現在可是能達到無限驅近于光的男人……”






犧牲 第三百一十九章 如果不能逃避,我當救世主好了

    光到底有多快?對于人來說那便是一道龐大的數學方程式,而對于神來說了解它很簡單,只是眼楮無法追上的速度而已。

    即便有誰真能用眼楮捕捉到光速運動的物體,可身體的反應還是會無法企及這樣的速度。

    加速度越快,亦然由加速度產生的沖擊力更強,哪怕是光速飛行的一粒沙塵也將擁有貫穿坦克裝甲的力量。

    “無限驅近于光的男人?”輕聲自語打量著十米開外的哪吒,路西法握劍的手變得更緊了,“真的就無敵了嗎?我到不這樣覺得……”

    墮落天使的意思是想試試……看看自己這打算重整神界的人,是否連一個神族的一及天神都打不贏。

    “別逼我。”哪吒現在屬于滿腹的怨恨無處發泄狀態。

    “真是討厭啊……”立于森林邊緣,九尾微微的低下了頭去。身體無法克制的顫抖著,“一個兩個都不听我說話的……我就那麼的的渺小嗎?真是討厭這種感覺啊,要不要干脆把你們都一起消失掉好了……”

    冰冷的話語瞬間的傳遍了全場,只讓一顆顆心靈膽寒的無法呼吸。

    “算了路西法,下次有機會的。沒必要惹我們的‘公主’不高興啊,後果可是很危險的……”拍著面前好友的肩膀,哈迪斯完全是善意的提醒。已向著九尾的方向走去,收那黝黑的死神之鐮于身後,表示著自己听話的模樣。

    揮舞著赤金的長劍,八契收回了自己的空間之中,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倒退的向著九尾走去。因為面前的楊戩給他的感覺是,隨時都有可能會在自己後背來上一槍的卑鄙家伙。

    連那龐大的蒼穹也是听話的將獠牙從哮天的脖子上移開,向後邁步的退出了安全的距離。

    “結束了嗎?”此刻最為高興的便是凝了吧?甩動著發麻的雙手,凝結其上的冰晶如雪片般的散落,凝只覺得終于從天兵人海一樣的地獄中解放的出來。輕松的從剛才還撕殺在一起的天兵間穿行,向著九尾聚集。

    “戰績不錯,至少許哲沒在睡夢里掛掉。”看了看還屹立在那的許哲,童子滿意的笑著,快速穿行的回到了九尾的身邊。將許哲孤零零的留在了眾天兵群中。

    現在已經不用擔心什麼了,畢竟九尾還是像往常一樣,瞬間控制了全局。

    “既然都已經明白了。”微笑的雙手收于背後,九尾滿意的點著頭,“大家散了吧,今天的鬧劇就到這里。如果還想‘玩’下去的話,就等你們的主神下來時再繼續好了。”

    “喂,真就這樣走了嗎?”不遠處,楊戩郁悶單手插腰的喊著,目光凝視的正是腳踏風火之輪的哪吒。這種毫無結果的戰斗,只叫戰神全身都是格外不爽。

    “別問好嗎?謝謝啦!”哪吒回視的目光讓不滿的楊戩立刻的閉上了嘴,因為楊戩知道那是怎樣的眼神,和當初這家伙挖走自己眼楮時一樣……

    “那麼……”九尾正準備宣布最後的落幕話語之時,那屹立不動的許哲突然傳出了呼吸的節奏。

    雖然很輕,卻是瞬間吸引了身邊所有的眼楮。

    那高舉在頭頂的地雷光團已經凝聚了好久,積壓的靈強足夠讓身邊的每一位倒吸冷氣。

    可恢復的許哲變了,沒有了那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意,所以他並沒有如瘋狗般的攻擊身邊的“問題”,而是高舉向天的手掌五指回縮,強行的握碎了地雷靈團。

    接著,無比美麗的景象讓人心髒麻痹的傳播開來,藍紫白三色混合如煙的霞,向四周平面的瞬間擴散而過。絢麗與柔美的霞光中充斥的卻是刺骨的電流,瞬間的沖擊卻足夠讓人記憶上一輩子,因為那心髒麻痹的感覺太強烈了啊……

    “抱歉,回來晚了。”重新抬起了頭來,許哲平靜的語氣就像剛剛自己去了趟洗手間一樣。

    甩動著舉了半天的左手,現在可是酸的厲害,“我錯過什麼精彩部分了嗎?”

    “恰恰相反,從你走後就沒什麼精彩可言了,少了你的戰斗當然只能平淡的收場。”九尾自然的回答著許哲的問題,就像多年不見的老友,親切異常。

    “是嗎?看看頭頂那大家伙我就基本已經可以猜到大概了。”指了指天空中完全遮擋了太陽的亞特蘭蒂斯戰艦,許哲沒有如其他人一般的震撼,畢竟九尾的身邊從來都不缺驚奇的事情發生,“一定又是你恐嚇所有人,自作主張的結束了一切。”

    “有什麼不好的嗎?”九尾不覺得。

    “許哲,今天算你撿回一條命,下次就沒有這麼好運了。”陰冷的轉過了身去,哪吒此刻只想快點離開這討厭的鬼地方。

    “何必要等下一次?這次解決不好嗎?”揮動著軒轅之劍立于了面前,許哲無所謂的發言卻是讓全場頓時陷入死靜,也讓準備離開的哪吒呆立在了那里。

    看著面前熟悉的劍峰,只剩下了四道枷鎖的姿態使得能書寫符咒的位置變得更多了。不過許哲卻沒有再書寫什麼的意思,反倒揮袖抹去了上面先前的天水之符。

    當許哲的心發生變化之時,軒轅也變了,原本猙獰的血紅之色,此刻已褪成了從前的古銅色彩。

    此刻,許哲散發出的靈也改變了,變得讓九尾的臉龐都出現了疑惑。因為好陌生啊……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緩慢的扭過了頭來,哪吒輕聲的問著。

    “當然,想問一聲,如果你現在沒有拿到獻祭給神的人類名單走了;,你就會忘記有這麼一回事情嗎?”許哲的問題簡單也可笑,畢竟答案早寫在了哪吒的臉上。

    “當然不會,違抗神的旨意,人類要為自己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我會無差別的開始殺戮,直到收集滿一億五千萬條人命中的最後一條。世界會變成怎樣,我才不管。”哪吒冰冷的表情已證明了他沒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所以說,就更不能讓你走了。”帶著那麼淡然的笑,甩動的劍鋒指向了大地,帶著滿身的血跡,帶著雙足的泥濘,因為成長了,所以許哲才再也不容許後退。

    也不能像瘋子一樣的無差別攻擊,而要像個正常的人,做出最“正常”的選擇,“我不逃避了,反正不管如何的逃避,天那混蛋也不會好心的放過我。如果在我誕生的那一刻就被選為了救世主,那我就來當這救世的主好了。人類的未來……我來守護。”

    並沒有慷慨激昂的音符來襯托這段感人的話,許哲表現出的只有正常人一樣的平靜。

    不過此刻,看著那不遠處微笑的男人,九尾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著,憔悴的臉龐竟掛上了紅霞,呼吸莫明的急促起來。

    “大人。”一旁的八歧關心的問。

    “好……好帥……”九尾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跳會變得如此的快,只知道,此刻許哲就站在那里,用輕松的笑容承擔足夠壓垮神明的命運,他仿佛全身都在閃動著吸引自己的光芒。

    這種的光芒和從前那只會吶喊著撕殺,為了所愛的人奮不顧身戰斗的許哲不同。漸漸的,九尾竟產生了許哲就是子涯的幻覺。

    “我現在心情不好,把你的意思直白點的表達出來。”哪吒可不想費力的去思考。

    “來打架吧,反正要殺人類的你和要保護人類的我,終究逃不過這一架。只有在這里阻止了你,我才能救那一億五千萬條人命,我說的對嗎?”吸氣凝神,許哲比任何的時候都要站的更筆直。

    “九尾,現在殺了許哲你會介意嗎?要知道可是他在找死啊。”完全的又轉過身來,哪吒平靜的詢問著這里“老大”的意見。

    “應該沒關系吧?現在的許哲看上去好可靠的樣子!”單手撫摸著自己發燙的臉頰,九尾只覺得自己又戀愛了,愛上了同一個靈魂的另一種人格。

    “如果一切都是天的安排,我現在可是格外的感謝他給我這個干掉你的機會……”壞掉的心情就像剛才天空中的陰雲,只因為許哲的一句話語而完全消散,“所有人快點離開……離得越遠越好……這是命令!”

    茫然的天兵們對于斗神的命令只有听從的份,迅速的向著四周茂密的森林撤離開去。

    “哪吒你還真是任性的家伙,不過如果是為了教訓許哲,就隨你高興了!”楊戩難得格外听話的向後半空中飛身跳躍而起,正好落到了及時趕來的哮天頭頂之上,這可是非常好的觀賞點。

    “許哲那笨蛋……”落到了森林邊海格的身邊,愛麗斯顫抖的罵著,“難道他就感受不到現在哪吒的靈強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汪洋般龐大的壓迫感,可是想忽視都忽視不掉的存在。

    “許哲的氣息變了,身上的靈感覺好弱?”海格先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不過細細的感覺後便會明白,那是真的。

    “凝,幫他們造個好點的戰斗場地,現在這滿是泥巴的地方,可不適合諸神之父與一方斗神的打斗。”九尾希望一切都能看上去更加的完美而已。

    “我知道了。”雖然極不願意,凝還是半蹲了下來,雙手支撐在了泥濘的大地之上。

    接著,潔白的冰晶急速的向四周擴散開來,原本凹凸不平,本到處都是積水的大地瞬間化為了潔白如鏡的模樣,幾顆冰地邊緣的大樹也是倒霉的被化為了銀色,剎那凍殺。

    “造好了。”重新的站起,凝拍了拍雙手的嘆息著,“這可是能十年不容的冰晶層,硬度不會比鋼板差。”凝的意思是說,自己已經做到最好了。

    “真是可惜啊,要是能達到鑽石的硬度,可能就能支撐的起這兩人的折騰了?”九尾迷戀的等待著即將發生的事情。似乎忘記了自己是來拯救許哲的事實。

    或許說不是忘記,只是九尾本來是來救那還不夠成熟,莽撞,自私,脆弱的許哲的。

    不過面前那輕松握劍立于那里的許哲,可再也讓自己感受不到這些孩子才會擁有的缺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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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二十章 我是許哲,也是子涯

    並沒有多大,城堡之前,不過方圓三千平米的空地上此刻已被厚達二十公分的潔白冰層覆蓋。銀裝素裹的樣子仿佛局部提前來到的冬季。

    就連四周被冰峰凍死的樹木看上去也如精美的雕刻一樣美麗,要不是頭頂的巨大逆天完全的遮蓋了太陽,陽光下的冰面一定更加的璀璨動人。

    就在這如同鋼鐵堅固的冰面之上,哪吒用腳尖輕輕的點著,仿佛是在檢查著鞋子是否有松動。說來也是奇怪,風火輪四周那燙傷了路西法的火焰,此刻感覺只像幻影,沒有了溫度,對腳下相克的冰沒有融化過分毫。一次呼吸吐納,突然,圍繞著哪吒的雙足,火焰爆發式的向上燃起,瞬間將哪吒到小腿的西褲燒為了灰燼。

    露出來的部分讓人汗顏,只見赤紅的金屬護甲嚴密的包裹直到了其膝蓋之處,與認為是孤零零的風火輪鞋本為一體。精美的雕飾,完美的曲線,勾勒出的就像是女人縴瘦的小腿。

    “準備好了嗎?”哪吒禮貌的問著,揉捏著後頸,已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要不要給你點優惠?”

    “優惠?難道你想綁起手腳和我打嗎?”許哲可不介意。

    “基本上差不多,你們人類的神話中也說過,我擁有4件戰斗系神兵,輪番和你打太無聊了。我就只使用腳下的風火輪好了,如果你能逼的我拿出第二件神兵,就算你贏。”哪吒的話語表現的出的是自信,因為在與子涯分別的三千年中,他的成長已不是一點半點。

    此刻他要要給子涯看,讓他看見自己磨練出來的力量。

    “沒關系,那我也不用軒轅好了,你能逼得我再取出這把劍,就算你贏。”帶著從容的微笑,許哲的吐詞清晰且讓人茫然,手中的軒轅和出來時一樣,旋轉的鑽進了許哲掌心之中,連帶身體上的鐵鏈也是消失不見。

    “你小子瘋了嗎?”城堡中的閻王只恨不得敲開許哲腦袋看看里面裝了什麼,“哪吒和其他的家伙不一樣!不盡全力會死的!”

    “沒關系。”毫不理會面前的敵人,許哲回頭安慰著那緊張自己的同伴,“子涯剛剛對我說,這家伙只是長不大的孩子,不用害怕的。”

    “長不大的孩子?”牙齦在咯咯作響,哪吒已是極力克制自己瞬間秒殺許哲的欲望,因為這樣子涯也會死,“那麼‘長不大的孩子’想問問,你輸了付出什麼?我雖然很想殺你,不過卻不想傷害子涯。”

    “這樣好了,我贏了你就忘記要犧牲一億五千萬人命的事情,如果你贏了,我就讓子涯抹殺了我的人格,將身體交給子涯好了。感覺你很期待這樣子事情的發生?”許哲仿佛也擁有的看透心靈的力量。

    興奮的激素刺激著神經,哪吒從沒想過能這麼輕松的便達到自己的目的,如果真能如此的簡單,為什麼自己要去做那麼多沒有意義的事情?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結果”已經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如果你是在騙我,你最好有將生不如死的準備。”垂于身邊的雙手五指自然的收放著,哪吒很滿意這場游戲了。“如果你騙我,‘同上’。”長長的呼吸吐納著,許哲在調整著身體的狀態。戰意?在此刻許哲的身上找不到,好像在他的身上什麼都找不到了。靈的氣息甚至降到了人的級別,就是垂于身側的雙手也是那麼的輕柔無力。

    原本無法掩飾的心跟隨著許哲閉合的雙眼又開始了關閉,在關閉之前,許哲微笑用心在對一個特定的人說,“抱歉,讓你擔心了。我真的是個大笨蛋,不過以後不會了,相信我好嗎?”

    那指揮平台中,正默默哭泣的吳倩猛然全身一怔……她听見了,听見了許哲對自己說的話,雖然不懂那猙獰的嗜血許哲如何恢復了正常,可許哲那溫柔的話語依舊讓吳倩格外的懷念。

    “那小子干什麼?”哈迪斯看不明白了,許哲閉目不視物,只留嘴角細微的笑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

    “如果真能擁有驅近于光的速度,看與不看也就沒有太大的區別了。”路西法當然了解剛剛才交手哪吒的恐怖,“與其相信跟不上對方速度的眼楮,還不如完全相信自己的靈覺,這樣身體的反應會比不用眼看要快上些許。不過……”

    “不過這樣的小花招也是打不倒哪吒的……”九尾頗有興趣的接過了路西法的後話,“要想打著那麼快的東西只有一個方法。”

    “可是,那個‘方法’許哲應該做不到吧?”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八歧看代事物還是一貫的透測,“畢竟那是只有大人您……不對,現在大概還有吳倩那人類的女孩辦得到才對。”

    “喂,你們說的是?”哈迪斯雖然猜到了一點,可並不清楚。

    “沒錯,就是在‘光’發動前就完全了解他要去何方,然後捕捉他。不過八歧你太估我和吳倩了……”九尾可不覺得這樣說會沒面子,畢竟承認自己的不足才能成長,“哪吒的心靈防御很嚴密,比許哲那半調子的防御更堅固,就是我也無法窺視。要知道那里的斗神可是幾千年來以我為假想敵在修煉著,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心出賣了自己?”

    “那麼就是說……現在的哪吒是‘無敵’的?”路西法特地在無敵的字節上加重了音符。

    “無敵?我到不認為在三界里有面對許哲敢稱‘無敵’的生靈存在。包括我在內,面對他也會偶爾覺得恐懼啊……”正因為如此,九尾才更想看接下來發生的故事。當然,那也是以許哲不死為前提。如果發現不對,九尾才不會管自己對哪吒承諾過什麼,當然會瞬間結束了這場“游戲”。

    在場的所有人,大概除了九尾外全看好的便是那可怕的哪吒吧?畢竟越是了解這天上的斗神,越能知道認真起來的哪吒就是不容忽視的噩夢。

    但不知道為什麼,以往可說與哪吒最熟的楊戩,卻是不由的心中焦躁不安起來。

    這是很奇怪的感覺,連楊戩自己都覺得奇怪。尋找不安的源頭,楊戩的目光凝視在了許哲嘴角的輕笑中。努力的回憶,楊戩只覺得那笑容格外的熟悉,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在那萬眾期待的目光中,哪吒先動了,雙足落于冰面之上的後輪猛然急速發勁,瘋狂一般的旋轉,如飛機發動時的轟鳴震的人耳發麻。

    可哪吒未動,他在蓄勁。腳下前輪剎死,只留後輪空轉預熱。他不要無休止的糾纏,他要一招就解決一切。所以這一招要是全力的一招,不容許許哲有任何反抗的機會,要將速度發揮到極至。

    而在冰面上空轉的後輪怒吼了,接觸的冰面被硬生生撕裂成了細小如沙的碎片,被後帶的力拋灑到了兩米的高空,形成了華麗的銀簾。

    瞬間,當哪吒身體重心改變,放開前輪束縛,強壓後輪之上時,哪吒消失了。只剩下了銀色的粉末還在緩慢的飄落著。

    對于哪吒來說,在他看見的世界等同時間定格的狀態,用這種如同打木樁的方式戰斗,真的很無趣啊……

    奔跑的來到許哲面前時,他還是在閉眼微笑著,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生死已完全掌握在了別人的手中。

    可亦是瞬間,哪吒卻猛然咽喉生疼,如同撞上了樹樁,身體重心完全被破壞,太快的下身與完全停下的上身相成的就是雙腳脫離地面,仰望向了浩瀚的天空。

    “轟”的一聲巨響,失控的哪吒飛行的撞上了許哲身後十米開外,堅實城堡的外城牆上。

    一切發生的太快,在大家看來,只見緊接著哪吒的消失,許哲平抬起的右臂前方爆出了滂湃雪白氣浪。然後在他身後的城牆上就出現了哪吒的身影。

    “怎麼可能?!”哈迪斯瞪大的眼楮,可依舊看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許哲阻截了哪吒的攻擊?”路西法同樣看不清,只能從事後的景象猜測著。

    “運氣嗎?”八歧疑惑的自問著,畢竟不管許哲變得多強,也不可能捕捉那麼快的對手的。

    “運氣,怎麼可能有那麼幸運的事情。”九尾仿佛早就知道會如此,輕松的笑著,“許哲早就了解了哪吒的攻擊路線,或者說……是子涯早就了解了……”

    “想起來了……”哮天頭頂之上,楊戩難以置信的顫抖著,“那笑容……那是子涯的笑。”

    而在許哲身後,高聳的城牆之上,哪吒完全與地面平行的半蹲其上。咽喉的痛已基本消失,抬頭看向了許哲的背影,哪吒陰冷的問,“你到底是誰?”

    “我嗎?”緩緩放下了剛才擊倒哪吒的右臂,許哲微笑的側頭說,“我是許哲,同時也是子涯,你這長不大的孩子。”

    “不許你那樣叫我!”憤怒的咆哮著,哪吒討厭此刻許哲看自己的眼神,因為與子涯太像了。

    “你們……你們認為怎樣的許哲才是最強的?”九尾突然偌有所思的問著身邊的同伴。

    “怎樣的許哲?”扣著側臉,哈迪斯努力的思考著,“應該是解除了軒轅十三道封印後的許哲吧?畢竟上次那小子在非洲的突然行動,可是一劍就掛掉了大天狗那家伙,連上帝的神兵也無法與它抗衡,簡直強的如同怪物一樣。”

    “回答錯誤了喔。”無法克制呼吸的起伏,九尾的臉蛋緋紅的厲害,迷戀的看向了那微笑的許哲,“在我看來,最強的許哲,或者說最強的子涯,便是當這兩者完全的融合之後。擁有了人類感情的子涯,擁有了救世主責任感的許哲。不管是哪一個都是強到讓我迷戀的怪物啊……”






犧牲 第三百二十一章 父子

    記憶在融合,大腦中本以為會格外的混沌,不過許哲從沒想過可以這麼自然的了解子涯的一切。

    那在從前,子涯從不跟自己解釋的記憶,此刻卻全刻在了許哲的大腦皮層中。並不像要喧兵奪主的侵蝕。子涯不過是在告訴許哲,那兩人共同擁有的靈魂,都經歷過了何等的歲月。

    里面有與九尾的糾葛,有難以磨滅的恨,也有對生活的茫然,對自己的懷疑。

    子涯的一生經歷的何止許哲的一倍兩倍,歲月沉澱下來的除了子涯逝去的歲月,當然也沉澱了下了無比豐富的戰斗經驗。

    還無法將這些東西完全的融會貫通,但至少,許哲有面對楊戩哪吒這些家伙不會輸的把握。

    因為在子涯的記憶中,他們便是三千年前的同伴,陪伴著子涯一直戰斗到了最後,某種程度上,子涯對他們的了解已經透測到就像他們真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例如哪吒,風火之輪雖然銳不可擋,瞬間的加速度絕對不是肉眼可以捕捉的存在。

    不過太快的速度也造成了弊端,因為太快,人體根本就做不出轉彎或者改變行經方向的事情。

    就真如同光一般,只能走直線而已。

    所以可怕的哪吒遠比想象的容易捕捉,只要知道他的運動路線,在其發動攻擊前做出適當的反應。加速驅近于光的哪吒即便知道會被攔截,發動後的他也無法再做什麼了。

    “子涯?我才不承認你這樣的垃圾用這個名字,你連他的一根手指都不如!我馬上證明給你看!”哪吒極限半蹲于宏偉城牆之上,正因為與地面平行的關系,所有人才可那麼清晰的看見圍繞著哪吒腳下的風火之輪,一圈火紅的氣浪向四周加速的噴射四散。

    然後,哪吒又消失了……

    許哲本想嘆息的,可卻根本沒有時間去表示自己的遺憾。雙足赤裸支撐于冰冷的冰面之上,在哪吒咆哮之時,已是蓄勁發力一躍而起。

    只見消失的哪吒猛然出現在了許哲的面前,剛才那讓路西法的側向直踢,和自己的奔跑一樣的快。強大腳勁只是踢動的空氣都形成了炮彈,直直的轟到了堅冰戰場邊緣處的一顆凍結大樹,瞬間將其轟成了無數四濺的華麗碎片。

    可許哲卻沒有像路西法一樣的飛出去,他也不在哪吒攻擊的軌跡之上,而是比這攻擊的軌跡稍微的高上了幾毫米而已。

    躍于半空中的許哲並沒有一躍十幾米高,雖然他辦得到,但既然已知道了特定的高度,跳那麼高也只是白白浪費力氣。

    所以輕柔如羽的許哲,是那麼自然的雙腳支撐,半蹲落于了哪吒直踢的有右腿赤紅鎧甲之上。

    “還不承認嗎?你的攻擊已經完全被看穿。”直沖一掌,許哲縴瘦的五指印在了哪吒瘦弱的胸膛之上。

    剛剛還仿佛天地最強的哪吒卻是那麼簡單的脫離了地面,身體宛如斷線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

    只能用狼狽形容的撞落在了十米開外的冰層大地之上,堅硬如鋼鐵的冰面也因為沖擊而崩裂,晶瑩的碎片四濺。

    在哪吒滑行出的一路,冰面上拖出了一道鮮紅的印記,是血。

    三千年來,除了九尾外另一個讓這無敵斗神流出人一樣血來的,也只有那已輕柔落回地面的許哲。

    甩動著攻擊的右手,許哲緩解著反震力帶給身體的沖擊。明明剛才自己是攻擊者,可反作用力竟讓許哲產生了自己才是挨打人的幻覺。

    揮出的拳頭,好像打中了比防輻射的鋼板更堅硬的東西……

    “好……好厲害……”在那神之陣營中的天使不自覺的感嘆著,明明剛才自己還是最擔憂許哲安危來著,可當許哲用那從容如舞蹈的姿態抵擋下了哪吒的沖擊時,愛麗斯真不知道自己該擔心的是誰了,“居然真的有人能不用靈,就能打倒斗神的?就像用人的姿態打倒了神一樣的難以置信……”

    “那家伙……完全的把哪吒摸透了。”海格無法理解這兩人間曾經發生過什麼,只知道,站在那里的許哲此刻看上去格外的可怕。不是因為他擁有何等強大的力量,而是讓人覺得,不管何等強大的力量在他的面前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如果不盡全力,可能哪吒真的會輸也說不定。”

    “哪吒會輸?”帶著鄙視的輕笑,楊戩從哮天寬闊的頭頂之上滑落而下,正落到了愛麗斯

    與海格的正中,“那天不還真要翻過來了?我承認,許哲居然能擁有子涯一樣的幻影,確實是把我給嚇到了。相信哪吒也被許哲的反應嚇到了,畢竟那家伙的動作太像子涯……

    不過,即便如此,囂張的以為不用靈就能贏哪吒?三界里可還不存在這樣的生物……

    現在的哪吒只是還在‘撒嬌’而已……”

    “撒嬌?”愛麗斯听不明白了。

    “怎麼說呢?就像終于看見出差幾年的爸爸突然回來了,原本再乖的孩子也會故意做一些壞事惹爸爸生氣,只是因為不想被爸爸忽視與忘記啊……孩子永遠都是這麼可愛。”說到這里,楊戩雙手叉腰的模樣仿佛正在看一對父子重逢般的感人場景,“但是,孩子不可能永遠是孩子,總會有長大的一天,長到能高過爸爸。”

    “空靈勁……”躺在冰冷的大地之上,哪吒在自語著。剛才的攻擊似乎真的很痛,否則為什麼他的眼中凝聚了那麼多的淚水?隨著眼角滑過側臉流到了地面,和順著嘴角流出的血混合。哪吒在懷念,懷念那闊別了三千年的拳頭,“剛才是子涯的空靈勁……用如人般微弱的靈強打入敵人軀體,直接攻擊萬物共同要害——靈元。這麼久了,子涯的拳勁還是沒有變過啊……永遠都是這麼渾厚。”

    單手支撐著身體,哪吒緩慢,卻並不勉強的重新站了起來。揮動的袖子擦去了嘴角的血,至于淚,哪吒沒有管他。

    因為無法克制啊……

    忍不住的渾然一怔,許哲真沒想到哪吒竟能看上去那麼的輕松。要知道自己剛才的空靈勁道已遠勝當初子涯擊倒大天狗時的狀態,即便不死,至少半天也別想有抽搐以外其他的動作。

    “你還記得我吧?父親,您應該還記得我沒錯吧?”哪吒是那麼深情的看著許哲,溫柔的眼神已不帶任何要干掉對方的殺意,“您一定記得……因為只有您知道,在我要用風火輪盡全力時,絕對會先經過敵人的右側。由右側滑過,急剎後由背後攻擊。這樣可以用高速掩飾自己無法控制奔跑方向的缺點。

    可一但受挫,我也一定會忽略掉這些無聊的小把戲,用速度與力量最強的正面直踢一較高下。

    接下來的您也記得嗎?”

    “雖然被人叫‘爸爸’感覺很怪,可我腦袋里確實已經知道了你要做的一切。”單指點著自己的頭,許哲從沒想過可以得到如此清晰的對手攻擊步驟圖,“因為兩次受挫,你會變的急噪,攻擊也越加沒有章法。忘記掉了自己速度的優勢,采取笨拙的近身纏斗。

    你對右拳很依賴,也最喜歡攻擊頭部,近身纏斗中出現打臉的右直拳幾率高達37%。只用在你三次攻擊中抓住最簡單的右直拳,你便將成為別人練習用的沙包。簡單的說,你就是……”

    “不知悔改的沖動小子……”同樣的話語,同時從許哲與哪吒的口中說出,許哲茫然了。

    “果然您還記得,是啊,我還是當年的沖動小子……您呢?還是那個半夜會為我拉上棉被的‘父親’嗎?”微微歪著頭,哪吒在顫抖,激動的淚流的好多,積壓了三千年的思念與淚水到底有多少?會不會像海洋一樣的寬闊,“告訴我好嗎?為什麼拋下我?明明我們那麼辛苦的打敗了九尾,明明您承諾過等一切過去了,我們便能在一起過平靜的生活。父親,告訴我啊,為什麼丟下我離開?

    我好寂寞,沒有您在身邊的日子,我不知道該相信誰,我不知道讓誰看我的成長。我並不稀罕當什麼斗神,也不在乎能活多久。

    明明從始至終我都只想呆在您的身邊而已,為什麼要丟下我?您就那樣輕松的離開了我,沒有一句解釋,沒有一句安慰。

    我好想您……父親,我好想您……”

    沒有了神的榮光,忘記了神之使徒的尊嚴,此刻,哪吒哭泣像一個迷路的孩子,哽咽抽涕的聲音回蕩在戰場上。

    這樣的戰斗絕對沒有人預見過……

    “真的要這樣說嗎?”突然,許哲疑惑的自問著,如同在與空氣交流一樣,臉上泛起點點的疑惑,雙眼凝視在了哭泣的哪吒身上,“喂,接下來的話不是我說的,雖然我覺得很殘忍,但子涯想要我對你……‘你真的很煩啊’……”

    呼吸瞬間的停止,屹立在那里的哪吒仿佛被什麼貫穿了心髒,恍惚的動彈不得,帶著淚光的眼顫抖的打量著那傳話的許哲。

    “子涯還說,你對他的執念太重了,就像當年他對九尾的恨,到頭來都只會拖累更多的人。子涯說自己拖累了三界在三千年後還要繼續面對九尾的威脅,而你這拖累了三界走向滅亡的深淵。你已經分不清黑與白的界限,你在墮入魔道。”用平靜的表情將子涯惋惜的話陳述了出來,許哲就像完全與之無關的旁觀者。

    “墮入魔道?”城堡之上,撒旦這魔界的王不自覺的笑了起來,“魔界里可沒有哪吒那樣可怕的怪物……那麼接下來,許哲你要怎樣去面對被自己喚醒的怪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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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二十二章 今天死不了

    “執念嗎?”仰頭看向了天空中巨大的逆天,要不是它的阻擋,眾神們一定能看見哪吒遺憾的表情。

    由褲袋中那麼自然的掏出了一條白色的手絹,擦去了臉上所有的淚跡,當哪吒深呼吸的重新審視許哲時,剩下的只有平靜似湖的模樣,仿佛剛才的哭訴只是他人的幻覺而已。

    “在你看來是罪惡的執念卻是支撐我活到今天的原因,因為相信有一天一定會再相見,所以我一直在忍耐著。神界空洞的日子過去的每一秒鐘都如同殺了我一樣的難受,身邊都是些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活著的家伙,我可是極度辛苦的過完了這三千年。父親想看嗎?因為對你的執念,我成長到了怎樣的地步?”不再讓眼神充滿殺意,哪吒是那麼輕快的雙腳前輪點地,開始了奔跑,用甩動雙臂的姿態,這斗神又是消失在了空氣中。

    瞳孔頓時放大,許哲了解哪吒要做什麼,他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不回避,也無從回避,前沖的右拳將瞄準自己的側臉。哪吒加速成光的拳頭,哪怕只是平時抬手般的力量也足夠要人性命。

    所以在哪吒做出要加速的動作之時,許哲已是側身向前揮出了拳頭,角度的掌控讓許哲能毫不移動的轟擊中哪吒的腦袋,而哪吒的拳則會停在距離自己側臉數公分的位置。

    劇本早已寫好,許哲只是在等待結局而已,不過許哲無法解釋心頭升起的不安。

    前沖的拳頭雖然達不到哪吒的速度,可許哲依舊很快。突然,許哲不自覺的瞳孔瞪大,只因為拳頭上本該傳來火車般般的沖擊感,此刻卻只如同羽毛從上滑過一般。

    接著,又是讓所有的觀眾跌破了眼鏡。新出現的哪吒就站在了許哲的面前,該完全被防御下來的攻擊,此刻卻是那麼輕柔的印在了許哲的胸膛之上。

    正是被預料中的右拳,不過許哲阻擋的出拳似乎偏上了幾度,感覺貼著哪吒的側臉滑了過去。

    “你……躲開了……”無法克制的微微顫抖著,鮮紅的血順著許哲的嘴角流下,滴落在了哪吒的拳頭之上。

    沖擊一點也沒有浪費,全施加在了身體之上,哪吒看似輕柔的攻擊,只讓許哲內髒都全被揉正了一團,近乎被撕裂成了碎片。

    “為什麼不能躲開?子涯只知道三千年的我,三千年前我還無法做到光速下自由轉彎,不證明三千年後我還是一樣不行。子涯不是最喜歡說嗎?‘人總會成長的’。”並沒有收回頂在許哲胸口的拳,哪吒運動那還帶著許哲熱血的手一把抓住了許哲的衣領,如同拋球一般拋向了頭頂的半空。

    許哲甚至連反抗都辦不到,軒轅極力輸出的靈瘋狂的修復著肉體內近乎致命的傷。

    半空中的許哲看上去是那麼的無助,吹過身體的風舞動著身上單薄的睡衣,被血染紅的色彩看上去好像夕陽。

    遠處的九尾自然的閉起了雙眼,因為她已不忍去看。

    在許哲還漂浮于半空之時大地上低垂額頭的哪吒已消失了,空氣間回蕩著一句輕柔的話,“斗神戰技.三千頭六千臂……”

    接著,無數的人影密密麻麻掩蓋了天空,許哲能看見的不再是龐大的逆天,而是如擁有成千上萬龐大數目的哪吒。

    已明白自己沒有反抗的可能,所以許哲才能那麼從容的笑吧?看著如雨點般的哪吒俯沖向了自己,許哲只是極力將身體收的更緊。俯沖而下的哪吒越來越快,快到腳下的一只只風火之輪都拖出了血紅的光暈,無數的紅光行成的一場紅色的暴雨。

    可惜暴雨要沖刷的地方只有許哲的身體而已……

    如同光線穿透過凹凸鏡匯聚的畫面,無數紅光穿透過了許哲的身體,帶起了四濺的血霧。

    在許哲的背後,所有的哪吒凝聚成的只有一個本尊,哪吒雙手上的血證明著他剛剛做了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

    “結束了……”淡淡的嘆息,哪吒如同做完了什麼非常討厭的工作。

    連看都不忍抬頭去看上方緩緩下墜的許哲,畢竟被自己幻化出的三千分身攻擊而過,不變成一堆肉泥就證明身體夠結實了。

    意外的是,所有人好像都是那麼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不對,哪吒注意到了,他們的目光比看自己還要微微高上幾分,是上面?

    好奇的抬頭看去,落下的許哲、好亮,即便沒有陽光的照射,也好像自身會發光一般。金色的皮膚在崩潰,出現了清晰的裂紋,化為了點點的金沙隨風的消逝。那張微笑的臉龐上,一角的金色的“皮膚”已經完全的風化,暴露出的是真實的膚色,還有一只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眼。

    “金之靈護體?”不過是瞬間哪吒已明白發生了什麼,就在自己攻擊的剎那,許哲凝結金之靈制造出了護體鎧甲。正因為明白,所以哪吒才會如此的被震撼。雖然自己一直知道許哲凝結天地之靈的速度很快,可哪吒從不認為許哲能快到連自己都不覺察的地步。

    這已經……已經是連子涯也無法比較的實力……

    “抓到了。”帶著滿身散去的金沙,下落的許哲追上了身下的哪吒,雙手疊加的手掌印在了哪吒的胸口,“空靈勁×2……”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哪吒毫無反抗的垂直撞落在了堅實的冰凝大地之上,龜裂的痕跡瞬間擴散到了半個戰場的大小,濺起的冰晶都化為了霧,遮擋住了大家的視線,沒人知道哪吒是生是死。

    狼狽的落于了哪吒墜落點不遠的冰霧之中,許哲一個匍匐差點倒在了大地之上。身上的單薄金之靈鎧甲基本已完全的散去,露出的許哲肌膚上滿是淤青發紫的拳印。一些位置血甚至直接從毛細孔中滲透的流出。讓人明白,剛才哪吒擊打出的血霧,還有他雙手上的血跡都是真實的存在。

    及時凝結出的鎧甲雖然幫許哲承受住了大部分的沖擊,可穿透過去的小部分還是擁有撕心裂肺的力道。

    立于原地激烈的喘息,許哲體內的軒轅急速修復著身體,只是不想自己的寄主就這樣的死去。

    不過似乎有比軒轅更快的恢復能力,冰霧之中,猛然伸出的一只猙獰手臂一把掐住了許哲的咽喉,由冰霧後走來的,便是已滿身血跡狼狽姿態的哪吒。

    雙倍十足分量的空靈勁道也不足以轟碎這斗神的靈元……

    “繼續……”哪吒冰冷的語氣在許哲的耳邊回蕩著。

    就在大家猜測礙眼的冰霧中發生了什麼時,倒飛的許哲從中鑽了出來,重重摔在了堅實的冰面之上,又是激蕩起大片的冰晶。

    你來我往的格斗到最後已感覺不到戰斗的美,也不再出現任何華麗的招式。許哲與哪吒雙方都只是在極力傷害對方的身體而已。

    一下比一下沉重的攻擊,雙方就像在考驗著耐力,看誰最先支撐不住。不過擁有驅近于光速,又可做到光速下微度轉彎的哪吒,當然佔有更多的優勢。

    他總是悄然的出現在許哲的身邊,沉重的拳頭又準又狠攻擊要害。

    而許哲也發揮著天地之靈頑強的防御之力,用同樣是驅近光的速度凝結于身體四周組成防御的工具。

    可惜,哪吒與許哲力量最大的區別在于,他發揮的是神兵與自身斗神的靈,龐大如汪洋的予取予求。

    而許哲在凝結的人間界天地間游離的微薄靈氣,如果是速戰速決,許哲還能用超強的吸聚能力彌補天地靈氣稀薄的弊端,可只要像現在如此被哪吒拖入了持久戰中。

    彈盡糧絕的窘境也就暴露了出來,屹立在龜裂冰面上的許哲在激烈的喘息著。身上金色的金之靈已無法形成完全帖服于肌膚的防御層,到更像松散的沙礫一邊緩緩的滑落,一邊有又在竭盡全力的向著許哲的身軀上爬行。

    “拔劍……”除了身上的中山裝已破爛不堪,宛如無事人般哪吒站在十米開外的空地上。沒有再急著發動攻擊,腳下圍繞著風火輪旋轉的火焰也柔和了許多,哪吒平靜的述說著特殊詞語,“拔劍吧……”

    “什麼?”揮手擦拭著嘴角的血跡,許哲仿佛沒听明白。

    “我是叫你召喚軒轅出來,你應該辦得到吧?”哪吒的意思是說,已經夠了,“繼續下去也沒有意義,你唯一能抵御我攻擊的金之靈已經被用完了。如果我再來一次,你一定會死。

    與其在乎那開始時的約定,還是在乎下現在自己的處境。就當賭博好了,現在拔出軒轅,可能還有贏的機會也說不定。

    如果你真能殺了我,自然也就沒人去管什麼你要抹殺自己人格的承諾了。”

    “你是當我白痴,還是以為我像小孩子一樣好騙?”帶著無法停止的喘息,許哲還是一樣輕松的笑著,“就是拔出軒轅也打不過你的。雖然不想承認,可就目前來說,你是我單獨交手中,僅次于九尾那家伙的厲害角色。或者說在交手以前子涯就已悄悄告訴過我,我的勝算不會大于一層。”

    “明明知道會輸?那為什麼還要出手?”哪吒的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因為我知道,不管最後誰勝誰負,今天的我一定不會死,只有今天不會死而已。”淡淡的微笑著,許哲依舊是那麼的自信,完全沒注意哪吒垂于身側的拳頭已是握的咯咯作響。






犧牲 第三百二十三章 神,走了

    “只有今天不會死。”平靜不帶任何異樣音符的話語,大概是從許哲的口中說出,而且是面對著斗神哪吒,才讓人覺得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冰層凝固的大地早已因為這兩人的表演碎裂不堪,仿佛破裂的鏡子只是平放的關系才沒有四分五裂開來。

    “你是說我不會殺你嗎?”哪吒鄙視的笑著,“你大概理解錯了,我是要釋放子涯的人格出來而已,至于你會怎樣我根本不在乎。

    別以為躲在同一具身體里我就拿你沒辦法,想逼子涯出來很簡單,你的意識是與這具身體捆綁式的東西,只要抹殺了你這具肉體就好了,你的意識不可能像子涯那樣永遠保存在軒轅之上。然後只用將你意識已經消失的靈魂轉移到另一具空殼軀體,沒時間再去鍛煉新人格的子涯,自然只能用自己人格充實空虛的身體。”

    “你在說些什麼?我說死不了可從沒計算你不想殺我的因素在里面。”許哲只當听了半天復雜的天書,“或者說,你即便恨我入骨……你今天也無法殺我……就像我很想為那一億五千萬條人命做點什麼……我也無能為力一樣……”

    緩緩低垂下了頭,許哲無法克制身體的微微顫抖,因為了解了結局的悲慘,才會如此的自責吧?

    “你是在做夢,還是真以為奇跡總因為你而存在。”抬起了右手于面前,猙獰的五指張開,哪吒的眼神可不是溫柔到無法殺人,向著許哲前邁出了一步。而也是在這一步還未落地之時,哪吒似乎明白了許哲的意思。

    悄然無聲之間,一把黝黑的長劍橫貼在了哪吒的咽喉前,透明單薄的劍鋒,哪吒的記憶還沒差到記不起這路西法的神兵。

    “你這是干什麼?”頭未動,只是眼珠旋轉看向了那已站于自己身後側方的墮落天使,哪吒的目光猙獰的已似惡魔,“我不記得有邀請你加入我們的‘游戲’。”

    “抱歉,游戲在許哲垂下頭的時候已經結束了。”路西法可沒有讓開的意思,只要面前的男人有絲毫異樣的舉動,這墮落天使都會毫不猶豫的切開他的喉嚨。某種程度,路西法還要感謝下在那里連站著都極度勉強的許哲,要不是他消耗了哪吒不少的氣力,自己也無法如此順利的靠近這擁有可怕速度的哪吒。

    “九尾,這算什麼?”哪吒已有些怒不可惡,就像清晨起來吃了什麼難吃的東西一樣,放聲的吼著,“不管好自己的‘狗’,會給別人添麻煩的,要不要我幫你收拾了它?”

    “路西法雖然很听話,不過他並不是我的寵物,而是值得信賴的同伴。就像我說,‘阻止他’,路西法便會很自然的拿劍架上你的喉嚨。”不遠處森林邊的九尾甜美的笑著。

    “你忘記了你說過什麼嗎?可是你說殺了許哲也沒關系的……”大概是被人威脅的姿態,哪吒真的極度生氣了。

    “我說過嗎?”九尾疑惑的思考著,“也許真的說過,可有什麼關系,反正我的話也沒人會相信,難道哪吒大人想說真的相信我的承諾了嗎?”驚訝的單手擋住了張大的嘴巴,九尾就像見到了什麼世界奇觀一樣。

    氣憤到了極至會是怎樣?會不會像哪吒那般,陰沉的臉色仿佛尸體般蒼白,空洞的雙眼沒有了生機,由周身散發出的靈大到如同要毀滅了地球。

    哪吒開始漸漸的忘記這只是一場“游戲”,也忘記了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他只想殺了許哲,殺了路西法,殺了一切此刻玩弄過了自己的混蛋。

    也許自己真和子涯說的一樣,是個長不大的沖動小子,可那又怎樣?

    就在咽喉上的劍還未挪開之時,哪吒是那麼從容的向前又邁出了一步,身未動,但這邁出的一步卻震撼著全場。

    扭頭看向了身後側的路西法,哪吒冰冷的問,“我動了……你想怎樣?殺了我嗎?你……辦得到嗎?”

    不是漫無邊際的自信,哪吒在這里擁有著絕對的力量。不過他的狂妄似乎也牽動了些本來只想當“觀眾”的人。

    如輕柔的風從身邊吹過,沒有哪吒那種突然消失的詭異,矮小紳士姿態的撒旦是那麼自然的出現在了哪吒的身前。

    單手拉著頭頂上的高大禮帽帽檐,前傾的身子是緩沖急速帶來的風壓。

    而另一只帶著白手套的小手,也是那麼自然的握著修長的紳士棍,棍頭頂在了哪吒心髒的部位。

    “適可而止,斗神‘先生’,贏了就該像紳士一樣鞠躬還禮,不要隨便就想要對手性命。這樣和街邊的流氓就沒有區別了……”微笑的勸說著,撒旦的禮貌證明著自己的修養。而在哪吒已全力戒備四周狀態的情況下,還能如此輕松的來到身邊,哪吒也了解面前的魔王絕對不是普通角色。雖然穿透結界消耗了他一半的力量,不過他依舊是三界中獨掌一界的王。

    “怎麼?你想把魔界也卷進來嗎?”沒有退縮的意思,哪吒平靜的問,不算恐嚇,只是提醒。

    “魔界?跟阻止你可沒有關系,畢竟我只是非常單純的不想看見那麼精彩的戰斗,用那麼差勁的方式結局。”同樣沒有退縮的意思,撒旦手中的銀制長棍依舊頂在哪吒一跳一跳的心口,透過單薄的衣服,哪吒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冰冷。

    四周一下子變的好安靜,沒有風,仿佛連人的呼吸也沒有了,潔白的大地雖然破爛不堪,但還是白的刺眼。這樣的環境應該很適合思考吧?

    當哪吒輕閉著雙眼時就像時間完全的靜止了一樣,而當他再睜開時已恢復了來時的寂靜與清澈。腳下風火之輪連同小腿上的赤紅護甲消失不見,哪吒和許哲一樣的赤足落于了冰冷的冰面之上。

    “真是讓人煩躁的‘游戲’。”常常的嘆息,雙手收于了褲袋之中。不是妥協,哪吒只是煩躁而已。

    緩緩的向後退去,因為在靠近許哲的前方,感覺總有人在阻攔著。

    哪吒慢慢開始相信,許哲便是天選中的人,不管他被逼到何等窘境,距離死亡往往只有一步距離的時候。

    那家伙永遠都會走向“生”的方向,然後變得完全陌生一般的強大回來。

    也許天命才是三界里最強的東西吧?畢竟作為棋子,誰又贏的了掌控棋局的人?不過倒退的哪吒在笑著,看著許哲的目光是在說,“別太得意,我會回來的,就像九尾的戰艦叫做‘逆天’,我也會逆轉了天命給你看……等著……”

    “走吧。”已經忘記是第幾次下達了這樣的命令,不過也只有這一次,哪吒帶頭的向著森林的遠方走去,消失在了樹影間。

    撤退是那麼的寂靜無聲,斗神長槍團的天兵們一個接著一個的跟上的首領的步伐,悄然的離開。

    海格,愛麗斯包括楊戩都是什麼也沒說,安靜的離開了這片明明是由神引發的戰場。

    神留下的只有狼狽的戰痕,兩千五百名多名天兵的性命。奪走的則是七千條吸血鬼戰士的呼吸……

    當然,阿爾特城堡中的物質損失更是難得計算,但比起雙方失去的人,誰又會在乎這些呢?

    “你還好吧?”木屐鞋踏在冰地上傳來啪嗒啪嗒的響動,九尾走向了戰場的主角,親切的問著。

    “你是不是搞錯了?”疑惑的看向了走來的九尾,許哲平靜的臉上不帶任何的表情,“我不會謝你的,反正你出現在這里,不過是想事態發展到更有趣的方向。”

    “你還真是冷漠。”淡淡的笑著,沒有生氣,但九尾也停止了繼續接近的步伐,“和你說的一樣,我只是為了有趣而已。順便帶逆天出來亮下相,讓天上的那些家伙認真的審視下自己的對手,別等開戰了才知道自己準備不足,那樣很‘掃興’的。”

    “九尾小姐是嗎?在下撒旦,初次見面。”禮貌的托帽鞠躬行禮,撒旦還真是第一次見這讓人神兩界動蕩不安的妖怪。談不上欣賞,撒旦只是喜歡九尾身上散發出的味道——危險。

    “撒旦,想不到魔界的王這麼的可愛,比神界的家伙可愛多了。“九尾幸喜的感嘆著,如同在贊美鄰家的小孩,“有興趣加入我的隊伍嗎?如果想看有趣的事情,在我這邊更好喔。”

    “抱歉,雖然你的邀請很誘人,但我已經先答應了吳倩成為人類的同伴。在我這邊,其實也一樣的‘有趣’的。”撒旦很滿足現狀,“也許有些冒昧,但在下還是想問一個問題,你就真的一點也不擔心神下界的事情嗎?毫不掩飾自己的實力,如此大好機會可解決掉對手眾多部下的機會也輕松的放過?

    讓在下有點不解。”

    “其實很容易明白的……”九尾的目光一下子變的好溫柔,悄悄的湊到了撒旦的耳邊說上了點什麼。

    帶著溫柔的笑臉,九尾招呼著趕來幫忙的手下一同坐上了蒼穹戰龍的黝黑脊背。

    展翅的龍飛向了天空,返回了龐大的逆天戰艦中。圓碟式的戰艦也和自己出現時一樣,緩慢的消失在了藍天,升到了肉眼看不到的位置。

    靜靜的立于大地上,抬頭仰望的撒旦不自覺的回念著一句話,“因為我是另一片‘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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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二十四章 遲到的增援

    在一切結束之後,許哲才是失去了支撐的力量,沉重的倒在了大地上,冰冷刺骨的冰面卻讓許哲此刻覺得比最松軟的床鋪更舒服。

    肌肉在抽搐,帶動著許哲的身體都在顫抖著,鮮紅的血從鼻腔,口中,還有雙耳流淌而出。

    恍惚的雙眼看著蔚藍的天,許哲還在笑著,因為自己又活了下來。

    哪吒的拳頭可不是開玩笑的,要不是擁有軒轅提供的靈發揮治愈的能力,要不是天地金之靈凝聚成的堅固外殼,許哲此刻也許就失去微笑的資格了,只能像尸體一樣的等待身體變涼。

    “感覺怎樣?”嘆息的走到了許哲的身邊,撒旦低垂著頭問,沒有驚訝,“受不了就該早點結束,我先以為你在第四輪交手的時候就掛定了,沒想到你撐到的第八輪,值得稱贊了。”

    “你是在嘲笑我嗎?”許哲的樣子看上去格外的憔悴,十幾天未進食的身體狀況,加上如此激烈的戰斗,很活下來應該也是“天”的恩賜了吧?

    “完全沒有這個意思,是真的被你的執著與毅力感動了。真正的紳士不會屈服于強權,即便知道會死也要抵抗到最後,你表現的很好。”恭敬的對著地面上的許哲鞠躬行禮,撒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听上去還是像在罵我是個笨蛋,最後依舊輸給了那家伙。”即便是在笑,許哲的笑容也是看上去格外的慘淡。

    “輸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一直靠軒轅的靈來維持身體所需要的養分。但當和哪吒激烈戰斗時,軒轅的靈便會半強迫性的轉移到保護身體中去。結果相當于20天滴水未進的你,自然是瞬間進入了最虛弱狀態。而且……雖然不想承認,可剛才如果真打起來,連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贏那斗神,看來我有必要認真考慮是不是想辦法取回我失去的一半神力了。”撒旦說話之時,城堡之中,閻王擔心的跳了出來。

    “沒事吧?你個白痴,居然和哪吒打還不肯拔劍!”閻王關心的問,不過馬上又氣憤的罵了起來。

    “暫時好像死不了,抱歉讓你擔心了。我……”有些語無倫次的道歉著,許哲蒼白帶血的臉上努力表現著笑容的姿態。

    “睡一下吧。”撒旦輕柔的小手按在了許哲的頸動脈上,感覺不到發勁的動作,可許哲卻是安靜的昏迷了過去。

    “你干什麼?”閻王警惕的問,握劍的雙手沒有放松,畢竟面前的許哲虛弱到了連小孩都能輕易的殺死他。

    “別對我露出殺意,我可能會條件反射的攻擊喔。”不知道是警告還是提醒,撒旦緩緩的說,轉身已向著城堡的方向走去,“因為輸了,許哲現在可是極度自責中,如果不讓他昏迷,他會一直不停的說下去。要知道,此刻已經找不到任何的借口,許哲因為自己的失敗,將看著一億五千萬條人命被神殺死。”

    “並不是許哲的錯,只是神……”低垂著頭,閻王的表情同樣是不甘心。

    “因為神太強大了嗎?這是我們所有人都能欺騙自己的借口。不過許哲不能,畢竟他的‘誕生’就是為了成為‘最強’……”輕盈如葉的跳躍落進了城堡中,撒旦不再去理會外面的人,“送許哲去休息吧,他太累了。而我要去看看另一位‘救世的主’……”

    戰斗真的已經結束了,原本躲藏起來的女佣和僕人如同變魔術般的出現在了城堡中的每一個角落。搬運著尸體,整理著碎片,更換著滿是血水的地毯。

    除了勞動的動作,他們都是那麼的安靜,一張張微微顫動的臉龐應該是在極力壓抑著悲傷與恐懼吧?

    並沒有太過費力,撒旦便在三樓走廊的一個角落找到了方向,靠牆而坐于地面上的他在激烈的喘息著,已經取下的鮮紅撒旦右手被丟到了一邊,腰上撒旦枷鎖也是卸了下來。

    看他的樣子似乎很累,黑色的貓卡比靜靜的陪在主人的身邊,舔拭著方向手上的血污。

    “你好。”微笑的打著招呼,方向還是一樣的隨和。

    “干掉了多少?二十?三十?”撒旦莫名其妙的問著。

    “別這麼看不起我,我可是和海格打成了平手,回來城堡後又解決了八十三個天兵。”方向可沒有自吹自擂,從他身上戰斗留下的痕跡就知道那是多麼可怕的過程。

    “愚蠢的家伙。”自然的半蹲在了方向的身前,放下了頭頂的禮帽還有手中的紳士仗,撒旦放下的也是王的榮耀,雙手牽住了方向左腳的牛仔褲腿。

    “別這樣,我會‘害羞’的啊!”方向阻攔的伸出了手去。

    “因為被人看見‘這個’害羞嗎?”撒旦的動作顯然比方向要快,一下便掀起了褲腿,出現在撒旦眼前的是無數道青紫的痕跡,環形的縱橫交錯,全是鐵鏈留下的,“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你對撒旦枷鎖的使用方法有‘錯誤’的認識。按照你這樣的使用,配合我創造的鎖技十三封,確實將撒旦枷鎖發揮到了極至……不過越是強大的對手,你封鎖對手需要的力量也就更大。而伴隨著你對對手施加的力,在枷鎖另一端的你也會受到為了固定而傳來的更猛烈的力,稍微控制不好,對手沒死,你先要失去一條腿。

    最壞的結果……枷鎖會鑽進你的軀體,將你的心髒作為固定點……你會被自己殺死。”

    “沒辦法啊。”方向抱歉微笑的扣著後腦,“因為你教我的,將撒旦枷鎖捆綁到撒旦右手上使用,我試過,右手似乎很煩躁被捆綁的感覺,力量也受到了制約。枷鎖也討厭無法收緊的感覺……到頭來兩樣魔兵都不高興。”

    “所以才罵你愚蠢。”輕哼的重新站了起來,撒旦笑了,因為面前的人類男孩和許哲一樣的有趣,“隨便你好了,反正命是你的,靈魂是我的。你死了我也沒有損失……好好休息吧,枷鎖可能已經勒碎了你的腿骨,三天內不要走路,如果你想三天後還能站起來的話……”

    “謝謝。”方向還是一樣禮貌。

    “不用道謝,畢竟我只是引導你去死路而已……”

    回到城堡華麗的皇家花園中,赤裸被釘于牆壁上的阿爾特,在桑美桑琪細心的動作中的被放了下來。周身包裹著血紅的披風,遮擋住了肩膀上的傷口,除了蒼白的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

    “對不起。”阿爾特輕聲的在道歉。

    “主人不用這樣的……”沒有去看阿爾特的臉,一旁的桑美用顫抖的手將主人身上的紅披風拉的更緊,“錯的是我們不能及時回到您的身邊。”

    “主人,活著就好。”終于無法克制,桑琪哭了起來,就像看著父親生病了的小女孩。

    “是啊……活著就好。至少我們都活著……”阿爾特第一次覺得漫長的生命變得那麼的值得珍惜。

    與神的戰斗整整過去了三個鐘頭,煩瑣的工作似乎比戰斗來的更多,大量的修整工作堆積如山,更重要的是思考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反正獨自坐在指揮中心圓桌前的歐陽,依舊沒有放松的表情出現,不停的嘆息思考著。

    也是在過去了三個鐘頭後,一個遲到的身影才推開了指揮中心的大門,出現在了歐陽面前的人,歐陽才不會忘記。

    “瑪雅總指揮……”不過用眼角瞟了下歐陽便認出了來人。那一頭湛藍的短發,還有那雙湛藍的瞳孔,美麗的都不像戰士該擁有的東西,“你似乎遲到了……遲到了三個鐘頭……”

    象征性的看了看手上的表,歐陽的語氣平和,但話中的不滿已是清晰可見,歐陽這次真的生氣了。

    “並不是遲到,而是上頭臨時終止了增援計劃……”冰冷的臉龐不帶任何的表情,證明著這是一具機械的事實,瑪雅徑直的走到歐陽的圓桌之前,“你們應該也看見了吧,不明飛行物S。”

    “S?你們是說九尾的戰艦。”歐陽顯然了解的比遠處觀望的人多。

    “正是如此,因為變數的出現,總部必須考慮增援是否存在意義。如果是被派來送死的話……”瑪雅說到這里頓了頓。

    “那麼便犧牲掉我們好了,盡量的保存戰力。”歐陽已猜到了上面的意思,誰叫自己也是人類,“我明白了,和你看到的一樣,我們活了下來,總算沒有成為‘棄子’。”

    “也和你看到的一樣,我擅自違背了上面要求觀望三天的命令,第一時間的帶著增援部隊來到了這里。不過似乎我做了個完全不必要的選擇?”不知不覺間,瑪雅淡淡的嘆息起來,這是屬于人的感情表達方式。

    “錯了,是非常必要。至少我知道你和我們是真的同伴了啊。”先不管上面會如何責罰面前的機械少女,歐陽很高興還有人關心大家的死活。

    “好了,曙光的副指揮官,該我帶你看看我們新的‘力量’了……”瑪雅的話語有些詭異,不過歐陽還是跟隨著瑪雅的步伐來到了城堡的平台之上,那是撒旦曾經觀看許哲戰斗的位置。

    而現在歐陽能看見的,便是在城堡前空曠的雪白冰凝大地上,靜靜樹立在那里的人類力量……

    那里是一群與大地同色雪白的戰士,雪白的戰斗服包裹著他們妖嬈的身軀,縴瘦的臂膀已說明了她們全為女性。

    而她們頭頂的全覆蓋式戰術頭盔,還有側提于腰系的大型祭祀電磁炮,更說明了他們並非人類的事實。

    “這是……”歐陽不自覺的倒吸了口冷氣。

    “一千部P型戰斗機械少女,單體戰斗性能不會輸給哪吒的那些天兵。人類……也開始認真的要反抗了……”瑪雅的解釋只讓歐陽莫明的顫抖起來。






犧牲 第三百二十五章 偌亞方舟

    人間界時間12月28日,神與人類沖突結束的第三天,一個可怕的消息開始在這世界上流傳開來。

    那便是在非洲大地上爆發了一場史上最大的瘟疫,感染者以一個村莊,一個城市為單位的死去。比起歐洲數百年前的黑死病有過之無不及。

    悲觀論者宣揚著世界末日的說法,為了避免疾病的近一步蔓延,各國政府隔斷了一切與這塊赤道上大陸的來往。在其內的消息已無法被外界所知。

    真的是“疾病”嗎?如果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生靈可以稱為病菌,那麼這便是一場名為“神”的瘟疫了。

    三天之內,哪吒率領的斗神長槍團席卷了這塊被選中的大地,他們用風一樣的速度屠殺了所有會慘叫哭泣的生靈。

    不帶任何表情的摧毀獵物的軀體,將其靈魂收集凝聚成一體。比起靠吃人為生的妖怪,此刻的神更加的可怕。因為神並不覺得饑餓,自然也沒有吃飽的時候。

    以詳細的非洲地圖為基準,以五人為一組的配置,哪吒分配出了最高效,最迅速的屠殺計劃。

    比起吸血鬼來,更加手足無措的普通人類連絲毫的反抗都做不到。

    他們只會慘叫,他們只會發瘋一樣的逃跑。可惜神的步伐永遠比人來的迅速,總是在獵物以為逃脫了的時候,將槍貫穿過了他們的胸膛。

    這些神是冷血的,天兵們的動作從沒有因為殺了無數的生靈而遲疑過,即便鎧甲上的血已凝固成了厚厚的殼。他們也只是將殼撥掉後,等待重新凝結出來而已。

    屬于人類的聯合議會廳中,掌管人類絕對權力的一群大人們,每天都在為神對人類的屠殺做著討論,不過卻全是無聲的討論。

    他們更多的時候是在觀看著由衛星傳回的畫面,看著神用比惡魔更無情的表情慘殺著婦孺與老人。能做什麼?這是所有人都在心中自問的話?人類到底能對這些做些什麼?

    可惜只有問題在他們的心中回蕩,卻永遠不見答案的影子……

    在一座擁有8百萬人口的非洲重型城市,它得到了特別的待遇,由四位一級大神負責對它的摧毀工作。

    即便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愛麗斯依舊什麼都看不到。雙眼上蒙著柔滑的雪白絲帶,一身雪白的吊帶長裙就像漫步在街頭的憂郁公主。

    可此刻,她則是完全的漂浮于城北的上空之中,背脊上衍生出的三副巨翼支撐著她瘦弱的身軀。

    手中的丘比特戰弓被拉到的極限,瞄準著是身下慘叫的都市。愛麗斯听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應該是祈禱神的庇護吧?正因為如此,愛麗斯才蒙蔽了雙眼,雖然靈的強大使得她還能看見人類恐懼的神態,不過這樣至少看不見血肉橫飛的畫面了……

    “上帝啊……寬恕我……”顫抖的放開了緊繃的弓弦,身後的六只雪白羽翼同時凝聚成了一只銀白的箭。

    耀眼的光暈徑直的射進了堅實的大地,膨脹而起的巨大光團就像大地上升起的太陽,瞬間吞沒了無數的生靈,將他們的身軀分解成了紗般的碎片,只留下赤裸的靈魂。

    而在城西的市民就沒有這麼的幸運了,守護在那里的便是天庭的戰神。抗著銀白的三叉戰戟于肩頭,楊戩的身體和天使一樣,未沾上任何的血跡,只是跟隨其身後的哮天毫不留情的在摧毀。

    巨大的利爪每每揮過,總是連同房屋也被撕裂成了碎片,更不用說尖叫的人類了。

    城南的海格把守著這里唯一的出城通道,轟天勁道引爆著力量的極至,在他手下死去的人在感受到痛苦前已完全的死去。大力神下手快狠準,是最冷血的戰士。

    一座城市的覆滅要多久?城北南西三方的殺戮只持續了一個鐘頭,然後就再找不到活口了。

    而在城東,哪吒負責的區域,卻是早在洗城開始後3分鐘就已听不見人聲了。

    來到這里會合的愛麗斯,海格還有楊戩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看呆了。

    只見在城東中心的廣場上,一座完全用尸體堆砌而成的山峰毅然的樹立在那里。三百米高的姿態,是用整整7萬多具尸體塑造而成,因為擠壓而流淌出來的血擴散到了方圓數千米遠。

    哪吒就坐于尸體山峰的頂峰,滿身的血跡都已開始凝聚。他本完全有能力在血濺到自身上時解決掉一切的獵物,不過他似乎並不討厭這種被血覆蓋的感覺,至少格外的溫暖。

    眼神憂郁的看著自己抬起的右手,由全城四處升起的藍色光團在他的掌心凝結,可憐靈魂的歸宿再也不是天堂或者地獄,而是哪吒要讓他們去的方向。

    如同一場無人欣賞的華麗煙火,在最後一顆藍色的光團凝聚成型時,一顆晶瑩通透的水晶珠出現在了哪吒的掌心之中。

    仔細的看,除了珠內沒有血紅的六芒星魔法陣,和撒旦創造的那一個水晶珠幾乎一模一樣,兩者就如同出自同一工匠手中的工藝品。

    “第五千萬個靈魂收集完畢……這就是要給主神服用的50%的力量。”兩指輕捻著水晶珠,哪吒對向了太陽,感覺連穿透這靈魂珠而過的陽光都要柔和上了許多。

    看著手中由五千萬條人命創造出來的美麗藝術,哪吒嘴角的笑透著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在第三顆如此的水晶珠誕生而出前,殺戮還要繼續下去,神的手上還將繼續沾滿人類的鮮血,而在他們的論調里,一切則都是為了“正義”。

    就在地面上的“瘟疫”繼續的擴散時,在那遙不可及的蒼穹之顛,九十九主神大殿中,一場已持續了三天的商議還在繼續著……

    “亞特蘭蒂斯的戰艦……想不到九尾竟找到這樣可怕的東西……”一位蒼老的聲音在漆黑的大殿里回蕩著。

    “要重新考慮下界的決議了,三位主神可能遠遠不夠,我們要增加人手。”另一聲音肯定的強調著。

    “增加人手就夠了嗎?傳說天滅亡亞特蘭蒂斯,正是因為他們擁有足夠反抗自己的力量,現在的九尾可能連天親自動手都解決不了了。”一個消極的聲音諷刺著。

    “那怎麼辦?看著我們被一個個的殺光嗎?!”憤怒的聲音吼叫著,因為已有些不知所措。

    神又開始了惶恐不安。

    “肅靜。”力壓全場的聲音讓嘈雜的會場頃刻的鴉雀無聲,首席的位置上,3道銀白的光柱筆直的落下,照在了那三位連神都要景仰的大人身上。說話的正是立與上帝與宙斯正中的帝釋天……

    閉合雙眼的姿態不知道是不忍看人神兩界的混亂,還是不忍看面前掛著主神封號,卻還沒有女人鎮定的同僚,“听著,不管九尾耍什麼花招,下界的決議都不會再有改變,而下界的名單也不會再做改變。”

    “可是這樣太冒險了。”一個勸阻的聲音發出。

    “冒險,和九尾共存在三界,我們不是每一分鐘都在‘冒險’嗎?”一身皮夾克的宙斯鄙視的笑著。

    “再說如果繼續增加下界主神的數量……人類將要犧牲的也會更多。”側靠在身邊巨大的華麗十字架上,柔美女性姿態的上帝輕聲的述說,“即便最後真的得以消滅了九尾,人間界也再恢復不了原來的樣子了。我們都將成為罪人……在人類的歷史中被書寫成惡魔的姿態。”

    “現在才不是顧及面子的時候,我們只有贏才能生存!”終于有人放下了神那虛偽的名聲,露出了丑陋的嘴臉。

    “大家是否因為太珍惜生命而忘記了?”輕聲的嘆息,帝釋天無奈的搖著頭,“我們是偉大的神,生存也要貫徹神的信念活下去。如果只是為了生存,我們大可對九尾表示順從,那樣不是一樣可以活下去嗎?”

    玉帝的問題是那麼的具有力量,讓一群都快被九尾嚇瘋了主神記憶起了一點點榮光。

    “那麼接下來怎麼辦?必須思考對付那龐大戰艦的對策。”終于一個稍微冷靜點的聲音提醒著。

    “沒有什麼好思考的,我們除了應戰沒有別的選擇……雖然我並不想開它出來,不過既然已經是世界末日了,也就沒關系了……”輕柔的嘆息著,上帝撫摸著身旁美麗的十字架身。

    突然,宏偉的九十九主神殿顫抖了起來,嗡嗡的轟鳴聲穿透過了厚實的牆壁,震撼著所有主神的心靈。

    “那是……”一些主神似乎明白了什麼。

    從九十九主神殿外看去,一艘無比巨大的木制大船出現在了神殿上空,比較起來,聚集著眾多神界統帥者的神殿,渺小的就像一座普通的房屋。

    神靈們都在抬頭的觀望,那如同古代帆船的船只足有千米之長,三百米之寬,龐大到絕對不是人類可能創造出來的怪物。

    由船弦兩側伸出的數十只對稱的船漿怎麼看都像裝飾,而不是動力的來源。畢竟這巨大的帆船可是在天空中航行著。

    “呵呵,你真舍得啊,連‘偌亞方舟’都開了出來,不是說它是你私人的收藏品嗎?”神殿中,宙斯調侃的笑了笑。

    “不,偌亞方舟是為了解救世人而存在的……它代表的是正義……還有神的仁慈。”上帝解釋著宙斯錯誤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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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二十六章 最後的午餐

    1月的1日,人們喜歡稱呼它為“元旦”,世界對于它的認識便是,嶄新的一年到來了。

    人們可以擁有更多的願望,制定新一年的目標,哪怕只是許一些無聊的願望.例如,比上一年更美麗,零用錢多加幾塊渺小的願望,也只會讓人覺得心底格外的溫暖……

    而這個新年人類卻沒有心情去擁有這哪怕小小的幸福……

    非洲的“瘟疫”消息鋪天蓋地給世界朦朧上了滅亡的陰影,政府發布的資料稱“瘟疫”擴散面積已覆蓋非洲大陸的20%,造過一億兩千萬名平民在這場浩劫中喪生。

    同時人類聯合政府也做出了聲明,保證“瘟疫”不會擴散到其他的各大洲,並同時肯定的表示“瘟疫”以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相信近期這場滅日一般的瘟疫便會停止下來。

    發言的人當然有這樣的自信,做這些看上去荒謬的保證,即便那是在近7天時間中奪了1億兩千萬條性命的“疾病”……

    當確切的知道神只要一億五千萬條人命的事實後,距離還差三千萬的目標,“瘟疫”真的就好停止了……

    完全不知道這個世界在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躺在舒適大床上的許哲微微的皺著眉頭,閉合了7天的眼終于又一次的打開。

    柔和的陽光穿透過了窗前蕾絲的雪白窗簾灑了進來,溫暖著周遭的空氣。

    頭頂上的天花板許哲並不會陌生,這是自己曾經沉睡了數天的房間,不過和自己離開時不同的是,四周沒有了戰斗的痕跡,也不再彌漫刺鼻的血之味道。那些被天兵之血染紅的地毯與裝飾全被換成了嶄新的,完全聯想不到不久之前還有十幾名神死在了這里……

    而在床邊,靜靜趴撫于被單上的吳倩還在呼呼的睡著。她應該是來擔當看護工作的,可她似乎並不盡責。即便自己看護的對象已經甦醒了過來,她卻還在呼呼的如同打鼾一般。

    微笑的支撐著身體坐立了起來,許哲的動作放的很輕,只是不想打擾了愛人的美夢。

    幾乎是用滑落的走下了床鋪,許哲赤足的立于了松軟的大地之上,身上已不再是那件血紅的睡衣,又被換成了雪白柔軟的姿態。

    嘗試的收放著拳頭,許哲感知著自身的狀態,似乎不錯?因為已經不再需要軒轅的靈力支撐,自己也不會覺得有虛弱的征兆,不過大概是睡太久的關系,背脊抽搐的酸疼著。

    突然,伸著一個大大懶腰的許哲好像想起了什麼,目光看在了床邊的吳倩。

    “她醒來應該會比我更疼吧?”輕聲的自語著,許哲在意的是吳倩睡覺的姿勢,彎曲的脊梁一定格外的難受,于是他有了一個“想法”……

    走出了自己的房間,許哲反手小心的帶上了房門,輕的就像小偷,又像溫柔的情人。

    不知道是不是元旦的關系,許哲的心情感覺不錯,嘴角總洋溢著淡淡的笑容,行走在空曠的城堡中,還會時不時向經過身邊的僕人或女佣親切的打招呼。

    可大家似乎顯得都有些害怕許哲的樣子,不知道是因為平常冷漠的他突然的轉性,還是在城堡中肆意屠殺的他太過的猙獰……

    徑直的來到了城堡一間華麗的餐廳,許哲是尋著氣息的痕跡來到這里的,所以推開大門之刻就見到了所有的“大人物”都在這里進著午餐。

    圍繞著一張五米長的歐式餐桌,做在首席位置的意外的竟是歐陽,單手支撐著桌沿,在他面前的昂貴魚子醬都沒有動過的跡象。捂住口鼻的手絹遮擋了老大大半的面孔,可那深鎖的眉宇,不用說,許哲也知道一定又遇到了什麼麻煩?

    而做在餐桌末端的撒旦似乎已經吃完了,用那帶著白手套的手拿起了餐巾擦拭著嘴角。

    而在正中席位上的閻王則好像與面前的牛排有仇,快速的重復著切割,咀嚼,吞咽的過程。

    至于坐在閻王對面的瑪雅怎麼看都像陪襯,因為機械的身軀,她根本不用進食,面前的餐點全成為了擺飾。她只是如機械般冰冷的坐在那里默默不語……

    旁邊的阿爾特則完全成為了貴族的進餐示範,用最幽雅的動作,吃了每一碟佳肴。特別是手邊清香的處女血紅酒,更是讓這吸血鬼王每每舉起酒杯都會透出迷戀的目光。

    “感覺如何,身體還行嗎?”沒有側頭,撒旦已知道門口的來人是誰,平靜的詢問著。這是禮貌,畢竟從許哲的氣息中撒旦能讀取出的只有健康。

    “還不錯,奇怪的是竟然會沒有饑餓的感覺,看來我已經更像‘神’了。”許哲和諧的開著玩笑。

    “這個並不奇怪,在你昏迷的時候,耗子先生堅持每天給你吊十三瓶營養液,整整7天,91瓶500CC的液體都被你的身體完全吸收了,而且甚至沒有排泄。說真的,我到覺得你有吸血鬼的潛質。”阿爾特表示禮貌的對著走進來的許哲舉杯示意。

    “虧你們還能這麼冷靜的開著玩笑……”口中還在咀嚼著肉塊,用拿著餐刀的小手支撐著下巴,閻王就如同在看一群怪物,“許哲,過來做下吃點什麼吧,這可能是你‘最後的午餐’了。”

    “怎麼?我還沒有做好去死的準備。”自然的走到了瑪雅身邊,拉開了一張長椅做了下來,不是要吃飯的表現,更像是要听故事。

    “‘曙光’要解散了……”首席位置的歐陽嘆息的低垂下了額頭,這大概就是他惆悵的原因吧。

    “有人解釋下具體的事情嗎?”許哲在等待著,沒有太過的驚訝。

    “我來說明好了。”冷冷的接過了話語,瑪雅用無比公式化的方式介紹著,“就在昨日,你還處于昏迷狀態時,由‘上面’傳來了直屬的命令。”說著,瑪雅象征性的用一手食指指了指頭頂,許哲知道那代表的絕不是神,“因為沒有及時阻止神對人間界的屠殺,作為反抗組織的‘曙光’已經失去了存在的必要,命令我們在24小時內解除武裝,回到各自來的地方。而負責人與副負責人則都要前往聯合議會,向各國代表匯報曙光所有行動的細節。如果估計沒錯,因為我們在誅殺九尾任務上的失誤,歐陽會被送上軍事法庭。當然這是象征性的,最後結果一定是被秘密處決,至于我,大概會被回收處理……像垃圾一樣。”

    “意思就是說,哪吒對人類的屠殺已經開始了?”說到這里,許哲的目光不自覺的暗淡了些須。

    “不是開始,而是已經快結束了。”閻王又接過了話柄,“在你昏迷的7天時間,非洲大陸整整一億兩千萬的人類死在了他們的手上。而且在達到一億五千萬這個目標前,每一分鐘死去的人都在增加。”

    “總結來說,既然神已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祭品,自然也就再沒必要與他們發生沖突。人類代表方現在大部分的意見都是將九尾的問題交給神來處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瑪雅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的遺憾,“人類已經放棄了自己創造‘曙光’的打算,也就說自己放棄了希望……”

    “听上去,這一餐還真像‘最後的午餐’。”隨手的拿起了瑪雅面前的銀制餐刀把玩了起來,許哲已了解了全部,“可惜我是一點食欲都沒有……”

    “那麼接下來,許哲,你打算怎麼辦?”撒旦頗有興趣的問著,“被自己想拯救的族群出賣,有沒有想殺光他們的沖動?用你從前使用的方法,一個一個撕裂出賣自己的人,將他們變成碎片。如果因為此哪里都不要你了,我可以接受你來魔界。”

    “抱歉,已經不能那樣做了,因為感覺很‘幼稚’。”許哲輕柔的拒絕了魔王的誘惑,“最後看來也只有去‘說服他們’這唯一的辦法了。用一種和平的方式,讓他們了解神與妖怪一樣都不可相信與依賴。”

    “跟一群連呼吸都透著銅臭的家伙解釋?拜托,許哲你紳士般的容忍度又提高了。”撒旦感嘆的稱贊著,“換成是我,可能在他們哈氣前就殺光了他們吧?”

    “所以才不能帶你去了。”說著,許哲看向了瑪雅的方向,“能給我一張去議會的詳細地圖嗎?我听你說他們現在就在倫敦吧,去應該很方便。”

    “我是不可能透露這麼詳細議會地址資料出來的,因為這是腦袋中的準則。”單指敲著自己金屬的頭,瑪雅提醒著,“不過我可以開車帶你去。”

    “至于老大你,你就在這里好好休息下吧,反正你從以前就很討厭匯報的工作。”許哲的話語是那麼溫柔。

    “許哲……”本想所些什麼,可遲疑了一下,歐陽只是笑的說了一句,“謝謝。”

    “那麼就是說你打算一個人去嗎?”閻王冷淡的問。

    “不,我會帶她去。”說著,許哲看向了那開啟的大門,一個急促的腳步聲正由遠到近的傳來。




犧牲 第三百二十七章 聯合議會

    腳步聲一直沖到了門前,全身包裹的單薄白色被單還在跟隨著慣性的舞動,吳倩一副焦急的模樣如同房子失火一樣。

    “看見許哲沒有?!!!!!!”屹立于大門前的吳倩喘息的問著餐廳中的各位,可並沒有等任何人來得及回答,目光已自然的凝固在了那餐桌邊的許哲。

    “中午好,醒了嗎?”抬起一手打著招呼,許哲的微笑是那麼的輕松。

    “你個混蛋……我還以為……”聲音中透著憤怒,說著說著,吳倩的雙眼在莫明的顫動,晶瑩的液體在凝聚。只因為,她覺得他又一次丟下了自己,不告而別……

    當自己清醒過來時,吳倩看見的是自己躺在溫暖的床鋪上,蓋著還帶有許哲氣息的被單,可偌大的房間卻哪里也找不到許哲的身影。

    那種侵蝕心靈的恐懼感讓吳倩發瘋般的尋找,不過即便自己將心靈的傾听之力發揮到覆蓋了周圍數公里遠,吳倩也始終找不到許哲的痕跡。

    在甦醒之後,許哲的心靈壁壘已掩飾的天衣無縫,正是如此,吳倩才會那麼的慌張。

    “這個先不說,吳倩啊,你是不是該先穿件衣物來著。”提醒的歐陽側頭看向了一邊的牆壁,只因為此刻的吳倩完全沒注意到,那身上包裹的雪白被單並不掩蔽。在她奔跑的過程中,右足雪白的大腿已完全的暴露在了空氣中,證明著她赤裸的事實。

    “啊?!”反映遲鈍的一下拉緊了腳下的開口,吳倩整張臉紅如隻果一般,“許哲!為什麼我醒來的時候會躺在你的床上?!而且只穿了內衣!”

    “不要這樣說,別人會誤會的。”許哲好心提醒時,在座的各位目光已經很自然的集中到了許哲的身上,那眼神,證明他們早已經“誤會”了。

    “你小子精神不錯,剛醒就這麼有‘心情’啊?“閻王那不屑的語氣只有諷刺。

    “我可什麼都沒做,只是覺得裸睡對身體比較好而已。”純潔的笑容,許哲不帶一絲邪念。

    “不用解釋了,做與不做跟我們都沒有關系。”再自然不過的由座位上站起了身來,冰冷的瑪雅已向著門口走去,“我在城堡前等你們,我只等十分鐘,你們最好快點,畢竟那些大人物最討厭等人了。”

    而在與吳倩擦身而過時,瑪雅又是壓低了聲音問,“你真的討厭許哲對你做些什麼嗎?那何必心跳的那麼快,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緊張的側頭看向了身邊的機械少女,吳倩的表情就好像在說,“你怎麼知道的?”一副藏不住秘密的樣子。

    “好了,那麼你們慢忙。”微笑的站起了身,許哲也準備離開。突然,坐立的阿爾特拋來了一個物體,許哲條件反射的接在了手中,竟是一個黑色的小巧戒指盒。

    “抱歉,我不喜歡男人。”許哲的意思是,我們不可能,你死心吧。

    “別誤會了,那只是一個選擇的盒子。”品嘗著晶瑩水晶杯中的紅酒,阿爾特完全沒有“被拒絕”的沮喪,“如果你真的說通了那些人類的當權者,那麼就打開盒子,來里面提示的地方,我們會在那里等你。”

    “一般不是該給兩個嗎?如果我沒說通該打開的盒子。”許哲大概是電視看多了。

    “說不通的盒子?別開玩笑了,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到,你還叫許哲嗎?”阿爾特只當許哲在調節餐廳的氣氛。

    “是嗎?那我走了。”將盒子收進了褲袋,許哲走向了門口。

    “你要去哪里?”吳倩無法克制的問著,她好害怕許哲說,“我要去的地方你不能去”。也許真的很任性,可吳倩好想能跟隨在許哲的身邊。

    “快回房間去換身漂亮的衣服。”溫柔的摩擦著吳倩的頭發,許哲笑了,“我們要去見群大人物,可是很正式的場合。如果想跟著我,就別跟丟了。”

    許哲的溫柔只叫吳倩鼻子發酸,自己已忘記等待這樣的話等了多久。

    用力的點了點頭,吳倩又是用跑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城堡大門前,發動的黑色轎車已等待了八分多鐘,做在駕駛位置的瑪雅雙眼凝視在車沿位置的跳動時鐘。

    而意外的是,吳倩先到了集合的大門前,黑色的絲襪,高根皮鞋,西服樣式的正裝配上一步裙,如同某大老板的精明秘書。一頭烏黑的發還高高的盤起,露出了雪白的頸脖,除了手腕上的水晶珠飾品顯得有些孩子氣外,吳倩的周身都透著知性的美。

    不自覺的心中忐忑難安,因為身上細心的打扮,吳倩在想當許哲看見時會不會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不過她完全錯了,因為當看著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的許哲時,反倒是自己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許哲穿著一身筆挺的雪白西裝,定做般的尺寸將本瘦弱的身材修飾的更加修長,一頭本亂糟糟的黑發還刻意的打上了發蠟,向後的梳順,露出了難以看見的細膩額頭。

    只能感受到紳士的溫文爾雅,還有書生氣息。

    “你……你居然穿西裝?”一直到許哲都走到了身邊,吳倩才忍不住的感嘆。

    “說了是正式的場合,你還不是穿的很正規。”上下打量了下吳倩,許哲滿意的笑了。

    “時間到了。”車內的瑪雅冰冷的提醒著。

    “走吧。”再自然不過挽住了吳倩,許哲向著車輛走去,如同帶著舞伴走向舞池一樣。

    行駛比想象的還要平穩。雖然是位于倫敦近郊,可城堡通往倫敦市區的路卻是阿爾特特別修鋪的。平整且寬闊,都可以在上面開F1賽車了。

    “許哲……你真的打算說服他們嗎?”坐在駕駛的位置上,不知道是不是這該死的路太好走了,瑪雅無聊的問著。透過車頭的倒後鏡,瑪雅從許哲的臉上只能看見自信。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無可奈何的扣著後腦,後座上許哲嘆息著,“雖然人類是否幫忙,是否要解散曙光,對于我個人來說影響都不大。畢竟組成我們這一方的戰斗人員和人類社會已經距離太遠了……”

    瑪雅沒有反駁,因為許哲說的很對,不論是閻王,阿爾特,撒旦,還是方向,沒有人會受什麼政府的控制。而人類掌權者能為他們做到的幫助也是少到可以忽略,誰叫這不是人類可以應付的戰爭,在這戰爭中的除了怪物,那便是神。

    “可是……我還是想他們認同我們做的事情。”帶著淡淡的笑,許哲的話語說的瑪雅一怔,“畢竟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維護這個世界的平靜。像從前一樣,人們可以不相信神,不相信妖,過完全屬于人類的生活。”

    “你是想說……如果連我們想幫助的人都不認同我們,心里便會無比的空虛吧?”無法看透許哲的心,不過坐在這男人身邊的吳倩卻好像了解了他的思想。

    “大概我只能說你的想法很‘天真’吧?要知道等下會听你說話的家伙,大部分都是在人類中擁有相當權力的大人。”許哲同樣從倒後鏡中看見了瑪雅的臉,她的臉變得無比凝重,“他們才不會被這麼單純的說法打動,他們只相信事實,還有力量。如果你能提供你確實能贏得這場戰爭的證據,他們才會支持你。”

    “一定要展現力量嗎?”側頭看向了車窗外,許哲的目光多少帶出了遺憾,“最好希望不要出現這樣的狀況……”

    聯合議會,這是一個完全屬于地下的組織,是針對九尾甦醒,神下界這些危機而誕生出來的產物。

    各國家政府都派遣了專員在這里作為國家的代表,一同商討如何處理這些麻煩的事宜。

    而“曙光”也是由這聯合議會,通過表決超過半數同意才“誕生”出來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雖然這聯合議會不被世界承認,可它所做出的每一個決議都已代表人類發出的聲音。

    當然,如果聯合議會默認了神殘殺人類的事實,那麼世界也只能“默認”了……

    並沒有行駛多久,瑪雅駕駛的黑色轎車駛進了一座歷史悠久的大學校園中,可惜沒有人是來“上課”的。

    “藏在這種位置,虧他們想的出來。”看著車窗外輕松走過的大學生們,許哲輕聲發表著意見。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聯合議會已經可以說是人類反抗神的證據,為了避免和神將關系鬧僵,他們只能藏于市集之中。而且這些代表也並不是全都是各國政府的人,有的只是一些國家的普通市民,為的就是最大限度的隱藏其真實意圖。”瑪雅平靜的解釋著,已經將車停在了校園正中最宏偉的一棟教學大樓前,“到了,下車吧,我在這里等你們。”

    瑪雅轉過身來無比認真的對著許哲說,“祝你成功。”

    “那是肯定的。”完全不知道許哲的自信來自哪里,他就是能自然的做出讓人放心的微笑。

    一側的車門被由外的開啟,四位黑西裝黑墨鏡的高大男人已守侯在了那里。

    享受著他人開車門的尊貴,許哲牽著吳倩的手走下了車,站在那些高大的男人面前,許哲立刻矮小的如同童話故事中的矮人。

    不自覺的靠著離許哲更近,能看透心的特殊能力告訴著吳倩,面前幾位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職業軍人,每一位的手上都沾過不下一百人的鮮血。

    “跟我來。”領頭的一位平頭大漢用英語冰冷的說著,轉身走向了華麗的大樓內部。

    “走了。”那牽著吳倩的手更緊,許哲大步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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