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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奇幻] 百鬼夜行宴 作者: 狂笑的菠蘿糖 (已完成)

犧牲 第三百二十八章 妥協

    教學大樓內古典的走廊,沒有阿爾特城堡那麼多奢侈的藝術品修飾,看上去更為的簡潔與干淨。

    更多更大的落地窗讓陽光可以肆無忌憚的穿透進來,空氣也被其溫暖。

    不過此刻,吳倩只能感受到陰冷的氣息。空氣回蕩著刺耳的腳步聲,皮鞋與地板的撞擊第一次讓吳倩這麼的惶恐不安。

    因為在這偌大的教學大樓內吳倩完全感受不到屬于學生的輕松歡快的氣,听見的全是一個比一個冷酷的心聲,看似空曠的走廊,卻是每格上十米便有監視攝象機不停的拍著。就是笨拙如吳倩的女人也能找到四周各種陷阱的痕跡,幸好激光感應地雷全是關閉狀態,否則吳倩都不知道輕松先行的許哲要被炸斷多少條腿才夠……

    更讓吳倩心情浮躁的是,她听見了許多戰士的聲音,他們埋伏在一起,手中的槍械已全部上膛,嘈雜的聲音足有上百人。而他們接到的命令則是,“如果來人有任何異常舉動……立刻格殺。”

    不自覺的揮手抓住了許哲那牽著自己的手腕,吳倩停了下來。

    當許哲疑惑的回過頭開,只看見吳倩委屈的眼,微微的搖著頭。兩人之間根本就不用言語的交流,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不用擔心,有我在。”是那麼溫柔的拉開了吳倩緊握自己手腕的手,許哲繼續的跟隨著黑衣大漢向前走去。

    其實吳倩在擔心的並不是危險,畢竟許哲是連神也不懼怕的人,怎麼可能死在人類的埋伏手中。

    吳倩只是不想再看見許哲殺人時的模樣,那種全身被血所渲染,帶著猙獰的笑容,殺戮的姿態……

    不管是否擔心,兩人還是來到了目的地,一間階梯教室。

    “進去吧,各位代表都在等你們。”大漢冰冷的站在門邊,為許哲拉開了緊閉的大門。

    也是在許哲與吳倩進去的剎那,大漢又是用力的關上了大門,由外反鎖。

    “哎呀哎呀,這還是我見過最特別的一群‘大學生’……”許哲完全沒去在意門的事情,掃視著偌大的階梯教室中,那坐的滿滿當當的代表們。數百人的隊伍讓人懷疑地球上到底有多少的國家。不過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帶著一兩個秘書在身邊,否則根本就無法在這種族混亂的地方進行交流。

    看看他們的樣子,有老態龍鐘的老頭子,也有三十幾歲的中年青壯。

    有的人甚至帶著筆記本,仿佛真來上課的學生,有的人則是硬生生將兩人寬大的身軀擠進了一個人的位置里,千奇百怪的代表團只讓許哲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來上課的‘教授’,就不管‘學生’是多奇怪了。”嘆息走上了階梯教室前,毫不理會那一雙雙如刀般細膩的眼在自己身上來回的打量,許哲坦蕩的不帶任何的拘謹。

    筆直立于了比腰微高的講台前,雙手支撐著講台的邊沿,前傾的身子,許哲毫不避忌的反目而視向那階梯座位上的大人們。只叫一些心理素質不好的家伙驚慌的向後靠去,跟靈沒有關系,完全是被面前這20多歲小伙子的魄力震懾到了。

    跟隨著許哲的步伐,吳倩略顯怯弱的也走上了講台,恭敬的如同助教立于了許哲身後的右側。

    不過吳倩卻並不是那麼在意面前的人,而是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向後看向懸掛著黑板的牆壁,因為吳倩知道,那些埋伏的士兵就正在那扇牆壁後等待著格殺的命令下達。

    本以為救世主與被救者的見面會是蕩氣回腸的史詩,虔誠膜拜的世人會感謝救世主為自己做的一切,眼神中充滿迷戀,用優美的詞贊美著救世之主的仁慈與博大……

    可現在看上去,似乎有什麼地方搞錯了一樣?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支撐著前傾的身子,許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面前一群國家的代表大人們。

    他們比許哲更加的寂靜,簡直靜的感覺連呼吸都不見了。沒有交談,甚至沒有問候,就像一群陌生的人在等待著該死的地鐵。

    可惜過去了五六分鐘,也沒見什麼“列車”的到達,于是一位肥頭大耳的代表終于忍不住的開口說話了,“喂,小伙子……你就是許哲吧?那個挑戰九尾的人。”

    許哲听不懂他在說什麼,只听懂了他身邊秘書翻譯出來的中文。

    “我就是,準確的說,我的命運就是終結九尾,有什麼意見嗎?”許哲輕松的點了點頭,說出了讓所有人震驚的話。

    “當然有意見!”一位憤怒的黑人代表站起了身來,竟說著流利的中文,證明著自己學識不錯,“為什麼你不能早點結果了那大妖怪?!為什麼讓神下界?!為什麼那些家伙要在我們的土地上屠殺?!”

    黑人代表憤怒的咆哮著,他當然有憤怒的理由,七天以來,他可是一直清楚看著神在自己生長的土地上做了些什麼。自己的國家更是在一夜之間失去了自己80%的國民,那可是3000多萬條人命啊!

    有人帶頭,會場完全的沸騰了,就像崩潰的堤壩,各種指責的聲音交織成了一片,各國的語言估計沒有幾個听的明白的,不過看看一張氣憤的臉,就知道都不是好話。

    說是各國的代表,卻沒有國家該有的文雅與氣質,幾天來壓抑的心情已讓這些普通的人類近乎崩潰。

    他們根本不管怪不怪得到許哲的身上去,既然有人前來找罵,誰還會客氣呢?

    有些人甚至將環境污染都算到了許哲的頭上,喧鬧的罵聲如同看見主隊被人灌了10比0一樣憤怒。

    “許哲。”身邊的吳倩忍不住的提醒著,因為吳倩從他們的心里找不到任何想反抗神或妖怪的信念,他們都只想早點從這混亂的事件中脫身。想說服他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本打算找尋他們心理漏洞的吳倩,看見的也只有怯弱與怯弱……

    “不用說,看看就知道這些家伙不是听得懂人話的生物了。”淡淡的嘆息,許哲無奈的轉過了身,背對著憤怒的代表們,走到了空白的黑板前,輕柔的抬起了一手,掌心全開的支撐在了黑板之上。

    一瞬間,許哲的目光改變了,改變到讓吳倩都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

    許哲的手掌微微向前有了一個發力的動作,接著,以許哲的掌心為點,細膩的龜裂之紋向四周瘋狂擴張,回蕩在教師的轟隆巨響沒有用多大力氣便讓所有人安靜了下來。

    許哲支撐的那面高達十米的牆壁轟裂成了無數的水泥碎片,跌落的堆砌在了一起,牆壁後本埋伏的士兵全楞住了,大概沒人想到自己會是用這樣的方式出場吧?還是有一些反應迅速的士兵,立刻的舉槍瞄準了怪物般的許哲,瞄準的鮮紅激光點在許哲的胸膛跳動著,證明著士兵的膽怯。

    毫不理會,那些隨時都想要自己命的士兵,許哲重新回到了講台前,雙手支撐著邊沿,前傾著身體。

    和剛才不同的是,臉上親切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只有讓人心髒麻痹的冷漠。

    “安靜下來了嗎?”掃視過了那些茫然的代表,許哲吐出的每一個音符都是陰冷刺骨,“簡單點說,我不想和你們這群沒帶膽子來的家伙浪費時間。听著,人類有沒有選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這里的你們沒有任何的選擇。如果不支撐我們的行動,我就現在殺光了你們。因為我很趕時間,所以我會用快到讓你們覺察不到痛苦的方式停止你們的呼吸,當然也包括我後面的士兵,還有你們這些翻譯的秘書。然後等待和新的‘聯合議會’談,我想各國的辦事效率不錯,應該很快就會見到取代你們的人來找我……”

    “如果……如果新組成的聯合議會也不支持你呢?”一位代表顫抖的問著,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假設,因為這個假設的前提便是自己死去……

    “那麼就繼續的殺下去。”毫沒開玩笑只意思的扯下了脖子上的領帶,丟到了一邊,此刻的許哲看上去只有野獸一樣的危險,“直到有听得懂我的人出現。”

    “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威脅我們可相當于在威脅整個人類社會?!你想和全人類為敵嗎?!”大概有誰被嚇傻了,咆哮的質問著許哲。

    “其實我並不想這樣。”沉沒的低下了頭,聲音變的好輕,許哲是那麼的悲傷,“可如果你們非要將人類推上和我敵對的位置,我想我會很遺憾的毀了你們吧……比神或者妖,更快的毀了你們。”

    許哲的感嘆是真誠的,也正因為真誠才讓見多識廣的代表也是不寒而栗。這一刻,所有人大概都在後悔當初主動找上這男人的決定吧?因為他們意識到自己好象招惹了比神與妖怪更可怕的生物……

    許哲的力量不用他的展示,光從那周旋于神妖兩界如此之久,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里,就可見他的恐懼。

    “我只給你們一分鐘考慮,要麼收回解散曙光的命令,,繼續支持我們反抗的行動。要麼……死。”許哲看向了教室後最高處懸掛的時鐘,準確的說是在看著秒針的運動。

    吳倩不自覺的吞咽了口口水,是緊張。她看不透許哲的心,所以不知道他的話是純粹的恐嚇,還是真的會殺光這里每一個人。

    不過許哲還是和往常一樣,用最簡單的方式,操縱起了所有人的心。

    吳倩听到了,在場一個個因為害怕而在改變的心聲,他們是無比認真的在考慮協助許哲的事情。

    這可能是這些大人們人生中最漫長的六十秒,當時間解釋了,一位年邁的代表嘆息的取下了鼻梁上的眼鏡,嘆息搖起了沉重的頭來,“妥協……”

    並沒有等待多久,平靜的會場上到處傳來的都是妥協的音符。

    于是,許哲的臉終于又恢復了笑容……

    脅迫的支持也許真的讓人不齒,可不管是否真心,現在人類都必須在神與妖的世界中找到自己正確的定位……






犧牲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一定會死的戰爭

    奔馳的車上,靠坐于舒適的真皮座椅上,許哲把玩著一條銀色的項鏈。至于那黑色的戒指盒已被開啟放在了一邊,里面的東西現在就在許哲的手中。

    說是項鏈真是贊美,在它的上面找不到任何珠寶的影子,而材料更是非金非銀也非鐵,完全是由堅固的鋼打造。

    細小鋼珠串聯起來的項鏈下懸掛的則是一片扁平的鋼片,並不是許哲的想象力豐富,因為它就是一塊軍牌。本來的用處是為了確認那些在戰場上每一個死去人的身份,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完整”的死去,這時候識別軍牌就比識別人臉要方便多了。

    軍牌顯示的號碼為NO001,應該很吉利。而在軍牌的背面,許哲找到了阿爾特所說的地點,並不是地址而是一個經緯坐標。好在瑪雅在這里,否則許哲還必須找個全球定位系統才能知道該去哪里了。

    這一路,許哲搖下了車窗,讓涼爽的風灌進了車內,享受著新鮮的空氣。

    不過一直坐在一邊的吳倩則是格外的拘謹,不時的看著身邊的人,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問吧,沒關系的。”沒有看向吳倩,許哲支撐著車沿,微笑的說著。從很久以前許哲就知道,不讓吳倩把話說完她會很難受的。

    “剛才……你說會與人類為敵的事情……有可能發生嗎?”讓吳倩不吐不快的,正是當時許哲帶著遺憾表情的這一句話。

    “不知道。”許哲的回答也是異常的簡單明了,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化過,“可如果真的發生了,也一定是‘天’那混蛋安排的劇本。到時我只能選擇,要麼殺人,要麼被人殺……”

    “難道就不能反抗嗎?”吳倩有些不敢相信,那等同妥協的話從許哲的口中說出。

    “雖然不想承認,可天安排的那些問題永遠都只有他預計的‘答案’,選擇其他的,硬想回答其他的答案,便會變成我在城堡里的樣子。”許哲的解釋只叫吳倩渾身一顫,因為她聯想到了許哲滿身鮮血的猙獰姿態。

    “也許……也許是我想太多了。”低垂下了頭,吳倩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如此的說,“雖然現在的你看上去比從前開朗了許多,臉上的笑容也比從前親切了……可總覺得……

    總覺得你並不快樂……你在隱藏著什麼嗎?”

    說到這里,連開車的瑪雅也是不由的一怔,目光隱隱看向了車頭上的倒後鏡,觀察著後面發生的故事。

    沒有說話,許哲看著窗外,停頓了幾秒,淡淡的嘆息,許哲笑了,可笑容能夠卻只透著無奈。

    “被你看穿了……你是不是又能看透我的心了?”許哲懷疑著。

    “沒有,你的心現在是被包裹起來的東西,我根本听不見它的聲音,所以我才會好奇的問。”吳倩嘗試過許多次,可現在許哲的心就如同鋼鐵打造出來的堡壘。

    “倩,我相信你,所以告訴你也沒關系……”許哲的聲音混合著風,听上去就如同陽光一般的溫柔。一個字的稱呼讓吳倩不自覺的面紅耳赤起來,“可能,我打不倒九尾了……”

    “你在說什麼傻話?!”沒有等吳倩從茫然中反應過來,瑪雅先一步的訓斥道,“你想逃避嗎?”

    “如果我能逃避我早逃了,只是有些事情只有我自己明白……”作為天選中的人,許哲根本沒有逃避的可能,“子涯無法打倒九尾,因為無法解除軒轅的最後一道枷鎖,而這全因為對九尾的憎恨……

    而我……雖然還剩下4道枷鎖,可我似乎也擁有打不開的枷鎖……”

    “許哲……”吳倩好想說些什麼,因為許哲的聲音變的悲傷,傷的如同在落著眼淚。

    “而我打不開的枷鎖便是迷茫……”轉過了頭來,帶著抱歉的笑,許哲正視著身邊愛著的人。

    “迷茫?看你戰斗的樣子可從沒有遲疑過。”瑪雅才不相信可以那麼流暢戰斗的家伙存在什麼迷茫。

    “你在猶豫嗎?”吳倩相信了許哲正在痛苦著。

    “算不上猶豫,只是彷徨。”許哲從沒有這樣的感覺,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雖然我已經接受了救世主的命運,也確實在做著天安排我做的事情。可我也忍不住的問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唯一的答案便是天要我如此的做,可這樣回答自己後,另一個可怕的問題出現了……

    如果我的存在就是為了終結九尾,那麼當九尾死去後,我的存在還有意義嗎?

    或者說,天最希望的結局是,我和九尾一起死去。

    因為當九尾死去後,擁有著枷鎖全開軒轅的我,將成為另一個‘九尾’。那時候,天便會開始考慮收拾我了吧?”

    “怎麼可能?”不敢相信的雙手握住了張大的嘴巴,吳倩是不想相信這樣的推測,“不會的!你並不是九尾!你並沒有傷害他人的意思!”

    “其實見過天那家伙後我便知道了……”重新側頭看向了窗外,許哲只是不想讓吳倩看見自己此刻的表情,“他要抹殺的並不是有心要顛覆他的生靈,而是要抹殺那些有能力可以顛覆他的存在。簡單點說,這是場我一定會死的戰爭……”

    車內變的好安靜,沒有人再說話,也沒有人哭泣,就是如此安靜的駛進了阿爾特提供的坐標。

    這里是一個偏僻的碼頭。可穿行在其間的並不是搬運工,而是身著軍裝的士兵。合槍實彈忙碌的姿態,就如同世界大戰又爆發的一樣,整個碼頭顯得格外的焦急。

    特殊的車輛牌號讓士兵們都沒有阻止過許哲的車向前行駛,反倒有許多人甚至對著車輛行禮。

    “失火了嗎?”許哲輕聲的問著。

    “應該沒有,沒發現高熱反應。”瑪雅冰冷的回答著許哲的問題。

    奔馳的車一直駛到了最靠近海的岸邊,才完全的停了下來。此刻已是黃昏時分,太陽開始了在遠遠的天海連接的位置下沉。

    一切的一切全被染成了紅色,此刻的汪洋看上去也如同沒有邊際的血池,紅的刺眼。

    “他們好慢。”走下了車,大力的關上了車門,瑪雅討厭等人的感覺。

    “沒關系,就當旅行吧!”走下車的許哲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微笑的享受著最後一絲陽光的余輝。

    最後下來的吳倩就沒有許哲那麼好的心情了,低垂著頭,感覺如同什麼都看不見,連呼吸都是那麼的沉重。

    有些時候,吳倩真的好佩服許哲,因為不管任何時候他都能保持常人難以想象的平靜,即便是明明知道自己的命運結局,依舊會笑著夸贊夕陽好美……

    真是這樣的許哲,才會讓旁人無法克制的為他傷心。

    正在吳倩心神恍惚時,一些東西竟強行的擠進了她的耳朵,那便是身邊百米開外,一座恐怖的船塢正在打開恐怖的門。

    之所以說是恐怖,因為整整高達一百四十多米的船塢,簡直不知道它的里面容納的是何等的怪物。

    而當連接著海面的巨大卷閘門伸起時,吱吱嘎嘎的聲音就如同什麼拖著鐵鏈的猛獸在行走一般。

    “站過來點。”對著茫然的吳倩揮了揮手,許哲招呼她來到了自己的身邊,並肩“欣賞”著即將發生的事情。

    只見,一座如同要遮蓋了天空的銀灰色的山峰,從那巨大的船塢中滑行的落進了海中。

    沒有等人看清它的模樣,激蕩的數米之高的海浪就仿佛海嘯來襲一般,撲向了海岸。

    吳倩本能的閉上了眼,可直到海浪的聲音消失了,吳倩也沒有全身濕透的冰冷感。

    睜開眼才發現,許哲支撐起了渾圓靈障擋住了沖來的浪花,那淡淡的微笑就好像他早了解了這些。

    一邊的瑪雅就沒這幸運了,從頭倒腳全被沖了一個透心涼,晶瑩的海水還在順著湛藍的發梢與下巴滴落著。

    好在機械的身體並不知道這冬季的水是何等的刺骨……

    咆哮的海水平靜之後,剛剛滑出的“山峰”也露出了全貌,這是一艘艦船,可龐大的體積卻讓人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三十層樓高的高度,仿佛就是一座漂浮在海面的城堡。

    “尼米茲級核動力航空母艦……”毫不理會身上的海水,看著出現在面前的怪物,瑪雅平靜的說出了它的真名,“全長332.9米,甲板最寬處足有76.8米,吃水11.3米。總排水量十萬零兩千噸,續航能力可達到100萬海里,滿員狀態擁有接近6000人的編制,當之無愧的世界史上最龐大的戰艦……想不到阿爾特竟然擁有這樣的怪物……”

    “我可並不吃驚。”許哲心領神會的笑著,“那家伙可是對擁有‘最’稱號的東西都特別有佔有欲。”

    看看那船首前端甲板處那巨大的金薔薇標志,已經證明這又是不為世人所知,阿爾特的私有財產。

    靜悄悄的,一個身影走到了這巨艦的船舷之處,完全俯視的看向了岸邊的三人。

    “喜歡嗎?我們新的‘基地’。”阿爾特的聲音傳到了好遠,幽雅的姿態就像在炫耀的紳士,“因為太趕時間,我都來不及給這艘船取個名字,許哲,讓你想吧。”

    “晴天。”許哲完全不加思索的喊出了這個名字。

    “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船舷處的阿爾特好奇的問。

    “沒什麼特別的,只是‘晴天’感覺不錯,因為只有晴天才能看見光。”許哲就是這樣完成了給世界上最大船只的命名。

    “接受了,這艘就叫‘晴天號’。”看的出來阿爾特對命名也是十分的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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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三十章 主神下界

    1月6日,對于全球來說都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因為在非洲大陸上肆虐的“瘟疫”終于宣告結束。

    全球衛生組織公布了具體的數據,在這場“瘟疫”中,非洲有一億五千零三十四萬三千兩百人死去。三條河流被血所污染,尸毒到處擴散,同時造成了大量飲用有毒水源的動物死亡。

    一些國家在“瘟疫”過後,甚至連從前5%的人口總數都達不到了。

    不過也有值得慶幸的消息,因為一些種族仇視,相互屠殺的事件再沒有發生了,畢竟屠殺的雙方全都死了……

    一些地區處理尸體燃燒時形成的黑煙,甚至遮擋住了太陽的光線,將白天化為了黑夜,數十小時都不見散去。

    惡臭刺激著所有活著的生靈,是死者最後能讓活著人為自己流淚的方法,雖然是被嗆的……

    這一天也被什麼權威命名組織定義為“全球祈禱日”,以紀念那些在這場“瘟疫”中死去的亡靈。

    可惜這些死者的亡靈注定了永不超生,被融合創造出了三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珠,化為主神大人的食糧這便是“命運”……

    這一天,在北京的天空中陰沉的厲害,厚實的烏雲仿佛要壓到大地上來一樣,雷聲陣陣,一場呼之欲出的大雨只叫路人紛紛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當然也有人毫不在乎害怕大雨,例如故宮內乾清宮前的校場之上,一群聚集在那里的神。

    哪吒帶頭,一身灰色的中山裝筆挺正式,海格與愛麗斯都是默默的立于身後,靜而無語。只有閑不住的楊戩帶著耳機玩著PSP,一副撕殺正歡的模樣。

    “啊!”突然一聲尖叫,楊戩手中的游戲機硬生生被折成了兩半,碎片四濺,只听楊戩氣憤的罵著,“什麼混蛋BOSS,我都打N次了,每次被打到還差一絲血就出必殺掛我,媽的!”

    她的舉動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愛麗斯與海格都像在看白痴一樣,只有哪吒輕松的淡笑著。

    “好了,認真點,今天可是重要的日子。”哪吒好心的提醒。

    “什麼特殊的日子,不就是主神下界嘛。”楊戩到是無所謂的將壞掉的PSP丟到了一邊,由米袋般的褲子中又拿出了嶄新的游戲機,只是將剛才的記憶卡換到了新的上面,立刻開始了第N+1次的挑戰,“不過說起來我們也挺厲害的,本來計劃的是到9號才能完成的任務,結果昨天就已經結束。提前了4天殺足了一億五千萬的人,惡心的我最近看見帶血的東西就想嘔吐。”

    “什麼叫我們‘挺厲害’的?”說話之時,愛麗斯冷漠的眼角看向了前方的哪吒,“斗神大人可是一個人就殺死了八千萬的人類……”

    “有那麼多嗎?真糟糕,我都沒認真的數過。”遺憾的嘆息,哪吒遺憾的是自己的疏忽,卻不是為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人。

    “不管怎麼說,行動還是‘超標’了,多出了三十幾萬的無辜犧牲者。”海格指出了此次行動中的漏洞。

    “這能怪我們嗎?誰知道一些落進了河里的尸體產生了尸毒,那些亂喝水死去的人可不關我們的事。”一邊打著游戲,楊戩一邊表示著無辜,“落後就是可憐,要是有自來水廠過濾下,也不至于會被毒死了。”

    “來了。”就在大家爭論時,哪吒卻抬首看向了烏雲密部的天空,雲層中穿行的青紫雷電偌隱偌顯,仿佛一條條巨龍用飛快的速度游蕩著。

    轟隆隆的聲響傳遍萬里,震耳欲聾,連心髒的跳動都不自覺的跟隨著雷聲加快了起來。

    接著,由那漆黑的天空中,一條條銀白的線段憑空的浮現,一段接著一段,向著地面的方向衍生,不過多久,階梯的形象自然的浮現。

    並不是像其他神靈下界一般,化為雷電,主神的出現都帶著主神特有的神聖。

    此刻的雷鳴就像是為主神演奏的進行曲,蒼勁有力。

    在光的階梯延伸到十幾節時,三個尊貴的身影從雲中步行的走了出來。

    領頭的玉帝走在中間,寬肩的雪白T恤輕柔襯托出了一個修長的軀體,雙手插于褲袋之中,微微前傾弓彎著身子,玉帝依舊緊閉的眼沒有因為來到陌生的世界而睜開過分毫。用靈去感知的人間城市,在玉帝看來只是一大群密集的微弱光斑在移動著而已。人類的身影渺小到只如同螢火蟲的光暈……

    打著大大的哈欠,宙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一身漆黑的光亮皮夾克,配合著一臉的銀白落腮胡子,加上魁梧的倒三角身軀,怎麼看都如同老流氓一樣。

    惟有上帝的動作帶著主神的威嚴,落地在身後拖出數階台階的雪白長裙包裹著一個消瘦的身軀,一頭垂到腳根的華麗金發在隨著風而舞蹈著。側背于身後的巨大銀色十字架也沒有讓這上帝的脊背彎上一分。

    帶著神那憂傷的目光,上帝棕色的雙眸掃視這片可憐的大地,在她的眼中只有讓人沉醉的憐憫。

    天空中突然出現的奇景震撼了整個北京城,無數行走于大街上的行人,一下子全然忘記了自己該干些什麼。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腳步,昂起了頭,看向了那由天空中衍生出來的階梯。

    沒有想象中的激動與興奮,在大家的臉上看見的最多的就是茫然與害怕,是對陌生生物最自然的恐懼。

    公安部門的報警電話也是在這幾分鐘內,創造了歷史最高記錄。

    可惜故宮外的市民無法看看階梯的盡頭是何等的模樣,因為在故宮城外,一排排手握長槍的天兵擺出了戰斗的警戒姿態,任何肆意靠近的生靈都將被以冒犯神靈的罪名當場格殺。

    大地上的哪吒一次深深的呼吸,帶頭的單膝跪地,低垂著額頭表示著是順從與尊敬。

    楊戩雖然喜歡胡來,可現在卻是格外的老實,關上了手上的游戲,和哪吒一樣的跪于了大地之上。接著是海格,最後是愛麗斯。

    本來按照神界的規則,各族神明不必去參拜他族主神,不過這地上來源于三族的神將們卻找不到理由不跪于地上,畢竟三族的主神大人們一起的下來了。

    銀白的光之階梯一直延伸到了哪吒等人的面前,聆听的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眾人的身子彎的更低。

    直到宙斯沉重的皮鞋落于了地面,大家才重新抬起了有來。

    主神們就立于面前,不說話形成的壓力都足夠讓人窒息,在他們身後的光白階梯也是淡淡的隨風化為了光斑,消失不見。

    “神之使徒,恭迎三主神下界。”公式化的表示著歡迎,哪吒臉上的笑也是那麼的公式。

    “起來吧。”玉帝輕柔的招呼,只是在說不必要來這些虛偽的參拜了,誰叫這里不是神界。

    “哪吒,你們的行動太快了,同時讓我們上面的準備也顯得有些混亂起來。”上帝甜美的聲音不是責怪,淡淡的述說著一個事實。

    “十分抱歉,是屬下的錯。”緩緩的站起身來,單手護于胸前,哪吒的舉止謙恭的如同最忠實的僕人。說著,哪吒由身後取出了一只小巧的盒子,“只因為屬下一心想早日完成這些貢品,所以沒有注意時間。”

    就在主神的面前,微笑的哪吒打開了盒子,出現在其中的便是三顆美麗的水晶珠,美麗的仿佛勝過世間的任何一件珠寶。

    “好重的血腥味道。”難受的捏住了鼻子,宙斯臉上寫滿了厭惡。

    “不會吧?屬下有細心的清洗過,而且這些都是靈魂凝聚體,不帶血肉的。”哪吒只當大人在和自己開著玩笑。

    “我不說這些靈魂珠,而是說你。”宙斯看著哪吒的目光帶著隱隱敵意,“你到底殺了多少的人類。”

    “大約八千萬吧?這也是屬下剛剛才知道的。”不好意思的扣著後腦,哪吒是在“謙虛”。

    “怪不得,感覺你連骨頭里都帶著血腥。”大概是許哲的關系,宙斯就是無法對這面前的斗神產生半分好感。

    “不論如何,還是辛苦你了。”帶著女人的溫柔,上帝輕巧的取過水晶珠的其中之一,默默的祈禱了數十秒,是那麼優美的吞服了下去。

    “要有番茄醬就好了。”無奈的捏著鼻子,宙斯用極為難受的表情吃下了另外一顆。一口下去便是五千萬條的人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看著上帝宙斯先後服下的動作後,哪吒臉上的笑容閃過一瞬間的陰冷。

    而只有閉目的玉帝,並沒有服用最後一顆的靈魂珠,而是將那晶瑩剔透的水晶收于了褲袋之中。

    沒有人去問詢原因,因為只要是神界的人便知道,作為天庭之主的帝釋天從不會在人前展露進食的模樣。

    就是王母娘娘的蟠桃盛會,也只喝清水而已。

    “那麼,我們也可以出發了。”一聲長長的呼吸,上帝在心中召喚,一瞬間,天空中的雷聲更為猛烈起來。

    穿透過層層的烏雲,那巨大的木制諾亞方舟由天空中落了下來。這將成為神在人間的唯一據點。

    “諾亞方舟?!”看著頭頂上出現的龐然大物,愛麗斯莫明的顫抖起來,因為那是在天堂都不得一見的聖物。主竟肯開它出來,證明這場與九尾的決戰,將是神全力的反擊。




犧牲 第三百三十一章 九尾,宣戰!

    航海,可能是許多男人的夢想。屹立于龐大的艦只之上乘風破浪,享受著漫無邊際的快樂,了解著自己是何等的渺小。與颶風作戰,與巨浪搏斗,任由太陽曬出一身古銅的肌肉。

    豪邁的男子漢就是如此誕生出來的,不過在“晴天”上卻是完全不同的體會。

    雖然同樣是在海上航行的船只,可在其上的人完全感受不到絲毫的顛簸,大海形成的浪花仿佛都無法撼動這十萬兩千噸級的人間怪物。

    乘坐這龐大的航空母艦,就如同站在一塊會漂浮的大陸之上,可以說毫無航海的快感可言。

    不過許哲似乎挺喜歡這種平靜的感覺,躺在偌大戰艦船首甲板之上,雙腳完全的懸于舷外,雙手枕于腦後,面向如海般蔚藍的天空,看著那朵朵飄拂的白雲,不知道它們是因船的航行反襯而動,還是因風而動。

    而在足有三個足球場大小的甲板上,也只有許哲能夠如此的輕松寫意,大批的船員忙碌穿行于各架停于甲板上的戰機之間,做著繁瑣卻缺一不可的調試工作。

    他們不是吸血鬼,因為他們能帶著汗水的在陽光下工作。準確的說,這次的航行阿爾特除了帶著桑美桑琪這一對姐妹外,沒讓任何的吸血鬼隨從跟隨,畢竟無法白天行動的生理特性限制了吸血鬼的戰斗力,而大批可以戰斗的吸血鬼士兵也全在城堡防衛戰中死去了。

    所以這些在航母艦船上行動的人員,全是貨真價實的人類,大部分都是阿爾特兵工廠中的技師,還有戰機教練試飛員等。

    當接到阿爾特出航的命令時,這些精英分子也只有數小時的準備時間,調配物質與彈藥已經讓他們忙的焦頭爛額。至于艦載戰機,光是直接從廠房搬運到了航母之上都格外的匆忙,更別說調試了。

    要說的話阿爾特這次也是下了血本了,將這尼米茲級航母開出來了不說,就是所有的艦載戰機也是F—22第四代戰斗機。單架造價為1.2億美元,而在這里則擁有整整70架龐大的戰斗機群。

    正因為如此龐大的戰機數量,技師們才會一連工作了5天都沒完成對全艦戰機的調試。

    獨有的寧靜並沒有享受多久,突然一個緩慢的腳步聲靠近了過來,許哲並沒有起身,因為已經知道了是誰。

    恢復了西褲白襯衣的裝扮,吳倩又將自己打扮成了假小子的模樣。她是那麼自然的坐在了許哲身邊的位置上,雙手環抱起了彎曲的膝蓋,這多災多難的女人看向的是漫無邊際的遠方。

    平靜的海面上除了蕩漾的波紋什麼都沒有,可她的目光看上去是那麼的精神。

    “我決定了。”深深的一次呼吸,吳倩突然莫名其妙的說道。

    “決定了什麼,說來听听。”許哲淡淡微笑的附和著,看著天空的雙眼微微側目看向了身邊的女孩,這才發現她的臉龐是紅的那麼可愛。

    “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就帶你回去見我的父母。”用一本正經的表情說這樣的話,這才讓許哲一楞。

    “你的意思是?”許哲還是有些不明白。

    “笨蛋,當然是計劃結婚啊!難道你說愛我只是想玩玩而已嗎?!”吳倩惡狠狠的看向了身邊的懶散許哲。如果現在他的回答是“是”,很有可能會被氣憤的吳倩推下海去。

    “什麼叫玩玩而已?”許哲一下也是激動的坐了起來,“我可還沒玩過啊……別冤枉我。”

    “你個混蛋,去死吧!”吳倩一拳垂在了許哲的胸口,將這色狼又打回了甲板上。

    沒有痛苦的叫喊,許哲反倒大笑了起來。回想剛才莫名其妙的對話,吳倩也是尷尬的笑了,只覺得剛才認真的兩人感覺都是那麼的傻,就如同小朋友在約定終生一樣的幼稚。

    “不過你要想好喔,我可沒錢,而且已經被老大給開除了,現在算是個無業游民。”接著吳倩幼稚的話,許哲反倒認真的說了下去。愛情這種東西,其實也只有一個相信它的白痴遇上另一個白痴後才會產生,“況且我只是高中畢業,稍微特別點的社會經驗就是還住過精神病院。就普通人的結婚觀念上看,嫁給我還不如嫁給路燈,至少它還會發光。”

    “你就這麼沒自信啊?”吳倩並不喜歡許哲這樣的貶低自己,雖然很多都是實話,“要知道你可以做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可我也只會做那些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對于平靜且普通的生活,我連常人都不如。”語氣變的好靜,許哲的雙眸透著讓吳倩心痛的悲傷,“不過我也決定了。”

    “決定了什麼?”換吳倩茫然了。

    “決定努力當一個好丈夫,賺錢養家,養老婆。第一個目標,先是買套一百平的住房。”許哲很是嚴肅的說。

    “切,你就這麼點志氣啊?”吳倩嘲笑著。

    “什麼叫這麼點志氣,現在北京的房價可是很貴的。”許哲認真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可在輕松的談話結束後,那平躺在甲板上的男人也是露出了復雜的笑,吳倩只體會到了其中的溫柔,“你是在擔心我嗎?”

    “你在說什麼,完全听不明白的?”吳倩真的不擅長說謊,在許哲的問題後,她的雙眼便沒有焦點胡亂的轉著。

    “因為害怕我不知道為什麼而戰,所以給了我一個戰斗並且必須活下去的理由。突然發現你有的時候挺聰明的。”許哲肯定的稱贊。

    “我一直都很聰明好不好。”吳倩發現了許哲話語中異樣的味道。說完,額頭又不自覺的下垂埋在了雙膝間,“那麼……你有好一些嗎?迷茫的感覺……”

    “說不再迷茫那是騙你的。”雖然吳倩此刻看不穿自己的心,可許哲卻並不想說謊,“不過我很高興,因為我看見了一個方向。放心好了,不論如何,我都不會輕易的死的,不戰斗到最後一口氣,我不會松開手中的劍。而另一件可以保證的便是,我不會再讓你難受了,也絕不讓任何的人傷害到你。對你的承諾,死上萬次也依然有效。

    “我相信你。”那由心底涌上來的幸福滋味,吳倩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可你能答應我嗎?不管是天還是九尾,甚至是命運,你都不許死。”

    交談陷入的寂靜,突然,許哲懷中的手機響起,接通一听,正是艦橋的歐陽老大打來。

    “許哲,過來看‘驚天動地’的東西……”老大電話中凝重的語調都透著讓人窒息的味道。

    “走吧,老大找我們。”沒有回話的掛斷,許哲一躍而起,拉著吳倩奔向了艦橋。

    “你無法答應我嗎?”奔跑中,吳倩忍不住的暗暗問著,並沒有因為突然的插曲而遺忘剛才的問題。

    “無法做到,因為了解自己的渺小。”沒有回頭,奔跑中,許哲平靜的說,“反倒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如果我‘走’了,找個愛你的男人,做那些本來準備和我做的事情吧……試著忘記我,你會比較快樂。”

    如果人在死前都會有一件最期望的事情,許哲相信這就是自己期望的。

    眼開始被淚模糊,吳倩在搖頭,因為她已無法想象沒有許哲在身邊的日子……

    都提出了沒有回答問題,許哲帶著吳倩快步的趕到了艦橋會議室中。這才發現所有熟悉的大家都齊坐在了這里,看著牆壁上偌大的液晶屏幕播出的畫面。

    “發生什麼?”許哲依舊是很平靜的問,圍著長條形的會議桌找了一個空的座位坐了下來,吳倩也是坐到了許哲的身邊。

    “自己看吧,我們敬愛的‘公主’要演講了。”說話的是撒旦,一臉高興的笑容便說明了發生了非常有趣的事情。

    扭頭看向了大家目光的焦點,許哲也是頓時精神一震,因為在那屏幕中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九尾。

    那一身黑絲的吊帶連衣裙襯托著小麥色的健康皮膚,風似乎很大,帶著她的披肩長發都在翩翩的舞動。背景為浩瀚的藍天,是那麼的美。

    “八歧,弄好了嗎?”鏡頭中的九尾微笑的詢問著,就像在拍家庭錄象帶一樣,“好了嗎?你確認是全球同步?好吧,開始了……”

    一次深呼吸,鏡頭中的九尾擺正了姿態,很正式的開口說道,“在世界各地的人類朋友們,不管你們正在觀看什麼,抱歉我在這里打斷了你們。不過不用擔心,我要做的發言很簡短的。先自我介紹,我叫九尾,全稱應該是九尾妖狐,這是你們給我起的名字。其實我本質為外星來的生靈,在地球上也生存了快4000個年頭了,查下你們的歷史資料就知道我也做了不少讓人記憶由薪的事情。

    不過現在呢,終于到和你們的世界說‘再見’的時候了,玩了這麼久,人間已經變的很無趣了。所以,麻煩各位都去死掉好了,我也想學天創造下新的生靈看看,應該不難吧?

    當然你們也有一個反抗的機會,兩天後,我會在大西洋的百慕大三角洲等待下界主神的挑戰。

    他們輸了,那麼我便會從神界開始摧毀,然後便是人間。別誤會,我說的機會不是那些虛偽的神,而是……許哲,你有在看嗎?這也是你最後的機會,不能成長,那麼只有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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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三十二章 誰是敵人?

    多麼驚人且簡短的發言,本以為表面平靜的世界會被卷進無底的恐怖深淵,結果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無數評論的節目與論壇,都是對此事一笑了知,沒有人將九尾的話當真的來听。只當是哪位厲害的黑客跟全世界來了個惡作劇而已……

    也不能怪人類不信,畢竟近百年的近代史早已讓人類否認了鬼神的存在,更別說什麼神話中的妖怪。

    而各國政府也就此次事件緊接著發表了聲明,證明著這只是惡作劇的說法,希望民眾不要陷入恐慌。

    這些都是後話,對于听得懂九尾話中意思的人來說,這就是宣戰!九尾向人類,向天神,包括向天的宣戰。

    在那偌大的液晶屏幕熄滅後,航母戰艦上會議室的氣氛一下子沉靜的可怕。

    “好了,九尾的宣言已經結束了,下一步我們到底該怎麼做,有人發表下意見嗎?”阿爾特開了一個頭,靜靜等待著他人的發言。

    “什麼叫怎麼做?當然是去把九尾給收拾了,聯合神的隊伍。”閻王理所當然的說出了一個“選擇”。

    “抱歉,我並不太贊同閻王女士的意見。”撒旦紳士的反駁著,“準確的說,到現在為止,這個團隊最困惑的是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敵人。是殘殺了一億五千萬人類的神?還是什麼都沒做的九尾?”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和九尾連手不成?!”閻王難以接受的低吼著。

    “其實,我反倒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提議。”阿爾特接著的發言,是徹底的讓閻王楞住了,“要知道到目前為止,神在人間破壞的程度遠大于九尾,況且在神打算干掉我們的時候也是九尾幫忙阻止了他們,否則能不能活著在這里討論都不知道了。

    最重要的是,即便我們去幫助神,神到底會不會接受我們的好意?看看我們的組成體,‘背叛’了神界的閻王,魔界來的魔王撒旦,和出賣靈魂給惡魔的黑巫師。至于我,雖然名聲沒你們響亮,可一提到吸血鬼,天堂里的那些家伙就把我們當成死敵。當然,最難以估計的就是擁有軒轅的許哲,他與九尾復雜的關系,致使神到現在,大概都還分不清他們是朋友還是仇敵的關系?”

    “阿爾特的意思是,貿然出現在神與九尾的戰場,即便我們什麼都不做,也很可能被神視為幫助九尾的團隊。”歐陽單手用手絹捂著口鼻,眉頭深鎖。

    “這樣的可能性很高的。”微笑的方向還是帶著一種輕松的樣子,“大概大家忘記了,神的陣營里可有一個最不安定成員,那就是哪吒啊。就算我們去了幫助神和九尾戰斗,大概也會被那家伙說成演戲的間諜,只等神接納我們的時候再乘機反水什麼的。”

    “我贊成協助九尾進攻神的策略。”瑪雅說出了更為直接,也更為刺激的意見,“不管是綜合雙方實力比,還是考量雙方領導者的資質,九尾一方都佔盡了優勢。按照九尾的決定,她會在勝利後前往神界進行破壞,如果這些是真的,攻擊神界的九尾必定在神界招受猛烈的攻擊。即便九尾部隊能保持不全滅的征服神界,可也一定消耗不小,到時再與下界的九尾決一死戰,這才是人類以弱勝強的完美戰略部署。”

    瑪雅的一系列計劃是由超級電腦計算得出,而且是勝率高達37.5%的最大勝算。要知道從前所有關于九尾的作戰計劃,從沒有一個可以超過5%的勝率。

    “抱歉……”突然,就在大家激烈討論之時,怯弱的吳倩舉起了手來,如同在課上發言的學生。也正因為這幼稚的舉動,讓吳倩成功的吸引了全部在座者的目光,“也許我說的話沒有根據……”不太自信的目光游走著,吳倩還是不習慣在這樣的場合發表意見,“可我還是覺得雖然神並不好,也沒必要看著他們被九尾殺掉。而且說到底,一切事情的開端全因為九尾,也只有打敗了她才能真正的結束一切。

    我並不懂什麼策略和勝率的問題,我只知道九尾非常危險,存在太多的變數,即便為她制定漫長的計劃,最後她也一定不會按照計劃的發展下去。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她會顛倒攻擊的次序,先滅了人類再去神界……”

    吳倩的話可謂提壺灌頂,讓所有的人真正認識到了誰才是最該先消失的敵人。大概正因為從前的吳倩與九尾共用過一具身體的關系,所以才會那麼了解九尾的本性。

    “看吧,終于有知音啦!”閻王興奮的感嘆著,畢竟自己提出的意見一直都被其他人否決著,也只有吳倩才說出了贊成自己的發言。

    “喂喂喂,我們這是怎麼了?”撒旦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自嘲的笑了起來,“看我們在這里剎有其事的激烈討論著,可真正決定該怎麼做的人卻都還沒有發言啊。作為‘天之使徒’的他不同意,我們說再多也是白搭。”

    于是,在魔王的提醒下,眾人的目光又全部的集中到了許哲的身上,單手支撐著額頭,許哲仿佛在想著什麼,被大家突如其來的目光一看,反倒嚇的一驚。

    “別看我啊,你們討論就好。”許哲感覺並不想做下決議的人。

    ‘別開玩笑了,你既然是天選中的人,那麼就是說你的選擇便是天所希望的選擇。在我們這本來就不比神或九尾的弱小隊伍里,按照造物主的意思行動才是最正確的。”撒旦的意思是,你逃避不掉屬于你的責任。

    “非要我來決定嗎?”無奈的扣著後腦,環視了一周,所有人的目光都透著肯定的味道,一次深深的呼吸,許哲的表情嚴肅認真了起來,“好吧,那麼我們就在兩天內趕到九尾與神的戰場,見證一切。”

    “等等,你小子還沒說幫哪邊啊?!”閻王可不想許哲如此模糊的決定。

    “幫哪邊?當然是幫人類的一邊?”許哲回答了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更可氣的是還找不出他的錯誤,“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確切誰算朋友,誰是敵人。還是到戰場上去確認吧,去確認下神和九尾誰才是真正威脅到人類的存在,我想應該不會太遲。”

    全場因為許哲的話又陷入了死靜,可過去了不久,撒旦帶頭的笑了起來,接著是歐陽,阿爾特,還有方向,本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蕩然無存。

    “呵呵,果然是你的回答。”撒旦似乎很高興的樣子,“那麼我們就去看吧!”“完全沒有目標性的行動……”瑪雅的程序已無法結算將要發生什麼了,可嘴角流露出的點點笑意,證明著她並不在意了,“不過隨便你吧……”

    “雖然這樣說……可你們知道要上哪去找九尾嗎?”阿爾特提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要知道九尾說的百慕大三角洲,西起美國邁阿密,北至百慕大群島,南到聖胡安島。由這三點連線圈出的大西洋海域就是人們口中的地球黑洞——百慕大三角洲。

    總面積覆蓋足有40萬平方英里,想在這片區域中找人,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沒關系的。”許哲平靜的說著,“既然決定了要戰斗,九尾便不會再藏著了,只需要抬頭看天,她一定就在最醒目的地方。”

    一次深深的呼吸,阿爾特按動了面前桌上的通訊器,用船長般威嚴的聲音說,“我是阿爾特,傳我命令,變更航線,引擎全開,務必兩天之內趕到大西洋上的百慕大三角洲。”關上了通訊器,阿爾特長長嘆了口氣的看向了各位,“這樣就可以了吧?”

    “接下來的便是等待枯燥的航行結束了。”撒旦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

    而在屬于神的戰艦,航行于大片雲層之上的諾亞方舟,屹立于巨大木制甲板上的上帝,玉帝,宙斯三人,剛剛看完了面前虛無出現的影象。

    “看來我們沒有退路了。”上帝的眼神是那麼的悲傷,“如果我們輸了,神界的命運也將被畫上句號了吧……”

    “別說喪氣話了,應該想想等我們干掉九尾後就能解決掉所有的威脅了。”宙斯樂觀的笑著。

    “不管是福是禍,戰斗便是唯一選擇。”閉目的玉帝感覺是那麼的平靜,“我想,許哲也一定會去吧……與九尾最後的決戰……”

    “那是當然,少了軒轅的繼承者,說是決戰也就並不完美了。”宙斯可是很期待許哲的出現。

    “既然他是天的代表,天也一定給了他與最後相聯系的命運。不過我們也不能全依靠他人。”上帝肯定的語氣透著神的威嚴,“我們神族要用自己的手解決自己的危機。”

    就在甲板上的主神討論時,在那諾亞方舟內部,屬于哪吒的房間中,他都是靜靜的躺在床上休息著。

    手中緊握的一個倒立的精致沙漏,緩慢的計算著時間……

    “還沒有到嗎?”凝視著手中的玩意,哪吒淡淡的嘆息著,“神的敗北看來還要等上幾十個小時啊……”




犧牲 第三百三十三章 百慕大的侵蝕

    航行,世界之上,神與人的隊伍都在全速的向著百慕大三角洲駛去。因為一切災難的始點與終點——九尾就在那里。

    是人類擁有無拘無束的未來,還是一個九尾統治的新時代誕生,全看這一戰的結果。

    晴天號航母也是動力全開,引擎滿負荷運轉,最高航速33節的龐大艦身在已近夜幕的汪洋上飛馳著,身後激蕩的漣漪破壞著夜的平靜。

    這是一個並不平靜的夜,所有船員都進入了一級戒備狀態,著裝定時就寢。所有武器系統調試為了隨時可戰斗的狀態,就是待命艙中一千名的P型戰斗機械少女也是保持隨時出擊狀態。

    緊張的氣氛在遇見對手之前已完全籠罩住了晴天號上的所有人,不對也許不是全部。

    至少躺在自己溫暖船艙中的許哲還是一貫的平靜,拿著平板的電視遙控器,在品種繁多的電視頻道間切換著。阿爾特也真是喜歡豪華的配置,連電視的頻道都竟然包攬了世界上三分之一國家的節目。可怕的數千個頻道,光是想按上一圈就要花上一整夜的時間吧?

    其實許哲並不挑剔,他只想看點正經無聊的肥皂劇,可一連已經換了快一百個頻道了,里面全是一些關于近日里發生的怪事報道。

    先是那自稱妖怪的九尾是如何入侵了全球的廣播系統?然後是關于北京上空出現的巨大戰艦。不光如此,最近人類連在日本發生的核恐嚇事件,非洲曾經出現的核爆破,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全給挖了出來。這個座談完了,那個特別報道又來。

    仿佛沒完沒了,人類並不是白痴,即便各國政府都在極力的隱瞞,為的便是避免脆弱的社會秩序被外來的未知所破壞。可人類還是隱隱覺察到了即將到來的可怕暴風驟雨,這也算是種生物的本能吧?

    夜以繼日不間斷的航行,終于,晴天號于1月7日夜12點時分整,終于穿越由百慕大群島與聖胡安連線圈定出來的三角洲區域,也是在龐大的晴天戰艦穿越過那條界定線的瞬間。

    許哲按動遙控的手指僵硬在了半空,目光瞬間的改變。

    “好熟悉的感覺……”嘆息的從床鋪上站了起來,還是身著著單薄的睡衣與拖鞋,許哲因為那莫明的感覺離開了艦橋。

    在踏上甲板的同時,許哲看到了,並不是只有自己發現了異樣。方向,撒旦,阿爾特,閻王全聚集在了甲板之上。

    這夜里的風好大,許哲有些後悔沒多加上一件外套。

    “你來晚了啊,我還以為你已經睡著了。”方向微笑的打著招呼,“我可是第一個到的。”

    “沒辦法,誰叫我的船艙在最里面。”

    “那麼說,許哲你也感受到了。”輕閉著雙眼,阿爾特張開了雙臂感受著從身邊流過的涼風,“不對,應該說你沒感受到那才叫奇怪啊。這里的空氣味道實在太特別了,即便睡著了也會被它給吵醒。”

    “這是……”閻王難以置信的雙目顫動著,“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這里的天地之靈竟會如此的強烈,簡直就像……”

    “就像神界一樣。”撒旦接過了閻王的話柄,臉上只有無比的煩躁與厭惡,“真是討厭啊,每一次呼吸都讓肺葉難受的很,感覺皮膚都會被腐蝕掉了。天地之靈在這里的濃度,至少是其他人間區域的一千萬倍。”

    “似乎真是如此。”一次淡淡的嘆息,許哲是那麼溫柔的抬起一手向天,結果頃刻間,一只巨大的銀白透明光球凝聚成型。龐大靈壓壓迫的四周的同伴甚至難以呼吸,只有撒旦稍微鎮定的看著許哲的表演,

    直徑十米的光球上跳動著刺眼的青紫電流,證明著它為地雷的本質。

    就在大家懷疑龐大的能量將要吞沒了腳下的晴天戰艦時,又和來時的一樣,巨大的光團消失不見,只見空氣中流下了大雪般銀白的光斑隨風飄散。

    “你小子瘋了嗎?剛才那麼龐大的靈動,稍微控制不好,整艘船就完了。”閻王流著冷汗的叫喊著。

    “果然和神界很像,根本不用軒轅也能做到這種地步的超凝聚。”許哲仿佛沒有听見閻王的抱怨,自顧自得的感嘆著,“百慕大三角洲這個地方還真有點恐怖。”

    “與其說這里恐怖,能如此自由駕御天地之靈的你不是更加的恐怖嗎?”撒旦到覺得許哲比環境更可怕。

    “這個先放下不談,我有點不清楚了,為什麼九尾會選擇這樣的地方做戰場?”方向豎起了一根手指,問向了在場的各位,“雖然我不太懂,神,妖,與魔間的區別,可這充滿了天地之靈的百慕大真的讓我全身都不舒服,撒旦你呢?”

    “你只是不舒服而已嗎?我可是煩躁的都快嘔吐了。”撒旦的臉色看上去卻是不正常,“全是這該死的環境害的。”

    “閻王你有什麼異常感覺嗎?”阿爾特關心的問著。

    “特別的感覺?要說特別的話,就是特別的舒服,感覺全身暖烘烘的。”閻王很喜歡這種被包裹的溫暖。

    “是這樣嗎?”許哲突然莫名其妙的自語,一下掃視向了各位,“你們想听子涯的解釋嗎?”

    接著,所有的目光自然集中到了許哲的身上。

    “子涯說……”許哲現在只是在重復子涯告訴自己的語言,“讓神與魔反應不一的全在于侵蝕現象,也就是說天地之靈對生靈的侵蝕。”

    “侵蝕?”方向疑惑了。

    “和你們了解的一樣,天地之靈並非死物,它同樣是具有生命的生靈,某種意義上,就和人類看不見的細菌一般,是活著的。它們游蕩在世界之上,攻擊接觸到的一切其他生命體。因為平時在人類的其他區域,天地之靈太過稀薄與渙散,就是對肉體發動侵蝕,也不會被察覺,就如同咬大象的一只螞蟻。

    可正因為來到了這里,天地之靈濃度趨近于神界的級別,天地之靈對肉體的侵蝕則會更加強烈,本來咬大象的一只螞蟻,一下子已遍部了大象全身。靈感低弱的生靈,例如普通人類還無所謂,反正他們本事就感覺不到靈的存在,而靈感較高的生靈就難以忍受這樣的侵蝕了,從古自今,百慕大發生了無數起匪夷所思的沉船墜機事件,多半便是因為駕駛者的靈感高過了普通的人,才會在天地之靈襲擊的狀態下出現失誤。”

    “可我卻不覺得難受啊?”突然,如此說的閻王一楞,好像明白了什麼,“因為力量泉源的不同……對吧?”

    “正是如此,非人非妖非魔,神的力量之本就是這些天地間游蕩的靈氣,天地之靈對神的侵蝕並不會引起神的不適,反倒會使之越加精神,發揮出遠超過本身力量的實力。”許哲肯定著閻王的認識,“而人為獨立存在靈體,和天地之靈無關,天地之靈的侵蝕只會叫人難受。至于妖怪,靠吞噬人類為力量泉源的方式,使得他們越是力量強大的家伙,越會排斥天地之靈。魔也一樣,靠相互吞食獲得力量的行為,同樣與天地之靈無關,侵蝕現象會同樣的難受。”

    “換句話說,在這樣的環境里,除了神會感覺很爽外,其他的家伙就會難受的很……”方向突然想到了一個大家全都已想到問題,“那麼為什麼九尾要定這里為戰場?這個對神百利,對妖百害的戰場……”

    甲板上一下陷入了死靜,只有冰涼的風還在呼呼的吹著。

    “抱歉,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仰望向了浩瀚的星空,許哲嘗試著去揣測九尾的心,“如果硬要我說明的話,我只會覺得,九尾想讓天神們輸的心服口服,在他們最適應的環境,給他們最充足的時間,讓他們信心滿滿,然後,九尾再摧毀了他們。”

    真的是很殘忍的戰斗方式,連對方任何一點借口理由都完全的封殺,讓對手連用“如果”安慰自己敗北的機會都沒有。完全的殺了對方的人,也殺了對方的心……

    “回去吧,好好睡上一覺,明天還有一場惡仗要打啊。”嘆息的帶頭,阿爾特第一個走向了艦橋,拉近了自己身上的披風。

    沒有其他的語言,閻王陰沉的走向了艦橋,是在為天神們擔心吧?

    “小子,教你個方法,只需要向外釋放自身之靈,就能完全阻止天地之靈對身體的入侵。”撒旦微笑的提醒著方向,也是跟上了回去的步伐。

    “啊?那樣不是要持續不間斷的釋放?會很累的啊!”方向抱怨著,“不過就當是種修行好了。”

    最後離開的是許哲,他一個人在漆黑的甲板上呆了好久,他在看著皎潔的星空,他也在問自己,“九尾,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至于另一方,同樣在星空下航行的巨船,諾亞方舟上,聚集于船舷位置的三位主神臉上的表情變了。

    “想不到人間也擁有天地之靈如此濃郁的位置……”玉帝輕聲的感嘆著。

    “大概是吞食了非天地靈氣的靈魂珠,身體竟然會因為天地之靈的侵蝕而感覺癢癢的?”看著自己縴瘦的手臂,上帝的眼神帶著難以述說的悲傷。

    “真是諷刺啊,作為天上主神的我們,竟然會和妖魔一樣對天地之靈出現排斥,不是很可笑嗎?”宙斯自嘲的笑著。

    “總之,這一戰結束後,一切都會好的。”輕閉著雙眼的玉帝雖如此的說,可心中隱隱的不安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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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三十四章 開戰了!

    一月八日的清晨到來的太快,漫無邊際的地平線被初升的太陽染成了血色。太陽啊,它像從前每一天一樣的耀眼,可也只有今天,感覺它的光已無法再溫暖任何的東西。海水像冰一樣的冷,呼嘯的風像冰一樣的冷,鋼鐵建築的戰艦更是遠勝于冰晶的冷。

    “報告!雷達上出現龐大部隊蹤影!數量不斷增加中!是巨型龐大的部隊!”

    躺在華麗的床鋪上,阿爾特就在床頭通訊器焦急的匯報聲中走下了床鋪,表情是那麼的平靜,如同那焦急的匯報只是清晨一首“激烈點”的廣播。

    守侯在床邊的桑美桑琪,恭敬為自己的主人穿戴著今天的服飾。

    那是一套屬于中世紀騎士的銀白鎧甲,可惜缺少了頭部的盔甲,否則便是全防衛體了。

    這是阿爾特特地去掉的部分,因為也只有今天,他才不願意透過狹小的縫隙去看這個世界。他要看的是決定人類命運的戰爭會變成怎樣……他要看到死去前的最後一秒……

    那討厭的匯報聲音似乎傳到了很廣闊的位置,就是方向的房間中也是充斥著同樣的聲音。不過沒有關系,他早就起來了,坐在床鋪上之上,帶著習慣的微笑,正玩耍著面前跳來跳去的黑貓卡比,這大概也是卡比第一次表現出貓的特性吧?

    比方向更早起床的應該就是閻王了,一大清早她就站在了比自己更高的穿衣鏡前,整理著身上那可愛的蕾絲黑紗長裙,一頭金色的卷發黑特意在腦袋兩邊扎成了蓬松的辮子。

    屹立于其身後的黑白無常,今天的樣子格外的沉靜,一直埋沒在一張白色面具下的黑無常,人們無從去知道他在想著什麼。而習慣將面具帶于頭頂的白無常卻是格外的凝重……

    畢竟不管是和神開戰,還是與九尾對決,這一場戰爭,人類的隊伍依舊是以最脆弱的姿態登場。

    撒旦呢?他似乎有著和閻王一樣的嗜好,對于今天的穿著非常的在意。一身紳士的燕尾服每一個邊角都燙的整整齊齊。比頭更大的圓頂禮帽遮擋住了撒旦頭頂特有的666天魔印記。

    幼嫩的小手帶上了雪白的手套,銀色的紳士仗當然不會忘記,撒旦已經準備好了去看這場“大戲”。

    而在屬于這場“大戲”主角的房間,許哲還在和戰斗服“搏斗”著。黑色的緊身戰斗服完全帖服著許哲的肌膚,修飾出了縴瘦卻筆挺的身軀。可惜該死的設計師將拉鏈設計在了背後,害得許哲掙扎了許久也沒踫到拉鏈,光滑的後背暴露在空氣之中。

    此刻,門外傳來了清脆的敲門聲,沒有等許哲同意,那個敲門的身影已經冒昧的走了進來。

    “你在干什麼?”看著鏡子前痛苦的許哲,吳倩茫然的問著。

    “你來的正好,幫我一下。”許哲得救似的嘆息著。

    一個人辦不到的事情,兩個人時卻是那麼的輕松。吳倩不過舉下手的勞動,就解決了許哲的困擾。

    “我們是不是反過來了?”吳倩奇怪的說著,“像電影里,不是總由男主角為女主角拉背後的拉鏈嗎?”

    “別介意,別介意,下次我幫你拉也行啊!”許哲輕松的笑著,一屁股坐在了松軟的床鋪上,穿起了鞋子。白色的戰斗靴一直包裹住了全部的小腿。不像鋼鐵般沉重卻具備著堅固的外殼,輕盈的仿佛沒穿一般。

    “笨蛋許哲,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感受到了,好多的敵人在前面。”坐在了許哲身邊的位置,吳倩淡淡的嘆息著。今天的她似乎也有些不同,平時的她一定會為許哲擔心不已,任性的非要許哲給自己承諾點什麼。不過吳倩此刻的平靜不證明她就並不擔心,也不證明她不想要那任性的承諾。只是,她不想讓那個即將前往戰場的男人覺得自己是個累贅,“九尾方面召集了好多的妖怪,全是百鬼系列,總數不下五萬。而神的方面,你知道的,三個主神,還有哪吒,楊戩,海格,愛麗斯。兩千五百名的斗神長槍團全是精英部隊。”

    “感覺雙方實力都挺厲害的啊,真有點不知道怎麼辦了?”微笑的穿上了最後一件窄小的“馬夾”,和戰斗靴同樣采制的雪白堅固鎧甲只包裹了肩頭與胸部以上的位置,重點保護的大概只有心髒吧?

    “許哲,戰斗人員已全上甲板了。”通訊器中傳來了歐陽老大的聲音,他早已趕到了駕駛室中。

    “快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呢。”吳倩輕柔的說著,側頭看向了一邊。

    “等我回來。”站起了身,許哲跑向了門口,可又像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沖到了床邊。在吳倩完全沒有反應的狀態下,一吻已經形成了。

    感覺時間流逝的好快,就在吳倩本能的抬手想抱住許哲時他已經又跑到門邊。

    “回來的時候再繼續。”留下了獨自一臉緋紅的吳倩,許哲前往了甲板。

    這奔跑的一路,許哲看到了一艘戰艦大戰來臨前的緊張。

    奔跑穿梭的船員讓走廊里到處充實著急促的腳步聲,由身邊擦身而過的人也是面無表情,格外嚴肅。

    剛剛走上了甲板時,許哲看見的是一副現代化的戰斗景象。噴射著藍色火焰的戰機由面前呼嘯的滑過,數百米長的甲板只用幾秒跑完。在感覺戰機墜向了大海的時候,它又是加速的從船首飛向了蔚藍的天空。

    許哲和老大說的一樣,他真的來的太慢了。在“晴天”的上空,數十架的戰機早就結集成了一只又一只的編隊。許哲看見的也是最後一架戰機的起飛。頃刻間,偌大的甲板變得格外的空曠,只有旋轉的雷達與導彈發射器還在工作著。

    而也是在這空曠的甲板上,大家都聚集在了那里,就和昨夜一樣,不同的是現在站在這里的每一位都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你又是最後一個。”方向微笑的說著,牛仔的長褲,牛仔的夾克上衣,和習慣的裝束一樣。不同的是右手袖子已被完全的扯掉,暴露出來的臂膀上佩帶著血紅的撒旦右手,腰間的皮帶也是由黝黑的撒旦枷鎖“扮演”。

    “有什麼關系,反正我又沒有逃走。”單手插腰,迎著風,許哲走到了這一群“戰士”之中,側頭看向了12點方向的天空。伴隨著清晨的第一縷陽,那里漂浮了兩艘絕對不屬于人間的船。諾亞方舟龐大的與逆天相差無幾,在兩者周圍的天空中聚集的天兵與妖怪,由許哲的位置看去都是一些渺小的點,“還沒開始打嗎?看來我們趕到的很及時啊!”

    “及時?大概只有你會為趕上了怪物和怪物的戰斗而高興吧?”幽雅的撒旦諷刺的笑著。

    “許哲,該你做決定的時候,我們到底站在哪一邊。”一身威武鎧甲的阿爾特平靜的看向了許哲。沒有他的答案,就是頭頂上飛行的戰機們,也不知道該將鎖定儀器定在誰的身上,盤旋的在戰艦上方游走,不敢貿進。

    “又是這問題,真是讓人煩躁啊……”仰頭向天,許哲似乎很討厭回答,“你們都說我是天的使徒,我的決定就是天希望的方向……可那個家伙到現在還沒給我絲毫的提示。如何的打,打起來後也許就知道了。”話語之間,吹過身邊的風改變了,宛如引擎的轟鳴由許哲的腳下傳來。風也是由那里向四周的吹散。只需要靈達到一定純度就能擺脫地心引力的束縛。而現在,許哲早已記憶下了飛行的感覺,身體是那麼自然的脫離了地面,帶著讓人難以理解的微笑,面向了那對壘的神邀部隊,“我先去了……”

    “唪!”貫穿空氣的聲響在回蕩,一身黑色戰斗服的許哲如超人般飛了出去,空氣中拖行出了黑色的霞,快的連頭頂戰機中的駕駛員也在流著冷汗,因為已不知道是自己的戰機快,還是那沒有翅膀的男人更快?

    “這算什麼?什麼也沒說啊!”向著許哲飛走的方向,閻王氣憤的吶喊著,早已握于手中的閻羅雙劍都在咯咯作響。

    “沒辦法了。“無奈的腰著頭,阿爾特嘆息著,放聲高呼道,“傳我命令,晴天航母全速前進,戰機部隊保持待命!”

    平靜如山峰的航母也在這聲命令後微微的震動起來,艦後拖出的水滑已變成了大浪。

    “你們都不在意嗎?不知道打哪一方的戰爭……”閻王茫然的看向了身邊這一群像沒有腦袋的同伴。

    “這個問題還不簡單嗎?”撒旦拉低了帽檐,以抵御吹過身邊的大風,“只要盯著許哲,打他打的一邊就好了,不管站在哪里,你們都沒有選擇,只能站在許哲的一邊……”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方向點頭的肯定著。

    回到那仿佛凝固了的天空中,遠處已全然升起的太陽化為了諾亞方舟與逆天的背景。

    不像全密封的逆天這金屬戰艦,在諾亞方舟這巨大的戰艦甲板之上,並排而立的宙斯,玉帝,上帝,全都是一副平靜且嚴肅的表情。

    而在他們身前的哪吒,楊戩,海格,愛麗斯已是嚴陣以待,只等那開戰時刻的到來。

    周圍天空中飛翔的天兵們手中緊握著長槍,冰冷的雙眼早就鎖定好了開戰後第一個要干掉的家伙。

    “差不多該開始了……”側頭看向了遠方明亮的太陽,宙斯如此的說著。

    “願天保佑各位……”上帝用溫柔的音調做著最後的祈禱。

    “那麼……開始吧……”感覺是那麼平靜的話語,更像是一種述說,可也就是在玉帝如此的“述說”中,戰艦四周密密麻麻的天兵們咆哮的撲了上去。

    而聚集在逆天身邊的妖怪們,更像是本能的反擊。戰局用一種安靜的方式開始,卻用一種瞬間的速度進入了白熱化。





犧牲 第三百三十五章 妖殺,神亦殺……

    揮舞的刃,撕咬的牙,濺出的血,逝去的生靈……

    神與妖怪的戰爭就如同人類與猛獸的角斗,什麼神的尊貴,妖怪的邪惡,全都已被遺忘。

    不管是慘叫的神,或者悲鳴的妖怪,也全都只有死亡這相同的結局。

    兩千五百名的斗神長槍團,作為神之部隊的最前沿,拉出其中任何一個皆是戰斗系中的精英。

    可面對百鬼妖怪戰斗部隊五萬之眾,足足20倍的可怕的數量,天空中的戰斗則創造出了一個又一個詭異的“太陽”。

    平均20比1的戰局,使得每一個天兵都被包圍的密不透風。也是因為天空中的戰斗,天兵們需要面對的敵人從頭頂到腳下,無不是猙獰可怕。從那些球型的戰團中依稀可見四濺而出的妖怪黑血,神之熱血,還有天兵鎧甲的銀白。

    不過每一次所見,亦是曇花一現,仿佛眨閃了兩下便消失的星星。

    一些運氣好的天兵在被龐大數量包圍之前結集于了一起,以抵抗妖怪的突擊,不過最後換來的也是一個個更大的“黑色太陽”。

    要不是仰仗著百慕大此特殊地點的可怕天地之靈為依托,使得神漲妖降,戰局可能從一開始就已分出了勝負。

    而話說回來,就在外界打的異常激烈之時,位于那龐大飛碟型逆天戰艦艦橋的駕駛室中,屬于九尾一方的“真正主角”們,依舊是一副平靜如在看一部已知道結局的老電影一般。

    看著前方巨大的全息景象,駕駛室中沒有人說話,好像連呼吸都完全的消失了。

    靠坐在金屬椅上,一身黑色皮服,滿是銀色鎖扣,路西法默默的翻看著手中的厚重《聖經》。仿佛對外面發生了什麼都莫不關心,但插進了一邊堅固金屬地板中的“莫及”則在散發著強大的殺意,反應著主人心中的意念。

    至于哈迪斯,坐在了原本屬于通訊人員所在的位置上。一雙人字拖,花襯衣,沙灘褲的標準打扮,抗著黝黑的鐮刀,頗有興趣的研究起了控制面板上的外星文字起來。

    而大概只有八歧一人,穿著正統的雪白西服,認真的看著面前所發生的一切。一本正經的模樣,完全猜不透他在思考什麼,只有見他偶爾推動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時,嘴角露出的一絲笑容。

    童子則是安靜的守侯在主人的身邊,暗暗扭動著拳頭,等待著隨時出擊的命令下達……

    到是凝更為悠哉的找了一個清淨的角落,耳上掛起了耳機,听起了重金屬的音樂。

    不過所有人能在面對三主神率領的神族部隊壓近前還如此從容,也只因為今天的九尾與平常不同了……

    屹立于戰艦駕駛室正中的圓形指揮台上,九尾穿上了一件美麗的雪白婚紗,不管是那絲綢的手套,還是裙擺上一顆一顆星星般的珍珠,感覺皆是格外的熟悉。這是曾經許哲在日本誤認九尾為吳倩時穿過的,不同的只是此刻修改過的婚紗,裙擺拖出了十米之上,雪白裙擺上更多的珍珠多到都已將它化為了一條人造的銀河。甚至比真實的銀河更加璀璨奪目,讓人稱舌。

    當然,特別的不光九尾的穿著,那一直掛在她嘴角的笑,襯托著略施淡妝的臉龐,今天的九尾可以說是特別的美,也是特別的精神。

    雖然大家當初對九尾為何一定要將戰場定于百慕大的事情疑惑不解,根本就不明白為什麼要給對手如何大的優待?但,當九尾笑著說“我會解決這一切”時,所有的疑惑也就不重要了。

    這不算是盲目的信任,而是相信絕對的力量……

    “戰局基本持平……”看了半天,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八歧平靜的說出了這樣了結論。

    “持平?”冷笑的嘆息著,哈迪斯有些調侃的味道,“用遠勝于對方二十倍的數量打了半天還是持平……也不知道該說對手很強?還是我們的那些妖怪太差勁了?”

    “外面的妖怪部隊可全都是日本百鬼妖中的精英部隊。”童子不滿的為同僚說著,“每一只妖怪最差勁的也有八百年的道行,可能要與天兵單打獨斗還差一點,可二十對一的戰爭根本沒有輸的道理。”

    “都是天地之靈的影響。”一邊翻看著《聖經》,路西法平靜的說著,“說實話這里感覺還真是不錯,流過身體的氣息變的格外的熟悉,如同回到了神界一樣。”

    “你是舒服了……”哈迪斯苦悶的看向了作為好友的這墮落天使,“可大概是吞食了太多人類靈魂來補充我來到人間的消耗關系,現在天地之靈只讓我覺得惡心,就像懷孕的孕婦。要不是釋放著自身靈氣進行抵抗,我早就郁悶死了。”

    “你有這種現象,那麼那些同樣靠吞食人類靈魂而恢復過來的下界天神們,當然也有同樣的不適感。”八歧說著,回頭看向了中間指揮台上的九尾。

    “就是說選擇這里,並不一定就是對神那邊有利的嗎?”緩緩的取下了耳朵上的耳機,凝似乎一直在留意眾人的交談。

    “我才沒有想到這麼遠的地方去……”九尾淡笑的搖了搖頭,“只是不希望那麼快就‘結束’了而已,因為要有時間去等‘他’的到來……不過‘他’好像比我預計的更快來了……”

    說話之間,鏡頭猛然向著天空的一側急速推進,妖與神的戰斗也不再重要了。蔚藍的天空中,依托著朵朵白雲,如離弦之箭般沖來的許哲真的好快。沒有半分迷茫,也不會對卷入妖與神的戰爭而猶豫不決,平靜的臉龐仿佛他早已知道了該如何去做。

    越是接近,由許哲身體上誘發出的點點靈,終于開始混合進正與邪氣矛盾的戰場。

    軒轅特殊的靈場,非神的天地之靈,也非吞人而生的妖魔之靈,就和九尾一般,宛如不屬于三界的存在。他讓神與妖怪都感到親切,也都感到了恐慌……

    一個戰團中,一只直徑足有五米的巨大飛頭蠻最先做出了反應。本能的放棄了圍攻的目標,張開了一直裂到了耳邊的大嘴,露出了兩排上百顆鋒利的獠牙,嚎叫的沖向了筆直接近的許哲,嘴角邊伴隨著慣性飛出的惡心口水都拖出了粘稠的線,讓人不寒而栗。估計要是被咬上一口,即便是大象也要半個身子的被吞掉。

    “那個笨蛋。”駕駛室中,凝是冷哼的罵著。其他的人則更是一副觀眾的姿態,等待著結果的出現。

    飛行的許哲未停,即便撲來的妖怪已近達數米,他依舊沒有要減速的意思,同樣也沒有要拔劍而出的意思。

    他就是那樣直線的飛著,好象前方的道路上已經什麼都不存在了。

    在妖怪與人擦身而過時,並沒有發生人們想象的激烈戰斗,只是隱約似乎看見了一點銀色的光暈閃過,轉瞬即逝。

    然後,許哲沿著不變的路線繼續的向著戰場中心的位置飛去。可那剛才還張牙舞爪的妖怪卻已不動了,巨大的頭顱在顫抖著,一道巨大的傷口從嘴角的位置一直延伸到了腦後。黑色的血如雨般的噴涌而出,滴落到了下方蔚藍的海水之中,污染著它的美麗。

    飛頭蠻在消散,隨著風化為點點銀白的光斑隨風的消逝著。藍色的靈魂光團就如同炸開的煙火,四濺的散去。修行了八百年的妖怪,到此刻卻連讓許哲慢上半秒的作用都發揮不了。不知道該說是一種悲哀,還是天這三界的主人太過的任性,創造出了許哲這怪物般的存在……

    “決定了!好啊!”在更遙遠的地方,高速航行接近的晴天航母甲板上,閻王興奮的叫喊著,因為許哲殺死的可是純正的妖怪。

    “還沒有呢,你看吧。”撒旦意味深長的提醒著。

    突然,只見,一個戰團中,一個天兵奮勇的咆哮了,硬用實力從二十多只妖怪圍攻的狀態下解脫了出來。一身銀白的鎧甲比其他的天兵看上去大了許多,只因為他的身體比其他的天兵更加魁梧。

    而一身原本光鮮的銀白鎧甲,此刻即便立于太陽之下也無法再反射分毫的光了。妖怪們黑色的腥臭之血只將這天兵裝點成了宛如魔神一樣的怪物。

    不過他的威風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當他扭頭轉身看去時,同樣是一道黑色的光影由身邊飛過,快的天兵甚至來不及看清他的樣子,完全的本能的橫槍于胸前,做著抵擋的動作。不過似乎也沒有意義了……

    在那一道曾經出現過的銀色光暈閃過之後,許哲還在繼續的前進,而呆立在半空中的天兵則是茫然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長槍。堅固的槍身從中的斷裂,斷裂處整齊光滑,仿佛它原本就是兩截一般。

    接著斷裂的是胸前的鎧甲,右手,左手,身軀,身後的鎧甲……

    反正是在慘叫都發不出的狀態下,那屬于神之部隊的天兵亦被斬成了兩段,鮮紅的熱血四濺。

    身體開始和妖怪一樣的消逝,化為銀白美麗的光斑消散開,一些同樣屬于人類靈魂的湛藍光團到處的飛濺。

    有點諷刺,妖與神的死亡過程竟是完全的一致。

    “神也殺嗎?”剛剛還興奮得意的閻王茫然的張大了嘴巴,茫然的自語著……

    冷汗滑過了她幼嫩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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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三十六章 交鋒!

    仿佛沒有翅膀的鳥兒,在天空中自由的飛翔,沒有東西可以束縛住許哲的動作。

    黑色的身影穿行于戰場之上,引發出的只有所有生靈心中的恐懼而已。因為許哲的身上沒有同伴的氣息,倒霉與他擦身而過,不論是神是妖,結果身上只會瞬間出現一道被斬的痕跡,然後死去。

    許哲開始讓明了的戰場變的混亂,本專心對付妖的神,對付神的妖,現在竟已無法集中精神,真恨不得背後能長出只眼楮來。可笑的是一下子天兵與百鬼妖都沒有了要至對方于死地的心情,只求可防御對手的攻擊就好,更多的精神集中到了提防許哲的身上。

    最後戰場上竟出現了如同電視中配角的打斗一樣,純粹只剩下了架勢,真是格外的諷刺。

    但即便如此,還是沒有人能接住許哲的哪怕一擊。

    只見穿著黑色戰斗服的許哲輕松的又沖進了天空戰場上最大的一個戰團中,由三百多只妖怪,十五名天兵組成的戰團,頃刻間宛如閃光燈的連續拍攝,銀光不停的閃現。

    然後,被妖怪包裹到密不透風的戰團外殼靜止不動了,各種慘叫聲混合的傳出,崩潰的妖怪們身體已是四分五裂,如崩潰的山峰碎石,墜落向了下方已開始變色的海洋。

    黑色的血真的可以形容成瓢潑的大雨。而往往在妖怪殘骸落進大海污染地球前,它們已經開始了分解。

    隨風消散的銀白光斑在它們的身後拖出了美麗的光暈,真的難以想象它們是妖怪的本質。

    至于天兵們,十五名滿身鎧甲的戰士成環形的包裹在許哲的四周,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對許哲的突襲做出了反應,抬起的每一只長槍都是前刺的姿態,鋒利的槍頭成環形的包圍住了許哲的咽喉,可每一只卻都停在了距離數公分的半空中,就像沒有用線串聯起來的詭異項鏈。

    並不是大家不想解決了許哲的生命,只是他們辦不到了。

    身體由腰部的位置斷裂,血噴涌的向下落去,紅色的血更接近人類。接著,沒有慘叫的天兵們死去了,無法支撐的身體也開始了下墜,在過程中分解消散……

    一個龐大的戰團,最後剩下的也只有屹立在那半空中的許哲而已。表情還是開戰時的表情,沒有因為殺了太多生靈而皺一下眉頭,大概因為他的全身並沒有粘上些許他人血液的關系吧?所以才能欺騙自己說這些都不是自己做的?

    “媽的,我看不下去了!會會他!”在諾亞方舟的木制寬大甲板之上,立于前排的楊戩罵喊的奔跑了起來,銀色的三叉戰戟憑空的浮現出現在了她的手中,被拖行的跟隨著主人前進。

    在來到船首之處,楊戩輕盈的身軀發力一躍而起。收槍回轉,自然的化為了飛行的姿勢,直沖的撲向了那不可一視般的許哲。

    “當!”嘹亮一聲巨響,聲響形成了風壓的波,穿散了不少匯聚于一起的戰團,就是身下的海面也被激蕩起了圓形的浪,向四周的涌去。

    而在那半空中,可算偷襲的楊戩揮舞的戰戟與許哲單手所持的軒轅交匯,互不相讓。

    兩人的距離近到了甚至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鼻吸,看見對方眼角的跳動。

    “你個混蛋到底站在哪一邊?!”雖雙手握戟,可楊戩還是無法欺騙自己手上傳來的吃力感。真是難以想象不過十幾天的變化,許哲竟又成長到了這樣可怕的程度。使得楊戩不自覺開始對許哲自身的定位十分在意,“妖也殺,神也殺?!難道你狂妄的以為自己能同時挑戰神妖雙方嗎?!!!!!”

    “為什麼不可以?”許哲一字一句吐出的輕柔話語,只讓楊戩猛然瞪大的眼楮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手上的力道又加上了幾分,許哲發勁揮劍,楊戩竟是那麼輕松的被震出了十米開外,握戟的雙手發麻。

    如果現在許哲追擊,楊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接下。可意外的是許哲並沒有這樣做,好像完全沒將楊戩放在眼中,轉身的看向了不遠處那巨大的銀色飛碟型戰艦——逆天。

    身體微微的前傾,許哲莫名其妙的沖了過去。本還在圍攻天兵的妖怪們見到這一幕後全都慌了,已經忘記了什麼天神的存在,撲回了戰艦,為的便是救駕。可惜那一只又一只出現在許哲前進道路上的身影,無不是被切割分解成了尸體的碎片,黑色的妖血竟然在天空中形成了一條道路……

    “他還是和往常一樣的自信啊。”逆天駕駛室指揮台上,九尾單手捂嘴的輕笑著,如同看著新郎奮不顧身沖來的新娘。

    “必須有點人做點什麼……”說著,一直默默翻看著《聖經》的路西法“啪”的一下將書本合了起來,收進了大腿外側專門鎖書的皮帶中。攙扶著身邊的莫及劍柄,路西法站起了身來,還沒征求任何人的同意,已是轉身的走向了駕駛室的出口。

    “路西法……”九尾沒有轉身,輕柔的叫著。

    “要我留他一條命嗎?沒關系,我並不是為了殺他才去的,只是想確認他想干什麼?”站在了門口,路西法說出了九尾的想法。

    “不是喔。”九尾微笑的搖了搖頭,“我只是想說……不論如何,千萬不要死了。”

    “你認為認真起來的我會敗在許哲的手上嗎?”路西法握劍的手變的好緊

    “不是你弱,而是今天的許哲很特別,感覺就像三千年前,那在朝歌與我一戰時的模樣。”說著,九尾已是難以掩飾臉上的迷戀,“可能不盡全力,連我也打不贏他吧?所以……萬事小心,不要看見了對手的漏洞就撲上去,因為那是非常危險的。”

    “我了解了。”沒有為自己的尊嚴反駁點什麼,路西法走了。九尾的話刻在了他的心里,還有暗黑的莫及劍身之上。

    回到戰艦之外,一路殺來的許哲毫不停留,落于了銀白戰艦光滑的外殼之上。說來這亞特蘭蒂斯的戰艦還真是巧奪天工的藝術品,光滑的艦身上完全找不到分毫的焊接連接口,仿佛就是一整塊的金屬融化後塑造而成。

    甩動著手中的劍鋒,黑色的血濺在了銀白艦身之上,許哲單手舉起了只剩下四道枷鎖束縛的軒轅之劍,一下揮舞的插向了堅固的艦身,一時間如同電鋸的火花四濺,刺耳的聲響震的人耳膜發麻。看似堅不可摧的戰艦外殼竟真被許哲的劍給穿透了進去……

    “許哲,你該適可而止了。”突然,不遠處一個聲音傳來,是路西法。

    不知何時,他已經來到了戰艦的外殼之上,拖行著黝黑單薄的莫及,正緩緩的走來。

    “抱歉,弄壞東西了。”微笑的將軒轅從逆天的金屬外殼下抽了出來,許哲又放棄了摧毀逆天的念頭,迎著路西法靠近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的決定仿佛每一秒鐘都在轉變著,讓人無法琢磨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似乎沒有人會認為這是許哲迷茫的結果,因為不管是殺神還是殺妖,這男人都沒有分毫的猶豫。又快又狠又準,就是儈子手見了他也要自嘆不如了吧?

    “轟!”沒有過多久,逆天戰艦之上,激烈的交戰聲響起,表現出的是戰艦都在顫抖。駕駛室中的諸位全是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墮落天使與天之使徒力量的沖擊。

    “差不多了……”說話的是九尾,她臉上的笑容稍微平靜了下來,面前偌大的全息屏幕又是高速的變化,這次鎖定住的便是正接近過來的人類航母戰艦——晴天,“既然許哲選擇這樣亂七八糟的打法,那麼他也應該為自己的決定付出點代價了……

    八歧,傳令下去,戰場上,20%的妖怪轉變作戰方針,襲擊人類戰艦,能殺多少就殺多少,不必客氣。”九尾的命令一出,卻等同一下將許哲人類的伙伴推上了斷頭的台,能否活下來就看運氣還有實力了……

    戰局開始改變,九尾所說的20%的妖怪,就是整整一萬的龐大數量。

    一時間如雨點般的妖怪撲向了那還在海上航行的戰艦,丟棄了身後原本的目標——天兵,它們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殺人。

    “來了,來了。”雙手握于紳士棍首,支撐于甲板之上,撒旦微笑的提醒著。

    “媽的,果然還是這樣麻煩!”閻王氣憤的罵著,拖行閻羅雙劍,奔跑的沖向了航母艦首的位置。

    “看來終于要輪到我們上場了。”帶著不變的親切微笑,方向解開了腰上的黝黑撒旦枷鎖,又是用最強大卻最錯誤的使用方式,纏繞的捆綁在了左足之上,拖行在冰冷甲板上一米長的鐵鏈釋放著黝黑的靈。

    而右手鋒利的血紅之爪也在如同痙攣般的抽搐著,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艦橋,下達命令。”將通訊的耳機掛上了耳邊,阿爾特鄭重其事的說著,“通知戰機作戰群,目標確認,攻擊一切接近本艦的物體,不論是妖,還是神……”

    “了解。”耳機中傳來了準確的回答,一時間,原本只在戰艦上方盤旋的戰機群們一下子全撲了上去,在空氣中拖出一道道加速的氣浪。

    “好了,可以開打了。”隨手將通訊的耳機丟在了地面上,阿爾特一腳將其踏成了碎片。




犧牲 第三百三十七章 有多少人活下來?誰知道呢?

    四周回蕩著戰機引擎刺耳的轟鳴,加速的F22直直的扎向了密密麻麻的妖怪戰群。看看那飛來的妖怪,簡直就像黑壓壓的一面參天的牆壁。

    戰機的駕駛室中,一位又一位的駕駛員都在為自己默默祈禱。撫摸著幸運的錢幣,妻子的相片,孩子的玩具。可到最後,他們的手卻是全回到了操縱桿上,打開了導彈發射鍵的保護蓋,雷達鎖定儀器尋找著目標。

    能不能回去?誰知道?被那些妖怪吃掉一定很痛苦吧?看看他們的獠牙,扎穿肉體時應該不用期待有全尸了……

    不過呢,前沖的戰機沒有人放慢過速度,巨大頭盔下的人類駕駛員明白自己來這里的使命,明白這一戰決定著什麼。

    所以即便害怕,他們也在咬牙的前沖著。

    “所有戰機預備,鎖定目標!開火!!!!!!!!!!!!!”耳機中傳來了隊長機的命令,所有的成員也在這命令聲中打開了戰機內藏式的導彈發射架。

    幾乎是同時,一顆顆拖行著白煙的導彈由戰機下直飛了出去,就像一場人造的流星雨。七十架戰機,一瞬間發射了總共數百枚的導彈,將天空化為了“五線譜”的天下。

    所有人瞪大了雙眼,去等待看人類的武器到底對異世界的怪物有何等的作用。

    “轟!轟!轟!……”一顆顆導彈在妖怪的群體中炸裂開來,一朵朵圓形的藍色光球連成了片,吞沒著一片又一片的妖怪。

    奇怪的是本對火藥類武器可謂毫不懼怕的妖怪,卻被這湛藍光球震得撕聲慘叫。仔細的看去,能隱約看見光團中的妖怪竟是在分解,從大到小,直到完全的消失不見。

    “成功了!!!!!!”戰機中的駕駛員們興奮的高呼著,為自己的初戰成績叫好。

    就是後方航母戰艦上的眾人也是完全的呆掉了……

    “怎麼可能?人類武器居然真的能殺死妖怪?”艦首的閻王比誰看的都更加清晰,扭頭的高聲呼喊的問,“阿爾特,你到底搞了什麼鬼?那些導彈是什麼?”

    “電漿震蕩彈而已……”帶著淡然的微笑,阿爾特的回答很輕,也不知道閻王听不听的見,“這可是新式武器,我的兵工場都還沒開始銷售。在爆炸範圍十立方米內形成強大電場。瞬間達到普通閃電的級別,三百萬伏特。听說不論任何生靈,在足夠強能量場內便會被分解,似乎不是騙人的?”

    “武器不錯,可惜……”昂首看著前方的天空,撒旦平靜的笑著,“不過數量上,我們依舊是絕對的劣勢。”

    只見,數百顆的電漿導彈雖在妖怪的陣營中形成了一個又一個苦痛,消滅的妖怪何止百只,但不過剎那,涌動的妖怪群體便將空出的位置填滿,密密麻麻的繼續的沖向了人類的部隊。

    “這些家伙!”一些戰機駕駛員叫喊的拉扯著操縱桿,強行將飛機拉成了垂直于天空的姿態,回轉的向後撤離,而一些反應稍微慢點的駕駛員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太近的距離與太快的速度使得他們眾多都駕駛著戰機直沖進了妖群。

    雖然還有一些人嘗試的回轉,戰機的極限卻並不是靠意識可以超越的,最後戰機也只是以比其他同伴更刁鑽的角度扎進去而已。

    撒旦等人是看著那一架架昂貴的戰機被撕成了碎片,在那些妖怪的利爪中,鋼鐵打造的戰機就如同紙屑一般脆弱,輕松的折斷了它的翼,輕松的挖出了它的引擎。

    不過阿爾特倒並不在乎損失了多少的錢,只是對那些被自己帶來的駕駛員們有著一分愧疚……

    他們在慘叫,掙扎,反抗,一些人掏出了防身的手槍用最後的生命射擊著身邊的怪物。但卻沒有絲毫的效果……

    他們最後還是被眾多的妖怪分成了碎片吞食,鮮紅的血混合著戰機的殘骸墜落向了大海,妖怪們的速度更快了,一部分分離出來去追趕那些剛才逃掉的戰機,而剩下的則是如洪水猛獸一般撲向了那海上龐大的戰艦。

    有多少人活下來?誰知道呢?

    “一人一邊,注意保護戰艦,我們的標準可不能像人類一樣。”抽出了腰間的緋紅花劍,阿爾特冰冷的最後一次提醒,“不是說能活下來就算贏了,要保證戰艦上的人可以活下來,這才是‘贏’,我守船尾!”

    說完,一身銀白鎧甲的阿爾特轉過了身去,奔向了戰艦的末端。

    “那麼你一個人要守船中端嗎?”左右的看了一下,撒旦微笑的看向了方向,“他們還真是會推卸責任,你要防守的區域可是別人的數倍。”

    “真是沒辦法啊,又不是分隻果,還能爭來爭去的。反正,不能逃避就是了,你不也是這樣對我說的嗎?”微笑的扣著後腦,方向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並沒有因為“被欺負”了而生氣,“好在枷鎖似乎可以忽視距離的進行攻擊,勉強應該守得住的吧?我想是這樣……”

    “笨蛋小子,枷鎖也許能自由攻擊所有看得見的目標,忽略距離。可越是遙遠的敵人,枷鎖產生的牽引作用力也就更大,你的左腳需要支撐的反作用力也就越大,搞不好,你真的會死在這里也說不定喔?”撒旦冰冷的語氣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可你不是說,已經沒辦法了嗎?”方向還是沒明白過來。

    “說你笨,你還真是不聰明啊……”撒旦放棄了暗示,長長嘆息的明說,“只要你開口求我,我其實可以幫你防御一邊的。”

    “真的嗎?可你不是不能卷進這場戰爭?”方向茫然了,因為從一開始撒旦就表明了自己“觀眾”的姿態,讓“觀眾”下場比賽,還是有點說不過去。

    “只要不殺人就好了,只要沒妖怪死在我的手上,當然也就沒問題了。”撒旦打消了方向最後的顧慮,“怎樣,想求我嗎?我很紳士的,只有是有困難的人向我誠心的乞求,我還是可以勉為其難的幫幫的。”擺出了一副尊貴的姿態,撒旦只等面前的人類跪地乞求。

    “那麼……左側就拜托給你了。”微笑的拍了拍撒旦矮小的肩膀,方向沒有再多話,轉身的跑向了右舷的甲板邊緣處。

    “這算哪門子的‘誠心乞求’?”撒旦很不滿,可還是自然的向著左舷走去。面子上的東西,還是等一切都結束後再找回來吧……

    就這樣,空曠的戰艦之上,只用四人鑄造起的防御,如同銅牆鐵壁般等待著敵人的來襲。

    而眾多的妖怪也沒有任何的猶豫,聚集在戰艦的上空,密密麻麻如黑雲閉日,只是看著就叫人渾身直起雞皮。

    然後,“黑雲”分裂了,一分四份,呼嘯的由上至下撲來。具體有多少,誰又說的清呢?

    它們完全沒有要避開防御之人的意思,因為九尾的命令是盡情的殺。

    “來了!”雙劍交叉于胸前,閻王身體重心放到了最低。

    “來了!”拖行于身後的黝黑枷鎖在顫抖,不過方向卻是穩如泰山,即便面前撲下的怪物已經掩蓋了自己看到的天空。

    “來了嗎?”只嫌它們來的太“慢”了。取下了頭頂上的黑色禮帽,微風吹拂過撒旦稍長的劉海,露出的是額頭上清晰的666印記……

    至于阿爾特,他的呼吸變的好慢。選擇防守船尾其實並不是為了佔別人什麼便宜,只是因為想發揮實力的話,只有這里最“適合”了……

    那在阿爾特身後豎起的一塊甲板,本是為了阻擋戰機的引擎尾焰而存在的,不過現在它卻能遮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這樣就好,沒有人看見自己那麼丑陋的姿態,算是為保存最後的一絲自尊吧?

    不論如何,阿爾特鎧甲下的身軀開始了異變,原本白皙的皮膚漸漸的失去了血色,化為了灰黑的表皮,尖銳的耳朵如雷達般樹立著。血紅的雙眼沒有了瞳孔的焦點,仿佛完全被血所掩蓋。猙獰的獠牙從裂開的大嘴下暴露了出來,吸血鬼王瞬間失去了人的姿態,已和那些沖來的妖怪沒有了區別。

    回到銀白的亞特蘭蒂斯戰艦之上,相視而立的許哲與路西法都在微微的喘息著,胸口的起伏全因為剛才激烈的一戰。

    路西法握劍的手收于了身後,只是不想被許哲看見手臂的顫抖。

    至于許哲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握著軒轅的手已經麻掉了半邊,可臉上平靜的表情卻沒有變過。

    看看四周,直徑百米之內,原本光滑平整的逆天戰艦表面,此刻已經是到處破爛不堪,戰斗的痕跡證明著剛才的激烈。

    “你到底想怎樣?為什麼來這里?給個答案好嗎?”平服了呼吸,路西法輕聲的問著,這也是自己前來的本質目的。

    “其實我也很想回答你。”無奈的攏了攏,許哲笑了,“可說起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里,我想怎樣?別認為我在耍你,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茫然的時候,反正現在的我茫然的很。

    我只知道,活到最後的話……可能就能看見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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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三十八章 保護戰艦!

    握劍的手在咯咯作響,黑與白的閻羅照相輝映著,陰森的地府之靈從閻王的周身散發開來。

    穿越那該死的三界結界壁,使得50%的力量犧牲給了天的“規則”。不論是自身,還是手中的神兵全是以不飽和狀態加入了這場戰局。可是,閻王明白,沒有退步的余地,即便頭頂垂直沖下的妖怪們就如同一場黑色的雨,依舊不能退縮。

    那穿著可愛圓頭皮鞋的右腳向後微滑了半步,可閻王並不是膽怯,只是這樣更好發力而已……

    “幽明……”低垂著頭,閻王已不去看頭頂近在數米的妖怪戰群,雙劍在胸前交叉而過,收于身後,已是無法再伸展的極限,“氣動斬……”

    平靜如同述說著晚上的菜單,當閻王再抬頭看去時,雙劍也如鞭子般向著天空揮去。閻羅的劍鋒無疑是異常鋒利,可長度確限制了它的攻擊範圍,即便閻王的動作是那麼的快,可依舊沒有觸及到妖怪分毫。

    當然,這也只是表面看上去如此而已……

    只見,兩道無形的巨大黑色半圓光刃直沖而上,沿著閻王揮劍的角度,分割著一切接觸的妖怪。一時間,落下的妖怪中一大邊在嚎叫時已化為了碎片。黑血宛如瀑布般落下,將最注重外表的閻王瞬間染成了黑色。惡心的腥臭光是聞到就足夠讓人雙腳發軟,幾天吃不下飯。

    但閻王沒退,帶著雙劍上粘稠的液體,繼續的揮動,繼續的殺。頃刻間閻王被沖下的妖群淹沒了。

    不過卻沒有一只可以傷害到她身下的鋼鐵戰艦,即便不斷的有東西濺到船首甲板上,巨大的航母也被撞擊的搖擺起來,當然那些不過是大量的血與尸體的碎片。

    妖群中的閻王舞動急快,雙劍閻羅防守的密不透風,一些接近的妖怪最後也只有被切割的命運。

    至于在船尾的,異變的阿爾特已和撲下的妖怪分不清彼此,手中揮舞的緋紅花劍切割著一切接觸到的妖怪。偶爾搭配上一聲刺耳的鳴叫,超聲波炮的威力著實霸道。半徑十米之內,一切的妖怪全被這聲音撕裂了心肺,七孔流血的墜落在了船尾航母卷起的浪花中,污染著蔚藍的大海。

    而屹立于巨大航母左舷邊緣處的撒旦則是輕松的很,揮舞的一下將那銀制的紳士棍扎進了堅固的甲板之上,黑色的禮帽也掛在了棍首。

    自然的活動著身體,揉捏著十指,一點也沒有要大戰前的緊張感。在沖下的妖怪形成的風壓已舞動起自己燕尾服的燕尾時,瘦小的撒旦才抬起的一只可愛的右手對向了妖群。

    就像指揮交通的交警在阻止著一群超速的家伙,可惜沒有人會听他的“指揮”。

    這樣的結果絕對比亂闖紅燈更加可怕……

    以撒旦的掌心為原點,一面直徑三十米的巨大魔法陣頃刻間浮現。刺眼的紅光仿佛都已經染紅了天空,而詭異的靈氣竟然無法讓妖怪覺得親切,反倒更加的恐懼。

    一些剎不住車的先頭部隊直接的扎進了單薄的魔法陣中,卻並沒有出現在背面,而是前往了另一個比人間可怕一百萬倍的世界……

    “啊!!!!!!!!!!!!!”一聲聲的恐怖慘叫聲從魔法陣中傳來,光是听听,妖怪們也是陣陣頭皮發麻。

    本能的恐懼只使得他們一個個向後的退卻著,而引發魔法陣的撒旦並沒有因為獵物的逃跑生氣,反倒嘴角現出了邪惡的微笑。配合著頭頂那已化為血紅的666印記,撒旦的魔王身份已不容許任何的懷疑。

    “逃的掉嗎?這可是直連接我在魔界寵物室的大門……記得我上次喂它們已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作為主人,撒旦絕對是個不稱職的家伙,也正因為如此,那在魔法陣另一面的魔界生靈們已是饑餓到極限。

    突然,本寂靜的魔法陣中,一只只猙獰的黝黑利爪伸了出來,可怕的體積就像對面全是一群百米高的巨人一般。本已算巨大的妖怪,在這些利爪的面前則更像一顆顆的糖果。利爪瘋狂的捕捉著那些想逃走的妖怪,拖進了魔界的世界,然後不等糖果被完全的咀嚼下咽,已又沖了出來捕捉新的食物。

    即便想逃也是逃無可逃,一些悠長的漆黑利爪,最長的已達百米,完全靠靈去捕捉目標的方式使得每一只利爪如同長了眼楮一樣精準。剛才還威風無限的妖怪一下子便成為了自助餐會上的“點心”。

    遠遠看去,還真是一幅猙獰恐怖的畫面,撒旦支撐起的魔法陣圖,更像是在人界與地獄間打開了一個缺口,無數的惡鬼正在掙扎的想來到這人間。

    要不是了解撒旦的身份與能力,眾人可能會無法不去提防身邊這滿是妖魔掙扎的魔法陣了。

    最後是方向防守的右舷……

    臉上輕松的笑容消失了,冷漠的不再帶任何的一絲表情,看著沖下來的妖怪,密密麻麻仿佛一條沒有盡頭的道路……

    可方向並不在乎,他細小的目光先只鎖定了最前端的一只妖怪。

    吸氣凝神,一個向著天空回旋側踢的甩動,那跟隨著左腳飛舞起的黝黑鐵鏈已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圖。瞬間變長如靈蛇般直沖而上,那可憐被盯上的妖怪還沒有反應過來,黝黑的鐵鏈已死死纏繞住了它全身,就如同包裹著粽子一樣。

    “要飛了,枷鎖……別讓我掉下去了喔。”輕聲的提醒著,方向在與已屬于自己的魔兵交流著。

    猛然,那一直延伸到了天空的枷鎖急速回縮,天空中巨大的妖怪完全可承受這樣的牽引之力,因為所有的作用力已全轉架在了方向的身軀之上。

    然後,沒有翅膀的方向也飛向了天空,飛向了妖群。

    拖行于身側的血紅利爪極限的擴張,五指便是五把刀鋒,而所有經過身邊的妖怪便是……“肉塊”……

    曾經有人說過,“給我一個支點,我便可鍬起整個地球”。

    如果用在此刻的方向身上,“那便是給我一個原點,我便能去任何的地方”。

    在天空中,沒有翅膀的方向移動起來卻比任何的鳥兒更快。那甩動的黝黑枷鎖鐵鏈幫助方向尋找著一個又一個“點”,總是在前一個“點”要被枷鎖撕裂成碎片的前一刻松開。

    而飛舞中的方向不必去考慮更多的東西,他只管揮舞著猙獰的撒旦右手,輕松的將一只又一只的妖怪切成碎片。

    說到防御,方向可謂做的最好,他甚至沒有讓攻擊的妖怪戰群有接近戰艦的機會,化完美的進攻成為完美的防御。

    就這樣,大偌一座海上漂浮小島的航母戰艦,卻並沒有被妖怪的戰群所吞沒。由四人架構起的防御圈,比任何先進的武器更加堅固與可怕。

    “他們……他們都是什麼……”艦橋駕駛室中的艦長茫然的感嘆著,冷汗滑過了他蒼老的臉龐。雖然,說對手全是些可怕的妖怪,可在自己己方的陣營中,那一個個看上去像人類的同伴,卻比任何的怪物看上去更加可怕……

    “慶幸吧,我們人類也擁有可與妖怪一戰的怪物。沒有他們,人類也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站在艦長身邊的歐陽老大深深的感嘆著,手絹下的臉龐是感激與鳴謝的表情。

    可是……就在戰艦的防御可謂完美的時刻,那些天空中,僥幸剛剛逃過被妖怪分食的戰機,此刻又無一不為追擊的妖怪纏上。

    可憐超音速的機械,在被妖怪挖出了引擎後,也不過是一團人類自認為堅固的廢鐵而已。

    妖怪們砸碎了戰機的玻璃駕駛艙蓋,扯出了其內慘叫的駕駛員,然後重復著搶食的場景。

    本帶來的70架戰機,在與妖群兩次的交鋒中已全軍覆沒。

    天空成為了妖怪的天空,即便方向的侵入對力量的天枰有所影響,可妖怪能對戰艦發動的攻擊,將是比三百六十度更廣闊範圍的突襲。

    那些追擊戰機的妖怪戰群也騰出了手來,一雙雙猙獰的大眼自然的全部凝視在了戰艦之上。

    一些妖怪沒有撲向戰艦,它們反倒在數千米的高空張大了嘴巴,點點的各色光線在它們的嘴中凝聚。

    “切,它們有可遠程攻擊的家伙!!!!!”撒旦提醒叫喊的同時,無數如雨點般的靈壓彈呼嘯的墜落向了龐大的航母。

    不再去管那些可惡的妖怪,撒旦支撐起的魔法陣中,那伸出的一只只利爪彎曲的用手背包裹只了航母的中段部分。

    “地府.十八地獄!刀山!”船首的閻王咆哮的揮舞著閻羅插于了甲板之上,船首之處,一座銀白的山峰頓時噴涌而出,幫助撒旦防御住了未覆蓋得到的船首。

    至于船尾的位置,當阿爾特正在思考自己該做些什麼時,突然發現早就有人去做了。

    昂首看天,方向就在船尾的上空,身體輕柔如葉的旋轉著。

    “鎖技十三封……封天!”隨著方向的述說,左腳上拖出的黝黑鐵斂瞬間竟在上方的天空中支起了一張巨大的蛛網,繁密的程度仿佛連蚊子都飛不過來一樣,真如同能封閉了天空似的。





犧牲 第三百三十九章 P型機械少女戰隊

    落下的靈壓彈就如同一場彩色的雨,數百顆的光團比喻成雨點還真有點稀疏的感覺。可當一顆偏差了目標的黝黑光團擦著船舷落進了大海中後,沒人覺得它像雨點一樣渺小了……

    “轟隆!”的一聲巨響,爆炸的黝黑光團激蕩起了十米之高的巨大水柱,形成的大浪沖擊著就是航母都激烈的震蕩起來。

    駕駛室中的各位全抓緊了身邊的固定物,保持著重心。

    接著,更多的光團在船邊的大海中爆破,一道比另一道更巨大的水柱將航母化為了搖籃,沖擊著其左右的搖擺,再也感覺不到這龐然大物屹立不動的威嚴。讓人懷疑任何一個光團在船上炸裂開來,這號稱人類史上最大的戰艦,也要沉沒進百慕大這擁有無數傳說的水域了。

    可是,由閻王,撒旦,方向組成的防御屏障卻是密不透風,那一團團光球在刀山,妖魔利爪之上,封天的枷鎖前爆破開來。

    整整持續了三十秒的沖刷,激蕩起的濃煙已經遮擋住了整艘戰艦。如此密集的轟炸,別說是船,就是真的山丘也要被炸平了。但滾滾漆黑的濃煙中,巨大的晴天航母還是安然的行駛穿越了出來。

    當閻王收起了刀山,撒旦封閉了魔法陣,方向落回了甲板之上,眾人才會發現,從如此密集的靈壓彈下駛出來的航母,竟連半分的傷痕都沒有。

    “喂,超出我的攻擊範圍了。”船中的撒旦昂首看向的天空,那全部懸停于數千米高空的妖怪們,撒旦不認真的話,還真有點拿它們沒有辦法。

    “幽明氣動斬也去不了那麼高的位置!”船首的閻王叫喊著,有點無可奈何的煩躁。如果不是犧牲了一半的力量,她也可完全自由的在這充斥著天地之靈的空間飛行。

    “我去試試!!!!”船尾的方向奮力的向著船中奔跑著,抬頭看著天空,尋找著第一個該鎖定的家伙。可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妖怪們,則仿佛無聲告訴著方向嘗試後的結果是什麼……

    “你時間有限喔,看看它們。”撒旦紳士的提醒著,說的是那些妖怪張大的嘴巴前,又開始緩緩凝聚的靈壓炮彈,“最多給你三十秒,三十秒內解決了它們大約兩千左右吧?”

    連撒旦自己說去這個數字的時候都笑了……

    “來了!”沖到了中段,方向一個極限下蹲,蓄力正準備跳起之時,巨大的航母卻顫抖了起來。就在方向身前的甲板由正中的裂開,向兩側收縮的開啟了一個四方的漆黑大洞。

    奇怪的事情讓半蹲在那里的方向也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了……

    一塊升起的平台取代了原先的甲板,填補了巨大的四方空洞,可在這平台之上,卻是站得滿滿當當的雪白戰士。

    千名P型機械少女,統一穿著著雪白的緊身戰斗服,頭頂上寬大的全封閉戰斗頭盔,分析的是與方向等人截然不同的戰場。

    那側提于身側的巨大祭祀電磁炮,作為人類最強的單兵武裝,卻不能給人來使用,真是諷刺……

    而在她們四方列隊之前,唯一個全身漆黑的戰士便是她們的領袖,瑪雅作為第一個成功的P型機械少女,擁有著比這些戰士更豐富的戰斗經驗,當然她也擁有更為豐富的人類感情。

    “P型戰斗機械變更飛行戰斗模式,目標,所有試圖襲擊晴天戰艦的生物。‘祭祀’等級批準為A,在最快速度內解決戰斗……啟動。”漆黑的瑪雅冰冷的下達了公式的命令。

    只見在其身前的雪白戰士們整齊化一的半蹲在了平台之上,在雙腳金屬戰斗靴的外側安裝上了一個小巧的雪白圓形金屬盒。不要小瞧了它們,被稱為微型引擎系統的盒子提供給了這一個個戰士飛行的能力,最高速度甚至不輸給一般的戰機。所以,那成排站立的雪白戰士們側提著祭祀電磁炮,如一只只導彈般一個接著一個射向了天空。

    本已被妖怪佔領的天空,一下子迎接來了新的沖擊,一些本還在蓄勁的妖怪不得不閉上了嘴,開始了新的空中纏斗。

    不過片刻後它們便會知道,這些看上如人類般大小的戰士,卻比什麼龐大的戰機更加可怕。

    “微微安?好久不見。”完全沒有了戰爭的緊張感,方向的臉上恢復了親切的笑容。已經許久沒說話了,自從瑪雅回來後,方向有嘗試過幾次找她,可瑪雅卻完全不肯見方向。

    這可把方向嚇到了,生怕她回去的這段時間又被清洗了記憶,那好不容易找回來的人格也要喪失……

    如果真是如此,方向就知道在解決了神與妖怪的麻煩後,接下來該去殺誰了……

    佩帶好了腳邊的黝黑引擎,瑪雅自然的轉過了身來,戰斗頭盔兩側的血紅攝像頭只看的方向心里毛毛的。

    吞咽著口水等待著瑪雅的回話,但頭盔下的她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輕柔的豎起了一根手指在嘴邊,一個動作便讓方向所有的擔心全化為了虛有。

    “別這樣叫我,會穿幫的。”瑪雅輕聲的提醒著,那溫柔語調只叫人心頭溫暖,“看你們表演半天了,也該我們做點什麼了……襲擊戰艦的妖怪戰群還剩下4321只,現在是4320只……交給我們來處理吧……”

    說完,腳下的引擎驅動,拖行著巨大祭祀電磁炮的瑪雅也和手下一樣,沖上了天空。

    “怎麼可能看著你去戰斗!你可是我要保護的同伴!”微笑的方向沒有要乖乖听話的意思,向著天空的回轉側踢,左腳後悠長的鐵鏈瞬間捆綁住了高空中一只可憐的妖怪,方向又開始“飛”了。

    “真是群精力旺盛的家伙。”嘆息的撒旦重新帶上了高聳的禮帽,拔出了身邊的紳士棍,恢復了自己觀眾的身份。

    “不打了嗎?”船頭的閻王拖行著已全部化為了黑色的閻羅,走到了撒旦了身邊。滿身惡心的妖怪之血真是讓她格外的煩躁,“不打了我回去洗個澡先。”

    “應該暫時沒我們出手的必要了……”用雪白的手絹擦拭干淨了緋紅花劍上的血跡,已恢復了人形的阿爾特淡然的笑著。一身騎士的鎧甲雖也沾染了不少的黝黑血跡,可也不像閻王那樣,簡直跟剛從妖怪的血池中爬出來的一樣。抬頭看著天空,對于重新展開的戰局,阿爾特是那麼的高興,“瑪雅她們遠比我想象的更有用。”

    只見蔚藍的天空中,千名的P型機械少女瞬間便已和妖怪戰群纏斗在了一起。雖對方依舊佔有數倍的優勢,可雪白的單兵戰士們卻看不見示弱的姿態。更為小巧的身軀擁有的是戰機無法比較的靈活。完全無規則的運動軌跡使得一個個白色的戰斗身影就像裝上了噴射引擎的螢火蟲,一個比一個難以捕捉。

    再加上瑪雅與方向這兩人的表現,戰局以一種穩定的姿態,向著妖怪被全滅的結局推進著。

    “既然頭頂上的麻煩‘解決’了,現在就是那邊的‘大問題’還沒開始處理了……”說著,撒旦已看向了更遠地方的天空。

    神的諾亞方舟,九尾的逆天戰艦,依舊相視的漂浮于半空之中。此刻才讓人記憶起,神與妖怪的戰斗才是這里的主角,由許哲帶來的人類隊伍,可能在這兩者看來只是一個見證人,或者觀眾的性質。

    百鬼的妖與斗神長槍團的天兵,戰斗除被許哲打擾時停頓了片刻,戰斗,一直都在繼續著。

    圓形的戰團將撕殺完全的掩蓋了起來,不讓世人看見里面殘忍的畫面。

    在神的甲板之上,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哪吒終于長長的嘆了口氣。

    “愛麗斯,海格,去幫忙吧……”單手托舉著那小巧的沙漏,哪吒說話之時,目光也沒有離開過沙漏分毫,“沒多少時間了,在‘主戲’開始前,先解決了沒有意義的‘配角’。”

    哪吒的意思是,那些正和天兵們纏斗的妖怪……好煩……

    看了看身邊下達命令的人,相互的看了看。沒有任何的異議,也不容許有異議,天使與海格都沖到了諾亞方舟的船頭,一躍而起,和那早就卷如戰局的楊戩匯合。三位一級天神的戰力可見一斑。本就只剩下了四萬的妖怪戰群一下子吃力不少,神的勝利態勢已漸漸的成型。

    偌大的神之戰艦的甲板上,一下子便只剩下了三位主神,還有那托著沙漏的哪吒。

    “喂,陰沉沉的家伙,你說主戲要上演了?能先透露點預告嗎?”扣著發癢的後腦,宙斯沒好氣的問著,對于面前的家伙如何都產生不起來好感。

    “不用著急,快開始了……”哪吒沒有轉身,所以主神無從去看哪吒嘴角浮現出的猙獰笑容,“不用再過多久,戰爭便會結束了……如果一切按照我的計劃,我們和神的戰爭將會用比主神大人們預期的更快結束。”

    哪吒當然有這樣的“自信”……

    “願天保佑你。”上帝難得為身前的他族斗神祈禱著。

    而哪吒好想笑,因為“天”才不會保佑自己這站在九尾一方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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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四十章 非黑,非白……混沌

    寂靜的逆天戰艦駕駛室中,激烈的震動從許哲與路西法交上手後便沒有停過。

    每隔上幾秒鐘,龐大如逆天的戰艦也是晃動的如同地震來襲一般。

    一直在打量著外星文字的哈迪斯已看不下去了,格外的煩躁起來。

    “他們在上面拆房子啊?!”哈迪斯站了起來,扛著鐮刀的姿態就是要出去打架的姿態,“該有人去告訴他們換地方了。”

    “你不過是想出去玩下,對吧?”九尾輕笑的低語,一下子讓準備離開的哈迪斯呆立在了原地。

    扣著後腦,哈迪斯尷尬的笑了起來,“哎呀,忘記了你是能看穿心的,小伎倆一下子就穿幫了……

    可真的是很不公平啊,為什麼只有路西法可以出去打來打去,我們就只能在這里坐著……

    而且既然說是神與妖怪的決戰,只弄些小妖怪在外面被別人殺,是不是太說不過去了?”

    “別忘記我說過的,今天我會結束一切,你們只需要看著就好。”九尾再次的提醒著,那帶著雪白絲綢手套的縴手,撥弄著耳邊一點不听話的發梢,“理想狀態下,我是不需要你們任何一位露面就結束戰斗的。可既然許哲來了,自然也不能讓他有受冷漠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路西法很‘懂事’的,知道當我說結束時……他便會停止……”

    “真是無聊的戰爭,到頭來連我們自己也成為了‘觀眾’,難道就不能用一種更有趣的方式進行嗎?”郁悶的哈迪斯坐回了原位上,繼續看著面前偌大虛擬屏幕上顯示的畫面。

    “有趣?其實一直都在向‘有趣’的方向發展啊……”九尾到沒有半分不滿的地方,溫柔的看向了身邊的八歧,“這里暫時交給你了,我想我該上去了。”

    “大人……”八歧本還想說些什麼,可當記憶起面前的女人是誰時,那些擔心的話又全消失在了腦海中,“祝您‘玩’的愉快……”

    帶著謙恭的祝福,八歧看著九尾所站立的圓形指揮台升了上去,就像戲子獨特的登台方式。

    可惜等待九尾的不是觀眾熱鬧的掌聲,只有一場宿命的戰爭而已……

    奔跑,許哲身體前傾,呼嘯的風從耳邊吹過,卻無法降低他的速度。每踏出的一步,支撐的逆天戰艦軀殼便完全的凹陷了下去,如同轎車車頭蓋一樣的軟弱。

    而反之看去,此刻的許哲卻是比任何的金屬雕塑更加沉重,包裹全身的單薄天地金之靈,密不透風,就像許哲整個人都被鍍上了24K的黃金一般,在明媚的太陽下閃閃生輝。

    拖行于右手掌心中的軒轅之劍已與許哲的身體保持著平行,剩下的最後四道枷鎖相互的撞擊,發出著如同地獄惡鬼招魂的聲響。

    路西法無從去得知許哲是如何在凝聚了數噸重的金屬外殼後,還能保持身輕如燕般的奔馳。

    他只知道,這場與許哲的大戰,稍微的留力,下場可能就會真和九尾說的一樣,自己將死在許哲手上也不一定。

    正因為了解了其中的危險,路西法的嘴角才會自然的浮現出詭異的笑容……是興奮。

    跟身份,陣營無關,純粹是一個強者遇到另一個強者那般的興奮。

    路西法手中的莫及跟隨著許哲踏步的節奏律動,單薄不到一毫米的黝黑劍鋒,釋放出的是連惡魔也望塵莫及的殺意。屬于路西法身體心靈一部分的劍,它在反應的是墮落天使對殺死面前之人的強烈欲望。

    當然,這也是路西法目前最想做的事情……

    距離不到一米,許哲猛然前踏一步,腳下的鋼板凹陷的更加起來,雙手持劍的許哲沒有用什麼花哨的動作,由上至下的劈斬灌注進去的是開山劈石的力量……

    正常的結果為,鋒利的軒轅從路西法的右肩斬入,然後一直從左腰切出。途中連帶的破壞心髒,肝髒,肺髒等重要器官。

    擁有可怕靈氣的恢復能力,許哲並不會天真的認為這樣路西法就會死去了。但如此大規模的身體被破壞,就是修復也至少會讓他的動作慢上1秒左右。

    許哲將會爭取在這一秒內,努力的牽制住路西法的行動……因為,面前的天使實在太“快”了……

    拿其于哪吒比較,擁有風火之輪趨近光的速度做依托,哪吒無疑是將速度發揮到極至的怪物。

    可面前的墮落天使,許哲只知道,當他的羽翼完全的展開時,自己同樣再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就個人而言,當看不見時,音速的兩倍與光速便沒有了本質的區別。更可怕的是,許哲完全捕捉不到路西法的運動軌跡。他比哪吒的攻擊套路更豐富,更為的……“生動”?

    許哲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了,因為路西法就是那麼“生動”的在攻擊著。很像愛麗斯“舞蹈”的姿態,或者說,愛麗斯擁有路西法的影子……

    “當!”渾厚沉重一響的聲波向四周散開,攻擊的許哲頓時瞳孔放大。

    一直以來用速度與自己周旋的路西法竟未動分毫,只是身後一只巨大的黝黑羽翼移動到了身前,硬接下了自己攻擊的劍。

    軒轅當然斬進了這翅膀的骨肉中,鮮紅的血順著黑色羽毛的邊沿滴落下,一些松動的羽毛隨風的在四周飄舞著,就如同一場黑色的大雪。

    應該很疼吧?許哲能清晰的感受到劍刃上傳回的吃力,一定已瓖嵌進了路西法的骨頭中。

    可看面前的墮落天使,完全沒有因為被斬而痛苦的表情……他在笑著。

    “咿呀!”路西法平行的揮動莫及,全身赤金之色的許哲竟沒有硬接,反倒向後發力跳起,滑行的落到了兩米開外。

    事實證明,許哲的選擇是正確的。只見在他腹部的位置,天地金之靈形成的軀殼上竟出現了一道橫向的巨大傷口,光滑的如同激光刀切割出來的一般。

    鮮紅的血由內的向外趟著,本類似鎧甲般的金之靈,面對路西法的攻擊竟連絲毫保護的效果都發揮不了。

    “劍……很鋒利啊……”金屬的外殼開始了風化,化為細膩的金沙散去。抹過腹部上的血跡,許哲平靜的述說著。黑色的戰斗服被斬開了,不過傷口上除了還殘留了點血,已經完全的愈合,算是沒有什麼巨大的危險。

    不過許哲也見識到了莫及的厲害,那看似薄如無形的劍刃,竟會鋒利到完全沒有接觸感,許哲剛才被斬的剎那,甚至感受不到金之靈有任何的沖擊產生。

    “我知道,所以並不喜歡用它……”路西法莫名其妙的說著,平行抬起的劍鋒上還殘留著許哲的血。而用來抵擋軒轅攻擊的翅膀也恢復了本來的樣子,“因為太鋒利,一切接觸到它的東西都會被分割。不管是我喜歡的,還是我討厭的……

    這由我心中邪惡幻化成了兵器,就像無時無刻不再用它的鋒利告訴我……我在傷害著他人……

    在抽取屬于我的邪惡面時,我一直認為我有足夠的勇氣與能力去認識它,駕御它……

    結果我錯了,當我第一次握住它時,我嚇得完全呆掉了。不停的問著自己,這是什麼……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我遠沒有自己想象的強大。

    那一刻我也才明白,為什麼那些高高在上的主神們,完全有能力提出自己心中的邪惡面,可他們卻從不如此的做……

    沒有生靈可以用絕對的正義去面對絕對的邪惡的,大家只能忽略,默認,遺忘這些東西,才能活的快樂點。

    知道嗎?有些時候,我真羨慕你和九尾……”

    “羨慕我們?為什麼?”許哲听不明白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羨慕的東西,“我們有什麼好的?糾纏來往打了三千多年,結果還在打……很枯燥的啊。”

    “呵呵,笨蛋小子,還不明白嗎?你和九尾最特別的地方……”微笑的放低了身體的重心,路西法的劍鋒已直指向了許哲的方向,身後的三副巨型黑色羽翼擴張到了極限,這是進攻的姿態“你們都是‘混沌’的生靈……從你們的身上感受不到黑,也看不到白。無限趨近于純粹的‘灰’。跳脫出了簡單的‘是與非’,你們存在的境界,那不是其他生靈可去的地方。”

    說完,路西法消失了,空氣中刮起刺耳的風鳴,無數黝黑的斷羽如暴風雪般的狂亂舞著。

    而那被人羨慕的許哲卻是低垂下了額頭,嘴角浮現出的笑,讓人感受到的只有淡淡的哀傷……

    “‘混沌’真有那麼好嗎?換個角度想……我們這種混沌的家伙,不是比那些單純相信正義與邪惡的人……更可憐嗎?因為我們永遠不知道該去向哪里?永遠都是那麼的迷茫……”說話之時,許哲是那麼輕柔的抬起了空空的左手。頃刻間,黝黑的莫及劍鋒完全的貫穿許哲的手掌而過。鮮紅的熱血濺出了好遠。不過許哲也是第一次包裹握拳的抓住了路西法舞劍的手,“捉住你了……原來仔細看,你的‘邪惡’舞動起來會拖出好漂亮的黑色光暈。比哪吒那家伙的奔走要‘好看’多了……”






犧牲 第三百四十一章 我們私奔吧?

    血順著光滑的莫及劍鋒滾動著,一直到流向了劍尖,才如屋檐下的雨露,滴答滴答的落下。

    大概是真的太鋒利的關系,許哲甚至還沒有覺察到刺痛的感覺。反倒是握拳抓住了路西法手的動作,帶給自己真實感。

    沒有放手,許哲揮舞的軒轅直刺向了路西法的心窩。

    墮落天使反應也不慢,竟徒手一把抓住了軒轅寬大的劍鋒,硬生生讓鋒利的劍鋒停在了身前數厘米的半空。

    路西法在慶幸,要不是軒轅的劍鋒上還有捆綁的枷鎖擋住了自己的手背,可能劍已從自己的五指間滑過,貫穿了自己的心髒……

    不過許哲的反應並沒有讓他慶幸上多久,雙手不能用了,只見他猛然的後仰身軀,重重的一擊頭錘撞上了路西法的額頭。可謂流氓一般的招式連路西法也預料不到。腦門如同炸裂般的疼痛,不自覺的後退出了五步才止住了身子。

    暫時的分開,便是為雙方爭取到的休息時間,路西法在喘息著,血從額頭,從剛才捕捉軒轅的手掌中流淌了下來,鮮紅的血證明著他還是神的本質。

    至于許哲,喘息的比路西法更加厲害,手上的傷,額頭上流下的血,就和自己的對手一樣。

    可他在笑著,平靜的表情不像剛剛才從生死搏殺中幸存下來,更像是在欣賞著美麗夕陽的老頭。

    “瘋子一樣的打法……我沒意見!”當身體上的傷痕愈合,呼吸稍微的順暢後,路西法又重新擺出了進攻的姿態。沒有怪許哲的“卑鄙”,只是還想體會下那心驚肉跳的搏殺。稍微一點的疏失,戰斗也就會馬上畫上休止符。

    可也正是如此,才會讓人格外的集中與興奮……

    “夠了……”突然,就在路西法展開的黑翼,準備提供給身體瞬間音速兩倍的推進力時,一個輕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可以說是硬生生讓路西法剎住了車,因為說話的人是九尾……

    “時間差不多了,路西法……剩下的讓我來處理好嗎?”高根鞋與金屬軀殼營造出的旋律好特別,清脆如鈴卻帶有貫穿心靈而過的力量。九尾信步的走來,動作是那麼的溫柔,仿佛走在紅地毯上的新娘,臉頰上的紅,不知道是胭脂的渲染,還是因羞澀而生?

    身後長達十米的華麗裙擺,平鋪在了金屬的甲板之上,拖行著它,應該不比騎士滿身鐵甲的戰斗來的輕松。

    “你是老大,你說話我照辦就是了。”收起了身後三副巨大黑翼,剛剛還一副你死我活模樣的路西法也是那麼自然的放松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嘆息的聳了聳肩膀,“許哲,有機會再繼續吧……如果今天你能活下來的話……”

    轉過了身去,路西法轉身的一幕,許哲好像看見了他眼中的一絲悲傷。

    沿著九尾來時的方向,路西法走到了升降台的位置,頃刻間消失不見了。逆天戰艦的鋼鐵軀殼上一下子只剩下了那宿命糾纏的兩個人……

    “好久不見,想我了嗎?”停在了距離許哲五米開外的位置,九尾微笑的打著招呼。其實本來她想更靠近那思念的人的,不過九尾也發現了他手中的劍顫動了些許。所以九尾只能停在了這都無法完全看清對方眉宇細紋的地方……

    如同一道無形的界限樹立在兩人之間,誰跨越了過去,那便是戰斗的開始。

    “衣服有點熟悉。”許哲最先注意到的是九尾那特別的穿著,“想起來了,在日本的時候吳倩穿過的那件……不過我不記得裙擺有這麼的‘夸張’。”

    “喜歡嗎?我可是自從穿過這雪白的婚紗後就愛上它了。不是重要的場合,我也不會舍得穿出來的。說來真是奇怪,明明只是件稍微華麗點的衣服,可竟然會讓人有幸福的感覺。”迷戀的回味著心中的幸福,九尾很高興,因為她的笑容好燦爛。可笑完之後,九尾又是那麼疑惑的看向了許哲,“至于你呢?什麼東西可以讓你有幸福的感覺嗎?別告訴我是你從我這里救走的人類女孩……你和我都知道的,那是無法守護的幸福……”

    “有點听不明白你想表達的意思了,能說的更清楚點嗎?”揮舞的軒轅扛在了肩頭,許哲洗耳恭听的等待著。

    “不論結果如何……你都會死。當我停止心跳的時候,也便是你終結的時刻……”微微的低垂下了額頭,九尾的悲傷,仿佛連世界都要因她哭泣一樣,“為了殺我,你在天的操縱下強大,而力量越大,天對你的掌控也會越來越薄弱。

    同樣是為了殺我,你需要的不光只有強大的力量,還有足夠強大的心靈。

    可笑的是,心靈越是成長,你便會越了解自己的處境。

    漸漸的,可能連天也沒預想到吧?他創造的已不再是為了殺我而存在的工具,反倒是另一個‘九尾’而已。”

    “你能看穿我的心嗎?”臉上的平靜沒有變過,許哲只是輕柔的問著。不過當問過後又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差點忘記了,即便不看穿我的心,你也能知道一切的,誰叫我們是那麼的了解對方……”

    “你在迷茫對吧?就像一直以來的我一樣。說真的,來到今天我其實有點高興,因為你終于也開始能夠了解,我的心。”單手輕撫的按在了起伏的胸口上,九尾感受著自己的心跳,“感覺如何?迷茫的感覺……幾千年來我都是這樣的活著。不知道為什麼而生存?不知道為什麼而戰斗?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說我殘殺人類?可能只是一種妒忌吧?妒忌他們可以在短暫的生命里做那麼多有意義的事情。

    用有限的生命去疼愛一個人,用有限的生命去孕育一個人,用有限的生命去保護……

    許哲,來到今天,我可以問你嗎?我們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淚在那雙原屬于珍妮的瞳孔中凝聚,滑過的卻是九尾悲傷的臉。她用的化妝品很好,並沒有因為這滾燙的液體而花掉,修飾著九尾痛苦的臉龐。

    空氣中剩下的只有沉默,呼呼吹過身邊的風都沒有停過,舞動的是九尾細膩的發梢。

    “子涯讓我問……”終于,許哲開口了,可他要傳述的,則是另一個人的話,“為什麼當初你沒有對他說過這些?子涯似乎是在愧疚?”

    “那個木頭腦袋才听不明白這麼復雜的‘少女情懷’。”用帶著絲綢手套的縴手擦拭著眼角的淚,九尾又被子涯的話逗樂了,“他只需要像笨蛋一樣的相信正義與邪惡就好,像笨蛋一樣的只知道恨我就好。這樣的他會更幸福的。”

    “子涯的問題問完了,現在輪到我了……既然你被困惑了這麼久,那麼你有什麼好的解決方法嗎?”許哲的話語已將自己推到了又一個選擇的面前,如果九尾真能提出具有建設性的建議,許哲相信自己也將走到九尾的身邊合力的反抗天神。

    相信看見這一幕的天,可能正在心情忐忑的吞咽著口水吧?

    “真是有趣,本來是我在提問題的,而你一下子又將我化為了解答者。”仿佛已經完全忘記了眼淚的事情,九尾笑的更加的燦爛,“不過我也想到了一個絕佳的方法,可以改變我們兩人的命運,從此天也再無法左右我們的生活。”

    “說來听听。”許哲已表現出了相當的興趣。

    “我們私奔吧!”九尾微笑說出的答案只讓許哲听的一愣,“用我們腳下的太空飛船去宇宙里更遙遠的地方,尋找一個像地球一樣的文明星球定居下來。可能那里像‘天’一樣存在的造物主會接受我們說不定?

    不過即便不接受,即便要花上幾千年在太空中飄蕩,可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不介意……只要和你在一起……”

    “你是在開玩笑嗎?”許哲疑惑的問著。

    等待了幾秒,九尾輕輕的點了點頭,“當然是開玩笑,要我幾千年都只面對著你,那可是很枯燥的事情……

    更何況,你會放棄自己身為人的那一份感情跟我走嗎?一切都只當個笑話來听好了。反正你愛著地球,我也愛著地球。我們在爭奪的,其實都只是在這里生存的權力。

    用足夠摧毀世界的力量,爭奪的……也許是連螞蟻都沒認真在乎過的……自己生存的權力……”

    “感覺今天的你好怪,話似乎特別的多。”許哲不再去思考九尾的煩惱,誰叫自己還是深陷于迷茫中。揮手抬起的軒轅,刃口已迎向空氣,“可以開始了嗎?反正不管是迷茫還是煩惱,如果說這是我們的宿命,就當成宿命去‘演繹’好了。

    反正煩惱和迷茫,那都是活下來的人才能去思考的東西。就看是你幫我解決我的迷茫,還是我幫你消除你的煩惱了……”

    “不錯的提議……簡單而且容易實行。”點了點頭,九尾是完全贊成許哲的提議,“可惜我們的宿命,當然要放到最後的時刻解決,否則就沒有重要感了……

    在此之前,要解決的先是他們……”

    說話之時,九尾的目光眺望向的是那諾亞方舟的所在,接著,腳下的逆天戰艦莫名的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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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四十二章 “悲視”的目光

    天空中,逆天的戰艦在異變著,許哲呆呆站立在原地,仰視的看向了戰艦最高的中心部位。

    在那里,在九尾身後的那里,一個巨大的空洞瞬間的形成。接著,一個直徑達十米的血紅球體漂浮的飛了出來,完全懸空的停在了距離戰艦約三十米的上空。

    不知道為什麼,許哲無法克制住內心浮躁的跳動。分不清是因為那詭異的球體,還是九尾嘴角已變的冷漠的笑容。

    低垂著頭,劉海擋住了九尾一雙美麗的眼,只有嘴角的笑還存在著真實感,“許哲,知道嗎?說逆天是艘戰艦真是十分的不夠格。在它的內部基本98%的部件,是為了遠距離星際航行而架構的為生系統。從再生水源循環,到能量反復使用,將生活考慮的無微不至。

    你也應該感受到了,它並沒有科幻小說里外星人戰艦那般堅不可摧的外殼。整體所用的金屬就是人類也可以輕松的創造和破壞……

    不過呢,逆天又是真正攻無不破的戰艦,因為在亞特蘭蒂斯人的設計理念里,武器這種東西貴在精巧而不是數量。

    逆天則是完全按照著這樣的理念,整艘戰艦也只有唯一的一件武器……

    不過那卻是足夠讓‘天’也害怕的東西……‘悲視’……”

    就在九尾解釋之時,許哲看到了,那看似懸停不動的渾圓球體旋轉的滾動起來。此刻才發現,它並不是完全的赤紅,至少在那如野獸的豎立黝黑瞳孔凝視住自己時,許哲知道它還有其他的色彩。

    就像從巨人的眼窩中挖出的怪物,巨大的眼球四周遍部著如蜘蛛網般的青色血絲。

    當然,正確的解釋應該說它們是信息傳輸線,或者能量輸出路徑等等。可許哲只能感受到,它是“活”的。擁有著獨立的思維,還有獨立的“恨”……

    它似乎憎恨著一切它看見的東西,憎恨著這個由天創造的世界。要不是沒有淚腺什麼的做支撐,許哲懷疑它現在都能流出血淚來了……

    “那家伙……是什麼東西?像活的一樣……”許哲茫然的自語著,從沒見過這麼詭異的東西。更詭異的是,它所釋放出的靈壓竟讓自己無法克制的攝攝發抖著。那恐怖的靈壓,甚至比許哲從前握過的封印全開的軒轅更為龐大。

    “並不是活的,而是擁有趨近完美的人工智能系統。在亞特蘭蒂斯這外星民族的漂流旅程中,‘悲視’都在旁邊認真的看著。用自己的力量守護著這群可憐的流民。同時……它也是看著卑鄙的天如何殺死了自己善良的同伴。”九尾了解全部的過程,就如同身臨其境的經歷過一樣,“要不是當時的亞特蘭蒂斯領導者一再命令它不得破壞地球……我想現在也不可能有你我的存在了……”

    “那是……什麼鬼東西?”眺望著遠處的逆天戰艦,宙斯不由的感嘆著。正因為遠的關系,在那戰艦上方正中的悲視,看上去才更像一只野獸的眼。

    “防御!”玉帝猛然臉色凝重的叫喊著,只因為悲視的靈動改變了。

    可憐在這戰場上,能感受到這樣改變的生靈卻沒有幾個。

    說來也真是諷刺,太小的東西因為太過的渺小,所以不被覺察。而有些東西,則因為太大了同樣不會被渺小的生靈所覺察。

    就像一只地面上爬行的螞蟻,往往它便無法區分出一顆大樹與一個人類有什麼區別……

    在這里,這可怕靈動,只有具有一級天神之力的生靈才能勉強的窺視到些許。

    可哪怕只看見了這“些許”,震撼心靈的恐懼還是讓戰場上的楊戩,海格,愛麗斯完全依照本能的向四周高速的逃離。

    他們的尊嚴都在告訴著自己這是何等的羞辱,可是身體卻只想離開的越遠越好。

    懷抱著巨大銀制十字架的上帝輕閉起了雙眼,口中念誦的是最強的防御咒文。湛藍的六邊蜂窩形靈障以諾亞方舟為中心,瞬間將其包裹的密不透風,如同銅牆鐵壁。

    “所有人返回戰艦!!!!!!!!!!”而還遠在兩公里開外的晴天戰艦上,撒旦突然臉色凝重的仰天咆哮。

    那些本還在天空中與妖怪們纏斗的機械少女們,眼前的全息屏幕上全出現了瑪雅下達的撤退命令。

    接著,無數白色的“小點”就像劃過天空的流星,迅速的在晴天的甲板上結集。

    下達命令的黝黑瑪雅則是在命令還未下達之前,已被方向一把抱在了懷中,強拉硬扯的墜落回了甲板之上。

    瑪雅本想問些什麼的,可當看見方向那鐵青的臉色時,所有的疑惑又全消散不見。

    “都做好防沖擊準備!”揮舞著銀色的紳士棍插于了身下的甲板之上,撒旦一次呼吸,風由腳下誕生,向四周狂亂的吹拂。自己一排整齊的劉海也是胡亂的擺著。那額頭上的螺旋666標記泛起的是血般鮮紅的顏色。一層血紅的薄膜防護罩憑空出現,將這可憐的人類戰艦完全的包裹在了其內。

    “許哲,抓緊……”九尾輕柔的提醒的同時,聲音卻是已經消失不見。或者說,是傳播聲音的媒介——空氣消失了……

    那巨大的血紅瞳孔變得更加的猙獰,其上血管般青紫的脈絡全都鼓了起來,仿佛隨時會爆裂一般。

    然後,太陽的光輝消失了,所有人能看見的只有朦朧的漆黑。在這漆黑的世界里,一道血紅的縴細光線直射的撞擊上了諾亞方舟最堅固的靈障之上。

    撞擊看上去極度猛烈,龐大的神之戰艦都在這沖擊下顫抖的向後倒退著。在那光線延伸的一路上,所有稍微接近點的天兵與妖怪瞬間化為了銀白的光團,被能量吞沒,在能量中分解。

    許多人甚至都還沒有感受到自己的死亡,自己已經死去了……

    偶爾有一些還有時間因為恐懼而慘叫的,可惜沒有了空氣自然也沒人可以听到了。

    大家都只能看見他們臉上扭曲的表情,四散的淚。

    揮舞著軒轅深深的插在了面前的逆天金屬外殼中,許哲只覺得身體如同要被能量所撕裂開來一樣。

    那由頭頂上經過的血紅光線,釋放的是地球上從未出現過的可怕能量,它摧毀了一切的常識,一切的常規……

    它告訴了那些自認為高高在上的天神們,其實跳脫出天所創造的三界,在更廣闊的宇宙中,他們其實什麼強大的感覺都找不到……

    回到漆黑的海面上,外界吹來的強勁風壓甚至讓大海凹陷出了一個直徑十公里的可怕半圓,如同地球被人開出了一個窟窿。

    完全被壓在扭曲海面上的晴天戰艦,要不是由撒旦支撐起的防御屏障,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團扁平的廢鐵。

    不過雖然撒旦承受了大部分的壓力,可沖擊感還是真實的影響著船上的每一個人。

    甲板上的機械少女,全是揮動著金屬手掌插進了身下的甲板中固定身體,閻王與阿爾特也是用劍做固定的點。

    方向則是直接用撒旦的枷鎖將自己與整艘戰艦捆綁在了一起,動彈不得。

    最難受的,其實還是船艙中那些普通的人類,他們等同在用世界上最脆弱的軀體,承受超越了世界的力量。

    可怕的沖擊一直持續了整整的三十秒,用一種無聲的狀態進行。就在感覺噩夢將永遠無法散去的時候,那由“悲視”中射出的血紅光線消失了。

    天空一下恢復了蔚藍的模樣,太陽的光線和不見前一樣暖洋洋的……

    那消失的空氣被四周積壓來的新空氣填滿。而那凹陷下去的大海則表現出的是更猛烈的現象。

    四方涌回來的海水相互的撞擊,原本還是平靜的大海一下卷起了高達數百米的巨浪,相互的拍擊,相互的壓制,過去了半天才算恢復了相對的平靜。

    好在那撒旦支撐起的保護屏障沒有松懈過,才讓這巨大的戰艦從這世界末日般的境地中幸存了下來,還是完好無損的模樣。

    不過撒旦本人倒不覺得自己是何等的偉大,在一切看似過去後,冷汗才滑過了這魔王幼嫩的臉龐。

    撒旦忍不住的去思考,剛才那可怕瞳孔的攻擊,還不是直接瞄準自己而發射的。竟然能讓兩公里外的自己,用盡了全力才能抵消它引發出的“副作用”。

    雖然自己只剩下一半力量的先天條件並不公平,但百分百飽和狀態下,自己就能承受的了那樣的沖擊嗎?

    那還懸停于半空中的諾亞方舟就為撒旦演繹出了唯一的“答案”。

    只見諾亞方舟外那一層湛藍的靈障上出現了無數的裂紋,就像撞上了石頭了雞蛋,崩潰分裂成了無數不規則的碎片,在墜落的過程中隨風的消散,分解,化為虛無。

    “喂,真的‘破’了?!”宙斯的聲線都在顫抖,因為要知道,那可是由上帝創造出的屏障。

    在神界中,上帝被予為最強防御系主神,支撐起的防御屏障甚至能完全的包裹住整個地球。

    可是……就在剛才,在那一道光線中,最強的防御也崩潰了……

    那麼……接下來……還有人可以面對“悲視”的目光做點什麼呢?






犧牲 第三百四十三章 宙斯的超級閃電

    仰望過浩瀚的天空,此刻的它比任何的時候都要更加的蔚藍……依稀的白雲全被剛才的一擊吹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果現在是黑夜的話,一定能看見一條美麗的銀河,從天空上流經而過。

    不過此刻,天空中也有一個個像星星一樣的存在,只是他們能發出的“光”太微弱了……

    那散布于天空中四處的天兵與妖怪,全是從那浩劫一般可怕能量沖擊中活下來的幸存者。還活著本身就是對他們實力,還有運氣最好的一種證明。可他們並沒有想象中的高興,一張張不同的臉龐上,呈現的卻是同樣的表情——沉默……

    感覺如同誰將他們的心髒給偷走了一樣,他們的呼吸已經變成了一個習慣性的動作,在他們的價值觀中,其實自己已經死了。

    就像身邊那些死去的同伴一樣,瞬間被那龐大的能量吞沒,死了……

    己方擁有如此可怕的武器,百鬼妖們應該十分的慶幸吧?可為什麼連它們的臉上也只有攝攝發抖的恐懼?

    大概因為“悲視”那巨大的瞳孔掃視過它們時,也完全沒將它們當成同伴的感覺。

    就拿剛才的攻擊來說,更龐大數量的妖怪只意味著更龐大的犧牲,妖怪死去的遠比天兵更多。

    一次射擊過後,還能呼吸的天兵只剩下了不足一千,而妖怪戰群五萬的可怕數量,現在也只剩下了兩萬左右。

    在萬米高空中匯聚的愛麗斯,楊戩,海格這三位一級天神默默的看著身下完全改變的戰場,已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喂,你們有見過那樣的靈強嗎?”冷汗滑過了楊戩的臉龐,一向囂張的她也是在無法克制的顫抖著,“就是當年和子涯全力一戰的九尾,也沒讓我這麼的害怕過啊……”

    “那已經超越了地球的級別,根本不是生靈可以達到的程度……九尾那混蛋,到底還有多少的底牌?!”海格本以為可以不相伯仲的殊死一戰,勝負就看各方的運氣了。可現在,不過剎那便證明了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九尾微微的抬一下手,神自認為的“不相伯仲”則變成了笑話。像小丑般的被別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憤怒讓這魁梧的大力神握緊的雙拳咯咯作響。

    “它……它很生氣啊?”愛麗斯疑惑的自語著,只因為從那龐大的靈強中體會到了一些異樣的東西。是人類一樣的憎恨,它仿佛在憎恨著一切它看到的東西。而那憎恨中卻是透著讓人心碎的悲傷……

    回到海面上還在晃蕩的晴天戰艦,甲板上的各位終于勉強能站起了身來。

    “計算結果出來了。”瑪雅機械性的語言冰冷的述說,“剛才的攻擊……等同中型核彈三十顆爆炸形成的沖擊……更可怕的是,它對能量的集中控制率達到了87.832%。也就是說,大部分的能量沖擊波都被集中到了一塊攻擊面積約一平方米的範圍。而剛才瞬間形成的黑幕,真空,強烈壓力等現象……也只是擴散出來的一點‘余力’……”

    “就是說,雙方都是怪物……不管是如此攻擊的九尾一方,還是能防御住這樣當量攻擊的神……又是勢均力敵的一戰。”方向微笑的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慶幸著自己沒有在那神族的諾亞方舟上。

    傳說中,那懸浮于半空中的木制大船,是保護善良之人的最後堡壘,可現在不管怎麼看,方向只覺得那里更像是被惡魔選中的地獄。

    “勢均力敵?”撒旦輕哼的諷刺著,“如果我沒猜錯,剛才打開保護諾亞結界的應該是上帝那家伙……我到不覺得她還能承受一次這樣的攻擊……”

    就和撒旦預言的一樣,在諾亞方舟寬闊的木制甲板之上,支撐著銀制十字架的上帝一下跪倒在地。

    滿臉的汗水與憔悴的神情都是極近虛脫的模樣,喘息悠長的如同不會間斷一樣。

    那垂落到了身旁大地上的金發,擋住了上帝半張的面容,否則看到者一定會為這女孩的狼狽而心疼不已。

    “沒事吧?”玉帝擔心的問著,雖然一直閉合著雙眼,但剛才發生的一切,在那用靈感知的世界里反應的遠比用肉眼看的恐怖。

    “天的庇佑……沒事……可是……”氣息還未順暢,上帝用那顫抖的聲音回復著,“短時間內,我已沒辦法再支撐起剛才一樣的結界防御了……”

    “也就是說再來一起,我們就掛定了?”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宙斯深吸了口氣,本玩世不恭般臃散的目光,變得從未有過的凝重,“沒辦法了……只有在被干掉前,先毀了他們才行了。”

    邁著沉重的步伐,宙斯向著船首走去。

    雖沒有自己兒子海格那般巨型的體格,可這希臘主神的背影依舊魁梧難擋。一身漆黑的皮革夾克仿佛隨時會崩裂開來一樣。周身發散著犀利靈動,證明著這主神已相當認真了。

    在經過那背向而立的哪吒時,宙斯意外的發現,這斗神的臉上竟找不到絲毫的觸動,仿佛剛才那可怕的攻擊,也不過是世人的幻覺。或者說,他有絕對的自信能從這樣的沖擊中幸存下來。

    擁有風火之輪,趨近光的速度,也許真能避開吧?宙斯只能如此的去理解。

    當然,在這里還有一個完全不用慌張的人……只因為他凌駕的,是一切的速度之上……

    該擔心的,便是那些像自己一樣,擁有強大力量卻只能破壞的存在。

    宙斯屹立在了船首十米之長的桅桿上,呼嘯過身邊的風舞動著腦後扎成了辮子的白發,一臉的落腮胡威嚴的就像雕塑一般。

    回到此刻萬眾矚目的逆天戰艦之上,一身新娘婚紗的她還是站立的如同新娘般筆直。只是剛剛從噩夢般經歷中活下來的許哲,支撐著軒轅站起的姿態有些狼狽而已。

    “你個家伙果然還藏著一手,就知道你才沒神想象的那樣虛弱。”許哲一副如同中獎小孩的表情,九尾還是沒有辜負許哲的“欣賞”,演繹出了最精彩的劇目。

    “和你說的一樣,我才沒差勁到連神都能干掉的地步。不過,這樣就滿足了嗎?”微笑的九尾天真的豎起了一根手指在嘴前,可愛的壓低了聲音,“偷偷告訴你,剛才‘悲視’的輸出功率只約為30%左右,而它的能源供應系統和整個戰艦是分隔開的。間歇性射擊的時間最多不超過三秒……”

    九尾的解釋只表達了一個意思,她本可以在這說話的一段時間內,殺死那些所謂的神明數次,甚至數十次。

    “為什麼?你還在等什麼?這里難道不是一切的‘終點’嗎?”許哲疑惑的問,他已猜不透九尾的思維,面前不遠處那微笑的女孩,似乎很享受著眾人疑惑的目光,她一直都愛成為那最疑惑的生靈。

    “準確的說,其實今天在這里,連我也只算是‘觀眾’。我可是來看別人‘表演’的,再厲害也不能一下拆了台子吧?”自然的聳了聳肩,九尾的無奈卻只讓人莫明的恐懼。

    本能的轉過了身去,許哲看向了神之戰艦的方向,那一股霸道的靈動包圍了四周,是一種近乎窒息的壓迫感。

    “怎麼回事?”晴天戰艦的駕駛室中,艦長茫然的問著。身邊那無數先進的電子設備突然一下全部的失靈,胡亂的跳動起來。

    “沒畫面了?‘甲板上,瑪雅奇怪的瞧著頭上的戰術頭盔,只因為全息屏幕出現了無數的雪花。

    接著,一瞬間,所有的機械少女莫明的全倒在了冰冷的甲板上,如同全部死去的尸體一樣,一動不動。

    “怎麼了?!”一旁的方向慌張的去攙扶,可還是阻擋不了瑪雅笨重的身體倒地。

    “是電磁場!!!!!!!”這樣的感覺,閻王太熟悉了,幾乎所有神界的神明都不會忘記這可怕的東西,“宙斯的……是宙斯的‘超級閃電’!!!”

    “普通的閃電電壓約為兩百到三百萬伏特……超級閃電……”阿爾特本想將接下來的話說完,可話到嘴邊又被堵了回去。

    “超級閃電則具有普通閃電100多倍的力量,也就是真正數億萬伏特的電壓……控制的好,那可是能瞬間打穿數千米鋼板的可怕能量。”撒旦將阿爾特未說完的話說完,不自覺的疑惑了起來,“今天感覺真是來錯地方了,一個兩個全是這樣發瘋了一樣的厲害……看來我打算只當‘觀眾‘的想法天真的太可笑了……是時候考慮恢復百分百狀態……”

    就在四周都在為那無形的電磁場驚動的時刻,點點金色的微光已在那宙斯抬起的右手之上凝聚成形。

    不同于許哲防御的天地金之靈,許哲能感受到的,只有那點點金光襲人的霸道戰意。

    大概是其他的人太過的耀眼,九尾也好,許哲也罷,所以才沒有人去注意那一直默默看著一切發展的人。

    他擁有著和子涯一般悠長的戰斗歷史,擁有著媲美主神的戰斗技巧。冷靜,沉著的如同一位領袖,陰險,狡詐的如同一位殺手……

    他就是哪吒,他並不擔心沒有自己表演的機會,因為他一直都了解自己主角的身份,也了解自己書寫好的劇本,知道該什麼時候登上那最華麗的舞台。

    “還有十秒……”托舉著精致的沙漏,看著最後些許的沙粒流逝,他已興奮的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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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四十四章 無法回頭的哪吒,神的天譴

    空氣間浮躁的電子只讓人的頭發都要豎起來了,耳邊  啪啪的聲響如同誰在做著爆米花一樣。

    “許哲!閃開!”船首桅桿之上,宙斯一聲咆哮響徹天際,傳出了好遠好遠,不用擔心自己提醒的人听不見自己的話語

    只見那蒼老如漁翁,卻健碩如雕塑的宙斯高舉的右手掌心之上,金色的微光已凝聚成了一只折疊的標槍一般。三米之長的姿態,周身都在跳動著耀眼的電流。

    希臘傳說中,宙斯的閃電擁有著開天劈地的力量。就是當年的泰坦巨人神族,也是被宙斯霸道的閃電擊敗,被迫趕出奧林帕斯山。後墮入了魔界,成為了和撒旦齊名的魔界三魔王之一……

    作為神界中僅次于北歐的好戰神族,希臘諸神幾乎全將時間花在了去開發強大的戰斗技能上。不論是哈迪斯的“蒼穹”,還是替楊戩造去的“哮天”,全是充分證明了希臘神族的戰斗天賦。

    至于宙斯的閃電,那坐立于逆天駕駛室中的哈迪斯最為了解。如果不是畏懼自己的哥哥,他估計也不會自干墮落的來到人間與妖怪為舞。

    此刻,看著自己的哥哥那認真的模樣,駕駛室中的哈迪斯已是沉默不語,無法抑制身體那微微的顫抖。

    而在逆天戰艦的外殼之上,轉過了身來的許哲還來不及對宙斯的提醒做出反應,一雙溫暖的手已經穿過了自己的腋下,那麼輕柔的懷抱住了自己的胸膛。後背上傳來的體溫,並不是憑空想象出來的幻覺。

    “不用擔心啊……你是不會被我以外的人殺死的。”那麼迷戀的趴撫在許哲寬闊的肩膀上,九尾微笑的在許哲耳邊提醒著。仿佛一對親密的戀人,正享受著分手前的最後一絲溫存。

    回到諾亞方舟的甲板上,看著最後一粒的細沙落下,哪吒的心情一下子反倒變得無比平靜。

    剛才那興奮異常的模樣,就像是誰的錯覺。

    “神與妖怪的戰爭……‘結束’了……”長長的一聲輕嘆,哪吒的目光中竟流露出了一絲的悲傷。那一直托舉著精巧沙漏的手掌瞬間的回縮握緊成拳,木制的沙漏支架連絲毫反抗的力量都沒有,頃刻變成了碎片。

    那玻璃瓶中的細沙隨風的消散,飄出了好遠,形成了一道美麗的霞。

    “不肯離開?別怪我無情!”宙斯的語氣依舊豪邁,可此刻也多少帶著無奈。為了活著,犧牲如果是再所難免的話,那麼宙斯現在已可以接受許哲的“犧牲”了。

    健碩的身體向前的彎曲,手掌跟隨著身體的浮動擺出,金色的超級閃電應該以光速的速度直沖向前方的銀色逆天戰艦。

    強大的力量將瞬間吞沒了那天空中的龐然大物,將其化為一團燒紅了天的火球,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墜落向仿佛沒有盡頭的深海,和它原來的主人亞特蘭蒂斯民族一樣,消失在漆黑的海底。

    可是,這一切都只是“應該”而已……

    事實上,在宙斯揮動出“閃電”三十秒後,遠處漂浮在那里的逆天戰艦依舊平靜的漂浮著。就是外殼上那擁在一起的九尾與許哲,連絲毫防御的姿態也沒有擺出過。

    “消……消失了?!”恍惚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空空如野的手掌,宙斯幾千年來還沒有露出過這般驚愕的表情,“不光……不光是閃電消失了,我的……靈……”

    已經忘記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已經習慣了身體內充實的力量,游走于經脈間的靈動,就和血液的循環一樣的自然。

    但也只有現在,宙斯完全感覺不到了體內游走的靈,就像一瞬間,體內的血液凝固了一樣。

    “呃……”異變的不光只有宙斯,那跪立于地面上的上帝呼吸突然變的越加的急促,全身的力量仿佛被什麼給抽走了。顫抖的手掌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胸口,郁悶的壓抑感讓喘息的上帝近乎吐血,“封印……身體里有封印,靈元被鎖住了……”

    一旁站立的玉帝皺起了眉頭,凝重的表情仿佛也成為了這怪異反應的受害者。

    “怎麼會這樣?!誰下的封印?我們根本就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破綻……”由船首前的桅桿上一躍而下,沖跑的宙斯回到了主神的身邊。一段數百米的奔跑,將讓宙斯喘息的如同老頭一樣。失去了靈的庇護,原來神也只像是普通的人類一樣。

    就在宙斯發問的時候,他的目光則是完全本能的看向了前方十米開外的哪吒。

    用緩慢的足夠讓所有人看清楚每一個細節的速度轉過身來,單手插于褲袋中的哪吒,從開戰以來第一次正面的對視起了三位主神大人。

    要知道在神界中,這樣的行為是絕對的禁忌,是要接受處罰的忤逆罪行。

    不過現在,哪吒已經不再在乎這些無聊的條款。嘴角掛著自信的微笑,氣定神閑的屹立在了那里。

    “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嗎?”一直保持著雙手插于褲袋,閉合雙目的姿態,玉帝平靜的詢問著。沒有責怪或訓斥的味道,因為已經沒有意義了,“應該是給我們吃的靈魂水晶珠里做了手腳……”

    “反應挺敏銳的?本來我想了好久該如何跟你們解釋清楚所發生的這一切?並且讓你們接受我背叛了的這件事情。你知道的,神接受超出常識的事件,慢的跟豬一樣。不過既然你幫我解釋的這麼潔,真是幫了我不小忙。”哪吒感激的點了點頭,一段簡短的話,就足夠震撼人神兩界。

    雖然哪吒並不是第一個背叛神界的天神,可卻是其中最具破壞性的。例如此刻,因為他的背叛,三位可謂神界最強的強者,也失去了自己無限的光輝,恢復成了普通人一樣脆弱。

    “他媽的叛徒!老子要殺了你!!!!!!!”宙斯咆哮的吶喊著,從沒有如此的生氣讓他的面容都已完全的扭曲。握緊了雙拳正準備上去教訓那背叛的混蛋,卻被玉帝抬起的一手擋了下來。

    “殺了我?”就像听了一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哪吒忍不住的放聲爽朗的笑了起來,“你們中的可是延時魔封印,這是我自己開發的‘小把戲’。封印本身並不強大,施加的方式也只有服用這一種,能鎖住的東西大約一立方分米左右。不過這正好是生靈靈元的大小……

    說來也真是悲哀,不管是渺小的人類,還是強大如諸位這樣的主神,靈元在身體中的比例都沒有任何的區別。

    可惜封印發動時也會有點弊端,身體會出現微弱的不適感。但是在這神秘的百慕大,所有的不適也能解釋成為吞噬了人類靈魂與天地之靈發生的排斥反應。

    如果一定要問為什麼來到這對神有利的戰場,那只能說因為我哪吒需要在這里演出最精彩的一幕……

    上帝,宙斯,玉帝……不對,應該和我從前稱呼你的一樣——帝釋天……你們的時代結束了……”

    “看見了嗎?”那趴撫于許哲背後的九尾微笑的說著,“這就是他們不肯相信你所要付出的代價。明明你已經給了他們機會避免這樣不幸的事情發生,可同樣出于對我的恨,他們拒絕了相信‘真實’,然後被‘真實’吞沒。這也算是‘厄有惡報’的一種吧?”

    “子涯在心痛……”許哲說著莫名其妙的語言,“他並不能像你一樣的幸災樂禍,他在傷心著。

    對于他來說,雖然哪吒對自己的執念重到失常,但他本質並不是壞孩子。

    如果可以,子涯真的想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至少這樣他也不會像今天一樣,墮入萬劫不復的魔道。

    以上全是子涯的想法,至于我,到是很有興趣看看接下來的發展……”

    “呵呵,你也覺察到了嗎?”九尾的笑聲帶著些許的驚訝。

    “很隱約的發現……原來對子涯存在執念的不光只有哪吒,還有一個很特別的人……”許哲的目光凝視在了遠方已非常熱鬧的諾亞方舟甲板之上,正等著接下來精彩的劇目。

    “所有斗神長槍團成員听令……”用一種統帥的姿態對著天空下令,哪吒的語言只讓已完全摸不著頭腦的天兵們越加的茫然,“此刻開始,敵人目標改變,迅速捕捉我面前的三位主神大人。不用擔心他們的反抗……”說到這里,哪吒的笑容陰冷的只叫人攝攝發抖,“現在的他們,不過是普通的‘老頭’,‘女孩’和‘少年’而已。”

    如同最忤逆的惡行被公布了出來,天空中的天兵全都蒙了。

    如果是叫他們去誅殺妖怪,甚至殘殺手無服雞之力的人類,他們都絕不會有絲毫的膽怯與手軟。

    他們總能圓滿的完成哪吒長官的命令,是最听話的部下。

    可是……冒犯神界中至高無上的主神,這已是超脫了難度以外,與每一位天兵心中神之本性相沖突的東西。

    全是呆立的漂浮于半空之中,大家都是在相互的看著,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動作。

    “哪吒!!你別太過分啦!!!!!!!!!!”高空中的楊戩聲嘶力竭的咆哮著,握著三叉戰戟的雙手無法克制的顫抖著。額頭之上,金色的三眼開啟,原本已透著邪氣的臉,現在看上去則是更加的猙獰可怕。

    “都給我安靜!”玉帝的訓斥聲傳到了天空中最廣闊的地方,就是準備發作的三位一級天神也全部呆立在了原地。因為玉帝的命令是絕對的,“哪吒,既然局勢已發展到了現在的地步……你應該知道,即便你現在跪地求饒,哭著說對不起,神界也不可能再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沒關系,反正我從來不稀罕那無聊的住所,我想去的地方,只是有他在的地方而已。”嘆息的回目看了看那與九尾正“親熱”著的許哲,哪吒不自覺的笑了笑。笑完之後,聲音也變得更加犀利,“斗神長槍團的士兵,你們沒有听見團長的命令嗎?!什麼時候開始你們的反應這麼遲鈍了?!”

    又是經過了一段不知道時間的寂靜,終于,一位顫抖的天兵落到甲板之上,落到了主神大人與斗神大人的中間。

    滿身銀白鎧甲上黝黑的血跡,證明著剛才的他戰斗是何等的賣力。即便面對龐大數量的妖怪,他也從沒有像現在一樣的顫抖過,相信著自己心中的正義,相信必要的殺戮是為了救贖,相信著斗神大人的命令就是一定正確的方向……

    可只有此刻,天兵握著長槍的手在顫抖著,頭盔下的臉龐上,無法克制的淚正流淌著。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誰能給出一個可以接受的答案嗎?數千年的信仰,難道真的可以在一瞬之間便改變?

    迷茫的舉起了手中的長槍,一步比一步沉重的天兵向著那並排而立的三位主神走去。可最後,也只是前進了三米,天兵終于到達了極限,放開了的長槍墜落在了腳下的甲板之上。

    悲傷的天兵轉過了身來,他用溫柔的聲音說著,“大人,別這樣好嗎?您是我們心中的方向,您是最正確的領袖,請您,清醒過來好嗎?”

    “唪”再清晰不過的一聲響,是什麼被貫穿而過的聲響……

    所有人看見的是,頃刻間來到了天兵身前的哪吒單手提著一只血紅的槍。而槍頭完全的貫穿過了那乞求天兵的胸膛,就是特殊的鎧甲也無法防御下這樣的攻擊。

    就在天兵的耳邊,哪吒輕柔的如此說,“對不起……我可從沒想過要成為你們的方向,當你們領袖也只為了有一批好用的‘工具’而已。

    既然是工具,可卻不听主人的話,你們會讓我很苦惱的。

    ‘苦惱’這種東西,果然還是只有殺了才好……”

    天兵可能並沒有听完哪吒的話,他瞪大了雙眼,在那可怕的茫然中化為了點點銀白的光斑,隨風的消散不見,離開了這已經瘋狂的世界。

    不用去思考現實里如此可悲的問題,可能死亡對于忠心耿耿的他會是一種幸福吧?

    “那麼就是說,那些沒有下來的人,全都是不听話的‘工具’了?”抬頭旋轉的環視了一周浩瀚的天空,熙熙攘攘的天兵已沒有了所謂的戰意,一個一個更像是被父親給拋棄了的可憐孩子,孤單的漂浮在半空中,不知道該去何方,“既然如此,你們也同樣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帶著點點遺憾的嘆息,可能哪吒沒有注意到吧,現在他對那些自己一手栽培出來的天兵所做的事情,其實和從前子涯對自己做過的事情一樣的殘忍。

    不對,或者說是更加的殘忍……至少子涯沒有像此刻的哪吒這樣,一次呼吸間在身後寬闊的甲板上化身出了三千個與自己一個模樣的分身。

    “斗神戰技.三千頭,六千臂……都去清理戰場吧。”揮舞著手中的赤紅長槍,那整齊立于哪吒身後的一個個分身全是手提長槍的撲上了天空。動作行雲流水,開始了對神的屠殺。

    一場神與神之間的戰爭,在神與妖怪的戰爭還未分出結果前已經展開了。

    還在滴血的槍頭斜指于地面之上,邁著平靜的步子,哪吒向著主神的方向緩慢的接近著。第二件斗神神兵——紅纓戰槍,隱隱散發著殺意。

    和那些天兵們使用的長槍很是相似,不同的只是哪吒手中的紅纓戰槍泛著鮮血一樣的顏色,而槍頭與槍柄的連接處懸掛著兩顆台球般大小的渾圓鈴鐺,跟隨著哪吒的走動,“當,當,當”的清脆鈴聲回蕩在空氣之中。

    如同頑皮的貓咪寵物正四處的閑逛一樣……

    “回頭吧,化身成為九尾的同伴,難道部下的熱血與神的正義感也無法喚回你蒙蔽的心靈嗎?!”支撐著銀白的巨大十字架,上帝吃力的站了起來,慈悲的規勸著面前已等同惡魔的斗神。

    “我才不在乎什麼同伴與正義……”一雙棕色的瞳孔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哪吒的聲音只能讓人覺察到恐懼,“我只要找回那個‘離家的父親’就好。在他回來前,我所做的一切就當成是小孩子‘故意的頑皮’好了。我只要吸引他的目光,他的注意,即便被他討厭,只要他還能繼續的活著,我已經很滿足了……”

    小孩子故意的頑皮?哪吒實在是太過的謙虛了……

    只見那些瞬間已遍部了天空的斗神分身們,揮舞著銳不可擋的紅纓戰槍,完全是等同屠殺的清剿著剩下的天兵戰群。

    不管他們是不是在哭泣的乞求,還是完全沒有了戰斗的意識。分身們揮槍的動作都沒有遲疑過半分,一次又一次,一個又一個的將冰冷的長槍貫穿過天兵的胸膛。

    一時間,到處回蕩的都是紅纓戰槍槍頭特有的鈴鐺之聲,演奏著嘈雜而且那麼悲傷的曲子……

    三位高空中的一級天神更是受到了這些分身的特別照顧,數百哪吒的分身將他們包圍的密不透風。

    “媽的!有完沒完?!天使!我們里面你最快!想辦法去救玉帝大人!!!!!!”楊戩揮舞戰戟,一下又消滅了三個分身,氣憤的高聲呼喊起來。

    “別以為只有你們的主神有危險,我的主也在下面!!!!!!!!!!”愛麗斯焦急的上下左右的嘗試著突圍,可憐這些家伙包裹的太過嚴密。舞動的長槍雖不具備真實哪吒那般的霸道靈動,可也是精巧絕倫。弄得即便插上了三副翅膀的天使,一時間也飛不出這用分身造就的牢籠。

    “哪吒!你敢傷我父親,我要你死無全尸!!!!!!!!!”海格已是生氣到了極限,緊握的雙拳已全化為了晶瑩通透的琥珀之色,轟天勁道,誅殺著一切靠近的分身。

    而回到晴天戰艦之上,到感受不到神之戰艦上的慘烈與悲壯。原本因為宙斯超級閃電而當機的機械少女們搖著腦袋的全部又站了起來,駕駛室中各種混亂的儀器也恢復了正常。

    看著關心的瑪雅無事的重新站起,方向緊張的心終于也放了下來。

    至于甲板上其他幾位的目光,卻已被天空中的戰爭吸引走了。

    “最後居然還是變成了這樣。”閻王輕聲細語著,身體無法克制的顫抖,真是好想閉上雙眼,當這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神與神的大戰,從前想都不敢想象東西。明明早已知道了哪吒的背叛,可自己依舊什麼都沒有做到。

    無力感恨不得都要吞噬了閻王的心靈,作為神的榮光,此刻看上去是那麼的可笑。

    “原來還有這樣的一段……我已有些慶幸許哲沒有過早的決定方向了,畢竟如果加入這樣的神一邊……慘敗都感覺是很好的結局了……”阿爾特不由的感嘆著。突然發現作為神也沒有什麼值得太高興的,他們之中一樣存在著人類社會復雜的人性問題。

    “呵呵,狗咬狗,我最喜歡看了。”撒旦得意的笑著,這樣的場景在魔界可是想都想象不到的。

    總結起來,還是人間界最為的有趣,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這里都有可能發生……

    “好了,我答應了九尾讓你們成為她的‘寵物’,她才盡力的協助我將你們引到了這里來。我其實說話還是很算話的……”止步在了距離三主神五米的前方,哪吒微笑的選擇起來,“你們是要自己來,還是讓我幫你們帶上‘項圈’呢?”

    沒有任何的語言,輕閉著雙眼的玉帝由褲袋中掏出了手來,一個自然的拋動的動作,一點晶瑩的細小物件飛了出來。

    哪吒可不害怕暗器這種好笑的玩具,也是自然的接到了手中。可當拿到面前看時,原本微笑的臉卻是瞬間的僵硬住了。

    因為手中握著的東西太熟悉了,正是哪吒為主神大人們特制的靈魂水晶珠。

    “你……沒吃?”哪吒只能得到這樣的結論,剛才還好好的心情一下子亂成了一團。

    “作為一方主神,我必須對我的族群負責,所以我們無法相信許哲在九十九主神殿上說的那些話……”話語之間,玉帝那一直閉合的雙眼慢慢的睜開了,“可作為一個結拜的兄弟,我則會無條件的去相信那子涯選擇的人類男孩。

    覺悟吧,今天就在這里,九尾什麼的先放到一邊,我要先執行對你的‘天譴’。

    哪吒,還有遺言嗎?”






犧牲 第三百四十五章 忽略距離,斗轉星移大法!

    已經忘記是在多久之前,只覺得是好遙遠好遙遠的事情……

    當天庭中的混亂正持續的升溫時,一個寂靜的夜,在那美麗的瑤池般一座中式的古典水上涼亭中,側靠坐于邊沿的玉帝享受著夜的蒼涼。

    輕閉著雙目,就像不忍去看現世的模樣,平靜的臉龐,無論多久都保持著少年的幼嫩。

    此刻的玉帝他正煩擾著,因為只有當他煩惱時才會出現在這寂靜的涼亭,不說話,沉默的度過寒冷的夜……

    他的背影看上去是那麼的悲傷,他正思考著眾原系天神們的提議,借助其他神族之力消滅了近期在天庭中越來越危險的冊封系天神。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事情已經發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繼續的不聞不問,估計不用過上多久,天庭這象征著中國神族的聖地,將被迫出現兩個政權。

    玉帝並不是那種對權力貪戀不忘的小人,可叫自己容許兩個政權的存在,那只是將問題暗藏化。無法去消除原系天神與冊封系天神間的隔閡,兩個政權到了最後,其實也只會給雙方制造出更多的摩擦,直到最後的大戰。

    而另一個方法,那便是響應冊封系天神的呼聲,退位給那打敗了九尾的統帥——子涯。

    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吧?先不說冊封系天神將會如何的安分,子涯這樣的智者本身就是難得的帥才。在他的領導下,天庭應該會比自己掌管的更好吧?

    玉帝總是忍不住的冒出這樣的想法,遺憾的是即便自己答應,原系的天神們會答應嗎?

    所有的答案不論如何的看,似乎衍生到了最後只有戰爭這必然的結果了……

    更可悲的是,一天到晚叫囂著要滅掉冊封系天神的原系天神,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何等危險的事情。

    那些通過冊封得到神位的天神,每一個都是戰場上磨練出來的戰士。豐富的戰斗經驗和頑強的意識,是那些養尊處優的原系天神無法比擬的東西。可能對于冊封系天神來說,與其沉靜在和平,他們更喜歡危機四伏的戰場……

    而這場戰爭中,其實最為危險的存在,便是心中捆綁著軒轅的子涯。在朝歌一戰中,所有的天神應該都已經看見了,那解開了軒轅十二道封印的男人,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不輸給任何一方主神。和那樣的力量作對,本身感覺就像找死一樣。

    “真是讓人討厭的夜晚。”抬頭閉目的對向了渾圓的明月,玉帝也無法克制的淡淡嘆息。只有看見了此刻的他才會明白,原來當眾神的王也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請問介意我坐下嗎?”就在玉帝煩惱無人解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和諧充滿著磁性的音符,仿佛擁有著無法拒絕的魔力。

    “不必客氣,子涯先生,就當是自己的家一樣。”突然出現的人並沒有嚇到玉帝,早在百米開外,他早已覺察到了子涯的到來。

    或者說是子涯怕嚇到了自己,故意讓自己覺察到他的存在。畢竟在控制靈氣方面,子涯早已進入化境,想自身從靈的世界消失,對于子涯來說實在太簡單了。

    一身雪白的道袍,白發白須,子涯微笑的坐在了玉帝對面的位置上,依靠著不同的一根亭柱,看著天空瑤池中雙月爭輝的美麗景象。

    “子涯先生,如此祥和的夜,怎會無心睡眠?”玉帝的語句中句句帶著禮貌與隱約的謙恭,這是極為罕見的尊敬,特別是聯系起說話之人的身份更是覺得難得。

    “煩惱著和你同樣煩惱的問題……”蒼老的面容微微的笑著,子涯的隨和與夜的基調好像,不是長者對晚輩的教導,更似普通朋友般的閑聊,“玉帝大人,我提出的封神計劃看來真的錯了……”

    “子涯先生何出此言,您所設立的封神之台真的不知道幫了神界多大的忙。”玉帝利馬的勸解,“要知道和九尾的這一戰,長達數十載,其間死去的亡靈何止百萬,而在這些亡靈中,相當一部分是不輸神魔的修煉得道者。他們的亡靈何去何從?如流于世間很有可能會淪落成為可怕的妖魔,禍患民眾。如全部前往地府……只怕連十殿閻王也管理不好這群可怕的亡靈……

    封神則是最好的辦法,也是最寬服人心的選擇。畢竟他們全是為了正義而獻身的人,如果連他們也不能擁有一個‘善終’,還有誰會相信守護正義是正確的呢?正是如此,當初在您提出封神計劃時,我是全心支持。”

    “但是好的出發點卻並不一定有好的結果……”話語聲中那點點的悲哀,可以理解成子涯的遺憾,“可惜本以為成為了神便能滿足了所有人的願望,結果他們還是在奢求更多的東西。從一開始我就應該預見到的,從人到神,我做的只不過是給他們換了個‘稱呼’而已。到頭來,人還是人,永遠無法掩蓋心中的欲望……”

    “子涯先生何需妄自菲薄,作為原系天神的王,我還不是看著手下那些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天神,像人類一樣的虛偽與自私。如果他們能表現的更有神該有的風度,不去歧視那些新加入的冊封系天神,情況也不會鬧到今天這樣的地步。”看向了天空中明月,在玉帝那用靈感知的世界里,明月遠比肉眼看見的更加明亮。這樣的月,以後還會一樣的美嗎?

    “子涯先生,瑤池很美,雖這是為我妻子修建的庭院,不過我遠比她更加的喜歡。”突然,玉帝說起了莫名其妙的話來,“等你成為了‘帝’後,可以將這里賜給我們夫妻倆嗎?明天稍晚些時候,我便會宣布退下帝位。這是我思考了許久,唯一一個可以趨近和平的方式解決危機的辦法。

    雖然子涯先生剛接手時可能會遇到一些原系天神的阻撓,不過如果是子涯先生的話應該沒有問題的。

    過不了多久,大家都會了解到子涯先生是位優秀的領袖,混亂的局面也將得到控制,然後……”

    “帝釋天,你想逃避嗎?”無理的打斷了玉帝的話,子涯奇怪的稱呼只叫的玉帝一楞,“我們就忽略掉那些沒意義的身份與客套,像兄弟一樣的談談吧。”

    “像兄弟?”玉帝茫然了,那從子涯口中出來的新鮮詞語,陌生可又格外的讓人親切。

    “因為要像兄弟一樣的交談,所以我們彼此只要稱呼對方的名字就好,什麼大人啊,先生的,听的就肉麻死了。由此刻開始,我便稱呼你為帝釋天,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姜子涯。”回頭的親切微笑著,子涯並不覺得在做何等冒犯這天庭之王的行為,笑容親切的讓人無法去說他的錯誤。

    “帝釋天嗎?已經好久沒人這樣的稱呼我了,隨便你吧。”不再去裝出一副神的威嚴姿態,微笑的玉帝趴撫在了身邊護欄之上,懶洋洋的模樣足夠嚇暈許多的人,“那麼,姜子涯,你說我的退讓便是逃避,你有更好的辦法嗎?我們兩個再沒有人對局勢做出反應的話,天庭的基業也將毀在我的手上,到那時,全神界都會看我們的笑話,我可還沒堅強到可以這樣面對那些混蛋主神的譏諷。與其被他們看笑話,我退位的選擇不是更加的明智嗎?”

    “的確,我們之中只有一個退出才能平息的了這場紛爭,可那個該退出的人絕對不是你。”不知從哪撿來了一塊細小的碎石,子涯如惡作劇的孩子般拋到了面前寂靜似鏡面的湖中,激蕩起的漣漪破壞了那原本池中倒印的虛假之月,“明天集合眾神的決定不必更改了,就在封神之台,我會像所有神宣布離開神界的消息。不管我那些原來的手下是何等的不甘心,當我明確的表現出退讓時,他們也不會亂來的,畢竟他們都是‘好孩子’。”

    “子涯你?!”玉帝一下真的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只覺得面前老人的胸襟,讓自己由衷的折服,“其實你並不必要這樣做,如果由你來當玉帝,治理的天庭一定比我更加有方。”

    “那是絕對不行的事情,我就是子涯,憎恨九尾的一個散仙。我絕對成不了玉帝,玉帝的工作當然只有玉帝能做。你別想逃避,你有責任照顧好你的部下,還有我的‘孩子們’。”子涯肯定的語氣帶著兄長一般不容違抗的力量,說到最後,原本嚴厲的語調又是輕柔如風中飄落的葉般,泛起蒼涼,“對不起了,給你制造這樣大的爛攤子,最後卻是一走了之,我一定讓你覺得是個很不負責任的人。可是啊,我有著這樣的一個想法,因為我好像是被天選中的人,它似乎已將我的命運和九尾捆綁在了一起。

    和你看到的一樣,九尾太強,逃走的九尾也絕不會就此消失。

    她一定會回來的,她就是這樣一個不肯善罷甘休的人。而當她回來時,我希望不要再是這樣的戰爭了,最好只是我們兩人的比拼,不需要再有任何的死人。天庭太‘小’,已再也增加不了新的封神了……”

    如果還听不懂子涯話中的意思,玉帝相信自己一定就是白痴了。而正因為听明白了,玉帝才會不自覺的默默低垂下了額頭,“那麼,你離開神界後打算干什麼呢?”

    “不太清楚,大概是封閉了靈動,找個沒人的位置等死吧。我想等到九尾要復出前去進行次輪回,用另一種人格從頭再來一次。”子涯說起來是那麼的輕松,放棄了成為眾神之王的機會,結果卻只是選擇了普通人一樣的生活,可能很多人都無法去理解其中的意義吧,“現在的我是沒辦法一個人對付九尾的。真不想說,但還是托九尾的福,我才能那麼迅速的解除了軒轅的十二道枷鎖。不過最終的一道,屬于憎恨的枷鎖,我已經沒辦法解開了……我已經到達了子涯這人格的極限。希望那個轉世的孩子可以選擇和我不同的道路,成為比我更偉大的人啊……”

    “還有可能存在比對神之王座都不感興趣的人,更偉大的人嗎?”玉帝不相信。

    “一定會有的,只要他強大的理由不要是狹隘的恨,他一定會成為比我更厲害的人。也許他會經歷各種挫折,也許他也會有哭泣與想放棄的時候。可只要不執著于恨,他一定能站起來,站的比誰都筆直,成為真正救世的主。”子涯肯定的點著頭,堅信著自己的理想,“到時候,希望你能多照顧下那不成器的孩子,我在這里先‘謝謝’了。”微笑的向著玉帝伸出了蒼老的右手,三千年前的時代,這還不是一種習慣的禮節。在古人的意識中,能有肌膚之親的同性,那麼一定便是兄弟與極為友好的朋友。

    和玉帝交朋友嗎?玉帝可不覺得自己的尊嚴可以忍受這樣的事情存在。所以,當玉帝向著子涯伸出手去時,他只當面前的人是自己真正的兄弟。

    “不論你的選擇如何,我都相信你是最正確的,放心的去吧,我一定會處理好你留下的爛攤子,將神界收拾的整整齊齊。等你再一次需要支援時,我一定會成為你最堅強的後盾。

    既然已經來到這一步,已經是不管你希望不希望有人犧牲,終究會有些笨蛋願意為你付出生命的。”

    “你還真是不懂得變通的神,原則這種東西估計你是永遠也丟不掉了,這樣我才能放心的離開啊……”豪爽的笑中,屬于子涯與玉帝的約定已經達成。

    這一對完全忘記了年齡的兄弟情誼,在這個寂靜的夜里,明亮的月下,開始了無法分割的延續。

    不過……到了今天,當玉帝再睜開雙眼視物之時,他的目光第一個看向的卻並不是面前的叛徒,而是遠方戰艦之上,那正被九尾緊抱的許哲。

    “對不起,哥哥……我沒有辦到我承諾的話……在你需要我的時候,神界竟是如此的混亂不堪。別說成為你的後盾了,連我們自己的命運也是岌岌可危。原諒我,好嗎?”突然發現,帝釋天的雙眼原來是這麼的美。

    十七八歲清秀的英俊臉龐,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修飾著一雙大且有神的眸子。大概是許久未睜開的關系,眼白的部分白到宛如漢白玉石不帶些須雜質,而中間烏黑的瞳孔也不覺得陰暗灰冷,閃動著美麗的光澤。

    也是突然發現,那閃動的光澤竟是稱為淚的液體。當淚滴滑過玉帝的臉龐時,遠處的許哲都是難以控制的全身一顫。反倒嚇到了正擁抱著許哲的九尾。

    “怎麼了?沒見過主神哭泣嗎?”九尾到不認為眼淚對于許哲能擁有這麼大的震撼力量,否則自己早把許哲給“哭”到身邊來。

    “是子涯,他好想去安慰那哭泣的玉帝……子涯在惋惜……他並不想看見今天的這一幕的……因為當年是他丟下了混亂的神界離開,他覺得哪吒的叛亂就是自己的過錯。”記憶已是完全的融合,現在的許哲已能清晰的讀取子涯的思想,就像讀取自己的心情一樣。

    “那麼你呢?你也覺得是自己的錯嗎?”九尾更關心的是,這個又是許哲又是子涯的人。

    “我嗎?我到不覺得這是誰該負責的錯誤?可能這些全都是天故意安排的‘情節’吧?為的不過是幫助我強大起來而已……”許哲默默的感嘆著。

    有時候,看的太過透徹,了解的太多,世界這種東西還真是一點都不可期待了啊……

    “別用這種俯視一切的口氣說話啊,感覺你就像和天一樣的存在,真是迷死人不償命啊!”九尾環抱許哲的手變的更緊,貪婪的吸取著許哲每一絲體溫,沉靜在擁抱的幸福中。

    “為什麼你就不能按照我的劇本演呢?”煩躁,只因為舞台上出現了不和諧的音符。可吸氣凝神後,哪吒也是在瞬間擬定了新的計劃,殺了玉帝,只捕捉上帝和宙斯就好。

    雖然答應給九尾的寵物是三只,不過她應該也不會在乎除許哲以外之人的性命了。

    回到晴天戰艦之上,本應該為交戰忙的應接不暇的諸位,此刻卻是頗有興趣的抬頭觀看著天空中戰局的發展起來。

    “你們猜哪一邊會贏?”方向輕笑的開起玩笑來,就像坐莊的東家。

    “我比較看好哪吒,因為他真不是一般的卑鄙,君子怕小人,這是常識。”阿爾特輕柔的豎起了一根手指來,“這樣吧,我們就賭你酬勞里的一千萬獎金,如果是哪吒贏了,你就少收我一千萬,如果是玉帝贏了,我多給你1個億。”

    “1︰10的賠率你都開出來了,不接才是笨蛋。”方向一下真成了莊家。

    “勝負難以分析,那兩人的靈動值全為無法探測的X,無法比較。”瑪雅提供著更專業的數據信息。

    “虧你們還有心情斗樂,如果玉帝被殺的話,神界將徹底陷入的混亂狀態,世界……”可憐憂心忡忡的閻王話未說完,就被一向自稱紳士的撒旦給打斷了。

    “還接加注嗎?我賭結局是……平手,就像亂七八糟的開始一樣,也會亂七八糟的結尾。”撒旦那自信的邪惡笑容,就像已經偷看過了劇本一般。

    “喂,問一下,你有錢嗎?”方向知道撒旦很強,也是魔界的魔王,可他在人間除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魔兵外,基本就一無所有的。

    “沒關系的,反正最後贏的一定是我。”撒旦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卻讓當莊家的方向眉宇亂跳,估計全世界沒有人遇見過像撒旦一樣賴皮的賭徒吧?更可怕的是,誰又敢拒絕魔王的參加呢?

    側身而立,身體向後的壓制,重心放到了低的極限。平行抬起的紅纓戰槍將哪吒的身體守得不留任何的縫隙。

    而從防守的姿態進入進攻的姿態,轉化將可在瞬間完成。

    不愧是神界中最強的戰斗系天神,不過一個架勢已證明了他的價值。

    哪吒根本沒有害怕的理由,比戰斗經驗,自己絕對是面前這少年模樣的玉帝千百倍不止。

    比靈強,自己也已是可創造兩個次元空間的主神級別。況且現在,面前的玉帝說的厲害無比,充其量也只是具有一半實力的家伙。

    如果這樣還打不贏,哪吒就真是會笑到吐血而亡了。

    咦?突然,哪吒只覺得人中的部位好熱,一點點的液體順著下巴滴落在了自己握槍的手背之上。

    低頭看去,手背上的液體竟是鮮紅的血。

    胸口此刻才傳到腦中的郁悶感覺是什麼?原來被擊中了啊?哪吒只能如此的認為,否則那斷裂了的三根肋骨就沒辦法解釋了。

    可是,從開始到現在,站在五米開外的玉帝都沒有動過,他只是那樣的站著。

    本以為如何也能擋下兩三招的,只怪哪吒太天真了,他為自己挑戰玉帝的天真付出了代價。

    手中的戰槍攔腰的崩潰成了兩斷,如同剛才被什麼重物打中一樣。

    而哪吒的身體也是那麼自然的飛離了地面,向後的倒飛出了十米重重的摔落在了堅實的甲板之上。

    那如皮球般滾動的模樣,狼狽的哪像什麼最強的戰斗系天神。

    “怎麼可能?!”遠處的一直不眨眼觀看的許哲完全的呆掉了,不敢相信所發生的一切,“剛才的玉帝……他應該是完全沒移動啊!雖然哪吒和路西法都很快,可還是能感覺到移動的存在。可那玉帝,卻是真的沒動過吧?”

    許哲竟疑惑的詢問起了身後的九尾來,因為又有東西超越了自己的嘗試了。

    “傻瓜,觀察玉帝的戰斗是不能全神貫注留神他的移動的。因為即便把你眼楮看枯竭了,你也捕捉不到他的軌跡的。他可是我知道的,全三界唯一一個可以忽略掉距離發動攻擊的生靈。轉換成一般的認識,忽略了距離的他也就等于忽略了速度。是能保持真正0秒攻擊的厲害家伙……而神界里對他的這種能力稱為‘斗轉星移大法’。”說到這里,九尾意味深長的壓低了聲音,“真的打起來的話,我也沒自信能防御下他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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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四十六章 哪吒與玉帝的戰爭

    斗轉星移,可以說是一種夸張的比喻。其實真正被改變的並不是廣闊無邊的宇宙,改變的是只是人們一般認識中的“距離”。

    例如,兩個物體間的距離十米,用人類的科學,不論如何的測量,只要物體處于靜止狀態,那便是沒有辦法去縮短的數據。

    可是,因為神擁有創造次元空間的能力,人類的理論便成為了幼稚的笑話。

    只需要在他人看不見的這段十米距離上開啟兩扇連同的次元空間之門,然後那麼自然的穿過去。十米的距離從另一個空間穿過的話,可能只是數毫米的長度。

    如果硬要給這神的技法上尋找一個科學上的名字,那麼就是“空間跳躍”。

    本以為死定了的哪吒,躺在好遠的甲板上,突然單手支撐著地面自然的站了起來,就像剛剛不過是摔了一交一樣。

    無所謂的揮袖抹去了臉上些許的血跡,哪吒竟意外的笑了起來。

    “這就是玉帝,帝釋天的力量嗎?我還以為死定了。”一次呼吸之間,哪吒胸口斷裂的肋骨已經恢復了原樣,冰冷的目光死死鎖定了那不可一視的少年玉帝,“如果你只有這種程度……相信我,今天的你可以安息了……”

    只見如同無形的火包裹了哪吒的全身,由腳上開始,原本筆直的褲腿分解風化成了布料的碎片,如灰燼般的散去。血紅風火之輪戰靴呈現,緊密的包裹住了小腿。

    然後是整條褲子,衣服,哪吒一下子已是赤裸的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混天凌……”一聲低沉的召喚,在哪吒的身後,屬于自己的次元空間之門開啟,一條血紅似紗巾的綢緞飛出,仿佛擁有生命一般緊密的包裹住了哪吒全身,幻化成的就是一套內襯的血紅戰斗服。

    “乾坤圈……”又是平靜的召喚,還未關閉的次元空間門中,一圈金色的鐵環飛了出來,未近哪吒身,而是懸于了頭頂,然後開始“熔化”。凝聚成了一點點耀眼的液體如屋檐下的魚滴,滴落在了哪吒的肩膀之上。

    奇怪的感受不到任何金屬液體的滾燙,哪吒的嘴角掛著陰冷的笑。

    當最後一滴液體落下,讓神器乾坤圈再次成型之時,一身緊密包裹著哪吒上身的索子鐵甲呈現。不再擁有中山裝,斯文如學生的感覺。

    此刻的哪吒,除了沒有兵器,從頭到腳已活脫的一個戰士屹立在那里。而他正準備抽出自己的兵刃。

    “岡格尼爾!”最後一聲召喚,在哪吒身後的空間之門迅速關閉,再開啟的門就在哪吒的手邊,贊放著湛藍的光暈。

    由中抽出的,便是那神界與九尾開戰的“理由”。

    一點一點出現在世人面前的奧丁神兵,用它的光輝吞噬著天空。

    不是九尾握時的漆黑,不是許哲握時的純白。哪吒支撐起的是一個混沌的世界,刺眼的灰染灰了天,染灰了海,甚至染灰了自己的心。

    鋒利的長槍在哪吒的手中旋轉了兩周,帶起了氣流的旋轉。在亂流中,吸氣凝神的哪吒又是雙手持槍,槍身與甲板完全的平行,槍頭指向的便是已用肉眼視物的帝釋天。

    哪吒和面對許哲時的戰斗姿態完全不同,一口氣祭出了全部的戰斗神兵,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喂,你頂的住嗎?”站在玉帝身邊的宙斯壓低了聲音的詢問著,只是不想這老朋友掛在這麼沒出息的地方,“實在不行就走啊,再找機會來救我們都好。憑你的斗轉星移,這里就是九尾也攔不住你的去路。”

    “好久沒動了,真有點痛。”嘆息的將右手豎于了面前,玉帝的右手無法克制的顫抖著。手背上些許紅色的晶體碎片,那是剛剛打斷紅纓戰槍時留下的,“太激動了,所以忘記帶手套了。”

    自然的從褲袋中掏出了兩只黑色的手套,和玉帝那一身雪白的T恤,白色的長褲很是不配。不過玉帝還是輕輕的套在了縴細的雙手之上,黑皮的手套沒什麼特別的。

    只是玉帝討厭雙手盞滿鮮血的感覺……

    “不要在乎沒意義的尊嚴,‘希望’只會準備給活著的生靈。如果死了,那麼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上帝已將話說的再明不過,遺憾的是玉帝卻並不會听。

    單薄的身體自然落體的向著前方倒去,接著,也是在所有人的面前,玉帝消失了。

    大家只看見了他赤足的蹬踏震碎了腳下木頭甲板,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許哲,好好看喔……”那趴撫于許哲身後的九尾輕聲的提醒著,“這可是萬年都難以一見的戰斗。玉帝可以說從登上天庭王座後就再沒有戰斗過了。即便當年我在人間鬧的天翻地覆,他也只肯在背後支援子涯的行動。”

    “玉帝很厲害嗎?神話小說里他可是菜的很,膽小,怕事,昏庸,差勁透頂。”許哲疑惑了。

    “傻小子,你以為那樣的人真可以統帥天庭里的眾多神靈嗎?”九尾笑了,如同在笑單純的孩子,“听好了,現在的三界里,只有兩個人我殺不了。一個是你,因為我舍不得。另一個便是玉帝,因為我是真的很難捕捉他的行動。

    可是,那也只是當他是飽和狀態的情況下,最後只能嘆息他選錯了戰場,來錯了地方……”

    並沒有像第一次一樣快到無法計算,這一次,哪吒有足夠的時間在身邊支撐起了自己的靈場,感知半徑十米之內所有闖入靈場的生物。

    不過,面對無法用速度衡量的玉帝,一切的防御都是無意義的。

    “你跑不掉的……”當世界仿佛停止的時候,清晰的提醒聲就從哪吒的耳邊傳來,近到不用側頭已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黑色的手沒有給哪吒轉身的機會,一把完全的抓住了哪吒的頭部側面。

    玉帝腳下發勁,帶動著兩具身軀一同的向著船舷沖去。明明只是用雙足創造出的推進力,玉帝卻是帶著哪吒的身軀奔跑如飛一般,身後只留下一陣陣光霞。

    “轟隆!”一聲巨響,那可憐的斗神被推壓的一頭撞上了堅實的船舷。

    一時間碎裂的木屑四濺,整艘諾亞方舟都顫抖了起來,灰塵頓時阻擋了所有人的視線。

    沒有間隔超過一秒,灰塵中,一道明亮的靈動光柱平行的貫穿而出,瞬間吹散了討厭的灰塵與木屑,甚至破壞了另一邊的船舷,可是,最該被破壞的玉帝卻早已消失不見。

    “切。”承受了宛如開山劈石般的哪吒依舊站的筆直,順著側臉流下的血也被其當成汗水,傷口早在撞擊後的瞬間恢復。

    “再來一次。”又是側面,完全由空氣中跳出的玉帝那麼輕易的抓住了哪吒的正臉,透過指縫的間隙,哪吒看見的還是玉帝那張平靜的臉。不同的是,現在的玉帝只叫人害怕的攝攝發抖。

    帶動著失去了平衡的哪吒,玉帝發勁的手掌只將哪吒推向了腳下的堅實甲板。

    “轟隆!”又是巨響,又是木屑四濺,又是激蕩起大片的灰塵。不同的是,以半蹲姿態立于甲板上的玉帝感受不到攻擊成功的優越感,只因為那擊碎甲板的不是哪吒的腦袋,而是自己那推進哪吒身軀的手掌。

    漫天的灰塵中,一個黑影出現在了玉帝的身後,那黑影冰冷的目光仿佛都在釋放著寒光。

    高舉起的悠長戰槍,瞄準的正是玉帝的心髒。

    “轟!轟!轟!”接連十聲巨響,當哪吒的岡格尼爾接觸到甲板之時,沖擊之力宛如巨人的戰斧。勁道延伸到了十米開外,木制的甲板炸裂開一道猙獰的口子。帝釋天的“斗轉星移”一樣快到可怕。

    “比速度?!”嘲笑的改由單手持槍,槍身收于背後,腳下風火之輪在地面上滑過,激蕩起一圈鮮紅的火焰。哪吒嗖的一聲也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不是前往了另一個空間,只是單純快到肉眼看不見而已。

    不錯,對于靜止的物體來說,空間跳躍型的技能可輕松的出現在被攻擊者身邊,發動難以防御的奇襲。

    可想捕捉趨近光速的物體,空間跳躍也行嗎?畢竟當你從另一個空間伸出手來時,“光”早已去到了更遠的地方。

    一時間,已被破壞的混亂不堪的甲板之上,再也找不到破壞的兩人。一場精彩的戰斗卻是用一種完全看不見的形勢進行著。沒有人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

    “沒法看了。”許哲努力的嘗試了一下,可依舊連兩人的影子也捕捉不到,有點泄氣。

    “其實不用關心他倆的追逐,最重要的只會是接觸的最後一刻。只看到底是光速的哪吒捕捉到了玉帝,還是忽略了速度的哪吒捉住了玉帝。”九尾頗有興趣的等待著結果的到來。

    並不是一段漫長的等待,可當結果出來時所有人全瞪大了眼楮。

    重新出現的哪吒懸停于半空之中,,閉目低頭的模樣就像戰敗的士兵,血染紅了他的發,染紅了他身上的金色索子甲。

    不過,他嘴角出現的笑容卻是越來越清晰。因為那被他單手平抬起的岡格尼爾有一半完全的消失在了空氣中,鋒利的槍頭如同扎進了另一個世界。

    順著渾圓的槍柄,鮮紅的血從消失的另一端流了出來,形成的血珠滴向了那神的戰艦。




犧牲 第三百四十七章 0.001秒的差距……

    就像在看一場什麼宏大的災難片,所有的人抬頭看向了天空,擁有著各種表情,卻都是沉默無語。

    大家看著哪吒身邊的空氣開始出現裂紋,以那消失的槍柄一段為中心,裂紋向四周的拓展著。

    一下子,碎裂的天空崩潰了,一個仿佛鏡子上開出的崎嶇大洞出現,窟窿中散發的是玉帝次元空間特有的金色光暈。

    不過此刻,沒有人再去感嘆那光暈的聖潔了,大家只是看著哪吒緩緩的將岡格尼爾從窟窿中拉了出來,就像從水中將插魚的漁槍抽出來一樣。

    不同的是鋒利的槍頭另一端並不是味美鮮嫩的大魚,而是微微皺眉的帝釋天。

    槍頭不偏不倚的完全貫穿過了他的右肩,流出的血已將身上雪白的T恤染紅了一大片。

    只見玉帝雙手緊握著岡格尼爾的槍柄,從正面貫穿的方向看來,剛才的他曾嘗試過阻止面前長槍的進攻。

    可惜霸道的岡格尼爾還是從這玉帝的十指間溜過,貫穿了他的身軀。

    真的已忘記上次受傷是什麼時候了,玉帝感覺早已不記得自己血液的溫度了。可當由傷口涌出的血濕透了衣服時,玉帝才知道從沒忘記過它的溫暖。

    “抓到你了。”哪吒是那麼得意的笑著,自己身上眾多的傷口他根本不在意。可能綜合起來,在那段追逐中玉帝留給他的傷痛折合超過百次。可面前自己得手的一次進攻就足夠他化解自己的痛了。

    “那混蛋拿的是岡格尼爾……”甲板上的宙斯氣憤的顫抖著,“該死的奧丁,死了還留下這麼麻煩的東西?!”

    “岡格尼爾擁有撕裂空間壁的能力……只要夠快,即便進入了次元空間中也無半分安全可言……玉帝應該在看見那麻煩的東西時就明白了……”悲哀的低垂下了額頭,肩頭的金發如瀑布般的滑落而下,“今天的他是不可能打贏哪吒的,即便贏了哪吒,後面還有龐大的九尾兵團……為什麼還是選擇明知道是錯誤的‘答案’?”

    “被‘傳染’了嗎?”宙斯說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詞語。

    “傳染?”上帝听不明白了。

    “難道你不覺得現在的玉帝和一個人好像嗎?一個你也見過的人……”宙斯深邃的目光話語間已看向了另一個方向,“可能玉帝只是想模仿他吧?”

    “許哲……”上帝的腦海中是那麼自然的出現了這個名字,因為在她的記憶中,會去打明知道會輸戰斗的,只有那面對神界所有主神還敢亮出兵刃的小子。

    “是啊,玉帝那家伙似乎很崇拜許哲來著,而現在的他,就像不懂事的弟弟,在模仿著崇拜的哥哥做些滑稽的事情。”宙斯嘆息著,為玉帝,“可惜不管如何的模仿,玉帝就是玉帝,許哲便是許哲……許哲是天選中的人,而玉帝不過是神界眾多‘王’中的一個……”

    目光回到灰色的天空中,獰笑的哪吒一次向下的甩動長槍,玉帝就如同短線的風箏般直直的墜向了身下諾亞方舟的甲板。

    大概真的太快的關系,由肩頭傷口中流淌出的血珠在天空中拖成了一條異樣的線。

    “轟!!!!!!!!!!!!!!!”沉重的撞擊聲讓整艘龐大的諾亞方舟都抖了起來。

    斷裂的大片甲板如彈片般四濺出了好遠,有些甚至飛出了邊沿,落向了更下方的海。

    激蕩起的灰塵就像被什麼加農炮彈轟擊中的一樣,不過灰塵也只持續了一秒,然後被由其中間刮起的亂流吹散到了遠方。

    只見,落下的玉帝就在一個巨大的凹陷彈坑中,四周全是斷裂的木板。

    詭異的是玉帝的身邊右側不過三十公分的地方正開啟著一扇次元空間的門,而在他的左側,則是半蹲的哪吒,單手抓著玉帝的腦袋,壓向地面的姿態。

    “想逃走嗎?”側頭看了看那另一邊的次元空間門,哪吒冰冷的笑著,“可惜現在的你似乎沒我快啊……”自然的放開了玉帝的面部,哪吒向後倒退的走開。

    就在剛才,玉帝本應該自然的墜落進自己開啟的次元空間前一剎那,那天空中的哪吒追了上來,硬生生改變了玉帝的運動軌跡,使得救援的次元空間門也沒發生出半分的用途。

    只是提醒著玉帝,面前的男人比自己強啊……

    還是因為那失去的50%靈力,玉帝的動作真的變遲鈍了。開啟空間之門的時間遠比在神界中慢上了0.001秒。

    當然,對于平均開啟速度1秒的各神靈來說,玉帝依舊是快到難以比較的存在。

    可正是這0.001秒的變化,使得趨近光速的哪吒那麼輕易的便追了上來。

    0.001秒的差距,現在看起來真是致命的差距……

    就在神族的戰艦上熱鬧異常時,在逆天的內部,一直沉默看著所發生一切的八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已有些不耐煩了起來。

    “百鬼的部隊都在干些什麼?難道都是來當‘觀眾’的嗎?”八歧的指責聲從逆天的擴音器中傳遍了天空,震得所有的百鬼妖怪全是一愣,“所有人員听令,神族的威脅已經解除,攻擊目標鎖定人類的戰艦。全體進攻……”

    當九尾將指揮權交到八歧的手中時,八歧早已擁有了控制這只部隊的權力。

    所以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天空中本是四散的妖群,突然一雙雙猙獰的大眼凝視向了感覺已被遺忘的海上航母。

    重新集結的妖群呼嘯的沖了過去,士氣竟遠比剛才來的更凶猛。

    不知道是為了消滅人類,還是單純為了遠離那可怕的逆天。

    雖然妖怪的數量在剛才“悲視”的一擊中消失了大半,可那只是針對整體來說。現在當兩萬龐大的數量涌向脆弱的人類戰艦時,這便是剛才兩倍戰力的突襲,密密麻麻的妖群掩蓋了天空。

    而做出這樣決定的八歧並沒有太過輕松的,眉宇深鎖,等待著交戰結果的出現。

    由後方看著萬千的敵人撲向了自己的大本營,許哲遠比想象的更加平靜。

    “八歧還是和往常一樣的聰明啊……”在那許哲身後的九尾欣慰的感嘆著,“不管任何的時候,他都不會忘記自己該干什麼。在哪吒制住玉帝的瞬間就判定了神族的部隊已不存在致命的威脅。那麼剩下的便只有你的一幫朋友了。魔界來的撒旦,天上來的閻王,強悍的黑巫師,還有一群高科技的產物。”

    “判斷似乎有點失誤?如果真是想消滅最大威脅,他應該安排對我發動進攻的。趁我現在還在被你‘封鎖’住狀態下……”許哲平靜的話語足夠震撼全場,只因為九尾那抱住自己的雙手那麼自然的封住了自己的筋脈。就是軒轅與身體之見流通靈力的靈魂枷鎖也被完全的阻斷。簡單的說,現在的許哲除了更夠說話外,已什麼都辦不到了……

    他並不是因為喜歡被九尾擁抱才這樣一直讓其趴撫在自己的身上……

    “封鎖?別這樣說我好嗎?我只是想在這最後的時刻多抱你一會兒而已。可能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如此的溫存了,八歧正因為聰明才不會來打擾我最幸福的時刻。”九尾微笑的解釋著,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壞事,只當是太愛許哲的小女孩一點點的“任性”。

    “不過說來,你是什麼時候恢復的力量?開戰之前嗎?”許哲疑惑的問著身後的人,完全不覺得自己此刻是何等的危險,緊張這種東西好像就不會出現在他的臉上。因為他明白,現在的狀態下,九尾想殺自己只需要一個念頭,緊張與不緊張,事實都不會改變。

    事實就是,自己身後的女人依舊是這三界中最可怕的怪物……

    “你覺得呢?”九尾頑皮的微笑,笑的許哲一愣。然後只是嘆息的微微搖起頭來……

    “我就知道你根本沒有被什麼潘朵拉的盒子控制過,從一開始你便隱藏著靈,等待看這樣的結局。”許哲沒有猜中般的興奮異常,因為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也許他更希望自己猜錯吧?

    “沒辦法啊,有時候太強了,世界也就變得沒有意思了。不給那些弱小者一點希望,他們又怎敢拿起反抗的武器,來到我的面前?其實永遠都只有你會努力的沖向我,不管能不能贏就會不停的揮劍。可只有你的話……長了我也會寂寞的。”那懷抱許哲的手變得更緊,九尾真不願意面前的人離開,“許哲,可以‘停’下來嗎?”

    “不行,因為我愛的人在那里。”許哲肯定的回答,說著只有兩人才明白的語言。

    “別再嘗試突破我的封鎖了,我已是極力控制鎖住你的靈而不傷害你的身體,繼續下去,你就真的會離開我的懷抱了。”九尾的聲音在顫抖,微微低垂下的頭,不肯去看。

    “可這正是我想做的事情。”許哲不會留下,更不會為九尾留下。

    “那麼你應該明白……當你離開我身邊的時刻,我也將被迫認真的殺了你了……其實我並不希望這樣……”一雙美麗的眸子被淚水充滿,九尾的聲音好輕。

    “我也並不希望,但既然是天命,我們‘遷就’下好了。”許哲體內的靈開始了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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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 第三百四十八章 咆哮中的“朋友”

    “媽的!又來了!!!!”看著已如昆蟲涌動的天空,閻王氣憤的破口大罵著。只因為該死的妖怪戰群比起洪水更加密集。

    “機械少女全部重新啟動!”瑪雅迅速的下達了命令,身邊祭祀電磁炮的排線插進了腰系。

    腳踝處的微型引擎點火。

    遠遠看去,頃刻間,航母戰艦甲板上眾多的白色小點撲向了飛來的妖群。相比妖怪那遮蓋天空的數量,“小點”感覺是那麼少的可憐……

    “等我!”方向伸手抓向了已躍到了半空中的瑪雅,可是卻感覺一個轉身的距離竟出奇的遙遠。

    支撐身體的雙腳一下子失去了支撐的力量,方向也是那麼自然的跪在了冰冷的甲板之上。牽動著左腳上的鐵鏈清脆的響著,“這是怎麼了?”

    低頭看了看感覺格外接近的甲板,方向嘗試的站起,可膝蓋之下的部分就像完全的消失了一樣,沒有半分的知覺。

    “已經到極限了……從開戰到現在……你使用枷鎖戰斗已經超過了一個鐘頭……”一邊的撒旦輕輕的搖著頭,“把枷鎖解下休息吧,否則下半輩子你就只能靠輪椅過活了。”

    方向似乎沒有听見撒旦的提醒,他就那樣抬頭看著天空,上生中的瑪雅正回頭看著他。

    寬大的頭盔遮擋住了瑪雅的表情,可方向卻看見了,從那頭盔邊沿處滲透出了些許晶瑩的水珠。

    水珠落到了方向的臉頰上刺燙著他的心,苦澀的味道不用口腔去平常,它已經滲透進了方向的中。

    “撒旦!快點防御!!!!!!!”閻王叫喊的同時拖行著閻羅雙劍已沖向了船頭,樣子格外的激動。

    只因為那天空中接近的妖怪有一半以上全停了下來,從它們張起的猙獰大嘴中,點點的靈光正開始了凝聚。

    “戰艦引擎倒轉!!!!向後撤離!”阿爾特吼叫的對著艦橋呼喊,只是不想一頭扎進了妖群中,那和找死沒有區別。

    駕駛室中的各位不知道是听見了命令,還是本能的恐懼。

    巨大的航母戰艦迅速的調整了引擎的驅動模式。全力的反轉驅動葉片,可馬力全開也只是先抵消著剛才推進造成的慣性。

    一時半會間,大家只覺得龐大的晴天航母停在了海面上一樣。

    “地府!十八地獄!孽鏡!”揮舞著黑白雙劍一同的插進了船首堅固的甲板之中。閻王看向了已瞄準了戰艦的妖群,角度的關系與戰艦保持著45%角的位置。

    總的來說,戰艦可攻擊的面遠比剛才垂直狀態下小的多,如果只是兩個人的話,應該也能防御下全部的攻擊。

    可攻擊面小了,敵人變多了,相對的,支撐起防御的人要承受的沖擊將是剛才的數十倍不止。

    就在妖怪們的靈動達到最大值時,一面渾圓的巨大圓鏡出現在了戰艦之前。直徑百米的姿態傾斜的對向了天空中的妖群,一下子掩蓋了戰艦半邊的身軀。

    “後面是我的。”一次嘆息,無形的風從身下刮起,舞動起了幼嫩撒旦可愛的劉海,暴露出的是下方66的天魔印記。抬起單手向天,巨大的六芒星魔法陣憑空浮現,剛才出現過的猙獰黑爪又是沖了出來,彎曲的用一只只手背掩蓋了戰艦剩下的部分。

    同一時刻,那遠方,一萬多顆各種大小,各種色彩的靈丸如炮彈般沖刷向了人類的戰艦。

    激烈的爆炸聲此起彼伏,一只高過一只的水柱就在戰艦四周升起。

    支撐著巨大孽鏡的閻王一瞬間已是吃力的咬牙切齒,雙手死死頂著鏡背,如同在頂的是天空一般。

    “機械少女兵團確認命令,優先攻擊可遠程攻擊的妖怪,減輕戰艦防御壓力。不必顧及自身傷亡……”說到這里,戰術頭盔下瑪雅濕潤的雙眼更模糊了,“即便死,也要爭取最大限度的殺傷目標!”

    “了解。”整齊的回答出現在了瑪雅的耳邊,眾多的機械少女一頭扎進了妖怪的海洋中。

    近身的撕殺開始。

    回到神的戰艦上,咳出了一口鮮紅的血,支撐著搖擺的身軀,玉帝從甲板的凹坑中又站立了起來。

    揮袖擦去了嘴邊的殘余血跡,玉帝依舊站的筆直。肩頭的傷口已完全的愈合,除了滿身的血跡,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受傷過的跡象。

    作為天庭的主神,玉帝用事實證明著即便到了其他的地方,自己依舊是不容侵犯的王。

    “再來一次嗎?我不介意的。而這一次,我會準確的貫穿過你的心髒,絕不再讓‘您’失望了……”

    風火輪的戰靴從木制的甲板上滑過,哪吒帶起一圈艷麗的火焰。重新抬起的岡格尼爾指向了玉帝的方向,這是突擊的姿態。

    不過戰爭卻並沒有向著哪吒預計的方向發展,突然,由那高聳的天空中,三個身影如流星般墜落而下。

    有的沉重如轟炸機丟下的炸彈,引的諾亞方舟都在顫抖,有的則輕如鴻毛,無聲落地,無從覺察。

    而有的,更是連落地的聲響都充滿了憤怒,仿佛要撕裂了甲板還有面前的人才能平息。

    落下的身影無一例外,成三角姿態將哪吒圈定在了內部。

    “哪吒,你的惡行,只能到這里結束了……”三角的右側,愛麗斯冰冷的發言著,身後三副巨大的雪白羽翼收縮了起來。單手持黃金丘比特戰弓,單手雙指觸摸著細膩的弓弦,是隨時都能拉滿弓弦射擊的模樣。

    “陷害我的父親,今天你要付出後悔終身的代價。”三角左側,屹立在那里的海格握緊了琥珀色的雙拳,滿身雕刻出來一般的肌肉硬如鋼鐵,修飾著他鐵青的嚴肅臉龐。

    “真是掃興。”嘆息的恢復成了自然站立的模樣,哪吒抬頭看向了天空,自己創造出來的三千分身已不見蹤影,“本以為能多阻攔你們一下的,至少這樣可以能讓你們活的比玉帝稍微的久一點……不過既然你們想先死,我不介意先送你們一程。”

    “海格,愛麗斯,先送你們的主神走!”那立于哪吒身後的人嚴肅的低吼著,握著兵刃的手咯咯作響,玉帝大人,也請您迅速的離開,都先前往人類的戰艦吧。雖然不想承認,可現在他們那里遠比我們這里安全。“戰神,分析戰局,選擇最正確的行動模式,這便是戰神的職責……

    “楊戩……你想一個對付他嗎?”玉帝疑惑的問著,語氣平靜且溫柔。

    “大人,成全我這樣一個小小的心願好嗎?我只想親手解決了他而已。”楊戩的話語是在懇求,卑微的就像一個無助的女人。

    “那麼,麻煩你了。”輕柔的腳尖點地,玉帝漂浮的飛到了半空之中,一直堅持要和哪吒做個了斷的帝,這次反倒十分安靜的接受了楊戩的建議,轉身的飛向了人類海面上的戰艦。

    打動他的,應該是楊戩的眼神……

    至于愛麗斯與海格也是第一時間的奔到了上帝與宙斯身邊,攙扶著自己已等同普通人的主神大人,離開了已破爛不堪的諾亞方舟。一時間,千瘡百孔的甲板之上,只剩下了兩個孤零零的身影。

    微風吹過,真是無限的蒼涼……

    “為什麼不去追?”立于哪吒身後十米的位置,這是一個絕佳的偷襲時機,不過一向卑鄙的楊戩這次

    卻是頗為鎮定的未動分毫,平靜的發問。

    “因為你不是想一個人收拾我的嗎?‘哪吒無所謂的回答,緩慢的轉身。

    “不要轉過來!”楊戩突然嚴厲的吼道。

    “抱歉,忘記了你習慣偷襲,我就這樣背對你其實也沒關系。”可能在此刻哪吒的眼中,楊戩連與自己一戰的資格都沒有了。所以即便如此囂張的將後背完全的暴露給對方,哪吒依舊是有恃無恐。

    “鬼才想偷襲你,我只是現在不想看見你的臉而已。哪吒,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是一個混蛋,不過這次,你做的太過分了。”說到最後,楊戩的語氣中只有不齒的鄙視,就像後悔認識面前的人一般。

    “‘過分’?我本以為即便不支持我,你至少能夠理解我的……”默默的低垂下了額頭,哪吒是那麼的遺憾,眼神黯然,“畢竟我們都是冊封系天神,都是陪伴在子涯的身邊一路走來的戰士。子涯對于我們來說,是別人無法想象的存在。”

    “那又怎樣?早在三千年前,子涯在封神台上對玉帝的一拜,難道你還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嗎?!”說到最後,楊戩已是在咆哮,只想喚醒面前的“朋友”,“子涯是不會回來的!不管你做什麼他都是不會回來的!他絕對不會因為你或者誰的胡鬧而改變自己的決定!他就是那樣固執的老混蛋!明明你就知道他就是那樣的人!為什麼還要他媽做這麼多反抗神的愚蠢行為?!說啊!你為什麼要背叛神族!!!!!”

    “抱歉,讓你這麼的為我操心……”嘆息間,哪吒還是轉過了身來,已不管楊戩喜歡不喜歡了,冰冷的目光那不是可能被說服的證明,“如果你的話說完了,我們開始吧,我很忙的,還有好多的人等著我去殺……”




決戰 第三百四十九章 這就是“愛”了

    那側立于航母戰艦前的巨大孽鏡。本是十八層地獄中懲罰罪惡靈魂的器具。凡在人間徇私舞弊,刻意隱瞞其罪行的亡靈將會被打入孽鏡地獄。照出其所犯的罪過,再按照相應的罪過轉到其他的地獄接受刑責。

    不過在這里,那渾圓的巨大青銅圓鏡卻化為了人類戰艦最大的盾牌。

    轟隆聲不斷的靈彈在其上爆裂開一朵朵異樣的火花,巨大的沖擊已讓支撐著鏡背的閻王雙腳顫抖個不停。

    就在快不支倒地之時,一個堅強的身影走到了閻王的身邊,幫助其一起支撐起了沉重的孽鏡。

    “不介意我出手幫忙吧?”一身威武的騎士盔甲,包裹著阿爾特挺拔的身軀,那嘴角親切的笑,足夠感動所有在困境中的少女。忽略到吸血鬼王的本質,絕對是標準的白馬王子形象。

    “你來的太慢了!”沒有向普通的困境少女一樣墮入那阿爾特甜美的笑容,閻王現在脾氣暴躁的只想殺人,“媽的!混蛋妖怪,也不說靠近點,搞的只能防御,真窩火!”

    “慶幸吧,幸好他們的‘大將’一個都沒有出來,否則你就是想防御,估計也不可能了……”撒旦高舉單手向天,悠哉的說著,反正支撐一個魔法陣可比支撐一面可能上百噸的“鏡子”要輕松多了。

    “撒旦,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跪立于冰冷的甲板上,低垂著頭,方向詢問的聲音是那麼的輕。不認真,可能會被當成是自己的獨白,“真的沒有辦法再上天了嗎?”

    “放棄吧,人類的靈強還不夠純粹到能反地心引力的地步,雖然你的靈強是普通人類的數百倍不止,可你終究只是人類。不可能人人都像許哲一樣,是‘超人’般的怪物。”撒旦嘆息的打碎了方向最後的一絲幻想。

    “那麼給我……給我可以飛翔的魔兵!你一定有的!我知道你一定有的!惡魔不是也有翅膀嗎?”方向是在乞求,聲音都在顫抖,他就像卑微的人在乞求著神的憐憫。

    “放棄吧,你什麼都做不到的……”撒旦嚴肅清晰的吐詞,一字一句扎進了方向的心,“即便給你新的魔兵,沒數天的磨合你也使用不了。而就你現在身體的狀況,別說磨合新的魔兵了,就是能駕御身上的兩件都是難得。”

    “不能這樣的,微微安還在天上,她在戰斗啊……如果不快點趕去,如果不幫她……”眼神開始了晃動,方向難以克制身體的顫抖。

    “小子,你愛上那機械女孩了嗎?”撒旦隨口的一問,只讓方向完全的愣住了。

    “愛?”方向從沒考慮過這樣復雜的問題,“微微安只是很可憐啊……她的童年比起我的更加悲慘。我只是想照顧她,不讓她受到傷害……”

    “傻小子,那就叫做‘愛’了。”撒旦輕閉起了雙眼,是一種羨慕,因為自己的愛早在數百年前就已經消失了/能為這份愛做的事情只剩下了緬懷,“看天空吧,我為你特意開個‘天窗’,看看你愛的女人是如何為了保護你而在戰斗……”

    說著,只見頭頂上那由眾多妖魔手臂支撐起的防御壁開出了一道裂縫,是兩只手臂間故意留出的一道縫隙。

    微弱的光穿透了進來,方向看見了,那正在天空中與妖群戰斗的機械少女。

    遠方,屬于神的戰艦上,蒼涼的甲板支撐的只有哪吒與楊戩兩人,可感覺龐大的戰艦都不夠襯托他們的身影……

    “哮天……”楊戩平靜的一聲召喚,從灰朦朦的天空中,那巨大的漆黑戰犬如流星般的筆直墜落而下。

    抬頭視天,哪吒本能的握緊了手中的岡格尼爾。不過他又一次估計錯誤了。那墜落下的漆黑戰犬與諾亞方舟擦身而過,落向了下方的海面,數百米寬大的身軀完全沒將哪吒放在眼里,靠靈力的支撐,海面之上的哮天如律平地一般,奔跑的沖向了遠處的妖怪戰群,竟是幫助離開的玉帝等人開路去了。

    “楊戩,你的自信有點太奇怪了?”哪吒真是越來越不明白了,眼神中寫滿了疑惑,“哮天應該說和你額頭上的金瞳一樣,是你目前最強的兵器。

    不將這麼重要的神兵留在身邊,卻是派去幫助那些神靈,你是認為我不夠資格和你全力一戰嗎?”

    “怎麼可能,除了子涯和九尾,我還沒承認過世界上有比你更厲害的家伙。可是哪吒……還記得嗎?從前跟隨在子涯身邊的我們也常常私下打架,每次子涯都會說上我們半天。最後他也給我們訂下了規矩……”帶著淡然的微笑,清秀的女性嬌容,讓此刻的楊戩看上去不再霸氣十足,反倒透著悲傷的美。話語之間,楊戩手中的三叉戰戟已平靜的抬起,鋒利的三道筆直的刃,指向的是哪吒所在的位置,“絕對不能盡全力的認真打架,因為搞不好會死人的。

    畢竟是子涯的吩咐,你應該也沒忘記吧?否則在爭奪神界最強戰斗系天神的戰斗中,你就不會只是取我一只眼楮這麼簡單了……”

    “有時候你真是聰明的讓人討厭。”被人看穿了,哪吒也並不想在子涯的面前干掉這擁有數千年交情的同伴。楊戩雖然卑鄙了點,平時又沒口德,囂張跋扈,不過不能否認的是……她確實是個很好的對手與很好的同伴。例如現在,為了維護自己心中的正義,她依舊能像其他的愚蠢的戰士一樣,以犧牲為前提的戰斗,絕不肯向力量低頭,“這次也只取你的天眼好了,反正失去了力量的源泉,你也阻攔不了我了。”

    戰斗的重點確定,嘆息的哪吒收岡格尼爾于身後,只空出右手單臂于身前,這便是他認為足夠對付面前戰神的力量。

    一次呼吸間,腳下同時發勁,哪吒與楊戩震碎了腳下的木板,換來的可怕推進力使得兩人向對的俯沖而過。

    一切就像十萬分之一秒的慢鏡頭播放,旋轉直刺而出的三叉戰戟撕裂開了空氣的屏障,快到已是子彈的速度。

    可對于趨近光速的哪吒來說還是太慢了……

    即便來到鋒利的戰戟槍頭,哪吒還有時間去選擇到底如何的躲避,最後是那麼輕松的側身由槍頭右側閃過,幾乎是于楊戩刺出的戰戟擦身而過。哪吒抬起的右手並成兩只,挖向了楊戩額頭上的金色瞳孔。

    哪吒是那麼清晰的看見了,楊戩的目光還是直直的看著前方,就像所有那些被自己進攻的對象一樣,完全覺察不到自己已經來到身邊。如同從靜止的雕像上取下不和諧的部分,哪吒並不覺得有什麼太難的程序,可就在自己手指快要觸及到那美麗的瞳孔時,被認為是靜止的雕像居然‘動’了?!

    不過是向左側幾度側頭的動作,在這趨近光速的交錯間,只讓哪吒的取眼手指,什麼也沒有得到,只是在額頭上刮出了兩道平行的傷口。

    猛然,高速奔襲中的哪吒還來不及細細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身體的重心已完全的顛倒,頭頂上的不再是天空,而是堅實的木制甲板。

    “轟!轟!轟!”恢復到人類可以看見的速度,只見楊戩的身邊一個什麼東西重重的撞上了甲板,繼續向後延伸出了十米,撕裂出一條巨大的口子才重新停了下來。

    飛濺起的木屑就像彈片一樣的美,迅速轉過身來的楊戩得意的笑著,左眉上兩道被指甲刮出的傷口已經愈合,只留下了些許的血跡證明著她也受傷了。

    “臭小子,你以為我也和子涯一樣,只認識三千年前的你嗎?!”就像狠狠的整了小伙伴一樣,楊戩得意的炫耀著。

    仔細的看此刻的楊戩,才會發現她的左腳褲腿上正燃著些許的火焰,這是剛才卑鄙拌倒哪吒的證據。

    輕輕的拍熄了褲腿上的火苗,楊戩重新擺出了戰斗的姿態。

    而在那身邊裂紋的盡頭,轟碎了一堆壓在身上的碎片,哪吒由內又走了出來,額頭上流下的一道血紋,證明著楊戩的“惡作劇”太過分了……

    “果然我早就該注意到了……”嘆息的擦拭著額頭上的血,哪吒竟沒有想象中的生氣,“好不容易掌握了光速下變轉方向的技術,也使攻擊套路多樣化了。可當太過專注自己在光速下想做的事情時便會忽略到整體的防御,所以才會給你拌倒我的機會……你發現多久了?我的缺陷……”

    “笨蛋,從你開始改變時就知道啦!不管怎麼變,你的腦袋永遠都不可能豐富到我這種程度。單純的思考模式一萬年都不會變啊!死腦筋!”楊戩大聲的訓斥著,不像生死之戰,更像小孩間賭氣斗狠的胡鬧。

    “看來收拾你還真要花點時間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低垂下額頭的哪吒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幸福的笑容。

    回憶跳轉到三千年前,當哪吒與楊戩都還是子涯身邊的孩子時,他們最喜歡在夜晚偷偷的跑上一個山頭大打特打。一直到兩人都再沒有半分的力氣,便會躺在一塊大大的石頭,等待看那日出的美景。

    “臭小子,今天平手,明天繼續,下次一定打掉你的門牙!”一次,楊戩拍著哪吒的肩頭氣鼓鼓的如此說。

    “恩,不管繼續上多久,只要對手是你的話,我隨時奉陪……”哪吒也是笑著如此回答。

    于是,一份難以用言語去交流的友情一直流傳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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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 第三百五十章 自爆前夕……

    發燙的炮口,點點的銀白光暈還在不斷的凝聚。由身體內核能提供能源,祭祀電磁炮成為了人類反擊妖怪的利器。

    努力在半空中保持住身體的平衡,雙手側提著悠長的炮膛,戰術頭盔中的雷達迅速的鎖定住了一只撲來的百目女妖。

    全身上下無數只眼楮的外型看上去惡心的厲害,瑪雅豪不猶豫的下達了開火的指令。

    渾圓的高壓電磁彈沿著直線射出,宛如一顆滑過天際的星星,毫不費力的貫穿進了百目女妖的胸口中,刺激的光讓她全身上下的所有瞳孔都閉上了。

    然後便是爆破,慘叫的妖怪化為了燃燒的火團,墜落向了可救命的大海。

    不過在被海水撲熄身上的火焰前,估計它已經被燒死了。

    干掉了一只妖怪,沒有任何值得高興的。因為百目女妖離開的位置,迅速的又被兩只更丑陋的家伙填滿。

    重新鎖定著目標,重新的射擊。在這混亂的戰場上瑪雅是一位稱職的戰士。沒有膽怯,沒有退縮,穿梭在密集的妖群之間,尋找著機會摧毀新的妖怪……

    可也是在尋找新目標的時候,瑪雅也看見了,一些自己的同伴被眾多的妖怪捉到了。它們撕裂開她們的軀體,咀嚼著金屬的四肢。大多數情況下,她們都選擇了自爆,微型核能引擎的爆破控制的很好,可瞬間吞沒半徑十米之內所有的妖怪,將它們化為慘叫的火團。

    不知不覺間,身邊那一個又一個自爆形成的銀白光團好像變的太多,消失的也太過的快了……

    機械少女的戰隊在潰敗,即便她們已經竭盡全力,可龐大的妖群就像無情的夜吞沒著一切進入其中的物體。

    不知道還能撐多久,自己爆破形成的光團也會向其他人一樣的美嗎?瑪雅不自覺的腦袋里出現著奇怪的想法……

    有時擁有意識也是件悲哀的事情,因為當死亡來臨時,意識便會開始混亂。不管願意不願意,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會塞滿腦袋。

    胡思亂想間,一只猙獰的鬼已撲了過來,青面獠牙足夠嚇哭許多的孩子。可瑪雅卻是身體自然回轉,單手揮舞著祭祀電磁炮一下插進了那厲鬼的大嘴中。

    “死!”下達了射擊的命令,光彈直接進入了鬼的身體,由外看去,也能依稀看見發光的影子。毫無意外,鬼就在瑪雅的面前炸裂開來,腥臭漆黑的妖血濺了瑪雅一身,修飾著戰士的英勇。

    可是,這也是戰士最後的“演出”了……

    就在那四散的鬼墜落向大海時瑪雅才發現了,祭祀電磁炮的炮口已被那鬼的獠牙咬爛了,激烈的電流還在其上跳動著,證明著已不能發射的事實。

    此刻,瑪雅環視了四周,一只又一只的妖怪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自己包圍了。

    猙獰的瞳孔不管外型有何等的區別,瑪雅只能從中找到想撕碎自己的欲望。

    “明明我就一點都不好吃,都不知道怎麼跟它們解釋?”無奈的搖了搖頭,瑪雅嘆息的丟下了一直陪伴自己戰斗到現在的電磁炮,取下了沉重的頭盔一起的丟掉。

    一頭湛藍的短發隨風的舞動著,瑪雅的臉上出現了幸福的笑容,因為風,真的好清爽。

    “來吧,反正說了你們也听不明白。”自然的從身後抽出了兩把鋒利的銀白匕首,沒有任何輪為食物的沮喪,瑪雅還能反抗!

    而神的戰艦上,哪吒與楊戩的激戰也是越發的激烈起來。

    揮舞的三叉戰戟每次與岡格尼爾的交匯,激蕩起的都是足夠震碎心靈的豪邁聲響。只是聲音,已將本就破爛不堪的甲板撕裂的更加破爛不堪。

    又是一次交鋒,反震之力使得楊戩倒飛了出去。即便揮舞著戰戟插進了身後的甲板之中,伴隨著被撕裂開的木屑,楊戩還是滑行出了十米才完全的停了下來。

    至于哪吒呢?他卻連動都未動過一樣,毅然立于原地的姿態,輕松的如同在陪小孩子玩耍一樣……

    “他媽的……你就不能故意裝出點受挫的樣子哄我開心嗎?我可是震的虎口都裂了!”嘴角掛著鮮紅的血跡,楊戩輕笑的罵著。

    “走吧,從以前開始,你就從沒有一次贏過我的……”哪吒在規勸,難得那連主神都敢出賣的人,竟會說出如此仁慈的話,“每一次和你交手我都沒認真過,天分這種東西,有的時候是很殘酷的……”

    “早就知道你他媽一直在放水,那麼為什麼這次你就不能和以前一樣呢?!”奮力抽出了身後甲板中的三叉戰戟,楊戩的身軀已在搖擺,感覺連站立都是那麼的吃力。

    “不能再放水了,不認真起來的話,‘父親’這次將真的要離開我們了……”低垂著頭,哪吒的單手握成了拳頭,而拳頭也在莫明的顫抖,“即便我不想承認,可許哲依舊是‘可怕’的讓我攝攝發抖。看著他一步一步的強大,一條一條的扯斷軒轅的封印,那全是殘殺子涯的過程!

    再沒人去阻止……父親的人格就真的會消失了,永遠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什麼都可以原諒,只有‘遺忘’不行……

    父親不能遺忘我,不能遺忘曾經有一個人是那麼的崇拜他……

    任何膽敢抹殺我父親的人,便是我哪吒絕對的敵人!!!!!!!!!”說到最後,哪吒那雙清澈的眼又一次被淚水所蒙蔽,如湖泊般通透,“出賣神族又怎樣?!投靠妖怪又怎樣?!我不在乎!我只要子涯回來!”

    “所以才說你是‘死腦筋’啊……”楊戩在笑著,就像在看朋友像小孩子一樣的撒嬌。說起來,在楊戩的回憶中,哪吒真是個最愛哭的神靈。很遠很遠的從前開始,在那每一個戰敗給九尾的夜,哪吒都一定會找個沒人的地方哭泣。而好巧不巧,楊戩卻是總能輕易的找到這哭泣的孩子。他哭泣,因為無法幫助父親完成心願。他無人的哭泣,因為不希望父親再將他當成小孩子般看待。他哭泣,只為了以後的堅強。伙伴又讓自己看見哭泣的模樣了,楊戩很高興以後又有新的笑料講了,所以她是那麼高興的笑著,“喂,哪吒,難道你就不能將一切都看成是子涯希望的發展嗎?他只是‘累’了,偷懶的想將自己的擔子交給其他的人。

    難道你就不能接受他的選擇嗎?”

    “決不!我要帶他回來!從打敗你開始!”揮舞著岡格尼爾直插進了身邊的甲板中,哪吒空手大邁步的向前走去,腳下的風火之輪停轉,哪吒是踏踏實實一步一步走向了楊戩,

    身影沒有消失,也沒有半分要回避的意思。

    一直到了距離兩米的位置,楊戩更像身體條件反射的揮舞起三叉戰戟,刺向了哪吒的胸膛。

    “當!”一聲清脆響動,哪吒竟用單手一根手指的輕彈,彈開了楊戩全力刺出的戰戟。

    連前進的步調都沒有亂過,哪吒是那麼輕易的立在了楊戩的身前。依舊是毫不費力,可是相當殘忍的從楊戩的額頭中挖出了那由自己給予她的金瞳。

    “現在!你再也沒有阻止我的能力了!”單手發力,哪吒將那奧丁留下的神兵捏成了粉碎。

    可也是在發力的同時,自以為穩操勝券的哪吒臉上寫滿了疑惑,“假的?”

    “當然是假的,笨蛋,否則你覺得我會那麼差勁,被你打的這麼慘嗎?!”擦拭著額頭上流下的些許血跡,楊戩鄙視的笑著,“定海神針變!”

    平靜的一聲呼喊,就在哪吒還在茫然中,身邊的三叉戰戟猛然贊放出刺眼白芒。

    吞沒了剛才哪吒創造出來的灰……

    等一切的光暈消逝之後,那一對幾千年的朋友平身第一次靠的如此之近。

    楊戩與哪吒相對而立,兩人竟被扭曲的定海神針鎖的死死,數十圈的包裹從肩膀一直延伸到了腳踝。別說離開,就是動下手指也是妄想。

    “真的金瞳在哪?”沒有在乎自己此刻的處境,哪吒激動的問著。

    “並不是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這艘諾亞方舟的動力爐旁邊而已。”楊戩似乎並不討厭這種兩人緊密壓迫在一起的感覺,“說起來那東西還真的很好用,即便脫離了我的身體也能完全用我的意識進行操作,例如我下達爆破的命令,它便會自然的進入倒數計時……”

    “原來是這樣……”低垂下了頭,哪吒恍然大悟,“從一開始什麼想和我的單打獨斗全是謊言,你只是要支走主神他們,然後和我一起死……”

    “你反應也太遲鈍了,用你腦袋稍微想一下,我楊戩什麼時候會像你說的那樣正大光明了。即便是送死,也要死的有點價值啊。”楊戩的意思是,認命吧,今天我們的命運便要在這里終結。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一定要死?你沒有死的理由,你原本可以好好活下去的,這一切跟你沒關系啊!”奇怪了,哪吒他在掙扎卻並不是關心自己的生死,他只是不想看著面前的女人如此的死去,“放開我!你這瘋子!自殺很有趣嗎?!”

    “傻小子,怎麼能說跟我沒有關系……”如果可以,此刻,楊戩真希望能撫摸哪吒的臉龐,只因為他那為自己擔心的神情真的好迷人,“朋友錯了,我有必要去糾正。如果糾正不了,那麼我便要盡我戰神的職責,戰斗到死為止……”





決戰 第三百五十一章 火雲

    用寬闊的脊背,背負著那個賜予自己生命的人。半空中的海格揮舞著雙拳,在密集的妖群中硬生生撕裂開一條通道。

    任何想靠件傷害自己父親的人,海格便是第一時間讓他從面前消失。

    而環抱著海格脖子的宙斯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看著自己的孩子已經成長到如此可靠的地步,即便再不服輸,宙斯也只能承認歲月流逝的太快……

    “海格啊,等一切都結束了……有興趣當下希臘的主神玩玩嗎?”慈祥的笑著,宙斯的話語便是一種承認。

    “父親,你說什麼?”太過于專注消滅面前的敵人,海格並沒听清楚父親的意思,“請放心!我是不會讓其他人傷害您的!您的教導我從沒忘過,希臘的天神以為同族而死為榮!”

    “傻小子,我隨口說說了。”宙斯是那麼的欣慰,因為有一個值得驕傲的好兒子,“記得別真的死了……”

    “是!”大聲回應之時,這大力的神猛然向前筆直揮舞出雙拳,旋轉的拳風如鑽頭一般,瞬間撕裂了前方一路十米之內的所有妖怪。

    相比之下,隨行其身後的天使則要輕松的多,那些礙事妖怪全被“精力旺盛”的海格給解決了。使得天使也是那麼自然的單手攙扶著上帝,單手拖行著赤金的戰弓與那巨大的十字架。

    愛麗斯還是那樣格外溫柔,收縮下了半邊的三只羽翼將疲憊的上帝完整的包裹在了翼下,就像保護孩子的鳥,為他們抵御掉一切外界的傷害。

    “愛麗斯……真的對不起啊……”低垂著頭,用著愧疚的語調,上帝是在道歉著。

    “主,您為什麼這樣說?我是您的天使,保護您,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啊!”被道歉的愛麗斯反倒一下慌張了起來,好像犯了什麼天大的罪過。

    “我不是為這一件事情,而是讓你違心與許哲為敵的事。”上帝便是上帝,即便失去了力量仿佛也能輕易的摸透自己“孩子”的心靈,“你應該一直都很痛苦吧?因為你是那麼的喜歡那個男人,喜歡成為他同伴的感覺……”

    “我的主……”愛麗斯的聲音變的好輕,她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麼的,可腦袋里卻找不該表達的詞語。

    就和從前每一次一樣,只要是在主的面前,一切的話語感覺都是那麼的多余。

    “以後不必再困惑了,神的隊伍已經崩潰……”遺憾嗎?上帝的聲音細微的顫抖,“這次的戰爭神徹底的敗了。並不是敗在九尾的手上,而是敗給我們神族自己的狂妄自大,敗在我們的固執。

    明明許哲當初已是冒著生命的危險給我們提醒,可卻沒有一個人肯去相信……

    一切的結果就像是天故意給我們的懲罰,告訴著我們是何等的愚昧……”

    “沒關系的……”深深的呼吸,愛麗斯無比嚴肅的打斷了上帝的哀傷,“因為許哲還活著,只要他還活著,一切便還沒有結束……”

    跟隨在更後面的位置,飛行中的玉帝不斷切換著空間之門,那些撲向他的妖怪連觸及他的衣袖都辦不到。

    玉帝也無心去殺死那些螞蟻一樣存在的妖怪,他始終保持著倒飛的姿態,雙手自然的插于褲袋之中,目光凝視在不遠處的諾亞方舟之上。

    只因為上面發生的一些事情,將讓玉帝失去一些寶貴的東西,例如楊戩這忠義的武將……

    在這人,魔,神,妖混亂的戰場上,四處都在撕殺,死亡也變成了一種不值得傷心的廉價品。

    可是,在這里的每一個生靈都不是為了讓他人記住而戰斗的。他們可能有些是出于興趣,有些則是恐懼,有些被宿命操縱,有些大概只是為單純的死亡吧?

    不論戰場是在如何的發展,就像空氣中存在著一只無形的沙漏,已用不變的節奏帶動著一切向著走向結局……

    所以,當那龐大的諾亞方舟頃刻間由內的爆炸開來時,也沒有太多值得驚訝的了……

    木制的宏偉船身因為沖擊硬生生鼓動成為了球狀,完全的扭曲變形。

    而當這“大球”爆裂開後,狂暴的風壓如颶風來襲,向的四周呼嘯的刮去。

    四濺開的碎片如彈片,射穿了許多倒霉妖怪的軀體。那刺眼的紅光比太陽更加耀眼,宛如一團燃燒中的火雲。

    在那一瞬間產生的靈動混亂了四周數十公里的靈場。所有的人本能的看著那團涌動的紅雲,沒人認為能有人從中的活下來。

    如此猛烈的能量別說撕裂了生靈的身體,就是靈魂也會被瞬間的吞沒。

    可是,當人仔細的看去時,在那嫣紅的爆炸光團中,確實的屹立著一個讓人震撼的身影。

    不需要知道他是誰,不需要看清他的面貌,光是那個屹立的姿態,已可讓人無法克制的攝攝發抖。

    “他還活著?”遠處,逆天戰艦之上,沉默“掙扎”中的許哲抽出了“時間”對那火雲中的人表示驚訝,“哪吒……”

    “不用那麼奇怪,翻下你腦袋里子涯關于哪吒的記憶完全就能解釋。”九尾平靜的述說,似乎只是為浪費許哲的時間,“混天凌與乾坤圈都是眾神皆知的超強防御型神兵,混天凌是全身防御,可消除大量的靈氣型攻擊。而乾坤圈防御軀體重要器官,可消除大量實體型攻擊。配合上哪吒主神級的恢復速度,可以說不能一招要他的命,再猛烈的攻擊也全失去的意義。”

    “如果是這樣,自爆的楊戩難道不知道嗎?”突然,許哲提出了一個疑惑的問題。

    “你覺得呢?”九尾的反問讓人深思。

    火雲在消散,多強大的能量也有渙散的時刻,從外層開始,化為點點的霞,消失在空氣之中。

    直徑千米的巨大火團,消散就像它的誕生一樣,短短數十秒的時間而已。

    火團的中心,幸存下來的哪吒低垂著額頭,身上的定海神針早已化為了飛煙,而那個囂張的楊戩,已經再也看不見她帶著邪惡的猙獰笑臉了……

    觀哪吒,並不是完好無損,一身原本順滑的混天凌已被灼燒的一片狼籍。護衛著五髒的赤金索甲,就像被炮彈轟擊過一般,一些位置的鱗片已不知道飛到了哪里……

    可不管外觀如何,哪吒卻是真實的活著,連一絲發梢都沒有變過,手中緊握著岡格尼爾,看上去竟是那麼的“孤單”……“你不是最聰明的嗎?”聲音輕微的仿佛聲線的顫動都是牽帶著心在痛,哪吒問著空氣,“你不是罵我是‘死腦筋’嗎?為什麼最後……明明知道是我可以活下來的‘同歸于盡’,你還要這麼傻的去做?

    只為了盡一個‘朋友’的義務?比較起來……我們到底誰才是那個愚蠢的死腦筋?”

    “不過也因為你‘干的傻事’,讓我不得不更努力的繼續‘壞’下去了……否則你的死,也將變的沒有意義了吧?”揮舞著奧丁的神兵,當哪吒再抬起頭來時,瞳孔的雙眼中已經不容任何的東西存在了,仿佛被他看見的東西都必須消失一般,“現在還有人來阻止我嗎?”

    已經沒有什麼可再在乎的了,反正最好的朋友也走了,多殺一兩個神又算的了什麼?

    屹立在半空的哪吒,現在完全可換個封號——“死神”。

    哪吒太過的耀眼,在這戰場上擁有著輕松吸引所有人目光的能力,可並不說所有人都會看著他……

    有一些人,他能看見的天空只是一道狹長的縫,他能看到的只有特定某個人的畫面。

    就像方向,他瞪大的雙眼只看見了瑪雅的撕殺。

    在那混亂的妖群中,瑪雅揮舞著雙刃抵擋著群妖的襲擊,鋒利的刀配合上機械軀體產生的力,也是震的眾多的妖怪難以近身。

    在她身邊四濺出的黑血如同潑水節上的祝福,從沒有一刻的停息過。

    一切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直到瑪雅高舉的右手,猛然間被一只妖怪的大嘴咬住。

    被圍攻狀態下,絲毫的停頓意味的便是死亡。

    瑪雅緊咬著牙齒,強忍著最後一絲痛覺神經傳來的痛,揮舞著另一只鋒利的刃,毫不猶豫的將左臂給斬了下來,飛濺出的金屬零件只看的甲板撒旦保護壁內上午方向掙扎的想站起。

    可不爭氣的雙腳,卻無法讓這可憐的孩子距離那個自己在乎的人更緊一點。

    “逃走啊!快逃啊!”顫抖的方向咆哮的吶喊著,聲音傳到了好遠好遠。

    天空中的瑪雅听見了,她低頭的看向了“方向”所在的方向……

    最後的一刻,她笑了,白皙的臉龐,用人類的模樣,做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

    “真想被你再多在乎一下……感覺好滿足……”瑪雅在感嘆,算是自己一點小小的遺憾吧?

    可是瑪雅並不傷心,因為自己在一生中有遇見一個特別的人……

    能在他的擔心中死去,應該是件非常美麗的事情吧?

    所以,當眾多的妖怪吞沒了瑪雅那瘦弱的軀體時,她依舊是在笑著。

    “不!!!!!!!!!!!!!!!!!!!!!!!!”野獸般的吶喊回蕩在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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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 第三百五十二章 吞噬魔兵

    看著一只只妖怪分食著一具身體,扯斷了她人的手腳,用猙獰的獠牙穿透過堅硬的金屬,咀嚼,然後吐出……

    零件與碎片如雨點般四濺的散落著,一群擁擠的妖怪就像在品嘗著新奇食物的野獸,即便明知道難吃的要死,依舊哄搶著每一根手指,每一塊金屬骨骼,咀嚼……

    殘忍的畫面雖然沒有鮮血的渲染,也只讓人說不出來的惡心。

    最後剩下的頭顱也成為了諸多妖怪爭搶的最後美食……瑪雅的雙眼早失去了生機的光彩,只是嘴角幸福的笑還殘留著……

    她本想自爆的,可似乎太過的不幸,在自爆的指令啟動前,身體已被撕裂成為了碎片。

    所以,有的人才能清晰的看見那些殘忍的妖怪是如何在折磨一個少女的身體,還有一顆少年的心……

    跪立于冰冷的甲板之上,跪的是那麼筆直。方向茫然的抬頭看著縫隙中透出的天空,看著瑪雅死去的全過程。

    煞白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空洞的雙眼只被淚水佔據。晶瑩的液體只順著眼角滑過臉龐,滴落到身邊。

    張著干裂的唇,方向想說話,可顫抖的聲線卻發不出聲來。

    痛苦到了極限的時候會是怎樣?

    “別自責了,並不是你的緣故……”身邊的撒旦是在安慰,平靜的語調仿佛擁有這讓人遺忘的魔力。操縱著頭頂的魔獸利爪重新的合並,封住了那一道縫隙的天空,“戰爭本來就是這樣,總有一些人要在這里留下生命……”

    “為什麼要是她?”不敢相信的搖著頭,方向在問,“她為什麼要死?她已經度過了悲慘的童年,為什麼連未來也不能擁有……”

    可惜卻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晴天戰艦甲板上的空氣變得“稀薄”了……

    那前方支撐著巨大孽鏡的閻王與阿爾特都是忍不住的突然脊背發涼,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因為在身後,襲人的猙獰靈壓如海浪般沖刷著軀體,這是連魔界的撒旦都茫然無余的靈動。

    純粹而清澈的邪魔之氣,無疑是來自魔界,可那靈動中充斥著魔界里在稀有的東西……感情。

    魔神相互殺戮,卻並不是因為相互憎恨,這是一種生活的本能,可人類要吃飯工作一樣。

    可當無上魔靈與人類的感情融合後……

    那種感覺,足夠讓天地為之震撼……

    “我……到底干了點什麼?”高舉單手向天,撒旦緩緩的轉過了身去,看著那個跪地哭泣的男人,茫然的張大了嘴巴,為自己眼前發生的事情感嘆……

    雖然無數掩蓋著戰艦表面的黑色妖魔利爪捂的密不透風,可由巨大的指縫間,刺眼的血紅光暈依舊閃爍著,猙獰且陰冷。

    不過在這戰場上,也有人完全不在乎他人的改變,半空之中的哪吒,調整呼吸的緩慢落向了聲下相對平靜的海面,腳底于水面輕柔的接觸,就這樣立于了其上,如同立于平地上一般。

    側提的岡格尼爾,槍頭微微的扎進了些許的水面下,證明著腳下確實是海洋的事實。

    而在海面上,還有一個生靈正叱牙裂嘴的凝視著他……

    哮天,如燈籠般大小的血紅雙眼,此刻已流出了血紅的淚,裂開的嘴唇痙攣時的抽搐著,伴隨著犬類憤怒的低吼。長開的巨大黝黑四爪以挖進了些許的水面中,正對著哪吒,表現出的是動物最單純的恨。

    哪吒殺了楊戩,殺了哮天的主人。這已足夠讓這巨型的機械戰犬用每一根神經去痛恨面前的斗神了……

    “嗚!!!!!!!!!!!!!!!!!!!!!”仰天一聲野狼般的嚎叫,哮天屏棄了身上本能傳來的恐懼,奔馳的撲向了渺小的哪吒,也許自己殺不了那可怕的斗神吧?可哪怕只是咬上他一口,哮天心中那撕裂般的痛應該都會好一點吧?

    巨大四足的奔跑卷起了陣陣的水花,而立于遠處的哪吒卻沒有任何要抵擋的動作,只是默默的在嘆息。

    “忠誠的僕人……即便楊戩剝奪了你的身體,你也依舊的忠心耿耿……那就讓你也消失好了……”遺憾的嘆息,哪吒腳下的風火之輪上的鮮紅火焰頓時變的更加妖艷,澎湃靈動使得腳下的海面都凹陷成了圓形彈坑狀,然後,哪吒消失了……

    等在出現時,他已來到了那奔馳的哮天身後,平抬起的岡格尼爾槍頭上,帶著點點的血紅液體。

    再看那條巨型的戰犬,哮天呆立在了海面之上,無法再前進半步。一道猙獰的傷口從那大嘴一角一直延伸到了後退,整個身體如同被平行的斬開了一般。

    努力的嘗試著去支撐,可哮天的身體卻無法克制的向著海中沉去,支撐身軀的靈開始渙散,視線開始模糊,哮天再也無法集中了……

    等到龐大的身軀如同誤入沼澤的野獸完全被海水吞沒後,在海底傳來了沉悶的爆炸聲響。四分五裂的沉重金屬殘骸沒有一片漂浮上來的,全沉向了大海的深淵。

    而在海面上,哮天的死遠沒有自己主人來的華麗,只是激蕩起了些許的浪花而已……

    “接下來……”抬頭看向了天空,哪吒開始尋找起了新的殺戮對象。

    “玉帝大人,麻煩你照顧下我家的‘主’。”愛麗斯說著,將手中的十字架與上帝交到了後方的玉帝手中,也沒有等到任何的回話,甚至是主人的同意。展開著三副巨型的翼,天使呼嘯的撲向了海面上的哪吒。

    大家都知道,此刻必須有人去阻止哪吒,否則,要死去的人絕對要多出更多……

    不用期待他人會去犧牲的,在這里夠資格“犧牲”的人,太少了。所以愛麗斯義無返顧做了那個“下地獄”的人……

    “父親……”本來在開路的海格突然頓了一頓,看了看背後的宙斯,欲言又止。

    “去吧,想做什麼就去做好了。”宙斯輕柔的在孩子耳邊如此的說,因為對這簡單的孩子太過的了解了。

    “是!”興奮的將宙斯也交到了玉帝的手中,同樣是沒征求玉帝的同意,海格已是沿著天使的軌跡撲向了海面上的叛徒哪吒。

    “喂,你們……”玉帝一手一個抓著上帝宙斯的衣領,忍不住的發言。

    “想問我們為什麼不阻止他們嗎?”上帝淡淡的嘆息的看向了天使的背影,“我們已經沒權力去阻止他們了……因為他們全是英勇的戰士,不是為了我們,而是為了心中的信念而戰。”

    “就是就是,難得我的孩子這麼有精神。”宙斯用力的點著頭,“再說你不是一樣沒有阻止楊戩的行為嗎?”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飛行中的玉帝根本听不懂身下兩人的話語,“我只是想說你們真不是一般的‘重’。那兩個家伙完全把我當貨車在用了。”

    “……”于是,上帝與宙斯全陷入了無語中……

    回到人類的戰艦中,突然,從撒旦支撐起的魔法陣中傳來了哀苦的嚎叫,那聲嘶力竭的聲音光是听著就是何等的痛苦。

    只因為一只用于充當戰艦防御壁的魔獸厲爪臂膀上多出了一只偌大的窟窿,和妖怪一樣黝黑的魔血四濺。

    由那人造的窟窿中,一個全身蒙蔽著微弱血紅光暈的身影漂浮的穿透而過。

    撒旦已無心去防守了,揮揮手就收起了防御的魔法陣,他不過是想看的更仔細點。而船首支撐著孽鏡的閻王與阿爾特也是轉過了身來,看見的是,方向漂浮的飛起了……

    “怎麼可能……”閻王默默的在顫抖,難以相信眼前的景象,“沒有飛行的能力與道具,連我的靈當量都辦不到脫離地心引力……

    方向?撒旦!你對方向做了什麼?!”放聲的呼喊著,閻王只想知道真相。

    “才不是我對他做了什麼……”仰望著還在不斷緩慢上升中的方向,撒旦回答的聲音都透著淡淡的悲傷,“是他自己對自己做了什麼……他在……吞噬魔兵……”

    此刻才發現,方向那本該拖行在左腳後根後的黝黑鐵鏈消失了,就是死死纏繞在小腿上的部分也消失了,好像“撒旦的枷鎖”從沒有出現在世上一樣。

    只留下了被勒破的褲腿還有腿上一道道猙獰的傷口,點點鮮紅的血如屋檐的雨水一般,緩慢順著方向的腳尖滴落而下……

    低垂著頭,方向沒有說話,漂浮向天空的方向就如同一具尸體,身上散發的也不再是人類那麼卑微的靈動,而是最純粹的惡魔氣息……

    那垂于身側的血紅厲爪在微微的抽搐著,跟隨的是方向心跳的律動。

    殺意,遠比哪吒來的更加清澈與猙獰,他在感染著天空,讓所有本還在進攻剩余機械少女,還有戰艦的妖怪全停了下來。讓所有的百鬼精英因為自己攝攝發抖。

    直到來到了和百鬼等高的天空,方向才是重新抬起了頭來,那瞪大的雙眼凝視著每一只的妖怪……

    “準備好了嗎?”沒有抑揚頓挫的述說,方向身邊的厲爪猛然五指極限擴張,“你們要贖對微微安犯的罪了……用靈魂……”





決戰 第三百五十三章 鋼鐵的羽翼

    沒有妖怪攻擊的戰艦,防御也自然變成了沒有了意義的事情……

    終于能放開那沉重的孽鏡,閻王輕盈後空翻跳躍的一把抽出了甲板上的閻羅雙劍。在巨大的孽鏡墜落進海之前,解除了地獄的召喚,孽鏡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和它的誕生一樣平靜。

    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阿爾特終于又露出了笑臉。從未干過體力活的吸血鬼王,終于明白靠體力吃飯的人類是何等的偉大。

    剛才不過數分鐘支撐孽鏡的過程,阿爾特只覺得如同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兩人還沒有享受片刻的平靜,又是不安分的快步走到了甲板中部的撒旦身邊,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了……

    “撒旦,你對方向到底做了什麼,他的靈……完全變了……”閻王毫不客氣的放聲問著,神與魔根本的對立隱隱的表現在其中。

    “真是沒有禮貌的女人……我不是已經對你說了嗎?並不我對方向做了什麼……而是他自己‘干’的。”雙手支撐著面前縴細的銀制紳士棍,撒旦一直抬頭看著浩瀚的天空,看著那天空中的人。

    “可是‘改變’會不會太多了?現在只覺得,方向的氣息像魔神多過像人。”帶著紳士的微笑,阿爾特也是感嘆的抬首向天。

    “當然更像魔神……那小子……那小子把我給他的兵器‘吃’了。”說到這里,連撒旦也是攝攝發抖起來,是興奮也是愕然,“你們沒發現嗎?他腳上的‘撒旦的枷鎖’不見了。”

    “說起來……”閻王也是抬頭看向了天空。

    只見完全以懸停姿態立于妖群中的方向,全身上下只有那暴露在空氣中的右手上包裹著血紅的厲爪。至于本該緊緊纏繞著方向左腳小腿上的黝黑鐵鏈不見蹤影,只留下了眾多被勒出的道道傷口,還有破爛的褲腿。

    血已經完全將褲腳染紅了,可方向似乎完全覺察不到疼痛一樣,只是呆呆立于那里,讓血滴答滴答的從腳尖落向下方的汪洋。

    “請問一下,所謂的‘吃’,該如何去理解?”阿爾特問出本質。

    “當然不是像吃飯那樣的咀嚼的吞下,不過道理是一樣的。”撒旦解釋中,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邪惡的笑容,“拿枷鎖這件魔兵來說,‘枷鎖’具有雙項傷害的能力,給予敵人的攻擊越大,系于使用者身體上的部分反作用力也會更強。這種道理,人類的科學家已經證實了,力的相互性。

    想攻擊越強力的對手,枷鎖便會自然尋找使用者身上更堅固的固定點。從肌肉到筋脈,從筋脈到骨骼。一步一步的侵蝕使用者的軀體……

    不過就在剛才,我看到了連我都不敢相信的事情。就在我的面前,方向將枷鎖整個侵蝕的過程加速化……原本需要可能數天的侵蝕,只在數秒內升華到了最高階段。

    與其說是枷鎖在侵蝕方向的身體,還不如說是方向用身體吃掉了枷鎖……”

    “侵蝕的最高階段?也就是說是人體內最堅固的固定點了?可人類體內還有比骨骼更堅固的東西存在?”閻王略微茫然的自語著。

    “當然存在這種東西,說起來每一個生靈都擁有這最堅固的東西……那便是我們的靈元,也就是人類說的‘靈魂’。”撒旦在感嘆,可感嘆的話語一出只讓身邊的阿爾特與閻王全是呆立無語,“枷鎖捆綁肌肉,會導致肌肉斷裂,數月無法行動。捆綁筋脈,筋脈斷裂了,人也就成為了永久的殘廢。而當捆綁上骨骼時,便是捆綁全身的骨骼了,當骨骼斷裂了,人只有一輩子躺在床上,如植物人般度過余生……

    當然,捆綁靈魂造成的下場也是其中最慘烈的,如果遇上連捆綁靈魂的枷鎖也無法戰勝的人物之時,反噬之力也將勒碎方向的靈元。他將為完全的從世上消失……真正的完全性死亡……”

    “這麼危險,為什麼你還看著他這樣做?!”閻王憎恨的轉身看向了身後的魔王,只當他的良心留在了魔界忘記帶來人間了。

    “有人可以阻止那樣的方向嗎?”撒旦的表情是種疑惑的反問,“我從沒見過一個人類那麼渴望力量。渴望到連我創造的魔兵都被他當成了強大的‘食糧’……”

    就在那一刻,撒旦看見方向的目光時,終于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比惡魔更可怕的生物……

    “嗚!!!!!!!!!!!!!!!!!”一聲鬼哭狼嚎般的叫喊從天空中傳來,呆立里半天的妖群又重新動了起來。

    不再去管其他任何的目標,它們就像發瘋一樣的撲向了方向,猙獰的模樣遠比剛才更狂暴上百倍。可笑的是猙獰,卻是出于心中對這人類青年的恐懼。

    當被他那雙深淵般的雙眼掃過之時,所有的妖魔只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既然“死了”還有什麼好顧及的,妖群懷著“報仇”的心殺向了方向。

    眾多的妖怪不破片刻已在方向的四周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球體,密密麻麻掩蓋住了外界的視線,也阻止了外面更多的妖怪的靠近。整整一千妖怪的包圍圈已足夠吞沒世界上任何一個單一的人類生靈了……

    在那沒有任何光線的“世界”里,方向看見的只有一雙雙閃動著寒光的眼。

    可惜他並不害怕,因為最害怕的事情早已發生過了。所以,即便了解吞噬枷鎖會是何等可怕的結果,也就不必在乎了。

    “到底是哪一個……哪一個最後吞了微微安的魂?”漆黑的世界中,方向的語調是那麼的困惑,“沒關系了,反正這里的每一個……我都會殺死。

    鎖技十三封,封魂……”

    平靜就像懺悔者的一段獨白,接著,那由妖怪形成的巨大黑球涌動了起來,不像是為了掙搶著進攻引發的爭執,更像是為了逃命而起的騷亂。

    不過,卻沒有任何一個幸運兒可以逃掉的……

    只見頃刻間,涌動的黑球內,無數條黑色的光線爆射而出,自認為身可比鋼鐵的妖怪也被穿的千瘡百孔。

    一剎那,那天空中的妖群黑球變成了如同一顆巨大的海膽,黑色的血從每一個“刺孔”噴出。

    仔細的看,一根根形似尖刺貫穿而出的東西,竟是環環相扣的黝黑鎖鏈,凌厲的魔神之氣由每一個鎖扣透發而出。

    殺意不用言語來宣泄,只需要看看順著鎖鏈末端流向深海的黑血已經明白。

    四周死去的妖怪開始了燃燒,美麗的雪白煙火燒毀著妖怪丑陋的身軀,無數藍色的光團便是屬于人類的靈魂,他們如同打開了牢籠的小鳥,瘋狂的四散。

    可在這眾多的人類靈魂中,方向沒找到熟悉的微微安,她應該還在哪只該死的妖怪肚子里吧?

    再看重新出現在陽光下的方向,上身的牛仔外套已經被完全撕裂成了碎片,由其後脊之上,伸展出的是數十條漆黑的鎖鏈。而在鎖鏈向四周擴張之時,又如同開叉的樹枝,分裂出無數新的鎖鏈,直到現在,達到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瞬殺千計妖怪的龐大體系。

    “要快點了……”方向握緊著雙拳,懷視著四周更松散卻更多,覆蓋了半邊天空的妖群,“不能讓微微安呆在你們那些惡心漆黑的肚子……她會害怕的……所以要快點殺完……”

    說著,就像無情的屠夫在看著一群待宰的豬,屠夫考慮的只是在下班之前早點結束而已……

    那伸展向四面八方的鐵鏈在方向的意識下回縮,重新鑽進方向瘦弱的身體,直到在方向的身後形成了兩副縱展十米之長的巨大黝黑羽翼才停止了下來。

    糾集纏繞交錯在一起的鐵鏈,密不透風,鐵鏈撞擊特有的清脆響動不絕入耳。

    遠遠看去,遠比路西法的翅膀更加巨大,也更加堅固與猙獰。

    用數噸之重的鋼鐵之翼支撐起的只是一個青年之軀,還有他體內沉重的恨……

    就在天空中的噩夢還在延續時,拖行著上帝與宙斯這兩位主神的帝釋天,終于平穩的降落在了人類戰艦的甲板之上。

    不管主人邀請了他們沒有,就是那麼自然的落在了撒旦等人的身邊。

    “玉帝大人?!”恍然的閻王條件反射的就想跪拜,卻被身邊的撒旦給攔了下來。

    “不用這麼賤骨頭吧?明明好不容易拿下了‘狗鏈子’,還要對從前的主人搖尾乞憐嗎?”陰冷不帶任何友好之意的發言,撒旦打量著身邊不請自來的“客人”,“這邊的三位,這可是私人艦艇,請問你們有買‘船票’嗎?”

    “抱歉,前來打擾,不過能收留下我們嗎?你也看見了,我們的船剛才爆炸了。”神態自若的打著招呼,語帶謙恭,可氣卻不輸任何的人,玉帝展現的是王的勢,和撒旦一樣的王……

    “撒旦……真沒想到會讓你看見這樣的我?”上帝支撐著巨大的十字架勉強的站立著,臉帶悲哀的笑。只覺得是天在玩弄著自己。畢竟天主教終極的假想敵便是撒旦,教義之中更是重復強調著這一點。

    可現在,作為天堂主神的自己竟要讓地獄代表的撒旦來庇護……

    “是啊,真沒想到。這大概是我來到這里最高興的一刻吧?”撒旦得意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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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 第三百五十四章 終于找到了……

    “當!”海面之上一聲渾厚的撞擊聲響徹雲霄,震的平靜海面上泛起洶涌漣漪。

    再看引發者,屹立于海面上的哪吒單手持槍放至身前,筆直的身影未動過分毫。

    至于愛麗斯與海格卻因為剛才的交手,反被震的倒滑行出了十米才勉強停住了身子。

    海面上兩條還在滾動的浪花證明著他們是何等的狼狽……

    “媽的,這是一級天神該有的力量嗎?”海格氣憤的罵著,不服氣卻又不得不服氣。此刻的哪吒遠比自己從前對付過的任何一種怪物更加可怕……

    “他一直都在隱藏的實力……”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一點,愛麗斯也早就猜到了。不過公布出來“答案”時,還是只叫這天使忍不住的顫抖。主神級100%狀態……那可不是什麼一級天神可以對付的。

    可是不能退,退的話將有更多的人在後面死去。

    “你左,我右!繼續!”咆哮的吼著,海格向身側大步的跑動起來,只在身後拖行出一米來高的海浪。

    不能退,那麼只有進攻了。

    將手中的戰弓拉到了滿弦,愛麗斯向著另一側大步奔跑而出,如猾過水面的彎月。

    身後一雙雪白的羽翼開始消散,片片白色的羽在空氣中旋轉,似大雪般紛飛。

    箭弦之上,鋒利的銀白之箭在形成,跟隨著愛麗斯移動的軌跡,死死瞄準著那屹立不動的哪吒。

    “你們安靜下好嗎?很煩啊……”在單手中揮舞的岡格尼爾拖行出絢麗的銀色光暈,槍頭向下的直插進了水面之下,哪吒用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述說著,“斗神戰技.千軍絞殺……”

    于是,整個海面開始了震蕩,奔襲由兩側夾擊來的海格于愛麗斯甚至還沒有近哪吒的身,頃刻間,由他們的腳下,浮現出兩面直徑十米的巨大蔚藍術之陣,無數條縴細如雨的絲浮現而出。

    可不同于天空中那由地心引力掌控的雨,這里的雨滴只听命于哪吒,即便讓“雨”天地倒轉的下,一段段縴細的雨絲也是向著天空加速的射去。

    別說穿石,被哪吒靈氣侵蝕的水,擁有著則是足夠穿透鋼板的能力。

    沒有慘叫,也無法去反抗,由腳下形成的雨絲射穿了那神的身體,當穿透而過時,平常的雨絲也化為了鮮紅的色彩。

    術之陣內,一場可怕的殺人雨狂暴的下起。

    本準備發動攻擊的海格猛然跳起,在空中收縮四肢,防御起子彈般的“雨滴”。

    揮舞起剩下的四只雪白羽翼,愛麗斯吃力的將全身包裹在了羽翼之下。

    可是,還是時不時有鮮紅的雨絲浮現到天空,防御似乎不具備什麼效果,只是延緩了被攻擊者死去的時間而已。

    兩面猙獰的術之陣持續了整整60秒,等到不再有新的雨點從海中射出後,兩個半空中千瘡百孔的神終于失去直覺的墜向了腳下的大海。

    不再具備浮于水面的特權,完全昏厥過去的兩人墜向了漆黑的深海,是生是死無人知。

    立于海面上的哪吒又變成了孤單一個人,不過他似乎已習慣了這樣的感覺。

    “下一個……”正準備尋找新的目標時,哪吒突然被落在臉頰上的東西打斷。

    疑惑抬手抹下一看,竟是黑色的粘稠液體,特殊的腥臭證明著那是妖血的事實。

    當抬頭去確認發生了什麼時,哪吒看的頓時瞳孔放大。

    只見,那浩瀚的天空中,由巨大黝黑鋼鐵羽翼襯托著的方向,竟從那副羽翼中向四周射出了無數了黑色鎖鏈。

    錯綜復雜的鐵鏈在天空中交織出了一張猙獰的黑網。可不管是哪一根伸展鐵鏈的盡頭,總有一只可憐的妖怪被如同大閘蟹般的捆綁著。就像榨汁機一樣,將妖怪的血從它們身上的每一個窟窿擠出。

    鬼哭狼嚎般的慘叫連成了片,只是听听已是讓人攝攝發抖不已。整片天空,可能擁有數平方公里廣闊的天空里,每一只會動的妖怪都被這巨大的鋼鐵黑網所覆蓋,被堅實的鐵鏈所捆綁。

    一萬多的妖群,竟完完全全被一個人類所控。

    收縮的鐵鏈摩擦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可方向卻無心去傾听,臉上是因痛苦而蒼白的臉。

    單手死死按著胸口心髒的地方,痛從那里發作,遍部全身,可那里並不是痛的源頭。

    痛來自更深的地方,當方向施加給妖怪使之慘叫的痛時,自己的靈魂也被勒到早已窒息。

    感覺就像到了盡頭,收縮的鐵鏈終于緩慢的停止了下來,因為方向的求生本能。一些更遙遠的鐵鏈末端甚至出現了松動的跡象,感覺到一線生機的妖怪們也是拼命的掙扎著。

    “動起來!!!!!!”咆哮,胸口的手掌握成了拳頭,鼓足力氣,方向如打賊般使勁的轟擊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沉重的力量甚至折斷了兩根自己的肋骨,只為了克服身體對死亡的恐懼,“不許停下來!不許停下來!!!!”

    強烈的意識硬生生掩蓋了本能,方向只要解放微微安的靈魂就好,至于自己的靈魂會變成怎樣,根本不值得他的考慮。

    于是,那捆綁著自身靈魂的鐵鏈在收縮,近乎要迸裂了那可憐的小小藍色光團。

    而施加的力表現在那些妖怪的身上,而是一個個眼珠子都被擠了出來。猛然,沒有任何的征兆,那捆綁著妖怪的鐵鏈撕裂開了一具又一具的妖怪的身體,黑色的血漿就像榨出的橙汁,洶涌的落向了深海。

    數以萬計的妖怪之血,讓天空下起了一場密集的傾盆大雨。在下方海面上的哪吒瞬間被沖刷成了黑色,而連他腳下的大海也被渲染著了墨般的漆黑。

    激烈的喘息著,感覺動下小拇指都已成奢望,此刻的方向臉色蒼白形如死尸。直到遍部天空的鐵鏈重新的縮回,在這青年的身後糾集成了兩只巨大的翅膀,浩瀚的天空中已沒有了妖怪的存在。

    有的只是無數密密麻麻的藍色光團,隨便算算也突破了數千萬,可見數百年來,有多少人類淪為了妖怪的食糧。

    宛如一場大型的煙火,藍色的光團向著四面八方的飛散,有的上天,有的下海,有的在原地徘徊。

    可其中,卻只有一個閃動著朦朧的藍暈,是那麼緩慢,又是那麼溫柔的飛到了方向的身邊。

    “終于找到了……”看著面前不過是團圓圓會發光的物體,方向卻是雙眸被淚水模糊,嘴角掛著溫柔的笑。

    努力,方向用盡全身力氣的抬手輕輕捧起了面前的靈魂,拉近到了身邊,輕閉著雙眼帖服著臉龐,溫暖的感覺只讓人心碎……

    “以後不再分開了,我會保護你的,用一切去保護你。”不需要我愛你的表達,愛其實早被這臉龐的帖服傳達到了對方的靈魂里,方向如同捧著世界上最貴重的珠寶。

    無法用語言回應,那柔和的光團贊放著湛藍的光暈,就當是點頭的答應。

    “有趣的小子,你肉麻夠了嗎?”突然,一個異樣的聲音破壞了這美好的畫面,就在方向身前不過十米開外,單手側提岡格尼爾的哪吒出現在了那里,一身紅綢戰斗服,還有那金色的鎧甲都被渲染成了黑色,“有些時候,並不是付出一切就能保護的了自己想保護的東西。”

    “滾開!”目光頓時冰冷不帶生機,方向低鳴的怒吼,身後巨大的兩副羽翼分裂開來,無數條黝黑的鐵鏈如一條條毒蛇飛撲向了這討厭的身影。

    可屹立在那的哪吒不過嘴角淡淡一笑,輕松的向前由上至下的揮動了一下手中的銀槍,那無數條奔襲而至的鐵鏈全都停頓在了半空,然後迸裂成了無數環形的碎片,又是如雨般的落向了身下的大海。

    “明白了嗎?其實我們都是弱小的什麼都保護不了。”應該說是一種妒忌吧?看著努力去保護自己在乎東西的方向,哪吒在妒忌著。因為自己用盡全力,結果卻什麼都沒有保護的了。不管是朋友,還是父親,自己在乎的東西全遠離了自己。

    “不要亂動,我送你們兩個一起去死。”平抬起了岡格尼爾,哪吒難得認真的雙手持槍,槍頭瞄準的正是方向的心髒。

    “絕對不能死!”想逃走,可方向卻什麼也辦不到了,只能緊緊將微微安靈魂的光團抱于身前,彎曲著身子,只想更多的保護懷中的人。

    “快去救方向啊!!!!!!!!”人類戰艦的甲板上,閻王高喊的呼喊,轉身看向了此刻有能力阻止哪吒的兩人。

    而身後的玉帝與撒旦卻是相互的看了看,一個雙手插于褲袋,一個雙手交叉握著紳士棍,沒有半分要出手的意思。

    “你的媒介,你不想幫忙嗎?”玉帝調侃的問著。

    “切,你叛變的部下你沒說去阻止他啊?”撒旦不屑的反駁著。

    “那麼只有交給‘他’了。”玉帝說著又看向了天空。

    “交給‘他’就交給‘他’。”撒旦也看向了天空。




決戰 第三百五十五章 許哲的領域

    腳下的風火之輪瞬間爆發出艷麗火光,平持銀白長槍的哪吒將身體化為了光霞,趨近光速奔襲沖向了那緊緊懷抱著一團靈魂光球的方向。

    哪吒並不想讓對方承受過多的痛苦,所以他瞄的很準,鋒利的長槍將一同貫穿過那靈魂的光團,還有方向的心髒。在痛的知覺傳到大腦之前,方向已經死了……

    可一切依舊沒有按照即定的劇本發展……

    “轟!!!!”渾厚一聲巨響,如同山崩地裂一般,呼嘯的風壓突然形成的風暴向著四周狂亂的刮去。

    海面被卷起了圓形的漣漪,天空中的雲也被吹散到了遙遠的彼岸。

    人類戰艦甲板上觀看的眾人放低了身子,抵御那呼嘯而來的風。

    就是巨大的晴天航母也是晃動的被推開了數米……

    意外的是,風源處的方向只覺得吹過身邊的風由為的犀利,可並沒有覺察到什麼金屬貫穿過身體的冰冷。

    方向疑惑的睜開了雙眼,哪吒就在自己的身前,雙手持槍保持著直刺攻擊的姿態。而在他與自己之間,本不該在這里的人屹立在了這里。

    雙手握著古銅之色的老久長劍,許哲橫劍與胸前,用劍背硬生生擋下了哪吒直刺的長槍。

    “許哲?!”哪吒茫然了,回頭看向了逆天的方向,那光滑的外殼上只剩下了一身新娘裝扮的九尾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格外的悲傷。回過了頭來,確認了面前的確是許哲後,哪吒的面孔猙獰的扭曲起來,“別來打擾我!我很忙的,還有好多人要殺!!!!!”

    “是嗎?那你原諒下我好了,我現在很閑,所以就來干掉你了。放心,不會打擾你多少的時間。”不肯退讓半步,表情平靜的許哲依舊是不懂害怕為何物。

    “你好煩!”朋友的逝去,壓抑在胸口的恨終于得以爆發。哪吒如瘋了般的咆哮,半空中的身軀加速回轉,牽動著手中的銀白長槍拖出一圈美麗的銀白光暈,由上筆直的斬下。

    不需要風火之輪的加速,此刻的哪吒已經快的難以捕捉。

    無法再像剛才那樣輕松的應接,許哲雙手緊握劍柄舉劍過頭。

    可在劍與岡格尼爾接觸的剎那,力量的懸殊表現的一覽無疑。許哲如同一顆被轟出的炮彈,筆直的墜向了身下的深海,轟隆的激蕩起十米之高的可怕海浪。

    哪吒猙獰的看了一眼面前茫然的方向,方向只覺得心髒的跳動停頓了數秒。

    不再與之糾纏,哪吒一頭扎向了許哲沉沒的深海。

    在哪吒看來,一切錯誤的源頭便是那海中的許哲……

    因為他,父親要消失了……

    因為他,自己不得不背叛了神族……

    因為他,連唯一的朋友楊戩也用自爆結束了生命……

    不能那麼輕易的殺了許哲,畢竟這樣子涯也會死。哪吒會很小心的,他要讓許哲體會求死不能的痛苦,然後讓他消失在子涯的甦醒過程中。

    “唪!!!!!”一聲巨響,激蕩起了一根不輸許哲墜落時的水柱,哪吒潛進了深海。

    “趁現在快閃……”又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撒旦已來到了天空中方向的身邊,拉扯著這自己媒介的肩膀,倒飛向了航母的甲板。

    至于海面上,以為已死去的愛麗斯與海格此刻也是漂浮了上來,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的姿態證明著他們還活著的事實。

    自我修復的能力與基本的防御救了他們一命,可要想迅速對哪吒做出反擊,那只能是個笑話。

    在撒旦救助方向的時候,玉帝也沒閑著,空間跳躍的來到了漆黑的海面上,一手一個拖起了沉重的海格與愛麗斯離開了這片只剩下了怪物的海域,回到人類的戰艦。

    好黑,而且好涼,緊密包裹著身體的海水就像沒有盡頭的深淵。妖血的渲染早讓這一片汪洋失去了蔚藍的色彩,現在只像一個看不到邊際的污水池一樣。

    可許哲並不排斥,手臂上的五行禁咒天水之符悄無聲息的發動,包裹著身體的水是那麼輕柔的支撐著許哲的身體,下沉只因為許哲需要沉的更深一點而已。

    沒有半滴液體強行的擠進許哲的鼻腔,反倒這些可愛的水自動的擠壓出其中的氧氣,提供給“主人”呼吸。

    不需要擁有魚一樣的腮,不需要海豚那種閉氣的功夫,許哲也能自由的穿行于人類禁止的領域。

    抬頭看向了就像天空的海面,哪吒的進入破壞了海的寧靜。激蕩起的漣漪如一朵巨大的花朵向四周的散開,翻滾的浪被陽光修飾成了銀色的環。如果沒有哪吒那因憤怒而扭曲的臉龐,一切應該美的如同一副油畫。

    一直來到了三百米深的海域,身邊的漆黑已不是因為妖怪的血,而是光線難以穿透到這里。

    許哲緩緩停止了身體下沉的姿勢,握著寬大軒轅劍柄的單手五指規律的收放著,如同在彈一首听不見的樂曲。

    “反抗?!你辦得到嗎?!!!!!!”腳下的風火之輪靈力全開,即便在水中也將哪吒推向了趨近光的極至。傾斜沖向許哲的哪吒咆哮著,聲音在水中的傳播已完全趕不上他本身的速度。

    雙手緊握岡格尼爾,槍頭瞄準的是許哲的肩膀。

    哪吒不想殺他,可也不想讓他活著。真是一種矛盾的心理,所以哪吒決定只讓他體會極限的痛就好了。

    雖然與自己心靈中的傷比較起來,這點皮肉的苦根本算不了什麼,可有總比沒有的好。

    “斗神戰技.狂龍卷雲!!!!!!!!!!”一聲吶喊,哪吒手中的長槍猛然旋轉起來,引導著四周的水流也如同旋渦般的怒吼。水面上龐大航母都被拉扯的向著旋渦的中心走去,引擎反轉全開才勉強能與水流相抵抗。

    深海中的一次呼吸吐納,許哲放低了身體的中心,如立于地面應對天空來的襲擊一般。雙膝微彎,單手反手持劍,收于了身後。

    肉眼依舊跟不上哪吒的速度,可許哲已經沒有半分的驚慌,平靜的臉龐完全不懂什麼叫恐懼。

    看著那巨大的旋轉水流的襲來,氣定神閑。

    勝敗只在電光火石間,來到許哲身前的哪吒已能看清許哲的臉,他的平靜只讓自己更加的討厭。

    沒有猶豫,直刺而出的旋轉槍頭撕裂開了高壓的水層,呼嘯的刺向了許哲的右肩。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只讓哪吒頓時的腦袋蒙了。

    只見本該毫無招架之力,如標靶般給自己刺穿的許哲,竟是那麼輕松的向著一側閃開了身子。夾帶著旋轉水流的槍頭,不過擦傷了他的肩膀,留下了普通的水果刀都能留下的膚淺傷口。

    這是難以置信的事情,因為許哲根本無法擁有楊戩那般豐富與自己對戰的經驗,而且他的反應早在數天之前自己已經領教過了。

    如果無法預先預測自己的行動,他是沒辦法躲避風火之輪創造的極速的。不光他,除九尾,和“超級逃跑王”的玉帝外,世界上不提前預測自己的行動,根本沒有生命體可以躲避自己全力攻擊的。

    “反抗?我才沒有在反抗,只是做‘該做的事情’而已……”耳邊,猛然回蕩起許哲淡淡嘆息的回答,此刻的許哲才听見哪吒遠在三百米外提出的問題,可見哪吒是何等的快?

    等等,似乎哪里出現了錯誤?許哲听見此等的話語,本應該是在已被刺穿的時候?為什麼現在便給出了回答?

    突然,哪吒瞪大了雙眼,一切的玄機都清晰了。並不是許哲變快了,而是自己變‘慢’了。

    在這三百米深的深海中,海水的阻力遠比空氣來的猛烈,相比可自由翱翔的空氣,在這里,每移動一步都應該像穿透一堵磚牆吧?

    可對于用岡格尼爾開路,風火之輪推進的哪吒來說,這樣的阻礙可能只讓自己的動作慢上了0.001秒左右。

    不過正是這0.001秒的差距,使得剛才的哪吒刺穿了玉帝,也使得水中可自由行動的許哲避開了哪吒的攻擊。

    不是完全的正確,在這0.001秒的時間內,許哲做的“事情”更多……

    “轟隆!!!!!!!”大海為之震動的一聲巨響,由那海面上巨大旋渦的中心,一個狼狽的身影被轟出了水面,倒飛的姿態快的如同一種解脫。毫無反抗之力的重重摔在了似花崗岩般堅固的海面之上,翻滾的激蕩出一條數米高的白色浪花,才停下了身子。

    沒有下沉,嘔出了一口鮮紅淤血的哪吒支撐著搖擺的身軀立于了海面之上。

    微微顫抖著,似乎再也不敢潛進腳下那片屬于許哲的領地。在那里,哪吒不再是無敵的超人。

    在那里,哪吒第一次因為許哲而恐懼,感覺他就像一不小心真能殺了自己一樣……

    神經緊繃的哪吒緊握著手中的奧丁神槍,槍頭向下,積極防御著海底,好像那里存在什麼惡魔一樣的怪物。

    “許哲……再成長點啊……”在那更加遙遠,遙遠的已如同一顆星星的九尾用乞求的聲音述說著,眼中充滿了悲傷與遺憾。

    結局這種東西,不管是誰,當感覺到時都是那麼的蒼涼吧?

    努力大口的呼吸,九尾像在體會著生命中最後一口空氣的味道……

    那懸于身側的雙手開始了異變,彎曲的十指,指甲在一點一點化為銀色的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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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 第三百五十六章 隱瞞的真相,另一個反抗者?

    平靜到可怕的海面之上,哪吒如慌張的漁夫雙手持槍,雖努力的去掩飾,可呼吸依舊張顯著急促。

    面對腳下漆黑的海洋,對于現在的哪吒來說,那里便是人間的地獄。即便只是深入一步,會發生什麼也難以預測。

    發散自身之靈的去捕捉許哲的靈動,哪吒如果能準確的計算出對方的方位也能在水面上發動遠程的攻擊。雖然這樣的命中率絕對沒有近身戰斗來的高,可哪吒本就只想逼迫許哲來到哪怕稍淺一點的水域,準確率這種東西並不在乎了。

    遺憾的是,發動天地水之靈的許哲根本不存在靈動給他人捕捉,硬要說擁有靈之律動的話,那麼哪吒腳下這一片漫無邊際的海洋便全是許哲的靈……

    如果保持現狀,許哲會贏?

    這樣的想法漸漸浮現在了每一個觀看者的腦海中,本認為已是主神級別,連玉帝,連自爆也無法戰勝的哪吒,此刻竟讓所有人慢慢的思考許哲會贏的幾率。某種程度已反映出了許哲的強悍……

    可是,許哲卻似乎並不喜歡給他人那麼一點美好的幻想?

    只見平靜似鏡的海面之上,距離哪吒不過百米的位置,一只手臂猛然的伸了出來,彎曲的支撐著旁邊的冰冷海水,仿佛支撐著地面一般的牽動著整個身體從水里鑽了出來。

    就在所有人的面前,單手輕提軒轅的許哲離開了那讓哪吒也恐懼的領域,來到了和他平等的位置。

    “許哲那笨蛋……”甲板之上的閻王郁悶的近乎吐血,腦海中點點的幻想瞬間消失,怒不可惡,“他腦袋是豆腐做的嗎?!明明有贏的跡象了,結果卻自己跑出來找死?!!!!!!!!”

    “大概許哲只是討厭偷襲吧?”阿爾特微笑的如此認為著。

    “老釋天,想來賭下嗎?”雙手重疊支撐著紳士棍,撒旦頗有興趣的問著,就像在參加一場游戲,“我買許哲贏,你呢?”

    “根本成不了賭局的……”眺望向了遠方的海面,玉帝輕輕的嘆息,“因為我也買他贏……”

    回到浩瀚的海面之上,這次換哪吒茫然起來了,只因為許哲那可認為是自殺的愚蠢行為。

    “你想逼我殺了你嗎?”哪吒猶豫了半天,可也只聯想到了這樣的結果。

    “隨便你怎麼認為,我不過現在非常的‘趕時間’而已……你應該也感受的到吧?畢竟當初的朝歌之戰你也有參加的才對?”莫名其妙的問話,卻是引的哪吒後脊梁猛然一抽,那熟悉的靈動只叫這斗神攝攝發抖起來。

    不是海浪般咆哮的靈動,更像綿延的溪流順著一條條光滑的石路向四周擴展,細膩的難以覺察。

    可當發現之時,人卻早已屹立在了這溪流般的靈動中。

    不管是許哲還是哪吒,他們全都感覺不到半分詩意的美麗,取而代之的反倒是難以抑制的恐懼……

    因為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時,子涯所率領的數十萬大軍,全覆滅在了這“溪流”之中。

    因為……這才是九尾“認真起來”的靈動……

    “嘿嘿……嘿嘿……”用蒼白的臉龐掩飾的兩聲輕笑,一絲冷汗不自覺的滑過了哪吒的額頭,“真是奇怪的反應,明明我已經算是九尾陣營里的一員了,可當她認真起來,我還是會害怕啊……”

    說到這里,原本恍惚的目光頓時的集中,仿佛趕時間的不光只有許哲,哪吒也是一樣的急迫。

    “快點來啊!在九尾來到前,你必須敗,子涯必須出來!否則……否則……”重新抬起了鋒利的岡格尼爾,握著長槍的雙手咯咯作響,如不是奧丁的神兵估計早在哪吒的暴力下崩潰成了碎片,“不可能贏的!只是解開了9道枷鎖的你如何去抗衡全力的九尾?!你只會害死我‘父親’!”

    “那麼在乎他,自己去救他不就好了?當年你們不是一起挑戰九尾來著,你還給了九尾一擊重創……”許哲說的是那樣輕松,雙腳並攏的立于海面之上,單手收于背後,單手側提軒轅直向深海。那劍刃之上的最後四道枷鎖,伴隨著海風相互撞擊發出著銅鈴般清脆之聲,“其實你只需要走到我的身邊,從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原諒的‘錯誤’……”

    這是最後的機會,是在許哲身體中的子涯請求許哲說出的話,只希望能為這可憐的孩子再做點什麼……

    “你根本就不明白……”就像看世界上最悲傷的喜劇,哪吒搖著頭,慘淡的微笑帶著欲哭無淚的蒼涼,“如同人類認為‘封神榜’便是真相一樣……眾神也認為與子涯連手的我成功的擊潰了九尾是事實……

    如果一切真是如此該有多好?”

    “你想說什麼?”許哲听不明白,可哪吒話中的隱意喚醒了心中一絲奇怪的共鳴。

    “父親,還不肯告訴許哲嗎?怎樣?是害怕他會失去可憧憬的東西嗎?”是在嘲笑,哪吒對子涯的呼喚,嘲笑著許哲這個被天選中,被子涯選中的生命。到頭來,說什麼最優秀代言人的許哲,也不過是所有人精心呵護,在溫室中長大的花朵而已,“父親不肯說的部分我告訴你好了!听著,當年在朝歌的一場決戰,最後並不是只有我和子涯兩人……不對,應該說只有我兩人的話,地球早就被九尾毀滅了。還有另外一個家伙,一個強悍到連子涯也比較不了的怪物,在大勢即將遠去的時候力腕狂瀾。不光抵擋下了力量全開的九尾,甚至還給了她一擊不得不逃跑的重傷……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就是子涯也從不知道天地間有這樣一號人物的存在……

    不過我卻隱隱猜到那家伙是誰,因為除了他,再也想象不到匹配的生靈了……

    是‘天’,三界的造物主,他在那天,親自的出現在了人間與九尾一戰。

    可就是那造物的主也只能重創九尾而已……

    明白了嗎?其實早就已經結束了,沒有生靈可能戰勝九尾的。

    什麼軒轅劍,什麼天選中的人,什麼轉世,一切到頭來,不過是一群悲哀的生靈在死亡前幻想出來的安慰而已。

    只是為了讓生靈在等待死亡的過程中不至于‘無聊’罷了……所以你他媽的快點去死!子涯遠比現在的你更有希望活下去,你連他的手指都比不上!!!!!!”

    “子涯……”用輕柔只能自己听見的聲音述說,許哲向前平移半步,身體的重心開始了下沉,微微蕩漾的海水排擊著靴沿,證明著自己液態的生命,“關于另一個反抗九尾之人的事情,等這一切結束後我會好好問你的……

    到時候即便你像現在這樣,將那一部分的記憶上鎖,我也一定有辦法翻出真正的真相來……

    不過現在,還是要先解決了面前的笨蛋小鬼。抱歉了子涯,雖然我也並不太情願傷害他,可既然等下還有那麼厲害的九尾在後面等著,我還是該先清理下舞台,讓非主角先離開才行。”

    腦海中的人格沒有給許哲任何的回答,應該就是一種默認吧?

    沒辦法再一同的走下去了,哪怕是前往同一個方向都成為了奢望……

    雖然不想去承認,雖然想更加坦然一點的去面對,但命運這種東西真是悲傷的讓人難以言語。

    不能完全的怪“天”,因為圍繞在九尾身邊發生的事情完全不受天的左右……

    也罷,就這樣繼續下去吧……

    拖行著命運的劍,停止思考,斬斷面前一切阻擋自己的東西,不論是死物,還是活著生靈。

    這樣更加的輕松,這樣可能也會忘記去悲傷了?

    不論如何,許哲體內的靈在加速的回轉著,流經經脈與軒轅之間的靈動是平時的數十倍,是一種近乎經脈要爆裂開來的體驗。

    全為了準備接下來的殺招……

    軒轅為劍,為神兵,為容器,為聖物。

    擁有它,人亦非人,靈動可與天地爭輝,力量可掩三界萬物……

    但擁有這些並不意味著便能超越九尾,它需要擁有更多,更多他人無法比擬的東西,例如“技”。

    在子涯的記憶中,他只見過一次這樣可怕的戰技,正是當初,在朝歌之戰中,另一個不明身份的人使用的技巧。

    那神乎其神的戰技,子涯花了好久去研究,嘗試的模仿,可始終也發揮不出當初那人八層的力道。

    可現在,將去模仿並非子涯而是許哲,到底會是怎樣沒有人知道。不過當出子涯的腦海中接受過關于這一段戰技的記憶時,許哲竟擁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熟悉?如同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早在數千年前就已經了解的透徹……

    同一時刻,遠在人類戰艦甲板之上的愛麗斯支撐著身體,顫抖的緩緩站了起來。濕漉漉的模樣狼狽不堪,冰冷的海水還順著面前的劉海滴落著。

    她還十分的虛弱,休息是她現在必要的東西,可她不願錯過許哲與哪吒戰斗的畫面……

    事實上她也並沒有錯過任何精彩的部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只叫這天使啞然失聲。






決戰 第三百五十七章 破曉,九尾的凝世之結

    世界變的好安靜,哪吒與許哲兩人的呼吸仿佛就掩蓋了所有的聲音。

    一個浮躁,帶著點點的焦急……

    一個安詳,如同完全遺忘了這是呼吸的脈絡……

    交手只在電光火石間,所有的人瞪大了雙眼聚精會神的去看,可等大腦反應過來時,本立于哪吒身前百米開外的許哲,卻已站在了哪吒身後百米開外的海面之上。依舊單手提劍,劍指大海。

    那自然的姿態連腳下的海面都沒蕩漾起分毫的波紋,仿佛從一開始,他就屹立在那里一般。

    “怎麼可能……”本準備發動風火之輪推進的哪吒熄滅了腳上的火焰,身體微微顫抖,茫然的不敢相信,“我居然……看不見他的動作?!”

    這是足夠讓哪吒恐懼的事情,畢竟為了配合風火之輪產生的極速,哪吒的動態視覺已經幾乎可追上光的脈動。

    不過剛才,哪吒卻連許哲移動的軌跡都沒看見。

    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唯一的辦法便是達到那速度真正的極至,化身為真正的“光”……

    “‘破曉’……這好象是我使用的技的名字?不論如何,似乎我用的不錯?”長長的嘆息自語,許哲對著海面一次自然的揮劍,劍鋒上鮮紅的血濺到了腳下平靜的海面之上。

    如同啟動了世界末日的按鈕,猛然間許哲經過的那兩百米悠長海面爆裂出兩道高達三十米的可怕雪白水幕,如同兩只向兩側舞動開的巨大羽翼,海被整齊的切開了一道兩百米的開口。

    而在這異變正中的位置,穿透過絢麗的水幕可以看見的是,哪吒飛到了半空之中,胸口那堅固的赤金索子連環甲炸裂開來,一道清晰的斬痕從右肩一直延伸到了左腰部劃出。

    長達一米的巨大傷口讓這斗神鮮紅的熱血就如同身邊的水幕,瘋狂的噴射而出,形成了鮮紅的霞。

    沒有淒慘的喊叫,哪吒在傷口爆裂開來的瞬間已失去了知覺,張大了嘴巴,翻著白眼,單手本能的緊握著長槍墜向了深海。

    “快如劃過天際之‘光’,周遭萬物為其放慢了反應的腳步……而等待一切都體會到‘光’在剎那中所做的時候,就像‘破曉’來臨般,萬物都被‘光’所覆蓋……”用一種迷戀的目光看向了動蕩的海面之上,撒旦宛如一位詩人念頌著動人的詞句,“破曉……真是一個美麗又張狂的好名字,我喜歡。”

    “這便是‘破曉’嗎?”魔王一旁的帝釋天更多的只有感嘆,早在數千年前,玉帝便在聊天中听子涯說過,他在極力的去模仿一個別人的技,可始終不得要領,搞的自己格外的狼狽。玉帝當時只是當笑話來听,畢竟作為可與九尾抗衡的子涯仙人,何需去模仿他人的技巧?

    但當看見眼前發生的一切時才明白,其實一點也不值得去嘲笑……

    通過對自身龐大靈力的迅速增壓,使得內部經脈極限擴張,流入細胞與血液中的靈量都是接近爆裂的臨界點狀態。

    然後,奇跡便發生了,不借助任何道具的幫助,許哲純粹用人的軀體奔跑出了真正光的速度。

    揮舞攻擊的劍鋒快的甚至讓世界都跟不上它的步伐,斬裂開的傷口過去數秒才被世界所識別。

    等待哪吒明白過來時,自己已飛舞到了半空,身體緩緩的墜落著。

    原來自己被斬中了?看著面前由胸口中噴灑而出的鮮紅液體,形成的幕……好美……

    從未有過如此輕松的感覺,就像一切擔心的問題都伴隨著身體中流淌出的熱血而消散。只當是在小小的偷懶吧,在這一刻,哪吒輕閉上了雙眼,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墜落在了大海之上。

    被劈斬形成的水幕化為了兩道大浪向著兩側沖去,哪吒如浮木般的漂浮在了水面之上,伴隨著浪的節奏蕩漾著。

    許哲並沒有斬死哪吒,並非手下留情,而是還不習慣在那麼快的速度之下揮劍,斬擊的力道把握的還不夠到位,感覺還未發勁,目標卻早已在了身後九霄雲外。

    按照子涯的評估,剛才自己也只發揮了他所見真正“破曉”不到六層的力量……

    了解到高速攻擊的復雜,許哲還真有些佩服能在那高速中準確攻擊到自己的哪吒。

    遠遠的逆天戰艦之上,看著使出殺招,一招解決了哪吒的許哲,異變中的九尾猛然一愣,目光恍惚了起來。

    記憶深處的一些東西被挖了出來,與現在的許哲相重疊。

    “是他?”身體在顫抖,九尾莫名其妙又是難以置信的自語,“原來是他?”不自覺的抬手輕撫向了自己光滑的右肩,隱隱傳來的陣陣痛處是那麼熟悉。

    三千年到底有多遙遠?對于人類來說,足夠社會從奴隸制進化到資本主義,卻不夠一個生靈忘記一份刻骨銘心的愛,還有一道刻骨銘心的傷痛……

    就在三千年前,在那朝歌之戰的戰場之上,當一切竟在掌握時,那突然出現的人影,提著一把劣質的銅劍,散發著普通人類的靈動,用一雙清澈的瞳孔看著自己時。九尾只當他是普通的人類民眾而已。

    可當他揮舞著劣質的銅劍,用“破曉”如此的技貫穿過自己的右肩時,九尾錯愕了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從許久之前,九尾有著和哪吒一樣的認識,認為那一天,出現在那里的人便是三界之主的天。因為除了這個解釋,再也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說法……

    但在此刻,當重新見到由許哲使出的“破曉”時,九尾突然發現,自己錯了……

    “天,你也開始‘賭博’了?看來真是全都‘瘋’了……‘縴細的手從肩頭上滑落,淡淡嘆息間,九尾的十指指甲化為了銀色利爪,每只足有三十公分之長,妖艷且陰森,仿佛可輕松的將任何男人的心髒挖出。

    身體之上那華麗的婚紗長裙如風中的霜霧般消散,九尾那完全暴露到空氣中的玲瓏軀體上竟出現了一層柔軟如棉,白皙似雪的絨毛,緊緊帖服著肌膚。一頭披肩的發也是頃刻間全白,宛如銀絲般在風中舞動。

    身後原本華麗的十米珍珠白紗裙擺消散後,卻被更華麗的九條巨型的雪白長尾取代。

    這便是九尾的原型,最真實的姿態。

    見過她這般模樣的除了哪吒與子涯,其他的早已死去……

    “那……那是什麼……”人類戰艦之上,愛麗斯剛從許哲的驚人戰斗中恢復過來,恍惚的目光又是剎那的被九尾所吸引,聲音都在無法克制的顫抖著。

    “九尾原型態……要不是知道逃不掉,真有點轉身狂奔的沖動……”支撐著銀白的十字架,上帝用慘淡的笑容說著笑話。

    “媽的,果然九尾從一開始就沒有失去力量……純粹是在耍弄著我們好玩……”宙斯氣憤的罵著,顫抖的身軀同樣感受著眾人相同的恐懼。

    “撒旦,我們連手支撐防御結界。”玉帝第一次主動的向他人尋求幫助,嚴肅的面龐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沒意義的,等到九尾來到我們面前時……我們的下場只有死而已。”撒旦的話語說起來是那麼的輕松,仿佛是在說著1+1得幾的結果,“可在她來到我們面前之前……她卻必須先解決了許哲才可以……”

    “在心中冥想,探索靈魂深處的隱秘處,仿佛延伸出無數的觸手去撫摸隱藏物的形狀,感受它的存在。”輕閉起了雙眼,異變後的九尾莫名其妙的述說起了奇怪的語句,全身銀白的絨毛突然跟隨著九尾的語句贊放出了柔美的銀白光暈,九條舞動到半空的雪白巨尾相互的交錯,全身聖潔的宛如天空中的星辰,“完全掌握住神兵形狀時,便能平靜的喊出……凝世之結。”當九尾閉合的雙眼再睜開時,世界已和剛才看見的發生了些許的變化,那便是一副巨大的圖騰魔法陣在下方的海面上瞬間的向四周擴張,不過短短數秒已覆蓋了整整方圓十公里的可怕面積……

    更可怕的是,屹立于這魔法陣中的生靈無一人可移動分毫,仿佛被封印的雕像。由高空看去,就如同地球的表面出現了一幅巨大的圓形銀白彩繪一般。

    可在這“彩繪”中,哪怕強若許哲,也只能呆呆的在海面上仰望著高不可攀般的九尾。

    許哲記得凝世之結是什麼,史上最強的封印系神兵——潘朵拉之盒的特殊技能。

    那原屬于珍妮的技法,此刻卻和那被侵蝕的身體一樣,被九尾所掌握。

    這應該是連天也沒想到的,最壞的情況吧?

    “喂,剛剛是誰說九尾要干掉了許哲才能對付我們的?!”在原地動彈不得閻王冷嘲熱諷的吼著,沒有半點的辦法,全身如同被定格的畫面。

    “要怪就怪將這麻煩的神兵丟到人間的家伙,明明知道九尾是何等的怪物了,還給大家添亂子。”低吼一般的指責中,撒旦移動的眼球看向了一邊的宙斯,雖然一樣動彈不得,但想殺人一樣的氣息還隱隱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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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 第三百五十八章 九尾.針海的悲劇

    許哲腳下,原本蕩漾著波紋的大海靜止了,不像喜歡形容的鏡子一樣光滑,而是用蕩漾著高低不平波浪的樣子靜止的。

    覆蓋其上華麗的圖騰術之陣,由天空看去縱展十公里的姿態龐大的讓人不由的感嘆。圖騰陣中古老的文字,精美的圖案,展現的都是人類無法創造的美。

    可惜在這凝世之結中的眾人卻感受不到它所充斥的美,有的只是不斷嘗試的掙扎。催動著體內之靈極力的反抗著,因為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下場就只能作為靶子般的給人屠殺了……

    凝世之結非鎖靈,只是用特殊的符咒,對萬物幾個特殊的點,施加最小當量的靈困住其形態。

    當然,只要被鎖定對象的靈強成幾何倍數的高于潘朵拉之盒,自然也可突破看似無敵的封印。

    不過,由九尾發動起的凝世之結,怎還能奢望有人可在靈強上超越?不對,似乎有可在九尾龐大封印結界中移動的生靈?或者說是東西?

    只見龐大銀白逆天戰艦中心頂端,那漂浮于半空中的渾圓悲視的球體旋轉著,猙獰的瞳孔鎖定了海面上已動彈不得的人類戰艦。

    在悲視的眼中,那可能只是一團會漂浮的鋼板而已?還不夠格它認真點的去摧毀……

    而當悲視凝視的目光移動到海面上的許哲之時,卻是頗有興趣的仔細的打量起來。瞳孔四周遍部的網狀血管般的能量線閃動起了新的光澤,這是射擊前的準備姿態。

    “悲視,別搶我的‘玩具’喔……”突然,立于逆天金屬外殼之上的九尾輕聲的提醒,那背後本迅速增加中的靈動又開始了消退,九尾的嘴角也跟隨著浮現出淡淡的笑容,“因為他的身上有天的味道,所以你很生氣對吧?”

    “嗚……”猙獰的瞳孔用野獸般的低鳴回應著九尾的發問,就像听話的寵物。

    “十分抱歉了,也只他是除我以外誰都不能傷害的存在。他是天為我安排的‘挑戰’,考驗我想在地球上生活的決心到底有多強……不能有其他的人來幫忙的。”輕盈的腳尖點地,赤裸的九尾自然如雪片般的飄舞到了半空之中。伴隨著劃過身邊的風,落向了那因自己而靜止的海。

    一身雪白的絨毛在陽光下泛起密銀的眩目,九條十米之長的巨大狐尾拖行于身後,就像婚紗的裙擺一樣華麗。

    踏著銀白的圖騰術之陣,一步一步,九尾向著熟悉的許哲走去。看著全身微微抽搐的許哲,九尾知道,他又開始掙扎了,如同永遠不服輸的鳥兒,不管是被細繩還是鐵鏈捆綁,他總是不停的拍擊翅膀,努力的飛翔。

    “凝世之結,想不到讓你學會這麼麻煩的東西……”看著已基本無人姿態的九尾,許哲無半分的驚訝,輕嘆的表示著遺憾。身體內部的靈動瘋狂的翻騰著,只為突破束縛的結界。

    “後悔嗎?”帶著溫柔的淺笑,九尾止步在了許哲身前不過三米的位置,這是可以看清彼此表情的位置,“因為你解救吳倩的關系,犧牲掉了一個愛你的人,還反倒使我變得更強。如果知道會是今天的結果……”

    “我不會後悔的,再來一遍,我依舊會如此去做。”沒有等九尾將話說完,許哲已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平靜且肯定,沒有半分狂妄,更像回答本來就該這樣?

    “是嗎?那樣我就放心了。”雙手放于了身前,九尾點了點頭,微笑的臉龐頓顯黯淡,透著難以述說的悲傷。

    而在身後,拖行于海面之上九條雪白的狐尾中,一條最為順滑的巨尾飄舞了起來,尾首倒轉,在九尾的肩頭對向了呆立無法動彈的許哲,就像行刑人瞄準罪犯的槍口。

    最粗處達一米的巨尾,貫穿過身體時應該會將身體一分為二吧?

    “你腦海里應該找的到朝歌之戰的記憶吧?那麼你應該也知道,我的九尾其實便是我的能力。每一條尾都擁有著特殊的能,而現在對著你的稱為‘針海’,應該算是範圍攻擊?”九尾略帶疑惑的思索,連自己也不知該如何概括自己的招數,“不論如何,和你在一起的時光真的很有趣,謝謝你這麼久來對于我的照顧。”

    真誠的對著許哲鞠躬行禮,九尾是在道謝。而在道謝的同時,準備了半天的雪白巨尾如標槍般的直射了出去。

    速度並不快,甚至能看見風吹動過尾部皮毛形成的白浪,可卻避無可避。

    雙眼看著要命的攻擊到來,許哲意外的竟覺察不到絲毫的恐懼,更像死亡是種解脫般。

    遺憾的是,不論是天還是九尾,都不想這麼快的結束了一切。

    巨大的白尾由許哲的身邊滑過,刮起的風壓吹亂了許哲的劉海,仿佛沒有盡頭般延伸的雪白巨尾輕松的一頭扎進了鋼鐵的航母戰艦艦首,一直到另一端從船尾貫穿而出才算完全的停了下來。

    遠遠看去,伸展達千米的雪白巨尾,宛如懸掛于半空中的銀白蛛絲。而那海中城堡般的航母則成為了這蛛絲捕獲的飛蛾……

    “你……想干什麼?!”感覺許哲的反應好遲鈍,直到此刻,恐懼的反應才出現在了他的臉龐,身體的顫抖越加明顯,靈對封印的反抗越加強烈。

    “你不是很明白嗎?接收了子涯的記憶,你應該了解我的‘習慣’?”九尾的目光看的好遠,看的並不是面前的許哲,而是那艘滿載著許哲同伴的戰艦,“和從前一樣,為了決戰,我會清理掉所有多余的部分,只給你留下能夠幫你做點什麼的人……

    不要覺得我殘忍,或是故意的折磨你……

    就看作是成長中必須經歷的坎坷吧,畢竟我們誰都要為活著付出‘代價’……”

    “喂,你……”許哲似乎還想說什麼,可九尾並沒有認真去听。

    “九尾.針海……”平靜述說的詞語從九尾的口中傳來。接著,只見那埋藏在航母戰艦中的雪白巨尾猛然異變。

    在快到來不及反應間,一根根白尾上如鋼鐵般堅硬的毛發向四周爆發伸展,鋼針似的毛發貫穿了戰艦的每一塊鋼板。瞬間將其化為了一顆巨大的海膽,一些刺穿船體而出的雪白鋼針已被染成了鮮紅,還在向外滴落著血。

    聲嘶力竭的慘叫從船中傳來,九尾刻意的降低了封印的程度,給予了脆弱的人類說話的能力。

    不過在這里,他們只能用這能力慘叫而已。

    船艙中,一些被直接貫穿過大腦的家伙,就是想慘叫也辦不到了。

    而在甲板上,聚集在一起的撒旦玉帝等人則躲過了這一劫。周圍穿透而出鋼針形成了一個狹小的圓,將這些幸運的家伙全圈在了其內。

    “做點什麼!快做點什麼!!!!!!!!”閻王驚慌失措的叫喊著,只因為自己什麼也做不到。

    “桑美!桑琪!!!!!!!”阿爾特咆哮著,溫文爾雅的吸血鬼王第一次如此的惶恐,只因為他的呼喚得不到任何的回答。

    “歐陽他們……還在里面……”躺在冰冷的甲板上,已是虛弱抱著微微安靈魂光團的方向,用細微到可被忽略的聲音吼著。

    一時間,戰艦上的場面好混亂,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有痛苦的慘叫,有擔心的吶喊,有悲傷的哭泣,有恐懼的抽涕……

    仿佛九尾不過輕輕的抬了下手,便創造了一片人間的地獄。

    艦橋上駕駛室中,歐陽呆立于原地,掃視過身邊的人,剛才還熟悉的面孔,許多已被貫穿,一些慘叫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弱,越來越輕,演繹的是死亡的過程……

    到底發生了什麼?歐陽只覺得腦海中都是混沌的,只知道突然不能動彈,然後又是突然的出現了許多的縴細鋼針貫穿過了駕駛艙,最後,許多的人死了……

    看看嘴邊的白色手帕,也不知什麼時候化為了血紅……

    原來歐陽也受傷了,一根由腳下鋼板下傾斜插出的鋼針,從背後貫穿過了心房。鮮紅的血順著傷口像外的涌著,完全停不下來。

    “原來……這就是死亡?”嘆息的感嘆著,歐陽笑了。只因為死亡並沒有想象中的痛苦,身體反倒感覺變的好輕,仿佛不需要翅膀都能飛起來一般。意識緩慢的模糊,看見的畫面也仿佛一片一片加著毛玻璃。直到化為一片漆黑……

    老大,停止了呼吸……

    體會同樣過程的不光只有他,耗子……鐵錘……更多更多的人……

    耗子與鐵錘走的很安詳,耗子緊緊懷抱著自己最喜歡的戴爾限量版筆記本,只希望地府里也有十兆光縴的網絡。

    鐵錘則是百無聊奈打哈欠的姿態,似乎完全沒覺察到死亡的來臨。

    至于吳倩,她是那麼文靜的坐在床邊,仿佛剛剛睡醒,正過度著腦海中的混沌。

    而身體四周,眾多貫穿過牆壁與地板襲來的鋼針密密麻麻的將吳倩包裹的水泄不通。並沒有像殺其他人一樣的殺死她……

    因為九尾說過,要留下對許哲有幫助的人,吳倩顯然被九尾化到了這一類中……

    可是,那些死去的人已多到足夠九尾面前的許哲面容無比的猙獰,瞪大的雙眼中充滿了血絲。緊咬的牙齒間滲出了血來,那握著軒轅的手咯咯作響著。

    “九尾……我要殺了你……”許哲不帶抑揚頓挫的述說著……





決戰 第三百五十九章 錯誤的路……

    不能去憎恨,那是已經確認的錯誤方向。恨,什麼也解決不了,哪怕消滅了憎恨的原因,剩下的也只有永無至盡的失落而已。

    許哲的腦海中,屬于子涯的人格不斷的勸解,不斷用事實述說著不能去憎恨。

    可許哲似乎並沒有認真的听,耳邊只有幻听般的轟鳴。雙眼什麼都看不見了,除了面前的九尾……

    許哲本來想哭的,可眼淚卻會模糊視線去認清該憎恨的人,所以他強忍著……

    許哲能感受到,老大,耗子,鐵錘,這些一路走來的同伴,就在剛才生命的跡象消失了。即便是自己也無法再延續他們作為人的生命……

    他們並不是好人,一輩子干了不少的壞事,坑蒙拐騙,欺負弱小,未殺過人也放過火了。可他們依舊是許哲認同的同伴,比起什麼神,什麼吸血鬼,什麼魔王,許哲更相信他們。

    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許哲已經沖到最前,已經很努力的去戰斗,只為了能保護他們,讓他們活下去。

    自己也許真是受到詛咒的人,可他們並沒有錯啊?他們一直都在努力的為人類做點什麼,哪怕微薄,他們卻並沒有退縮過……

    “不用太激動,我只殺了他們的肉體而已,靈魂的部分我不會踫的,你的朋友們還能轉世成人。說不定你還能再豎起塊封神之榜,讓他們當神仙來著?”臉帶甜美的微笑,九尾沒有半分殺人後的罪惡感,更像做了什麼善事一樣的高興。

    “他們才不會習慣神那種無聊的生活……”語氣平靜且清晰,許哲極力保持著神志的冷靜,可憤怒依舊表于臉上,那眼角旁鼓起的一道道崎嶇的青筋,近乎要爆裂開的恐怖,“你剝奪的是一群無辜的人,只想平靜生活的權力……”

    “是嗎?真是十分榮幸。”九尾感恩的鞠躬行禮,“可以讓他人像我一樣的失去生活的權力,我似乎擁有了許多的同伴了?

    不對,沒有人會成為我的同伴的……沒有人和我一樣……

    他們死了,可靈魂尚存,轉世重生,依舊會被世界接受……

    可我卻不行,即便死上千百遍,變換千百種身份,天都不會容我。到頭來,不是我剝奪他人的權力,便是我被剝奪活著的權力。

    就是這樣一個悲傷的關系……”

    “如果這樣,我來‘剝奪’你的好了……”許哲沒有對九尾的同情,只有難以述說的恨。

    恨,無疑是變強最好的催化劑,它會讓人忘記許多不必要的東西。所有的顧慮與思考都會被恨所掩蓋,剩下的只有想殺死他人的沖動。

    所以,對軒轅的靈毫無至盡的去苛求,貪婪的如同野獸挖掘著每一分可使用的力量。

    束縛軒轅的枷鎖成為了阻礙,必須除去。于是,思維緊緊的抓住了第十道枷鎖的兩端,發勁。

    堅固的黝黑枷鎖在崩裂,堅固的封印上滿是裂紋,磅的一聲,許哲身側那單手輕提的軒轅劍上,一道枷鎖化為了碎片,墜向了靜止的大海。

    新獲得的力量只給予了許哲新的動力,思維毫不停止的又扯起了第十一道枷鎖。

    因恨獲得的力量,只會讓恨變得更加猛烈,到了最後,恨便會化為扯不斷的結,成為最後的束縛。

    子涯對于這樣的過程太過的了解,正因為了解才不願意辛苦走到這里的人重復三千年前同樣的錯誤。

    當軒轅第十一道枷鎖崩裂之時,伴隨著力量充實進許哲軀體的,還有另一個存在……

    “呼……”一次長長的深沉吐納,被憤怒蒙蔽了一切的許哲竟突然止住了體內奔騰的靈動,臉龐上憤怒的表情悄然的消失不見,恢復了一種那難得一見的沉穩。

    許哲看九尾的眼變的好清澈,如同遺忘了就在剛才,面前的人屠殺了自己的朋友,用一種神的視角看待著他人的死亡。

    這一切都是許哲做不到的,所以,此刻,立于九尾面前的也不再是許哲……

    “九尾,你還想創造另一個‘我’嗎?”聲音變的低沉渾厚,用著許哲的身體,許哲的聲帶,子涯如此的說著。

    “又見面了,你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出來攪局,就像多管閑事的家長,總不相信孩子能獨立的成長……很讓人討厭啊……”九尾鄙視的諷刺,臉上沒有了從前見戀人時那種迷戀的神色,如同移情別戀的負心人,光是看看前男友的臉都嗤之以鼻,“你可以遺忘了嗎?對我的恨?”

    “做不到,你知道的,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情,怎麼可能被遺忘?”並沒有像許哲那樣去抗衡這結界對身體施加的束縛,子涯如同遺忘了自身被封印的事情,調整靈動的方式輕巧熟練,駕御起來如湖中蕩舟。

    “那麼你想干什麼?你應該知道,如果你幫許哲扯斷任何一道軒轅的封印,叫‘許哲’的這個人格便會消失。”九尾是提醒,也是一種恐懼,害怕許哲會死的如此沒有意義。這樣的結局,九尾絕不願意接受,無奈的是九尾無法對這樣的局面做任何的事情,只能看著子涯如何去選擇……

    那遠遠扎進航母戰艦中的針海在九尾的意念中收了起來,迅速的抽出了堅實的鋼板,回到了九尾的身後。九尾真的認真起來了,每一件武器都不願離身。再看那人類的戰艦,已是千瘡百孔的姿態,如不是被結界束縛,估計已開始了下沉。

    “不用擔心,許哲不會死在這里的。解開十一道枷鎖和十二道枷鎖,當對手是你時也根本沒有什麼本質的差異。”子涯明白九尾在擔心什麼,“我要做的,只是告訴許哲,其實不用憎恨,他也能做的更好……既然此刻他不願意听我的話,那麼我就做給他看好了。首先,是突破他認為你等同無敵的凝世之結……”吸氣凝神,立于結界之上的子涯,竟是那麼自然的像前踏出了一步,肌肉的運動已證明凝世之結對其的束縛被破除了。沒有想象中激烈異常的畫面,、子涯輕提著只剩下兩道枷鎖的軒轅,向著九尾所在的方向走去,步伐平緩,“說是無敵的封印結界,其實只需要仔細的去感受它的存在,便能找到它的漏洞。

    許哲你一直認為需要龐大靈力才能突破的封印,卻有著完全相反的破除方法。

    凝世之結鎖萬物沒錯,可只需要自身跳出萬物的限制,結界也便不攻自破。

    而萬物的共同點便是萬物皆有流動之靈,不論腳下的水流還是撫過身體的微風,流動之靈無處不存。

    只需要做到完全靜止體內的靈,你也能如此輕松的在九尾的結界中行動。”如同最慈祥的老師,子涯毫不保留的傳授著。

    “喂,知道破除了的方法了!大家快點照做啊!”閻王慶幸的喊著,突然發現身邊竟找不到一張同樣高興的臉。

    “完全停止體內之靈?你以為是個人就辦的到嗎?”撒旦打著哈欠的解釋著,“那需要對自身之靈的操縱能力達到微粒級別的變態境界,用人類的語言來說,就是連體內哪怕納米般大小的靈也不能遺忘的進行掌控。”

    “如同讓人去了解自身體內有多少的細胞一樣困難,而且連每一個剎那死去了多少,再生了多少都不能錯誤。”一旁的玉帝補充的說明,臉上只有對那個男人的欽佩,“三界之中可能也只有子涯能將靈動控制到這樣的地步了?”

    “媽的,真是煩躁,哪吒的封印困住了體內的靈,可依然無法將靈困得干干淨淨,還是給留了一絲,被這什麼該死的結界束縛。”不管可以活動了能不能幫上忙,宙斯只是單純討厭這種動彈不得的狀態。

    “靜靜的去看吧,可能一切都是天的旨意,只讓我們用見證者的身份去看這宿命的對決?”上帝柔美的聲音輕輕的嘆息著。

    “切,天那家伙才沒有這麼好的心情去看什麼一對一的決斗。”撒旦鄙視的冷嘲熱諷著,“如果辦得到的話,天那家伙估計恨不得創造出無數個許哲一起絞殺了九尾才好。”

    “在那里的是子涯,許哲會怎樣?”愛麗斯擔憂的問著。

    “應該只是被暫時的取代了吧?”海格如此的猜測,突然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對了,如果要完全停止體內的靈才能破除凝世之結的封印……那麼完全停止了體內之靈的子涯要如何去挑戰九尾?”

    說到這里,甲板之上頓時鴉雀無聲,無人能回答海格的問題,大家都只能靜靜的去看子涯與九尾的“表演”……

    “九尾.焚雲。”平靜且輕柔的述說,只見九尾身後,一條新的巨尾舞動了起來,親密如巨蟒般的纏繞在了九尾的身軀之上。焚雲遠沒有針海來的雪白,顏色暗淡的多。

    可也在頃刻間,那暗淡的色彩卻變的無比的妖艷,整條巨尾化為了鮮紅跳動的火焰。

    “許哲……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都請你看清楚我所做的一切。這可能……是我最後為你做的點幫助了……”改由雙手握劍,子涯沒有退卻,大步向前,變走為奔,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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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 第三百六十章 三千年前的許哲

    指尖的律動,鋒利的軒轅在手中旋轉,瞬間由正握姿態變為反手握劍,前傾的身體已來到九尾身前。

    不做半分停留,身軀加速順時針旋轉,犀利劍鋒切割開凝固般的空氣,反手滑行般平切向九尾胸膛。不比許哲習慣的正手握劍發勁劈斬,軒轅在子涯的手中就如同身體的一部分般,走勢輕巧靈活,快卻不亂,力道雖不如許哲使用時霸道,可子涯本就未覺得這樣的攻擊能傷害到九尾什麼。

    攻擊到面前,更像是本能的反應,腳尖輕點靜止的海面,只見九尾如最優美的冰上舞者,那麼自然的向後加速離去。同時纏繞在身軀上的巨大火尾焚雲,燃燒的直撲向了子涯,如一條咆哮的火蛇,猙獰可怕。

    意外的是,子涯猛然收劍回于背後,站的筆直如松,竟無半分要抵擋的意思,更像要慷慨就義的烈士。奔襲而來的火尾也沒有半分的客氣,徑直的穿透過了子涯的胸膛,直徑一米的火焰仿佛瞬間便吞沒了這人類可憐的軀體,只留了四肢與頭顱在火焰外,證明著有些東西被燒毀了……

    看看子涯的表情,為咬牙強忍狀,可卻沒有半分戰敗的沮喪。忽然,本已比火蛇推行出十米之遠的子涯強行壓住了倒退的步伐,揮舞著空出來的左手竟一把牢牢抓出了穿透身體而過的火尾。

    焚雲的火光一下子因為子涯的反抗變的妖艷無比,就像在與斗牛士較勁的公牛。

    但此刻,已來到三十米開外的九尾卻沒有心情去欣賞自己力量與子涯的搏斗,反倒眉宇間眉頭微皺。意念一動,伸展已達四十米,完全平行于海面上的火尾斷裂開來,一分為二,本體迅速的縮回了九尾身後,恢復了狐尾的姿態。而至于穿透過子涯身體的一部分,卻依舊保持著燃燒的狀態,竟猛然加速的全部前後夾擊的鑽進了子涯軀體中。

    立于海面之上,低垂額頭,子涯激烈的喘息著,胸口與後背漆黑的戰斗服全被燒出了一個對稱的圓形大洞,就是佩帶的特殊小巧胸甲也已完全的熔化,看不見蹤影。

    股股的青煙從子涯那裸露的胸肌與脊梁冒出,如煮熟的螃蟹泛著赤紅的色彩。

    “他……死了嗎?”人類戰艦的甲板之上,海格輕聲的問著,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擔憂。

    “死?戰斗現在才開始啊!”撒旦詭異的聲音在顫抖著,並不是恐懼而是異常興奮,只因自己從未見過如此精彩的“攻防”。

    “認真的看吧……子涯的戰斗技巧與方式,可不是誰都學的來的‘瘋狂’。”玉帝同樣能感受到那讓撒旦如此興奮的東西。

    回頭說到,立于海面上本以為已奄奄一息的子涯又是那麼自然的抬起了頭來,平靜的表情沒有半分剛受到強烈火焰過體煎熬的狼狽。

    “你在‘吃’我的靈……”九尾平靜的述說,不是疑惑或驚訝,因為子涯做的事情再清晰不過。本可以避閃開焚雲攻擊的子涯刻意的用身體硬接火焰。毫不在意焚雲對身體造成的傷害,反倒大舉的吸收著焚雲的火之靈動,瞬間運用此等力量修復身體所受的致命傷害。

    維持著如此的循環,在短短數十秒間,子涯就如同黑洞般貪婪的吞食著敵人的靈動。

    這也是使得九尾“壯士斷臂”的原因,如繼續保持下去,子涯只會因自己的攻擊越加強大而已……

    說起來,大概也只有子涯才辦得到這種天方夜譚般的事情,要知道如果在這樣吞食的過程中產生絲毫的偏差與停頓,哪怕0.01秒的停頓,下場可能連子涯與許哲的靈魂都要被焚化成灰燼。

    這便是玉帝所說的“瘋狂”,面對九尾這三界中最強的生靈,大概也只有子涯敢在她的面前做如此“瘋狂”的事情。畢竟也只有他最了解九尾的靈動,她的運靈方式,節奏,力道,子涯就像了解自身一樣的了解九尾的一切。

    要說對九尾的憎恨,許哲跟子涯根本沒有辦法去比較,子涯的憎恨已到了三千年也無法忘懷的地步。將那憎恨之人的每一絲發梢,每一次微笑,全都深深刻畫在了記憶之中。腦海中思考的永遠都是如何才能殺了她?

    到最後,可能連子涯自己都分不清,這樣的恨與愛之間到底有什麼實質的差異了……

    “沒辦法,誰叫在這凝世之結的地方,就是天地之靈也被你所封印,而如動用自身靈力又會馬上被你重新的困住。所以這時候便要思考……如何尋求不會被束縛的力量……”說著說著,子涯又如同老師般對靈魂中的另一個教導起來,“不要被常識所限定,只要能用來戰斗,即便是敵人的力量也可以借助。談到吸收外界之靈,許哲你應該遠比我做的更好?畢竟你也開拓出了許多優秀的戰法,例如異想天開的抽出軒轅劍作戰,以軒轅為媒介聚集天地之靈,完成了可怕的天地之靈超凝聚。而在力量全失的時刻,你也勇于在身體上繪制五行禁咒匯聚天地之靈去戰斗……

    每次你的成長,都讓那默默呆在靈魂深處的我震驚不已。

    你真的如同你對我說的一樣,在走一條和我截然不同的路,可許哲……你有認真的回想過嗎?你的那些成長到底有多少是因為憎恨?你在為了愛,為了解救他人而成長……

    我怎能看著如此優秀的你……走和我一樣只有絕望的路?“透過自己的耳膜傳到自己靈魂深處的話語,只讓那此刻孤單的許哲心靈一震。

    吸氣凝神,運行著體內屬于九尾的靈動,雖後被九尾的斷尾舉動終止了吸收,但體內的靈動還是足夠使用三次“破曉”的當量,這是子涯現在全部的籌碼。

    了解這一點的不光只有子涯,九尾也是同樣的清楚,所以她在等待,等待子涯出光所有的牌。

    那反手緊握的軒轅被子涯輕柔的放開,由最後兩道鐵鏈牽引的劍身自然的垂向了腳下的大海,子涯改由正手握之,這是更好發勁的方式。

    收放的五指將劍柄握的死緊,只是不想在奔跑中被風吹落而已。畢竟在光速的世界里,即便是靜止不動的空氣也如同水泥磚牆般的堅固。

    “許哲,接下來一定要認真的看,由我記憶中了解的破曉,永遠只是記憶中的‘破曉’。也只有親眼見過那個男人使用的此技,你才會明白其中的‘偉大’。接下來這是破曉九分力的模樣。仔細的看啊……”說完,子涯的身體前傾,傾斜的如同要倒地一般。手中的劍與身體保持完全的平行,劍刃向前,將空氣阻力降到最低。

    奇怪的是,九尾也沒有要抵擋的意思,靜靜的立于那里,任由風撫起一頭銀白的發。抵抗?九尾也無法去抵擋那身體都跟不上的攻擊。硬要說面對破曉的唯一反抗方式,那麼便是讓身軀變的足夠堅強,即便在承受這樣的攻擊後還能不死,那麼便是成功的“抵擋”了……

    “破曉!”一聲低吼,三十米開外的子涯消失不見,剎那重新出現時,已在九尾身後百米開外海面之上,劍鋒上滴落而下的鮮紅血珠,是人血般的鮮紅,完全分不是九尾到底是人是妖?

    接著,大海開始了顫抖,即便強偌凝世之結如此的封印也無法再阻止大海的涌動。腳下的海面整齊的被一分為二,兩道高聳的水壁拔海而起。形成的可能是世界上最深的峽谷模樣,數百米的姿態如同要伸展到了天空才肯甘心。就連天空中的太陽也被掩蓋,光線無法照射進這深淵的所在。遠比許哲使用時,威力更加霸道犀利。

    已然完全立于半空中的子涯轉過了身來,毫不猶豫的立刻擺出了迎擊的姿態,沒有斬殺了對手的輕松感。反倒表情變得無比凝重起來……

    “呵呵……抱歉,讓你的‘表演’落空了……”帶著甜美的微笑,帶著身後九條舞動的巨尾,九尾轉過了身來。仔細看其全身,竟只有頸脖的右側存在了一道淺到如同指甲刀劃出的傷口,傷口正在自身的靈動中迅速的愈合著,“驚訝嗎?就像許哲對哪吒做的事情一樣,我不過是通過凝世之結改變了下身邊的空氣密度,結果你便那麼自然的無法掌握發力的點了。”輕柔的抹過了脖子上殘余的血跡,九尾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到頭來,不管是你還是我,結果都是在模仿著許哲……

    不過你遠比我更加可笑,竟然模仿許哲的技巧,反過來用老師的架勢教許哲什麼叫‘破曉’……

    要知道,在三千年前的朝歌之戰中,可是許哲用破曉重傷了我……“

    四周的空氣在九尾的話語間變的無比的沉重,子涯的臉上努力隱藏著震驚,可依舊心情波瀾。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沒有嘲笑九尾荒謬的論調,沉重的臉龐證明著自己是更早知道了這樣荒謬的事情。那三千年前的決戰後期,出現的那個神秘劍客並非哪吒猜測的天,卻是許哲……

    其中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決戰 第三百六十一章 宇宙的靈,黑洞

    看向上空,兩龐高聳的水壁將天壓縮成了一道狹長的深谷模樣。陽光被完全的隔絕,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黑暗,感覺身體會變的好冷。即便有皮毛包裹著也會冷……

    “不用緊張,我也只是剛剛知道……那個三千年前如其來的人竟會是許哲?”九尾感覺還是一樣的冷靜,仿佛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使她慌張,哪怕是發生穿越時控這種荒唐的事情,她的臉上依舊只掛著平靜的微笑,“如果將這一切聯系起來去看,原來我好多的思考都是錯誤。例如認為你是被天選中的人,成功的引導你走向死路的我,便是戰勝了天……

    現在看起來,這一切更像全都是為了鍛造許哲的存在,所有的東西,不論是你獲得軒轅劍,我和你的激戰與矛盾,全都是為了許哲……

    在天的計劃中,原來你和我,也不過是為了讓許哲這個人格完整的工具而已。天那家伙,竟不知不覺中連我也一起給‘操縱’了……

    真是討厭這種感覺啊,比被人莫名其妙刺了一劍更加討厭……”

    “知道了也什麼都改變不了的,來到地球,不管你是不是天創造的生靈,大家都必須遵循三界的規則……按照天給出的‘時間’而生存。”子涯說話之時,懸于半空的雙腳卻是隱隱的向後退去,只因為面前九尾的靈動改變了,“今天,你是殺不了許哲的,因為他還要回到三千年之前,接受天給他的試煉,順便重傷你。

    如果他死在這里,歷史也將會被改變,沒有你逃離到曰本的事,也沒有百鬼眾妖群起抗神的事……”

    “子涯,你似乎刻意少說了點事?如果許哲死在了這里,三千年前的我便沒人可抵?那麼三千年後還有沒有地球都無人知道了……”語氣冰冷的甚至降低了天地的溫度,九尾是那麼輕柔的向著天空抬起了雪白的右手,那縴長的食指指甲就如同指揮家的棍棒。而在身後,最中間,也是最粗壯的一條巨大的狐尾漂浮了起來。原本雪白的皮毛在變質,漆黑的顏色從每一根毛發的根部侵蝕到整體,“真想看看,在當年如果沒有許哲出現,我在人間的生活會是怎樣?比起沒有什麼值得期待的‘未來’,‘過去’似乎會變的更加有趣了?

    子涯……”語到最後,九尾的眼角流露出了一絲轉瞬即逝的溫柔,“保護好許哲……”

    就在話語的同時,子涯毫不猶豫的轉身背對九尾,沒有任何想反抗的動作,只是用盡全身的力量向著“水之峽谷”的出口逃跑,仿佛山洪即將爆發,天地要覆滅了一般。

    事實也與此相差無幾……

    所有人都看見了,九尾那條變成漆黑的尾脫離了身體,旋轉扭曲收縮成了一個直徑不過一米的黑色光球,如升天火箭般直直射向了頭頂夾縫般的天空。

    世界上沒有了聲音的存在,所有人茫然的看著黑色的“小光點”升到了千米的高空然後靜止在了那里。

    “九尾.黑洞……”九尾悲傷的一聲述說後,世界末日的景象誕生了……

    頭頂上漆黑的細小光球開始了旋轉,先是四周的風被其吞沒,然後是依稀雲層旋轉的被吞沒進了光球中。

    接著,那由子涯形成的兩道高聳水峰迅速的被分解,四散的水珠就像一場旋轉的暴雨,瞬間的被卷進了天空中的黑球中。

    黑球龐大的吸引力如同無數只貪婪的厲爪,撕裂直徑千米內所有可被撕裂的東西,吞噬一切的存在。

    此刻,就是地球的公轉都被影響的停頓了下來。

    “破曉!”吶喊的子涯又用了一次寶貴吸收得來的靈,卻不是用來進攻,而是狼狽的逃離。用盡全力的奔襲,黑球吸引力覆蓋範圍內的子涯緊咬著牙齒,將身軀化為了急速的光。

    可在這連天地都能扭曲的世界里,就是“光”也被完全的扭曲變形。

    那由身邊刮向天空中黑球的水珠,每一滴都如同子彈般的可怕,沖刷著子涯的軀體。

    遠處,龐大的航母戰艦也開始了被牽引的向著中心涌動,恐怖的力量竟是完全橫向的在拉扯著這海上的堡壘。吱吱嘎嘎的金屬撕扯聲籠罩著戰艦全體,感覺隨時都要被四分五裂一般。

    而戰艦上的不論是神還是魔王,只能看著在那黑球作用範圍最強烈的直徑千米的圓形中,仿佛引發的天地毀滅的景象。

    在那螺旋尖塔般的區域內,就是光都完全被黑球所吞沒,無數旋轉向上飛去的水珠形成了堅如鋼鐵的屏蔽。似乎只要被卷進去,瞬間便會被切割成無數的碎片。

    就在距離那黑色的“吞噬之塔”不過數十米時,所有人都看見了,黑色的尖塔中,一點明亮的東西閃動著。

    突然,光般奔跑的子涯由其中沖了出來,在踏出黑塔的剎那,精疲力盡的子涯一頭栽倒在了同樣在向黑洞涌動的海面上。

    幸好,那持續了長達60秒的可怕吞食結束了。千米天空之上,旋轉的黑球終于停止了下來。

    天地立刻又恢復成了被凝世之結控制住的世界。

    那些來不及被黑洞吞噬的水珠還漂浮在半空,如同一場被定格的雨。

    而此刻,在九尾的腳下,除了支撐的龐大銀白符咒,便是一個直徑千米的圓形大坑。如同海被掏出了一個巨大的整齊窟窿,深不見低。漆黑的光都無法照射進去,宛如直接通往地獄的隧道。

    “九尾……到底做了什麼?”戰艦之上,阿爾特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已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實……

    “只是一個‘理論’……”突然,一向話語囂張的宙斯,卻用一種鐵青的臉龐莫名其妙的說,“在三界中,最強的靈動表現方式便是天地之靈的超凝聚。而在宇宙中……最強的靈動表現便是人類所說的‘黑洞’……

    不同于地球上萬物具備的都為五行之靈,宇宙的一切絕不存在一樣的靈體。所有的靈都可吞噬萬物,或被萬物所吞噬……

    而當單一的靈體大到難以控制時,仿佛吞噬萬物的黑洞也便隨之產生。

    這是超越了三界,真正能與天相互比較的力量……”

    “大家想好自己的遺言了嗎?等下可能真用的上也說不定。”撒旦不合事宜的玩笑,只讓環境變的更冷而已,“如果沒有什麼奇跡發生,我們可真要去見見黑洞的盡頭是什麼了……”

    “這是根本不存在奇跡的地方……”玉帝更是給撒旦的玩笑畫上了一個句號,“三界中的奇跡也只是天安排的劇情而已。可在這里,在全力的九尾面前……天能做的……已經都做了……”

    “而接下來能期待,其實也只有‘人’了……”跟隨著上帝甜美的聲線,大家目光全聚焦在了那剛逃出升天的子涯身軀上。

    無法克制的激烈喘息著,支撐著堅固如混凝土的大海,子涯顫抖的重新的站立了起來。所在的位置只需要退後一步便會墜入九尾所創造的深淵。

    轉過了身來,不再舉劍做防守姿態,反倒收劍于身後,更像隨時都在為逃離做著準備。

    不過在他的身後,五十米開外的海面上,橫停在那里的便是人類的龐大戰艦……

    “子涯,你會怎樣選擇?”輕柔到如在戀人耳邊的細語,九尾自然的問著。邁著步伐向著子涯走去。九尾的靠近不可怕,可怕的是頭頂上那漂浮于半空的黑色光球也跟隨著她的步伐向著子涯的方向靠近。

    九尾那每前踏的一步,可摧毀的面積就向著子涯推進數十米,不過十步,便將子涯和身後的戰艦重新包括在了黑洞侵蝕的範圍內。

    “會像從前一樣嗎?為了最終殺了我的目的,即便再多的同伴犧牲也再所不惜,畢竟一切都是為了‘正義’?”九尾在述說的,是三千年前子涯做過的事情,“不管同伴如何哀嚎的死在我的手中,你卻永遠按照著自己的步調,進行著對我的攻擊。對戰場環境的分析方面,有時候你冷酷起來比我更‘殘忍’。

    你只會因為同伴的死而積累對我的恨,其實說真的,我已有些分不清,你憎恨的到底是屠殺他們的我?還是明知道會被屠殺還派他們來到我面前的你自己?”

    “兩者我都是恨之入骨。”子涯毫不猶豫的回答了九尾的問題,同樣是那麼堅定的倒退的走去,“所以絕不能讓許哲也這般的憎恨自己。既然是操縱他的身體,就要做點他會做的事情。”

    深深的呼吸,一直退到了鋼鐵的盡頭,脊背貼服上了冰冷的航母船脊正中的位置。

    揮舞著軒轅之劍插于了面前堅固的大海中做為支點,子涯用腳頂在了劍背之上,做支撐狀。

    “子涯,你也因為許哲而成長了啊……感覺真好……”依舊是立于巨大的空洞上,九尾是那麼欣慰的笑了起來,也是在微笑的同時,原本懸停于半空中的水珠又開始了運動,被牽引的力拉扯的飛向了天空中的黑球。

    黑洞新一輪的吞噬宣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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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 第三百六十二章黑洞的盡頭

    一個直徑不過一米的黑球,轉速不過一米每秒而已,可所產生的牽引之力卻是難以去計算的可怕存在……

    小小的黑洞就像連通著另一個空間,已被吸納吞噬的數百萬噸海水沒有一滴的外流過,而更多的海水仍舊被其繼續的吞噬著,沒有至盡。

    身在此等的引力下,和身在噩夢沒有區別。

    跟剛才在外界看起來的感覺截然不同,在這黑洞籠罩的世界里,光被完全的吞沒,彼此都已看不清他人的模樣。勉強還存在的些許光源,便是九尾創造出的凝世之結銀白的符咒。不過就連那無形的符咒在這里也是完全的扭曲變形,如同一堆打結的銀白線頭。

    “咿呀!”船下,死命支撐的子涯吃力的咆哮。死死抵擋著戰艦的脊背都凹陷了下去。要知道那可是足夠抵擋導彈轟擊的加固鋼板,此刻已開始扭曲。

    吱吱嘎嘎的響動包裹著整艘戰艦,遠比剛才來的更加嘈雜。

    如果可以,戰艦甲板上的各位都想學方向那般的躺下,可凝世之結的束縛即便在此刻也沒有半分的減弱,感覺就想被人栓上了繩子一步一步的拽向墳墓一樣。

    生死面前,本以為會十分混亂的場面並沒有發生,不論是甲板上的神與魔,還是那在船艙默默等待著許哲歸來的人。

    大家都好安靜……即便看著身邊厚實的甲板裂出了無數崎嶇的口子,依然沒有再看見誰的臉上浮現出恐懼的表情,畢竟此刻即便恐懼也失去了意義。

    噩夢按照著自己的步調在進行,一點一點有節奏去進行殺戮的過程。

    由戰艦上無數被撕裂的部分飛向了高空的黑球,一些導彈甚至在途中就爆炸了,可產生的劇烈火光也只持續了剎那,然後連爆炸形成的火雲也被一同的吞噬了,不流一點痕跡。

    環境一下變的好安靜,只剩下了被撕扯到半空的鋼鐵,相互撞擊形成的巨響。

    緊咬牙齒,全身鼓起的青筋甚至透過緊身的漆黑戰斗服都清晰可見。子涯的額頭上形成的汗水都沒辦法凝聚,便迅速的混合在飛離的海水一同的升向了黑洞。

    強大的壓力已讓子涯近乎內髒爆裂,身前支撐的軒轅之劍即便是橫擦于海中,也被硬生生拉扯的拖出了一條數米長的口子。

    絕不能再退了,哪怕再退出一米,頭頂黑洞對戰艦的作用力角度將變為垂直狀態,到時候子涯就是想硬抗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退無可退,子涯第一次做出了完全不考慮計劃的舉動,猛然轉過身去,收起了固定的軒轅,雙手支撐著已凹陷下去的戰艦甲板。那最後殘余足夠一次破曉使用的靈毫不保留的灌注全身,在這黑洞恐怖的吸引力下,子涯竟推著龐大的鋼鐵戰艦向著完全相反的方向前進。

    每踏出一步,肌肉承受的都是撕裂般的痛苦,腳下堅實的水面也是爆裂凹陷出無數裂紋。

    “一定要救他們出去!!!”子涯絕不容許許哲再被九尾奪走任何的東西,因為到那時候,不管自己再做什麼挽留,可能許哲都再也听不進去了。

    一步接著一步,在這連光都要屈服的世界里,子涯硬推著航母這龐然大物向外走去。

    一步,航母的艦橋被撕成了碎片……

    兩步,艦首完全的斷裂,整塊的飛向了天空……

    三步,艦尾的引擎脫落,巨大的螺旋槳扭曲的已認不出來了……

    四步,子涯停下來了?

    本減輕了如此多的重量,應該更容易前行的子涯竟突然無法再抬起哪怕一步。

    只覺得身體遠比剛才來的更加沉重,並非黑洞的引力,也並非九尾的關系……這種沉重來自自己心里,比心更深的地方,在靈魂的深處……

    “許哲?!你在干什麼?!”子涯在流逝,對這具身體的控制權,只因為原來的主人“甦醒”了,“現在還不能給你控制權,太危險了!”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突然,子涯那吃力的臉上恢復了平靜,是許哲在說話,“可既然這一切都是我的問題,沒理由交給別人去做。”

    “沒可能的,你對靈的掌控還細膩不到足夠忽略凝世之結的地步,將身體交給你,什麼也解決不了!”又恢復了吃力的表情,子涯極力的勸說著。

    “即便如此,我也要用自己的心跳死去……”吃力的表情在消失,緊繃的身體在放松,眾多鼓起的筋脈在消失,那子涯冒著生命危險盜來的九尾之靈在被許哲毫不在乎的排出體外。

    “許哲,歡迎回來,還恨我嗎?”看著那戰艦前重新站得筆直的人影,九尾禮貌的打著招呼,如同親切的鄰居,完全不像剛屠殺了別人的同伴,正準備連別人一起殺死的惡魔。

    “當然。”身後的戰艦又開始了移動,許哲猛然抬起單手,竟一把就當住了戰艦的滑行。巨型的戰艦在此刻許哲的面前,輕的仿佛只是一片被風刮動的羽毛。

    那甦醒的不光只有許哲的人格,跟隨一同醒來的還有許哲體內破除了十一道枷鎖的軒轅之靈。

    “忘記不了恨,就像子涯說的,你會被帶進絕路,永遠也不可能殺的了我的。”九尾代替已回到許哲靈魂深處的子涯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誰去管這麼復雜的問題,我先只想把你打的扁扁,然後帶我在乎的人離開。”輕視,甚至不將九尾放在眼中的話語,許哲不再去想,也不再思考。

    為什麼戰斗總要牽扯這麼多的問題?恨一個人就殺不死一個人?不恨那又為什麼要殺死對方?

    難道就不能將問題變的更加簡單?

    別人想殺自己,還有自己的朋友,所以必須反抗,救出自己還有自己的朋友……

    如果兩者不能兼得,那麼先救朋友,殺掉傷害朋友的人……

    就是這麼簡單的關系……

    “你還有‘二十秒’……”看著那輕視著自己的許哲,九尾沒有生氣,反倒迷戀著那清澈的眼,毫不掩飾對自己的恨,也不會去刻意壓抑自己的感情,生靈本該就是如此,“軒轅十一道枷鎖的靈強還不足夠抵抗我支撐起的凝世之結,你只是在延緩被束縛的時間……現在你只有‘十秒’了……”

    “十秒?夠了……”一次深呼吸,許哲抬頭看向了天空中正加速旋轉的黝黑球體,自然下垂于身側的右手間,軒轅是那麼自然的滑落而下,乖巧的被許哲緊握,“子涯,一起去看下吧……那個黑洞的盡頭是什麼……”

    雙腳點地,單手拖行長劍的許哲騰空而起,放棄了抵擋的航母,用比剛才快上數倍的速度向著黑洞拉近。不過它是趕不上許哲的,也沒有任何被吸收的東西趕的上許哲的速度。

    因為只有他,是在自願的向著那黑洞奔去,本身便在加速中。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看見的事情驚呆了,說不出話來。床艙中默默祈禱著的吳倩也是渾然一震,如同心中一些東西碎裂了……

    許哲和眾多扭曲的鋼材,海水一樣被黑球吸收進了內部,被安靜而且整潔的“吃”了下去。

    而在許哲消失之後,世界終于也恢復了它原有的平靜。

    吞噬的黑球停止了下來,就像已吃撐的食客,再也吞不下任何其他的東西了。

    陽光重新籠罩了這片如同受到了詛咒的大地,天空中到處飄舞著的都是定格的戰艦碎片與晶瑩的水珠。

    海面上原本只擁有一個的巨大整齊的窟窿,現在則變成了重折的兩個。

    晴天戰艦很幸運,掐頭去尾,只剩下差不多半節殘骸般的它傾斜的停在了巨大黑窟窿的邊緣,此刻,感覺只是哪怕一只海鳥的重量,就足夠讓這破爛的鐵塊墜向無底的深淵。甲板上,眾多的人還來不及從過去的噩夢中清醒過來,所有人又是無比整齊的看向了天空中。

    黑色的球體靜止不動了,安詳的如同一顆懸掛于天空中的星星,就像剛才由它引發出的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全是他人的幻覺。

    好靜,沒有風,沒有任何的事情,連空氣都是凝固的狀態。

    大家都在看的,只有一顆漆黑的球,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在發生著什麼,因為想知道,便要肯付出可能是生命的代價……

    突然,只見完全沒有生命跡象的黑球鼓動了起來,原本光滑的表面泛起異樣的漣漪。

    黑球下方,原本一臉輕松微笑的九尾也是皺起了沉重的眉頭,帶著隱隱的痛苦神情。

    只因為,一把犀利的劍由內的穿透過了黑球的表面,劍是那麼的熟悉,不管是劍脊上的古老文字,還是劍刃上捆綁著的兩道……不對,應該說是只剩下了最終一道枷鎖。

    些許碎裂的鐵鏈碎片完全不受凝世之結的影響,墜落向了下方海上漆黑的窟窿。

    鮮紅的血從劍所刺出的傷口涌出,證明這黑球其實便是九尾身體一部分的事實。

    跟隨劍一同穿透出的,還有那贊放出的銀白光暈,雖並不強烈,顯得甚至有些微弱,就像隨時都會消失一樣。可漸漸擴散開來的光,真的擁有讓人安心的力量……





決戰 第三百六十三章光與暗的戰爭

    柔美的光好暖,撫過身體時,如同溫暖的手撫過了靈魂一般,如汪洋,連綿不絕。

    崇高的神靈也罷,萬惡的惡魔也罷,平庸與脆弱的人類也罷……

    光如造物主——天一般,包容著三界所有生靈的存在。只有一個除外……

    九尾,這由宇宙孕育而生的生靈,不管如何將外表修飾成三界生靈的模樣,結果,在由許哲形成的朦朧白光的世界里,又是清晰的證明著她不屬于地球的事實。

    如對于九尾,此刻的許哲就像考卷上的血紅零分,提醒著她就是最差的孩子……

    那貫穿黑球而出的軒轅動了,雖吃力,卻是在緩緩向下的拉扯著。黑球表面的傷口也隨之變的更大,鮮紅的血涌的更猛烈,就像破堤的大壩。

    然後,劍收了回去,一雙鮮紅的手伸出抓住了傷口的兩側,殘忍的如同冷酷的屠夫,一次發勁,硬生生將趟血的黑球給撕了開來。本以為已死去的許哲卻是掙扎的由自己撕開的口子中爬了出來,全身漆黑的戰斗服已全然變成了血紅的顏色,滿面的血污,連一頭的黑發也是眾多被血沾粘在了一起,就像剛從血池中爬出來一樣。

    由黑球中翻身一躍而出,身後帶出了一道由飛濺之血形成的彩虹,許哲落于了半空中一塊十平米左右的平整甲板之上。

    甲板雖于大地保持著45度角的傾斜姿態,可立于其上的許哲卻是如立于平地一般,一次向地的揮劍,鮮紅的血在甲板上滑出了一條線段,近乎是俯視九尾的許哲臉上沒有劫後余生的慶幸,更沒有要感謝誰保佑的激動,如同所有的一切都是早先便預料好的事情。

    “外部看上去挺可怕的,果然從里面要好破壞的多。”許哲說起來是那麼的輕松寫意,旁人卻不知道,在那黑洞的內部卻是屬于九尾所創造的次元空間。那是片被絕對的黑所籠罩的世界,時間的流逝速度也是外界的數百倍之多,廣闊的如同一個收縮版的宇宙。在被黑洞強大吸引力帶進內部的生靈,一般都會迅速的丟失方向感,能觸及到次元壁的機會小過連續中六合彩頭獎十次。而且在其內,哪怕走錯一步,將被引導向的只有沒有盡頭的死亡之路。而即便選擇正確的方向,又有多少人能堅信自己行走的是正確的方向,不會在途中迷茫的堅持走下去……

    一分鐘的消失時間,對于許哲來說便是一個多小時漫長的奔跑,才找到了實質的次元壁。

    幸運嗎?應該是一種相信的力量。因為相信自己的感覺所以出來了,因為絕對的相信,軒轅上第十二道枷鎖終于崩潰。

    此刻,立于那懸停甲板之上的許哲,擁有的已是三千年前,和子涯一樣強大的力量……

    不,許哲遠比子涯做的更好,他從不曾舍棄身為人的任何感情。雖然因為此,他體會了太多失去的痛苦,被欺騙的悲傷,無能為力的失落……

    可他從不曾放棄身為人的心,而也因為人心,力量得到了升華。三界之中,人類唯一能讓神與魔甘拜下風的,那便是由心產生的信念,由信念衍生出的堅強!

    “你又弄‘傷’我了……”九尾仰望著半空中的許哲,嘴角還在因為疼痛而抽搐,不過卻沒有生氣這樣的模樣。天空中趟血的黑球墜落了下來,重新恢復成了雪白狐尾的姿態回到了九尾身後,不同的是原本雪白的皮毛上到處附著著班駁的血跡,一道巨大的傷口躍然其上,還在緩慢的流著鮮血。奇怪的是這並非致命的傷口卻半天不見恢復的跡象,按照往常,其他任何對九尾的傷害,能在她的身體上停留哪怕一秒都是十分霸道的力量了。

    而現在,這由軒轅切割出的傷口,則像在嘲笑著九尾的強大。

    “第十二道枷鎖軒轅的特權,雖然不太明白天到底在這劍上做了什麼手腳,可由只剩下一道枷鎖軒轅引發出的靈,似乎已強大到能在你身上留下難以恢復的傷口。也就是說,在這種狀態下,只要插入點夠準,也足夠殺了你了……”許哲述說的是子涯記憶中的情報,對于即將發生的戰爭真是有了太多教育性的意義。不過許哲卻沒打算按照子涯的方式重演三千年前的朝歌之戰,因為接下來要走的是,是屬于自己嶄新的宿命之路。

    “確實如此,三千年前,你也是用這樣的‘特權’,只差這麼一點便摧毀了我的靈元,這麼一點……”九尾話語時,抬起了縴瘦的右手,食指與拇指間比較出來的距離不過數毫米而已,“當時我完全的被驚呆了,驚訝的甚至忘記了害怕,感覺就像專業的獵人被老鼠洞給拌倒了。如果不是因為你的那一劍造成的傷,我也不會離開我喜歡的中國,去一個海島樣的國家,整合一群差勁的妖怪做手下。自然也不會有後來,曰本眾神族下界封印我的事情。

    說到底,三千年來,我在追尋的可能並不是子涯這過渡的插曲,而是一直都在影響著我的你?”

    “破除了十二道枷鎖,好像我也擁有了在這凝世之結中不受限制的‘特權’?”並沒有太在意九尾的感嘆,許哲嘗試的抬起了左手在面前做著收放的動作。已沒有任何不適應的感覺,靈已強大到,可以說能與九尾相互比較的狀態,“要體驗下嗎?我的‘破曉’……剛才子涯的演示已經夠完美了。既然你們都說是的技巧,沒到底我自己用不來吧?”

    “沒關系,你高興就好……”微笑的九尾對著天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表示著歡迎。

    “來了。”在那傾斜的甲板上,許哲放低了身子的重心,反手持劍,不過也不同于子涯要走的輕巧靈活路線,許哲為雙手反持,收于身後,即便只是看下那副姿態就如同已決心劈天裂地一般。

    朦朧的銀白之光修飾著許哲的身體,仿佛已將他模糊的只剩下了一個輪廓。

    空氣中突然回蕩起噴射引擎般刺耳的轟鳴,所有人都知道許哲接下來的一劍意味著什麼。

    度過了如此辛酸甚至近乎殘忍的“成長”人生,許哲將要證明的是,三界中,那個可以阻止九尾的人已經來了。

    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也許是此刻的許哲真是那麼的搶眼,所以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九尾的九條狐尾都下沉向了身下巨大的窟窿,消失在了黑暗中。誰都不知道它們在黑暗中做了什麼……

    “大家……我去了……”許哲在心中對所有在乎的人說,不管是活著的,還是死去的,不管是幫助過自己的,還是欺騙過自己的……

    為了什麼去斬這一劍?許哲到現在依舊腦海中一片迷茫,且當是對那些為自己成長付出過的人,一種渺小到微不足道的共鳴吧?

    彎曲的腳下發勁,蹬塌的十米甲板在許哲消失前先被撕裂成了無數細小的碎片。每一片不過花瓣的大小,就像微風吹過花園帶起的“漣漪”。許哲的身體也不像從前那般的消失不見了,而是化為了一道銀白的光團,如劃過夜空的流星,筆直的沖向了下方的九尾。

    “當!!!!!!!!!!!!!!!!!!!”無法想象出比之更犀利的一聲金屬撞擊之聲傳遍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在同樣的時刻,震撼著所有未知這場戰斗人類的心靈。

    不論天南地北,不論是沉睡中的孩子,還是工作中的父親,所有人都是那麼不自覺的,看向了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們甚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卻在此刻,心靈跟隨著那當的一聲律動而激烈起伏。

    回到決定三界命運的戰場上,許哲對九尾正面的沖擊,牽引著兩人都墜下了那巨大窟窿中約兩百米的位置,直到這里,九尾才勉強緩沖干淨了許哲下墜的沉重力道。

    不過在九尾的身上卻沒有找到應該出現的斬擊,反倒是消失不見的九條狐尾回到了九尾的身前,九條尾巴帶來的竟是岡格尼爾之槍。九尾硬接下了許哲要命的劍。

    沖擊形成的風壓恐怖的改變著這靜止汪洋的地形,一個以許哲與九尾為圓心的巨大凹坑成型。

    那因凝世之結堅固如花崗岩的大海為許哲的力量凹陷出了一個深達三百米,直徑千米的可怕凹坑,已等同剛才諾亞方舟爆破形成的沖擊了,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那海面上殘存的人類戰艦部分也跟隨著凹陷下去的海面完全的傾斜,戰艦上的眾人都有自己為牽線木偶的感覺,被人折騰來折騰去,連抗議也無處申述……

    神兵交織在一起的兩人來在較勁,雙手握劍的許哲緊咬著牙齒,全身顫抖的努力的向下方一毫米一毫米的壓近九尾。

    九尾也是用尾巴舉著奧丁的神兵做著吃力的抵抗……

    漸漸的,因為兩人的交匯,頂級神兵反射出了兩人內心的色,許哲用絕對的光明吞噬了半邊的天下,而剩下的半邊則被岡格尼爾隱射出來的黑所支配。

    世界仿佛要因為這兩人而一分為二。光與暗的戰爭,還要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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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 第三百六十四章 歸還的一劍

    誰更強?未知……

    光與暗交匯的地方,不論是許哲還是九尾都擁有屬于自己的領域。即便動用全勁,也無法侵蝕對方的領土。

    磅礡的靈壓向四周極限的擴張,仿佛要吞沒了天地才會滿意。

    根本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似乎達到了極限的兩人猛然相互又是一輪發勁,襲擊的許哲與防御的九尾都被側向的震開,滑行出了數百米才停在了凹坑兩端。

    那圍繞兩人誕生出的黑與白消失了,顯露出了原本包裹在其中的人影。

    許哲,雙手持劍,一次比一次悠長的呼吸證明著疲憊,握劍的雙手虎口都已完全震裂,正在奔騰的靈下迅速的恢復中。

    九尾,呼吸平順,到不覺得有多疲憊。當九條巨尾將那抵擋了軒轅的岡格尼爾交到九尾手中後,又全是乖巧的回到了九尾身後,如裙擺般修飾著九尾的美。

    突然,就像事先商量好的一般,許哲竟收劍回到了身體之中,解除了戰斗的狀態。九尾也是同一時刻的放低了槍頭,全身雪白的絨毛退去,九條戰斗的尾消失不見,露出了少女赤裸的身軀。

    “就到這里了,下次見面多久以後?”如同探親完的客人,許哲莫名其妙說起了道別的話。

    “不該說是多久之後,應該是問在多久之前才對……大概三千年前吧?”九尾平靜的回答著許哲的問題,並不覺得這樣的對話有什麼突兀的地方。

    “那麼就這麼說定了,下次見面在三千年前。”說完,許哲是那麼的自然的轉過了身去,向著那殘缺的航母戰艦走去,全然將後背暴露給了九尾,也沒做任何防備的動作。

    “許哲,記得見到從前的我,稱贊下我的美貌,我會很高興的。要知道當我身為妲己時,可是真正的第一美人。”九尾輕聲的提醒著,就像小女孩的奢望。

    “有這個必要嗎?反正到頭來你也只是在依托著別人的樣貌,做些非人的事情。”許哲的意思是“還是算了吧,根本沒有意義。”

    “真是個冷漠的小子。”嘆息的搖頭,帶著平靜的表情,赤裸的九尾拖行著岡格尼爾,轉身走向了逆天的方向。

    一切的發展,在這兩人看來都是那麼的自然……

    “就這樣結束了?”戰艦上,閻王忍不住的問著,完全沒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兩個人已經都明白……”撒旦似乎看出了點什麼,“繼續打下去也不會得出什麼結果,而因為全力戰斗引發出的副作用,說不定真會波及的毀滅了地球也說不定。到時候誰也佔不到半分的便宜……”

    “別看九尾一生中罪孽無數,可他更多摧毀的都是能重復再生的生靈,對地球這支撐三界的母體,卻並未有過怎樣大的破壞。”玉帝接過了撒旦的話柄,述說著自己的見解,“九尾啊,她憎恨的只有天,但卻並不憎恨天所孕育出的這顆星球……”

    “所以用這種平靜的方式收尾,對大家都好嗎?”阿爾特若有所思的感嘆著。

    來到了凹坑斜面的航母戰艦前,許哲一躍而起,從天而降,正落在了這一群神,魔之間。

    “都沒事吧?”掃視了這一群蠟像般的同伴,許哲平靜的問著。

    “看就知道,快成干尸了!”閻王第一個氣憤的叫著,並沒有因為許哲的成長而改變對其的態度,因為不管如何的成長,他都還是從前的許哲。

    “嘗試的動下,九尾的靈在消退,凝世之結的封印也已經開始減退了。”許哲平靜的提醒著,在他的認識中,凝世之結的封印應該就在自己與九尾交手的瞬間已經大幅度減退了,不應該到這時候還有這麼多呆立不動的才對,至少……

    “好了,準備離開了啊。”輕松的揮舞起了紳士棍,撒旦走動了起來,就像完全遺忘了凝世之結的事情一樣。

    “你早就可以動了?!”閻王帶著氣憤的質問著,氣憤的是能動了的撒旦卻並沒有做任何的事情,依舊像觀眾一樣的看到了最後。

    “抱歉,一下子看的太專心,結果忘記了自己已經能動的事實。”玉帝微笑的道歉,自己也是輕松的雙手插回了褲袋中,重新閉起了雙眼,證明著自己和撒旦同樣能移動了的事實。

    “別說別的,想辦法先離開吧。”許哲看向了四周,固定著海水以開始隱隱運動,一些表面的水層已開始如細紗般的滑過凹面,流向漆黑的深處。而等到那所有固定的結界完全消失時,光是九尾黑洞創造出的那兩個巨大的窟窿,還有許哲形成的千米凹坑被海水吞沒時形成的景象,真感覺不亞于九尾的攻擊。

    “給我動起來!”靜止的海格猛然鼓起了全身的肌肉,狂暴性的一次發勁,硬生生撕裂開了自身的凝世束縛,二話沒說,奔跑的沖向了戰艦的邊緣,一躍而下,來到了船底。

    船體也在此時開始了傾斜,伴隨著海面崩潰的水層,這已破爛不堪的巨大艦體已然成為了水流的玩具,什麼都不做,只會看著它被卷進海底的深淵。

    伴隨著涌動越來越猛烈的海,天使,閻王,阿爾特,方向都是逐漸脫離了束縛,開始了活動。

    可笑的是,剩余兩位號稱神界最強的主神,上帝與宙斯依舊是被固定的死死,感覺連那些船下涌動的海水都不如。

    而許哲也是靜靜的走到了兩人身前,平靜的面龐不知道是不是背光的關系,此刻看上去竟是陰冷的可怕。

    “怎麼了?你想來嘲笑我這老頭子嗎?”宙斯開起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玩笑。

    “九尾剛才說,只留下對我有幫助的生靈,所以我那些人類的同伴都被殺死了……”清晰且緩慢的述說,許哲低垂下了額頭,緩慢的抬起了雙手,五指並攏如刀狀,瞄準的竟是兩位主神的心髒,“真不知道九尾是怎麼劃分的?明明比起你們這些已等同凡人的神,我那些一直用人類姿態奮斗的同伴更加的優秀,結果她還是殺了他們,卻留下了沒用的你們。”

    異樣的舉動,只讓甲板上剛剛恢復自由的眾人又呆立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死在你的手上,會不會等同死在天的手上呢?”上帝用甜美的音符如此的說到。而正是這甜美的話語使得環境一下變的更加陰冷……

    回到那緩步離開的九尾身邊,她已走出了那巨大的凹坑,依舊是那麼悠然自得的模樣,不遠處天空中的逆天戰艦上方的悲視已開始了跟九尾打起招呼,就像見到主人回家的愛犬。

    不過,也是在這“回家”的路上,行走中的九尾卻因為另一個身影而稍稍停頓下了步伐。

    那便是海面上,仰面向天漂浮著的哪吒……

    胸前的傷口已然愈合,風火之輪,混天之凌與乾坤圈卻看不見蹤影。退去了戰士的裝束,此刻的哪吒一身殘破的中山裝束,全沒有了斗神光輝的形象,透著幾分狼狽,幾分蒼涼……

    “借你的東西,還給你。”九尾隨手如丟垃圾般的拋出了岡格尼爾,本以為動彈不得的哪吒卻是輕松的抬起一手將那拋過來的神兵接住。並不像敗家犬,反倒支撐著海面如同沒事人般站立了起來,“說來真有些奇怪,雖然你比不上破曉的急速,可你也並非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技巧。即便不能完全躲避,至少也不至于敗的那麼慘吧?”九尾意味深長的調侃著。

    “這是還給父親的一劍……”哪吒不過看了看遠處那還在凹坑中掙扎的戰艦,頭也不回的跟隨著九尾一同的走向了逆天的方向,“所有一切的忤逆與罪過,都在剛才許哲的那一劍里還清了。接下來不管我做什麼,也不會再背負對父親的罪惡感了。如果父親決意要死,我也決不讓叫許哲的這個人格繼續的存活下去。

    即便死,父親也要用自己的名字死去……”

    “你真是個倔強的‘好孩子’。”且當九尾的話為一種夸贊,平靜前行的兩人在逆天戰艦下輕柔的跳起,也是在九尾脫離海面的瞬間,那一直定格了局部世界的凝世之結消失了。

    和它的出現一樣,都是那麼的突然……

    不過大海對它的回應卻是猛烈異常,一瞬間,感覺全地球的海水都在向這一處涌來。,填補那巨大的坑洞。

    下到船底的海格吃力的緊咬著牙齒,在凝世之結消失的剎那,這大力之神硬生生將這龐大的戰艦給托了起來,飛向了安全的天空。

    不過在船面上,一件他所預料不到的事情也伴隨著結界的消失而發生了。

    許哲的兩只手臂是那麼輕松的貫穿了上帝與宙斯兩人的胸膛,快的不帶半分的猶豫。仿佛殺起神來,許哲比殺九尾更加的容易。

    “所以我才問大家想好‘遺言’了沒有啊……”一旁的撒旦幸災樂禍的感嘆著,毫無半分的驚訝與慌張。

    更加意外的是,作為上帝與宙斯同伴的玉帝也沒有想象中的慌張,只是那麼平靜的注視著事情的發展……






決戰 第三百六十五章 殺上神界

    宙斯緩緩的低垂下了額頭,清晰的看見了許哲右手貫穿自己的過程。並不是幻覺,因為許哲的手掌確實消失在了自己的胸膛前。

    但奇怪的是,明明是對心髒發起的攻擊,卻感覺不到該有的疼痛?反倒有一種暢快感傳遍全身,讓人精神一抖。

    看看了身邊的上帝,她的臉龐也沒有半分痛苦的表情,變的好平靜。

    “唰!”的一聲,許哲迅速的從兩位主神的胸膛中抽了出來,原本空空的雙手中多出了兩樣東西。

    一手一個掌心中托起的,竟是哪吒“千辛萬苦”凝聚成的靈魂珠。

    玲瓏剔透的水晶模樣,美麗的就如同一件藝術品,讓人難以想象,它們卻是整整一億條人命換來的血腥之物。而全世界60億的人口也只夠凝聚這樣的水晶珠120來顆,大概也只夠裝滿兩只飯盒的。

    真是個可笑的比喻……

    “子涯說,他沒辦法破除哪吒在靈魂珠中種下的封印……”一手一個,將水晶珠攥在了掌心,許哲是那麼自然的垂手于身側,似乎忘記了剛才的自己還是一副要殺神的模樣,“唯一的辦法便是將靈魂珠整個的取出來,這樣雖然無法達到百分百狀態的最佳狀態,可有50%可以用總比普通人來的要好的多。”

    “喂,這個時候該說什麼好?”宙斯看著眼前平靜的男人,茫然的問著身邊的上帝。

    “一般情況應該都是說‘謝謝’吧?謝謝。”帶著甜美的笑,上帝是那麼自然表達著對許哲的謝意,才沒有宙斯這老頭子的倔強脾氣。

    “不用謝我,只是子涯覺得,這樣在我不能參加戰斗時,你們對人界會有點幫助……”不帶任何助人為樂的笑容,許哲就像完成了什麼無聊工作。雙手顫抖的開始發勁,“不過就我個人看來,應該讓你們體會一下,由殘忍的殺戮而帶來的懲罰,讓你們用人類的姿態去了解,這些被你們看成不過是螻蟻的人類,是如何用卑微的力量艱苦的在世界上生存的……

    看來還是算了……”雙手的力量發揮到了極限,堅固的靈魂珠在許哲的掌心中被握成了碎片。龐大的靈力形成了兩道龐大的湛藍海浪,向著兩側蜂擁的展開,如同這戰艦長出了巨型的翅膀。

    可惜的是,並沒有一個靈魂的光團從這兩道湛藍的幕簾中飛出……

    哪吒的煉制相當的徹底,一億顆靈魂已然全被摧毀,即便許哲再強,他也無法為這些形神懼滅的人再做些什麼。

    只能看著它們伴隨著撫過艦體的風,被吹散的消失不見。

    龐大的戰艦在大力之神的支撐下已飛至了數百米的高空中,雖然速度並不快,可看看身下大海上掀起的陣陣參天巨浪,大家就該慶幸現在的船是在空中而非海面之上。

    一切在一種平穩中運動著,愛麗斯展開了天使的翼,飛到了船底,去幫助一個人苦苦支撐著這龐然大物的海格。

    離開前,愛麗斯本想對許哲說點什麼,哪怕是輕松的打個招呼也好。可當走過許哲身邊時,愛麗斯卻又不知該如何的開口……

    只是一個感覺,現在的許哲,最好還是不要去打擾他……

    就在戰艦上安靜異常時,原先艦橋的部位傳來了吱吱嘎嘎的響動,一扇倒塌的門被由內的推了開。

    由船艙中,吳倩走了出來,一路翻越過無數尸體的她周身也附著了許多的血。她似乎也已不會害怕了,只是上升到了甲板後激烈的喘息著,平順著呼吸。

    沒有任何的交談,許哲向著那喘息的女孩走去,步伐從平緩到急促,顯示著許哲是何等思念那個普通的女人。

    依舊是沒有任何的交談,許哲一把將吳倩抱在了懷中。

    突如其來的熱情,只讓吳倩有些不適應,特別是在那麼多人的面前,清秀的臉龐上頓時浮現出兩朵紅霞。

    可剎那的羞澀後,吳倩又茫然了。因為許哲的身體在顫抖?雖然很微弱,是他在極力的掩飾,但確實是在顫抖著……

    害怕嗎?當然會害怕,和那麼可怕的家伙戰斗,絲毫的偏差不光會害死自己,更多在乎的人也都將因為自己死去……

    不甘心嗎?當然會不甘心,如果自己更強大一點,如果自己做的更好一點。老大,鐵錘,耗子,那些陪伴自己度過了八年生活的同伴也不會死。

    每一場戰斗,許哲都在按照著天的計算在成長著,有些時候更是超越了天的估計。

    可每一次的成長,許哲付出的在他看來遠比自己獲得的要多。遺憾的是,這樣的循環還要不斷的重復的輪回,直到終點以前,沒有人知道到底還要付出多少才夠?

    如果成長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那麼為什麼成長本身卻要犧牲那麼多的人?如果等到成長到足夠強時,那些在乎的人卻已經都死去了,成長又有什麼意義?

    又是一個矛盾的問題,許哲唯一能做的是將它與其他矛盾的問題混合在一起,沉澱到心靈的深處……

    暫時,許哲只想這樣靜靜的抱著就好……

    吳倩無法看透許哲的心,他已將自己的心靈封閉的密不透風。可吳倩卻是那麼自然的雙手爬上了許哲的脊背,將他抱在了懷中,輕輕的拍撫著,就像哄寶寶睡覺的母親。

    “吳倩……你可以听見吧?老大他們死後靈魂的聲音……”就在吳倩的耳邊,許哲試探的問,帶著膽怯,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他們是不是很生氣……因為明明我該保護他們的,結果最後卻什麼都沒有做到……”

    “他們當然很生氣。”吳倩說出的是老大他們的心聲,“生氣的是你又像從前一樣,總是一個人沖到了最前,一個人去面對所有的危險。

    他們說,八年來你一直是這樣,默默的去保護著所有的人,漸漸的,你讓大家都覺得很沒用,永遠都無法和你共同的前進……

    不過這次大家很高興啊!因為大家終于能死在你前面,總算有點東西超越你了。還有就是,鐵錘笑話你說,看著你為他們發飆的樣子真是肉麻死了,就像個女人。”

    “死了也沒什麼好話……”不知不覺中,許哲的身體的顫抖消失了,懷抱的吳倩的手臂也放輕了力道,變的更加的溫柔,“就他那樣子,下輩子一定也不會投胎變成什麼好人……”

    “我想也是這樣……”吳倩淡淡的笑著,吹過身體的風變的格外的爽朗起來。

    回到九尾的逆天戰艦艦橋中,眾多的觀眾正等待著表演者的出現。在座的各位,全然一副百無聊奈的模樣,只因為那麼精彩的一場大戰,除了路西法有在“序幕”里游戲了片刻,其余的時間大家都是在這郁悶的駕駛室中等待著結果的出現。

    當然,這里最為不甘心的便是哈迪斯,天生一副好斗性格的他,難得見那該死的哥哥軟弱cr類一樣的模樣,本正好去報復數千年自己受過的“欺壓”,即便不報復,讓自己當面的嘲笑挖苦上兩句也是好的啊……

    可九尾到好,從頭到尾都下達了禁止離艦的命令,真是無趣的很……

    就在各自懷有各自情緒的時刻,駕駛室的艙門終于由外的開啟,兩個身影信步的走了進來。

    帶頭的是九尾,平靜輕松的模樣完全感覺不到是剛剛大戰歸來的戰士。一身簡單的雪白吊袋連衣裙,順滑的包裹著身體。

    而跟隨其進來的另一位,只讓大家來了興趣。不是別人,正是哪吒。一身灰黑的中山裝束是嶄新的,似乎比九尾更平靜的表情,說其像考試完後的學生有人信,說他是剛剛背叛了神族投靠敵人的叛徒,真有點讓人詫異。

    “大人,歡迎回來。”還是八歧帶頭的對主人表示著問候,不過問候完後,目光也不能免俗的看向了那波瀾不驚的哪吒,“不過您身邊的這位……是不是上錯了地方?如果您需要,我可以代為清理其出艦。”

    “就你嗎?是不是差了點點?”哪吒不管到了何方,傲氣的個性都不會改變。

    “加上我呢,我可從沒像現在一樣熱忠于清掃垃圾的工作。”哈迪斯冷笑的表現著敵意,對這新加入的家伙可沒半分的好感。

    “不必這麼敵視,哪吒怎麼說現在也能算是同伴之一。”微笑的九尾緩和的氣氛,但並不像堅決反對的樣子。似乎打起來了,也是一個不錯的發展方向?

    “沒必要再爭執了,既然是九尾接受的人,就算有意見也無處發表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是不是該告訴我們下一步該做什麼了?”路西法說出了關鍵的部分,等待著九尾發號師令。

    “抱歉,接下來的部分不是我安排的,而是她。”說著,九尾是那麼自然的向一旁讓開了幾步,哪吒也是那麼自然的走到了人前。

    “干什麼?還用說嗎?”哪吒說話之時,臉龐浮現起的是無比邪惡的笑容,“當然是直接殺上神界啊……”

    駕駛室中,因為哪吒的發言頓時陷入了寂靜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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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 第三百六十六章 圓桌的會議

    百慕大決戰的結束就和它的開始一樣,都是在一種不被覺察的狀態下進行的。

    神的潰敗,妖的勝利,人類的犧牲,一切的一切竟沒有讓世界的步調混亂過,如同人類就不是這三界中的一員……

    可戰斗形成的沖擊,也確實作用給了這可憐的星球。例如一連三天,史上最大的海嘯襲擊了美國東部海岸,造成了眾多的人員傷亡,上萬人流離失所。

    政府的解釋為了氣候的異變,什麼全球變溫,北極冰融,異常洋流。借機又普及了一遍保護環境,不隨地亂丟過果皮紙屑的環保知識。

    不能怪政府撒謊,哪怕政府對世界說,“是因為神與妖魔大戰的撕殺,改變了大海的流向,所以才引發的海嘯。”

    那也要有人相信才可以啊……

    比起無濟于事的恐慌與絕望,“無知”也就成為了一種幸福……

    殘缺的晴天戰艦按照阿爾特的要求,一直被運送到了一塊陌生的土地——拉帕努伊島。也便是熟稱的“復活節”島。以巨大的“人頭石像”,“會說話的木板”等神秘的景觀吸引眾多的游客前來到訪的地方。

    卻不知,在這神秘的島嶼上,也擁有著屬于阿爾特神秘的基地。說到補給,修整,隱蔽,這里都是阿爾特能想到最好的地方,也是最後的地方了……

    畢竟等待下一次大戰來臨時,那便是再也退無可退的境地了。

    躺在松軟的床鋪上,陽光似乎太過的猛烈。微微皺了皺眼皮,許哲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模糊的畫面逐漸的清晰,出現在眼前的是完全陌生的天花板,還有一個熟悉的人影。

    安靜的趴撫在床邊,吳倩的守侯永遠都是最“不專業”的,往往先清醒過來的,永遠都是她看護的對象。換成真是急癥的病人,估計要死上幾次才足夠提醒她注意這樣的問題了。

    從順滑的薄被中抽身坐立靠在了床頭,雖然許哲很小心,可還是牽動了一下被單上的“睡美人”。

    揉著已有些腫起來的雙眼,打著哈欠的吳倩也爬了起來。

    “早上好。”平靜的打著招呼,許哲的心情似乎不錯。

    “早上了嗎?”吳倩回頭看了看窗外,那明媚的大太陽可不會說謊。又是看了看床頭的鐘,顯示的已是當地時間的早上點,“你餓嗎?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什麼的。”

    “還好,不覺得。我睡了多久了?”伸了一個懶腰,許哲只覺得全身肌肉酸痛的厲害,如同剛跑完數十公里的馬拉松般。

    “從在戰艦上昏迷開始算起,已經整整個小時了。醫生有看過,卻找不出生病的跡象。”說到這里,吳倩也笑了起來,“後來還是撒旦幫忙給你做的診斷,把你拖的光光的研究了好久,只是說你太累了而已。你一下子突破了三道封印,有點不適應龐大的靈動。”

    “男人的身體有什麼好看的?”許哲莫名其妙的說著,支撐著床沿走了下來,一身米色的長袖T恤與柔軟的米色長褲,既是睡衣也是休閑的裝束,“對了,想出去走走嗎?”

    默默的雙手收于褲袋之中,許哲走到了窗邊。阿爾特奢侈的享受愛好,使得就連窗外的景色也如同被精心的設計過一般。

    一片廣闊的翠綠草地,連接的便是蔚藍無邊的平靜大海。有著節奏感的海浪嘩嘩的排擊著沿海,陣陣的海風帶著海風特有的咸濕輕撫過身軀。感覺是那麼的舒服……

    “這里環境不錯,值得走走……”許哲的邀請可以看成一種“約會”。

    吳倩也是同樣的認為……

    “我早就這麼想了!快走啊!”帶著小女孩天真的笑,吳倩也遺忘了許哲是否恢復了的事情,挽起了許哲的手腕,拉扯的走出了房間……

    這阿爾特位于復活節島上的休息地是一座懸崖上的龐大別墅。全歐式的建築理念還配套著大規模的幾何式後花園,感覺到不像休整備戰的會所,反倒更像是渡假休閑娛樂的好地方。

    不過在這數百平的巨大三層別墅中,卻也有一群人感受不到四周娛樂的氣氛。

    一間並不寬敞的會議室內,擺設格外的簡單,圍繞著正中一張圓形的會議桌,四位面無表情的人影,東南西北的坐在了桌子的四方。

    沒有主席與次席,這里的每一位都是同樣分量的人物。上帝,宙斯,玉帝,撒旦,哪一個在三界里也不容被忽視。

    會場的氣氛有些沉重,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都不聞人聲,只有牆角巨大的時鐘滴答滴答證明著時間並沒有靜止。

    這樣的會議從一天前已經開始了,不過已經過去了小時也沒有得出任何的結論。

    因為討論的主要問題為,“如何應對九尾接下來的行動?”

    真是一個簡單卻狹隘的議題,簡單的是目的,狹隘的是可使用的方法……

    “抱歉,我已經實在有些坐不住了……”終于,撒旦開口了,可以看成一種妥協,“你們天上是習慣九十九個主神開大會玩,洗手間換什麼牌子的手紙也能討論上三天。我可不習慣這樣‘民主’的生活方式……在我的魔界,基本都是我一個人說了算。不服,殺之,就這麼簡單……”

    “我們討論的可比買‘手紙’重要的多了,一個不小心要死的可不光只有我們而已。”宙斯隱隱的諷刺著,如此的等待也讓他心情煩躁。

    “思前想後,果然現在能做的,只有從神界調配新的援軍來人間了。畢竟即便我們現在回去神界,支付完%的力量後,能剩下的也沒有什麼了……”上帝緩慢的低垂下了頭,冷靜的語氣牽動著會場也冷了下來。

    “那也是極其困難的事情。”玉帝嘆息的打破了上帝的幻想,有點“殘忍”,“這兩天來完全收不到關于九尾的消息,估計她已在前往神界的路上了。如果是調派我們自己族群中的戰斗系天神雖然很簡單,可他們的力量也幫不上什麼忙,至少在九尾的面前什麼也做不到。

    而其他的主神,我真的想象不到看完那場決戰中我們的慘敗後,還有哪一位主神肯下界來幫忙的……

    最壞的情況是……”說到這里,玉帝不自覺的頓了頓。

    “最壞的情況,連天上的那些高傲的主神們也會背叛投靠九尾是吧?”撒旦無所謂的替玉帝說出了他沒說的話,“不用遺憾,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說到底,神也不過是三界里普通的生靈而已,沒什麼特別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只能等著九尾滅完了神界後再來滅掉我們嗎?”握緊了平放于桌面上的拳頭,宙斯是那麼的不甘心。

    “別頭痛了,想找人幫忙的話我可能還找得到夠資格來幫忙的……不過你們不一定會喜歡他……”說到這里,撒旦詭異的目光看向了正煩躁的宙斯,“說起來,宙斯你和我要找的人可是老相識了,估計彼此都十分想念的吧?”

    “老相識?”宙斯弄不明白了,自己可跟撒旦這魔界的魔王沒什麼來往。他能認識的,又是自己認識的,還有淵源的……想到這里,宙斯全身不由的一抽,因為他能想象到的只有一位,“上古巨魔——泰坦?!”

    “就是他了。”撒旦認真的點了點頭,“雖然現在魔界里基本都是我一個人在管理,不過論實力的話,泰坦可是不會輸我們在座的任何一個人。

    不過就不知道宙斯先生能不能接受這位‘老朋友’的加盟?”

    “你在開什麼玩笑,那家伙完全就是個瘋子……當年在奧林帕斯的一戰,要不是最後時刻我的超級閃電有擊中他的眼楮,結果說不定他會比九尾鬧的更凶也說不定。”

    “對啊,去到魔界的他一有時間就會跟我講這件事情,初到魔界的他可是因為此整整百年沒看見過東西。”回想起當時泰坦的模樣,撒旦就忍不住的笑著。

    “似乎這已成為了唯一的辦法了……”上帝遺憾的嘆息著,雖然早已明白什麼神魔不兩立的想法已然成為了可笑的自尊表現,但真要讓泰坦來到人間,也便證明神與魔的連手算是真正達成了。

    “大家……難道遺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嗎?”突然,閉合著雙目的玉帝莫名其妙的發言,“那便是許哲的存在……你們也應該听到了吧?九尾與許哲的交談……

    三千年前朝歌之戰的戰場上,出現了許哲的身影。也就是說,天一定是對時間與空間做了點什麼。按照因果循環的關系,既然許哲能傷害三千年的九尾……那麼同樣……他也能殺死三千年前的九尾,改變我們現在的世界。

    而且……如果‘天’真的做了點什麼的話,他唯一能下手的時機也只有現在了……”

    “說的有道理!”宙斯很高興擁有除和泰坦合作外的其他解決辦法。

    “那樣的話,就真是‘萬事大吉’了。”撒旦的臉上竟找不到該有的高興,“你們是不是想的太天真了點?要知道,如果許哲真這樣做了,九尾即便真的死了……可這樣自然也沒有了後來的九尾逃走事件……

    既然如此,子涯又要為了什麼去輪回出一個叫許哲的人類來?

    到頭來,許哲殺死的究竟是九尾還是自己?

    他難道會蠢到發現不到其中的關系嗎?而發現後……他到底會怎麼做?誰又知道呢?”

    會場又沉靜了下來……








決戰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天庭攻防戰!

    這里是一片廣闊的草原,微斜的山坡被翠綠的青草所覆蓋,偶爾不規則的間隔點綴著些許野花。

    微風撫過山脊,吹拂起的綠草與麥田般的涌動。草的清香卷帶著花的芬芳,感覺就是這空氣也能讓人多活上一百年。

    在這復活節島上,人類本就是最稀少的生物,阿爾特的別墅距離稀少的市集更是山遠水遠。所以才能讓風聲听上去就如同協奏曲般的優美動人。

    平躺在了這傾斜的山坡上,雙手枕在腦後,許哲的目光一直能發散到那天空與海洋交匯的地平線。

    地平線的那一端就像雲朵的制造工廠,總是時不時的飄出更新鮮更雪白的雲朵。

    吳倩是那麼安靜的坐在了許哲的身邊,享受著只有兩人的草原獨有的祥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擁有了窺視心靈的能力,吳倩變的越來越善解人意,再也不像從前那什麼都不懂的鹵莽丫頭,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只要好奇便會口無遮攔的追問。

    此刻,她沒有去問許哲任何事情?沒有問許哲該如何處理九尾?沒有問許哲以後該怎麼辦?

    未來是怎樣?會死嗎?

    她只是安靜的屈膝坐在那里,懷抱著雙膝,將微笑的臉龐半撐在膝蓋上。

    “我要走了……”突然,大概是不習慣吳倩如此的善解人意,許哲反倒自己主動的說了起來,“就在兩天的休眠中,我大概已經了解了子涯在朝歌之戰中的記憶。

    當時真的很是慘烈,周軍投入的五十萬大軍全軍覆沒,所有大將除哪吒外無一生還。當時的朝歌之城也被夷為了平地,數十萬平民在那場戰爭中死去……最可怕的是,當那時的九尾顯出原形之後,就連破除了十二道封印的子涯也對付不了她。

    也是在最後的時候,‘我’及時的出現,九尾完全沒將我放在眼中,片刻的大意給了‘我’充分發揮‘破曉’的時機……

    九尾也因此身受重傷的逃離了中國。

    這樣解釋真是別扭,明明我還什麼都沒做,卻早已了解自己會怎樣去做了……而且還是發生在三千年前的事情……”

    “確實很奇怪的……”吳倩輕柔的回應著,輕的就像一種敷衍,似乎並沒有認真去听,“那麼……為什麼說‘我要走了’?”

    吳倩想知道的,是最重要也是唯一的問題……

    “因為子涯對我說,現在的我是最接近當時他看見的模樣……就時機來說,天如果真對過去做了什麼,現在是他唯一可利用的機會。”仰望著天空中自由飄動的白雲,許哲的語氣平靜的就像在說一次普通的“出差”,“按照九尾和子涯的表現,看來我在過去做的事情確實能左右現世的進程。

    也就是說,如果這次回去,我做的不是重傷九尾,而是殺死了她的話。可能所有的一切都會完全的改變。三界的發展史也是一樣……

    那些所有被九尾殺死的人也可以獲救,老大,鐵錘,耗子都也不用那樣的死去……大家都能好好的活著,過完屬于自己平靜的人生……”

    “你呢?”微微的側頭,吳倩的問題是那麼簡短,卻又是那麼的具有力量,問的許哲也是沉默了。

    “我想,我會消失吧……”片刻後,許哲是如此的說著,他並沒有去編造什麼動人的謊言,去做些遙遠的承諾。因為無法實現的承諾並非什麼善意的溫柔,“沒有了現世九尾的威脅,子涯也將失去輪回出我的意義。

    我將會從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之上……我想這便是‘天’最希望見到結局,所有阻礙三界的存在都將被徹底的覆滅。這也是三界最好的結局……”

    “可這是你想要的結局嗎?”吳倩的問題好像永遠都能那麼輕易的捕捉到重點,“為什麼要犧牲掉的,永遠是你的生活?”

    “因為命運開始時,這已經是注定的事情……”許哲的回答是標準的,也是悲傷的。

    “也許你會覺得很可笑,其實我更喜歡從前的許哲……雖然那時的你總是陰沉沉的,喜歡冷嘲熱諷,全身都散發著讓人討厭的味道,可目光中卻從沒有任何屈服的影子。不管我認為是何等可怕的妖怪,你永遠都會毫不猶豫的沖上去。有時你也會受傷,不過那時,感覺連命運都無法讓你屈服。”側過了頭來,吳倩的目光仿佛都在閃爍著光芒。

    “與其說從前的我是不懂得屈服,還不如說我是無知的不了解這個世界。等到了解了,才發現自己能做的事情原來那麼少……”許哲的語氣只像老氣橫秋的老頭。

    “別管世界會怎樣好嗎?我只希望你能活的更自由一點。即便離開也一定要回來……”吳倩的聲音近乎帶著哀求,她不想遺忘許哲,這是比看著許哲死去更痛苦的事情。因為連一點值得緬懷的東西,也都不將存在,“這是我的希望,我想也一定是歐陽老大他們的希望。他們也許並不為自己的死惋惜,因為到死他們都擁有你這樣的同伴。”

    “放心,想殺九尾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這樣的話語不是回答,許哲是在逃避著問題,“不破除最後的封印,重傷九尾基本已是將天時地利人和發揮到極限的結果……

    而我剩下的,便是對我和九尾這個共存輪回的迷茫感了……”

    一陣微風撫過了這邊廣闊的草原,恢復了它特有的祥和。

    同一時刻,在另外的一片土地上,同樣是寂靜無聲的環境,讓人感受到的卻只有死亡壓在心頭的壓迫感。

    天庭,這神界內中國神族所在的領域,四處可見的便是一身銀甲手握長槍的天兵天將們,

    人人一副岌岌可危的表情,如同末日即將到來般。事實也確實如此。

    宏偉的九十九主神殿內,群龍無首般的激烈討論已經持續了漫長的時間,終究無法得出任何的結論。

    可即便是如此,也沒有任何人願意離開,脫離這神界的聯盟組織。

    因為在這最危險的時刻,哪怕只是相互沒有意義的鼓勵,都能給人帶來些許的安全感……

    可惜,當逆天那龐大的銀色戰艦表面出現在南天門前時,這可笑的安全感也是徹底的崩潰。

    如同浮出海面的潛艇,斜插而出的逆天赫然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南天門的門神與眾多的天兵們都是茫然的仰望著戰艦懸浮在了頭頂,有些不知所措的恐慌與焦躁。

    而當由那逆天戰艦上一躍而下眾多身影時,更多的人都是的茫然起來。

    因為帶頭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所有人為之敬仰的斗神——哪吒。

    混天之凌與乾坤圈組成的標志性戰甲已赫然穿于其身,單手輕提密銀奧丁神兵——岡格尼爾。

    嘴角掛著的猙獰微笑,此刻的哪吒已是一副隨時可殺億萬之人的戰士姿態。

    跟隨其後的,八歧,路西法,哈迪斯卻都沒有這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感。

    八歧標志性的白西裝,金絲眼鏡,斯文的就像前來洽談合作的商人。

    路西法甚至手里托舉著《聖經》都沒有收起,還在平靜的翻看著。

    哈迪斯升著大大的懶腰,拉低了頭頂上休閑的太陽草帽,看上去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至于九尾,一身雪白的吊帶長裙,細帶涼鞋,一臉淡淡的微笑,更沒有要戰斗的跡象,仿佛是陪伴家人出來露營的鄰家女孩。

    環境在一瞬間便進入了白熱化,感覺連呼吸的空氣都變得異常稀薄。

    猛然,密密麻麻,龐大的護衛天兵人群涌動起來,由數萬人的隊伍後,兩個身影走上了前來。

    本負責率領的南天門神一見來人頓時只覺輕松不少……

    托塔天王與元始天尊兩位一級戰斗系天神的加入,不談能提供多少的戰力,光是首領形象的體現便讓所有的人心中振奮了不少。

    “大膽叛徒逆子——哪吒!你竟趕帶領邪魔擅闖天庭,你知道是何等大罪?!”托塔天王連訓斥的聲音都在顫抖,托塔之手近乎要將塔底握碎。咬牙切齒的恨就像心髒都要裂開滴血了一般,“雖你我早無父子之情,但你終究為我所生育之子。想不到今天你竟墮落到這般田地?!你用何等面目面對天下蒼生?!”

    “不用擔心這樣的問題的……因為過不了多久,天下將再不存在什麼蒼生了……”單手側提長槍邁著平緩的步伐,冷漠的哪吒向著眾多的天兵走去,金屬的風火之輪與地面接觸的每一步,都讓那眾多防衛的天兵心頭一顫,最本能的恐懼剎那便吞噬了他們的心靈,“看在從前叫過你一陣子爹的份上,你不動手,我不殺你。其他人……讓開,擋我路者,死!”

    “眾將領令!擊殺叛徒斗神哪吒,死守南天大門!決不讓污穢之物踏進天庭半步,寧死不退半步!”元始天尊向天吶喊下令道。

    只聞四周齊唰唰傳來的全是金屬撞擊之聲,整整五萬天兵的龐大數量,如同一片銀色的汪洋,可吞沒天地萬千生靈于槍海之中。

    不過即便如此,前行的哪吒步伐依舊未亂半步,,完全按照著自己的步調,走去等待被屠殺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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