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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 (連載中)

第四零二章 王司徒奉旨北上

光熹二年三月初五,黃河兩岸的地區淅淅瀝瀝地下起了春雨,對於緩解持續了個冬天的旱情,有著非常及時和重要的作用。

在略微帶著幾絲潮濕與清冷的這個早晨,司徒王允在五百羽林衛的護送下,踏上了北上并州的道路。王允是從金市與濯龍園之間的上西門出的洛陽城,除了幾位供事於司徒府的門吏前來送行之外,朝中的大佬竟然無一人前來送行。

北上的車隊在牛毛細雨的輕輕撫弄下,終於遠離了洛陽城,走在通往黃河南岸渡口城池平陰的官道之上,雖然人數頗具規模,但仍然顯得有些單調和寂寥。坐在車內的王允,也不在乎車窗外的雨絲會趁著捲簾被掀起之時,飄入原本就不太暖和的車廂之內。

王允仔細地觀察著南來北往的商旅和百姓臉上的表情,時間長了便發現一個現象,北上的人們臉上掛著一臉的憧憬和期待,從北而來的人們臉上則帶著戀戀不捨的表情。可以肯定的是,從南邊往北而去的商人和旅人,有不少是和他一樣要渡過黃河北上并州的;同樣可以肯定的是,從北邊路上過來的人們,只看他們帶著的大量貨物和包裹,就知道這些人也是離開并州不久。

僅僅從路人臉上的表情變化,王允便感受到了并州如今在大漢各州之中的巨大影響力。王允幼時便出生在并州,自然記得昔年的并州,不過是大漢北方一個邊患不斷、人煙稀少、土地貧瘠的窮州,何曾有過今日的地位和吸引力。并州的今天,應該歸功於當年那個在濯龍園御筆亭上吟詩弄月的少年,他只用了不過短短十年時間,便改變了并州的一切,想起來也真是了不得的一場功績。

一路無事,王允帶著五百護衛順利北渡黃河,來到了河內郡的軹縣,這裡距離箕關還不到一百里路程。一想到箕關距離黃河岸邊的距離不過百里,距離洛陽的距離更是不足兩百里,王允的心裡就覺得一陣陣可怕。假以時日,如果趙興率大軍從箕關而下,三、四日之間就能打到帝都洛陽,若是洛陽城的防守出了問題,則滿朝文武連帶皇帝,頃刻間都要做籠中的鳥和階下之囚。

帶著幾絲憂慮與煩悶的情緒,王允的隊伍繼續向北而行,又過了三、四天,終於來到了高高聳立在太行山和王屋山咽喉要道上的箕關之前。王允抬頭看著眼前這座曾經吞噬了無數聯軍士兵性命,至今仍然堅不可摧、威武雄壯的巨型關隘時,心中的不安和憂慮更加強烈。

儘管王允不是軍事方面的專家,但絲毫不會影響到他用敏銳的政治眼光來做出分析和判斷。箕關給河內郡甚至是司隸地區帶來的巨大威懾力,今後將始終存在,除非箕關的防守權再次交到朝廷的手中。

盧植將朝廷的中央軍重點佈置在黃河南岸,想借助黃河天險來封堵趙興未來可能南下的步伐。這麼做無可厚非,畢竟洛陽城有險可守,派重兵駐紮在四周,不僅能夠讓皇帝感到安心,也可以降低單獨在平原上與并州強軍作戰所面臨的危險。但這麼被動地防禦,已經完全出乎了善於攻堅、啃「硬骨頭」的盧中郎將平生的戰鬥風格。王允知道,掌管天下兵馬的太尉盧植這麼做,只說明了一個問題,他已經沒有把握可以防住趙興悍然發動的全力一擊……

內心帶著種種困惑的王允,在箕關之前碰了個不大不小的釘子。事情的經過時這樣的:這次隨著王允北上并州的五百御林軍,並非皇甫嵩軍團出來的御林軍,而是洛陽城內各豪門大閥向皇帝輸送的子弟,這些子弟在漢代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郎」,也就是未來皇帝選拔幹部的預備隊。

如果是皇甫嵩手下曾經維護過老皇帝、又攻打過藺縣的御林軍將士,沒有一個人會在箕關之前擺臭架子,因為他們嘗過鎮北軍團的苦頭,知道任何一處防守并州關隘的鎮北軍下屬部隊,都不是輕易能被幾句罵罵咧咧的大話可以嚇唬的。衝著高聳的關牆之上斥罵,結果只是被人無視,或者直接被關上呼嘯而下的床弩集射,穿成一串糖葫蘆……

這些在洛陽城內橫著走路走習慣了的「郎」官們,聽到關上的守將喊話說要將此事稟報主將徐晃之後決斷,在這之前,任何攜帶武器的人馬不可以進入箕關之內,當時就不幹了,開始「問候」起關上守將的家中婦孺來。

正巧關上守將輪到「黃巾賊」出身的程遠志當日,這位大字不識幾個的「土包子」,向來對於朝廷就沒有什麼敬畏之心,如今聽到象徵朝廷最高權力的御林軍將士在關下「問候」他母親和老婆,當即火冒三丈,立即指揮操控守城床弩的士卒,對剛才張嘴罵人的幾個「郎」官進行定點清除。

當粗如嬰孩手臂,長達兩丈的大型弩箭從幾個還在喋喋不休罵人的「郎」官身體穿過之後,關下包括王允在內的所有人都一時楞住了。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幾個人,眨眼之間便被人射了個腸穿肚爛、嗝屁朝陽,這個視覺衝擊實在有些大。

王允強忍著嘔吐的感覺,立即命令其餘護衛全部向後撤出半里,然後黑著臉一言不發地等待守關將領如何處理後事。

還好,時間過去並不久,就從箕關之內走出來一隊殺氣騰騰的士卒,人數約摸兩百人,跟隨在一文一武二員將領的身後,直奔王允等候的地方而來。

「哎呀,司徒大人遠來,吾等卻是怠慢了,罪過、罪過啊!」當先的那位文士遠遠地看到王允的馬車時,便自言自語起來。

「來、來者何人?還……還、還請報上名號來。」已經被嚇得像一群小兔子般的「郎」官們,再也沒有剛才的牛逼氣場,哆哆嗦嗦地提著手中刀槍,對不遠處的文士喊道。

「在下并州牧劉伯安特來迎接朝廷特使王司徒王大人!」文士面帶笑容,聲音平穩溫和地回答,與方才關上守將硬邦邦的語氣完全不同。

坐在車內正生氣的王允,聽說劉虞親自前來迎接自己,也是有些吃驚,便下了馬車,上前幾步與劉虞見禮。

王允吃驚也是有原因的,剛才吃了閉門羹的他,還以為并州只會派個不入流的角色前來迎接和陪同,沒想到將名義上的最高長官給派了出來。劉虞官至州牧,不管并州是不是他說了算,但在勳爵級別上,與王允的差別並不太大。他能在箕關下等候王允,已經算是并州最高的接待規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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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三章 劉伯安月下感懷

「有勞伯安親來迎接,當真令吾吃驚!」王允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向著劉虞簡單地回了個禮。

「關上守將不知是司徒大人帶著親衛通關,是故冒犯了天家威嚴,還請司徒大人莫要掛懷!」劉虞還是和顏悅色地解釋道。

「方纔吾已狠狠斥責了守關的程遠志,今後保證再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陪同在劉虞身側的武將也開口說道。

「這位是?」王允不認識來的武將,於是轉頭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劉虞。

「哦,只顧著跟司徒大人攀談,差點忘記了介紹徐公明徐軍長。」劉虞笑著說道。劉虞這句話聽著簡單,但還是暗藏著玄機。迄今為止,軍長、師長此類的稱呼,只在鎮北軍團一家之中流傳,其餘各方勢力仍然恪守朝廷武將職務稱呼,不敢有所僭越。

「原來是度遼將軍徐公明,倒是讓王某人領教了!」王允也不是吃素的,立即使用朝廷封給徐晃的職務稱呼,一點沒有給徐晃什麼好臉色。

聽王允這麼說,徐晃心裡暗暗叫苦,可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仍然平靜地說道:「末將不才,不敢讓司徒大人記掛。」徐晃心裡為啥叫苦?因為就算王允罵他一臉,他也不能發火甚至是動粗啊!對面這人的官職雖然大,可真心嚇唬不了徐晃,徐晃頭痛地是王允乃趙興岳父、趙振邦外祖父的身份。

劉虞一見王允對徐晃不怎麼待見,趕緊岔開了話題,很熱情地說道:「司徒大人一路旅途勞頓,還請快快入關內稍事歇息!」

王允也是個知道輕重的人,他犯不著將一身的火氣撒給對面的徐晃,畢竟剛才被射死的幾個傢伙,平素在洛陽城內就不是什麼善茬,既然改不了壞毛病,也就自有其取死之道。王允於是隨著劉虞在前面引導,帶著手下戰戰兢兢的數百護衛進了箕關之內。

箕關距離王允此次出使的目的地晉陽城,有七百多里路程,一時半刻肯定是難以到達。既然劉虞已經接住了王允,那麼接下來的行程,聽從劉虞的安排就好。反正王允對於并州也是很熟悉,該怎麼走心裡自然有數,他才不擔心劉虞會把自己拐帶到了別處。

徐晃將少了幾人的五百御林軍,安排在了關內的軍營之中,吩咐手下端上一些酒食以供這些吃慣了娘們軟飯的主食用,至於他們吃不吃的慣,那就不是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反正徐晃剛才對王允說自己已經狠狠地斥責過程遠志的話,根本就是胡扯,他在心裡可是對程遠志給的這個下馬威高興地緊。

劉虞陪同王允登上了箕關的主樓,站在高大的關頭舉目四望,正好可以把關內關外的景色盡收眼底,王允內心原本還有些鬱積的悶氣,終於在沁人心脾的涼風中化解消散。

「牽黃擎蒼人瘋癲,新雨清泉濯足眠。若個少年莫等閒,意氣風發出箕關!」王允自言自語地吟誦著早年趙興南下洛陽時的即興詩作,不由得被詩中刻畫的那位意氣風發、豪情滿懷的少年形象所感染,似對自己說,又似對身邊的劉虞說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

劉虞聞絃歌而知雅意,似乎心中也有無限感慨一般附和著說道:「趙國昌乃吾平生僅見過的天縱之才,能有今日這番作為,當真令人扼腕稱道。」

王允與劉虞雖然私下裡交往很少,但二人都是有操守的文士,交談起來自然有許多共同的話題,不知不覺竟然在關上待到了掌燈時分。劉虞於是讓人擺上一桌可口的酒菜,將酒桌置於已經雨歇月升的關頭之上,二人對月把酒,倒是難得的風雅別緻。

三月十一,高懸在箕關至上的月亮,已經有多半個圓盤大小,微冷的清輝灑向靜謐的太行山麓與王屋山嶽,映照出人世間起起伏伏的多少悲喜與感慨。

輕飲慢啄,已經喝下一壺長河大曲的王允,舉起手中酒杯向劉虞敬酒:「伯安,汝身為漢室劉姓之後,為官并州已有八年之久,為何坐視趙興獨大而不束縛之?」

「不瞞子師兄(王允字)知道,吾初到并州時,確實有暗中削弱趙興權柄的心思。可是經過了這八年的耳濡目染和親身所為,便漸漸看淡了、看開了許多的事情。」劉虞換了一副口吻與王允交談,顯然是被王允的一番話觸動了內心深處。

飲下杯中美酒之後,劉虞繼續說道:「趙國昌曾有一句大逆不道的話語,說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初聞此言,吾心中自然不甚暢快。可仔細琢磨一番,漢家劉姓得天下於三秦嬴氏,嬴氏得天下於六國,六國之始得天下於周天子,周滅商於朝歌……」劉虞說道這裡,自斟自飲了一杯,然後繼續往下說。

「往事沉浮,成王敗寇,假如昔日先祖劉邦敗於項羽,豈有大漢國姓劉氏?英雄出世日,百姓遭殃時。如今吾對天下姓甚名誰已不留意,吾只在乎治下百姓能否過上平靜安穩的日子,不為外族入侵、官吏殘暴、飢餓瘟疫所禍,其他的,不過如這月下浮雲,稍縱即逝而已。」劉虞一臉感慨地將心中的話語說了出來。

王允聽完劉虞的這番話之後,久久不能言語,只是舉頭看著懸於清空之上的明月。

第二日,在劉虞的陪同下,王允踏上了箕關通往長子、長子通往晉陽的高速公路,去見證一頁新的歷史翻開篇章……

事後不久,劉虞月下感懷的這一席話,被有心人四處傳播開來。身居洛陽皇宮之中的皇帝聽了之後,大罵劉虞是個吃裡扒外的。身處臥虎城將軍府的趙興聽了卻說:「原來『浮雲』一詞的意境竟然這麼深邃高遠!要是能跟神馬聯繫上就真是超前脫俗了……」

正被他老子看著練槍法的趙振邦,聽了這話之後,隨口說道:「爹爹,你騎著赤兔馬兒,在月亮下面跟幾位娘親嬉戲,不就是一副神馬浮雲的景像嗎?」

趙興聽了兒子這話,翻個白眼,沒好氣地說:「爹的寂寥,你個碎娃別亂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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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四章 借屍還魂十四計

王允從箕關前往晉陽,路途之中必須要經過長子縣城,而長子縣距離臥虎城不過是數十里而已。看著王允的車隊已經從臥虎城旁邊擦肩而過,說明晉王受封的日程也就越發的近了。

既然是受封,作為豬腳的劉鎔,就不能再賴在臥虎城裡纏著趙振邦繼續胡鬧了。作為二號男主角的趙興,也得動身前往晉陽應對劉鎔受封之後的諸事。遠的不說,眾人分析的結果是,朝廷雖然不能拿趙興咋樣,但他頭上頂著多年的鎮北將軍這頂大帽子是要被收回去了。畢竟,作為晉王的屬官,按照禮制,趙興今後的官職只能是由晉王進行加封,而朝廷的官職只分給聽命於朝廷的武將。

趙興聽完大家的分析之後,心裡還真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畢竟他對鎮北將軍這個稱號還是很有感情地,而且并州的百姓也早已經習慣了這個帶著親切地稱呼。并州的老百姓現在如果需要發誓的時候,不是指天指地,而是這麼說的:「我以鎮北將軍的名義起誓,如果……就讓鎮北將軍把我堆成景觀!」由此可見,鎮北將軍在并州是多麼的深入人心,或者說「趙剃頭」是多麼的厲害。

按照當時的禮制,朝廷分封給諸侯王的郡稱國,其行政級別與郡相等。像這次直接分封出一個州來的情形,還真是第一回。不管是一個郡也好,還是一個州也罷,但按照規矩,王國的官屬只能分成兩個系統:一是類似於郡官的民政系統,有相(相當太守)、長史(相當都尉),其屬官亦與郡大體相同;一個是管理諸侯王生活、禁衛的官屬,如郎中令(相當光祿勳)、僕(相當太僕)、治(相當尚)等。此外,王國還可設類似於太傅的傅,負責輔導諸侯王,級別等同於王冠相。

不知道大家看明白了沒有?今後只要并州改為晉國,則所有人的官職都要比朝廷的官職設定至少低上一級。沒有了鎮北將軍稱號的趙興,最多也就是被任命為長史兼郎中令,或者再狠一點,再多加一個傅。可這三個稱呼,哪一個都無法與響噹噹地鎮北將軍相提並論。

別說趙興心裡不願意,就算喊慣了鎮北將軍的賈詡、田豐、郭嘉等人,那也是覺得不爽的很,所以眾人開始絞盡腦汁幫著趙興想主意。經過一番琢磨,還真讓賈詡想出個令人苦笑不得的辦法來。

賈詡的辦法就是,乾脆今後什麼稱號都不要了,做個「太上王」!這個稱呼自然是賈詡發明的,其實賈詡的主意是,從趙興的女兒當中選擇一個年紀合適的,許配給劉鎔做王后,那麼趙興今後就是劉鎔的岳父,這個招牌在晉國之內,甚至是大漢之內,可以管很長的時間。

賈詡一提出這個意見,郭嘉便立即跳出來反對。郭嘉的理由是,如果趙興成了晉王的岳父,今後如何從晉王手裡奪權?豈不是把趙興當皇帝的路給堵死了?

一旁的田豐卻是笑著說道:「岳父自然不能從女婿手裡奪王權,可若要是別人招惹了自己的寶貝女婿,做岳父的是不是該捋起袖子幫女婿出氣呢?」

郭嘉聽完田豐這話,眼睛一亮,然後說道:「元皓先生的意思是,我們採用借屍還魂的計謀?」

「正是!換代之際,紛立亡國之後者,固借屍還魂之意也。凡一切寄兵於人,而代其攻守者,皆用此也。當年項羽擁立牧童熊心為楚懷王,豈非此計?」田豐笑著說道。

田豐的這段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每當改朝換代的動盪時期,很多勢力紛紛將某個已被推倒的王朝君主的後代暫時捧為新君的做法,原來就是借屍還魂的計謀。凡是將兵權寄托在某人的名義下,而以代理之名實際掌管征伐大權的人,也是用的「借屍還魂」的謀略。

當年,有人假冒「張楚王」陳勝的名號攛掇項梁和項羽叔侄倆揭竿起義,並且拜項梁為張楚政權的上柱國。後來陳勝被車伕汪賈所殺,消息傳來之後,項梁的不少部下慫恿項梁自立為楚王,但投奔項梁而來的謀士范增,卻建議項梁擁立秦滅楚之前的楚王後人為王,以此籠絡楚地的人心。項梁聽從了范增的建議,於是找到楚王後人牧童熊心,並且擁立為楚懷王。隨即,楚項軍在楚地的人數迅速擴充至了十萬之巨。

郭嘉聽完田豐的解釋之後,也覺得這條計謀不錯,於是不再反對。趙興當然也聽明白了眾人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今後以晉王的名義,經常找點冠冕堂皇的理由,對并州周邊不肯臣服的勢力進行清理。這樣可以佔著大義的名分,既讓朝廷無話可說,又能減輕所到之處老百姓的反抗力度。

只是有一條,趙興還沒有想明白,就算打著晉王的旗號將天下各方勢力都橫掃了一遍,到了最後這皇位又如何轉到自己手裡呢?當時也沒有外人在場,趙興於是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結果幾位謀士聽完之後都開心地笑了。看他們笑的那副表情,趙興就知道自己問了個很傻很天真的問題。

果然,郭嘉說了一句話,讓趙興在心裡頭將自己罵了半天。郭嘉說:「待到來日水到渠成之時,可效仿古法,逼迫天子禪讓即可……」

郭嘉的這個說法,跟歷史上曹丕稱帝的做法何其相似!而且郭嘉沒有說完的是,這樣做的好處,還在於給漢家保留了最後一絲顏面。因為晉王是他趙興的女婿,也就是劉姓跟趙興有姻親,將來趙興即使為了皇權穩固,也可以不用舉起屠刀,將姓劉的殺個一乾二淨。這樣做,無形之中,還化解掉了許多劉姓世家的阻力,可以避免到處樹敵的局面形成。

趙興內心最討厭地做法,就是每當王權更替的時候,得勢的一方,總是想方設法地要把前朝能殺的人都殺乾淨,能燒的東西燒乾淨,然後將許多真實的歷史徹底湮沒,造成一次又一次文明傳承的斷裂。君不見,泱泱大中華、上下五千年,值得推敲和令人信服的史料記載有幾何?

既然可以採用一種比較溫和的手段,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抱負,「爭霸豈在多殺傷?」想明白了的趙興,高高興興地帶著大兒子趙興和大女婿劉鎔,在王允離開長子縣的第三天,浩浩蕩蕩地帶著一大票文臣武將,也向著晉陽城方向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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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五章 翁婿兩個做買賣

朝廷特使王允,在三月二十日抵達并州治所晉陽城,隨他而來的不僅有數量將近五百的御林郎,還有當今天子冊封三弟劉鎔為晉王的詔書、國璽、印信、王冕、王袍等象徵著正統和皇權的物事。

名義上的并州最高長官劉虞,作為東道主,自從王允進入并州的地界之後,便陪同著司徒大人,也算是給足了王允面子。儘管王允從臥虎城擦肩而過,並未入城見趙興一面,但倆人終究還是要在晉陽城內,當面鑼對面鼓地來一場無聲的較量。王允發力,是要維護朝廷的顏面和正統;趙興鬥法,是要爭取今後的生存空間和政治地位。

儘管趙興做足了見王允時的思想準備,不過真的見面的時候,還是有些吃不消這個有些瘦削和倔強的老頭。在劉虞的州牧府裡,府吏魏攸向正在陪王允弈棋的劉虞報告說,鎮北將軍已經到了府上,正在前廳等候拜見司徒大人。王允聽完之後,鼻子哼了一聲,壓根沒搭理魏攸,繼續低頭跟劉虞下棋。

見到主賓王允不願理睬小霸王,劉虞心內不免焦急,但也不好發作,只得硬著頭皮繼續陪著王允下棋。劉虞心裡也想得明白,反正王允跟趙興還有一層翁婿關係,他這個外人又急個毛線。內堂之中,王允與劉虞只顧著下棋,倆人自然是談笑風生,好不快活。外廳之中,帶著兒子前來的趙興也沒閒著,這父子倆個早料到了吃閉門羹的結果,所以來時竟然隨手帶著一沓厚厚的白紙和炭筆,在外面玩起了五子棋的遊戲。

王允和劉虞的一盤棋下了好幾個時辰還沒個完,趙興和趙振邦父子倆也把厚厚的一沓白紙上下都畫滿了圈圈叉叉。沒法玩下去的趙興,只好又讓劉虞府中首席謀士齊周前去傳話。這一次趙興換了個說法,他告訴齊周,就說趙振邦前來拜見外祖父。

齊周於是硬著頭皮前去通報,結果王允一聽自己的乾外孫在外廳求見,趕緊丟下手中棋子,一溜煙地出去見人了。被丟在一邊的劉虞跟齊周對視一眼,雙雙流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走進外廳的王允,看到了一大一小倆人正恭恭敬敬地站在廳中等候,大人自然是有多年未見的女婿趙興,小孩就是從未謀面的外孫趙振邦。

趙振邦外貌長得像貂蟬多些,可性子更像趙興,也是個古靈精怪地傢伙。一見到進來了個頗有官威的皺巴老頭之後,不等趙興示意,便滿臉堆笑地衝過去,向著王允跪地就拜,一邊磕頭還一邊說:「孫兒振邦拜見外祖大人!」

王允一見趙振邦如此乖巧,心頭感慰,趕緊雙手扶起外孫,口中還不住地說:「好、好!果然長得像極了紅昌。」

有了這個不太冰冷的開場,趙興與王允的會面總算能夠正常地持續下去。王允將朝廷的要求轉告趙興,並且提出了自己臨時加上去的幾個條件,比如:箕關的駐軍權原本就屬於司隸地區的河內郡,現在既然并州要改為晉王封地,則箕關應該歸還於司隸地區;雖然并州今後改稱為晉國,但仍然是大漢疆土,所以晉國有義務向朝廷納貢,而王允要求晉國向朝廷繳納的是出自臥虎城的百鍛鋼和戰馬。

趙興一聽王允提出的這幾個條件,當時就想翻臉走人。并州這次之所以能夠硬扛東、南、西三路朝廷聯軍的圍攻,箕關的存在發揮了十分重要的作用,要是將城堅牆高的箕關交還給朝廷,就好比原來借了別人一把水果刀,現在還回去了一柄青龍偃月,花錢多少倒是其次,關鍵是授人以柄,今後晉國的安全就得不到保證。至於王允提出讓晉國向朝廷進貢百鍛鋼和戰馬,居心也是叵測,還是要自己出資武裝朝廷,跟交出箕關的性質差不了多少。

既然王允來了個漫天要價,趙興這個善於做生意的傢伙,也就開始不動聲色地坐地還錢。趙興首先是語言婉轉,但態度堅決地回絕了王允提出晉國交出箕關的要求。王允本來對這一條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所以也就不再堅持,但他卻主動向後退了一步,說不交箕關也可以,但晉國每年向朝廷進貢的百鍛鋼和戰馬的數量要增加。

趙興在心裡都要喊出「王允,你個老賊,我什麼時候同意向朝廷進貢百鍛鋼和戰馬了?」但口裡卻是說道:「晉國自然是大漢疆土,向朝廷進貢亦是義務。然晉國之義務,又何止如此。異日若是有誰冒犯了大漢天顏,晉國也有義務幫著朝廷出力討伐!」

趙興這話說的漂亮,但實際上卻是將義務和權利混為了一談。向朝廷進貢是義務,可不經朝廷點頭就幫忙打架,那就不是盡義務了。趙興這麼說也是在為下一步的某個軍事行動做準備。從暗影刺探得到的情報,漁陽人張純和張舉,正在聚眾密謀造反,這跟歷史上記載的時間和地點幾乎差不多,趙興覺得這正是出兵幽州的最好借口。當然了,這件事情也只有趙興看出了端倪,朝廷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王允一聽趙興說要幫著朝廷打架,心裡就一陣揪得慌。就趙興這副德行,從來都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朝廷要是讓他幫忙,還不一定被他撈回去多少好處。於是王允又說:如果朝廷覺得有必要請晉國出兵討伐某個地方勢力時,自然會開口,沒有朝廷的命令,則晉國不能輕舉妄動。

趙興聽王允這麼說,也就隨口答應下來,反正到時候有的是辦法扯皮,也不在乎這個口頭上的君子協定。趙興本以為王允講價還價到了這裡也就該收斂了,沒想到這位便宜岳父,後面還有一堆大大小小的條件,等著跟趙興談判。

王允又提出晉國將造紙術和印刷術傳授給朝廷的匠作府,趙興當然不幹,於是還價說可以幫著朝廷印刷書籍,條件是允許天下士人到晉國做官。王允又說如果趙興將製作轟天雷的技術共享,則這一條朝廷可以答應。趙興又不肯答應,於是還價說轟天雷的技術屬於絕密,想都不要想,但只要朝廷允許晉國商人在全國開設貨棧和金行,那麼他可以將製作馬鐙、馬鞍和馬蹄鐵的技術給交出來。

一旁的劉虞看著趙興跟王允翁婿兩人鬥智鬥勇、討價還價的舉動,不禁在心裡一陣苦笑。一位是朝中三公之一的司徒,一位是權傾一方的霸主,倆人之間的言談竟然與市井之間的商人沒有兩樣,這要是傳了出去,讓人情何以堪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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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六章 擁劉鎔北地稱王

連續三天,王允和趙興都在樂此不疲地進行著討價還價,至於什麼時候冊封晉王,倒成了被忽略在一邊的問題。

最終,代表未來晉國的趙興與代表朝廷的王允達成了如下協議:

第一,朝廷將收回趙興鎮北將軍的封號和印信,作為安撫,允許趙興繼續統率麾下的鎮北軍團,不過鎮北軍團需要換個名號。這其實都是廢話,不管朝廷允許不允許,鎮北軍團豈是別人能插手的地方?趙興答應了朝廷收回鎮北將軍封號的要求,但卻明白說了要將自己二女兒趙思平,嫁給晉王為王后的條件。王允無權決定此事,便只好說返回朝廷再做答覆。

第二,晉國今後每年向朝廷進貢上等的百鍛好鋼一萬斤,健壯的戰馬一千匹。作為回報,朝廷將允許晉國的商人在全國各地開辦貨棧和金行,進行自由貿易。

第三,晉國每年向洛陽太學府免費提供上萬冊印刷精緻的教科書籍,書籍的內容和具體冊目由太學府大祭酒決定。作為回報,朝廷將承認在士人在晉國為官的經歷,今後出了晉國仍然可以到其他州郡做官。

第四,朝廷在遭受威脅和變故的時候,如果向晉國發佈出兵的命令,則晉國有義務按照朝廷的旨意,幫助朝廷作戰。作為回報,朝廷接受了晉國要求對其開通黃河航道的請求。今後黃河下游的冀州、兗州、青州不得隨意攔截晉國沿著黃河通航的商船。當然,為了表示晉國的誠意,趙興需要將自己掌握的馬鐙、馬鞍以及馬蹄鐵的製造技術與朝廷進行共享。

還有一些其他的協議,因為雙方的分歧過大,暫時沒有達成結果。不過趙興提出了擱置爭議的建議,說以後可以隨著形勢的發展變化,就某些條款進行商談。

趙興不知道的是,已經達成的這三條協議,都是王允自己提出來的,壓根不是朝廷那幫尸位素餐的傢伙們的眼光和意見;王允不知道的是,明著看朝廷這次多少撿回來一些便宜,可趙興丟出來的許多東西都是含有「劇毒」的好處,一旦朝廷和各州吃上了癮,就像上了毒癮一般,再也難以戒除。

比如,允許晉國商人在全國各地做生意、建貨棧、開金行,看著不是什麼大事,但實際上晉國卻可以藉機大肆收購併州缺乏的物資和原材料,而金行更是能夠控制大漢經濟大動脈的可怕事物。只可惜那個時代,文士們都重農輕商,對於政治經濟學更是一知半解,所以也就不會看到商業對於國家和民族的巨大推動作用。

諸事談妥之後,剩下的便是舉行封王的儀式。經過大學士蔡邕推算,三月二十八日乃是受封的大吉之日,於是時間便定了下來。

為了舉行這次受封儀式,晉陽城內早在兩個月前便開始籌備,到了此時基本已經到位,只等著吉日到來之時,上百聲炮響過後,小娃娃劉鎔跪下接過王允帶來的聖旨,讓王允給他戴上一頂王冠,儀式基本上就算結束。當然之前的祭天和祭祖等儀式少不了,之後的表達謝意也不能少。

作為此次受封儀式的主角,劉鎔這幾天和帶頭大哥趙振邦二人,被嚴密地看管在晉陽城新修建的一處大府宅中,一步也不能離開。負責看管他倆的「黑大叔」典韋,任這兩個小毛頭軟磨硬纏,一會抹眼淚、一會坐地嚎,就是無動於衷,死死地讓暗影隊員堵住前後門,真是急煞了倆個原本打算在晉陽城內好好逛幾圈的小兄弟。

別看劉鎔自幼生在天家,在勾心鬥角方面,因為尚未有人啟蒙,趙興又嚴格控制著與他交往的人員,所以這個八歲大的孩子其實和普通人家的兒童並無兩樣。雖然自從他被帶到晉陽的時候,便注定了充當傀儡的命運,但因為他遇到了趙興,所以命運比其歷史上的漢獻帝來說,還是好了不少。

趙興始終認為,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如果一開始便給這個皇子種下猜疑、恐慌和驚懼等負面的情緒,那等他慢慢長大以後,肯定會變得陰鬱、疑心重重、心胸狹窄,如果身邊再有幾個別有用心之人挑唆,意圖掌控并州甚至是除去趙興的時候,那真是想不死都難。

將二女兒趙思平許配給劉鎔的事情,趙興在心底並不開心。因為作為穿越而來的他,對於父母包辦婚姻本就十分反感,更何況是這種明顯帶有利用自己親骨肉做法的聯姻。但不開心歸不開心,只要趙興不說,別人也不會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妥,也許有人會腹誹趙興是個權奸,利用女兒拉攏晉王,但絕對沒有人去為九歲的趙思平考慮。

為了減輕內心的不安,趙興現在能做的就是讓盡量暗中安排兩個半大孩子多接觸,在漸漸長大的過程中能夠產生一些情愫,這樣就算以後成婚了,那也有一定的感情基礎,不至於相敬如賓不相睹。至於讓趙振邦陪著劉鎔,也是希望代表著漢家與趙家的下一代人,能夠和睦相處,不要因為皇權的更迭而反目成仇。

趙興的願望是美好的,但能否實現,卻是個水滴石穿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劉鎔接能接觸到的人,就顯得十分關鍵。今後就算劉鎔加封晉王,身份高貴顯赫,但趙興絕對不會疏於對他的管教和引導,讓這個孩子活在幸福和快樂之中,遠離那些爾虞我詐。如果劉鎔能夠靜心於做學問或者搞些發明創造,那就更好。并州有趙興把握方向,五十年內基本上是不需要第二個聲音。

三月二十八日,晉陽城被打扮的煥然一新,百姓們一大早便起來將門前的灰泥街道掃得乾乾淨淨,然後還用清水沖洗一遍,頗有一些黃土墊道、清水灑街的味道。當然了,如今的晉陽城各條街道都是用灰泥澆築,天晴下雨都不會有泥土粘腳。各家的大門上都掛了大紅的燈籠,市面上的店舖酒肆也是張燈結綵,比過年還熱鬧。

在半年前便開始修建,如今已經落成的晉王府中,身穿王袍的劉鎔,按照大人指點,規規矩矩地跪在正堂之下,雙手接過了王允帶來的天子加封詔書、國璽和印綬等物品。隨後府外的衛兵點燃了象徵禮成的炮仗,一百聲「轟隆、轟隆……」的巨大炸響聲過後,全晉陽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了自己今後不再是并州人,而是晉國人。

在王允的見證之下,端坐王位之上的劉鎔,按照趙振邦這幾日反覆教過的話語,有模有樣地說道:「鎔於長安宮亂之中,幸得鎮北將軍護佑,終不致為歹人所害。如今幸得皇兄垂憐,封王於北地,今後定當為大漢鎮守邊疆,保境安民……」

隨後,劉鎔拜劉虞為國相,官秩二干石;拜趙興為中尉,加太傅,官秩二干石;拜賈詡為長史,官秩二干石……

一場預謀已久,朝廷與地方妥協的分封儀式總算結束,今後并州的稱呼將從大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晉國。密切關注并州形勢的各方勢力,在得知了這一重大消息之後,又將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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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七章 推新政謀劃長遠

毋庸置疑的是,晉王受封這一事件將會對大漢中央朝廷以及各州地方勢力產生持久和深遠的影響。

明面上看,朝廷先是圍剿并州趙興在先,封三皇子為王在後,屬於受到挫敗的一方,中央集權的威信自然受到影響。但實際上,就算沒有圍剿趙興,就算沒有封劉鎔為晉王,朝廷的威信經過漢靈帝一朝的肆意揮霍和黃巾軍的踐踏,實際上又剩下了多少?

王允與趙興最終達成的協議,看著並沒有給朝廷撈回去多少好處,但確確實實的是爭取到了不少利益。如果其他各州勢力以為晉國挑起了分封割據的頭,自己便能夠想當然地跟朝廷叫板,也弄出個齊王、趙王、蜀王、襄陽王、吳王來,那可就是大錯特錯,甚至是錯得離譜。

誰敢學趙興,弄個小孩封王割據,前提條件是要有晉國這份實力,不僅僅是指軍事上的,而且還包括綜合實力。沒有晉國這份能夠力扛四方的硬骨頭,趁早還是洗洗睡吧。

朝廷的三路中央軍雖然在并州折戟沉沙,受了一些損失,但元氣還在。更為關鍵的是,趙興主動提出來要幫著朝廷盡義務,潛台詞就是可以在朝廷大義之名分下,東征西討。只要并州覺得有好處可撈,朝廷一徵調,苦於沒有開戰借口的趙興就能立即帶著大軍打到黃河兩岸某方勢力範圍之內!

比方說,如果董卓現在向天下宣佈,四皇子在他的手裡,要求朝廷封四皇子為涼王,將涼州作為封地。那麼,王允一定會立即建議朝廷向晉國發出征討董卓的命令,而趙興也絕對會樂顛顛地帶著近十萬大軍揮戈西進,不出一年,徹底蕩平董卓。

當然了,距離并州比較遙遠一些的州郡,比如益州、荊州、吳州等地,趙興的手一時半會伸不到那裡去。但如果這幾州的州牧頭腦發昏,也跳出來要扶持漢室後人封王,朝廷完全可以與并州再次達成某種協議,比如調集中央軍進行鎮壓,而晉國則威懾北方各州。

總之一句話,如今的朝廷和晉國,屬於大哥和二哥的關係,雖然二哥有另立山頭的打算,但哥倆絕對不會願意看到第三個小弟冒出頭來再立山頭。

晉國初立,其他各州的反應目前還不明朗,但晉國內部一場影響深遠的政治改革已經拉開了帷幕。

作為輔助晉王的太傅,手握晉國十八萬「護國軍」的都尉,未來劉鎔的岳父,趙興在并州的地位其實更加穩固了。以往推行政令,還要與形式上的州牧府進行協商,最終的命令也要經過州牧府下達,畢竟有些繞路,有時難免顧慮重重。如今劉虞和趙興名義上分數晉國的文武兩派,可實際上劉虞成了替趙興打工的總經理,很多政令只要借助劉鎔的名義頒發即可。

晉國這家「新上市的公司」,企業法人代表是劉鎔,總經理是劉虞,董事長卻是趙興。跟中央和其他各州交涉的事情,名義上由劉鎔負責,實際上是趙興把方向;企業管理和運營由劉虞負責,但董事長趙興如果覺得總經理政治立場有問題,可以立即進行更換。

晉國作為擁有一州甚至是數州疆域面積的大國,與大漢朝其他大大小小幾十個郡國相比,在本質上有著根本的不同。晉國之內,所有的政令軍令、官吏任用、軍力部署統統屬於自治,朝廷根本無力干涉。只要不出晉國,只要不打出造反獨立的旗號,趙興想在晉國怎麼玩都行,這就是「借屍還魂」計謀帶來的巨大政治利益。

由趙興直接推動的政治改革,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土地所有權和適用權的問題。為了避免「打土豪分田地」造成統一全國時的巨大「後遺症」,趙興計劃採取一種漸進式的溫和做法,最終實現土地所有權國家化的目標。

趙興規定,私人之間土地不可以進行交易,有主之地只能賣給官家,再由官家分配給需要使用土地的農戶耕種。即將掌控天下經濟走勢的趙興,完全有能力通過大把大把的財富,實現土地的兼併和收購。也就是說,將來整個國家只存在趙興唯一的一個大地主,其他的地主階層將會難以生存。

那麼有人就會發問了,趙興如果將來不給手下的文武大臣分封土地,如何形成利益共同體,如何籠絡人心?因為目前趙興勢力的矛盾並不尖銳,所以這個問題目前暫時擱置,趙興敢這麼想、這麼做,自然有後續的手段,只要大家記住影響東漢社會發展的最關鍵因素是生產力水平低下即可。

二是稅收和社會財富的分配問題。晉國將繼續堅持藏富於民,保護私有財產合法化的方針。當然了,財富分佈在民間,不利於集中財力辦大事,畢竟老百姓的眼光沒有那麼長遠,信奉的是隔夜的黃金不如到手的銅。沒關係,即將開張的「并州農工商發展建設金行」,將會有力地解決這一問題。

三是官吏選拔的問題。趙興對於中國的官吏選拔問題沒有過多的研究和思考,但他聽人說過「科舉制」是中國對於全世界的「第五大發明」,而現代版的科舉制就是高考。儘管高考被許多人所弊病,可到了二十一世紀,人口最多、歷史最悠久的大國,仍然無法解決公平公正與擇優選拔人才這兩者之間的平衡問題,所以高考依然堅挺不已。於是趙興不遺餘力地推行「科舉制」,成立考試委員會,具體指導通過考試選拔各行各業人才的方法。

晉國有個好處就是既得利益集團屬於新興集團,很多家族目前只是發展之初,而且當初還是處於社會最底層(比如關羽、趙雲、徐庶、太史慈),因此對於科舉制這種能夠最大可能地體現出公平與公正的官吏選拔制度,阻力並不是很大。

四是大力推廣農牧漁業增產增收計劃。糧食產量始終是限制并州人口增加和勢力擴張的瓶頸問題,而農牧漁三者結合便是要解決這個問題,隨著土地所有權的逐漸集中,趙興將採取更加激進的方法手段,不遺餘力地提高各種產量,確保晉國的根基穩固。

五是大力推動手工製造業發展的問題。毫無疑問,這是今後并州能夠走上富裕道路的關鍵。人無我有、人有我新、人新我精。只要始終保持「上黨製造」領先於天下,那黃澄澄、白花花的金銀還不跟水一般流向晉國?

六是重視提高技術工匠社會和經濟待遇的問題。趙興早期在并州推行的功勳制度,便有解決這個問題的動機在裡面。封建朝代的許多王朝,都是對手藝人嗤之以鼻,始終擺出一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醜陋嘴臉,而趙興卻是知道只有科學技術才是推動社會進步的終極決定力量。

提高技術工匠的社會和經濟待遇問題,說白了就是要走技術強國的道路。趙興在晉國之內的絕對威信和巨大影響力,決定了他有能力徹底改變「手藝人」的社會和經濟地位。

除了這些方面,趙興還有許多的構想,需要等到晉國的實力進一步加強,自己的威望更加隆盛的時候,再進行逐一嘗試。光是上面的六條,不管哪一個得到堅決的貫徹,晉國都會走向富裕和強盛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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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八章 農兵商金行開張

上文裡已經多次提到了「農兵商金行」這個新鮮詞彙,實際上也是趙興與秦宜祿、劉繼禮、糜竺等熟悉商業運作之人,暗中商議和琢磨了近十年的一項重大舉措。說白了,趙興就是借鑒了後世國家銀行的經驗,準備將這一項可以強國富民的制度或者機構引入晉國。

「集中力量辦大事」,是趙興穿越之前深有體會的一種國家體制。在生產力落後的時代,集中力量尤其顯得重要,帶來的各種社會效益更是成幾何倍數的增長。藏富於民的最大好處是可以調動全民生產勞動的積極性,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官府倉庫裡面沒有可用的財富。為了解決這個矛盾,建立「農兵商金行」就顯得十分重要。

為什麼叫做「農兵商金行」,而不是叫做「農兵工商金行」或者「農兵工商銀行」?因為目前晉國的手工業者還沒有徹底脫離農民身份,也就是說,工業化水平幾乎為零,自然就沒有純粹的工人階層;至於趙興為啥叫金行而不叫銀行,純粹是他覺得銀行聽起來沒有金行更硬通。要說保值性,還是黃金來得過硬。

趙興的野望裡面,將來可是要將商貿貨棧開到歐巴羅州去的。到時候,黃金這種密度大、價值高的貨幣便是首選,比起白銀來要省事不少。既便於存儲,又方便運輸。

提到開辦金行,實際上就是官辦錢莊或者票號,自然無法迴避的問題就是貨幣符號化,也就是紙幣的發行與流通問題。

說句實在話,無論任何朝代,紙幣從其使用價值上來說,不過是一張擦屁股都嫌硬的紙,儘管印刷的精美程度日益提高,但一旦失去了信用,那還真不如柔軟一些的草紙更有價值。

上一世,出身農村的趙興曾經親眼見過祖屋的幾面牆上,老祖宗們用「法幣」糊了一面又一面的牆。沒辦法,那時候老百姓窮啊,沒錢用立邦漆刷屋子,只好用白紙糊牆壁。要不是法幣變成了一文不值的玩意,誰又願意放著白紙不用,用錢去糊牆呢?

但紙幣也有顯而易見的好處。在發行方的信譽可以得到長久保證,偽造情況不容易發生兩個條件都成立的情況下,發行紙幣可以帶來非常多的好處與便利。

第一,可以較為準確地估算出晉國甚至是大漢一年的國民收入,便於進行經濟總量上的調控和稅收的分配。作為金行,你印刷了多少紙幣,又發出去多少紙幣,自然心中有數。在保證貨幣不膨脹,能夠實現紙幣與流通貨幣近似於一比一的交換的情況下,老百姓手裡頭有多少紙幣,那就象徵著晉國或者大漢有多少財富。每年新增的紙幣,便是國家財富的增加數量。

第二,紙幣確實便於攜帶和存放,可以極大地為商業活動提供便利。俗話說「紙壽千年」,只要你不是水浸火燒,一張紙還真能經上一段時間的折騰。當然了,有時候火燒水浸的情況是不為人的意志所轉移,這時候,金行的一個好處便體現了出來。

雖然漢朝不可能有計算機聯網這麼先進的東西,但只要老百姓把大額的紙幣存放在金行之中,再落後的錢莊票號也會進行至少兩本以上賬冊登記。說句難聽話,就算某地的一處票號被燒了個精光,或者捏著金行存錢憑據的百姓家起了火,只要有一方能夠找出憑據或者記錄來,這財富就不會變成無主之物。

第三,可以有效地對經濟發展方向進行調控和引導。趙興將要開辦的是發展建設金行,所以就包涵這投資的理念在裡頭。趙興就算再外行,他也知道後世的銀行有個「存貸差」這種說法。老百姓把錢存進金行,動力來自於金行的安全和每年的利息;而開辦金行的初衷就是要積少成多,集中財力辦大事,自然要把錢給用出去,還要用到刀刃上。

趙興既然知道拉動內需是刺激經濟增長的一種重要手段,他當然就知道國家和地方投資也是推動經濟向前發展的重要途徑。金行從百姓手中吸納剩餘財富,然後向一些新型行業進行資助和貸款,這樣就基本保證了金行不會虧本。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運作之後,老百姓對於金行的便利和信譽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存款數目會越來越大,這時候投資就擺上了日程。

別忘了,趙興可是專門跟王允進行了好幾天的談判,最終拿下了晉國可以在大漢全境開辦商貿貨棧和金行「許可證」的。行走各地的商旅,將會促進貨物大量流通,自然需要大量的本錢。錢從哪裡來?金行給你貸款!

實際上,創辦農兵商金行的巨大好處,不僅僅是上面提出的三點,從商業和經濟角度思考,還有許多的便利之處。說句最不該說的話,萬一哪一天趙興缺錢缺的厲害了,他只有命令金行多印那麼一點點紙幣,就能緩解不少的經濟危機……

鑒於以上所列舉的種種好處,也是為了搭乘晉國政治改革的首班車,經過精心策劃和準備的「并州農兵商金行」終於在晉國的九個郡的治所同時開張了。

為了增加老百姓對於金行的信任,鎮北將軍首先將名下包括許氏酒莊、臥虎鋼鐵廠、醉仙樓、臥虎兵工廠……等一大批令人眼紅、日進百斗金的實體產業進行價值估算之後,全部入股「并州農兵商金行」,成為名符其實的第一大東家。

已經習慣了使用票據結算的并州百姓,對於金行的開張並不是十分陌生,因為金行有一條明確的規定,那就是官府以往開出的所有票據,金行全部可以進行兌換,無論你是需要實體貨物,還是需要紙幣,或者黃金。

有了趙興和許多各界名流的參與,農兵商金行甫一開張,便贏得了晉國百姓的認同和熱烈歡迎。畢竟趙興的巨大威望和影響力,以及他名下那龐大的實體產業,可以獲得許多老百姓的信任與支持。而且隨著農兵商金行的良性發展,信譽度的逐漸積累,以及晉國實力的不斷穩固,趙興下一步掌控大漢經濟的野心也並非不能實現。


[ 本帖最後由 w23164598 於 2012-5-18 14:0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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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九章 玉面虎沙場點兵

光熹二年五月,草長鶯飛的北方大城五原,早已變得滿目生機,綠意盎然。幾個月前,曾經在五原城下發生的那場圍殲大戰,儘管聲勢浩大,血流成河,如今已然難見蹤影,成為晉國百姓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談資。

對於黃軒族、南匈奴族還有新近由趙興命名的炎晟族而言,五原城便是他們心目中最堅固的存在。所謂的炎晟族,其實就是當年大瘟疫橫行時,那些南下鮮卑和五原城內投降了六萬鮮卑的合稱。為了北方大漠長遠的安寧,趙興最終決定讓投靠晉國的鮮卑族人另起爐灶,重新成立了一個族群。

從民族平衡的角度來看,北方存在三個忠於漢人的少數民族,自然要比只有兩個穩固一些。并州北方四郡的擴展方向,可以分為東北、正北和西北,今後南匈奴負責向東北方向擴張,炎晟族則負責主攻正北方向,黃軒族負責向西北方向擴張。這個佈局頗為巧妙,透露出了趙興以夷治夷的思路。

這樣做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南匈奴族的前身是北方昔日強大的匈奴王朝,由他們今後負責攻伐遼西鮮卑和遼東鮮卑,從感情上來講,很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更何況還有一個討回烏蘭公主封地彈汗山的現成由頭。

炎晟族的前身是漠北鮮卑,雖然人數較另外兩支少,而且忠誠度方面也需要繼續考驗,但讓他們負責向北擴張,遇到的阻力將會降至最低,如今北方還在苟延殘喘的魁頭餘部,從心理上自然最願意投靠同為鮮卑出身的炎晟族。

黃軒族的前身是河西羌胡,這個族群也是趙興最先嘗試進行部落整合的產物,事實證明很有成效。經過整合之後的黃軒族,有了共同的精神領袖胡車兒,而胡車兒又是死忠於趙興的將領,黃軒族更是有大量族人投身原鎮北軍團,立下了汗馬功勞。

黃軒族經過近十年來的不斷融合發展,不僅內部日益穩固,而且與漢族逐漸形成了雜居和通婚的局面。黃軒族現在除了生活習俗上與漢人還有一些差異之外,很多黃漢通婚的黃軒族人,開始崇尚給子女取漢名、學漢字,在漢化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或許不出百年時間,就會被徹底的漢化。

由黃軒族負責向西涼方向擴張,道理跟讓炎晟族向北擴張一樣,可以降低民族融合的阻力。西涼地區的異族主要以羌人為主,或多或少跟黃軒族還是有一些共同之處,從感情和民族心理上而言,自然更加容易認同。

在趙興的謀劃裡面,大漢北方的廣袤疆域,未來只能存在三個少數民族,而且最終也要被漢化馴服,那就是現在已經定下來的黃軒、炎晟以及南匈奴。南匈奴這個稱呼太彆扭,趙興遲早會重新命名。當然,這需要等到黃軒族將遼西鮮卑和遼東鮮卑兼併的差不多時再實施。

通往民族融合的路上,趙興奉行的是一手大棒再加一手糖果的策略,願意真心臣服和投靠的,自然有比較溫和的政策進行安置;不願意臣服,準備頑抗到底的部落和異族,趙興則給他們派去了凶名遠播的趙子龍軍長。

晉國人都知道,上黨有五虎,分別是「赤面虎」關羽、「坐山虎」徐晃、「霸天虎」趙興、「玉面虎」趙雲、「笑面虎」張遼。能被冠以老虎這種百獸之王稱呼的男人,一般都是極品中的極品。對於晉國北方四郡的黃軒、南匈奴、炎晟三族而言,他們有個共識,那就是「寧惹魔鬼,不招五虎」。

儘管話是這麼說,但以崇尚武力的北方三族而言,他們是因為發自內心地佩服,才編出了這樣嚇人的順口溜。在組成複雜的定遠軍中,各族將士也信奉「寧惹魔鬼,不招五虎」這句話,尤其是在趙雲擔任定遠軍軍長之後,他們的感受就更加真實和深刻。

對於三哥趙興對自己屢次進行職務調動的做法,趙雲從來沒有任何怨言,只有堅決徹底的服從。經過十多年來的追隨和交往,趙雲對於趙興的認識,早已不是當初的忠誠和服從那麼簡單。趙興的睿智、包容與堅定,讓趙雲非常讚賞,甚至在暗中一直模仿與學習。

趙雲的性情,以冷靜和穩定出名,如今又加上了堅韌和果斷,可以說具備了作為統帥的全部必備素質,也是趙興最為放心的將領,這從趙興從來不給趙雲配軍師的做法就能看出來。

定遠軍有三萬人,由漢人士卒、黃軒族人、南匈奴人和炎晟族人組成,各族人數相差不大。雖然定遠軍也是名列鎮北軍團八軍之一,但只是排在最後,最大的原因就是成軍最晚,而且整體戰力明顯不如排在最前面的幾個軍。

趙雲非常清楚,如果單論士兵的個體素質,定遠軍並不比蒼狼軍、熊羆軍和雄武軍差多少,與臥虎軍、飛虎軍的差距也不是非常明顯,但在整體戰力上卻明顯不如。原因就在於,定遠軍的組成過於複雜,經歷的大戰和血戰較少,到現在還沒有磨礪出魂魄來。

趙雲更知道,趙興讓他來這支成分複雜的部隊擔任統帥,就是希望他能將這只部隊打磨成雄踞并州北方,甚至是大漢北方的一支雄師勁旅。這個任務很艱巨,很有挑戰性,但也很光榮。

和手下幾位師長經過商議之後,趙雲首先從激勵士氣抓起,準備通過沙場點兵的方式,激發各師的鬥志,點燃各族士兵求勝的慾望。

點兵的地點設在五原城外一處開闊的平地上,三萬人馬全部出動,於一處高台四周列隊,等候新任軍長趙雲的訓話。

正午時分,在燦爛的陽光照耀下,三萬士兵親眼看到原本高懸的帥旗「鎮北定遠軍趙」被降下,然後升起了一面「護國定遠軍趙」的新旗幟,軍長趙雲則是沉聲走上了點將台。

高台之上的趙雲,身著通體亮銀色的明光鎧甲,左手向下微曲,握著一柄銀白色的劍鞘,右手則呈自然下垂的姿勢,雙腳略微分開,正好與肩膀取齊,肩後一襲天青色的披風隨風翻滾。

此刻的趙雲,因為站立的位置有近兩丈高,所以可以清楚地看清五支排列整齊的隊伍,正圍繞在自己四周。同樣的,三萬士卒也能清楚地看到點將台上的趙雲。

從趙雲登上高台的那一刻起,定遠軍三萬將士便漸漸感覺到空氣中一股凝重的殺氣漸漸形成,這是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卻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殺氣不是趙雲一人產生的,但殺氣的源頭絕對是在趙雲的身上。

其實,從現代心理學角度分析,這是一種集體催眠所形成的效果。威風凜凜的趙雲往台上一站,各師師長自然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們身後的將領跟著效仿,然後這種氣氛自然而然地向四處瀰漫,最終的效果就是趙雲到現在一語未發,但三萬將士卻感受到了逼迫和壓力。

說到底,氣場這種東西在於積累。如果沒有「寧惹魔鬼,不招五虎」的心理暗示存在,就算此刻趙興前來,也無法激起將士們發自內心的那種豪氣和振奮。

「諸位將士,從今日起,吾將帶領你們縱橫北地,兵鋒所過之處,盡留定遠軍威名……」趙雲雄渾高亢的聲音,如晴天霹靂一般在定遠軍將士們的頭頂響起。


[ 本帖最後由 w23164598 於 2012-5-18 14:0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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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零章 錦馬超再次吃癟

趙雲在三萬將士面前,雖然是第一次訓話,但他一點也不拘謹和慌張,字字如刀、句句似鐵,狠狠地衝擊著台下各族士兵的心扉。

「你們看到我身後這面大旗上的字了嗎?我們現在的全稱是護國定遠軍,雖然和以前的鎮北定遠軍只有兩字之差,但含義已經完全不同!大聲地告訴我,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晉國人!」台下最前面的將領首先開口大聲回答。

「我們是晉國人!!」三萬將士紛紛高聲大喊。

等到沸騰的聲浪漸漸平復之後,趙雲又開口問道:「你們保護的是什麼國家?!」

「晉國!晉國!!晉國……」這一次三萬將士同聲高呼,一浪高過一浪。

「大家的回答很堅定,底氣很足!然而,試問一下,我們的本領怎麼樣?如果擋在我們前進道路上的是強如臥虎軍那樣的敵人,我們能戰而勝之嗎?」趙雲將聲音再次提高一些,大聲質問台下將士。

被趙雲如此一問,各族士兵沒有了剛才的底氣,許多人低下了頭顱,默不作聲。儘管士卒們心底很不服氣,但在回答趙雲這個問題時,大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趙雲太狠了,竟然拉著自己的部隊跟天下第一強軍臥虎軍相比較,這不是自己打臉嗎?可趙雲真就這麼幹了。

「我知道,大家心底不服氣,覺得我們單個士卒比起臥虎軍也不差多少。我還知道,大家心底也承認,三萬定遠軍打不過兩萬臥虎軍!為什麼會是這樣?因為我們的五根手指頭沒有攥成一個拳頭!因為我們沒有嚴明的軍紀、沒有團隊配合作戰的意識、沒有經過血與火的考驗!」趙雲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激動。

「不要告訴我,你們也參加了并州保衛戰西線戰事,參加了五原城的圍殲戰役,這些根本算不了什麼!當年徐公明軍長率領三千臥虎軍士卒,可以在五原城下獨戰和連率領的八萬鮮卑大軍;張文遠軍長率領兩千臥虎軍士卒,可以與六萬鮮卑人血戰曼柏城,殺敵近萬,最後活下來的八百壯士還參與了青泥窪大決戰!試問一下,換成是我們,大家能做到嗎?!」

「試問一下,換成是我們,大家能做到嗎?」趙雲的問話久久盤旋在定遠軍將士心頭,讓原本目中無人的黃軒、炎晟、南匈奴士卒非常慚愧,原本已經低下的頭顱,於是更加低垂。

「抬起你們的頭顱來!挺起你們的胸膛來!從今日起,我將帶領大家創造屬於定遠軍的輝煌,讓護國軍的功勳簿上到處都留下定遠軍的名字!下面,我宣佈,定遠軍全軍大練兵活動開始!三個月之後,讓我們在實戰中檢驗各師的訓練效果!」趙雲緊握右手的拳頭,從頭頂狠狠地劃出一道弧線,最終定格在身體的右前方。

於是,在定遠軍中掀起了一場深入持久的練兵浪潮,直接影響和改變了這支部隊以及所屬將士的命運。

在定遠軍開始轟轟烈烈的練兵活動半月之後,五原城迎迎來了一支身份特殊的部隊。這支部隊人數不多,只有三千人,但裝備精良,清一色飛虎軍輕騎兵的配備,但卻不是飛虎軍。這支部隊的帶隊將領姓馬名超,據說來五原城的目的是進行夏季拉練。

馬超怎麼跑到五原來了?這是趙興刻意安排的。自從郭嘉設計生擒了馬超,在無名谷中困住三千馬家軍騎兵之後,馬超便深受刺激,決定留在上黨學習兵法戰策,一晃已經是小半年過去了。

這半年的時間裡,馬家大公子在臥虎講武堂內的學習倒也刻苦認真,進步也是非常明顯。以前只知道憑著武力莽撞廝殺的小伙子,如今也知道了謀略和計策在戰場之上的巨大作用,經常虛心向賈詡和田豐等人請教。至於曾經狠狠奚落過他的郭嘉,這小子總是想辦法躲著不見,可能還是覺得沒面子吧。

在臥虎講武堂待熟了的馬超,一顆年輕躁動的心又開始不安分起來,經常跑到趙興府上糾纏趙興,要跟趙興討教武藝。雖然趙興現在的武藝也是了得,可他也知道馬超絕對不簡單,真要打起來估計也得全力以赴。以趙興現在的身份,實在犯不著「欺負」一個後輩,可也不能總是找理由搪塞,於是趙興便將這個難纏的傢伙丟給了趙雲。

趙興忽悠馬超說:「馬家賢侄,吾那四弟趙雲如今獨創了一套驚世駭俗的槍法,名為七探蟠龍槍法,端得厲害非常,已是獨步天下。盡然賢侄如此勤勉好學,不妨前往五原城與之討教一番,定能讓你大有收穫。汝麾下三千騎兵亦可與定遠軍進行對陣,正好磨練一番。」

馬超聽趙興這麼一說,頓時眼睛放光,立即帶著自己的三千衛隊急吼吼地趕到了五原,聲稱要與趙雲和定遠軍兵對兵、將對將地切磋一番。

早已接到趙興密信的趙雲,只好抽出時間來,專門應付馬超和他麾下三千騎兵。趙興在信裡說的明白,那就是要不留情面地、狠狠地教訓馬超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地傢伙,還說什麼「玉不琢、不成器」,分明就是以長輩自居。

既然趙興有命令,那馬超這一次拉練就只剩下吃癟的份。

歷史中的馬超確實厲害,曾經殺得老曹割袍藏鬚,而河南河北之地的老百姓也多以馬超做門神,可見其威猛不凡。這一世「留學」晉國的馬超也確實不凡,但畢竟還是個雛鳥,沒有經過大的戰陣,又甚少遇到呂布、趙雲此等巔峰武將,所以難免傲氣浮躁。

趙雲跟馬超也不客氣,直接說想打架可以,十八般兵器任憑挑選,馬戰步戰也是隨便,但有個前提,那就是輸了之後不許鬧事,更不能說趙叔叔欺負小孩子。

趙雲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立即讓馬超火冒三丈。趙興嘴上撿他便宜也就罷了,可馬超從來就沒有承認過趙興是叔叔一輩,現在連號稱有君子之風的趙雲也來撿便宜,真是讓人羞憤難當。於是馬超憤然出戰,當著定遠軍和自己手下的三千騎兵,在大校場上跟趙雲來了一次馬上對戰。

關於這次對決的現場過程,也沒啥好說的。「玉面虎」的趙雲和錦馬超二人,一個騎著寶馬「雲帆」,手拿七探蟠龍槍;一個騎著西涼好馬,手提虎頭鎏金槍,在大校場上槍來槍往地交手五十回合之後,馬超終因槍法不如趙雲,被抽下馬背,摔了個鼻青臉腫,一張俊臉頓時成了花貓,好不狼狽。

馬超麾下三千騎兵心中不忿,於是與胡車兒率領的三千輕騎兵進行對陣,雙方儘管手裡只拿木質武器,但也是拼盡全力毫不留情。經過一番激烈廝殺,結果三千馬家軍盡皆落馬,而胡車兒一方則有兩千人落馬。

這兩陣對下來,馬超算是徹底心服口服,再也不敢仗著自己武藝高超,見了誰都想上去去挑戰一番,而是老老實實地紮營五原,跟在定遠軍身後一起刻苦拉練起來。

馬超收斂了桀驁不馴的性子已經非常不錯了,可對於趙雲而言,這還遠遠地不夠。因為他剛剛收到一封信,發現馬家又有一個難纏的主被趙興送到五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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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一章 西涼辣椒到五原

話說晉國立國已經有一個多月過去了,跟并州交好的西涼馬騰和幽州劉岱已經得了消息,於是紛紛派出使者前來祝賀,意圖進一步加固與晉國的關係。

因為距離最近,所以劉岱派來的使者最先抵達晉陽城。劉岱派來的使者,帶著一筆頗為不菲的禮物拜見了趙興,表示出願意繼續交好的願望,並且在話裡話外透露劉岱惟趙興馬首是瞻的態度,而且主動提出可以開放代郡一帶的長城關隘,允許晉國的軍隊自由出入。

趙興自然是代表晉王劉鎔,熱情地接見了劉岱派來的使者,並且安撫劉岱說晉國從沒有攻打幽州的打算,希望今後兩家繼續保持親密無間的全天候友誼。得了趙興答覆的使者,帶著晉國專門回贈的許多禮物,高高興興地返回了幽州。

劉岱的使者前腳離開晉陽,馬騰派出的使者便到了臥虎城。讓趙興沒有想到的是,馬騰派來的使者居然是韓遂。

韓遂為什麼不直接前往晉陽而是專門來臥虎城呢?因為韓遂比劉岱派來的使者會耍心眼。儘管大家都知道新受封的晉王,不過是趙興手裡的提線木偶,但從面子上來講,代表各方勢力的使者,來到晉國之後首先應該拜見晉王才對。可老奸巨猾的韓遂卻反其道而行之,竟然先來見趙興。

韓遂這麼做,其實有自己的考慮。第一,馬騰勢力將趙興擺在晉王之前,說明了己方對於交好趙興的重視;第二,馬騰勢力直接繞過晉王拜會趙興,擺正了己方與晉國的關係。也就是說,馬騰認為護羌校尉府的勢力跟晉國不是一個層面,沒有資格平起平坐。第三,馬騰派出的這支龐大使團,實在有太多人是衝著臥虎城而來,韓遂不得不考慮眾人的感受,不想違逆了使節團幾位重要成員的心意。

能讓韓遂感到難纏和頭疼的使節團成員都有哪些呢?分別是馬騰長女馬雲騄、從子馬岱。已經十七歲的馬雲騄,不僅長得明艷俏麗,脾氣性子也和當年的趙雨有的一比,用個詞語來形容,那就是火爆嬌蠻!

這次出使晉國,馬騰本來沒有讓大女兒隨團而行的打算,可他實在經不住馬雲騄的鬧騰糾纏,只好苦著臉答應了下來。為了看著自己這位掌上明珠,馬騰還特意安排了性子沉穩內斂的侄子馬岱,隨同馬雲騄一同前往晉國。

馬岱雖然年紀比馬雲騄還小一點,但為人處事謹慎周全,很能忍耐。儘管馬雲騄脾氣火爆,對自己這位悶葫蘆一般的堂弟,經常急得跺腳,可就是拿馬岱毫無辦法,也算是一物降一物。

接到暗影的線報之後,趙興只得從晉陽城趕回臥虎城接見馬騰派出的使團。因為馬騰派出了韓遂這位很有心計的手下當使者,趙興一點都不敢馬虎,於是安排武威出身的賈詡作為主要負責人,具體安排接待事宜。

在近距離接觸了韓遂,經過一番言語上的試探之後,趙興可以確定韓遂此人果真不簡單。對於昔日帶領羌人造反的事情,韓遂也不隱晦,但卻巧妙地將責任丟給了朝廷。

韓遂說朝廷任人不明,只知道賣官鬻爵,派往金城等郡的漢人太守,都只知道壓搾和搜刮當地羌人,結果這才造成了當地羌人,甚至是漢人跟著一起造反叛亂。韓遂還十分肯定地說,如果金城郡一帶有趙太傅這樣的好官去治理,他肯定不會起來造反,羌人也不會造反。

只這一番談話,便可以看出韓遂為人處事的圓滑和城府。雖然趙興內心對於歷史上出了名的「反骨仔」韓遂頗為忌憚,但並沒有刻意表現在臉上,畢竟對方現在是馬騰的使者。

熱情地接待和安排下武威使者團之後,趙興原本以為自己可以輕鬆一陣子,然後再集中精力跟曹操、孫堅等勢力陸續派出的談判對手較量,結果使者團裡面的一位「小辣椒」,卻讓他心驚膽顫了好幾天。

這位讓趙興感到頭痛的「辣椒妹」,自然是馬騰的長女馬雲騄。

馬雲騄纏著父親好幾次才如願來到臥虎城,也是有原因的。大家不要忘記馬雲騄身邊的貼身丫鬟是秦韻,這為暗影埋伏在馬騰府中的情報隊員,這些年來密切監視著馬家的一舉一動,時常將一些情報遞送回來,也算是十分的愛崗敬業。

可敬業歸敬業,但秦韻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沒有七情六慾的工具。眼看著十四歲的小姑娘,經過七年潛伏,如今都變成了二十出頭的老姑娘,好幾次馬騰都打算給秦韻在自己軍中挑選一名將領,將她嫁出去。秦韻自然是死活不肯,一來一旦嫁人,她負責的這條最為安全的情報線路便會作廢,二來秦韻是有心上人的,不願嫁於別人為妻。

秦韻的心上人是誰?華衛國。這倆人當初曾經一起在暗影大本營受訓,彼此之間熟悉,少男少女時就情愫暗生,雖然經歷了這麼多年,反倒更加熱切。如果馬雲騄能跟著出使團到臥虎城,自然會帶著秦韻一起上路,正好遂了秦韻想見華衛國一面的心願。

於是秦韻便時常在馬雲騄耳邊吹風,說臥虎城內多麼的熱鬧好玩,說鎮北將軍和他的兄弟們多麼的厲害。本來就處於少女懷春年紀的馬雲騄,在秦韻的一番攛掇之下,自然是十分好奇,便死纏爛打地徵得了父親同意,終於如願以償地來到了臥虎城。

見到趙興之後,敬佩大英雄、仰慕「大帥鍋」的馬雲騄,確實被趙興的談吐不凡和瀟灑倜儻引得內心蕩漾起來,天天叔叔長、叔叔短地喊著趙興,纏著趙興帶她遊逛臥虎城,要是趙興讓別人代勞還死活不行。

這下趙興傻眼了。已經取了六個媳婦,而且暗暗決心不再「沾花惹草」的趙興,怎麼會看不出來小丫頭片子的反常舉動,於是趕緊在內心大喊「stop」,躲進府中死活不敢出門。

也不知道是不是趙雨成心要捉弄趙興,以報當年在馬邑城內趙興騙婚的舊賬。已經有了身孕的趙雨,正好在臥虎城內無聊的時候,見到了馬雲騄。於是趙雨總是想辦法帶著馬雲騄去騷擾趙興,而馬雲騄也是大膽熱情,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於趙興的崇拜之情,整得趙興在幾位夫人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不勝煩惱的趙興,被趙雨這麼一摻和,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一個人偷著樂了半天之後,耍了一點小手段,很快便將馬雲騄給忽悠到了五原城。

你道趙興想起什麼事情?他想起了上一世貌似評書裡面說趙雲的老婆好像就是馬雲騄!這麼多年了,趙雲也就娶了烏蘭一房媳婦,這可不符合趙興提倡優生優育的口號。像趙雲這麼優秀的基因,怎麼也要多生幾個娃娃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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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二章 妹子別喊他叔叔

趙興忽悠馬雲騄的方法很簡單,他直接告訴小丫頭,說她哥哥馬超在五原又被人欺負了,還不趕緊過去看看。馬雲騄一聽這話,頓時杏目倒豎,立即帶上堂弟馬岱,氣沖沖地就往五原城而來。

雖然馬雲騄這小姑娘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下意識地願意跟風流瀟灑的男子多些交往,但對於自己親哥哥馬超的關心,顯然佔據了上風,一聽說親人受欺,自然是十分牽掛,所以著急趕到五原城也是情理之中。

正帶著手下三千騎兵跟著定遠軍一起訓練的馬超,聽手下人報告說妹妹來了五原,趕緊返回城內與馬雲騄見面。馬超可是知道自己妹妹的火爆脾氣,要是見得晚了片刻,還不定幹出什麼讓人驚訝地事情。

兄妹見面之後,自然有一番家長裡短的絮叨。言談之中,馬雲騄問馬超:「聯軍圍攻并州的大戰早已結束數月,哥哥為何留在臥虎不思西歸?」

馬超不想告訴妹子當時自己被人生擒,手下士卒盡皆被俘的糗事,只得含含糊糊地回答:「久聞臥虎講武堂與眾不同,是以留下學習借鑒一二。」

一臉不相信的馬雲騄,瞇著眼睛笑著說道:「嘿嘿,哥哥真會掩蓋,明明是自己吃了人家的虧,心裡不曾服氣,居然找出這種蹩腳的借口來!」

馬超頓時語結,紅著脖子大聲問答:「是哪個長舌頭的傢伙亂嚼?」

馬雲騄仰著脖子搖晃著腦袋,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說道:「人家可不是長舌婦,我已經認了姐姐。你上次吃癟的事情我就不提了,可我怎麼聽趙叔叔說你在五原城下又吃虧了呢?」

馬超一聽妹妹口中稱呼「趙叔叔」,一把摀住馬雲騄的櫻桃小口,瞪著眼睛惡狠狠地說道:「你怎麼可以喊他趙叔叔!我到現在也沒有承認這事。你這麼一喊,我豈不是跟著你一起矮了輩分!」原來馬超誤以為妹妹口中所說的趙叔叔是趙雲,實際上馬雲騄提到的趙叔叔是趙興。不過不管趙雲還是趙興,馬超都不肯開口喊叔叔,這小伙子總覺得自己英雄了得,應該和他們平輩論處。

被馬超捂著嘴巴的馬雲騄,使勁朝著哥哥眨巴眼睛,表示自己的詫異與不解。馬超只好將自己在五原城與趙雲比武輸人,手下士卒跟定遠軍對抗輸陣的事情簡略告訴了妹妹,這才鬆開了手。

馬雲騄一聽武功了得的哥哥,在趙雲手下不過走了五十招,心中好奇的緊,安慰了馬超幾句之後,轉身就往演武場而去,她想見見這位據說武藝比趙興還高出一截的大英雄。

正在演武場內指導將士訓練的趙雲,聽手下親兵來報,說門外有位姑娘求見,自稱是西涼馬騰的長女。已經接到密報的趙雲,心裡叫聲「三哥苦我」,只好硬著頭皮出來相見。

「韻姐姐,你說那趙子龍將軍,真得如北地百姓口中所說那麼英武不凡嗎?」在營門外等候的馬雲騄,問貼身丫頭秦韻。

秦韻掩嘴一笑,調侃馬雲騄說:「大小姐,那趙子龍將軍是不是英武不凡又不管咱們的事,你如此上心倒好似在選夫君一般。」

「姐姐真是討嫌!人家不過好奇而已,我看是你想男人了才對!」伶牙俐齒的馬雲騄立即出言反駁。

已經暗中見過華衛國的秦韻,彷彿被人識破了心事,頓時紅霞上臉,有些羞怯地垂下頭,不敢再跟馬雲騄鬥嘴。正在這時,卻聽旁邊的馬雲騄壓低嗓門,有些興奮地說道:「來了,來了!哇,果然英武不凡啊……」

秦韻一抬頭,正好看到一身戎裝的趙雲,正邁著矯健的步伐向軍營大門口走來。秦韻再轉頭看看馬雲騄,發現小姑娘正一臉花癡模樣,目不轉睛地看著遠處的趙雲,於是心裡更加佩服「帶頭大哥」的眼光。

臨來五原的時候,趙興私下裡專門接見了秦韻,不僅對於秦韻這些年來卓有成效的潛伏工作給予肯定,而且承諾三年之內調回秦韻,讓她和華衛國成婚。到了最後,趙興又囑托秦韻一件事情,那就是盡力撮合馬家大小姐與趙子龍將軍的婚事,說這是政治任務,一旦順利完成,今後可以免去許多士卒流血沙場。

趙興的吩咐,那就是無聲的命令。秦韻將這件事情列為五原之行的頭等大事,一路上有意無意地向馬雲騄講述自己沿路「聽到」的傳聞,而涉及到「玉面虎」趙子龍的佔了相當大的一部分。

趙雲來到面前馬雲騄面前,面不改色的說道:「聽手下來報,說西涼馬壽成將軍長女來見,我這做叔叔的沒有來得及迎接,倒是讓賢侄女久候了。」

心裡有頭小鹿使勁亂撞的馬雲騄,聽趙雲喊自己「賢侄女」,頓時想起了哥哥見面時說過的話,於是嘟著嘴,有些不服氣地說道:「趙家大哥恐怕不知曉,小妹在五原城內已經認了趙雨做姐姐,今後還是稱我妹妹妥當一些!」

趙雲一聽馬雲騄這麼說,心裡直叫一個苦,可又發作不得,只好有些尷尬地說道:「吾在五原已有數月,倒是不知此事。既然雨兒已經跟你姐妹相稱,倒是讓我左右為難了。」

一旁的秦韻出語解圍,笑著說道:「聽趙家姐姐說這五原附近有不少好玩的去處,不知道趙將軍是否有空陪我家小姐遊覽一番?」

得,把趙雨都抬出來了,加上趙興暗中的叮囑,趙雲還能不答應嗎。

於是,趙雲帶著馬雲騄將五原城附近的山上水水都遊逛了一遍。期間,馬超聽手下人說自己妹妹喊趙雲大哥,頓時樂得合不攏嘴,他心裡想得是:這下總算不用再被人逼著喊叔叔了,要是自己妹子嫁給了趙雲,今後趙雲還得喊他大舅哥呢!

瞧這沒正形的傢伙,為了自己的面子,竟然算計著把自己妹妹往人家懷裡推!

俗話說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趙子龍將軍將要迎娶馬家大小姐過門的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在五原傳得是沸沸揚揚。

有好事的將領,比如胡車兒和呼廚泉,紛紛找到馬超這裡詢問可有此事,一臉得意的馬超笑而不答,於是眾人愈發地相信真有其事,開始暗自琢磨該給軍長籌備些什麼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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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三章 袁本初坐臥不寧

趙興把馬雲騄打發到趙雲那裡去,自己落得滿身輕鬆,隔三岔五地往來於臥虎城與晉陽城之間,再次當起了甩手掌櫃。

雖然晉國初立,許多事情剛剛走上正規,但卻不需要趙興凡事親力親為。他只需要提出自己的設想,然後將手下一幫謀士聚集起來,討論出一個解決方案即可。所謂的大海航行靠舵手,他如今扮演的就是掌舵人的角色。只要把好晉國這條大船的航線,不讓其擱淺和觸礁,幸福美好的彼岸,對於趙興和晉國百姓而言,確實是可以預期的。

就在晉國百姓憧憬著美好未來的時候,晉國隔壁的冀州,有許多人卻是坐立不寧、寢食難安,就好像快要看不到明天的太陽。這群人中,最難過的自然是趙興的死對頭袁紹。

袁紹心中恨啊!前前後後攻擊六十五萬大軍,竟然沒有攻陷并州,滅了趙興,反倒是讓其在北邊稱王稱霸,今後更加的不可一世。以前袁紹總覺得并州的地理位置不好,金角銀邊一個也沒有佔住,很容易被人圍而殲之。現如今袁紹忽然發現,并州的位置實在太好了,不僅有豐富的煤石可供挖掘,有優良的馬場可以出產戰馬,而且還有壺關、箕關這樣的雄關扼守門戶,為什麼上天要這麼優待趙興呢?

袁紹心裡慌啊!現在的晉國一片興旺發達的景象,再這麼發展下去,今後人口會越聚越眾,戰爭儲備會越來越多,軍隊戰力會越來越強,等到趙興穩住陣腳,第一個想要收拾的恐怕就是他袁紹。現在晉國的常備兵力已經達到令人恐怖的十八萬人,一旦抽出八萬人東出壺關,冀州拿什麼來抵擋?

袁紹的恐慌與焦慮不是杞人憂天,而是實實在在可以預測到的威脅。在趙興的稱霸藍圖上,冀州和幽州確實是被列為第一階段就需要解決的地區。按照「金角銀邊草肚皮」的基本規律,一旦佔據了冀州和幽州,則大漢的東北地區盡入趙興之手,不僅戰略縱深會擴大許多,而且很多戰略資源都可以自給自足,今後稱霸天下便能立於不敗之地。

趙興想在第一時間拿下冀州和幽州,還有更為長遠的考慮。他已經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組建水軍,現在迫切需要的就是出海口,而冀州東邊的渤海郡恰恰就是環渤海地區,可以修建船塢和碼頭。

組建水軍的好處顯而易見,將來趙興想要平定遼東一帶的公孫康勢力,甚至是佔據三韓半島,大軍從陸地上過去不僅地形險要,費時費力,達不到突襲的效果,如果從海上直接登陸遼東半島,則只需三、五天的時間即可。而且培養鍛煉一支強大的水軍,將來橫渡長江與劉表、孫堅等勢力對戰時,也會輕鬆很多。

為了減緩內心的焦慮與恐懼,袁紹在東路聯軍開始撤退之後,不顧朝廷的旨意,命令張郃率領兩萬精兵鎮守壺關,死活不肯後退半步。趙興見袁紹如此懼怕自己,也不著急,只是命令臥虎軍一個師駐紮在上黨百姓戰時修築的土城之上,與張郃隔著兩里之地進行對峙。

袁紹擔心趙興會打過去,趙興卻不懼袁紹打進來。說實話,趙興巴不得袁紹那天腦子抽筋,命令張郃突襲土築壺關,正好給自己一個發兵攻打冀州的理由與借口。

趙興不急於奪回石築壺關,是因為他暫時沒有出兵冀州的準備,或者說他出兵冀州的路線不是從壺關開始。如今劉岱已經暗示趙興,晉國的軍隊可以借道代郡,下一步說不定就能暗示晉國的軍隊可以穿過幽州南下攻打袁紹。反正劉岱現在已經是裝進晉國口袋裡的核桃,趙興那天想吃的時候,輕輕一砸,便能吃進嘴裡。

作為袁紹帳下的謀士,沮授、審配等人看到主公憂心忡忡的情形,心裡個個著急,紛紛建言獻策。

沮授建議袁紹不僅要堅守壺關,堵住晉國軍隊從太行山中部進攻冀州的通道,還要想辦法收服黑山張燕為己所用,並且在冀州北部集結重兵,防止趙興從劉岱地盤上借道南下攻打冀州。

審配建議袁紹借鑒晉國的做法,對一些重要的城池進行加固和重築,特別是盡力挖掘護城河,防止晉國特製的「轟天雷」接近城牆之下,確保將來一旦戰端再起時,冀州有險可守,利用深溝堅城阻擋趙興的進攻。

荀諶建議袁紹學習晉國的治國之策,走政治改良路線,削弱世家大族的勢力,盡量將閒置土地進行利用,確保普通百姓的基本利益有所保障,大力發展手工業和商業,增強冀州的綜合實力。

辛評提出要盡快派人前往晉國交涉,將被俘的張氏兄弟營救回來,不能讓各路將士寒了心,動搖了軍隊的基礎。

逢紀建議加強同幽州公孫瓚和遼東公孫康兩股勢力的聯絡,開闢遼東、遼西至冀州鄴城的商路,從東北地區大量購置戰馬,組建一支大規模的騎兵部隊,作為戰時機動力量,用來抵擋晉國騎兵的長驅直入。

許攸強烈建議袁紹與黃河南岸的曹操勢力結成攻守同盟,一旦晉國出兵攻打冀州,請求曹軍北上支援,共同對抗趙興。同時,採取逐步蠶食的辦法,對青州平原郡進行攻略,擴大己方的戰略縱深。

已經有些心神不寧的袁紹,聽完謀士們的建議之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雖然大家的意見比較分散,但基本上都看清楚了冀州目前所處的不利形勢,而且提出了相應的對策,如果能夠落到實處,冀州受晉國壓迫的情形將會得到很大緩解。

於是袁紹根據各位謀士的能力和特長,給大家進行了具體的任務分工:

袁紹委派辛評前往晉陽會見趙興,提出交換張氏兄弟以及被俘戰士的要求,等候趙興開出價碼,然後慢慢還價。袁紹讓辛評帶去了一張趙興差點忽略了的底牌,那就是如今仍然在冀州為官巨鹿太守司馬直。

袁紹委派逢紀北上聯絡公孫瓚和公孫康,希望能夠與這兩股盤踞在遼東和遼西地區的勢力暗中結成盟友,今後共同防備趙興的攻伐。

袁紹委派許攸南渡黃河去見少年時的朋友曹操,期望許攸能夠說服兗州與冀州達成攻守同盟,今後袁紹占青州,曹操奪徐州,兩家共同坐大。

袁紹任命李植為築城都尉,專門負責巡視和指導各地城池改建和修築,準備用一年的時間,調集大量民夫對冀州境內重要位置的城池進行加固修築。

袁紹委任荀諶為冀州別駕從事,全權負責內政改良,革除弊端、舉薦官員、興修水利、開拓農耕、安撫百姓。

袁紹委任沮授為軍師將軍,對冀州的軍隊進行內部整合和調整,對各路將領進行考核任免,獎優罰劣,進一步提高所屬部隊的戰鬥力。

到底是人多好辦事,經過袁紹這麼一分配工作,大家都積極行動起來,一時之間冀州也呈現出忙忙碌碌地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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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四章 曹孟德憂心忡忡

就在冀州袁紹坐臥不寧懼怕趙興的時候,一河之隔的曹操也不好過。要說這次合圍并州,曹黑子的損失比起袁紹來說,也沒少到那裡去。

袁紹被擒了兩員將領,不過就是三流貨色,而曹操損失的曹洪可是自己的堂弟,不僅是心腹將領,而且還是二流的武將。袁紹共計折損了一萬士卒,相比他總計出兵六萬,損失了六分之一;曹操共計折損了五千士卒,相比他總計出兵三萬,同樣損失了六分之一。

曹操回想自己當初擔任兗州牧時,手下不過一萬兵馬,卻能在旬月之間橫掃一州黃巾賊軍,這次跟著四十多萬聯軍前往并州打秋風,卻是碰了一鼻子的灰。這事真讓人憋屈,這口氣也實在難以下嚥啊!

曹操返回陳留不久,晉國立國的消息傳來,這讓他內心更加的憂慮和糾結。相比於并州,兗州雖然地處黃河南岸,土地肥沃、人口集中,經過曹操的八年治理,也是生機勃勃,可惜地盤實在太小,而且緊靠著司隸地區,一有風吹草動,朝廷的中央軍就能兵出虎牢關,死死盯住兗州的一舉一動。

到目前為止,曹操還沒有展露出梟雄的本質,反倒是給朝廷和各方勢力留下了治世能臣的良好形象。其實老曹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誰甘心情願地做任人擺佈的傀儡?可現實的情況逼迫他不得不夾起尾巴做人。

并州的例子擺在那裡,趙興還沒有徹底跟朝廷翻臉,只不過表示出了一些野心和違逆,便遭受到朝廷聯合各州勢力近五十萬大軍的合圍。如果換成他曹黑子這麼做,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被人徹底剿滅乾淨。

比起并州來,兗州實在是無險可守,屬於典型的四戰之地,也就是軍事地形上的「草肚皮」。對於兗州東邊的徐州和青州,曹操已經眼紅很久了,只是苦於沒有發動戰爭的借口。攻打并州趙興,老曹自認為不是對手,但收拾兗州東面的陶謙和孔融,他還是非常有自信。

圍攻并州讓老曹遭受了不小的損失,如今如何善後就成了首先需要面對的問題。曹黑子太瞭解趙興「石頭裡面都能搾出油」的性格了,他一想起堂弟和數千士卒還在趙興手裡拿捏著,心裡就不由自主地一陣抽搐。這一次,不出點血,斷難從趙興手裡換回曹洪和數千士兵。

出點血,對於曹操還是可以忍受的,曹操真正憂心的是對天下大勢的判斷。曹操的眼光一點都不差,甚至本人就是一位卓越的政治家和軍事家。他已經清晰地預見到大漢走到今時今日,不過是在苦苦支撐,實際上距離分崩離析已經不遠。雖然如今朝堂之上有盧植、鍾繇、陳群、劉備等有識之士在進行改革,但畢竟大漢王朝走到如今,已到了病入膏肓的田地,不是僅憑幾個人就能妙手回天的。

晉國的強勢崛起,無異於給原本頂漏窗破的大漢這座腐朽房子,又壓上了沉沉的一塊大石頭。但是,只要趙興不用力去推,誰也不敢在大漢的屋頂上撒野。誰動手就會給趙興動手的借口和理由,曹操相信趙興只要得了朝廷的徵召,一定會將其他一切敢於跳出來稱王的勢力打得土崩瓦解。

只許趙興防火,不許別人點燈,這就是如今大漢的形勢……

曹操手下的頂級謀士比起袁紹只多不少,自然不能看著主公一直唉聲歎氣,面對如今紛亂的局勢,他們的眼光和見解又是如何呢?

王佐之才荀彧認為當前兗州必須忍耐等待,一面要與中央朝廷保持良好的關係,一面要加緊進行實力的積蓄,靜待天下大勢發生變局。荀彧很肯定,趙興在晉國絕對不會安分太久,就算其他勢力不動手,他也會在徹底掌控了晉國之後對周邊的勢力發動進攻,尤其是冀州的袁紹和涼州的董卓將會首當其衝。

程昱和荀攸二人,對於荀彧的判斷是支持和肯定的態度。程昱補充說道:「東線聯軍未能取得進展,與青州孔融麾下統兵大將太史慈的臨陣叛變不無關係,此事暫時可以放下不提,一旦趙興動手攻打其他勢力時,則吾方可以借題發揮,以雷霆之勢對青州發動攻擊。」

荀攸則說:「徐州陶謙老邁腐朽,半隻腳已踏入墳塚之中,一旦陶謙亡故,則朝廷勢必會委任新的州牧前往徐州。不如早作打算,暗中買通朝廷的一些勢力,舉薦漢室後人劉曄前往徐州,則可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徐州。」

戲志才說:「如今最為焦急的乃是冀州袁紹,估計不用多久河北將有使者前來聯絡曹公,吾方不妨順水推舟,暫且答應下袁紹的請求,與其結成盟友,使其覺得有些依靠,一旦趙興對袁紹動手,則視情出兵攻佔青徐或者北上爭奪河北之地。」

荀彧又進言曹操,兗州可以派出一批工匠前往晉國學藝,派出一些士人子弟前往太行書院求學,雖然不一定能夠將晉國的策略全部學回來,但只要有人來往,就能促進兗州的一些行業不斷提高。荀彧特別提醒曹操注意加強對於晉國各種情報的收集和梳理,尤其是要防備晉國派往各地的商旅,這裡面肯定有不少的細作。

對於手下這些謀士提出來的見解,曹操不僅認真地聽取,而且還加上了自己的分析與思考。他認真地回憶了從第一次認識趙興之後,并州的變化和趙興曾經參與的種種重要事件。

最後曹操得出的結論是:趙興的眼光非常敏銳和長遠,做任何事情都不是只顧眼前利益,有時候苦心挖一個坑,可以等待許多年才將人往坑裡推。比如當初讓呂布跟董卓虛與委蛇,結果直到七年之後才用了一招詐降之計,一下子就把不可一世的董卓給打殘。

曹操還覺得趙興在組建和訓練軍隊上,有著遠遠超越時代的高超手段,妖孽的幾乎不像這個時代的人,彷彿能夠看穿歷史走勢一般。趙興提出的精兵路線,別人即使一眼就能看到,死活就是學不過來。

對於這位近乎妖孽一般的對手,曹操發自內心的泛起一些無力感,如今他也只好強忍著心中的躁動與不安,靜靜等候趙興下一步可能的舉動,然後再做出符合兗州勢力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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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五章 許攸獻上合縱策

      就在冀州袁紹坐臥不寧懼怕趙興的時候,一河之隔的曹操也不好過。要說這次合圍並州,曹黑子的損失比起袁紹來說,也沒少到那裡去。

    袁紹被擒了兩員將領,不過就是三流貨色,而曹操損失的曹洪可是自己的堂弟,不僅是心腹將領,而且還是二流的武將。袁紹共計折損了一萬士卒,相比他總計出兵六萬,損失了六分之一;曹操共計折損了五千士卒,相比他總計出兵三萬,同樣損失了六分之一。

    曹操回想自己當初擔任兗州牧時,手下不過一萬兵馬,卻能在旬月之間橫掃一州黃巾賊軍,這次跟著四十多萬聯軍前往並州打秋風,卻是碰了一鼻子的灰。這事真讓人憋屈,這口氣也實在難以下嚥啊!

    曹操返回陳留不久,晉國立國的消息傳來,這讓他內心更加的憂慮和糾結。相比於並州,兗州雖然地處黃河南岸,土地肥沃、人口集中,經過曹操的八年治理,也是生機勃勃,可惜地盤實在太小,而且緊靠著司隸地區,一有風吹草動,朝廷的中央軍就能兵出虎牢關,死死盯住兗州的一舉一動。

    到目前為止,曹操還沒有展露出梟雄的本質,反倒是給朝廷和各方勢力留下了治世能臣的良好形象。其實老曹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誰甘心情願地做任人擺佈的傀儡?可現實的情況逼迫他不得不夾起尾巴做人。

    並州的例子擺在那裡,趙興還沒有徹底跟朝廷翻臉,只不過表示出了一些野心和違逆,便遭受到朝廷聯合各州勢力近五十萬大軍的合圍。如果換成他曹黑子這麼做,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被人徹底剿滅乾淨。

    比起並州來,兗州實在是無險可守,屬於典型的四戰之地,也就是軍事地形上的“草肚皮”。對於兗州東邊的徐州和青州,曹操已經眼紅很久了,只是苦於沒有動戰爭的藉口。攻打並州趙興,老曹自認為不是對手,但收拾兗州東面的陶謙和孔融,他還是非常有自信。

    圍攻並州讓老曹遭受了不小的損失,如今如何善後就成了先需要面對的問題。曹黑子太瞭解趙興“石頭裡面都能榨出油”的性格了,他一想起堂弟和數千士卒還在趙興手裡拿捏著,心裡就不由自主地一陣抽搐。這一次,不出點血,斷難從趙興手裡換回曹洪和數千士兵。

    出點血,對於曹操還是可以忍受的,曹操真正憂心的是對天下大勢的判斷。曹操的眼光一點都不差,甚至本人就是一位卓越的政治家和軍事家。他已經清晰地預見到大漢走到今時今日,不過是在苦苦支撐,實際上距離分崩離析已經不遠。雖然如今朝堂之上有盧植、鐘繇、陳群、劉備等有識之士在進行改革,但畢竟大漢王朝走到如今,已到了病入膏肓的田地,不是僅憑幾個人就能妙手回天的。

    晉國的強勢崛起,無異于給原本頂漏窗破的大漢這座腐朽房子,又壓上了沉沉的一塊大石頭。但是,只要趙興不用力去推,誰也不敢在大漢的屋頂上撒野。誰動手就會給趙興動手的藉口和理由,曹操相信趙興只要得了朝廷的徵召,一定會將其他一切敢於跳出來稱王的勢力打得土崩瓦解。

    只許趙興防火,不許別人點燈,這就是如今大漢的形勢……

    曹操手下的頂級謀士比起袁紹只多不少,自然不能看著主公一直唉聲歎氣,面對如今紛亂的局勢,他們的眼光和見解又是如何呢?

    王佐之才荀彧認為當前兗州必須忍耐等待,一面要與中央朝廷保持良好的關係,一面要加緊進行實力的積蓄,靜待天下大勢生變局。荀彧很肯定,趙興在晉國絕對不會安分太久,就算其他勢力不動手,他也會在徹底掌控了晉國之後對周邊的勢力動進攻,尤其是冀州的袁紹和涼州的董卓將會當其沖。

    程昱和荀攸二人,對於荀彧的判斷是支持和肯定的態度。程昱補充說道:“東線聯軍未能取得進展,與青州孔融麾下統兵大將太史慈的臨陣叛變不無關係,此事暫時可以放下不提,一旦趙興動手攻打其他勢力時,則吾方可以借題揮,以雷霆之勢對青州動攻擊。”

    荀攸則說:“徐州陶謙老邁腐朽,半隻腳已踏入墳塚之中,一旦陶謙亡故,則朝廷勢必會委任新的州牧前往徐州。不如早作打算,暗中買通朝廷的一些勢力,舉薦漢室後人劉曄前往徐州,則可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徐州。”

    戲志才說:“如今最為焦急的乃是冀州袁紹,估計不用多久河北將有使者前來聯絡曹公,吾方不妨順水推舟,暫且答應下袁紹的請求,與其結成盟友,使其覺得有些依靠,一旦趙興對袁紹動手,則視情出兵攻佔青徐或者北上爭奪河北之地。”

    荀彧又進言曹操,兗州可以派出一批工匠前往晉國學藝,派出一些士人子弟前往太行院求學,雖然不一定能夠將晉國的策略全部學回來,但只要有人來往,就能促進兗州的一些行業不斷提高。荀彧特別提醒曹操注意加強對於晉國各種情報的收集和梳理,尤其是要防備晉國派往各地的商旅,這裡面肯定有不少的細作。

    對於手下這些謀士提出來的見解,曹操不僅認真地聽取,而且還加上了自己的分析與思考。他認真地回憶了從第一次認識趙興之後,並州的變化和趙興曾經參與的種種重要事件。

    最後曹操得出的結論是:趙興的眼光非常敏銳和長遠,做任何事情都不是只顧眼前利益,有時候苦心挖一個坑,可以等待許多年才將人往坑裡推。比如當初讓呂布跟董卓虛與委蛇,結果直到七年之後才用了一招詐降之計,一下子就把不可一世的董卓給打殘。

    曹操還覺得趙興在組建和訓練軍隊上,有著遠遠越時代的高手段,妖孽的幾乎不像這個時代的人,彷佛能夠看穿歷史走勢一般。趙興提出的精兵路線,別人即使一眼就能看到,死活就是學不過來。

    對於這位近乎妖孽一般的對手,曹操自內心的泛起一些無力感,如今他也只好強忍著心中的躁動與不安,靜靜等候趙興下一步可能的舉動,然後再做出符合兗州勢力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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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英雄輩出 第四一六章 袁術長子竟可期

因為袁紹和曹操距離晉國較近,兩股勢力自然是未雨綢繆,早早地為將來開始打算。而距離趙興較遠的揚州袁術,就沒有這麼擔憂,雖然在箕關之前吃了許多的虧,回到揚州後,依然歌舞昇平,繼續過著逍遙自在的快活日子。

袁術手下部將陳蘭在箕關之下,被神射手太史慈一箭斃命,撤退之時又被張遼一通嚇唬,丟下數千丹陽士卒跑回了揚州治所壽春城。按理說,袁術應該為自己手下被俘的幾千士卒考慮,想辦法跟趙興交涉一番,將這些背井離鄉的士卒給交換回來。畢竟,於情於理,丹陽士卒跟他袁術北上伐趙,也是為他當了炮灰。

可袁術是個貪婪吝嗇之人,不願意花費太大的財富用來贖回四千多士卒。在他看來,揚州乃人口密集之地,損失幾千士兵算不了什麼,回頭讓紀靈再徵召一些即可。

實際上,如今的揚州雖然只有三郡之地,但在治中從事諸葛玄精心治理之下,富足程度絲毫不亞於周邊的豫州、徐州和吳州等地。只要袁術願意,揚州完全有財力支付趙興開出的高額「罰單」,將被俘士卒贖回揚州。關鍵在於,袁術他自己不願意。

當然了,這也是趙興所期盼的。如果袁術派出使者前來贖要被俘丹陽士卒,趙興也不好太過刁難,畢竟其他各方勢力都能贖回士卒,如果單單扣住揚州士卒不放,這些丹陽兵今後如何心甘情願地為趙興賣命?

袁術的漠不關心正好冷了被俘丹陽將士的心,只要趙興好好安撫一番,保不準這些士兵今後是第二支類似於炎晟族的士兵,來日編入水軍,駕駛大船攻打江南之地時,比誰都兇狠。因為,他們是被袁術拋棄了的士兵,就像當年被魁頭拋棄了的南下鮮卑人……

儘管袁術此人有些剛愎自用,但在任用諸葛玄為助手,治理州郡的事情上,卻一直非常肯定和器重,基本上是放手讓諸葛玄施為,這也是他如今能夠在揚州逍遙自在的根本原因。

諸葛玄對於袁術的一些做法,內心其實不一定看得慣,但袁術的器重和重用又使他難以狠下決心選擇離開。琅琊諸葛世家,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可以依附的勢力,如果輕易離棄,天下之大,又在何處安身?

因為叔叔在袁術手下供職,已經長大成人的諸葛瑾也就留在了揚州,輔助叔叔治理州郡。諸葛瑾的智謀和才華,在群星薈萃的三國也是非同一般,絕對可以列入一流文臣的行列。

雖然現在的諸葛瑾不過是在袁術手下做了個書記官,只是嶄露頭角,但當日袁術從箕關撤退時,他曾建議夜裡防止鎮北軍偷襲,結果正好被預料得中。袁術從此事之後,看出諸葛瑾的不同凡響,將其地位直接提高到與帳前其他幾位謀士一樣的地位。

諸葛瑾到底是年少氣盛,看到袁術整日不思進取,只知道貪圖享樂,於是採取一個迂迴的辦法,規勸袁術將心思用在天下大勢之上。諸葛瑾的做法,是私下裡與交好的袁術長子袁耀談論天下形勢,然後通過袁耀之口將話帶給袁術。因為袁術膝下子嗣較少,只有袁耀和袁渾二人,加之袁耀又是長子,深得袁術喜愛,所以袁耀很多話都敢在袁術面前直說。

諸葛瑾告訴袁耀說:「君之父如今只知安居江淮一隅,不見四周群狼環伺,來日豈不危矣!」

袁耀聽諸葛瑾這麼說,心裡大駭,急忙說道:「父上備受趙興欺凌,如今有些心灰意冷,慵懶懈怠,只恐誤了大事。子瑜兄目光如炬,胸有經天緯地之才,還請教我!」

諸葛瑾見袁耀還不算太蠢,於是將早已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如今天下形勢看似復歸平靜,然晉國雄踞北方,卻是暗流湧動。冀州袁本初、兗州曹孟德皆人中雄才,豈會坐視晉國一家獨大?青徐之地,物豐而主弱,來日必為人所圖,豫州劉焉亦昏聵之輩,難成大事。袁兄何不規勸乃父,厲兵秣馬,一旦天下亂起,可趁勢北上奪取徐州之地,或西進驅逐豫州劉焉!」

袁耀聽後深以為然,於是又問:「可有具體之法?又需注意哪些事項?」

諸葛瑾回答:「可效仿晉國趙興之法,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則可保袁氏一脈於亂世之中有立足之地。不妨與荊州劉表結盟,合力圍困豫州劉焉,防備吳州孫堅!」

「今聽子瑜兄一席良言,直覺眼前開闊,陰霾一掃而空!吾將尋機將君所言悉數告於父親,力勸其早做打算!」二十歲出頭的袁耀,向年長自己一歲的諸葛瑾深深地躬身行了大禮,以表示自己的感謝之情。

某一日夜裡,袁術聽到自己後院之中傳來一人的啜泣之聲,於是起身尋聲而去,結果在後花園的涼亭中,看到自己長子袁耀正在涼亭的一角掩面低聲哭泣。袁術上前心疼地問道:「吾兒,何事深夜在此哭泣?」

袁耀聽到父親的聲音,嚇得趕緊起身,只是低頭不語。

袁術見袁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於是沉聲問道:「耀兒平日裡都不曾如此傷心,可是受了何人欺辱,乃父可為汝做主!」

袁耀於是回答:「非受人欺也,只是為父擔憂,日夜難眠,憂思而泣。」

袁術聽袁耀這麼說,心裡不免大驚,便繼續追問:「乃父如今貴為一州之主,手下猛將良臣云集,何憂之有?」

袁耀見火候已到,於是將諸葛瑾的話換個說法,變成自己的看法和認識,盡皆傾述出來。袁術聽完兒子的分析,坐在涼亭之中久久不語,然後感嘆道:「吾兒終成人矣,此番見識當真不凡!今後便協助乃父處理軍政大事,多做歷練,為袁氏一族盡心盡力。吾將書信一封送往洛陽,為吾兒爭個顯赫的職位,也好為將來早做打算。」

第二日,袁術將自己的長子喊到帳前,明確告訴眾人,今後自己不在時,大小事務可詢袁耀,除了起兵討伐之類大事,其餘諸事袁耀可以替父做出決斷。實際上,袁術這是當著手下文武群僚的面,將手中權力向長子袁耀開始移交。

上一世的袁術,曾經一度佔據荊、豫、揚三州之地,威風不可一世,然後妄然稱帝,最後眾叛親離,自取滅亡。這個時空之中的袁術,始終被趙興蓋過一頭,被攆得東躲西藏,如今雖然佔據揚州,卻已是銳氣盡失,早早地將手中權力交給了長子袁耀,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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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英雄輩出 第四一七章 諸葛孔明出南陽

袁耀得了其父袁術的重點培養之後,雖然不是一州之主,但很多具體事情也能做主。他因為諸葛瑾的一番話,而引起父親重視,這才得到了袁

氏家族的大力支持,內心自然對於諸葛瑾十分看重和信任,常常與其同榻而眠,親密交談,漸漸地學到了許多治理州郡的謀略和智慧。

諸葛瑾見袁耀不恥下問、禮遇自己,也不藏私,悉數將自己對於時局的看法、一些治理國家的經驗教給袁耀。在他的想法中,今後盡心輔助袁

耀,未嘗不是一條可以嘗試的道路。畢竟諸葛玄輔助袁術,深得袁家人的器重和認可,在揚州如今也算是位高顯赫,以後由諸葛玄和侄子輔助

袁術的兒子袁耀,更能拉近兩家的關係,結成更加牢固的利益集團。

甚至,為了能讓揚州的根基更加穩固,諸葛瑾還給自己剛剛年滿十八歲的兄弟諸葛亮去信一封,建議其結束在南陽的求學生涯,也到壽春袁術

帳下供職,將來等到袁耀掌權之後,可以一展胸中才華。

此時的諸葛孔明,距離歷史上的「三顧茅廬」還有十幾年,不過是個滿身書生氣的青年才俊,因為缺少治國安邦的實際經驗,所以也算是個比

較突出的「憤青」。

諸葛亮在南陽名士龐德公、黃彥承以及司馬徽等人門下求學期間,時常與石韜(字廣元)、孟建(字公威)、龐統(字士元)幾位青年士子談

論天下形勢,每每辨論到熱烈之處,眾人便各持己見,爭得臉紅脖子粗,有時甚至是不歡而散。等過上一段時間,幾位好友彷彿忘記了之前的

不合,又歡聚一堂開始爭論。

諸葛亮接到兄長的書信之後,仔細思考了三天,然後做出了一個超乎眾人想像的決定。

諸葛亮向幾位老師和同窗好友辭行,結束了在南陽的遊學生涯,但他沒有返回壽春追隨兄長諸葛瑾,而是決定前往洛陽和晉國遊歷一番。

在諸葛亮看來,如今晉國已立,朝廷一時不會再發動大規模的軍事行動,而其他各州又無力對付晉國,大漢內部正好遇到一個難得的平穩時期

,他正好可以放心大膽地四處遊歷,親自耳聞目睹天下變化,為今後的人生道路做個謀劃。

可以肯定的是,此時的孔明胸中,肯定有著經世致用的理想抱負,但他卻難以選擇一位合適的明主進行投靠。按照原有歷史的發展軌跡,此時

諸葛玄已被朝廷解職歸田,整個諸葛世家將會走向更加沒落的境地,身負經天緯地之才的諸葛亮還要在南陽的田間地頭勞作上十來年,直到等

來求賢若渴的劉備「三顧茅廬」,這才登上歷史的舞台,掀起一陣狂風巨浪。

「學得文武藝,貨於帝王家」,這句話是對那個時代文士和武人出路的精闢總結。任你是天縱之才,任你是萬人無敵,遇不到賞識和重用的明

主,那只有被埋沒的份。

有史可尋的例子太多,比如郭嘉當初供職於袁紹帳下,不得重用,然後轉投曹操,最終弄死了袁紹;賈詡原本在董卓手下混飯吃,也就是個小

吏,沒有得到重用,後來投靠曹操,最終官至太尉;趙云原在公孫瓚帳下聽用,也是籍籍無名,後來公孫瓚死,趙云做了山大王;張遼當初跟

著呂布,不過是個小小偏將,一身才華難以施展……

心高氣傲的諸葛亮,之所以拒絕了兄長代表袁耀發出的邀請,那是因為他不看好袁家這棵歪脖子大樹。如今天下形勢,遠非另外一個時空中三

分天下那麼明朗,就算現在的劉備遇見了孔明,恐怕也問不出個什麼高屋建瓴的結果來。

讓諸葛亮難以作出抉擇的根本原因,在於按照歷史腳本發展本來不該存在的趙興和晉國。如今大漢朝的形勢,實在詭異的讓人難以琢磨,不僅

僅是諸葛亮看不清楚,就算各方有識之士都難以看清楚。

佔據北方大片土地,擁有精兵強將十多萬和數百萬百姓的并州,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變成了晉國,封王的還是當今天子的親弟弟。雖然趙興圖謀

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可他就這麼理所當然地玩弄朝廷和各方勢力於股掌之間,任誰也難以撼動其堅不可摧的地位。

你讓聲名不顯的諸葛亮投靠誰好呢?擺在孔明面前的有四個選擇。

第一條道路,投靠晉國趙興。這條道路無疑是平坦的,至於是否光輝燦爛,則完全看個人本事高低。儘管各方勢力肆意詆毀趙興的形象,可趙

興招攬人才,尊重人才,重用人才的名聲早已在外,無論誰投晉國,大小都能有所收穫。但是,一旦踏出投靠晉國的這一步,那就要做好今後

當「反賊」和「謀逆」的思想準備,有識之士都能看出來,趙興志在天下。當然了,如果押寶押對了,那就是一份天大的功業。

第二條道路,投靠朝廷。這條道路也算中規中矩,但卻有著諸多的限制與困難。朝廷用人選人,如今儘管有劉備主持大局,但還是會受到世家

集團、外戚集團、武人集團的影響,並非是人才就能得到提拔重用。而且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相互算計實在是錯綜複雜,稍有不

慎,就可能落個家破人亡的悽慘結局。如果諸葛有幸被劉備慧眼相中,今後肯定也是會大有作為,一切就要看機緣了。

第三條道路,投靠其他州郡勢力。這條道路十分考量擇主之人的眼光。如今天下十三州,每州都有一兩個勢力存在,其中不乏見識卓越之輩,

比如曹操、孫堅、司馬防、袁紹等人;亦有庸庸碌碌之輩,比如劉岱、孔融、陶謙、劉表;還有目光短淺之輩,比如劉焉、袁術、公孫瓚、公

孫康。不論投靠其中的哪一個主子,結果到最後還是稱王稱霸,或者只求自保,甚至到最後被人消滅。

孔明如果投靠曹操、孫堅等人,會因為資歷淺、去的晚而受到排擠,不一定得到重用;孔明如果投靠孔融、陶謙等人,早晚淪落到被人吞併的

下場;孔明如果投靠劉焉、袁術等人,這樣的主子壓根就不會容得下能力太過卓越的下屬,去了更憋屈。

第四條道路,誰都不投靠,姑且等著。這麼做的好處和壞處都是顯而易見的:誰都不靠自然將風險降到了最低,可也錯過了許多可以展示才華

的重要機會。等到天下形勢明朗之後,再去找人抱大腿,自然沒有亂世之中表忠心讓主子覺得受用。

已經將各中利弊看得清楚明白地諸葛孔明,最終決定先四處走走看看,進行一次深入充分地「社會調研」,通過比較分析,最終決定自己的出

路。

在涉及到人生道路的選擇方面,諸葛亮給大家做了很好的表率。不盲從、不著急,貨比三家、不選貴的,只選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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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英雄輩出 第四一八章  劉景升不急封王


襄陽位於襄水之陽,是故得名。

劉表為荊州刺史,將州治所從漢壽遷至襄陽,使襄陽城的地位從縣級治所一躍升為京城洛陽之下的一州首府,統轄南陽、江夏、南郡、長沙、

武陵、零陵桂陽七郡之地,成為大漢正南方的一座雄城,也是荊楚之地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中心。

襄陽城北、東、南由滔滔不絕的漢水環繞,西邊有鳳凰山諸峰,據山臨水,蔚為壯觀,城下環以寬深的護城河,整個城市佈局嚴謹,形勢險要

,可以媲美趙興傾力打造的臥虎城。

去年冬天那場聲勢浩大的討趙軍事行動,劉表迫於朝廷壓力,派出了兩萬荊楚士卒,由麾下大將李嚴統領,一路北上,跋山涉水,可謂是辛苦

萬分。令劉表感到慶幸的是,十三路討趙聯軍,就他和劉焉的部隊沒有受到任何損失,去時多少人,回來還是多少人,不僅保存了實力,而且

堵住了朝中各路勢力的眾口。

劉表是正宗的皇親,屬於漢家皇室一族。年輕時受到良好的儒家教育,參加過太學生運動,與張儉、岑晊、陳翔、孔昱、苑康、檀敷、翟超等

被時人稱為「八及。黨禁解除後劉表受大將軍何進推薦,接任被黃巾軍殺害的荊州刺史王睿,後又被朝廷任命為荊州牧,鎮南將軍、成武侯,

假節。

劉表此人有些疑心病重,為人不喜高調張揚,靈帝去世之後,他讓長子劉琦代替自己前往長安弔喪,就是怕被人控制。等到盧植要求各州出兵

合圍并州時,又哭窮喊弱,只肯出動兩萬老弱之兵,而將手下精銳盡皆藏於江陵與長沙一帶。

世人只道劉表是個學士,為人謙和儒雅、姿貌溫偉,不過是虛有其表。實際上,這種評價是不公平的,劉表其實是個有勇有謀的實幹家!

劉表控制荊州以後,對於屬地的管理那是勵精圖治,有條不紊,把荊州治理得有聲有色,使得原本「寇賊相扇,處處糜沸」的荊州,變成了千

里沃野、士民殷富的大漢南方樂土。

在對外問題上,劉表實際上採取的是擁兵自重的政策,儘量避免與其他勢力發生大的衝突,以免造成老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在經濟上,

劉表有效利用了當地各大家族的勢力,推行了各種行之有效的措施,使得農業生產得到了很大的恢復和發展;在文化上,劉表「起立學校,博

求儒術」,對文化教育事業的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

由於荊州政通人和,各方人才紛紛從各地遷往荊州,人數多達萬記,其中既有像水鏡先生司馬徽這樣的名流,也有像崔州平、石廣元等青年才

俊,還有大名鼎鼎的諸葛亮等。

年近五十的劉表,用了八年時間,在荊州恩威並重,招誘有方,肅清七郡,群民悅服。他又開經立學,愛民養士,如今已是佔據數千里地盤,

麾下有帶甲之士十萬餘,稱雄荊楚一地,即使荊州以西的益州司馬防、荊州以南的吳州孫堅,皆不敢小視於他。

晉國封立之後,他手下有一些謀士暗中慫恿劉表也做好封王的準備,畢竟他也是漢室宗親,如今又控制著不輸於晉國的疆域,要人有人、要錢

有錢,既然朝廷能破例分封劉鎔佔據一州之地,劉表也不是沒有機會。

從事蔡瑁進言說道:「劉公如今威震荊楚,軍民擁戴,論聲名威望不輸於并州趙興,可請朝廷分封!」

劉表有些不高興地回答說:「晉國之立,乃攜勢逼迫朝廷所致。吾等皆為漢臣,豈可行此謀逆之事!」

謀士蒯越又說:「劉公忠於漢室,吾等敬仰。然晉國立國已成,天下百姓皆知。公無謀逆之心,然麾下將士有封賞之望。」蒯越這話說的婉轉

,但也指出儘管劉表沒有謀逆之心,但是晉國的例子放在那裡,以後劉表麾下的將士自然會因為得不到更高的封賞而心生不滿。

劉表聽後緊皺眉頭,轉頭問從事馬良:「季常如何看待此事?」

馬良答曰:「德珪、異度所言有理。如今天下形勢不過風起云湧之前的暫時平靜,此時公可安然自處。然一旦亂局再起之日,公當速做決斷,

不可猶豫不決。」

劉表點點頭,表示支持馬良的看法。說實話,天下名流,又有哪個不想封王封侯?如今的他雖然貴為一州之主,但畢竟跟一國之王還是不能比

,許多時候還要看朝廷的臉色。最為要命的是,這個州牧的職位並不是固定的,一旦他在朝中失勢,還有被人取而代之的危險。

馬良分析的很透徹,如今天下太平,這時候跳出來讓朝廷封王,那屬於沒事找抽型,正好讓益州司馬防和江東孫堅等人尋到攻打荊州的理由和

藉口。劉表雖然在軍事上沒有政治那麼傑出,但也是個明白人,他心裡很清楚大漢南方四州(益州、荊州、揚州、吳州),不過是貌合神離,

相互之間都在提防和算計,只等著誰犯了錯誤,便來落井下石。

目前看來,晉國對於荊州的威脅還很有限,最危險的自然屬冀州袁紹、涼州董卓和司隸地區。但是一旦趙興按捺不住,興兵討伐某方勢力,則

天下安定的脆弱局面立即會被打破,到時候相互緊鄰的勢力就會乘勢攻伐,搶佔地盤,增加勢力。到時候,如果劉表還不封王,那就很有可能

讓手下將士失望,結果造成軍心民心不穩。

經過與手下文武幕僚商議,劉表的應對策略是:繼續不遺餘力地治理州郡,嚴格操練步軍和水師,大量修築各類防禦設施,派出士人和工匠前

往晉國學藝,明面上交好趙興,推動和鼓勵南北通商,不斷鞏固和提高荊州的綜合實力,坐等亂起之後,再做相應的調整和部署。

如此看來,劉表手下也是有能人啊。這些措施和方略,每一條都很關鍵重要,而且把准了時局脈搏,絲毫不比曹操、袁紹等勢力做出的分析判

斷低下,真可謂安身保命的良策。

不急於封王的劉表,安坐襄陽城中,天天和名士們高談闊論,讓人繼續誤解他不過是個徒有虛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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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英雄輩出 第四一九章  龐統江東見陸績


就在劉表與荊楚一地的社會名流們坐而論道,唾沫橫飛的時候,自然不會在乎一位本地小夥子,正乘坐渡船順流而下,準備投靠江東的孫堅。

這位小夥子名叫龐統,字士元,是地道的襄陽人。

龐統年輕時,為人樸鈍,無人賞識。加之他的容貌普通,面皮微黑,與一表人才的劉表相比較,那簡直就是土雞跟鳳凰相比較,所以不被荊楚

當地的社會名流們所賞識和推薦,也就在情理之中。

只有龐統的叔父龐德公十分看重他,認為他是個不同尋常的人。龐統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他毫不在意世人的評價與看法,與諸葛亮、崔

州平、孟公威、石韜等人求學於潁川名士司馬徽座下,經常還與黃承彥、龐德公等人進行辯論。

通過觀察和考校,司馬徽對於龐統也十分欣賞,稱他是南陽一帶首屈一指的人才,並將他與諸葛亮相提並論,稱兩人一為「臥龍」、一為「鳳

雛」。「鳳雛」的意思,就是鳳的雛鳥,也就是小鳳凰,寓意假以時日,龐統一定會高翔九天,清鳴云中。

諸葛亮前段時日離開南陽之後,大孔明三歲的龐統,也開始謀劃自己的人生道路。

龐統心裡很清楚,什麼「臥龍」、「鳳雛」的雅號都是浮云,如果不能選擇一個好主子投靠,不能再仕途上大展身手,就算自己有通天徹地的

本事,最終也只會黃土一堆埋進墳墓。

對於劉表此人,年輕氣盛的諸葛亮和龐統都不怎麼看好,總覺得此人有些虛裡冒套,誇誇其談。他們更欣賞像趙興、曹操、孫堅這種文武兼備

,銳氣蓬勃的主公。

實際上,這也是所有年輕人愛犯的毛病。不喜歡聽上了年紀的人擺老資格、羅里吧嗦、動不動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訓誡自己……而且,最為關

鍵的是,劉表也是個喜歡看長相選人才的主,歪瓜裂棗在他帳下是沒有出路的。

那麼,龐統為何不選擇與孔明一起北遊,貨比三家之後再做抉擇呢?因為古人的鄉土觀念很重,「故土難離」。與諸葛亮這位外來戶不同,龐

統作為土生土長的襄陽人,不願意大老遠跑到北面去出仕為官,而江東孫堅距離襄陽並不遙遠,氣候相似,加之孫堅此人頗有霸王之風,也算

是個好靠山,所以龐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沿江而下,前往吳州求見於孫堅。

一路順風順水,不幾日龐統便到了吳州治所吳縣(今蘇州)。進得城後,籍籍無名的龐統這才發現自己無人舉薦,就這麼冒冒失失地去見孫堅

,根本就是個笑話。於是他向城內的百姓打聽,問城裡可有什麼名士,百姓紛紛答曰「陸績、顧劭今在城內,乃江東才俊!」龐統按照百姓的

指點,尋到陸績府上,向門人遞上名帖,等候主人的會見。

說起陸績這個人來,大家可能不太熟悉,但要說他是漢末廬江太守陸康的兒子,跟陸遜是同族,這下大家就知道了。按輩分,陸遜該管陸績叫

叔叔。關於陸遜的故事,咱們後面慢慢聊,現在先說陸績。

陸績,字公紀,吳縣(蘇州)人,成年後,博學多識,通曉天文、歷算,曾作《渾天圖》,注《易經》,撰寫《太玄經注》,是個類似於蔡邕

的人物。一般來說,能夠註解《易經》的人,都是牛逼的近乎於神仙一樣的人物,這陸績在江東的名聲就很大,許多士人都願意前來與他交往

,好增加自己的名氣。

歷史上,陸績曾在鬱林郡(今廣西桂平城西南)擔任太守。當他任期滿了返會吳縣時,因為路上行程艱險難行,便只好從水路返回老家。起程

的當天,有不少地方官員和兩岸百姓,自發到江邊碼頭送別陸績。當官船開到銅鼓灘(卵石大灘)時,由於黔、郁兩江匯流之地水勢湍急,由於

陸績任職時從不收取賄賂財禮,隨身沒有帶多少行李,而船上的行李也只是原來他上任時帶來的,所以輕舟渡水難壓風浪,船隻搖擺不定。

無奈之下,船家建議陸大人靠近銅鼓灘,請人搬一些大石頭放到船上壓艙。陸績同意了這個辦法,當大石頭被附近一群自告奮勇的村民抬上船

之後,陸績拱手拜謝百姓說道:「我在布山當官許多年,打心底把布山視為第二個故鄉。布山盛產名茶、名果、名桂,天下聞名,但我都不帶

回去。我只帶上這塊石頭返回故鄉,一來可以壓船,二來以後如果思念布山,看到這塊石頭就會想起布山。我會永遠思念布山,不會忘記布山

百姓對我的愛戴……」

船家和前來義務搬石的百姓聽完陸績這番話,看著這位兩袖清風的父母官立於船頭漸行漸遠,無不感動流涕。

一位是襄陽智謀高絕的鳳雛,一位是吳州名望正隆的名士,龐統與陸績的相見,彷彿冥冥之中早有定數。

陸績聽門人通報說荊楚「鳳雛」先生前來拜會,趕緊小跑著出來迎接。

咋一照面之下,陸績看到門外一位其貌不揚,面容黝黑的漢子正氣定神閒地靜候原地,雖然心裡犯著嘀咕,但嘴上卻是熱情地說道:「常聽人

言,南陽「水鏡先生」(司馬徽)座下有臥龍鳳雛兩位高徒,今日得見鳳雛,真乃三生有幸!」

龐統看到打陸府中出來一位容貌雄壯、舉止得體的年輕士子,談吐表現熱情適度,於是心生好感,謙虛地回答:「襄陽山野草民,徒有虛名,

今日冒昧前來叨擾公紀先生,還請恕罪。」

二人見面,略作寒暄之後,便攜手進了陸家府邸。賓主落座之後,自有下人送上果脯點心和茶水,倆人於是慢慢攀談起來。一番交流之後,陸

績對於其貌不揚的龐統,有了顛覆性的認識和看法;而龐統也從陸績的言辭之中看出了此人的深厚博學,心中暗道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於是二人交好,陸績熱情挽留龐統留宿家中,又邀請來自己的好友也是侄子的顧劭(牛人顧雍之子)、以及當地名士張敦、卜靜等人,天天和

龐統臧否人物,並稱讚龐統是「論帝王之秘策,攬倚伏之要最。」

暫時有了落腳之處的龐統,也不急著拜見孫堅,正好利用陸績這層關係,逐漸與孫堅的兒子孫策、孫權等人熟絡起來,準備採用曲線救國的方

式,達成自己出仕江東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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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英雄輩出 第四二零章 孫權罵走龐士元


按照趙興記憶中三國演變,孫堅應該掛掉兩年多了。實際上,今年已經三十八歲的孫堅不僅沒有掛掉,而且已經有了孫策、孫權、孫翊、孫匡

、孫尚香、孫朗等眾多的子嗣,正活得風生水起,日益勢大。

不得不說,孫堅的基因也屬於比較厲害的品種,因為他養的子女個個不凡,其中長子孫策和次子孫權,更是各有優長,從小就展露出與眾不同

的品質。

孫堅長子孫策,容貌俊美、性格開朗直率、為人大度寬厚,善於聽取部屬意見,很會用人,說話又愛開些玩笑,很有幽默感,簡直就是東吳版

的趙興,所以也被人稱之為江東小霸王。因為他是嫡長子,所以注定了要承載東吳孫家更多的期望與寄託。現如今,孫堅專門安排了老臣張昭

、張紘、秦松作為長子的老師,安排少年軍師周瑜、魯肅為孫策的好友,可謂是用心良苦,十分器重。

孫堅次子孫權,自幼便愛讀書,在歷史、文學各方面都廣泛涉獵,胸中文韜武略只怕不在其兄之下。孫權有著開朗的性格,也很能容人,在他

老子的軍隊中名望也不低,有時幫忙給哥哥出謀劃策,讓孫策大為驚訝,沒想到弟弟竟有如此過人的謀略。為了讓二兒子早日成材,孫堅在孫

權十五歲的時候,便外放他出去做了一命縣令,栽培之意可見一斑。

人皆言:江東子弟多才俊。看一看目前孫堅手下的武將和謀士,便可知此話一點不假。

如今孫堅手下文有張昭、張紘、顧雍、虞翻、闞澤、魯肅、周瑜等新老謀士和內政人才,武有程普、黃蓋、韓當、周泰、陳武、凌操、潘璋、

董襲、朱桓、賀齊、呂蒙等一干勇將,真可謂是人才濟濟,雄踞吳州。

龐統來了吳縣之後,因為和名望漸隆的陸績交好,所以沒過多久便見到了大公子孫策和二公子孫權,並且因為陸績的稱讚和推薦,引起了孫策

的留意。

一天,孫策在他父親剛剛賞賜下來的府邸中宴請賓客,請來了教導自己的張昭、張紘、秦松為上賓,好友魯肅、周瑜、呂蒙、陸績為陪坐,順

便也讓弟弟孫權和顧劭、龐統等人列席。

眾人落座之後,觥籌交錯自然不在話下,飲宴到了興致高處,孫策說道:「如今四海未平,竊國大賊趙興雄踞晉國,虎視洛陽,各方勢力紛紛

招兵養士,圖謀不軌,必須以武治而平之!」

深受儒家思想影響的陸績不同意孫策的觀點,於是出口大聲反駁道:「昔管夷吾相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不用兵車。孔子曰:『遠人

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今論者不務道德懷取之術,而惟尚武,績雖無名,竊所未安也。」陸績這段話的意思就是,匡扶天下應該以文德感

化,而不是以武力懾服。

陸績一開口,和孫堅同齡的好友周瑜聽不下去了,便開口駁斥陸績說:「懷橘之輩,鼠目寸光!豈不見北地趙興雄兵數十萬,橫掃東西,無人

敢捋其鋒纓,對付此人,修文德可使來乎?」

周瑜這話狠啊,竟然當眾揭人家陸績的短,辱罵陸績是個懷橘之輩,而且鼠目寸光。原來在陸績小的時候,有一次跟隨大人去南陽郡拜會袁術

,袁術便拿出橘子來招待客人,結果陸績悄悄地藏了三個在袖中。等辭別的時候,陸績彎腰拜禮,結果橘子掉落地上,袁術便有些看不起他,

問陸績說:「陸郎作賓客而懷橘乎?」陸績從容回答說:「欲歸遺母。」結果讓袁術感覺很驚奇。

周瑜這麼折辱陸績,陪同陸績而來的龐統看不下去了,於是又幫著相見恨晚地好友說話:「常聽人言,北地趙興愛美女。周公瑾貌美姿容,精

律善舞,若做婦人狀,或可使其來投!」龐統這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常聽人說趙興喜歡長相漂亮的女子,周瑜你長得很像女人,如果前去

勾引,說不定能讓趙興拜服在石榴裙下呢!

龐統這話一說完,周瑜當時就被氣得臉色煞白,渾身顫抖。

唉,周瑜罵陸績揭了短,確實狠了點。可龐統這傢伙罵周瑜更狠,竟然把美周郎說成是個女人,譏笑周瑜文弱之人也敢聲稱使用武力。此言一

出,總算是把跟周瑜交好的孫家兩兄弟給得罪死了,也把自己投靠孫堅的道路給斷絕了!

原本已經有些不快的孫策聽完龐統的話,正要發作,結果他弟弟孫權察顏觀色,搶先跳出來訓斥龐統說道:「公瑾性度恢廓,雅量高致,不與

你這黑廝一般見識。汝容貌醜陋不堪,無非嫉賢妒能,如此出言無狀,吳州豈可待若上賓!還不速速離去!」 此處備註1。

得,又是一個罵人揭短、打人打臉的傢伙!年少氣盛的孫權居然辱罵本來就皮膚黝黑,相貌平常的龐統,說龐統因為自己長得醜,便見不得別

人「高富帥」,還代表自己父親和哥哥表態,說吳州不歡迎龐統,也是狠話說了一籮筐哇。

鳳雛龐統,被十四歲的孫權一陣奚落辱罵之後,一張黑臉霎時變成了紅臉,於是菜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掩面激憤離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吳縣。

善於做人的魯肅,一直觀察這眾人的表現,看到酒宴因此而變得悶悶不樂,於是起身告罪,趕緊跑出去追龐統。好在魯肅動作快,竟然在吳縣

之外的十里處追上了龐統。

遠遠地,騎馬而出的魯肅看到了龐統的背影,於是大聲高呼:「士元兄暫且留步,吾有一言相告!」

心中憤憤不平的龐統,聽見身後有人呼喚,於是停步轉身,結果發現追自己的竟然不是孫家人,而是酒宴上不怎麼說話的魯肅,便開口問道:

「不知子敬兄攔住在下,有何相告?」

魯肅有些遺憾地言道:「吾知士元有經天緯地之才,然吳州如今人才濟濟,恐難容兄一展所學,不如北上投奔劉皇叔,或許可得重用!」此處

備註2。

原本滿懷熱情的龐統,在吳州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涼水,心裡肯定難受的很。聽了魯肅這話,也覺得有道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為

了給自己爭口氣,便消除了當初不願北地為官的小農思想,謝別魯肅之後,大步向北方而去……

備註1:史料記載,赤壁大戰後,龐統曾來江東投靠孫權。但是,由於龐統太小看周瑜,而孫權平生最喜歡周瑜,所以孫權發誓不用他。

備註2:史料記載,孫權發誓不用龐統之後,魯肅於心不忍,便推薦龐統前去投奔劉皇叔,龐統聽取了建議,就來投靠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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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攘外安內 第四二二章  處境尷尬劉君郎

就在大漢東南各方勢力或是明爭、或是暗奪,不斷招攬人才,積蓄力量的時候,曾經參與了討趙聯盟,而且十分神奇沒有任何損失地豫州刺史劉焉,正處於一種不尷不尬「打醬油」的地步。

劉焉(字君郎),為漢魯恭王之後裔,以漢朝宗室身份,拜為中郎,歷任洛陽令、南陽太守、宗正等官。劉備出任吏曹尚書之後,劉焉欲取一安身立命之所,便向朝廷求為豫州牧,前往豫州治理州郡。

劉焉此人,要說本事嘛,也算有一些;要說名望嘛,也還過的去。畢竟能混到宗正這個位置上來,不管是拿錢堆還是靠耍手段,都不是一般地人,要不也不會弄到豫州牧這麼個肥缺。

劉焉在豫州八年,政績平平,但總算還是平平安安,也比較聽從朝廷的吩咐,所以位置還比較穩固。只是劉焉處在曹操、袁術、劉表三方勢力的包夾之中,很多時候都有種無力之感,總是時刻擔心著自己的處境。

這次派兵前出圍攻趙興,劉焉打心底也是不想趟渾水的,但他不敢得罪朝廷,只好跟同為漢室宗親出身的劉表商量,兩家合夥出兵,共同進退。劉表接到劉焉的請求之後,也覺得如果兩軍合在一起會安全一些,所以便答應了劉焉。也算劉焉命好,就他那七拼八湊整出來的部隊,竟然沒吃什麼虧,最後都安然無恙地返回了豫州。

這次帶領豫州二萬兵馬北上的董扶和龐羲,屬於很早便跟隨劉焉的幕僚,能力一般,但忠心可嘉,所以一直受到劉焉的器重與信任。倆人去了一趟并州之後,算是大開眼界,對自己有幾斤幾兩也算有了一個清醒地認識,回來之後便如實向劉焉匯報了各路聯軍的盛況,以及趙興麾下眾多的文武將士是多麼牛掰。

董扶和龐羲這麼在劉焉面前說別人厲害,其實也是有私心在裡頭。他倆這樣說,實際上是在鼓動劉焉擴軍備戰、招賢納士,增強實力。

當年黃巾叛亂漸漸平息的時候,部活動在汝南(治今河南上蔡西南)一帶的黃巾起義軍將領劉辟,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誤打誤撞地化名投效了董扶,這些人一直藏身於董扶帳下。劉辟此人,重情重義,而且屬於黃巾頭目中少有的勇謀兼備之輩,自從投效董扶之後,便忠心耿耿地跟隨在董扶身側,深的董扶的喜歡。

作為劉焉的另外一位重要家臣,龐羲後來得知董扶私下裡接納了有黃巾頭領身份的劉辟之後,也大著膽子收一個人,名字叫做管亥,卻是從青州逃竄到汝南一帶的黃巾頭目。

董扶和龐羲二人心照不宣,瞞著劉焉收了兩位黃巾頭領,一開始還十分忐忑,可到了箕關之下才發現自己真是落伍了。因為他倆驚奇地發現,人家趙興整整收了八位黃巾頭領,而且手下許多士卒便是黃巾流民出身。

返回汝南之後,董扶和龐羲似是無意地向劉焉談及此事,試探主公的態度。結果劉焉感嘆著說道:「天下之大,可用之人甚眾,奈何無人來投吾處!求一二黃巾頭目竟也難尋……」

聽完劉焉這句感嘆,董扶和龐羲便將自己私自收留劉辟和管亥的事情,報告了主公。劉焉得知此事之後,果然沒有發火,反倒是將二人誇獎了一番,說他們懂得替主分憂。

受了鼓舞的董扶和龐羲,越發地傷心為主公尋找可用之才。雖然現如今許多頂尖的人才已經「名草有主」,可在二人一番挖地三尺的尋覓之下,竟然找到了幾位不錯的文武之士。

首先被發現和招攬的是汝南本地人陳到(字叔至)。提起陳到此人,在正史之中也算是三國蜀漢的名將,名位僅亞於趙云,以忠勇而著稱。如果給他的綜合實力打分的話,應給能夠排到二流將領的中等水平。陳到作為劉備的近衛隊長,曾經在當陽之戰後,統領白毦精兵,負責保護劉備的安全,掩護劉備順利南逃,做出了巨大貢獻。

趙興對於天下善於練兵治軍的將領,曾經專門列出四人來加以推崇,分別是高順、張合、于禁和陳到。如今劉焉得到了陳到,不亞於撿到了一塊寶,只要善於使用,畢竟發揮重要的作用。

接下來被發現和招攬的是汝南新陽人潘鳳。潘鳳高九尺,虎背熊腰,使一把開山大斧,也暢曉一些兵法,為人粗獷豪爽,端得是員猛將。

劉焉得陳到和潘鳳之後,發現二人果然不凡,有勇有謀,於是心頭大喜,立即拜陳到為奮威校尉、拜潘鳳為奮武校尉,各自統領五千人馬,日夜操練,以備不測。

如此一番努力下來,劉焉也算有了六名可以帶兵打仗的將領,但卻存在一個明顯的短板,那就是謀士奇缺,內政無人。

也是合該劉焉走運,正當他為手下缺少智謀之士而焦慮之際,忽然接到手下報告,說辭官返鄉的廣陵射陽人、名士臧洪途徑汝南,如今正在城中逗留。劉焉久在朝堂混跡,對於天下名士自然耳熟能詳,一聽臧洪同志失業了,頓時動了招攬的心思,趕緊驅車前去拜見。

說起這個臧洪來,又是一位在史料中挺有名氣的大能之人。臧洪,為人雄氣壯節,曾為關東聯軍設壇盟誓,共伐董卓。袁紹非常看重臧洪,先後讓他治理青州和擔任東郡太守,臧洪在這些地方政績卓越,深得百姓擁護。後臧洪因袁紹不肯出兵救張超,開始與其為敵,袁紹興兵圍之,經過幾番惡戰,因城中糧盡,臧洪被袁紹所擒,仍不肯投降,慷慨赴死。

得知州牧大人親在前來拜會離職之人,臧洪心中感動,於是客氣熱情地接待了劉焉。經過劉焉一番勸說,臧洪便半推半就地答應為其效力。劉焉也不含糊,一等臧洪進入州牧府後,便拜其為別駕從事,輔助自己治理州郡。

臧洪擔任別駕從事之後,立即革除弊政,重視農耕和屯田,調動州內各個階層的積極性,共謀發展大計。憑藉著自身的名望,臧洪從定陶請來文士吳質(注1),從廣陵郡東陽請來文士陳矯(注2),一起協作劉焉。

劉焉經過這番圖強奮進,手下的家底終於厚實起來,不再是以前那般隨波逐流,提心吊膽。

注1:吳質,字季重,兗州定陶人,三國時著名文學家,曹魏大臣,四友之一,在曹丕被立為太子的過稱中,吳質出謀劃策,立下大功。

注2:陳矯,字季弼,廣陵郡東陽人。本姓劉氏,因過繼與母族而改姓陳,三國時曹魏名臣。陳登是個性格高雅的人,居然對於陳矯也是深深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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