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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極品家丁 作者:禹岩 (連載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誰也不能辱我兄弟


  胡不歸臉色大變,當下就要發作,卻被人拉了拉袖子,扭頭一看,只見林將軍面無表情的搖搖頭,一聲不發的扭頭而去,胡不歸火哼了一聲,便跟在林晚榮身後。

  翟滄海見眼前二人對自己不理不睬,大聲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將軍不敬,你二人叫什麼名字?」

  林晚榮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去,翟滄海手下一名千戶大怒,揚馬策鞭飛奔上來,一馬鞭朝二人身上甩過來:「你好大的膽子,我家將軍與你說話——」

  「說你媽啊——」林晚榮猛一回頭,將那千戶拉下馬來,重重一拳便朝他面門砸去。他盛怒之下,拳風陣陣,那千戶慘叫一聲,臉上便盛開了一朵血花,林晚榮一腳將他踢飛出去,眼中閃過一絲凶光。這一手出乎所有人意料,騎營人馬頓時騷動起來,翟滄海大火道:「你這廢物將官好大的膽子,竟敢毆我手下千戶,來啊,將他拿了——」

  林晚榮早已回到李聖身邊,胡不歸咬牙道:「這狗雜種,侮辱我將士,我恨不得一刀結果了他。」

  林晚榮臉色鐵素,冷冷一笑道:「李大哥,調轉炮口,對著這騎營,給我轟兩炮——」

  此令一下,不僅是李聖,就連那正喋喋不休的胡不歸也嚇了一跳。李聖急忙道:「林將軍,萬萬不可啊,若是內訌起來,咱們吃不了兜著走啊。」

  林晚榮冷笑道:「李大哥,我叫你打你就打。所有罪責,我一人承擔。」胡不歸臉色潮紅道:「林將軍,你是我最敬佩的人,朝那***開炮。算上我老胡一個。」

  高酋道:「這姓翟的不過一個小小地騎營偏將軍,沒什麼了不起,轟上幾炮,讓他見識見識。」他是皇帝身邊的護衛,見過的一品大員不知凡幾,對一個小小的翟滄海自然看不入眼。

  李聖一咬牙,將炮口調過對準那騎營地方向,仔細瞄準,轟轟的開了兩炮。炮彈帶著呼嘯在騎營正前方爆炸,隔著翟滄海不過數丈的距離。他胯下的素蔥馬受驚之下,前蹄躍起,差點將這副將摔了下來。正要上來捉拿林晚榮的騎營士兵身下的馬匹一起嘶鳴起來。差點將眾人掀翻在地。

  「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對我騎營開炮——」翟滄海怒氣沖沖道:「今日若是不給你們這些廢物一點教訓,我就——」

  他正說著話,卻見遠遠的行來數隊軍士,衣衫破爛。渾身傷痕,他們二人一組,抬著陣亡將士的遺體。緩緩的置於大營之前。這些倖存下來地軍士面容黝黑,血跡斑斑,連隊形都整不起來,是真正的殘兵。

  再瞧那些陣亡將士,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之處,斷腿的,斷頭地,腸肚破爛的,有的還與敵人抱在一起。死也難以分開。這些戰死的將士,大多是些十五六歲的娃娃兵,臉上還帶著天真幼稚,眉目裡地痛苦不甘,便像是一根根鋼針刺在眾人心上。

  這運送糧草的兵馬本身就只有六七百人,竟然一夜之間陣亡了一半,望著眼前慘烈的一幕,騎營地將領們無不心驚。

  「稟告將軍,此役我軍共亡三百零三人,重傷七十五人。」杜修元臉色沉重的抱拳說道。

  林晚榮牙齒都咬碎了,望著那翟滄海厲聲道:「你姓翟?」

  翟滄海不知他問此何意,傲然答道:「本將軍正是姓翟——」

  「跪下——」林晚榮忽然大聲喝道。

  翟滄海一愣,不知道他在說誰。林晚榮掏出火槍,砰的一聲大響,翟滄海馬前的地上立即掀起一陣塵土,林晚榮殺氣騰騰的道:「老子叫你跪下——」他大戰方畢,渾身鮮血,面容猙獰,望著便是一個天降的殺神。

  「跪下——」倖存下來的三營士兵,高舉手裡砍豁了口的鋼刀、捲了芯的長槍,不顧身上汩汩地鮮血,怒目圓睜,對著騎營一起大聲吼道。聲響之大,直將那騎營眾將也是嚇了一跳。這些昨日的新兵,今日卻已成了殺神,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他們沒有退卻過,哪個不是滿面血跡,傷痕纍纍,又何曾怕過誰來?激發的血性早已讓他們忘了身上的傷痛,縱是殘缺不堪,但那血戰之下驚天的殺氣,卻如山洪一樣爆發,勢不可擋,直將騎營五千將士也驚呆在了那裡。

  翟滄海心驚之下,急忙退了幾步道:「你們要做什麼?我乃是騎營副將,統帥五千兵馬——」

  林晚榮哪裡管他,飛身幾步掠上前去,一把將翟滄海拉下馬來,惡狠狠的道:「老子叫你跪下——」

  「跪下——」跟在林晚榮身邊的高酋,大吼一聲,飛出一腳踢在翟滄海膝蓋上,翟滄海慘叫一聲,便跪倒了下來。

  騎營眾將反應過來,急忙將他二人團團圍住道:「拿下,全部拿下——」

  「為了林將軍,衝啊——」胡不歸、杜修元同時一聲大喊,剩餘的三百殘兵雙了通紅,渾身爆出驚天的殺氣,如一股無敵的旋風般,轉眼殺進騎兵包圍圈裡,將林將軍團團護在中間。昨夜一場血戰,讓這些原本還有些隔閡的將士們徹底融為一體,不管你是浙江的山東的還是神機營,那是性命相托的交情,林將軍就是他們心中的戰神。

  林晚榮處在包圍之中卻渾不在意,一腳將翟滄海踢翻在地,狠狠踩在他臉上,陰陰一笑道:「叫你的騎營全部下馬——」

  「大膽,你們想造反不成?」騎營的幾個千戶將三百殘兵團團圍住,大聲喝道。

  高酋一亮金牌,大喝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乃是御賜一等護衛高酋。奉命保護林將軍,誰敢與我動手?不怕抄家的就給老子放馬上來!」

  他這一亮身份,騎營眾人便不敢說話了,宮廷護衛是什麼樣地主。每個人都知道。這位姓林的將軍有一等護衛護駕,那身份定然不簡單。

  被踩在腳下的翟滄海大叫道:「你侮辱上峰,我要辦你——」

  「上你媽峰——」林晚榮大喝一聲又是重重一腳踢去,吼道:「騎營將士,全部給老子下馬——」

  騎營眾將見這個年輕的將軍似是發瘋了般,任誰都不怕,皆都暗自心驚,但眼下一軍之首落在了人家手裡,也只有照辦,五千人便皆都下了馬。

  林晚榮大吼一聲道:「你們看好了。記住我這張臉,我乃徐渭帳前參謀將軍林三,以後見了面。可別說不認識我。」

  「這姓翟地王八,竟敢侮辱我為國捐軀的兄弟,老子今天要是不辦了他,就對不起我無數兄弟在天之靈。想我七百兄弟,血戰白蓮數千精銳。破敵千餘,擊殺白蓮第一勇士夢都,無數的弟兄捐軀在這裡。他們大多才十幾歲,才十幾歲啊——」林晚榮啊的大叫一聲,雙目通紅,似是開心就好整理一堆隨時都會引爆的炸藥,狠狠一腳踢在翟滄海臉上,「老子這些兄弟,哪個不是英雄豪傑,是你這翟王八能侮辱的嗎。***,你他媽是個什麼東西。老子剁了你——」

  林晚榮發瘋之下,一奪長刀,便要往翟滄海臉上砍去,高酋急忙拚死抱住他道:「林兄弟,你冷靜一點!」

  三營殘兵熱淚盈眶,昨夜血戰的情景歷歷浮現在眼前,他們俱都高揚著頭顱,以無比崇敬的目光,望著這令他們敬畏的年輕將軍。

  騎營眾人一聽他說擊殺了白蓮第一勇士夢都,頓時大吃一驚,這夢都和他麾下地精銳,戰力彪悍,乃是白蓮軍的虎狼之師,沒想到昨夜竟然敗在一支老弱病殘手裡,就連那夢都也丟掉了性命,這怎能不叫他們心驚。

  難怪這年輕將軍如此彪悍,能殺了夢都,那還能弱了去?就算是他砍了翟將軍,也絕無人懷疑。從軍之人從來都只崇拜強者,騎營眾將士對這支血戰之軍再無一點歧視之心。這躺在地上的將士,在他們眼裡,便是大華軍人地榮耀。

  「胡不歸——」林晚榮將長刀一丟,大聲喝道。

  「末將在!」

  「掌這姓翟的狗東西的嘴,再打斷他兩條腿,讓他看看,誰他媽才是廢物。我林三的兄弟,誰也不能欺負!」林晚榮抹了把眼淚,低沉的聲音透著陣陣陰狠,傳出去老遠。三營地殘兵們發出一陣驚天的歡呼,騎營的兵士們噤若寒蟬,無人敢對。

  「得令!」胡不歸取了一條大板衝上來,對著翟滄海就是一頓猛拍,毆打上級,這感覺真是好地沒話說。

  林晚榮拔出高酋身上佩刀,刷的一聲斬掉翟滄海座騎馬首,一股鮮血噴射而出:「辱我將士,斬你馬首,下次再犯,取你狗命。」

  騎營人馬雖多,卻無一人敢出來說話,憑著這位年輕將軍力斬夢都,那也是絕對的首功,誰能與他相比?

  林晚榮望著那些陣亡的兄弟,雙膝一跪,胡不歸、高酋、杜修元、李聖以及剩餘的將士們,跟著林將軍跪下,一時氣氛莊嚴肅穆之極,就連那戰馬也不敢嘶鳴一聲。

  恭恭敬敬行完叩禮,林晚榮身形長起,大喝一聲道:「李聖、胡不歸,杜修元——」

  「末將在!」三人一起大聲應道。

  「送兄弟們一程。」林晚榮咬牙說道。

  四人抬起當先將士的遺體,高舉過頭,緩緩向前行去,一行殘兵跟在他們身後,慢慢移動著。那兵容齊整的五千騎營軍士,望著這破敗而又團結的隊伍,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支柔弱地隊伍,似乎就是不可戰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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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可超越


  一堆堆的黃土,掩蓋了一個個年輕的軀體,眼望著捐軀將士們的遺骸淹沒在黃土中,倖存的三百餘名將士,相互攙扶著,嘩啦啦的跪倒在地,失聲痛哭起來。

  林晚榮從許震手裡接過酒罈,將鮮美的烈酒緩緩傾倒入土,望著那晶瑩透明的酒液滲入土壤裡,他牙齒一咬,鼻頭卻一酸,頓時跪倒在地,像個孩子般的大哭起來。

  遠處的騎營官兵靜靜望著這一幕,望著那痛哭的三百將士,誰也不敢開口,幾個有血性的千戶一帶頭,五千軍士便遙遙抱拳一拜,對這些勇士致以崇高的敬意。

  林晚榮一仰頭,將那美酒飲盡,啪的一聲將罈子往地上一摔,清脆的響聲傳出老遠。

  「站起來,全都站起來!」他胡亂擦了擦臉頰,大聲呼喊道。

  三營殘兵聽聞林將軍的呼喊,立即全都掙扎著立了起來。林晚榮眼光在他們身上一掃,大喝道:「挺直你們的腰板,站的像個爺們??」

  風聲蕭蕭,三百殘兵個個腰肢筆直,高揚著頭顱,眼裡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我們逝去的兄弟,他們是站著死的,他們從來沒有倒下過。不分浙江山東,不分年紀老幼,他們皆是我大華的英雄??我林三帶的兵,沒有一個是孬種,你們給我記好了,寧願站著死,不要跪著生。」

  「寧願站著死,不要跪著生!」三百人一起大喝起來,聲音嘶啞,卻有著如虹的氣勢。悲壯而又震撼人心。

  胡不歸、杜修元、李聖幾人頂著寒風光著膀子,從遠處山腳下搬運來一方大石,立在眾將士墓前。神機營的能工巧匠顫抖著雙手,滿含熱淚。將一個個熟悉的名字,細細刻在那大石上。林晚榮面無表情,望著那一個個年輕地名字,腮幫子一陣急抖。

  「我日啊??」他大吼一聲,一刀劈在身旁大樹上,嘩啦輕響中,大樹緩緩的倒了下來。所有的將士都望著他們年輕的將軍,為這樣一個有情有義地將軍效命,死了也值。

  騎營的幾個千戶徒步走了過來,望著林晚榮抱拳道:「林將軍。請允許我等向死難的弟兄們致敬。」

  林晚榮抱拳道:「謝了。」

  其中一個帶頭的千戶歎道:「林將軍勇猛無敵,忠肝義膽,實在是我等的楷模。我與諸位兄弟。皆是敬佩萬分。這事本不該提起的,但是我等今日是跟隨翟將軍前來救援貴軍的,眼下翟將軍被打斷雙腿昏厥於此,此事我們該如何向大帥稟報呢。」

  見這幾個千戶神態懇切,想來也非大惡之人。林晚榮四下一抱拳道:「諸位請放心,今日之事乃是我林三一人所為,與我手下兄弟無關。也絕不會與各位為難。徐大人面前,我自會坦陳原委,林三亦別無他求,只希望各位兄長將今日所見如實稟報徐大帥。」

  「林將軍義薄雲天,我等欽佩萬分。」見林將軍將所有罪責都攬到頭上,那幾位千戶更是仰慕,一起向林晚榮抱拳行禮道。

  眼下林晚榮身邊的三百兵士,已無再戰之能,為防止再次遇襲。騎營五千人馬便駐紮在此地,等待清晨與他們一起趕往豐縣,與徐大帥會合。

  見那幾個千戶離去的身影,杜修元擔憂的道:「林將軍,這騎營副將翟滄海,乃是兵部侍郎鐵大人地門生。今天這樣打了他,徐大帥之前如何交待?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打他怎的,照我老胡的意見,砍了他都是輕地。真要鬧將起來,算上我老胡一份,老子去砍了他***,看他還敢怎的。你這個杜酸儒,讀了些詩書,恁地膽小怕事。」胡不歸不屑的說道。

  杜修元雖是文弱,但昨夜一戰不僅指揮得當,更是拚殺在前,聞言臉色懲的通紅:「大鬍子,你胡說些什麼,我哪裡怕事了?便只有你可以為將軍擔當麼,若真是有人敢加害將軍,我杜修元拼了性命不要,定然護他周全。」

  「你這樣瞻前顧後,哪裡能做大事?」胡不歸道。

  「你如此魯莽行事,又如何成大器?」杜修元絲毫不讓地反駁道。

  林晚榮見不到一刻,這二人便又吵了起來,無奈的搖頭苦笑,他二人雖是絕配,卻也是一對冤家。

  高酋昨夜與林晚榮一起拚殺,共歷生死,真應了那句老話,一起嫖過娼,一起扛過槍,感情自然非是一般,聽他二人爭吵,忍不住笑道:「二位老弟放心吧,林兄弟是何等人物,那腦瓜子,天下哪有人能比的過他?從來就只有他害人,哪有人能害他地??,

  我日這是什麼話,我有那麼壞嗎?只是偶爾害一下人而已嘛。

  三百名兄弟入土為安,處理好善後事宜,天色已經濛濛亮了,林晚榮卻是沒有一點睡意,靜靜立在湖邊一言不發,杜修元諸人站在他身後,望著這位年輕將軍沉思的背影,誰也不敢說話。

  高酋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道:「林兄弟,你是怎麼了,這可不像你的性子。」

  林晚榮回頭笑道:「高大哥,我還是原來的我,只是昨夜這仗打得我心疼,心裡不暢快而已。」

  胡不歸神秘一笑道:「林將軍,你莫非還在擔心那翟滄海的事情。實話說吧,昨夜揍那個姓翟的王八,我拿捏準著呢,在那板子上加了暗釘,他那腿骨被我節節打碎,這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媽的,叫他侮辱我兄弟,看他再如何害人。」

  林晚榮齜了一下嘴,這個胡不歸也會來陰的啊,倒是小瞧了他。杜修元一豎大

  大拇指道:「老胡,這是你辦的最得當地一件事了。」

  「那是當然。今日下手真他娘痛快。我老胡這輩子還沒做過這麼痛快地事情呢。」胡不歸洋洋得意。

  林晚榮微笑道:「胡大哥,你和杜大哥以後不要再吵架了,你們兩個人一文一武,是天生的搭檔。配合好了,開疆闢土、建功立業,那是不在話下的。李大哥,神機營的火器還可以進一步改良,你也多費費心。等今日見到了徐大人,我便為你們請功,憑著斬殺夢都這一條,晉陞千戶是絕無問題地。」

  三人急忙抱拳道:「謝將軍栽培。」

  林晚榮輕輕一歎:「昨夜這一戰,我弟兄傷亡慘重,但燒不死的鳥是鳳凰。這剩餘的兄弟們都是精英,你們以後可要把他們帶好了。還有那個許震,也是個可造之才。一定要把他培養起來。」

  胡不歸點點頭,感歎著說道:「這一仗,我們雖是勝了,卻也是慘勝,白蓮匪軍是悍匪。但也是我大華子民,說到底,這場仗還是我大華內訌。縱是勝了,我心裡也不痛快。倒是上北方驅除胡虜,是我老胡多年以來的夢想,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心願得償。」

  胡不歸本人便是濟寧人,昨夜那被全殲的白蓮軍,大部分算是他老鄉,他心裡有些感懷在所難免。

  「我忽然有個想法。」杜修元突然開口道,臉上帶著點點興奮:「林將軍,你天資聰穎。智計百出,乃是天生的將帥之才,兄弟們對你甚是愛戴。能不能請徐大帥向皇上上個折子,委你帶領我們去北方抗擊胡人,將軍愛兵如子又統兵有方,此乃是眾人親見,只要你帶兵,我們弟兄心裡就有了主心骨,到時候,衛我邊疆,斬殺胡虜,我兄弟為大華建立一番不世功業。」

  「是啊。」李聖和胡不歸也是精神一振:「有林將軍神機妙算,奇謀良策,滅那胡人定然是易如反掌。就請林將軍帶我們去吧。」

  林晚榮嚇了一跳,我日狗屁神機妙算,我那是誤打誤撞,要拿這一套上戰場打胡人,犧牲了我一個不要緊,要是害了那麼多的兄弟,那簡直就是罪無可恕了。他顏色一整,急忙道:「這個,打仗的事情,我本身就沒多少興趣。何況戰場上死傷難免,若是每日見著兄弟陣亡,那比殺了我還難受。諸位大哥若是真心體諒我,便勿要再提起這些話題。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人,我會在徐大人面前一力保薦,以後定然前途無量,這些兄弟,以後就要托你們照顧了。」

  眾人聽他言裡隱有歸去之心,頓時大驚,急忙勸慰了起來,只有那高酋看的最開:打白蓮邀你來地時候,你不是也扭捏過一陣麼?到時候總有人想辦法讓你去的。

  林晚榮與這些兄弟朝夕相處生死與共,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與他四人湖邊聊聊天,聽胡不歸說說抗擊胡人地故事,對昨夜方經歷血戰的他來說,渾身血液難免又一陣沸騰。

  隊伍一早開拔,直往豐縣而去。林晚榮的三營兵士衣衫破爛,傷兵滿營,卻是昂首闊步走在最前,臉上洋溢著濃濃的自信。任誰也不敢相信,這支隊伍在昨夜之前,還是一支正宗的雜牌軍。

  重傷地七十餘名兄弟,本是躺在馬車上,但那馬車顛簸之極,痛苦不堪。林晚榮看的心焦,翻身下馬,將一名重傷員放置於昨夜新做的擔架上,與高酋一前一後,抬著前行。

  那重傷地兄弟一陣激動,掙扎道:「屬下該死,怎敢勞動將軍?」

  林晚榮火道:「說些什麼屁話,你是我林三的兄弟,我抬你前行怎的了?你若再多說,我就將你從擔架上扔下去。」

  那軍士嚎啕大哭:「將軍待我之恩,有如青天明月。我這性命,便交與將軍了。」

  「你小子屁話多!」林晚榮偷偷抹了下眼角道。

  胡不歸等人見了林將軍的動作,這才醒悟過來,急忙翻身下馬,眾人將重傷兄弟架上擔架,抬著前行。隊伍變得稀稀拉拉,瞬間增長了許多,三營將士們的心卻越聚越緊。

  行在他們身後的騎營數位千戶皆是統兵之人,見了前面一幕,早已心生感動,幾人大手一揮道:「全軍下馬,騎兵變步兵,與諸位弟兄同行??」

  「同行??」五千騎兵一起大吼起來,見著前面的殘兵,他們便彷彿看見了自己的影子,熱淚盈眶中,人人皆是心甘情願下馬,緊緊隨在這些殘兵的身後,一步也不敢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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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一封家書


  從沛縣到豐縣,幾十里的路程,卻行了兩三個時辰。到達離徐渭大營數十里的地方,忽聞幾聲炮響,前面迎面衝來十數精騎。當先坐著的一個老者,鬍鬚花白,正是討伐白蓮軍的大帥徐渭。後面跟著的諸人,披掛帶甲,殺氣騰騰,應該都是徐渭帳前的大將了

  徐渭與眾人遠遠下馬,急匆匆的行來,雙手一抱拳道:「林小兄弟,別來無恙啊。」

  幾天沒見,這個徐老頭似乎憔悴了些,看來這討伐的差事還真不是那麼好幹的。林晚榮搖頭道:「徐先生,你看看我身後的這些兄弟,我能無恙麼?我是有恙,大大的有恙啊。」

  徐渭見他手下兵士衣衫破爛,無一人不帶傷痕,處處可見昨夜血戰之痕跡。他忙一揮手,早已有身後官兵接過手來,將重傷的軍士抬進營中救治。

  徐渭歎口氣,朝林晚榮苦笑道:「林小兄,昨夜之戰,實在出乎老朽意料。這微山湖上我本已著令水師嚴密佈防,哪曾想到賊寇竟然繞過了防線,恁地狡猾了些。」

  嚴密佈防?我靠,幾百條小船,數千人馬,放在湖面上,光數人頭,那也是黑壓壓的一片啊,就是瞎子也能看的真切,不知道你的水軍是怎麼防的?

  林晚榮心裡滿是怒火,但見這老頭神色憔悴,頭髮似乎都白了許多,也狠不下心來發作,悻悻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跟在徐渭身後的大將們,見徐大帥親自出營迎接的。竟是這麼一個年僅二十餘歲的小小參謀將軍,都有些吃驚。

  徐渭拉著林晚榮,轉身面對眾將道:「來,來。我為你等介紹一番。這位,便是我時常提起地參謀將軍林三兄弟,他學識膽量皆是非凡,老朽佩服的很,數次相邀他終才答應,此次便是專為我軍助陣而來。」

  眾將見徐大帥如此推崇這參謀將軍,也很配合的給面子,皆都抱拳道:「久仰久仰!」

  久仰個屁,林晚榮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這些帶兵地將領個個彪悍異常。哪肯輕易服人,口中說著久仰,實際怕是連他的面孔都懶得去看。

  徐渭將眾將領一一介紹給林晚榮認識。林晚榮記性好,不一會便將這幾人認了個臉熟,在這幾員大將中,他最為注意的是騎營統領佟成,原因無他。昨夜被他打斷腿打爛嘴的翟滄海,就是這佟成的副將。這幾位大將皆是眼高於頂之人,見他一個小小參謀將軍竟能如此受大帥重視。自然很有些不服,面上難免倨傲了幾分

  林晚榮揣摩人心是成了精的,當然明白這幾人的心思,他冷冷一笑,對後面的胡不歸等人大手一揮道:「抬上來??」

  胡不歸與杜修元二人虎步而入,將一具屍首扔在眾將面前。那屍首面目猙獰,胸口一個嬰兒拳頭般的大洞甚是嚇人。

  「孟都?是白蓮第一勇士孟都!」幾位與孟都交過手的大將一起大叫起來,臉上現出驚駭之色。

  「哦,這就是號稱能生裂猛虎地孟都?」徐渭看了那屍首一眼道。

  「稟大帥。正是此人。這尾都乃是兗州人氏,天生神力,曾於景陽岡上生撕猛虎,號稱白蓮第一勇士。我大軍前幾日方才與此人交戰,折了我手下數員大將。沒想到今日竟然橫厚於我等面前。」說話是徐渭帳前的左路將軍,林晚榮記得他的名字叫佐宗佑。

  那佐宗佑朝林晚榮一抱拳道:「林兄弟,昨夜便是這尾都率軍偷襲麼?」他原本神色也有些傲慢,但見了這孟都地屍首之後,已改變了許多,說話中隱隱有些尊敬的意思。

  帶兵的人難免有幾分傲氣,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林晚榮點頭道:「正是此人。昨夜他率了數千白蓮精銳,自微山湖上偷襲我營,幸被我提前察覺,經過一番血戰,才將這人斬於馬下。」

  徐渭身邊的幾員大將,都是聽過孟都地名頭的,有的更與他親自交過手,知道這孟都地厲害。孟都手下的,皆是最為忠誠的白蓮精銳,悍不畏死,早有凶名。沒曾想一隊運糧草的雜軍遭遇他們襲擊,不僅以少打多,全殲了一千精銳,竟還斬殺了尾都,實在叫人不敢相信。

  佐宗佑臉上露出幾分敬佩之色:「林兄弟用兵如神,果然非同凡響,佐某佩服。但不知這孟都是傷在何種利器之下?瞧這傷勢,我打了這麼多年仗,卻從來沒見過。」

  「哦,此乃家傳絕學一陽指是也,只是小弟修煉的過度,威力大了些,昨日夜戰看不清楚,我一不小心,就把這傷口弄的太大了些,嚇著了大家,實在是不好意思。」林晚榮面不改色的說道。

  高酋聽他信口胡謅,心裡暗笑,什麼一陽指,分明是用的暗器,這林老弟也太能瞎吹了。

  眾人聽得暗自咂舌,這個參謀將軍果然是深不可測。

  林晚榮指著胡不歸、杜修元、李聖三人道:「徐大人,昨夜血戰,這三位百戶大哥衝鋒在前,居功至偉,我想為他們請個功。」

  徐渭哈哈大笑道:「正當如此。昨夜之戰,不僅全殲白蓮教精銳,還斬殺了孟都,乃是我大軍進剿以來的最大一場勝仗,實在是大振軍心。林兄弟率領一隊弱兵,取得如此輝煌戰績,論功受獎那是應該地。傳我將令,林兄弟保薦的這三位,每人晉陞兩級,領千戶,明日便調撥人馬過去。其餘人等皆晉陞一級,論功行賞。」

  「謝大帥!」胡杜李三人大喜過望,急忙抱拳行禮道。

  「林兄弟啊,你可給我送了份大

  大禮啊。」徐渭拉著林晚榮往大營行去,滿面感慨的道。近幾日徐渭大軍雖已將白蓮教壓制在濟寧一線,但白蓮軍借助地形熟悉,並不與官兵正面交鋒,幾天下來,進剿的收效甚微。

  林晚榮笑著道:「這是自然,我要是白蓮軍,我也不會與官兵硬碰硬的。不過只要我們將白蓮軍圍住了,不用每日交戰,只需層層推進,將包圍圈慢慢縮小,讓他們再無活動的空間,接著攻佔濟寧,佔他老巢斷他後路,待到嚴冬來臨大雪落下,這白蓮必然潰敗。」

  徐渭大喜道:「林兄弟,你這想法正與老夫不謀而合,我這參謀將軍,可真是找對人了。」

  林晚榮跟在徐渭身後進了大營,只見無數的帳篷遠遠的連接到天邊,數也數不過來。一隊隊的將士正在刻苦操練,幾隊精兵不時在帳中走過巡邏,防守極是嚴密。

  見這數萬精兵,刀槍錚亮,軍容齊整,林晚榮也忍不住點頭,這個徐渭老頭,看著瘦弱文靜,沒想到帶兵也有一手,天下第一之名,還真沒辜負了。

  徐渭帶他走進一座帳房,笑著道:「林兄弟,你昨夜血戰未休,今日昇帳,你便不用去了,好生修養一番。這大帳條件簡陋,你莫要嫌棄才好。」

  廢話,我要嫌棄,你能給我弄個別墅麼?林晚榮無奈想道,對徐渭道:「徐大人,我營裡的那些兄弟,安置的如何了?」

  徐渭一豎大拇指:「林小兄果然是真性情。你盡可放心,這些將士皆是大功之臣,我絕不會虧待他們,這大營裡最好的東西,便都送與他們。」

  林晚榮這才安下心來,他為人雖然囂張狡猾,但是對待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卻絕無虛假。徐渭道:「林兄弟,你如此關懷手下將士,又生的絕頂才華,倒不如以後長留軍中好了,這些兄弟定然歡喜萬分。老朽一定向皇上保薦你。」

  林晚榮嚇了一跳,靠,你這老頭,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我在蕭家鬥鬥大小姐,偷偷二小姐,何等的風流快活,這其中滋味哪是你能感受的?也就你老徐沒點志向!

  「這個,以後再說吧。」林晚榮打了個呵欠道。他昨日那般血戰,一夜未睡,又是流血又是流淚的,今晨還抬著擔架走了五六十里路,早已困頓之極。

  見林兄弟如此倦怠,徐渭無奈搖頭,正要離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懷裡掏出一封信箋道:「老朽險些忘了一事,林小兄,這裡有你一封家書。」

  「家書?」林晚榮瞪直了眼睛,竟然有人給我寫家書?是巧巧?不可能!那妮子根本就不知道我出來幹什麼的,她縱是有千萬種思念,這信也送不到徐渭手上。

  「徐先生,你不是弄錯了吧?我離開金陵尚不到十日,家中老婆都不知道我去了何處,哪裡會有什麼家書?」林晚榮狐疑的道。

  「何曾有錯!」徐渭笑著將書信交到他手上:「林小兄一望便知。」

  這老頭,神神秘秘的,搞什麼鬼。望著徐渭消失的背影,林晚榮愣了半晌,這才將目光轉到信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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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大小姐的信


  他將那信封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卻是空無一字,也不知道是誰寫來的。匆匆將信箋拆開,便聞一陣幽幽的清香傳來,他生性屬狗,鼻子聞了幾下,便嗅出些玫瑰香水的味道。

  潔白的箋紙上寥寥數行,既無抬頭,也無落款,他眼睛一掃,便見幾行娟秀的小字:「爾出門在外,久無消息到來,吾妹心焦,曾數次尋我詢問,囑我寫些書信送你。她孩童心性,記掛太多,囑你饑食肉,寒添衣,勿飲生冷,勿近生人,匆要與人爭執,匆招惹年輕女子!家中大小事務安好,你便放心與徐先生相助,匆要掛念家中。行走在外,安危第一,凡事不可衝動,三思慎行,不求發達,但求安然歸來。若這信箋到你手上,你便寫個字回來,好叫玉霜放下心思,隻言片語即可,莫要寫多,惹我心煩。以上所囑,皆為玉霜言行,與我無關。你若心裡有她,便須愛護自己,盡早歸來。若是相忘,我便做鬼也不饒你!切記!」

  林晚榮將這書信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這信裡內容奇怪,似是關懷又似是惱怒,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有一點看出來了,這信是大小姐寫的,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也不知道她是怎樣送到徐渭手上的,難怪那個徐老頭說是一封「家書」呢。

  這信寫的怪異,卻也符合大小姐的性子,林晚榮彷彿看見蕭玉若燈下凝眉,憤憤嬌哼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這丫頭肯定是對自己深有不滿。與大小姐相處長了,還真是有些感情了,幾日不見,想念的緊,他心裡大是感慨,找來信箋,掏出鉛筆。想也不想,刷刷刷的寫上幾行:「大小姐。我想你;二小姐。我想你;夫人,我也想你。」

  這信果然是應了大小姐的意思,言簡意駭,主題鮮明,他騷心作祟之下。也懶得再寫,裝好信封。叫來一個帳外守候的兵士,囑托他交給大帥送至金陵蕭家。

  寫完這信,他早已困意叢生,打了幾個呵欠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一大早,軍中操練的號角吹響,林晚榮才惶惶然醒來,憶及昨日所做之事,額頭頓時冷汗隱現,忙叫來昨日那傳令兵道:「快,快去大帥帳中稟報。將我昨日那書信取回。」

  傳令兵片刻即返,抱拳道:「稟將軍,大帥昨日已差了六百里快馬,將那書信遞至金陵,此時已然追不回來了。」

  我日,林晚榮一下子跳了起來,這個老徐,幹別的事沒什麼積極的,怎麼送信倒如此勤快,這不是害了我嗎?憶及昨日書信的內容,他心裡很是後悔,也不知發了哪門子騷興,竟寫了那麼些奇怪的東西,想念二小姐倒也罷了,想念大小姐,還想念夫人,這他媽算是怎麼回事啊?這信大小姐看不得,二小姐看不得,夫人更看不得,落到她們手裡,也不知會起個什麼反應,老子回去之後,會不會被她們扒層皮呢。

  正無奈想著,卻見高酋從外進來,笑著道:「林兄弟,昨夜睡得可還安好?」

  「不要提了,本來睡得挺好的,哪知做了一件糊塗事,如今後悔的緊。」林晚榮苦笑道。

  高酋搖頭,大大的不信,道:「以林兄弟你的聰明機智,哪裡會做什麼糊塗事,匆要過謙了。」

  糊塗不糊塗,日後自知,林晚榮歎口氣道:「高大哥,你可有過中意的女子?」

  「中意的女子?」高酋奇道:「要那玩意兒做什麼?哦,林兄弟,你莫非是想老婆了?這也好說,明日我便隨你出營一趟,這附近的窯子逛一逛,包你煩惱全無。」

  林晚榮暗自冷汗,急忙道:「高大哥,這窯妞哪能和中意的女子相比呢?」

  高酋點頭道:「這倒也是,尋那中意的女子費時費勁,哪有窯姐那般自由快活呢?我還是喜歡窯姐。」

  真是沒有共同語言了,瞧瞧時辰不早,徐渭應該升起大帳了,他急急忙忙穿好兵甲,卻見胡不歸、李聖、杜修元三人穿戴著嶄新的盔甲,威風凜凜的走了進來,朝他一抱拳道:「參見將軍——」

  林晚榮嘻嘻一抱拳道:「三位千戶大人早啊!」這三人新升了千戶,臉上滿是喜色,一大早便趕來向林將軍請安了。

  胡不歸黑臉漲的通紅道:「謝將軍栽培。我等誓死跟隨將軍!」

  「誓死跟隨將軍!」杜修元和李聖也一起抱拳,臉上的神色無比堅定。

  林晚榮自知不會長呆於軍中,但與這數百將士又有深厚的感情,一時之間也無法割捨,只笑了笑道:「三位千戶,陞官晉爵的感覺如何?」

  杜修元苦笑道:「若是無將軍指引,便是晉了萬戶,也沒有趣味。」

  見這幾人言辭懇切,林晚榮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便推辭說大帥升帳,帶著高酋出門而去。徐渭的帥帳在大營正中,林晚榮入內時,諸人早已站的滿滿當當,軍中紀律嚴明,眾人見了林晚榮皆是一點頭,卻無人敢說話。

  林晚榮只是個參謀將軍,無職無品,進了帥營也不知道該往哪裡站,只得敬陪了末座。高酋是他的隨身護衛,也不管眾人眼光,便大咧咧站在了他的身後。眾將見這參謀將軍進賬議事竟還帶了護衛,皆都驚詫莫名,但見大帥微笑不語,便無一人敢於說話。

  見諸人到齊,徐渭點點頭,大聲道:「爾等可有大事報來?」

  那騎營統領佟成忽然上前道:「稟告大帥,我騎營副將翟滄海,前在奉了將令前去救援林將軍一行,昨日回來,雙腿被人打殘,口舌被人打爛,還請大帥做主。」

  「哦,有這等事?」徐渭雙眼一瞇道:「翟滄海乃是騎營副將,統領五千人馬,有誰敢打他?不想活了麼?」

  林晚榮出列抱拳道:「稟告大帥,此乃在下所為。」

  「請問林將軍,翟將軍奉命前去營救爾等,你為何要下令將他打成如此模樣?你縱是參謀將軍,又有何權懲罰我騎營副將?」佟成怒聲道。

  媽的,這事人人都知道原委,莫非那姓翟的是你小舅子,你要如此維護他?林晚榮哼了一聲道:「樹皆有根,事皆有源。我林某人行的正,站的直,任誰也不能冤枉我。騎營副將翟滄海,營救我軍姍姍來遲,這也就罷了,但他面對我血戰到底的官兵,卻口出污言,辱我陣亡將士,此等惡行,人神共憤,寒我三軍將士之心。打斷他雙腿,卻還是便宜了他。」

  林晚榮將前夜那經歷講了一遍。末了道:「此事有我軍中將士作證,騎營官兵亦是親眼所見,試問各位將軍,若你是我,你會怎樣做?」

  帳中諸將皆是帶兵之人,一聽那翟滄海的言行,早就罵開了。左路先鋒將軍佐宗佑張口就罵道:「活該,這翟滄海老子早就看不慣了,仗著是鐵侍郎門生就那般橫行霸道,敢辱我陣亡將士,老子早一刀把他砍了。林兄弟,你這事做的對極,大快人心。」

  徐渭面無表情地道:「佟成,林三可有虛言?」

  佟成咬牙道:「翟將軍縱有不對,但林三一個小小參謀將軍,又怎能處置我騎營副將?還請大帥嚴明軍紀。」

  徐渭點頭道:「嚴明軍紀?佟將軍此言,正合本帥之意。翟滄海侮辱陣亡將士,寒三軍之心,按例該斬。但他既已殘疾,我便饒他一命,剝去他副將之職,發回屯田。」

  這老徐還挺公正的嘛,林晚榮點點頭,卻聽徐渭又道:「參謀將軍林三,檀自動刑,按理亦應重責,杖刑自是難免。」

  林晚榮一下子跳了起來,我日,老徐,你要打我屁股,老子扭頭就走,丟不起那人。

  徐渭微微一笑道:「但此事翟滄海過錯在先,林三為維護軍心,憤而出手,情有可原。他前日率軍獨戰白蓮近千精銳,又斬殺孟都,乃是我軍第一戰功。這一過一功,功過相抵,本帥便不獎他,亦不罰他。諸位將軍意下如何?」

  「大帥英明,執法如山!」眾將一起抱拳道。林將軍力拒敵人精銳,怒斬第一勇士,乃是蓋世奇功,打斷一個滿口噴糞的副將的腿,算個屁事?雖說是功過相抵,但明眼人都知道,這功是遠遠大於過的,自然有人替他不平。

  徐渭笑著道:「林三,你可有異議?」

  「徐大帥英明神武,清正剛廉,小將佩服萬分。」林晚榮道。

  「你莫要說了輕鬆,打斷了人家的腿,騎營五千人馬無人統領,哪裡就能這樣了事?」徐渭一拍堂木大聲道:「林三聽令!」

  「小將在此!」

  「你打了騎營副將,數千人馬無人純領,此乃你的罪過。本帥便罰你領這五千精騎,再整合你原屬人馬,調撥五千步營、神機營兵士歸你所屬。命你率此一萬精兵,為我右路先鋒,直取濟寧,你可願意?」

  「這個——」一萬人馬?右路先鋒?林將軍一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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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麻煩了


  軍中無大將,林三做先鋒?林晚榮腦中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心裡頓時老大的不爽。我日,瞎想些什麼呢,那廖化有我帥嗎?他有我會泡妞嗎?老子比他強多了。

  「這個,徐大帥,不太好吧,小弟才疏學淺,又沒有打過幾場仗,除了長得還過的去,其他的可就真說不上了。這右路先鋒,還是交給別人去吧,我安安穩穩的做個參謀將軍就行了」。林晚榮謙虛道。

  徐渭微笑不語,倒是那佐宗佑發話了:「唉,林兄弟不要過謙。正所謂有志不在年高,你雖是新近入軍,但這第一仗硬打的漂亮之極,還斬殺了孟都,這功勞誰人能敵?說什麼才疏學淺,分明是智敵千軍。白蓮教的那些狗崽子,現在估計一聽到林兄弟的大名,就要雙腿打哆嗦了,這右路統領你不做,還有誰做來?」

  咳,咳,林晚榮假咳了兩聲,這個佐宗佑也是個會戴高帽的主啊,這幾句話聽的心裡舒服。徐渭笑著道:「佐將軍此言,正是老夫所想。林兄弟,論起戰績功勞,論起將士忠誠,誰也無法與你相比,這右路先鋒非你莫屬啊。」

  唉,我一向都是那麼謙虛,這老徐卻硬要趕鴨子上架,不是故意讓我招人嫉妒嗎?林將軍無奈搖頭道:「既如此,小將唯有從命了。小弟年紀輕輕,又沒有多少帶兵的經驗,還請諸位將軍以後多多照顧提攜,林某我感激不盡那。」

  「好,如此便說定了。」徐渭大笑道:「眾將官聽令!」

  「末將在!」

  「今日早餐之後,大軍便開拔前進,三日之後攻佔濟寧,哪一路人馬先打下濟寧,我便向皇上請他首功!」

  「得令!」

  退了營悵,徐渭卻是單單將林晚榮留下,笑著道:「林小兄,我這右路軍可就交到你手上了。老夫等你凱旋的消息。」

  林晚榮苦笑道:「徐先生,你是早有打算吧。騙我來做什麼參謀將軍。卻原來讓我帶兵打仗,這等苦差,實在是為難我了。」

  苦差?這右路將軍乃是多少人望眼欲穿都求不來的差事,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徐渭心中大大的不平,搖頭道:「小兄弟說的哪裡話。我原本請你來,便是想讓你助我一譬之力的。派你去滁州。統這殘兵,也是想讓你先積累些經驗。只是我沒想到中間會插上這麼多事,更沒想到小兄弟你竟能神威如此,全殲了孟都手下數千人馬。只這一仗,你已是我數十萬大軍的第一功臣,第一勇士。」

  第一功臣兼第一勇士?慚愧慚愧,若是沒有火槍,這一仗老子和弟兄們怕是早就掛了,說來還要感謝青璇我的好老婆。

  「你怕是還不知道吧,前夜你那衝冠一怒為兄弟的典故。早己傳遍軍中,人人誇讚你帶兵有方,愛兵如子,眼下你聲望之隆,已無第二人可比。若不用你做先鋒將軍,怕是數萬將士都不會饒了我,老朽自然要知人善用了。」

  「這個。聲望和打仗完全是兩碼事嘛,不瞞徐先生說,我那所謂的料敵先機,都是誤打誤撞得來的。我怕是誤了徐先生大事啊!」林晚榮謙道。

  徐渭放聲大笑:「機遇從不垂青無準備之人,林小兄,只要能打贏仗,管他什麼誤打誤撞,只要你有手段,你就是英雄。」

  林晚榮無奈搖搖頭,這事還越鬧越大了,老子在蕭家做個家丁多麼的自由自在,如今到了軍中雖然多了許多熱血兄弟,卻更多了一道枷鎖,桎梏了自己。大小姐,我是如此的想念蕭家,想念你啊,林三仰天長歎。

  徐渭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正色道:「小兄弟,不瞞你說,我拉你來從軍,一是為了我軍中有參謀之士,另一方面也是為你著想。你在蕭家當家丁,雖是自由,但每日耽於瑣事,與蕭大小姐洛小姐巧巧姑娘等人廝混,忒地沒了志氣,也叫外人笑話。」

  靠,我那是廝混麼,那叫交流,勾搭良家女子,只是副產品而已。

  「你如此才情,機智冠絕天下,若是整日混於春闈之內,時日久了,怕是連進取心都消磨殆盡。我大華男兒,生做人傑,死為鬼雄,老朽實在不忍心看小兄弟如此耗費下去,這才費了心思,請你過來軍中幫我。」徐渭費盡口舌道,卻見林小兄面無表情,似乎根本就沒聽下去。

  這小兄弟真是太獨特了,徐渭暗歎一聲:「其實,我請你來這軍中,還有一些理由。你在這軍中磨練一陣,掌了兵權,過些時日與蕭大小姐進京的時候,也會有莫大的臂助。」

  什麼生做人傑死做鬼雄,老子沒那麼高尚,倒是對進京有助,這個理由還勉勉強強說的過去。不過再怎麼說,這徐渭也是為他著想,對他沒多少壞心思,

  林晚榮點點頭道:「這樣說來,小弟真的要好好感謝徐先生了。不過我們事先說好,就這一次了,下次可再不能升我的官了,我有高官恐懼症。」

  徐渭心道,還能升你的官嗎,你都已經是右路先鋒了,再升的話,那就只有你來做大帥了。

  「對了,徐先生,昨天送信的事情,還得多謝你了。」林晚榮皮笑肉不笑的道,恨不得將這老徐痛揍一頓,丫的,正事不急,亂七八糟的事倒挺熱心,老子回去了,也不知道要受怎樣的折磨。

  「林兄弟立此奇功,老朽辦些小事自是應該。那書信是前幾日高首親自送來的,蕭大小姐為了送這信,先是找了洛凝,只是她也不知道我們的去向。後來蕭小姐又

  又找到洛敏,央求他將這信送到我的手上。你也知道,我們這行蹤是絕對保密的,除洛敏外,他兩個子女都不清楚。但那蕭大小姐每日苦苦相求,神情淒婉,洛敏也奈何不得,只得差了高首,專為送這書信而來。」徐渭歎道。

  原來那封書信還有這麼一段來路,蕭玉若這小妞,平時喜歡冷著臉,到了關鍵時刻,卻也仗義的很,她對洛凝本有成見,為了這事卻拉下面子去求洛凝又求洛敏,想想大小姐清瘦的臉龐,想想那書信的內容,林晚容忽然有些淡淡的感動。早知如此,昨日那信就應該洋洋灑灑寫個萬言書了,哪裡知道一時騷興大發,整出個那麼四不像的東西,後悔,真是後悔。

  「林小兄,你對蕭家至情至性,蕭大小姐對你也是有情有義,老朽羨慕之極。你可莫要辜負了人家。」徐渭笑著道。

  辜負?我辜負過誰了?回去就不與大小姐吵架了,好好與她說話,也報了這小妮的一片關懷之心。

  林晚容出了大帳,早已有數人圍上來恭喜。杜修元等人自然不提,連著原本翟滄海手下的幾個千戶也過來參見,他們眼下都被調撥到右先鋒林大將軍帳下,兼之昨日親眼所見林將軍的勇猛與義氣,拜的也心悅誠服。

  徐渭這次可沒說假話,調撥給林晚容的五千步營和騎營兵士,皆是精兵,與先前那些糧草兵不可同日而語。林晚榮著杜修元將原來軍中弟兄安插到各個百人陣中,傳達林將軍的旨意與精神。

  林將軍力劈孟都,怒打翟滄海的故事早已經傳遍軍營,再經那些經歷實戰的糧草兵在各隊一宣傳灌輸,這數萬將士頓時心生崇拜敬仰,直把右先鋒林大將軍的聲名頂上巔峰。

  杜修元、胡不歸、李聖幾人都提了千戶,而林將軍一夜之間便提了大將軍右先鋒,更是讓他們興奮異常,一時之間訓練熱情高漲,立志要將手下兵士練戰以一敵十的精兵。

  原本統兵之前,林晚榮便想著有一日統領數萬人馬的威風氣勢,但真到了這一天,他卻沒了那興致,望著這刀槍明亮軍紀嚴明的數萬將士,想起那夜的血戰,林晚榮對手下幾個千戶正色道:「練兵之術,絕不可偷懶,那末位淘汰之法,你們嚴格執行。我不想再見著沛縣之戰重演。」

  胡不歸幾人深以為是的點頭,騎營的幾個將領親見那晚戰死將士的慘狀,對這練精兵之說也深表贊同。

  望著數萬人馬操練,校場上刀槍陣陣,塵煙滾滾,林晚榮忍不住唱道:「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百十個人來幾十條槍??」高酋跟在他身後,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徐渭下了死命,三日之後取下濟寧,南北兩方向的大軍齊頭並進,實行層層壓縮戰術,將那白蓮軍的精銳逼的已無退路,不得不退回到濟寧城中。

  林晚榮率領的右路軍,秉承了林將軍一貫的宗旨,練強大之兵,做快樂軍士,早晚練兵,日間行路,過的也甚是逍遙自在。

  只是越接近濟寧,林晚榮的心裡越不安生,這仗打了這些日子了,左路軍和中路軍傳來的消息是,白蓮軍節節潰敗,早已躲回到濟寧城中了。只是任他如何打聽,也沒聽到仙兒的消息,難道她還在濟寧城中?這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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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攻防演練


  這一路行軍下來,不到兩日,便聽前面炮聲隆隆,想來是快到濟寧城了。

  林將軍正悠閒地與高酋討論著金陵和杭州兩處,哪裡窯姐兒屁股比較大,就見前面胡不歸急匆匆而來,報道:「稟將軍,前方二十里地,便是濟寧城了。左路和中路兩方大軍,已經將濟寧北門和東門團團圍住,水師也已經封住南門逃往微山湖的去路,此三路人馬已與守城的白蓮軍交鋒。只待我軍北上,困住西門,便可將那白蓮軍團團圍在城中動彈不得。」

  濟寧城緊靠微山湖畔,是微山湖的北端發源地,有水師封鎖,這白蓮軍自然無路可逃。

  林晚榮冷笑道:「水師封鎖?這個也能信麼?當日我們在沛縣的時候,不也是封鎖麼,那白蓮教的兔崽子們還不是沿著湖面而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襲我們。」

  跟在他旁邊的杜修元道:「將軍有所不知,自那日沛縣遇襲之後,徐大帥已經徹查了微山湖水師,委派了新的都督。這一次,賊寇是決不可能從微山湖上逃遁的。」

  原來老徐還幹過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呢,看來這老頭上次確實不是故意以我為鉺的,林晚榮點點頭道:「既如此,吩咐兄弟們減慢速度,五里一歇營,十里一生火,大家慢點行路。」

  胡不歸驚道:「將軍,這如何使得。眼下三路大軍正在攻城,皆都等著我們合圍呢。」

  「合圍?合圍個屁。」林晚榮笑道:「合圍之後打攻城戰?」

  胡不歸疑惑道:「難道不打攻城戰?」

  林晚榮笑著道:「胡大哥,我雖沒到過濟寧,但這白蓮教盤踞濟寧多年,若這城池如此輕易就能攻下,那還用得著徐大帥親帥十萬大軍討伐麼?」

  胡不歸便是濟寧人,聞方點頭道:「將軍說的極是,白蓮教盤踞濟寧多年,早早已將濟寧經營成鐵桶一塊。城池堅固,易守難攻。況且此是白蓮最後的據點,他們所有的精銳都聚集城中,絕不會輕易失城,若是硬要攻城,遭遇的抵抗必定極為頑強。我軍定然損失慘重。」

  杜修元笑道:「老胡,你這番分析倒是大有道理。看來最近學聰明了不少嘛。」

  胡不歸得意道:「那是自然,跟著林將軍,能不學聰明嗎?」

  林晚榮笑罵道:「你們幾俱少拍馬屁。快放慢行軍速度,讓兄弟們吃飽喝足,好好休息。」

  杜修元謹慎道:「前面三方人馬都盼著我右路前去合圍濟寧,為何將軍卻要兄弟們放慢速度呢?」

  胡不歸也道:「就是啊,難道林將軍忘了,徐大帥說過,誰最先攻入濟寧城,就為誰在皇上面前請首功嗎。」

  請功?老子還真沒在乎過,不過胡不歸、杜修元幾人還是要依仗戰功才能晉陞的,林晚榮笑道:「杜大哥,我來問你一個問題。若你是這濟寧城的守軍之首,見著三面都有大軍圍攻,只有西邊沒有動靜,你會作何感想?」

  杜修元細細思考了一陣,才道:「那我必然不敢掉以輕心,沒有動靜不意味著沒有危險。相反,越是沒動靜,就越應該提高警惕,我要是守軍的話,必然預留精幹力量,警惕西邊。哦,我明白了,將軍的意思是,我們將這西邊擋住,圍而不打,不僅減少了我大軍的犧牲,又讓敵人處處受制掣,不敢將所有兵力都投放到另外三邊去。」

  林晚榮笑道:「你還只說對了一半。我們圍而不打,對白蓮軍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壓力,他們心理上首先慌亂,戰力自然要減弱。當然,另外三路的兄弟可能對我們有些怨言,但是我們一萬兄弟,有一半是騎兵不適合攻城,另外五千步營若是投入攻城,那白蓮必然將所有力量調動起來防禦,即便城破了,我們自己也定然傷亡慘重。這個生意,做得不划算。不如我們鎮守住西門,不時來個攻防演練,讓這些賊寇不敢輕舉妄動,這樣也能適當減輕另三面的壓力。我們的苦心,也總有人能理解的。」

  「攻防演練?」杜修元道:「何謂攻防演練。」

  林晚榮神秘一笑,沒有作答,倒是那胡不歸又道:「那萬一敵軍選擇突圍呢?」

  「突圍好啊。」林晚榮笑著道:「我們的五千騎兵還沒派上用場,以逸待芝這樣的事情,我巴不得天天干呢。他們要真敢突圍,我們就騎兵合圍,步兵攻城,兩不耽誤。嘿嘿,這樣率先進城的,不還是我們兄弟嗎?」

  杜修元這才領悟其中真諦,林將軍果然是高瞻遠矚啊,實在是妙計。

  林晚榮率著右路兵馬,慢吞吞地向前推進,二十里的路程,一直走到晌午時分才到,此時另外三路人馬,正戰鼓齊鳴,吶喊著攻城呢。

  遙遙望去,濟寧城果然堅固異常,守城的白蓮兵馬頭纏白紗,手執刀槍與雲梯攻城的官兵鏖戰著。這些白蓮兵馬訓練有素,雖然僅有一萬之眾,但憑著城高牆險,硬生生地將攻城的官兵殺退了幾撥。

  林晚榮想起來軍營之前徐渭說過的話,說這白蓮教只有五千人馬,且全都是烏合之眾,現在看來,些許完全不實,這白蓮教前前後後的兵馬加起來,怕有一萬多人,而且絕非烏合之眾,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招來的兵馬。

  白蓮守軍見西路來了大軍,立即緊張起來,數千軍士站在城牆之上,絲毫不敢懈怠。

  林晚榮命人搬了把椅子,放了盞茶盅,逍遙地坐在椅上,喝了幾口茶,面對濟寧西門打了幾個呵欠,突然大聲叫道:「李聖,李聖呢——」

  「末將在!」李聖急忙應道。

  林晚榮道:「把你那五門神武大炮瞄準西城頭,給我狠狠地打幾炮,告訴這些兔崽子,我神勇無敵的右路大軍來了。」

  神武大炮在此次進剿白蓮中起了巨大的作用。原告神機營的十門火炮遠遠不夠,徐渭又從安徽山東等地調集了二十門剛剛改裝完成的大炮,運到前線。豐縣整編中,林晚榮的右路軍分到了五門,佐宗佑的左路軍也是五門。只有佟成率領的中路軍由於騎兵較多,徐渭便將二十門重炮配給了他們,留作他們攻城之用。

  李聖調轉炮口,對準濟寧西城門就是一陣猛轟。砰砰大響聲中,西城門上的塵土便嘩啦啦地掉下大塊,幾個中炮的白蓮軍落下城來。

  林晚榮對胡不歸打了個眼色,胡不歸翻身下馬,大聲道:「兒郎們,跟我衝啊——」

  他身後的數千精騎與三千步兵,發出一陣驚天吶喊,但跟在他身後一起衝鋒起來。

  守城的白蓮軍急忙一陣箭雨射來,遠遠地落在了地上,傷不了官兵半分。

  胡不歸衝到一半,忽然大手一揮,身後的眾將士便都停了下來,陣型一變,騎兵歸騎兵,步營歸步營,不再往前衝鋒。竟是當著那守軍的面肆無忌憚地操練起來。

  守城的白蓮軍絲毫不敢懈怠,緊張地望著官軍的舉動,哪知過不了一時三刻,眼前的官兵操練結束,竟是整齊地排隊歸營了。

  守軍方才鬆了口氣,忽然又是一陣驚天的炮響,卻是官兵的神武大炮再次怒吼,將那城門轟得倒塌一片。等到炮停,杜修元率領另一波人馬衝上來,卻也學那胡不歸的樣子,攻到一半,又變陣操練起來。

  白蓮軍不知所措,卻又不能懈怠,因為任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操練就演變成了真的攻城,一時之間,城上風聲鶴唳,白蓮軍士焦躁之極。

  林晚榮嘿嘿一笑,老子炮彈有的是,叫李聖日夜不停地轟,讓你沒個消停。數萬將士分成三波,輪流上前操練,看你怕還是不怕,防還是不防。媽的,別說我人多,老子就是欺負你了,怎麼著。

  胡不歸折返回來,下馬笑著道:「將軍果然神機妙算,我們這真真假假的戟,不傷一兵一卒,白蓮教的那幫兔崽子卻是時時刻刻緊張,怕是尿都嚇得出來了。」

  其他三面都是炮聲隆隆,廝殺聲越發的激烈了起來,顯然都已經進入攻堅階段。

  「稟告將軍,中路軍統帥佟成將軍派人傳話,要求我們配合他們攻城!」一個傳令兵報道。

  「回稟佟將軍,就說我軍正在進行攻城演練。」林晚榮道。

  見那傳令兵急急行去,胡不歸笑道:「我到昨日方知,被我們打斷腿的那個翟滄海,原來是這姓佟的小舅子。翟滄海的妹妹,乃是佟成最為寵愛的第三房小妾。」

  真的是小舅子?我靠,隨便猜猜沒想到竟然猜中了,這個佟成為翟滄海出頭,果然是師出有名啊。林晚榮往中路軍的方向望了幾眼,只見二十餘門巨炮,對著濟寧城一路開火,陣陣的火光刺人眼睛,爆炸捲起的塵土將那城頭都遮在了煙霧之中。這姓佟的火力還真他媽強大啊,要是對我轟上幾炮,老子就算功夫再好,也要掛了。

  一萬兵馬如此來來回回地操練了幾遍,守城的白蓮兵士越來越緊張,更是不敢放鬆。

  聽著另外三面傳來的隆隆炮聲和廝殺聲,胡不歸焦急道:「將軍,這濟寧城怕是要破了。我們若再不攻城,就要被別人搶了頭功——」

  許音未落,便聽一陣驚天的喊叫,濟寧西門大開,嘩啦啦地殺出一彪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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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你殺了我師傅


  「來了——」林晚榮大喜道,急忙自椅子上站起來,向遠處望去。

  只見那殺來的一路人馬怕有數千人之多,大部分是騎兵,胯下戰馬體態高峻,馬上戰士神態彪悍,殺氣騰騰,一望便知非是易與之輩。

  林晚榮仔細瞅了幾眼那些人馬,又對高酋和胡不歸道:「兩位大哥,快幫我看看這陣裡有沒有女子?」

  高酋和胡不歸守望一陣,搖頭道:「沒見著女子。」

  林晚榮點點頭道:「好,李聖,給我打——」

  眾炮齊發,眨眼便將那騎兵掀翻數十人。只是那群騎兵甚為彪悍,轉眼之間便已又往前衝了數丈。林晚榮冷笑,正要繼續點炮,忽然從那騎兵陣中,衝出二三百步兵,頭纏白巾,皆都赤裸著上身,臉上身上塗滿油彩,畫著鬼怪頭像,那陣勢甚是嚇人。

  「白蓮聖母,護我忠徒,刀槍不入,騰雲駕霧——」這裝扮詭異的白蓮嬌人,手中執著巨大的砍刀,呼喊著口號,向陣前衝來。

  幾個官兵入箭射去,箭支落在這些人身上,雖是插進肉裡,但這些白蓮死士似乎毫無知覺,臉上不見丁點疼痛之色,,依舊勇猛異常地向前衝來。

  眾官軍臉上現出驚駭之色,這世界上還有不知疼痛的人?莫非真的如他們所說刀槍不入?

  這大概就是白蓮教的敢死隊了。媽的,老子最討厭裝神弄鬼了,林晚榮眉頭一皺,他才不信什麼刀槍不入,這定然是使用了什麼精神鎮痛之類的藥劑。但光他一人不信也於事無補,神佛之說深入人心,眼前這一幕給手下將士帶來的衝擊是巨大的,必須破了這邪術。

  林晚榮掏出懷中火槍,砰砰兩連發,那裝神弄鬼的妖人便倒下了兩個。一個中了胸前,另一個卻是腦袋開了花。眾將士見這些妖人倒下了,頓時發出一陣歡呼。

  高酋動作也不慢,刷的一聲施展身形,快如閃電地突入妖人叢中,鋼刀疾閃,眨眼便砍斷十餘人頸脖。

  林晚榮大聲道:「兄弟們勿要害怕,這是妖人裝神弄鬼。只管往他們眼上頭上射箭便是——」

  胡不歸手執強弓,唰的一聲輕響,正中一個牛頭馬面額前,箭體透入頭顱,那妖人哼都沒來得及哼,便倒地死了。

  「射他們腦袋——」眾官兵驀然驚醒,箭支瞄準了方向。專門射這些神棍的眼睛頭顱,那白蓮教敢死隊便倒下來一片。眾將士破除了恐懼之心,士氣高漲,不一會兒便將那二百人射殺於箭下。

  經此一陣衝鋒,李聖的炮火暫停一陣,那千餘人的騎兵便又向前衝鋒了一段距離,看那樣子,是要殺出一條血路。

  這騎兵領頭之人黑面闊眉,望著有幾分態勢。胡不歸驚道:「將軍快看,那人是白蓮教聖王陸坎離。」

  白蓮教聖王?還姓陸的?林晚榮心思電轉。難道那個陸中平是他兒子?我靠,這便難怪仙兒的師傅囑托她們一定要救出陸中平呢。也不知道仙兒的師傅是個什麼來路。既然這聖王都選擇了奪路而逃,說明濟寧城破近在眼前,只是眼下還不見仙兒,真是急死人了。

  「瞄準那個聖王,給我打——」林晚榮大叫道,尋不著仙兒的怒火,便一口氣向這個什麼聖王陸坎離撒去。

  李聖果然名不虛傳,五門大炮攆著陸坎離轟去,轉眼又將白蓮騎兵消滅了百人,只是那個陸坎離周圍的兵士忠心護主,數次皆以性命護住了他,才保他暫時平安。

  「弓箭手準備——」見那騎兵丟下二百餘屍首,卻已靠近官軍陣前,李聖放下火炮,大聲命令道。

  神機營的火箭連弩便一齊向那剩餘的白蓮騎兵射去,又是三四百人折於馬下。只有那聖王陸坎離,在眾護衛以血肉之軀抵擋之下,才僥倖存了下來。面對那剩餘的五百騎士,胡不歸興奮地舔舔嘴唇,一抱拳道:「林將軍,末將請戰!」

  「末將請戰!」騎營的數位千戶一起抱拳道。

  我靠,五千人打五百人,要是我的話,老子也請戰,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既如此,胡大哥,各位千戶大哥,爾等每人率領一千精騎,去將這陸坎離拿了,誰先拿他,我為他請首功。」

  「得令!」眾千戶興奮地領命,拿了白蓮聖王陸坎離是個什麼概念,每個人都清楚無比,眼下又是以十敵一,哪個不興奮異常呢。五千精騎齊奔而去,馬蹄聲震得地動冊搖,捲起一陣塵土,眨眼就將五百白蓮淹沒在人海裡。

  林晚榮悠閒地喝了口茶,不管是誰拿了這白蓮聖王,這功勞都要記在右路先鋒林大將軍手下,這是跑不了的。唉,立功太多,難道真的要把徐渭擠下去,弄個元帥當當?這想法不夠厚道啊。

  林晚榮對杜修元道:「杜大哥,這白蓮教的高層首腦,就只有一個聖王麼,就這麼拿了,也太不過癮了。」

  杜修元瞅著遠處胡不歸與白蓮聖王的近衛鏖戰,笑著道:「這陸坎離原是山東的一位梟雄,勢力龐大,後來據說經人遊說,與白蓮教的聖母共創了白蓮教。要說這高層,除了他,就只有那位聖母了。」

  白蓮聖王和白蓮聖母?那他們不就是一對?莫非那白蓮什麼聖母,就是仙兒的師傅?

  說話之間,卻見胡不歸一刀砍斷陸坎離座騎,那白蓮聖王摔落在地上掙扎兩下,臉上一片驚恐之色。胡不歸縱馬上前,探身一抄,單手將那陸坎離舉過頭頂,大喝道:「陸坎離已為我所擒,爾等白蓮匪孽,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林晚榮起身長笑道:「好,好,胡大哥立了大功,咱們這次可又是出了風頭了。」

  杜修元恭聲道:「稟將軍,眼下陸坎離為我所擒,這西城已無強兵,末將請求攻城!直取濟寧,為我大軍再立新功。」

  「好,准!」林晚榮大聲道。

  杜修元長嘯一聲道:「兄弟們,白蓮教陸坎離已為我大軍所擒,再破了濟寧城,我大軍居功至偉。殺進濟寧城,回家過年,大家衝啊——」

  五千步兵便像潮水般往城中攻去,人人臉上皆是興奮之色。這西城幾無守軍了,破城還不是手到擒來。

  林晚榮得意洋洋,跨上戰馬,正要隨後督戰,忽聽一聲輕嘯,城中躍出一女子,一蹦數丈來高,腳不點地,便如一個飄渺的仙子踏波而來。這女子看不出多大年紀,杏眼桃臉,生得嫵媚之極,豐臀柳腰,身軀成熟火辣,望著便似是一個熟透了的水蜜桃。

  林晚榮愣了一下,這是哪裡來的妖怪,生得這麼禍害男人?看她這幾招,完全違背了地球重力理論嘛,他轉頭對高酋道:「高大哥,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輕功?」

  高酋鄭重點點頭:「正是。林兄弟,這女子功力超絕,怕是甚難對付,我不是她對手。」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不是她對手怕什麼,我們有火炮,還有火箭強弩呢,怕她個球。」

  小樣,跟我玩輕功是吧,他朝身後一揮手道:「李聖,看準那個女子,火箭強弩大炮,一起給我上。」

  李聖一聲令下,數千隻強弩火箭,便一齊向那女子射去,那女子縱是萬般武藝,面對蝗蟲般的箭矢,也毫無還手之力,被那箭雨逼得連連後退。李聖調整五門大炮,轟隆巨響聲中,數枚炮彈便帶著尖嘯飛了出去。那女子躲閃之下,險些被火箭燒了衣裙,一時也極是狼狽。

  林晚榮嘿嘿陰笑,武林高手是吧,還是漂亮的武林高手,說起來,老子也是半個高手,可我從來就不像你這麼囂張,玩什麼踏波而來,生怕別人不知你是高手,老子幾炮就將你轟了,看你還怎麼高。

  火箭強弩和火炮連番進攻之下,那女子再也抵擋不住,轟的一聲炮響之後,漂亮的女高手慘叫一聲,便摔落在了地上。

  杜修元率領大軍,瘋狂地向城門湧去,眨眼間便衝入城內。

  「濟寧城破了,濟寧城破了——」林晚榮帶領幾千將士一齊大喊,猶在抵抗的白蓮軍心驚膽顫之下,三兩下便被收拾了。

  「師傅——」西門中突然衝出一個年輕的女子,發瘋般地向那女高手奔去。

  「仙兒——」林晚榮一下子跳了起來,小寶貝,你終於出來了。

  「將軍,這個女賊要不要轟?」李聖道。

  「轟你個頭啊,這是我老婆。」林晚榮怒罵一聲,一催戰馬,飛一般向秦仙兒奔去。

  待走得近了,他飛身下馬,卻見秦仙兒頭髮披散,容顏憔悴,俏麗的臉頰沾滿了淚珠兒,神情癡癡傻傻,跪在地上,呆呆望著那個被炮轟的美女高手。

  「仙兒,仙兒——」林晚榮輕輕叫道。

  秦仙兒回過頭來,呆呆望著他,臉上閃過一絲喜色,旋即淚珠兒簌簌落下,雙手摀住面頰道:「公子,你殺了我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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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上當了


  「沒有,這不是我殺的,是大炮打的——」林晚榮急忙辯解,心裡卻是大叫不好,哎喲,這美女高手原來真是仙兒的師傅,老子這幾炮轟得太利索了些,爽是爽了,只是太對不起仙兒了。要說也怪這位女高手,練的功夫怎麼這麼不經打,兩炮就把她倒了。

  他裝作正色道:「仙兒,我們二人本為一體,你師傅就是我師傅,我怎麼會拿炮去打她?這中間定然是出了什麼岔子!!!」

  秦仙兒渾渾噩噩,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不住落淚。

  林晚榮走上前幾步,拉住她小手,秦仙兒嚶寧一聲撲倒在他懷裡大哭起來:「公子,我怎麼辦,師傅不在了,我怎麼辦,嗚嗚——」

  林晚榮大義凜然地道:「當然是我照顧你一生一世了,仙兒,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最喜愛你了。對了,你師傅是不是就是白蓮教的聖母?」

  秦仙兒點點頭道:「正是。我從小與師傅相依為命,她便像是我生身父母般照顧我,教我讀書識字,又授我武藝,在這白蓮教中,若無她照顧於我,仙兒怕是早就遭人凌辱了。」

  林晚榮想起那個對仙兒滿懷覬覦之心的陸中平,心裡大是痛快,媽的,敢打我仙兒的主意,老子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林晚榮點點頭道:「嗯。仙兒你放心,那個陸中平早已被我收拾了。從今以後再也無人敢糾纏你。不過這個陸中平是你師傅的兒子,你師傅見他喜歡你,難道會不幫助自己的兒子?」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看了那倒在地上的女高手一眼,只見她掩映在長裙下的身軀成熟豐滿,凹凸有致,雙頰雖是蒼白,瓜子臉卻甚是美艷,嫩滑的肌膚白裡透紅,橫躺在地上徹底放鬆的形體,便如一道玲瓏的曲線,彷彿一個熟睡的艷婦,無意中顯露出嬌慵散懶的丰姿,嫵媚之極,誘人至極。

  我靠,這聖母也不知道多大年紀了,怎麼生得還像個小姑娘似的,連死都死得這麼好看。林晚榮心裡跳了兩下,急忙自她身上收回目光。

  「公子不要胡說,誰說陸師兄是我師傅的兒子了?」秦仙兒嘟著嘴道。

  「他不是你師傅的兒子?」林晚榮奇怪道:「陸坎離是白蓮教的聖王,陸中平是他兒子,你師傅是白蓮教聖母,難道不是這陸中平的娘親?聖王和聖母應該是一對吧?」

  秦仙兒玉臉一紅道:「什麼一對,哪有你說的這麼難呼?我師傅雖是號稱白蓮聖母,卻從未婚嫁,何來兒子?她為了白蓮教發展,有意借助陸坎離的力量,才與聖王假稱夫妻,卻從未住到一起。陸師兄是聖王妻妾的兒子,我師傅為了穩住聖王,這才收了陸師兄為徒。」

  秦仙兒一口氣說完,林晚榮才明白原來這裡面還有這麼回事,這樣說來,仙兒的師傅才是白蓮教的真正首腦,天靈靈地靈靈,幸虧老子那幾炮轟得准,才讓這白蓮教的大頭頭完蛋。

  兩人說話之間,林晚榮的右路大軍已經殺進城去,完全佔領了濟寧。路過的將士見大將軍懷抱著一個美麗的女子,皆都驚奇地打量著他們。秦仙兒臉色羞紅,輕聲道:「公子,你快放開我。」

  「放開你做什麼,我的仙兒是寶貝,我想什麼時候抱就什麼時候抱。」林晚榮將她身體又往懷裡緊了緊,死皮懶臉地道。

  「林兄弟,我先隨大軍進城了。」高酋遠遠地擠眉弄眼,打招呼說道。高酋和李聖帶著神機營正準備進城,這已是右路軍的最後一批人馬了。其他三面的廝殺依然激烈,不過隨著濟寧城破,解決剩餘的白蓮餘孽也只是時間問題。

  林晚榮笑著道:「高大哥,你們快進去吧,這裡我一個人解決得了。」

  高酋和李聖哈哈大笑幾聲,帶著人馬進城而去。

  秦仙兒望著官軍進城的隊伍,幽幽一歎道:「這濟要我生活多年,沒想到,今日卻被破了城,就邊師傅也——」

  她說到這裡,又是輕聲哭泣了起來。林晚榮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她自幼便是個孤女,跟在師傅身邊長大,今天城破了,家沒了,師傅也沒了,心裡的淒苦可以想像。

  「仙兒,你可知道,這幾日我每日都在擔心你。我不想與你戰場相見,所以帶兵才磨磨蹭蹭,今日對這濟寧城又只圍不打,便是擔心你。官軍的火炮猛烈,危險之極,要是傷到了你,我會愧疚一輩子的。」林晚榮灌甜湯道。

  「我知道公子對我好——」秦仙兒抱住他嚶嚶哭泣起來:「今日這西門被圍,卻不見攻城,師傅說這是你的陰謀,說這領軍之人狡詐卑鄙,是故意要打散我們軍心的,只有我知道,這是公子疼愛仙兒,不想我受傷害。」

  汗啊,仙兒的師傅太壞了,她怎麼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要是每個人都像仙兒這樣看我,那該多好啊。

  「那後來呢?後來你們怎麼衝出來了。」林晚榮又道。

  秦仙兒道:「四面被圍之後,師傅堅持要守城,聖王卻想著要突圍,他們分歧很大。但這白蓮教的兵馬,都是忠於聖王的,師傅想要控制也無辦法。」

  說到這裡,林晚榮突然插嘴道:「對了,你們白蓮教哪裡來這麼多訓練有素的兵馬?」

  秦仙兒歎口氣道:「我們白蓮教屯積數十年,一直有人在幫我們練兵,此次若不是官軍繞過了江蘇從安徽和山東兩地夾攻,突然襲擊包圍了我們,白蓮哪是這麼容易被破的?」

  有人幫白蓮教練兵?林晚榮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我靠,難怪白蓮教戰力非同一般呢,讓老子差點丟了性命。至於那相助之人是誰,連林晚榮都能猜出幾分,徐渭和洛敏那兩個老狐狸肯定也清楚無比。

  「所以,後來那什麼白蓮聖王就選擇了突圍?」林晚榮繼續問道。

  秦仙兒點點頭:「師傅苦勸未果,聖王一意孤行,師傅也只得答應了。但在突圍的路線上又出了分歧。師傅建議從其他三方向,任選一方突圍。她說,其他方向戟雖猛,卻也正好說明了官軍無保留力量,突圍倒可一試。只是這西門的官兵將領,足智多謀,圍而不打,深諳心理之戰,又以逸待勞,所以這西門突圍最不可取。」

  林晚榮點點頭,這仙兒的師傅倒是把我看得清楚,也算是個女中諸葛。只可惜,長得跟花兒似的,卻被老子幾炮轟了,本將軍辣手摧花的手段怕要名揚天下了。

  「那白蓮大王又是怎樣想的呢?」林晚榮道。

  秦仙兒聽他把聖王叫成大王,甚是怪異,想笑卻又覺得不合時宜,道:「聖王想法卻完全相反。他說你圍而不打是膽怯,也可能與其他幾路官軍有隔閡,故意想讓他們多傷亡些。所以選擇從西門突圍,反而能打你人措手不及,能競奇功。」

  有想法,有創意,林晚榮哈哈大笑,這個聖王肯定是得了什麼密報,知道我與中路軍的統帥佟成有嫌隙,所以才會做此診斷,無端端的便宜了我,既拿了賊首,又破了濟寧。

  「那你師傅明知西門不可為,又見了你們聖王被我所擒,卻為何依然自這西門衝出呢?」林晚榮心裡疑惑起來,隱隱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似乎哪裡出了紕漏。

  「我也不知道。」秦仙兒道:「我對師傅說,公子你是絕對不會傷害我與師傅的,話方說完,就見師傅衝了出來,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只得跟了出來。哪知方一出門,就見師傅她——」秦仙兒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林晚榮急忙摟住她肩膀道:「仙兒,別哭,這純粹是個意外,我馬上徹查,究竟是哪個王八蛋放的這一炮?我明明叫他們見著女子就不准打炮的。」

  秦仙兒眼下已無寄托,見他對自己如此愛護,感激得熱淚盈眶,撲到他懷裡道:「公子對仙兒大恩大德,仙兒粉身碎骨難以報答。」

  林晚榮輕佻地挑起她下巴,色瞇瞇道:「粉身碎骨做什麼,每日陪我吃陪我喝陪我睡就行了。」

  秦仙兒又羞又喜,本想撲到他懷裡撒嬌一番,旋即想到師傅遺骸還在身側,不敢過分與情郎嬉戲:「公子,師傅她——」

  見著秦仙兒悲淒的神色,林將軍拍著胸脯正氣凜然地道:「仙兒,我們以後來日方長,今日就先收起那般情懷,將你師傅好生葬了吧。」

  秦仙兒含淚輕輕點頭,林晚榮上前扶住美麗女高手的身體,剛一觸到她身上,便覺肌膚細膩光滑,還帶著些溫熱,讓人心曠神怡,恨不得多摸上幾把。

  死了也這麼誘人,沒天理了!他嘿嘿一笑,正要將她抱起,忽然想起這女高手莫名其妙衝出的情形,頭腦中亮光一閃:「不好,上當了——」

  他反應極快,懷裡火槍迅即掏出,卻覺胸前一涼,一把鋒利的短匕已抵在了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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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林將軍的神秘武器


  「師傅——」秦仙兒一聲驚喜的嬌呼:「你沒死?」

  我靠,她沒死,我可死了,林晚榮心裡急轉,眼睛一眨,笑著道:「仙兒,不要瞎喊,這位仙子如此年輕美麗,哪裡是師傅,分明是姐姐。」

  一個柔媚的女子聲音笑道:「傻丫頭,師傅還沒見著你嫁人,哪會就這麼輕易死呢。」

  女子將手中短匕往林晚榮胸前抵了抵,笑著說道:「這位就是林將軍麼,果然是少年英雄啊,難怪我家仙兒如此癡迷於你。」

  感覺胸前的匕首傳來陣陣的清涼,只怕一不小心就要將自己捅個透心涼,林晚榮心裡暗罵自己太大意,媽的,又是敵酋,又是高手,哪裡這麼容易掛掉?早知道如此,放倒這女高手之後,就讓李對再對著她身體轟上百來炮,再讓騎兵戰馬踩踏萬遍,最後步兵齊上,將她屍體碎末砍成十萬截。

  此時再吃後悔藥已經來不及,林晚榮將手中火槍往美女高手的太陽穴上壓了壓,笑道:「咦,這位姐姐,你醒了?」

  美女高手咯咯嬌笑,胸前雙乳微微顫動,劃出一道美妙的波浪,似有無盡的熱力自她身上散出,她玉手的匕首略略推進:「這位小弟弟,你用的是什麼暗器啊,這麼硬邦邦的,姐姐我有些受不了哦。」

  「小弟弟?」林晚榮驚道:「這個名稱太有想像力了。姐姐,我的暗器會打得你全身發麻的,也不知道你有沒有寶貝收我這暗器?」

  秦仙兒見師傅手中的短刀抵在公子身前,公子手中雙管神秘暗器頂在師傅頭上,兩人竟是相互制約,形成了個死局。

  「公子,師傅,你們不要打——」秦仙兒焦急喊道,見到師傅沒死的喜悅早已化為烏有,這二人可是生死仇敵,傷了哪一個都讓她傷心欲絕。

  「傻丫頭,這小子油嘴滑舌。處處哄騙於你,枉你還對他癡情一片。」美女高手望著秦仙兒輕歎道。

  「喂,姐姐,你可不能這麼誹謗我啊,我與仙兒兩情相悅、情設意合,雖是共處多日,卻不及於亂,連柳下惠都比不過我,何曾有哄騙之說。倒是姐姐你,故意裝做中彈,引仙兒跟出,你明知道我不會傷害仙兒一根寒毛,所以才利用我的一片癡情,想趁我不備拿了我,對也不對?」林晚榮大義凜然地道。

  「林將軍小弟弟,你可真是瞭解我。」美女高手咯咯嬌笑著說道。

  小弟弟?林晚榮渾身惡汗,這仙兒師傅到底多大年紀了,怎的生得如此禍國。幸虧老子意志決定,否則還不早被她迷惑了。

  秦仙兒見二人僵持不下,心裡焦急,竟是跪下道:「師傅,請你放了公子吧。他重情重意,對仙兒恩重如山,仙兒便是受他哄騙,也心甘情願。」

  美女高手見自己弟子如此的病情,忍不住一歎:「傻丫頭,這世間的男人,都是無情無義,你如此待他,來日他棄你如草芥,那豈不是要了你性命?再說了,此時此刻,即便是我想放了他,他也未必會放過我啊。」

  林晚榮嘿嘿笑道:「美女姐姐你大可放心,我這人除了過於誠實之外,再也沒有別的缺點。只要你取走手中的刀,我自然也會收回暗器了。」

  「如此甚好!」美女高手嬌笑道:「那我便數三下,我二人一起丟下手中兵器,你看可好?」

  「正合我意。」林晚榮誠懇地笑道。

  「一——」

  「二——」

  「三——」

  「三」字一落,林晚榮便將火槍狠狠往前一頂,卻覺胸前越發清涼,低頭一看,卻是那匕首劃破了自己冬衣,抵在胸前肉上。

  「哈——哈——哈——姐姐,你太——奸詐了吧!」林晚榮長笑道,手中的火槍握得更緊了。

  「彼此彼此了,林將軍小弟弟,你卑鄙的有性格,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美女高手嫵媚一笑,身體輕扭,豐腴的嬌軀便如火一般熱辣,她臉上泛起一抹羞紅,眼中射過絲絲點點的媚意,將那少婦風韻演繹得淋漓盡致。

  林晚榮心裡一陣急跳,他早有自知之明,這女人絕不是看上了自己,這是媚術,當日在妙玉坊仙兒也曾施展過的,只是如今換了她這麼一個成熟艷婦,威力倍增了。媽的,難怪那個什麼白蓮聖王在她身上沒佔著一點便宜,卻心甘情願地任她驅使這麼多年,就只要她這麼一放電,哪個男人不得死啊。

  「唉,咱們這樣相持也不是辦法,倒不如我們把馬啊暗器什麼的,都交到仙兒手裡好了,她是我們共同的親人。師傅姐姐,你看怎麼樣?」林晚榮大度道。

  「只要你不使壞,我沒意見。」美女高手嫣然一笑,這次沒用媚術,林將軍卻看得心火急升。媽的,沒見過美女嗎,越活越回去了。他心裡狠狠地鄙視自己一把,再看她時,心裡已經平和了許多。

  細眼看這美女,雖是笑顏如花,但那臉色蒼白如低,身體還微微地顫抖,林晚榮恍然大悟,那幾炮雖然沒轟死這美女,卻已經重傷了她。媽的,我說她怎麼會對我這麼客氣呢,還跟我玩小刀,原來是根本就沒力氣了。有此發現,他心裡膽氣壯了許多。

  仙兒聽他二人達成協議,心中自然歡喜,走至二人身前,輕聲道:「公子,師傅,仙兒得罪了。」她玉手輕伸,一手拿刀,一手拿槍,便將二人凶器握在了手中。

  那美女高手似乎也失了最後的力道。軟軟地向後癱倒,仙兒急忙扶住她。大驚道:「師傅,你怎麼了?」

  美女高手慘笑道:「方纔那火炮威力巨大,震動了內腑,修養幾日,就會大好了。」

  果然如此,真是天賜良機,林晚榮心裡大樂,手中暗聚力氣,卻聽那美女高手笑道:「林將軍,林公子,你是不是正想著一掌將我斃在手下?」

  「哪能呢?我正想著到哪裡去尋個藥鋪給姐姐療傷呢!」林晚榮滿面正氣地道。

  仙兒對這公子的習性也有幾分瞭解,望著他淚眼婆娑地道:「公子,我白蓮教已破,師傅多年心血毀於一旦,你便不要與她為難,放了她可好?」

  靠,我現在能不放嗎?有仙兒在場,我要動手,也要掂量掂量啊。林晚榮點點頭道:「北方胡人入侵,威脅我大華子民。官兵的目的就是破除白蓮內亂,來年好集中兵力抗擊胡人。只要師傅姐姐不再弄些禍事,我便當作沒有見到姐姐來過。」

  美女高手慘笑道:「二十年心血毀於一旦,讓門中師姐看我安碧如的笑話,這老天恁地可惡,為何一再如此待我?」

  原來這美女高手叫做安碧如,這名倒也雅致得很,林晚榮心裡想道,卻見仙兒與安碧如相擁一起,模樣淒慘得很。

  濟寧城破了,白蓮教也滅了,這仗算是打完了,可是仙兒怎麼辦呢,林晚榮心裡一歎,難道她又要跟她師傅走?

  正想著,忽聞一聲長嘯劃空而來。

  「這是什麼聲音?」林晚榮奇道。

  安碧如嫵媚一笑道:「怎麼,林將軍沒聽過麼,方纔你還拿這東西打我呢。」

  「火炮?」林晚榮跳起來道。說話間那炮彈已經在離著三人數丈遠的地方爆炸。將那原處炸出一個大大的土坑,爆炸形成的熱浪撲面而來。

  媽的,這是誰在打炮?不知道本將軍還在這裡嗎?他心裡憤憤不平,卻聽秦仙兒道:「公子,這官軍的火炮怎麼會向你打的?」

  「哦,沒事,這是流彈,放心,不會再有——」

  許音未落,便聽嘩嘩長嘯,數顆實心炮彈落在三人周圍,嗆起的煙塵將林晚榮噴了個灰頭土臉。這可不是流彈,是有人故意在朝我開炮,林晚榮猛然醒悟過來,隆隆的炮聲響起,帶著刺耳的尖嘯,眨眼便將三人淹沒在塵土裡。

  林晚榮放眼望去,卻見佟成的中路軍,二十門火炮一起轟鳴,耀眼的紅光中,成君的炮彈向自己三人飛來,眨眼便將周圍燒成一片火海。

  被陰了!!!

  「佟成,**你八輩祖宗!!!」林將軍雙眼血紅,跳起來大聲罵道,只是隆隆的炮聲中,哪還有人聽到他的聲響。

  「公子,我們怎麼辦?」秦仙兒急忙道,安碧如重傷在身,周圍又全是炮火,每走一步都是危機重重。

  林晚榮牙一咬,看準第一炮打出的那個大坑跳進去道:「仙兒,快下來。」

  秦仙兒對他無比信任,聞言想也沒想,抱住安碧如就跳了下去。到了此刻還捨不得她師傅,這丫頭果然情深意重。林晚榮一歎。

  那炮彈打出的大坑,容納三人甚是狹窄,安碧如掙扎著坐了起來,三人緊緊擠在一起,林晚榮處於正中。

  火炮越發的猛烈起來,周圍百丈之內早已寸步難行,燃燒的熱氣將三人臉龐燒得通紅。炮彈在周圍爆炸,塵煙滾滾,倒是三人寄存的這個彈坑,卻再沒有炮彈打中。

  「公子,我們會不會就這樣死了?」秦仙兒依偎在他懷裡輕輕道,火紅的小臉一片滾燙。

  林晚榮偷偷伸手摸進她小衣,大手在她胸前輕輕摸了幾下道:「不會的,我們死不了。」

  師傅在側,他竟然如此大膽,秦仙兒嚇了一跳,奈何三人擠得太緊,她絲毫動彈不得,只得面紅耳赤任他施為。安碧如背對二人,美妙的身體緊緊靠在林晚榮身上,豐滿的臀微微下坐,正抵在林晚榮雙腿之間,直讓他一陣窒息,媽的,老子被美女包了漢包了,這滋味真他媽奇妙。

  「林將軍,你這人倒陰險得很。」安碧如咯咯笑道,聲音裡卻帶著一絲怒氣。

  「陰險?」林晚榮正在仙兒嬌乳上撫摸,聞言愣了一下:「師傅姐姐,眼下我們正在同舟共濟,我又沒對你怎樣,何來陰險之說。」

  「你不陰險?」美女高手哼道:「我們說好將兵器交到仙兒手上,你卻藏了一件兵器在身上,這不算陰險嗎?」

  「兵器?沒有啊?」林晚榮驚詫莫名,火槍還在仙兒手上,蜂針在胸前,哪裡還有兵器。

  「你這硬邦邦的,抵住我的,卻是什麼東西?」安碧如聲音依然嬌媚,卻有股難以掩飾的怒氣。身體往後一擠,正觸著那兵器。

  「公子,是什麼——」秦仙兒嬌喘吁吁地道,拚命地咬住紅唇,避免被師傅發現有壞人在作惡。

  「哦,是一件天生的兵器,遇到不可抵抗力,會自然發展形成。」林晚榮老臉一紅道。

  秦仙兒心裡奇怪,便要去摸那兵器,林晚榮嚇了一跳,急忙在仙兒嬌嫩的乳房上輕輕一摸道:「仙兒,你有沒有聽過彈坑理論?」

  仙兒嬌呼一聲,渾身酸軟地癱倒在他懷裡,小口急張,美女高手急忙道:「仙兒,你怎麼了?」

  秦仙兒羞臊滿面,不敢去看師傅,急忙道:「什麼彈坑理論?仙兒不曾聽過。」

  林晚榮笑著道:「這彈坑理論,說來也簡單,就是拿火炮來說吧,有人做過統計,兩顆炮彈,落在同一個坑裡的概率,不會超過萬分之一,所以說,我們躲在這裡,是安全的。」

  安碧如笑道:「林將軍,你這話兒說得似乎也有些道理,如此看來,我們是不會葬身這火炮之下了。」

  「那是自然——」林晚榮笑著說道,話音未落,便聽一聲尖銳的長嘯響起,一顆實心彈直往三人而來。

  「不好,走——」林晚榮嚇得魂飛魄散,呼啦一下摟住二人,用盡全力自坑中躍出,向前一撲,下意識的用身體掩住了兩個女子。

  轟隆一聲巨響,三人剛才立身那土坑被掀翻了天,林晚榮後胸如遭重錘。

  「公子——」仙兒驚呼一聲,急忙將他摟在懷裡,眼淚刷刷流下來。安碧如咬了咬牙,卻沒有說話。

  萬分之一啊,這樣的事情也讓老子遇上了,林將軍哀嚎一聲,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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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捆綁?拜堂?


  「林將軍,林將軍??」數千匹快馬飛速奔出濟寧西城,直往先前林晚榮存身之處而去。衝在最前面的是高酋胡不歸等人。大軍開進城,眾人皆以為戰事已結束,任誰也沒想到,有人在背後突然發炮,偷襲林將軍。見林將軍的身影消失在濃濃硝煙裡,高酋胡不歸等人雙目赤紅,發了瘋般的催馬前進。

  火炮過後,塵土中到處是燒焦的糊味,大火熊熊燃燒著,先前戰死的兩軍士兵,經這炮火摧殘,遺骸散落的到處都是。眾人舉目四望,哪裡還能尋著林將軍的影子。

  「林兄弟,林兄弟??」高酋大聲呼喊著,聲音悲愴而又淒涼,他心裡懊惱無比,若非自己一時大意,林兄弟怎會遭此劫難。

  「林將軍??」數千兵士一起呼喚著,跳下戰馬,在這處處燃燒的陣地上仔細搜尋,盼望能夠發現林將軍的蹤跡。

  「看,林將軍的頭盔??」

  「林將軍的佩刀??」

  一聲聲的驚呼傳來,杜修元手捧頭盔與戰刀,仔細打量一番,面帶悲色,遞給高酋道:「高大哥,你看看,這些可是將軍的物品?」

  「林兄弟啊,」高酋接過這兩樣物事,卻是撲嗵一聲跪到地上,大呼道:「是我老高對不住你啊!」

  杜修元一見他那神態,便知這確實是林將軍的東西,他咬牙顫抖著道:「??都怪我,我怎能擅自帶領大軍進城,只留下將軍一人孤身在外。佟成。你個王八蛋??」

  「上馬??」胡不歸大吼一聲,腳蹬馬踏,跨上馬鞍,數千精騎翻身而上。盔甲擦碰馬鞍,發出一陣嘩啦啦的大響。

  胡不歸大刀一揮,熱淚盈眶,怒吼道:「殺了佟成,為林將軍報仇??,

  「殺了佟成,為林將軍報仇??,數千精兵高舉戰刀,熱血沸騰,千馬齊鳴,悲嘶聲聲,殺聲驚天動地。

  胡不歸一勒馬韁繩。胯下良駒長嘶一聲,前蹄躍起,連打幾個轉。胡不歸齜紅了眼道:「杜修元。你要還是個爺們,你就跟我走??」

  杜修元雙目通紅,嘿的一聲,翻身上馬:「大鬍子,走??」

  李聖大吼一聲道:「兩位大哥,還有我??」

  「殺了佟成,為林將軍報仇??」三位千戶與高酋皆是火發衝冠。帶著右路大軍萬餘人馬,棄了空空蕩蕩地濟寧城,直往中路軍佟成的營帳殺去。

  這右路軍由於林將軍的英明指揮,今日一戰,極為輕鬆的擒下了白蓮教聖王,又不費吹灰之力地攻佔了濟寧城,加上之前的力斬白蓮第一勇士,真可謂戰功赫赫,三軍震驚。

  林將軍運籌帷幄。談笑間強敵灰飛煙滅,在將士們的心中,他早已經是戰神兼偶像了。今日破城之後,大軍本已全部入城,正等待著大將軍的檢閱。哪知城外突然萬炮齊鳴,無數的將士親眼目睹林將軍的身軀淹沒在火海裡,勇猛無敵的戰神,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自己人的陰謀暗算中,這怎能不讓他們悲憤。

  幾位千戶一帶頭,數萬兵馬飽含怒火,直往佟成營帳衝來,那聲勢,那規模,叫人心驚膽寒。

  中路官軍見右路大軍數萬兵馬衝來,急忙調轉了炮口,對著右路軍數萬兵馬,嚴陣以待。佟成立於高台之上,大聲喝道:「你們做什麼?要造反麼?」

  「佟成,你個狗娘養的,竟敢背後放炮,謀害林將軍,老子今天要取你狗命,為林將軍報仇。」胡不歸滿面通紅,眼如齜裂,大聲吼道:「兄弟們,衝啊??」

  林將軍在右路軍的地位就是神,眾將士聽此呼喚,義憤填膺,一起大叫一聲:「衝啊??」數萬將士如潮水般,結陣往中路軍大帳衝來。

  「造反,要造反了??」佟成心驚膽顫,沒想到這個林三竟有如此號召力,他急忙道:「神機營,發炮??」

  眼望兩路大軍便要爆發一場大戰,千鈞一髮之際,忽然一聲大喝傳來:「都給我住手??」高酋等人扭頭望去,遠遠地奔來數百人馬,快騎如飛,衝在最前面的,白髮蒼蒼,怒容滿面,正是此次征伐白蓮的大元帥徐渭。

  徐渭得了濟寧城破地消息,心裡歡喜萬分,急急從後方趕來,哪知正碰上中路軍和右路軍內訌的情形,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大怒之下,鬚髮皆張,威嚴十足,馬勢飛快,轉眼已到兩軍陣前。

  「徐大人??」高酋急忙下馬,幾步衝到徐渭身前,跪下大哭道:「屬下該死,屬下該死阿!」

  「高酋,你這是怎麼了?站起來說話。」徐渭急忙道。這高酋是皇帝身邊的護衛,性子何等的高傲剛烈,哪曾在人前流過眼淚?今日見著卻是如此的懊惱沮喪,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屬下該死。屬下未能保護好林兄弟,致他遭奸人所害,請大人為林兄弟報仇。」高酋大哭道。他這些時日與林晚榮同吃同行,歷經生死,感情深厚無比,早已把他當作了自己親兄弟。今日又由著自己地不察,斷送了林兄弟性命,怎不悔恨欲死。

  「林兄弟怎麼了?」徐渭驚得差點摔下馬來,手下侍衛急忙扶住他,將他慢慢攙下馬來。

  徐渭臉色蒼白,神情肅穆無比,大聲道:「林小兄究竟發生了何事情,高酋,你速速道來。」

  高酋大手一指那匆匆趕來的佟成,怒道:「是佟成這狗東西,趁著我大軍進城,林將軍落在後面之際,公報私仇。重炮齊轟,林兄弟他??」

  林兄弟怎麼了?」徐渭怒道。

  「萬炮齊轟,我們連林兄弟屍骨都未找到??」高酋大嚎道。高酋為人豪邁直爽,如今卻當著眾多人面嚎啕大哭。可見與林將軍感情之深厚。

  「請大帥為我等做主,斬殺佟成,為林將軍報仇??」杜修元、胡不歸、李聖三人熱淚淌落,帶甲下跪道。

  「請大帥為我等做主,斬殺佟成,為林將軍報仇??」右路軍數萬將士一起跪伏在地,向大帥祈求道。

  徐渭臉色鐵素,啪的一聲將行軍令牌摔在地上,火道:「佟成,你好大地膽子!」

  佟成急忙跪在地上道:「大帥切不可聽他們一派胡言。我與林將軍分為兩路軍首領,怎能刻意去害林將軍呢?」

  徐渭眼中冷光一閃,大聲道:「難道這萬炮齊發。不是你所為?」

  佟成磕頭道:「稟大帥,這萬炮齊發,確實是末將所為,但絕非是針對林將軍而去。」

  「你說什麼?」高酋、胡不歸、杜修元刷的一下就要衝過來,卻被徐渭喝止。徐渭道:「那你是針對誰?」

  「末將見了右路大軍攻入濟寧。心甚歡喜,正要拿下中門。卻見那西門之中殺出個女子,經探子稟報。此女不是別人,正是白蓮教地聖母。但此時右路軍已入城,我軍距離那白蓮聖母甚遠,剿殺不及,為免這賊首漏網,末將才下令萬炮齊轟。末將發炮之時,並未見到林將軍。要說有罪,也只是逾越之罪,並未有蓄意加害之心。」佟成辯道。

  「狗東西。你敢欺騙大帥。」高酋怒聲而起道:「彼時城外,除林將軍,便再無其他人等。那白蓮聖母一衝出,就已被我神機營大炮打死,卻還要你來打什麼炮。是你這王八蛋蓄意加害林將軍,想為你小舅子報仇,三軍將士哪個不知。」

  佟成道:「一派胡言。兩軍交戰,情形瞬息萬變,我開炮之時,只見白蓮賊首,未見林將軍。」

  徐渭冷聲哼道:「佟成,你率領的乃是中路大軍,莫非你有千里眼,時時刻刻盯住了右路大軍?你說炮打白蓮聖母,但眾將士可見,那白蓮聖母早在你發炮前早已被林將軍所斃,何須你來發炮?倒是你炮轟林將軍,乃是眾目睽睽所見,你還有何話說?」

  佟成道:「此皆右路軍士所言,一方之言,豈可輕信?」

  徐渭怒聲道:「大膽,事實俱在,你還敢狡辯,來啊,剝他盔甲,待稟明皇上,再行定奪。」

  見軍士將這佟成押了下去,胡不歸等人抱拳道:「謝大帥。」

  徐渭道:「林兄弟理國在何處,快帶我去看看。」

  高酋等人急忙帶著徐渭來到西門城外,徐文長前後左右細細勘察一番,注視著那炮彈打出的彈坑,問道:「可曾發現林兄弟遺體。」杜修元道:「稟大帥,當時炮火猛烈,林將軍的遺骸怕是找尋不到了??」

  徐渭朗聲大笑道:「莫慌莫慌,這附近並未見著林將軍殘骸,所得不過一頂頭盔,一把佩刀,其他再無明證。依我看來,林將軍並未遇難。」

  「徐大人,你說真地?」高酋跳起來道,胡不歸等人也現出不可相信的神色。

  徐渭笑著道:「你們與林將軍相處這段時日難道還不瞭解他的本事?以他地聰明機智,怎麼可能輕易遇了不幸?他此時定是有什麼不便之處,過幾日必能安然返回。」

  眾將皆是一喜,徐渭乃是天下第一學士,他說林將軍還活著,可信度自然極高。一時間這個好消息傳遍右路大軍,每個將士都喜笑顏開,期待著林將軍早日歸來。

  「***,」胡不歸一腳踢飛散落在腳下的幾塊大石,笑道:「我就知道,林將軍英明神武,俠義蓋世,他要這麼輕易就被奸人害了,那也太沒天理了。」

  徐渭大聲笑道:「如今濟寧城破,白蓮已散,林將軍率領的右路大軍居功至偉。斬殺白蓮第一勇士,活捉賊首陸坎離,炮轟白蓮聖母。率先攻破濟寧城,這功勞數也數不清,皆是林將軍與諸位將士拚殺所得。本帥便依照事先承諾,即時獎賞。李聖、杜修元、胡不歸上前聽封!」

  「末將在??」

  「爾等跟隨林將軍剿匪有功。即日便擢升你三人為指揮使,各領五千戶,歸於本帥營下。其餘將領兵士,皆擢升一級,有功者單獨再賞。本帥立即上奏折,向皇上報大捷。」徐渭大聲宣佈道。

  此等獎賞是在幾人意料之中的,畢竟此次剿匪,右路大軍的功勞人人可見,封賞這幾人,每個將士都服氣。三位千戶相互望了一眼。想想自己幾人跟隨林將軍征戰,短短半月不到時間,便從百戶晉千戶到萬戶。雖說這裡面有自己勇猛拚殺地功勞,但最大地功績是林將軍帶來的。

  三人一起抱拳道:「謝元帥封賞,我等愧不敢當。林將軍一日不回,我等便不敢受賞。」

  徐渭歎了口氣道:「三位勿用擔憂。林將軍吉人天相,自然不會出差錯的。若他在此。定然也希望看到三位受了封賞,為我大華再立新功。你們莫要辜負了他地一片苦心才是。」

  杜修元咬牙道:「既如此,便請元帥給我們三天時間。這三天之內。我們兄弟要尋遍這濟寧城邊每個角落,探訪林將軍。三日之後,不論有無尋著,再歸大帥帳前。」

  徐渭點頭道:「好,有情有義好男兒,正該如此。本帥准了!三日之後,大軍開拔,我等著三位的好消息。」

  「謝大帥!」三人一起抱拳道

  。

  林晚榮生死未卜高酋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徐渭將他拉至一邊輕聲道:「這佟成乃是騎營指揮使,隸屬都督府,我也不能輕易相辦,須報兵部與皇上方可處置。佟成與兵部侍郎關係莫逆,這案子要是扯到兵部,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了結,所以那佟成才會有恃無恐。」

  高酋倒也不是完全的莽漢,想了想道:「大人,這事情有古怪,即便是佟成萬般憎恨林兄弟,也不應該冒天下之大不韙,炮轟有功之臣。」

  徐渭眼中寒光一閃道:「佟成之母于氏,乃是出自誠王爺府上。」

  高酋大悟道:「難怪了,原來這狗東西是受了指使。」

  徐渭歎道:「我用這佟成,乃是刻意為之,讓他傳些假的信息出去。只是我實在未想到,他竟然瘋狂至此,我一時不察,卻讓他害了林兄弟。」

  高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還有如此的玄機。徐渭喟然道:「今日出了這事,老朽實在難逃罪責,若不收拾了這佟成,我也太對不住林兄弟。」

  高酋眼光一閃,道:「屬下明白了。只是,這樣做會不會連累了大人?」

  徐渭道:「為林兄弟做點事情,哪裡有什麼連累地。莫要待他回來,見這佟成還在逍遙法外,那才是寒了他的心。一個騎營指揮使,押解途中遇到了忠於林將軍的士兵劫殺,也說地過去。我頂多就是皇上責罵兩句,但與這滅了白蓮的功勳來比,又算得了什麼。這等小錯,不值一提了。」

  高酋大喜道:「屬下代林兄弟謝過大人了。」

  徐渭搖搖頭道:「該是我謝林小兄才是。這白蓮一仗,完全是他打下來地,論起功勞,他是真正的第一。解決了白蓮,眼下江蘇的大事也該辦了,我還想與他謀劃謀劃,卻不知他現在在哪裡。」

  高酋也道:「這林兄弟,說不出哪裡有魅力,我與他同行同日,驟然見不著他,心裡恁地掛念。」

  當日夜裡,忽然傳來消息說,正在押解途中地騎營指揮使佟成大人,行至豐縣時,被一支冷箭射穿額頭而亡,懷疑是忠於林將軍的兵士所為。

  事發之時,胡不歸、杜修元等右路軍的大將們正與徐元帥商議大軍退兵事宜,皆有不在場的時間證人,這證人乃是徐大帥。胡、杜等幾位將軍,聞聽此事,皆深表震驚。

  廠林晚榮只覺身體輕飄飄,似是在風浪之上高低起伏,時而被拋到頂峰,時而又被扔到谷底。心裡驚駭之時。忽然有一個美麗地女子靠近他身邊,溫柔為他擦拭著額頭地汗珠,羞澀道:「相公??」

  那女子眉目如畫,笑意殷殷。離他似遠似近,他看的真真切切,急忙伸手去拉她道:「青璇??」

  這一伸手卻拉了個空,那女子地面容瞬間消失不見,他一下從床上翻起,額頭汗珠滾滾,已自美夢中醒來。

  「公子,你醒了?」秦仙兒驚喜地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一隻光滑如嫩藕似的手臂,緩緩而來。輕輕纏繞著他的脖子。

  身邊地嬌軀光滑而柔軟,似是一團燃燒的火,依偎在他懷裡。高挺的雙乳滑如凝脂。緩緩摩擦著他的胸膛,一陣淡淡的幽香傳來,那女子嚶嚀一聲,情動之極。

  林晚榮向下一探,便撫上她修長的玉腿。正要揉捏一番,猛然清醒過來??他與仙兒竟是渾身赤裸裸地睡在了一起。想起仙兒身上情蠱的故事,他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不妙!林晚榮慘叫一聲。急忙用被子掩蓋住自己身體,雙眼圓睜:「仙兒,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秦仙兒面色一紅,羞道:「公子,你壞死了,我還能對你做些什麼?」

  完了,完了,仙兒一直對我有覬覦之心,不惜手段要得到我的肉體。以達到她獨佔我的目地。老子昏昏睡睡之中,清白定然被糟蹋了,要不然怎麼會光溜溜的和仙兒睡到一起呢。完了,素璇,巧巧,二小姐,我不能把你們的命交到仙兒手裡啊。

  他欲哭無淚地樣子,讓秦仙兒也頗覺好笑,忍不住拉住他胳膊道:「公子,公子,你怎麼了?」

  「仙兒,你老實說,我睡著的時候,你摧殘了我幾次?」林晚榮垂頭喪氣的道。

  「摧殘,我摧殘你做什麼?」秦仙兒奇怪的道,旋即俏臉通紅,緩緩將身體貼近他道:「公子捨身救我,仙兒感激都還來不及,怎麼會摧殘你?」

  沒有摧殘?林晚榮心裡升起一絲希望,仔細檢查身上,卻看不出絲毫的痕跡。我日,上帝你太不公平了,為什麼男人沒有那層生理膜?老子現在連自己有沒有被強暴都弄不清楚,這個問題太嚴重了,關係到我一生地性福啊。

  「仙兒,我們兩個怎麼會睡在一起呢?哦,你不要誤會,雖然我很想和你睡一睡,但是,你也知道,一個人昏迷了,醒來之後突然發現和另一個女子全身赤裸的躺在一起,任何人都會感覺到奇怪的。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有沒有強暴??哦,有沒有發生些特別地事情?」

  秦仙兒嬌羞的低下頭道:「公子,仙兒永遠不會害你的。你那般捨生忘死的救了我與師傅,我生生世世做牛做馬,也難報答你。師傅說,你為了救我肯犧牲了性命,在你心裡我定然是排在第一位的。」

  汗那,誤會這麼大?不僅是你換了巧巧,青璇,玉霜,大小姐??咦,我為什麼會想起大小姐呢?換成這中間任何一個女子,我都會去捨了性命救的,不是因為把誰排在了第

  一位,主要是因為我太博愛了。「仙兒,你不會為了報答我,就趁我昏迷,把我??那個啥了吧?」林晚榮聲音顫抖著,緊張的望著仙兒。真他媽要命了,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欣喜若狂的艷福,老子卻不能消受。

  「討厭??」秦仙兒臉色嫣紅道:「仙兒便是那麼隨便的人麼?」

  汗,脫光了衣服躺到我被窩裡來,果然和我一樣,「不是個隨便地人」。秦仙兒的話讓他心裡大感安慰,同時也有點悲哀,這仙兒的事情,什麼時候才能解決呢?青璇也不知道有沒有辦法?

  秦仙兒似乎明瞭他心裡的想法,幽幽一歎道:「公子,你待我情深義重,你不喜歡的事情。仙兒永遠不會去做。那日你昏迷了之後,我與師傅冒著炮火,將你運到這裡。師傅說,你這樣情深義重的男兒再難找尋。便讓我與你行了周公之禮???」

  「你師傅?」林晚榮驚駭道,媽地,哪有這樣的師傅,要徒弟趁著昏迷上男人的,還有沒有王法了?

  秦仙兒點點頭,羞澀道:「師傅也是為了我好。她說我們行了夫妻之禮後,你便會一心一意待我,永遠不會再想第二個女子了。」

  果然是一條毒計,林晚榮算是明白了,仙兒現在的這些亂七八糟地性子。都是跟她師傅學的。這個安碧如害人不淺啊。

  「我愛戀公子,但不願意公子不快活。師傅逼的緊,我便每日這樣赤裸著身體。與公子同眠,好遮掩師傅耳目。但仙兒絕非那般不知廉恥的女人。」秦仙兒嚶嚶哭泣道。

  這傻妮子,脫光了睡在一起就能瞞住你師傅了,林晚榮心裡好笑,拉住她手道:「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在我心裡。你早就是我妻子了。」

  秦仙兒驚喜道:「公子說的當真?」

  「天地可鑒。」林晚榮大聲道。

  秦仙兒擦乾臉上的淚痕,欣喜無限,嬌嫩的身體在他身上摩擦一陣。輕輕的帶著顫抖的聲音,在他耳邊呼道:「相公??」

  這一聲又酥又麻,直爽到他心裡去了,兩人本就是赤身裸體的抱在一起,這一挑撥之下,大有星火欲燃之事。不能上啊,不能上,他一再地警告自己道。

  秦仙兒得了承諾,快活無比。緩緩起身,她肌膚細膩如凝脂般光滑玉潤,閃著一層淡淡的柔光,豐滿的酥胸,修長地玉腿,隆起的翹臀,便如一尊玉雕的女神,一一展現在他眼前。秦仙兒緩緩將那美妙玲瓏的軀體掩蓋進長裙裡,這才轉身笑道:「相公,妾身好看麼?」

  林晚榮的眼珠子都要瞪掉了,急忙吞了口口水道:「好看,好看之極。」

  秦仙兒嫣然一笑:「那妾身便每日都讓相公看個夠。」這個妖精,明知道我不能吃她,卻還故意來迷惑我,太悲哀了。

  「相公,妾身知道你在想什麼。」秦仙兒嘻嘻一笑靠近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道:「若是相公有朝一日無法忍受,而要了妾身,那可不關妾身地事哦。」

  小娘皮,我不要你,也有萬般手段,皮鞭滴蠟木馬,你選哪樣?林晚榮心裡騷騷,恨得牙癢,偏這妖精在他耳邊淺吟低笑,擺明了要勾引他。

  林晚榮這才注意到,他二人此時落身之處,卻是一處小船之上,外面傳來風吹水草輕輕的嗚聲,顯得格外的寂靜。

  「仙兒,我們這是在哪裡?」林晚榮掙扎著要起身。身上還有些疼痛,不過咬咬牙,也能堅持下來了。

  仙兒急忙扶住他,輕聲道:「相公,你傷勢未好,還要漿養幾日。眼下,我們是在微山湖上。」

  微山湖?林晚榮一愣,急急道:「那朝廷地大軍退了麼?」

  秦仙兒道:「他們似乎一直在找尋你,直到昨日晌午方才退走。不過這微山湖的水師早已撤了,我們在湖上,已經過了幾日了。」

  一直找我?看來這些傢伙還算有點小聰明,知道本將軍是打不死的小強,要是替我幹了那個狗東西佟成,那就更爽了。

  二人正說話間,艙外一人掀了簾子走進來,身著一身粗布花衫,扮作一個漁姑,卻掩映不住波瀾壯闊成熟的噴火的軀體,她臉上帶著嫵媚的笑容,漫步行來,便如一道曼妙的風景,動人心魄。

  「喂,姐姐,講點文明好不好,我可沒穿衣服呢。」林晚榮心裡大驚,急忙到枕邊去摸火槍。***,怎麼把這個女人給忘了,老子前幾日還拿大炮轟了她呢。

  安碧如咯咯嬌笑道:「沒穿衣服有什麼了不起,你那衣服便是我與仙兒為你脫的。再說了,你與仙兒整日在船艙裡,又何曾穿過衣裳?」

  汗,這真地是仙兒的師傅麼,比老子豪放多了。林晚榮揚揚手中的火槍道:「師傅姐姐。你也知道,我手裡有一種很厲害地暗器,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再打我的主意。」

  安碧如微笑道:「我自然知道,孟都就是死在你這暗器之下。不過。我要想殺你,你這幾天恐怕早已死了幾百道了。」

  這話可一點不差,林晚榮黯然一歎,將火槍收好道:「好了,我們講和。」

  安碧如笑道:「冬弟弟,這才對嘛,你率軍滅了我白蓮教,又拿大炮轟我,我都未與你算賬,你何必那般小雞肚腸。虧你還是個男人。」

  仙塊兒拉著他道:「相公,這幾日師傅為你療傷,耗費了許多精力。你可不要誤會了她。」

  誤會?誤會個屁,看這位姐姐的樣子,她像是個怕誤會的人麼?

  林晚榮一驚道:「姐姐

  ,我地衣服真是你脫的?」

  安碧如嗤嗤一笑,美目盈盈流轉。嫵媚道:「是又如何?小弟弟,怎麼看,你也不是個那麼害羞的人啊。」

  害羞。老子害羞個屁,我是擔心懷裡的那一堆寶貝被你搜刮了去,老子可就掉的大了。他四處望了一眼,見那什麼蒙汗藥小畫冊金牌如來大佛棍皆放在自己身邊,這才放心下來。

  安碧如望他一眼,手裡拿著兩根紅燭和一截粗繩,緩緩走了過來。

  林晚榮看不太懂,問道:「姐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你說呢?」安碧如神秘一笑。

  捆綁?滴蠟?女王?林晚榮毛骨悚然。大叫一聲道:「不要啊??」他重傷未癒,身體沒了勁道,掙扎幾下,已是一陣咳嗽。

  仙兒急忙抱住他道:「相公,你怎麼樣了?」

  安碧如見了他的樣子,忍不住咯咯嬌笑起來,胸前高挺的雙峰似是要將那薄薄的衣衫頂穿:「林將軍,你那日率軍圍攻我白蓮,不也得意的很麼?怎麼今日見了兩根紅燭一截斷繩,卻懼怕成這樣。」

  林晚榮歎道:「打仗歸打仗,那是兩軍的事,彼時我們都是另外一個身份,就算拚個你死我活,那也心甘情願。只是今日泛舟湖上,卻是共歷患難之後,我們都已放下煩心之事,情境美好地很。姐姐你卻無緣無故又說起那些,實在是沒什麼趣味。早知如此,當日萬炮之中,我們便一起轟死也罷,省的又來這麼多調調。」

  安碧如愣了一下,這個本是仇家的年輕將軍,機智頑劣不說,卻還有些與年紀不符地滄桑與睿智,這倒實在難得。

  「師傅,你這是做什麼?」秦仙兒也奇怪的道。

  「傻丫頭,我這是為了你好。」安碧如微笑道:「你這幾日與他同床共枕,便能瞞得過師傅麼?那幾日他昏迷,我也不強迫你,今日趁著他醒了,你們將這喜事辦了,今夜圓了房,日後就再也沒有擔憂了。」

  圓房?林晚榮驚道:「姐姐,我年紀還小,身體還沒發育成熟,無論生理還是心理都未做好準備,你能不能先放過我?」

  安碧如往他全身上下打量一番,嬌笑道:「還小,哪裡還小了?我卻還沒見過你這麼大的呢。瞧你眉頭蕩意一片,怕是早就破了童男,還懼怕這圓房麼?」

  林晚榮被徹底干敗了,見過強的,沒見過這麼強的,這位師傅姐姐即便是放在林晚榮前世,那也絕對是驚世駭俗。難怪仙兒是個小妖女,原來她師傅是個大妖女,一脈相承地。

  安碧如將那兩根紅燭點燃,淡淡的燭光映著她如玉的面龐,更添一層嫵媚。她朝林晚榮道:「怎麼樣,林公子,是你自己來,還是我用強地綁了你來?」

  望著她手裡那截粗繩,林將軍彷彿看見了自己被這女魔頭捆綁滴蠟的樣子,我日老子泡了一輩子妞,做夢也沒想到,今日會被人押著拜堂,實在太他娘出乎意料了。

  「姐姐,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除了仙兒之外,我還有幾個娘子,我與她們恩愛非常,卻都還沒拜過堂。」

  「我知道。」安碧如臉上浮現一絲詭笑:「那你和仙兒先拜一次,也無不可。反正你早已經圓過房了,仙兒卻還是個黃花處子呢。今夜就便宜你了。你看如何?」她手裡拿著那粗繩,緩緩向林晚榮的床邊靠來,臉上笑得越發的嫵媚起來。

  我日你唬我啊。當我不知道仙兒身上的情蠱啊,雖然看地出來你很疼愛仙兒,但你把仙兒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真是相當的歹毒啊。

  「不好吧,這船兒太小,我地能耐又太大,還有姐姐你在船上,我是個靦腆的人,怎能就這樣圓了房呢?」見她一步步靠近,林晚榮急忙道。偏身上重傷未癒,一點力道都沒有。

  「無妨,無妨。」安碧如道:「你們在艙內圓房。我便在外面守著,省的仙兒心疼你,又做一齣好戲。」

  玩聽房?無敵了,這安碧如真是個狐女、妖女、魔女,有個性!

  秦仙兒見師傅步步緊逼。臉上忍不住升起一抹暈紅,跪向安碧如道:「師傅,我與相公兩情相悅。拜與不拜,已無兩樣,我這一輩子,生是相公的人,死是相公的鬼。就請師傅不要再逼相公了。」

  「傻丫頭??」安碧如急急扶起她,輕道:「你這又是何苦來著??」

  「師傅??」秦仙兒趴在安碧如懷裡抽泣起來,大概只有她自己明白心裡的苦楚。

  罷了,罷了,總讓老子感動。林晚榮坐起來道:「娘子,我們拜堂吧??」

  安碧如看他一眼,臉帶紅暈,咯咯笑道:「快穿上衣服,這般赤身裸體,難看死了。」

  林晚榮往自己身上一瞅,我靠,不就是光著個膀子麼,重要部位還沒裸呢,就把你嚇成這樣了,你不是火辣的很麼?

  秦仙兒服侍他穿上衣服,他身體虛弱的很,秦仙兒看的一陣心疼,忽地抱住他道:「相公,我生生世世都伺候你。」

  安碧如見這小兩口卿卿我我,艙內實在不是她待的地方,便對林將軍拋了個媚眼,咯咯笑著走出去了。

  蕩婦!想勾引我?門都沒有!林晚榮心裡跳了幾下,急忙將目光從師傅姐姐地胸前收回來。他已與巧巧拜過一回天地,經驗豐富,與仙兒三拜之後,大禮方成,結為了夫妻。

  秦仙兒遂了心願,驚喜之下,撲在他懷裡道:「相公,今天是仙兒這一輩子,最開心的日子。」

  「傻丫

  頭,這才是剛剛開始,以後的時日還多著呢。」林晚榮哄道,這一句久經考驗,任你鐵樹也要花開。

  秦仙兒輕輕嗯了一聲,幸福地依偎在他懷裡。

  林晚榮重傷幾日一直昏迷,今日醒來,又與仙兒拜了堂,心裡騷騷,輕聲道:「仙兒,你扶我出去看看吧。」

  仙兒甜甜一笑,取出一件長袍披到他身上,這才扶著他出了艙門。

  月色皎潔,輕輕照在湖面上,蕩漾著一層淡淡的銀光。微風吹拂下,遠處飄來層層的波紋,到了小船腳下,便散了開來。湖水輕輕拍打著船體,發出陣陣嘩嘩的輕響,小船兒在波浪中微微晃動,便像是一個恬靜的搖籃。

  湖面寬廣無垠,夜色如水,一葉小舟漂浮在湖面上,更添幾分孤寂。

  安碧如坐在船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見他二人出來,便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秦仙兒扶著林晚榮坐在師傅身邊,三人同坐一起,只覺天地都寂靜下來。

  望著遠處地水天一色,林晚榮長長一歎道:「人生如此美好,我卻要始終飄搖,幸福在你眼前,你卻總是看不到??」

  仙兒緊緊依偎在他懷裡道:「相公,這是你譜的詞兒麼?」

  「算是吧。」林晚榮呵呵一笑。

  安碧如道:「林公子,你年紀輕輕,何來如此多的感慨?」

  林晚榮微微一笑:「我年幼無知,為賦新詞說些愁,這有何不可?」秦仙兒嬌笑著,又想起了與他在妙玉坊中初見,一切都彷彿發生在昨日。

  安碧如咯咯一笑,嫵媚地瞟他一眼道:「你這少年卻是裝出來的,我要是不見著你做的那些壞事,定然也會上了你的當。」

  「彼此彼此了,姐姐。」林晚榮笑著望她一眼,只見這師傅姐姐髮髻橫插一隻金釵,月下閃爍生輝,粗衫之下,身材前凸後凹,惹火之極,一雙渾圓堅實的美腿,輕輕敲擊著船體,眉目盈盈流轉,似是漫不經心的小女孩,又像個玩世不恭的花信少婦,在月下正望著他嫵媚而笑,說不出的妖艷。

  林晚榮心裡急跳了兩下,這位姐姐擺明了是考驗我嘛,他往仙兒瞧去,只見自己這新娶的妻子嬌艷如花,露出臉上兩個淡淡地酒窩,正在對著他微笑。

  月下賞美人,越賞越銷魂啊。他微微一歎。

  「師傅姐姐,仙兒老婆,那濟寧便是你們的家麼?」林晚榮凝望北方,輕輕問道。

  「家?」安碧如望他一眼,搖頭道:「我目然一身,無處不是家。」

  仙兒柔聲道:「公子,仙兒年幼之時,跟隨師傅來這濟寧,第一夜便是與師傅泛舟微山湖上,夜宿小船之上。若要說到家,這微山湖便是我的家。」

  「傻丫頭。」安碧如疼愛的撫摸著仙兒的秀髮道:「你如今嫁了人,有相公疼你,哪裡還用這般漂泊,以前跟著師傅,苦了你了。」

  仙兒急忙拉住安碧如手道:「師傅,仙兒的家就是你的家,我們永遠不分開。相公他人這麼好,絕不會虧待你的。是不是啊,相公?」

  「是啊姐姐,多個人多雙筷子嘛,我家裡筷子好多的。」林晚榮笑著道。這師傅姐姐會玩飛的,家裡看家護院少不了,養誰不是養啊。

  安碧如微微一笑,修長有力的大腿輕輕敲擊著船舷,咚咚的輕響便如敲在林將軍心上。

  「我也沒有家。」林晚榮一歎,目光幽幽,也不知道落在了哪裡。涼風拂來,他重傷初癒,身體微微一顫,不自覺的往仙兒身上靠了靠。秦仙兒與他相識以來,只見過他處處眉飛色舞玩世不恭,何曾見過他這般柔弱的模樣。她心裡忽然生出一陣感動,緊緊抱住他,柔聲道:「相公,別怕,仙兒在這裡!仙兒永遠保護你!」

  林晚榮苦笑,我什麼時候弱到這個樣子了,他眼皮有些打架,躺倒在仙兒懷裡,心裡十分的平和:「仙兒,我想唱個歌??」

  仙兒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道:「相公,你唱吧,妾身聽著??」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林公子的聲音哼哼唧唧,卻是逐漸的小了下去,直到完全聽不見。。。。。。

  安碧如聽得啞然失笑,這傢伙到底幾歲了,她正要打趣幾句,回頭望去,卻見那唱歌的青年嘴角帶著甜蜜的微笑,已是悄然進入夢鄉。

  安碧如盯住這林公子的臉頰,呆呆愣了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秦仙兒將他緊緊摟在懷裡,一隻手溫柔撫摸丈夫的臉頰,一隻手卻摀住嘴唇,淚珠兒籟籟落下道:「師傅,我真的好喜歡相公。他心裡有好多的苦,我卻無法替他分擔。我要解那情蠱,讓相公永遠快樂。師傅,你有沒有辦法?求你幫幫我!」秦仙兒淚珠兒簌簌落下道。

  「癡兒,癡兒。」安碧如撫摸著她秀髮,輕歎一聲。秦仙兒摟著睡熟了的相公,抽泣著,依偎在了師傅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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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大小魔女


  翌日一早,林晚榮緩緩睜開眼睛,卻見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一縷暖暖的陽光自窗外射了進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渾身舒透。

  經過了一夜的休息,他身上勁道已經恢復了許多,坐起來舉目四望,卻見一個美妙的軀體靠在床邊,正美目盈盈,笑望著他。

  「哇——」林晚榮大叫一聲,往床裡靠了靠道:「姐姐,你要做什麼?」

  「醒了?」安碧如似是沒聽見他的話,為他掩蓋上被角,笑著說道:「我還能做什麼,為你療傷啊。」

  「療傷也不用一大清早的守在我床邊啊,會嚇死人的唉,姐姐!」林晚榮道。

  「你的膽子這麼小麼?說笑吧!現在老實點——趴下!」安碧如手裡夾著兩根銀針,微笑著下令道,閃亮的針尖在陽光下蕩出絲絲耀眼的光輝。

  「趴下做什麼?男人幹正事的時候才趴下——投降,投降,怕你了——」見這位師傅姐姐高舉銀針作勢要扎,林將軍老老實實的選擇了坦途,轉過身子,將光溜溜的脊背留給安碧如。

  安碧如臉色鄭重,下手如飛,眨眼之間,數根銀針便扎進了他背上。

  那銀針看似冰涼,入體之後,卻是有一股火熱的感覺,帶動他渾身血液流動,通體舒泰,傷勢又好了幾分。

  安碧如的手掌輕輕拍在他光滑的脊背上,柔嫩細滑的感覺,惹人一陣心神蕩漾,林晚榮舒服的哼了一聲。毛孔裡都透著愜意。

  安碧如以為他疼痛,道:「叫些什麼,若非仙兒求我,我才懶得為你費這功夫呢。耗時耗力。卻還賠了徒弟給你,我這生意做地,太過失算。」

  「不失算,不失算。」林晚榮趴在床上,舒服的歎了口氣,笑著道:「仙兒是我娘子,你是師傅姐姐,我便養你們一輩子,大家在一起開開心心快快活活,沒事喝喝茶打打麻將。多麼的舒心啊。」

  安碧如咯咯嬌笑,臉上閃過一絲媚意,在他背上輕輕撫摸。帶著無限誘惑的聲音道:「冬弟弟,你真地要養我一輩子麼,哎呀,我好感激你啊——」

  林晚榮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這位師傅姐姐到底多大年紀了。怎地還像個小姑娘這般誘人?

  「不感激,不感激,應當的。應當的,哎呀——」說話間,卻覺背上一痛,竟是安碧如手捏一根銀針又扎進了幾分。

  林晚榮渾身酸軟,額頭汗珠滾滾:「姐姐,你不會打算是害了我吧?完了,早知道昨夜就和仙兒圓了房,免得她還沒嘗過人間仙境就做了寡婦。」

  安碧如吃吃笑道:「學弟弟,你那些鬼主意。莫要以為我不清楚。在我面前,你還是老實些,前幾日我沒殺你,不等於我以後也不會殺你,你若是對仙兒不住,我定然將你碎厚萬段、挫骨揚灰,你可要記住了啊。姐姐下手,是不會留情面的——」

  「啊——」林晚榮一聲高嚎,安碧如玉手輕展,連續兩根銀針扎進他穴道,費力甚巨,額頭香汗隱現。

  劇痛過後,林晚榮身上便通體舒泰,那重傷似乎好了七八成,他驚奇道:「師傅姐姐,沒想到你還會看病啊,我這條命算是你救的了,說起來真要感謝你。」

  安碧如擦擦汗珠,嫵媚笑道:「你少來耍些嘴皮子,當我是仙兒那般好哄麼?若不是看在你那日捨了生死救我,我早將你殺了。」

  林晚榮愣了一下,也是啊,老子和這位姐姐,應該是生死拚殺的敵人才是,怎麼如今這關係卻這樣奇怪,我救了她,她也沒殺我,真是莫名其妙的雜亂。

  安碧如將他身上的銀針取出,道:「再過兩日,你便可以痊癒了,救你這死人,當真花費我不少力氣。」

  林晚榮呆呆道:「姐姐,我當日真的死了麼?」他自己也覺得奇怪,當日重炮之中,他下意識的將這師徒二人護在身下,那炮彈便在他身後爆炸,在他地潛意識裡,那一刻,他已經死了。

  安碧如見他神色空洞,也憶起那日之事,笑道:「生死也只在一線之間。我本是不想救你這仇家,你這人恁地卑鄙無恥,若是存活於世,也不知會害多少人,但仙兒那般苦苦哀求,我拗她不過,只好答應了她。這便是你的造化了。」

  汗啊,我有那麼壞嗎,倒是你組織白蓮教,公然欺騙民眾,從事反革命活動,禍害百姓的是你才對。林晚榮苦笑道:「姐姐,你救我就救我了,幹嘛還要先詆毀我一番。我這人是壞不假,不過你那白蓮教也說不上什麼好字,咱們是半斤八兩,誰也不用誇獎誰。」

  安碧如咯咯嬌笑著,曲線玲瓏地豐滿身體微微顫動,便像一樹搖曳的花枝,讓人目眩神迷,林晚榮急忙移開目光,媽的,這位姐姐到底是什麼妖精變的,大的嚇死人。安碧如好不容易停止了嬌笑,說道:「冬弟弟,你說地不錯,我辦這白蓮教,便是專門做壞事的,壞事做的越多越好。這世界上地好人多了,我不去做個壞人,卻也襯不出他們的高尚。」

  這理論和我很像嘛,林晚榮豎起大拇指道:「想人所不敢想,做壞人也能這樣理直氣壯,姐姐實在是巾幗不讓鬚眉,小弟佩服萬分。」

  安碧如瞅他一眼,神情一轉,幽怨道:「只是,我這心願,卻被林將軍小弟弟你,給壞了好事,你叫我可怎生是好?」

  「師傅姐姐說笑了,我只不過打了幾炮,嚇唬嚇唬你們而已,真要去找的話,你該去找那皇帝老兒才是。」林晚榮偷偷的向邊上靠了靠。那裡有他的火槍。這個姐姐性格變幻莫測,口裡喊哥哥,腰裡掏傢伙,還是警惕些好。

  「這事是你壞地。我找那皇帝也沒用。」安碧如風情萬種的望他一眼,笑道:「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既然是你壞的,那便還要你來幫我。」

  「喂,姐姐,我鄭重聲明啊,我對你這些什麼造反的事情沒興趣,你千萬不要來找我。你要真打那心思,倒不如殺了我痛快。」林晚榮急道。

  「咯咯——」安碧如嬌笑著:「你明知道我心疼仙兒,是不會殺你地。偏還要做出這副樣子,說你不壞,這世界上就沒有壞人了。」

  「不過呢——」她語氣一轉道:「我不殺你。並不代表我就沒有別的手段了。既然仙兒如此喜歡你,那我就打斷你的腿,讓你生生世世伴在她身邊好了,看你那些紅顏知己,到時候還會不會要你。咯咯。怕了吧,小弟弟?」

  我靠,這也太歹毒了吧。果然不愧為白蓮教的聖母,林晚榮嘿嘿道:「姐姐,我膽小,你可不要嚇唬我啊,仙兒,仙兒,快進來看住老公——」

  安碧如輕笑幾聲,截斷他道:「林將軍,你可真有能耐。看準了仙兒那丫頭對你癡心一片,才拿她挾持於我。」

  「怎麼能這樣說呢?」林晚榮輕歎道:「姐姐你是仙兒的師傅,仙兒又是我的娘子,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還說什麼挾持不挾持的呢——仙兒,快進來給師傅姐姐倒茶——」

  安碧如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冷道:「我辛苦培育白蓮教多年,心血卻被你毀於一旦,哪能就這樣饒了你,你幫我則罷,不幫我,我便——」

  「仙兒——」林晚榮大叫一聲,荊釵布裙的秦仙兒匆匆從艙外掀簾子而入,望著他一眼,驚喜道:「相公,你醒了?」

  「是啊,是啊,老早就醒了,一直想著你呢,仙兒好老婆,你今天可真漂亮,我想抱著你睡。」林晚榮嘿嘿笑道。

  秦仙兒嫁作人婦,雖仍是黃花處子,裝扮卻已改變,長長的秀髮盤扎而起,一方羅帕隨意地紮了個花結。玉盤似的臉頰上嫩白中帶著淡淡的紅暈,秋水般地眸子裡,滿是欣喜的笑容,修長的身材如嬌柳般亭亭玉立,豐胸翹臀,凹凸有致。她本是國色天香,雖換了一身普通漁民衣衫,卻更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林晚榮再也移不開眼光,呆呆道:「仙兒,我們今晚圓房吧,我就是死在你身上,那也心甘情願了。」

  秦仙兒臉生紅暈,急忙低下頭去,羞道:「相公,你討厭死了,師傅還在這裡呢,你不能待會兒再說?」聽著相公說出這話,她心裡欣喜無限,卻也帶著點點的驕傲,眉目含情,深深注視在相公身上。

  見自己這徒弟被人家吃定了,安碧如發出一陣嬌笑道:「林將軍,你可真有辦法。」

  「哪裡哪裡,彼此彼此,師傅姐姐也有狠毒辦法啊,聽地人心裡怕怕哦。」他故意將「狠毒」與「很多,二字吐詞不清,秦仙兒聽不出他說的什麼,安碧如卻是心裡明白。

  「相公,你與師傅在說些什麼,我聽著你叫了我好幾聲呢。」秦仙兒走到他身邊服侍他坐起來道。

  「哦,沒什麼,師傅姐姐在給我講鬼故事,我心裡聽著害怕,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膽子很小的,聽了未免有些忐忑。仙兒,我這身體受傷之後,是越來越弱了,受不得一點驚嚇了——」林將軍可憐兮兮地道。

  秦仙兒想起昨夜他的樣子,忍不住雙目含淚道:「相公,你別怕,有仙兒在呢。仙兒跟師傅學了很多功夫,生生世世保護你。誰若敢害你,我定與他拚命。」

  「仙兒老婆,你真是太好了。」林晚榮感激涕零的抱住仙兒,擠出幾滴眼淚,偷偷對著安碧如齜牙一笑。

  安碧如無奈苦笑,這傢伙,盡耍些孩子般的手段,偏還奈何他不得。她經歷事情多多,平時便是我行我素、放蕩不羈,可面對這位卑鄙的有個性、又不按套路出牌的林將軍,一時卻也想不到能制住他的辦法。想起昨夜他那柔弱地一面。她忍不住疑惑起來,這還是攻我白蓮時那個運籌帷幄的官兵大將麼?

  秦仙兒將相公抱在懷裡,抹淚道:「相公,你餓了麼?仙兒為你熬好了新鮮地魚湯。是我與師傅昨夜下湖裡親手抓來的,新鮮著呢,我這就為你端來!」

  「你們親手抓地?」林晚榮驚奇的道,往這師徒二人的身上瞅了一眼,***,老子昨夜怎麼睡得那麼早,師傅姐姐和仙兒的泳裝秀老子都沒看到,實在是遺憾。

  「是仙兒擔憂你身體,特意要下湖去的,你要負了她。我看你怎麼對的住她?」安碧如望著仙兒,臉上滿是寵愛。

  「冬乖乖,等我傷勢好了。我們就一起下湖洗澡玩,好不好?」林晚榮微笑著在她耳邊吹口氣道。

  秦仙兒渾身發軟,嗯了一聲,咯咯嬌笑著出去端那魚湯了。

  「你倒奸詐的很,這般的哄騙仙兒。讓她對你死心塌地。」安碧如哼道。

  「姐姐,兩情相悅這個詞,你沒聽過麼?」林晚榮嘻嘻笑道:「說起來。還是姐姐教導的好,我地小仙兒才會如此溫柔體貼,小生謝過姐姐了。」

  真不知道這人的臉皮是怎麼長的,安碧如無奈苦笑,她原本與仙兒相處溫馨一片,只是如今這個傢伙從天而降,插入二人生活當中,完全打亂了她二人地狀態,將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姐姐。你多大了?」

  「三十又——啊,你問這個幹什麼?想找死麼?」安碧如柳眉倒豎,大聲火道。她方才正想著問題,聞聽有人問話,便下意識的答話,差點洩露了機密,怎能不惱火?

  女人的年齡果然是秘密啊,林晚榮趁亂行事差點得逞,嘿嘿乾笑兩聲道:「姐姐莫要哄我了,你長得國色天香,身材又好的掉渣,我猜你二十一,比我大一歲。」

  「冬弟弟——」安碧如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的笑,輕輕靠近他,身體幾欲貼到他身上,蓮口輕吐,咯咯嬌笑:「玩點新花樣吧,你這一套只能哄哄仙兒,可莫要在我面前使了。」

  兩個人挨地極近,林晚榮可以看到她光潔如玉的面頰,她豐滿挺拔的酥胸微微起伏,便如洶湧地波濤,身上飄來陣陣的幽香,與仙兒的不同,有一股成熟婦人獨特的媚惑味道。

  兩個人越挨越近,中間便如隔著一張紙,這成熟的女子身上傳來的熱辣辣的火燒一般的感覺,讓林晚榮禁不住吞了口口水:「姐姐,你要幹什麼?我已經結過婚了,你不要過來,我要喊人了,啊——」

  仙兒聽到相公的一聲慘呼,急急掀簾而入,只見師傅手裡握著一根銀針,面帶微笑道:「仙兒,我又與他下了一針,用了些勁道,過不了一日,他便可以痊癒了。」

  秦仙兒驚喜道:「真地麼,師傅?」

  安碧如微笑點頭:「當然是真的,師傅什麼時候騙過你。」

  「相公,你聽到沒有?你明日便能痊癒了。」秦仙兒淚珠籟籟,喜極而泣。

  林晚榮恨得牙癢癢,歹毒的女人,你拿根銀針插哪不好,偏要插老子屁股?

  「相公,你怎麼了?」仙兒見相公滿面愁容,急忙道。

  「沒什麼,仙兒,我就是太高興了。仙兒,你來了太好了,太好了——」林晚榮強自壓抑住心中的火火,悲憤道。

  「相公,喝湯吧,喝了湯會好的更快。」仙兒舀了一勺魚湯,輕吹幾口氣,送到相公口中。魚湯下肚,美味無比,林將軍飽受摧殘的心靈才恢復了些,狠狠望了強忍笑容的安碧如一眼。

  「相公,味道好麼?」仙兒急急問道。

  「味道好極了,仙兒你真棒,今晚我們玩個新花樣。咦,師傅姐姐,一起喝湯吧。仙兒,餵我一口,再喂師傅一口,——姐姐你有意見?那這樣好了,仙兒,喂師傅一口,再餵我一口。」

  安碧如咯咯一笑。刷的一聲,手中銀針飛出,沒入艙弦七分:「仙兒,你瞧師傅這一手如何?」林晚榮立即低頭乖乖喝湯。再也不說話了。

  這船上的日子過的甚是怪異,與仙兒卿卿我我,那安碧如在一邊卻是大大方方地欣賞,絲毫不扭捏。

  林晚榮拉著仙兒的手,悄聲道:「仙兒,你師傅是不是心理上有什麼毛病?」

  秦仙兒笑道:「相公,你可不能胡說。師傅從來都是這樣的性格,有時候她手上提著人頭,笑得更好看呢。」

  除了汗,還是汗!仙兒是小魔女。師傅姐姐是大魔女,大小魔女聚全了。

  林晚榮不去看安碧如,仙兒攙扶著他走了幾步。漸漸的,身上地勁道上來了,他竟然擺脫了攙扶,真的可以自由走動了。我日,屁股上打了一針就這麼神?

  「是你自己體內真氣恢復。我只是順勢力導而已。」安碧如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

  對這師傅姐姐,林晚榮心裡怕怕。敬鬼神而遠之。

  「師傅,相公漸癒,眼下又到月末,我們明日便上岸去採買些東西可好?」秦仙兒道。

  月末?林晚榮心裡一凜,急忙拉住她小手道:「仙兒,今兒個是什麼時了?」

  「冬月二十八!怎麼了相公?」秦仙兒奇怪的道。

  冬月二十八?林晚榮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道:「靠岸,靠岸,趕緊靠岸!」

  仙兒急道:「相公。出了什麼事?」

  「有個那個啥,等著我去那個啥——」林晚榮急得額頭冒汗,卻不知道怎麼跟仙兒解釋。仙兒的小醋罈子的特性他是知道的,雖說眼下已成了夫妻,但她身上的殺氣絕不可能輕易磨掉!

  「相公,我們便在這船上,度幾日快活的日子不好麼?你便這樣厭惡仙兒?」秦仙兒灑淚道。

  說來就來了,仙兒這一手,放在以前還可以不管,但眼下二人已是夫妻,自然不能等閒視之。林晚榮急忙摟住她的小腰道:「冬乖乖,眼下這事暫時無法解釋,等把這事辦完了,相公我和你好好說道說道,好不好?」

  安碧如笑道:「你這樣急色地樣子,莫非是去解救什麼相好的女子?仙兒,他若不說,你可不能放他上岸。」

  林晚榮那個恨啊,比這微山湖的水還深,真想掏出火槍,一槍斃了她。

  秦仙兒偷偷地瞧了相公一眼,見他一言不發,臉如黑炭,心疼道:「相公,師傅與你說笑呢。你莫要焦急,我們這就靠岸。」

  在微山湖上漂泊了幾天的小船,晃晃悠悠的到了岸邊。林晚榮眼光一掃,這靠岸的地方,卻是當日自己率領糧草兵與白蓮精銳激戰的沛縣。幾日過去,這裡已經看不見戰時地痕跡,只有幾隻孤寂的水鳥,掠過湖面低聲翱翔。

  林晚榮心焦之下,也不顧自己身體剛剛痊癒,那船頭尚在搖晃,他已跳下小船,急急行了幾步,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急忙回頭望去。卻見仙兒紅唇輕咬,目中含淚,正幽幽望著他。

  林晚榮愣了一下道:「仙兒,你還愣著幹什麼,我們走啊——」

  「你要帶我一起走?相公——」秦仙兒如飛燕歸巢般投入他懷裡,輕泣道:「你走的那般匆忙,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汗啊,這丫頭太敏感了,小小一件事也能讓她想到這麼多。回想與秦仙兒相處以來,這丫頭溫婉可人,從來就不知道拒絕他,林晚榮緊緊抓住她潔白如玉地小手,笑道:「傻丫頭,我們是夫妻嘛,當然是我走到哪裡,你就跟到哪裡了。」

  「相公,仙兒永遠是你的影子!」秦仙兒躲進他懷裡嗚嗚道。

  感動死老子了,林晚榮擦乾她臉上的淚痕,抱起她柔弱無骨的身軀:「剛乖乖,我們這就回金陵去!」

  秦仙兒嗯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不捨的道:「那師傅怎麼辦?」

  師傅?讓她哪裡好玩哪裡玩去!敢拿針扎老子屁股的女人,她還是頭一個,太他媽有才了

  「去金陵?好啊!」安碧如腳下輕點,不帶一絲塵灰輕踏而來,對著林晚榮抿嘴一笑:「林公子,你說過要養活我一輩子的,難道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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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歸程


  師傅姐姐也去?有沒有搞錯?那不是帶個定時炸彈在身邊?林晚榮對這位姐姐是敬而遠之,有她在身邊,他就完全沒有安全感。

  仙兒拉住他胳膊道:「相公,師傅跟我們一起去金陵,好不好?」

  林晚榮裝出笑容道:「師傅姐姐與我們同赴金陵?哎呀,那可太好了,我當然是舉雙手雙腳五肢贊成了。不過,師傅姐姐,咱們這一路上趕回金陵,你可別再對我講鬼故事啊,我膽子已經被嚇破了,實在經不住你這樣折騰啊。」

  安碧如瞟他一眼,笑著道:「只要你不裝鬼,我自然不會嚇唬你。」

  二人都是話裡有話,秦仙兒聽得迷糊,但見了師傅與自己和相公同行,心裡自然高興,也不去追究了。

  這沛縣乃是林將軍首戰之地,當日三百餘名將士戰死在此,今日重臨舊地,自然少不得拜上一拜。

  林晚榮對著那墓碑磕頭,安碧如看到那大石頭刻著的字跡,口中卻是哼了一聲。這也難怪,這些將士對林晚榮來說是兄弟,對於安碧如來說則是敵人,她有此反應倒是可以理解。

  「師傅姐姐,你們當日派了人來偷襲我,卻是為了何故呢?」林晚榮想起一個一直徘徊在心裡的疑問,便開口問道。

  安碧如微笑道:「林將軍,你這麼聰明的人兒,還會猜不出來麼?」

  林晚榮試探道:「是為了那火炮?」

  安碧如點點頭道:「對了一半。」如今時過境遷,昔日的兩個敵人站到了一起,討論各自的戰術目地。頗有些一笑抿恩仇的味道。

  「取了火炮,急行數十里地,炮轟徐渭大人?」林晚榮道。

  安碧如驚異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歎:「你倒是有些見識。那尾都和陸坎離敗在你的手裡。也沒冤枉了他們。」

  林晚榮狠狠道:「都來打我地主意,把我當軟柿子捏,我不收拾他們,就沒天理了。」

  安碧如咯咯一笑道:「我全局都看透了,可就是沒看準你一個小小的糧草將軍,白蓮教敗在你手上,看來也是上天注定的。」

  這白蓮教是安碧如一手創辦的,如今事敗,她臉上雖然有些感慨,卻未見多少悲憤。這一直是林晚榮感到疑惑的一件事情。這位安姐姐,不會這麼看的開吧。

  仙兒拉了拉他衣袖道:「相公,那日偷襲之事。仙兒事先並不知情,孟都兵敗之後,師傅才告訴了我,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安碧如笑道:「傻丫頭,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一時意氣壞了我大事。他若因著這事責怪你,這人也不值得你托付終身了。」

  靠,你少說一句會死啊。林晚榮狠狠瞪了安碧如一眼,她卻直當作沒看到,目光幽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主意。

  秦仙兒在那墓前盈盈拜倒道:「諸位大哥,仙兒雖與你們是敵對之人,但諸位衛我相公,便是仙兒的恩人,我在這裡叩首了。」

  朝廷大軍剿滅白蓮教的消息,早已經傳遍周邊數省。這沛縣便處在濟寧之南。受白蓮禍患多年,眼見白蓮得除,百姓奔走相告,鞭炮放了一陣又一陣。林晚榮走在街市之上,望著這熱鬧的情景,心裡忍不住輕輕一歎。安碧如身為白蓮教的罪魁禍首,望著這場面卻是面容平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找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徐渭地大軍前幾日已經路過沛縣,進入江蘇境內了。白蓮已滅,江蘇皆都知曉,大軍也無隱藏蹤跡的必要了。想起徐渭說過的事情,林晚榮心裡忍不住一陣狂跳,解決了白蓮,下一步就要解決程德了。也不知道洛敏和徐渭他們想地什麼法兒,那程德是否已經察覺到要對他動手了呢。金陵變成什麼樣了?如此一想,他就更加坐不住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金陵,瞧瞧巧巧和蕭家他們怎麼樣了。

  仙兒理解他的心情,拉著他的手,輕輕道:「相公,你重傷初癒,莫要這般王急,我們尋些快馬,早日趕回金陵就是。」

  沛縣到金陵,還有好幾百里的路程。林晚榮心急火燎,一刻也不肯耽擱,便要騎馬直接趕回去。秦仙兒與安碧如卻皆是不同意,他此時重傷初癒,須得安養,不可過於顛簸,師徒二人便不顧他的一再反對,雇了一架馬車,將他押了上去,慢慢往金陵趕去。

  林晚榮重傷之下,根本就沒有反抗地餘地,只得任二人安排。安碧如望著他悶悶不樂的樣子,忍不住笑道:「剛弟弟,你是與誰生氣呢?仙兒是心疼你,才會如此為你著想,換了我,你是生是死,與我何干?」

  仙兒卻是輕輕將他背上長袍掀起道:「師傅,相公該到施針的時候了。」

  林晚榮重傷之下,全靠這神奇地針灸過穴之術,才能這麼快甦醒。安碧如每日三次為他針灸,連著數日他身體方能恢復如此之快。

  在兩個女人面前脫衣服,林晚榮倒是不在乎,反正一個是自己老婆,一個是赤腳醫生,看了都是白看。但是望著安碧如手捏銀針對他媚笑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渾身的顫抖,媽的,這次不是又要扎屁股了吧。

  「林將軍,準備好了嗎?」安碧如神秘一笑,臉上的媚意,讓林將軍心裡毛骨悚然。

  「仙兒——」林晚榮一把抓住妻子的手道:「師傅姐姐給我打針的時候,你可哪裡都不能去啊!一定要看好我!」

  仙兒不知他與師傅之間的典故,聽他將扎銀針說成打針,心裡暗自好笑,撫摸著他的頭髮道:「相公。別怕,我在這裡呢,師傅扎針地手法可好了,一點都不疼——」

  疼不疼都紮在我身上。你能知道嗎,我那屁股到現在都還痛著呢。林晚榮渾身顫抖著,接受昔日地仇敵的治療。

  這次安碧如也不與他為難,手法輕盈了許多,針針皆是透力而入。林晚榮身上又熱又酸,卻也十分的舒爽。仙兒怕他真的疼痛,便伸出小手,在他背上輕輕按摩著。

  溫軟而又濕熱地小手,在他身上緩緩滑動,有如一股刺激的電流。穿入他心間,「哦——」林晚榮舒服的大叫一聲:「寶貝,往下一點。再往下一點,用力,不要停——」

  秦仙兒聽他叫的怪異,忍不住小臉通紅,羞臊的不敢再動。林晚榮一把抓住一隻正在身上游動的小手。怪叫道:「寶貝,不是這裡,往下。再往下——」

  那小手往他屁股摸去,一股蕩笑響起道:「是這裡嗎?」

  「是——啊——」林晚榮猛地大叫一聲,聽出那聲音不對,嚇得魂都差點沒了,急轉過頭,只見安碧如手裡執著一根銀針,似笑非笑,自己的大手,卻還抓在師傅姐姐的手上正往下按去。

  我日啊。林晚榮嚇得一下子丟開她手,臉色變得煞白,媽的,差點擺了烏龍,自己給自己打一針。

  「怎麼不要了?」安碧如冷笑道。

  秦仙兒咯咯一笑,羞紅著臉道:「相公,師傅好好給你扎針,你莫要瞎鬧,說那些話,仙兒聽著害臊的慌。」

  林晚榮老臉紅了一下,拉住仙兒地小手道:「那師傅姐姐你就隨便扎。仙兒,我來給你看個手相吧。」

  秦仙兒嬌笑道:「相公,你還有這般本事,我以前怎麼沒見著你施展過?」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的本事大著呢,哪能這麼輕易就施展完了,小乖乖,你跟著我可有福了。」

  正在施針的安碧如卻是噗嗤一笑,道:「冬弟弟,自從見了你,我才知道,我白蓮教做地事情相比你的坑蒙拐騙,也是大大不如啊。」

  林晚榮裝作沒聽到她的話,將秦仙兒小手捉在手裡,裝模作樣的細細觀賞一番,不斷的撫摸抓撓,直將秦仙兒弄得面紅耳赤,才道:「仙兒,好手相啊,好手相!」

  「好在哪裡?」仙兒欣喜地道。

  「你看,每個人的手掌上都有三根線,分別叫做事業線,愛情線,生命線。」

  仙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手掌中有三根細細地紅線。

  「你的生命線粗壯茂盛,愛情線勇往直前,事業線有波折,卻迅速順位,尤其是,在這裡,對,就是在這裡,三根大線匯成一根,這預示著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呢?」仙兒滿含深情的看他一眼。

  「應該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出現了吧。此人英明神武,高大勇猛,帥氣多情,玉樹臨風。」林晚榮大言不慚的道:「自從此人出現之後,你的生命、事業、愛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此匯聚為一體,長盛而不衰。此人地出現,如一道長虹貫日,照亮了你的生命。從此之後,你吃的好,睡得好,嫁的更好,旺夫耀祖,大富大貴,百子千孫,幸福滿堂——嘖嘖,我的小乖乖的小手,真白真嫩啊,每天摸一千下也摸不夠——」

  前面聽著還有些感動,後面卻是猥瑣,秦仙兒急急收回小手,羞道:「相公,你壞死了。師傅,你也不管管他?」

  汗那,這句話讓林晚榮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下來,我與你是夫妻,摸摸抓抓合情合理合法,要你師傅來做什麼。

  「林將軍,那你再看看,我這個是什麼手相呢?」安碧如光潔如藕的小臂伸到他面前,細嫩的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一陣耀眼的銀光在他眼前閃過,仔細看去,她景蔥似的纖纖玉指間,卻夾著一根閃亮的銀針。

  我日啊,林晚榮急忙縮了縮頭,我與老婆調情,要你來威脅我,沒天理了。

  「林將軍果然見識廣博非同凡響,方才仙兒這手相解的好,那就麻煩你也替我解一解。」安碧如咯咯嬌笑著,似是無意的將那銀針露出個幽幽的針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情人在撒嬌,只有林晚榮知道,這位姐姐是多麼的可怕。

  「這個,你這個叫三線刺芒,是一個下品之相。你手中執著銳芒,雖外表看起來鋒芒畢露咄咄逼人,只是這鋒芒卻正卡住你命運三條線前進的方向,乃是個破相之格,是為大凶。因著這個,你前面過的歲月十分的淒苦,未有家室,未有子嗣,三業皆是不成。建議姐姐速速扔了凶器,早日回歸本我方是正道。」林晚榮搖頭晃腦、像模像樣的胡謅道。

  這一番話半真半假,安碧如聽得愣了一下,旋即格格大聲嬌笑起來,她越笑越凶,似是停不住了,白玉似的臉頰懲的通紅,嬌艷的紅唇急促喘息,香肩微微顫動,胸前雙峰隨她身體急劇抖動,劃出道道炫目的波浪,似是兩隻靈動的白兔,隨時都會突破衣衫的束縛奔湧而出。

  ***,不會是人造的吧,小心掉下來。林將軍急急吞了口口水,將目光轉到旁邊的嬌妻身上,湊到她耳邊一吻道:「剛乖乖,她的,你的,好大哦!」

  「相公——」秦仙兒身體一軟,微喘了幾下道:「勿要如此,師傅還在車上呢。」

  安碧如十分辛苦才停住了笑道:「林將軍,我白蓮教與你作對,實在是大大的不智。光憑你這張嘴,那也抵得上十萬大軍。仙兒攤上你這麼個夫君,雖是福分,我卻更替她擔心,日後她受了你的欺負,怕是連個苦楚都說不出口了。」

  「日』後我肯定不會欺負她了,自己的老婆,心疼還來不及呢。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師傅姐姐請放心,我會終生愛護仙兒,讓你永遠看不到她訴苦的一天。」

  秦仙兒甜甜一笑,依偎在相公懷裡。安碧如微微一歎,也不說話了,馬車寂靜,一路急急向著金陵奔去。

  為了照顧重傷初癒的林將軍,馬車行的極緩,仙兒連一點稍微的顛簸都不肯讓他受到。一路行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晚榮正昏昏欲睡,忽聞仙兒一聲嬌呼道:「相公,金陵!我們到金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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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兩位夫人


  林晚榮急忙自馬車裡鑽出頭來,此時隔著金陵尚有十數里的距離,蒼茫夜色中,金陵城牆巍峨高聳,巡夜的***緩緩游戈,金陵城沐浴在一片安定祥和的氣氛中。雖是方才離開了半個月,他心裡卻感覺似乎離開了許久一般。巧巧、大小姐,你們可好?

  秦仙兒也是舊地重遊,以前的她身為白蓮教一員,如今卻是跟隨夫君返鄉,感覺自然不同。遙想昔日之事,她心裡又是感慨又是喜悅,拉住林晚榮的手,媚眼如絲,紅唇輕吐,在他耳邊輕語道:「相公,仙兒離去之後,你可曾又去過妙玉坊——」

  「沒有,絕對沒有——」林萬榮矢口否認,滿面正色道:「仙兒,你知道的,我去那妙玉坊只是為了你,你都走了,我還去做什麼?那裡的庸脂俗粉,哪裡比的上我的仙兒好老婆呢?」

  秦仙兒掩唇輕笑:「若是有比的過我的,你便要去了麼?」

  咳,咳,這丫頭還真會挑語病啊,林晚榮還沒說話,安碧如已笑著道:「仙兒,你可要好好看住你這相公。我瞧他態勢,對於年輕女子頗有些能耐,你可不能寵著他。哦,對了,林將軍,聽說有位叫做肖青璇的女子,對你也頗好,是也不是?」

  聽著提到肖青璇的名字,仙兒偏過頭去小嘴一嘟,鼻孔裡輕輕哼了一聲。林晚榮看了安碧如一眼,這女人,又不是不知道仙兒的個性,偏偏哪壺不開就提哪壺?

  林晚榮拉住仙兒笑道:「是啊。青璇與我關係甚好,仙兒,你們以後可是交好的姐妹了,不要再打打殺殺。要相互愛護,明白嗎?」

  「她那人,我看著便討厭,與她做什麼姐妹?還是殺了她為好。」秦仙兒撇過頭去輕輕嘟嘟嘴,很小心的偷偷看了丈夫一眼。

  仙兒對著他百依百順,對別人可就沒這麼好地態度了,林晚榮苦笑一下,這妮子,和青璇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對不上,偏要鬧些彆扭。

  秦仙兒想起一事。臉上忽然一紅,擠到他懷裡在他耳邊道:「相公,你與那姓肖的狐媚子。可曾有過——有過那事?」

  「那事?那事是什麼事?」林晚榮不解的道。

  「討厭!」秦仙兒小臉染上一層紅暈,在他胸前輕輕打了兩下:「相公你那麼壞,還能不知道?我是問,你有沒有同她——同她歡好嘛!唔,相公。你壞死了!」

  汗,怎麼問我這個難堪的問題呢,我這麼靦腆地人。真不太好意思回答。林晚榮在她胸前摸了一下,淫笑道:「歡好是吧?這倒是有過,你也知道的,我一向最擅長這個了。只不過與青璇尚只嘗試了一種姿勢,實在甚為遺憾,下次有空一定要與她繼續交流一下,啊,仙兒,咬我幹嘛——」

  秦仙兒整齊的編貝在他胸前輕輕一咬道:「你與她的事情。莫要說給我聽,說多了,我受不了。我若殺了她,相公可就要心疼死了。」

  這個大大的難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的開,總不能把兩個老婆擺在家裡天天打架吧!依著她倆的功夫,老子就是修建座萬里長城,這倆妞也能給我砸的一塊磚不剩。左擁右抱的男人也難啊!

  「相公,你下次寵幸那狐媚子之前,妾身一定要跟在你身前。」秦仙兒潔白的小牙咬著鮮紅地唇道。

  「為何?」林晚榮驚退問道,他可沒蠢到以為仙兒是想加入玩那一皇二後的遊戲。

  「哼,不為什麼!我就是不想看著那狐媚子專美於前。」秦仙兒小臉通紅,眉間蕩著股濃濃的春意,羞道:「相公,下次你先要了仙兒,再去寵幸那狐媚子,可好?」

  「這個,不好吧——」林晚榮心裡打了個冷戰,這丫頭,打地是這個主意啊,她與青璇莫非是冤孽,要這般算計她?

  「相公,」秦仙兒蓮口輕吐,芳香如蘭,一雙小手緊緊勾住他脖子,豐滿的酥胸在他胸膛緩緩摩擦:「仙兒哪裡比不上那狐媚子?她會的,仙兒都會,她不會的,仙兒也會。日後仙兒必定伺候的相公舒舒服服,比那狐媚子強上百倍。你便答應了仙兒可好?頂多仙兒不殺她,只種個蠱在她身上,每日養蠱玩玩——,

  林晚榮滿腦門子地汗,這丫頭念念不忘的都是要對付青璇啊。秦仙兒臉上浮起一絲嬌媚的紅潮,紅唇微張,湊到他頸子上輕輕一吻,林將軍心裡便猶如幾百隻螞蟻一起爬過,搔癢難耐。他在秦仙兒隆起地翹臀上摸了一把,將那衣衫緊緊攏住,形成個天然的臀瓣形狀,正摸得過癮,卻見安碧如眼瞅二人,臉帶媚笑,眼中閃過絲絲得意的光芒。

  「喂,師傅姐姐,你見了這麼多少兒不宜的東西,怎麼也不臉紅一下。」林晚榮立即警醒,將情動如幟的秦仙兒抱在懷裡,衣衫覆蓋住她身體,毫不客氣的道。

  「少兒不宜?」安碧如咯咯一笑,臉上浮起絲絲蕩意:「林將軍,你這詞倒也用的新鮮,奴家喜歡。仙兒是我徒弟,你與她越是親密,我就越是喜歡,便看上一看又有何妨,少不了你一塊肉的。我一個女子都不介意,你一個男子還惺惺作態麼?」她又朝仙兒一笑道:「傻丫頭,以後有什麼不懂的事情儘管來問師傅,莫要隨著這壞東西欺負你,師傅多教你些招數,保準他食髓知味,日日與你顛鸞倒鳳,再也捨不得離開!」

  秦仙兒嚶嚀一聲,臉色發燙,從相公懷裡又鑽到安碧如懷裡:「師傅,你也取笑我——」

  安碧如在秦仙兒耳邊輕言了幾句,秦仙兒臉上紅地像要滴下水來,安碧如在林晚榮身上上下巡視了一番。竟盯住他某個部位,吃吃笑了起來。

  無語了,這位安姐姐倫理不分,葷素不忌。竟然夥同徒弟,從視線上把老子給輪了。強大,實在太強大了。

  望著眼前一樣嬌笑嫵媚的師徒二人,林晚榮忽然有了種恐懼的感覺——娶了仙兒問題不大,但是陪嫁來地這個師傅,問題就太大了,被她整上兩天,會天下大亂的。

  「林將軍,你既然與那肖青璇關係如此親密,想必也見過她師傅了吧。咯咯,長得如何啊?有我好看麼?」安碧如忽然笑道。

  「沒見過。不評論!」林晚榮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急忙張口否認道。與這個奇怪的女人多說幾句話。他總有一種會引火燒身的感覺。

  「沒見過?那你便偷了人家徒弟?咯咯,有意思,這可太有意思了。小弟弟,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你生地可不是一般的俊俏啊!」安碧如笑得說不出的開心。如花枝般亂顫,豐挺的玉乳搖曳生姿,欲迷人眼。

  「仙兒。你保護一下我吧,再不然的話,我要被一條美人蛇吃了。」林晚榮哀歎道。

  秦仙兒急忙拉住他的手:「相公,師傅是與你說笑的。她這般性子,我自小便慣了,你以後也會慢慢習慣的。」

  還是別以後了吧,雖然我林某人縱橫情海幾十年從未失手,但是面對這位豪放的姐姐,卻一點把握也沒有。老子這次算是遇上剋星了。

  「老爺,二位夫人,金陵城到了——」老實巴交的車把式在外面恭聲叫道。

  「你說什麼?」林晚榮尚未開口,方纔還在嫵媚大笑地安碧如卻是柳眉倒豎,探首出去怒聲說道。

  那車把式嚇得一愣,急忙道:「夫人——」

  「我殺了你——」安碧如秀掌一翻,便要向前推去。

  你娘的,還造反了不成?林晚榮心裡大樂,一把拉住安碧如,板起臉道:「吼什麼吼什麼?敗家的娘們!本老爺面前,哪有你婦道人家插嘴地地方?沒大沒小,一點規矩都不懂了。」

  安碧如愣了一下,林晚榮已經和顏悅色的對那車把式道:「這位大叔,她脾氣頑劣不懂事,我今天回去就好好收拾她。啊,已經到金陵城下了?可真快啊,才走了兩天!這馬車平穩的就跟轎子似的,下次還照顧你生意,車費總共是多少銀子來著?」

  那車把式急急道:「稟老爺和兩位夫人,一共是十兩銀子。」

  「這是二十兩銀子,是本老爺和夫人賞你的,拿好了,早些回去吧。」林晚榮嘿嘿笑著掏了銀子,與仙兒三人下了馬車,看那車把式轉程而去。

  「回家真好啊!」站在金陵城下,望著那高高地城牆,林晚榮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雖已是夜深時分,他心裡卻是愈發的興奮。仙兒靠在他懷裡,展眉輕笑,亦是喜悅萬分。

  安碧如哼了一聲:「方纔教訓我,你很得意是不是?」

  「哪裡哪裡,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大叔只是誤會了而已,師傅姐姐也不要斤斤計較了吧。誰讓你生地這麼年輕漂亮呢,我要是再老上二十歲,一定會與你配成雙的。仙兒,我們快走——」

  安碧如愣了半天才體會到他話中的意思,這小子原來是嫌棄我老了。她一咬牙,怒道:「姓林的,有種你不要跑——」

  「有種你不要追——」林晚榮走在最前大聲道。

  安碧如追了幾步,漸漸平靜下來,腳步停住,望著前面的人影呆了半晌,忽然摀住小嘴咯咯笑了起來,心裡一片青和。

  「相公,師傅怕是要被你氣壞了。」秦仙兒嘻嘻笑道。兩個人已經行到城下,遠處是一處送別的長亭,雖是夜深,卻還立著幾個人影。

  秦仙兒目力好,見那長亭中立在正前的卻是一個女子身影,正在不斷眺望,似是深閨的怨婦,正在等待征戰的良人歸來。

  秦仙兒嫁作人婦,對這相思滋味深有體會,忍不住歎了口氣道:「這也不知是誰家地娘子恁般癡情,這男子也太無情無義。」

  「反正不是我家娘子——」林晚榮嘿嘿一笑,話音未落,便聽那長亭中傳來一陣呼喚道:「三哥,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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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蕭府不是我的家


  林晚榮順著聲音望去,那發話的人已飛奔而來。竟是蕭家的小廝四德:「三哥,三哥,你可回來了——」

  林晚榮笑著道:「四德,這麼晚了不在家裡睡覺,跑到這裡做什麼,看風景麼?」

  四德忙道:「三哥,不是我要來,是大小姐帶了我們來的。」

  「大小姐?」林晚榮愣了一下:「在哪裡?」

  四德指著長亭之中那個女子道:「那可不就是大小姐麼!」

  林晚榮凝神看去,佇立長亭中的女子,體態婀娜,亭亭玉立,可不就是蕭大小姐?黑夜裡她的面容看得模模糊糊,身形卻有些消瘦,正朝此處深深張望,身體似是有些顫抖,眼中亮晶晶的。

  四德的聲音道:「大小姐這幾日也不知怎地了,說是心情不好,每日忙完,都要來這裡看看,直等到凌晨方歸。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麼,問了翠姐姐,她也不曉得。」

  每天都來看看?不會在等我吧,嘿嘿,林晚榮心裡臭美了幾下,拉著仙兒道:「大小姐在那邊等著,我們過去看看吧!」

  安碧如早已趕了上來,笑道:「這便是蕭大小姐麼,久仰大名了,我倒真要好生看看。」白蓮教的衰敗,便是自擒拿這蕭大小姐開始被林三壞了好事,安碧如自然要看看那蕭玉若生得何等模樣。

  林晚榮看她一眼:「師傅姐姐,看歸看,可別動手啊。」

  安碧如咯咯一笑,嫵媚道:「怎地?你捨不得啊?我家仙兒可還在這裡呢,你這麼快就開始維護別人了,小沒良心的,枉仙兒如此疼你。」

  對這位安姐姐,林晚榮可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將她的話一邊耳朵進了一邊耳朵出,對仙兒輕道:「你這位師傅詭異得很。乖乖老婆,你還是離她遠些好,帶壞了你,我可就心疼死了。」秦仙兒聽他挑撥,也未說話,抿唇一笑,算是作答。

  與兩位美女調笑一陣,正要去會會蕭玉若,卻見大小姐往這邊望了幾眼。猛然跺跺腳,轉身出了長亭,急急登上小轎。嬌叱一聲:「回府!」

  她聲音不大,卻正能讓幾人聽見,語中似乎帶著點點的怒氣,小轎便啟程,急行而去。

  林晚榮看得愣了愣,不解地道:「四德,大小姐不是來等我的啊!」

  四德疑惑道:「我也不知道,大小姐這幾日皆在此等待。從未返回得這麼早。今兒個還不到三更,她怎麼走了?」

  林晚榮也懶得去管這些事了,老子辛辛苦苦去打仗,差點被萬炮轟死,九死一生才返回來,可不是來看你臉色的。既然回來了,那就趕緊向蕭夫人交代完了差事,再將仙兒和安姐姐安置一下才是正經。

  當下四德在前面帶路,林晚榮帶著二位美女走在他身後,直往蕭家行去。大小姐的小轎在前面飛奔,倒似是刻意躲著他們,離得越來越遠。

  林晚榮卻渾不在意。好不容易才回了金陵,心情自然好得沒話說,和大小姐鬧矛盾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金陵是江南重鎮,人傑地靈,物產豐富,繁華堪比京城。眼下時辰雖已晚得很了,勾欄酒肆卻依然***如炙,麗影穿梭,一派熱鬧景象。

  還是待在金陵舒服啊,望著那燦爛的***,林晚榮長長地舒了口氣,心裡說不出的快活。

  秦仙兒舊地重遊,自然心生懷念,緊緊依在相公身邊寸步不離,安碧如望著這金陵繁華夜色,忍不住歎道:「金陵勝景,數年不改,的確是繁華之都!」

  林晚榮笑道:「姐姐,你才這麼點年紀,哪裡來如此多感慨,莫非是學我那樣強說新愁?」

  安碧如美目瞥他一眼,哼道:「便讓你取笑吧,總有收拾你的時候。到時候仙兒也護不了你!」

  「師傅——」仙兒可憐兮兮地看了安碧如一眼,臉上滿是祈求之色。安姐姐笑道:「好了,好了,你這丫頭,方才成親,胳膊肘便向著外面拐了。若想我饒了他,你還是先管好你相公吧。今兒個是趕上我心情好,若是換了平日,咱們師徒倆一起上,宰了這小子啊,咯咯——」她說到後來,已是嬌笑了起來,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暈紅,眼角帶媚,目光如水波般盈盈流轉,顧盼生姿,那成熟的風韻,讓人心跳加快了許多。

  林晚榮嘿嘿笑道:「你們不宰我,那我可就要宰你們了啊,仙兒你沒意見吧。」

  仙兒嘻嘻一笑,安碧如看他一眼,笑聲中帶著股蕩意:「小弟弟,那我們宰著試試吧。」

  四德聽得暗自吐舌,三哥這位小娘子美麗無比,這娘子的老師卻媚惑非凡,聽他三人之間稱呼奇怪,姐姐、師傅、娘子的亂喊,全都亂了套,三哥不是想玩老少通吃吧?厲害!

  「三哥,我們快些走吧,宅子裡的弟兄們急切盼望你歸來,說不定大小姐正帶著大家列隊歡迎呢。」四德興高采烈地道。

  「不要這麼隆重嘛,八男八女,鑼鼓鞭炮,再擺個歡迎的隊伍就行了,我這個人不太講究這些的。」林晚榮笑道。

  「似你這般得意,我要是那蕭大小姐,早就將你攆出蕭家,還什麼列隊歡迎,美的你了。」安碧如道。與這姐姐鬧慣了,見怪不怪,林晚榮嘿嘿一笑便不說話,不一會兒便到了蕭家門前。

  說也奇怪,方纔還見大小姐進屋,轉眼之間蕭家卻是門戶大閉。連門口守夜的人影也是不見了。

  林晚榮疑惑地四周望了一眼,並無任何異常,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不知道林三哥回來麼?怪了!

  秦仙兒笑道:「相公,這便是你說的夾道歡迎麼?我見著人影少得很呢。」

  「哦,這個,可能是大家得知我回來過於絕代欣雀躍,一時忘了開門。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林晚榮哈哈乾笑了兩聲,對四德打了個眼色。

  四德急忙上前,拍打著門環大聲道:「是哪個當值的,快開門,三哥回來了,快開門。」

  大門內寂靜無聲,等了一會兒仍無人開門,四德正要再拍門。卻聽裡面傳來一個女子聲音道:「四德,你一個人進來,我有些事情囑咐你。」

  四德急忙應了聲。那大門裂開一道縫,放了四德進去,接著便又吱呀一聲關上了。

  林晚榮愣了一下,方纔那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正是大小姐在說話,她把四德叫了回去,卻讓我一個人留在外面吹冷風,這算是怎麼回事?靠,老子還是生傷員呢,這小妞怎能這樣對我。

  安碧如看他一眼,咯咯笑道:「林將軍,蕭大小姐似乎對你頗有微辭啊,這蕭家待你也恁地差了些,不如你跟了我吧,我重振白蓮教,讓你做個小聖王,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媽的,果然是著名的女土匪。竟然想包養老子,你以為老子是那麼隨便的人麼。林晚榮不屑地笑笑,眼光在女土匪胸膠掃蕩一陣,代為殺敵。

  秦仙兒望著那黑漆漆的大門,臉現怒容,小拳一握,柳眉倒豎道:「這姓蕭的丫頭太不識抬舉,我家相公辛辛苦苦助她,差點連性命都丟掉了,她卻如此刁難對待,哼,若有一日她落在我手裡,有她好看的。」

  「只怕有人捨不得,仙兒,你這相公可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他與這大小姐怕是勾搭得緊——」安妖女唯恐天下不亂地道。

  林晚榮懶得理她,正要親自上前敲門,卻聽嘩啦一聲輕響,大門又開了一道縫,四德面帶難色地走了出來,望著他怯怯地叫了聲:「三哥——」

  「怎麼了,四德?」林晚榮直覺的有些不對勁。

  四德苦著臉道:「大小姐讓我給你帶個話,她說,她說——」

  見四德吞吞吐吐的,林晚榮不耐煩地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嘛,大小姐說什麼了——」

  四德為難地看了一下秦仙兒和安碧如:「大小姐說,夜深露重,我們蕭家不方便接待女客,請這兩位小姐速速返回,她再與大伙出來迎接三哥歸來。」

  靠,這是什麼話,不給面子是不是,老子只是心中急切交差,才帶著仙兒匆匆趕來,你這小妞卻給我吃閉門羹。秦仙兒嬌容立變,面帶殺機,手中也不知從哪裡掏出的一把小劍,四德嚇得啊了一聲連退數步。

  秦仙兒殺氣騰騰地道:「反了天了,這妮子!敢這般與我相公說話,姑奶奶這就去取了她性命。」

  她短劍一挽,刷刷刷舞出個劍花,眼晃晃的閃人眼睛,便要衝殺進去,林晚榮嚇了一跳,急忙拉住她道:「仙兒,你要做什麼?」

  秦仙兒怒道:「這妮子辱我相公,我豈能饒她?不取她性命,難消我心頭之恨。」

  汗,這丫頭著實強悍,林晚榮急忙拉住她手道:「你殺她做什麼?她便是這種性子,對人好的時候溫柔似水,鑽牛角尖的時候,臉臭得像石頭,不必與她計較!」

  秦仙兒小嘴輕嘟,雙目含淚道:「相公,你這般阻攔我,又為她說好話,莫不是真的與這妮子有些勾搭?」

  安碧如接道:「我看十有八九如此。林將軍,你這家丁偷起了小姐,難怪你要如此維護她們,原來裡面還有這麼有趣的事情,咯咯,好玩,好玩極了。」

  這師徒倆一唱一和,林晚榮老臉一紅,他偷小姐不假,不過不是眼前這位莫名其妙的大小姐,而是那位方才成年的二小姐,秦仙兒當日還曾差點一劍將她毀於劍下的。

  蕭大小姐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了。搞出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林晚榮本已疲累不堪,再無心思與她糾纏下去,起起在蕭家經歷的種種,有快活,也有失意,他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沉默良久,喟然一歎道:「這蕭府,畢竟不是我的家啊!」話一說完,再不停留,拉了秦仙兒,轉身就走。

  秦仙兒見原本興高采烈的相公,因著大小姐一句話,瞬間便變得如此蕭索,她心疼之極。銀牙一咬,纖手一揚,那短劍便如一把飛梭,穩穩沒入蕭家大門門樑之中。

  「三哥,你別走啊,大小姐,不好了,三哥走了——」四德一聲驚呼,急急叫道,腳下驚忙,竟直打了兩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蕭家大門急速打開,蕭玉若手提長裙衝了出來,大聲叫道:「林三,林三,你到哪裡去,你回來,你快回來——」

  林三似是根本就沒聽到她的呼喚,與那兩個美麗女子相攜而去,頭也不曾回過。他身形甚疾,穿街過巷,眨眼便已不見了影子。

  「——你給我回來,回來——」見他走得堅決。大小姐急得直跺腳,拚命地叫喊著,眼中落滿淚珠,聲音卻漸漸的小了下去:「誰說這不是你的家了,你這自以為是的人!我討厭死你了——」

  她惱恨之下,手中一直執著的小冊狠狠扔了出去,一陣微風吹過,小冊嘩啦翻開幾頁,畫冊上那惟妙惟肖的人像栩栩如生,映入大小姐眼簾,竟是林三入府時被大小姐沒收的三版畫冊。

  大小姐銀牙緊咬,鼻中抽泣,低身撿拾起那小冊,輕輕擦去上面的塵土,望著畫冊上秀眉輕蹙的自己,她不言不語,竟有些呆了……

  林晚榮感慨之下,腳步飛快,聽著後面大小姐的呼喊,也懶得回頭。秦仙兒默默跟在他身邊,見他神色落寞,很是心疼,輕輕拉住他衣袖,小心翼翼地道:「相公,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林晚榮駐足一看,他這一陣急行,也沒辨別方向,竟不知不覺行到玄武湖邊,此時站立之處,正是與肖青璇初次相見的岸邊。便是在這裡,他第一次遇到了肖青璇,接著便是許多故事接踵而來,讓他的生活徹底改變。

  唉,望著悠悠的湖水,林晚榮忍不住輕輕一歎,老子是被命運強姦了。

  秦仙兒依偎在他身邊,溫柔道:「相公,這蕭大小姐恁地可惡,我們便不要想她了,仙兒給你講個笑話吧。」

  「我的小乖乖會講笑話?」林晚榮大感興趣地道:「哦,你說個來聽聽——」

  秦仙兒嫣然一笑:「有一日,烏龜和兔子賽跑,兔子很快跑到前面去了。烏龜只能在後面慢慢地爬。在路上,它看到一隻蝸牛爬得很慢,就說:你上來,我背你。然後,蝸牛就上來了。過了一會兒,烏龜又看到一隻螞蟻在慢慢爬,但對他說,你也上來吧。螞蟻上來以後,看到上面的蝸牛,對他說了句你好。相公,你知道蝸牛說些什麼嗎??」

  「猜不著。」林晚榮搖頭道。

  「小弟弟,你怎地變得愚笨了。那蝸牛說,你抓緊點,這烏龜好快,咯咯——」安碧如笑著接道。

  我汗啊,這倆女人跟我玩腦筋急轉彎呢,看到仙兒關切而又溫柔的面龐,他心生感動,抱住她柔嫩的腰肢,將頭在她秀髮上一陣摩擦:「仙兒,我的好老婆,你真好——」

  秦仙兒感覺丈夫的手在自己胸前腿上亂摸,心裡一蕩,紅唇微張,急喘吁吁地道:「相公,不要,師傅還在身旁呢——」

  林晚榮抬起頭來,不滿地看了安碧如一眼:「師傅姐姐,我和娘子要辦些正事,能不能請你暫時迴避一下。」

  「你這人,好生沒趣,方纔還那般消沉,仙兒安慰你一番,你便急色地佔她便宜,實在是少了些情趣。」安碧如渾不在意地道。

  「喂,姐姐,我今日心情不好,你可不要惹我啊,否則。小心我將你脫光了衣服吊起來打,我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林晚榮惡狠狠道。

  安碧如鼻子裡哼出一聲,不屑道:「瞧你那點德性,方才對著那蕭大小姐,怎地不見你這般囂張,現在倒是對我厲害得緊了。哼,你當我便怕了你麼。有本事你便試試,看你能做出什麼來,再看是誰把誰吊起來打?」她說到後來,臉上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渾身上下打量他一番,似乎早已吃定了他。

  媽的,今日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邪運,連著兩次栽在女人手上,林晚榮老實閉嘴。找了岸邊一塊乾淨地方,一屁股坐下。秦仙兒依偎到他身邊道:「相公,我們今夜宿在哪裡?你重傷方愈,要休息好才是正經。」

  蕭家的那個小窩是回不去了,深夜了帶帶著兩個女人去擠占巧巧的位置他也沒這麼厚臉皮,想來想去,他忽然一拍手道:「仙兒,你們那妙玉坊是不是有畫舫?」

  秦仙兒點點頭道:「有的,相公,你要做什麼?」

  林晚榮嘿嘿笑道:「乾脆我們去找艘畫舫,就我們兩個人——哦,就我們三個人,在這玄武湖上遊蕩一晚上,再睡一晚上。嘖嘖,夜遊玄武湖,喝喝美酒,看看佳人,是何等的逍遙自在。」

  秦仙兒一拍小手笑道:「好,相公,既然有如此興致,那我便陪相公一起去。師傅,我們三人一起歇在這花船上好了。你先幫我照顧一下相公,我這就去安排。」

  仙兒性子急切,對丈夫笑了一下。便急急尋那畫舫去了,安碧如笑道:「這妮子,為了討好相公,連師傅都指派上了。我辛辛苦苦建立的基業,卻都成了她奉送給你的玩物。林公子,林將軍,你的能耐太大了些。」

  「哦,這個,我也有些意外。」林晚榮感歎一聲:「原來我還想著要養活我的仙兒乖乖,沒想到,她竟然比我有錢多了,我算是撿了金元寶了。」

  「那是自然。」安碧如傲然道:「我白蓮教經營多年,如今雖然潰敗,銀錢來源也大不如前,但只憑這青樓一項收入,便足以讓仙兒榮華富貴十輩子,你若虧待了她,我絕不饒你。」

  靠,我又不是入贅的,老子銀子也不比你少,還用得著你來囉嗦。林晚榮嘿嘿笑了兩聲,裝作沒有聽見她的話。

  「小弟弟,你這麼急著趕回金陵,連性命也不要了,便是為了吃那蕭大小姐的閉門羹麼?這丫頭也太無情了。」安碧如見他不說話,卻專挑著他不喜歡的說。

  「不如我使些手段,將她擄來,你對她用強的?咯咯,姐姐的手段多著呢,保準她烈女變蕩婦,你想要怎樣便怎樣,待將她玩得厭倦了,再將這破爛貨扔了,姐姐再給你找新的,都是名門望族的黃花閨女,看這些平常高傲聖潔的小姐們,怎樣變成被你捅爛的破爛貨。咯咯,弟弟,你喜不喜歡?」安碧如眼中蕩著濃濃的春意,臉上閃爍嫵媚的笑容,櫻桃小口輕吐,言辭之中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林晚榮聽得渾身冷汗,這位妖冶迷人的姐姐,真的是女人麼?

  「咯咯,你不用擔心仙兒,這些女人都只是玩玩而已,又不是娶回家,我保證仙兒不會吃醋,而且還會很樂意看見你折磨這丫頭。你想怎麼弄,仙兒都會很乖巧地配合你的,我以師傅的名義保證。」

  不服不行了,林晚榮感歎道:「師傅姐姐,這世界上沒有比你更邪異的女人了!」

  「是麼?我喜歡邪異!」安碧如眼中泛起一絲迷人的光彩,火紅的小舌輕輕舔著鮮艷的紅唇,滑膩如玉雪的小巧下巴微微翹起,春花般嬌艷的俏顏慢慢向他眼前逼來。林晚榮能感覺到她火熱而芳香的鼻息,輕輕噴在自己面上,將臉頰燒得滾燙。

  「停,停,姐姐,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別再嚇唬我了。」林晚榮苦笑道,身下昂起的小弟如挺立的旗桿,硬得生疼。

  「小弟弟,你可真是個聰明人,本錢也夠雄厚!」她瞄了他襠下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媚光:「咯咯,我家仙兒可有福氣了——你想破除仙兒身上的情蠱麼?」

  聽到最後一句話,兩個小弟弟同時頂了起來,林晚榮心裡急跳了兩下。對這位師傅姐姐他可是清楚得很,絕不會讓自己佔到便宜的。

  「師傅姐姐,爽快點,開出你的條件吧!」林晚榮正義凜然地道。

  「小壞蛋——」安姐姐青蔥似的玉指在他額頭上輕輕一點,媚笑道:「就知道你聰明。姐姐讓你去做一件佔便宜的事情,你幹不幹?」

  「唉,我這個人很正直的,佔便宜的事情只是偶爾干一干——姐姐不妨說來聽聽?我看看傷天否?害理否?」

  「對你來說,不會傷天害理,但會很刺激,真的很刺激。」安碧如輕舔紅唇,媚眼如絲地道。

  娘的,再刺激也比不上你勾引徒弟的老公刺激,林晚榮狠狠地吞了口口水。

  「相公,師傅,上船了——」秦仙兒的聲音遠遠傳來,一隻畫舫向著岸邊緩緩行駛,仙兒在船頭揮舞著手臂,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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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賽詩會


  這一夜雖然心情鬱悶,但泛舟湖上,夜色朦朧,美人相伴,卻也讓人開心不少。林將軍本就是一個十分想得開的人,喝幾杯美酒,嘗嘗仙兒的小唇,與師傅姐姐鬥鬥嘴,心情便平和下來,再也想不起經歷了什麼事。

  第二日一早睜開眼醒來,已是天色大亮,金色的陽光透過畫舫的紗窗照進來,落在地上做成一個個金黃的小孔,煞是美麗。床上相擁的夫妻二人,淋浴在金光裡,渾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溫暖舒適。

  「嶄新的一天啊!」林晚榮大叫一聲,笑容滿面,伸伸腰,舒展舒展脖子,蓋在身上的被被便滑落了下來。

  偎在他懷裡的秦仙兒嚶寧一聲,長長的睫毛一陣抖動,緩緩睜開美目,俏臉帶著滾燙的紅暈,雪白的手臂伸出,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吐氣如蘭道:「相公,時辰還早著呢,再睡會兒吧。」

  林晚榮在她椒乳上摸了一把,笑道:「一天之計在於晨,一摸仙兒就叫春,不睡了,不睡了,曬太陽去。」

  「討厭——」秦仙兒紅著臉龐嬌呼一聲,眉中卻透出分分驚喜:「相公,你沒事了?」

  「當然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林晚榮笑道。

  「相公,你最喜歡你這種什麼都不畏懼的性子。」秦仙兒嘻嘻笑道。

  林晚榮在她耳邊道:「小乖乖,我帶你去找巧巧好不好,你們姐妹倆晚上一起伺候老公。」

  「壞死了——」秦仙兒面紅耳赤,不敢說話。她與別的女子處不到一塊,但是對巧巧則無任何怨言,或許是巧巧那溫柔可愛的性子,對了她胃口吧。

  仙兒與丈夫調笑一陣。見他精神極好,與昨夜的頹喪竟似是換了個人,心裡也放下來,乖巧地服侍他穿衣洗浴。

  林晚榮四處瞅了這氣派的畫舫一眼,點點頭道:「仙兒,你這嫁妝可真夠豐厚的,等過些日子,我閒下來了,就在這金陵買些房子,我們自己住幾棟,其他的就搞搞房地產,將這金陵的房價炒上去,咱們坐地賺大錢。」

  秦仙兒笑道:「相公,你有這麼多銀子麼?」

  這丫頭,敢看不起我,嘿嘿,林晚榮笑了兩聲,在她柔嫩的香臀上狠狠摸了一把,道:「你老公我的銀子多著呢,只不過現在在蕭家存著,過些天我就開始買地買房子。然後多娶幾個老婆,多生些娃娃,做個逍遙神仙。」

  秦仙兒哼道:「你要娶多少老婆?我可不會讓她們進門。」

  進不進門也由不得你了。夫妻二人調笑一陣,出了船艙,卻見安碧如立於船頭,手執一柄寶劍,迎風揮舞,如龍似蛟。劍勢凌厲,熠熠生風。

  林晚榮拍手笑道:「好賤,好賤,姐姐果然練得好賤。」

  安碧如收劍靜氣。望見他臉上淫褻的笑容,便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思,也笑道:「我練這劍卻比不上小弟弟練的賤啊。你才是真正的好賤,人賤人愛的賤,咯咯——」

  和這姐姐真沒什麼話說了,秦仙兒捂唇輕輕一笑,問道:「相公,你不是說趕回金陵有急事麼?是要去做什麼?」

  這樣一說,林晚榮頓時想起,今日就是那賽詩會開幕的日子啊,自己答應了洛凝要去參加的,可是這賽詩會在哪裡舉辦自己都不知道。贊助的事情也一直是巧巧去幫助洛凝做的,他根本就沒插過手。

  「說了你們不信。」林晚榮歎口氣道:「其實我趕回金陵,是為了參加賽詩會來的。」

  「噗哧。」秦仙兒和安碧如同時一聲嬌笑,仙兒倒還好,那安碧如早已忍不住道:「賽詩會?小弟弟,你還有這等雅興?不是姐姐小看你,你會做詩麼?」

  老子天生會淫濕,林晚榮嘿了一聲,苦著臉道:「我也知道不會啊,但是有人逼著我來,答應了人家,不能失去誠信不是,這是我立足的根本。」

  「相公,你答應的這人是個女子吧。要不然,你也不會拼了性命趕回來的。」秦仙兒嘟著嘴道。

  還是仙兒瞭解我啊,不愧是和我睡了幾天的妙人兒,林晚榮打個哈哈道:「這個,以後再告訴你了。眼下我便要出去,仙兒,你跟我一起去麼?」

  秦仙兒紅唇輕咬,哼道:「你去會相好,我去做什麼,不是惹相公你不高興麼?我今天也有事情要辦。你在外面尋歡作樂,玩玩也就罷了,可莫把那女子帶回家中來。我們林家的門檻高,不是哪家女子都能進來的。」

  汗啊,果然有其師便有其徒,風格真是一樣的潑辣。仙兒不再纏著自己,林晚榮心裡倒有些奇怪了,這丫頭主動提出不跟隨,很明顯不是她的風格,到底有什麼事情比老公還重要。

  將那畫舫靠了岸,林晚榮跳下船來,與仙兒師徒分別。直到兩位美人走得看不見影子了,他才暗自點頭,這次回來,便讓巧巧在金陵買幾棟別墅好了,房間不要多,一晨個就夠了,分給老婆和兒子住,勉勉強強夠用啦。

  與巧巧新婚的第三天,便離開了金陵,一晃半個多月過去,也沒給巧巧一封信。昨兒個回來之後受了打擊又抱著仙兒睡了一晚上,想想,也挺對不住巧巧那妮子的。他心裡愧疚,便直朝酒樓行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走在街上,兩邊張貼著許多賽詩會的標語橫幅,下面都還綴著「食為仙」的標識,果然如同他事先所設想的,廣告無處不在。

  兩旁的客棧裡住滿了來自各地的才子,不僅飲食住宿爆滿,聽說連那秦淮河邊的生意也是暴漲一倍,老鴇子們早已笑開了花,當真應了繁榮娼盛那句老話。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各色各樣的才子。有住了幾日的,也有方才從外地趕來的,不時響起舊友相見的驚詫聲,兄台賢弟。之乎者也,言談必論詩句,一時金陵城間,處處聞詩聲。

  這金陵賽詩會,竟有如此大的魅力?江浙幾省長江兩岸,乃至京城的才子,凡是認識兩個字的,竟然都來了。氣氛實在熱烈得過頭了。

  他心裡疑惑了一會兒便嘿嘿一笑,人來得越多越好。老子的廣告攻勢可不是鬧著玩的,金陵的第二家店馬上就要開業了,過幾天與巧巧合計一下,再到京城開幾家分號,找到青璇,解了仙兒的情蠱,實現一家人團聚於京城的夢想。

  得意洋洋往前走,哪知到了酒樓,卻根本沒見到巧巧的影子,就連董青山和岳父大人也不知哪裡去了。問了店裡的幾個夥計才得知,由於今年賽詩會參加的人數眾多,贊助要準備的東西也增加了不少,昨天開始巧巧他們便都到賽詩會上安排去了。

  原來是這樣啊,林晚榮心裡長長地噓了口氣。一個賽詩會竟然能招蜂引蝶地吸引來這麼多人,這些才子也夠風騷的了。

  林晚榮對這詩詞盛會沒有多大興趣。若不是想著洛凝一片真心,他才懶得去管這事。不過如今既然回來了,怎麼著也得去看看,會不會寫詩是另外一回事情,老話說得好,重在參與嘛!

  他下了樓來,卻不知往何處而去——這賽詩會究竟在哪裡召開啊?一直以來,他都只是知道有這回事情,卻從不知道這文學盛會是在哪裡舉行,想想還真是慚愧。

  正要拉住個人問問,忽聞一聲鑼響,前面行來兩隊公人,各有五十餘人,高舉各式牌匾,並列而行,模樣甚是壯觀。走在最前的一個衙役大鑼一敲,高聲唱道:「文壇盛事,花落金陵。金陵賽詩會,譽滿大華朝,江蘇總督洛大人、金陵府尹侯大人,歡迎各方才子大駕光臨。」

  這一行公人身著火紅的公服,隊伍又長,望著甚是惹眼。林晚榮心裡暗自好笑,不就是搞個賽詩會嗎,這個老洛怎地到處宣揚,唯恐別人不知道,他也夠騷的。這公人足有數百人之多,望著這鮮紅的隊伍,他忽然想起那個陶婉盈來,這麼熱鬧的場景,怎地沒見她來?不會是與那侯公子約會去了吧。

  「喂,老兄——」林晚榮拉住身邊經過的一個家丁,這身藍色小衫看著就親切,家丁界又一向是八卦的集中源和發散地,所以他才選擇了這麼一個人才:「小弟林三,想請問一下——」

  「切——」那家丁不屑地看他一眼,鄙視道:「就你這副模樣,還想冒充我們金陵家丁界的偶像林三哥,也不撒泡尿照照,老子上個月在蕭家見過三哥,還跟他喝過酒,他生得花容月貌儀態萬千,哪是你這小子能夠仿冒的了——」

  「哦,對對,三哥那般英武高大、玉樹臨風,哪是我能假冒的。小弟說反了,我名叫三林,想請問一下這位老兄,這賽詩會是個什麼來頭,怎麼這麼熱鬧啊!」林晚榮謙虛地道。

  那家丁滿意地點點頭,拍著他肩膀道:「你是方才來到金陵的吧?」

  「正是,正是,老兄果然目光如炬,看得透徹。」林晚榮豎起大拇指。

  「那是自然,我跟三哥喝過酒的。」家丁滾滾得意道:「我們金陵,自古以來物華天寶,人傑地靈,這金陵第一美女第一才女洛小姐和我們林三哥,就是其中的兩朵奇葩。」

  林晚榮急忙截斷他道:「老兄,麻煩你重點說一下這賽詩會的事情吧。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才子來參加呢?」

  「大驚小怪!」家丁瞥他一眼道:「洛凝小姐,不僅是金陵第一才女,更是金陵第一美女,同時還是江蘇總督洛大人的千金,出身富貴,生得像花朵一般好看,她要選婿,這全天下的才子,還不瘋了一樣一窩蜂地趕來啊!」

  「你的意思是說,洛小姐可能要藉著這賽詩會選婿?」林晚榮問道,這消息在離開之前他就聽到過,當時還不能肯定。

  「不是可能,是一定,連告示都出了,金陵城中無人不知。」家丁說道。

  告示都出了?賽詩選婿?我靠,這可是高難度的活。老子幹不了,洛凝那丫頭的眼光本來就高,老洛還出這種餿點子。這父女倆一個頂一個的變態。

  「那告示說些什麼?」想起從軍之前,洛凝山頂相送的一幕,他心裡又熱了起來,急急問道。

  「告示說,洛小姐正當雙十年華,愛好詩詞,對天下學士頗為傾慕。願藉此金陵賽詩會的機會,為洛小姐擇一良配。只要年齡相當,自認才學之士,皆可報名參加。所以才會有天下才子蜂擁而至的情形了——咦,你小子不會也是來參加賽詩會的吧!」家丁道。

  「哪裡哪裡,小弟連字都識不了幾個,參加這賽詩會不是丟人現眼麼?」林晚榮急忙道。

  「那倒也是。這賽詩會接待的都是各地的才子,你要去報名的話,保證叫人笑掉大牙。你當這洛小姐的夫婿是那麼好考的麼?洛小姐開出的條件有三,一要才華橫溢,二要她看得中意,有這兩點,還要她出題親考。答上了,方能與她成雙對。你行嗎,你?」家丁不屑地道。

  身為男人,有什麼不行的?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拍著那家丁的肩膀道:「謝謝老兄了,改日讓三哥請你喝酒。」

  打聽清楚了這些事情,林晚榮心裡雖有疑惑,卻也不至於那麼盲頭盲腦了,向前行了幾步,便見一處牌子上寫著一行大字——「賽詩會接待處」。幾個師爺模樣的人正襟危坐,見他過來,急忙起身道:「請公子賜號碼和名刺!」

  號碼和名刺?什麼號碼?林晚榮疑惑不解,那師父解釋道:「哦,就是您通過了初試時發給您的編號,請出示一下。」

  初試?我靠,我他媽什麼時候有過初試,洛凝那小妞沒有講過啊。一見他拿不出號碼,那師父臉色便變了:「又是一個想矇混過關的,走開走開,大爺沒功夫伺候你——」

  我靠,你吃老子喝老子的,態度還這麼惡劣,老子開除了你。他正要發作,旁邊卻有一人鬼鬼祟祟地拉住他道:「兄台,要號嗎,要號嗎?十兩銀子一個,全城最低價,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林晚榮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這就中傳說中的黃牛黨啊,任你多麼難的票,他們也能搞到。那人見他猶豫,便道:「兄台,我可是花錢雇了好向個秀才排隊,每人做了幾首詩才過關的,還要打通各路關係,逢年過節都要送好處的,這價錢公道得很了。每天有數百才子進城,並非人人都能通過的,這號可緊俏得很,您抓緊點,賽詩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您要是再晚上會兒,那洛小姐可就設入別人懷抱裡去了。」

  最後一句話太他媽關鍵了,林晚榮本身便是大黃牛,咬牙道:「三兩銀子,不干拉倒!」

  那人忍痛道:「好,你這麼爽快,那便三兩。」林晚榮接過那號單,卻是個請柬樣式,上面最顯眼的標誌,便是食為仙的標識,不似似冒。

  嘿嘿,不錯嘛,印刷挺精美,林晚榮掏了銀子便往前走,卻又被一人拉住,鬼祟道:「兄台,要號嗎,要嗎嗎,全城最低價,一兩銀子一個,八錢也可——」

  我靠啊,林晚榮一聲大吼,轉身去尋那人,哪裡還見蹤影。

  今日出師不利,還未進場就被人狠宰一刀,林晚榮心裡不爽,陰沉著臉往那接待處走去。

  還是那兩個師爺,彷彿根本沒見過他,接過他手裡的號單,看了一眼,媚笑道:「號單無誤,請公子賜名刺,我等為您登錄!」

  名刺個屁,林晚榮掏出鉛筆寫了兩個字,說道:「這是我的名字,本地人氏。」

  「三林?哦,原來是三公子,久仰大名,這是您的賽詩會編號,與您的姓名是一一對應的,請您收好了。」你娘的,這也能久仰,林晚榮將那編號收進懷裡,看也沒看一眼,便直往裡闖。

  「慢著,慢著——」那師爺急忙攔住他,笑道:「三公子,按照本次大會的規矩,還請您行個方便——」

  「方便?什麼方便?」林晚榮不解道。

  「呶——」師父朝他身後一指,林晚榮回頭望去,只見那處立著一個大牌子:「入圍者請預付茶水費五兩。」

  靠,搶錢啊,林晚榮嚇了一跳,轉身道:「這是何意?賽詩會不是有食為仙贊助麼?怎的又要收錢?還有沒有王法了?」

  師父冷笑道:「贊助不贊助我們不知道,但這個是大會相關人士定下的規矩,您要想參加這賽詩會就違反不得,我們只負責收銀,其他的事情,您可以向相關人士咨詢。」

  無語了,洛凝這小妞抓錢也是一把好手啊,嘿嘿,你今天搾取了我八兩銀子,來日我必定讓你無數倍償還。

  「拿去,不用找了。」林晚榮一抖手腕,一錠泛著雪光的銀子落在師父手裡,他便瀟灑向前行去。

  兩位師父看著手裡的銀子面面相覷,你這一錠就五兩,找個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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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杯酒壯懷


  入了內來,卻見這地處原來竟是緊挨著秦灘河邊,搭了數里長的長亭,分成了數段。

  林晚榮方才進去,便有小廝帶他來到長亭之中,送上茶盞與糕點,又躬身告退。招待還不錯嘛,林晚榮暗自哼了一聲,夾起一塊糕點咀嚼著。

  這長亭依河而建,全部是竹子搭成,秦灘河上波光粼粼,小船如梭,風景甚是迷人。坐在亭中,波光水面,微風徐徐,倒也清淨的很。

  這亭中早已聚集了四五十名才子,個個神采飛揚,氣勢非凡,自我感覺良好。

  林晚榮抓住旁邊一個老實點的才子道:「兄台,這賽詩會是如何比試的?」

  「兄台你竟然不知賽詩會的規則?」那才子奇怪看他一眼道:「這倒也有趣了。」

  「這個,小弟文采不行,就是進來見識一番的,對那什麼規則,也沒怎麼在意,還請兄台指正一番。哦,在下三林,還未請教兄台高姓大名。」林晚榮急忙道。

  「在下燕升回。原來是三兄。」燕升回點頭道:「這規則倒也簡單。長亭之中,每十人一組,隨機抽取詩題,盞茶功夫內,十人做同一詩題,每組前兩名自動晉級。詩文做出之後,有自覺不如者可以自行退出,其餘若有爭議,有三位知名評判先生裁決。為了公平起見,這三位評判皆是單獨舉牌,爭議者,三位全部同意方可晉級。晉級者,便可以乘坐花船入秦灘河中。那裡才是真正的才子名流聚集之地。」

  海選和評委?林晚榮有些明白了。這相當於每個賽區選出前幾名,然後進入總決賽。我靠,這是典型的選秀風格嘛,果然簡單實用。十個人做同一題。比試倒也公平,容不得作假。

  「其餘落選者,還有一次重新編入十人組的機會再賽,不過如果再次被淘汰,那就只能選擇離開了。」燕升回又道。

  這個就是復活賽,洛凝這丫頭太有才了,這種花招也能想地出來。林晚榮點點頭:「這個倒也公平。哦,燕兄,你賽過了麼?」

  燕升回苦笑道:「不瞞三兄說,我上一輪發揮失常。名列十人中的第三,失去了一次晉級的資格,眼下正等待著最後一次機會呢。」

  十人中的第三?這個名次確實太傷心了。林晚榮無奈搖頭道:「燕兄,勿要如此掛懷,相信下一輪你一定會晉級地。」

  林晚榮和那燕升回聊了一會兒,對於晉級之後的賽制,他也不是很清楚。倒是眼前這一關才是最重要的。

  林晚榮心裡笑了幾聲,這個賽詩會搞得像模像樣,洛凝這丫頭。倒也有些炒作的天賦。

  果然如同林晚榮所設想的,這長亭之中所用的物品,甚至桌椅板凳,都無一例外的印上了食為仙的標誌。被淘汰的才子們,還領到了大會特意趕製的紀念品,由食為仙贊助地油紙傘一把。

  憑著自己的本事,估計也是海選就被淘汰的料子,林晚榮倒也無所謂了,洛凝只說讓他參加。卻沒說要他晉級,盡盡心意也就是了。他坐在那裡悠閒地喝了幾杯茶,打了會兒瞌睡,眼見前面的才子們都差不多晉級的晉級,淘汰的淘汰,這才抽了個空,與燕升回一起湊足了十人去排隊。

  十人之中派出一人去抽取這一組的試題,那抽題地老兄緊張的滿頭大汗,走路都差點不穩了。林晚榮看的暗自搖頭,這種心理素質,也來參加選秀?

  他想起一事,拍拍前面地燕升回道:「燕兄,聽說那金陵第一才子候躍白也來參賽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燕升回點頭道:「自然是真,候公子對洛小姐癡情一片,這等機會怎能錯過,他也是此次賽詩會奪魁的熱門人選。不過候公子和我們不在一個賽區,以他的能耐,順利晉級,那是不成問題的。」

  早就聽說這個候躍白閉門苦讀,不知學到了些什麼本事,也敢來奪魁。旋即聽那燕升回搖頭道:「不過我倒不看好這候公子。」

  「哦,這是為何?」林晚榮奇怪道。

  「此次賽詩會,因為洛小姐要招親,可謂天下才子聚集,候躍白雖然身為金陵第一才子,但天下之大,英傑輩出,不說皖浙數省,就連京城來的才子也是多不勝數,他未必便有勝算。聽說誠王爺世子趙康寧小王爺,對洛小姐情有獨鍾,他也參加了這賽詩會,有他參加,候公子奪魁就更沒指望了。」燕升回道。

  趙康寧這小子也來了,我日那可就熱鬧了,他見了我要行師禮的,嘿嘿。不過這老洛搞這麼大的陣勢,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這裡,到底是想幹什麼?他四處望了一眼,頭腦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臉色猛地一變,哎喲,這老洛要動手了。

  有了這一想法,他心裡又是興奮,又是擔心。老洛在跟天下人開玩笑啊,拿你女兒吸引了所有人地眼球,暗地裡磨刀,娘的,還真是什麼都敢干啊。

  燕升回望著那抽籤之人,略顯緊張的道:「三兄,我便只有此一次機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中。」

  林晚榮拍拍他肩膀道:「放輕鬆點,燕兄,該是你的總是你的,誰也搶不掉。不是你的,搶也搶不來。」

  說話間,那抽籤的老兄已將題面揀了出來,顫顫巍巍的將紙團拆開,聲音發抖念道:「以春夏二季為,為,為題,做,做,做一七絕!」

  我靠,你念的通順點行不?林晚榮暗自搖頭,以春夏為題做七絕,這玩意兒對他來說有難度。不過也並非想像中那樣不可高攀。

  題面一出,十位才子已經迅速開動起來,古有七步成詩,雖然誇張了點。但要在盞茶功夫內做首詩,也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

  「有了,有了,我有了——」燕升回第一個高聲叫道。其他才子聽得心驚,心理不過關的,更是滿頭大汗。

  「你吵什麼?」一個女人地聲音傳過來道,聽著有點耳熟,林晚榮抬起頭來看去,只見評判席上坐著一個老女人,滿面怒容的朝這裡望過來。日啊。怎麼是她?林晚榮差點跳了起來。

  「喲,這不是梅大國學麼?怎麼,您還沒回京城啊?最近身體可好啊?再有沒有下地犁田?」林晚榮腦子裡念頭急轉,口上卻已是皮笑肉不笑的道。媽的,今天真是太不順利了,挨宰不說,碰到個評委。還是這個變態女人,我日啊,洛小姐。這可不能怪我。

  梅硯秋擔任這一站地評判早已累得夠嗆,事先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林三,眼見這人突然在自己眼前了了出來,嚇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驚道:「你,你,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林晚榮笑道:「這您還不清楚嗎,來參加賽詩會的啊,您是評委。待會兒可得多照顧點。」

  聽說他是來參加賽詩會的,梅硯秋心氣壯了點,傲然道:「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我的本事梅大國學不知道嗎?」林晚榮瞇著眼,緩緩伸出一指,笑道:「我這手叫做一陽指,乃是家傳絕學,梅先生當日也是親眼所見的,嘿嘿——」

  梅硯秋臉色煞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敢說話,燕升回拉住林晚榮,滿面崇拜的道:「三兄,你竟然認識梅先生?」

  「認識一點,她對我印象很深刻。」林晚榮哈哈道,玩味似的看了梅硯秋一眼。

  「時間到——」另一個評判大喝一聲,其餘才子頓時汗流滿面,這一組皆是些第一輪被淘汰,等待復活的,早已有了心理壓力,一聽時間到,有幾個早已面色煞白站不穩當了。林晚榮挑在這一組,卻是故意占的便宜。

  「你既然詩句已成,那便念來聽聽。」評判對燕升回道。

  「是。春夏為題,學生所做乃是:瓜浮甕水涼消暑,藕疊盤冰翠嚼寒。斜石近階穿筍密,小池舒葉出荷團。」燕升回額頭滴下汗珠,急急念道。

  「好詩好詩!」燕升回方才念完,評判還未說話,林晚榮已拍掌笑起來。

  燕升回感激的看了這方才認識不久地三兄一眼,他有自知之明,這首七律也只是語句通順,對仗工整,勉強能算中等之作,離好詩還差的遠。

  那幾個評判點點頭,商議一陣,同時舉牌道:「尚可。晉級!」

  燕升回興奮的大叫一聲,一把抱住林晚榮道:「三兄,我晉級了,晉級了。」

  林晚榮呵呵笑道:「恭喜燕兄。」

  幾個評判四周瞅了一眼,又喊道:「還有何人做出?速速報來。」

  剩餘諸人面帶難色,無人敢於開口。評判看地連連搖頭:「如再無人,我們便——」

  靠,這些傢伙,準是平時讀書的時間都花在了泡妞之上,連我都不如啊,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慢著,慢著,既然無人做出了。小生不才,口占一首,請各位老師指正。涼回翠潭冰入齒,齒沁清泉露日寒。香緲風清如縷,紙窗明月聽鳴蟬。」

  「好詩,好詩!」燕升回報之以李,大聲叫了起來。

  林晚榮微微一笑,對著梅硯秋比劃了個手指:「梅大國學,我這個叫做一陽指,家傳絕學,很厲害的哦——」

  梅硯秋臉色一變,顫抖著舉起了手中的牌子。。。。。。

  秦灘河中一艘巨大的花船上,洛凝扶住欄杆,眼望著旁邊船上來來往往穿梭地才子們,輕聲一歎:「獨自莫憑欄。秋江煙雨露中寒。風聲乍起,人未還!」

  她輕輕咳嗽兩聲,急忙用手娟摀住小口,臉上一片潮紅。從艙房中出來的董巧巧急忙輕拍著她後頸道:「凝姐姐。你怎地又出來了,這幾日你操勞過度,大夫囑托你好生歇著呢。」

  我哪是過度操勞,洛凝苦笑一聲,拉住她手道:「巧巧,林大哥答應我今日一定趕回來,你說,他會不會騙我?」

  巧巧輕拍她手道:「凝姐姐,你放心吧,大哥既然答應了你趕回來。他就一定會趕回來地。大哥從來不失信於人。」

  洛凝輕咳兩聲,望著巧巧,臉上一片羨慕道:「林大哥是你相公。你自然這般愛護他。」

  巧巧嘻嘻笑道:「凝姐姐,你要大哥趕回來做什麼?他喜歡四處遊逛,眼下就是回來了,估計也在哪個長亭裡坐著與人喝茶呢,拿這賽詩會當熱鬧看。凝姐姐。你倒是說說,這如許的才子,才學好。長得俊俏的多地是,你倒是喜歡哪一個?也好讓洛大人為你說媒了。」

  洛凝臉色嫣然,羞紅了脖子,輕道:「好妹妹,我們便做一輩子的姐妹,可好?」

  「好啊,當然好。」巧巧甜甜一笑道:「不過,你得先把藥喝了,再好好歇息一番。要不然到你出場的時候。才子們不是要看見一個楚楚可憐的病美人了?」

  洛凝望著寂靜的河水,輕聲歎道:「他若今日趕不回來,我便沒了生趣!」巧巧聽得愣了一愣,叫道:「姐姐——」就見洛凝眼泛淚花,呆呆凝視著遠方,孱弱的身子在風裡孤苦無依,讓人滿是憐惜。。。。。。

  「為何?」一名評判大聲叫道。

  「這還不簡單?」林晚榮笑道:「按照規則,每組前兩名自動晉級。我們十人之中,只有我和燕兄作出詩了,不就自動晉級了麼?各位老師這牌子還是不要舉了,小生很怕打擊了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地自信心。」

  兩位評判點頭微笑了起來:「你倒謙虛的緊。你即便是晉級了,我們這牌子也要舉——

  二人同時一翻牌:「晉級——」「晉級——」

  梅硯秋無奈之下,一咬牙舉牌:「晉級——」

  望著三位評判一致舉起的牌子,燕升回興奮的大聲叫道:「晉級,三兄,你也晉級了。」

  林晚榮哈哈笑道:「燕兄,不要過於激動,這本就是預料之中地事情。」燕升回細細一想,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嘛,這評判根本就無用了,他抱拳道:「三兄從容不迫,智計過人,燕某佩服佩服。」

  其他人等見這二人如此輕鬆便過關,自是懊惱欲死,早知如此,甭管什麼濫詩,也不怕丟醜,先念出來再說,一時猶豫,倒叫別人佔了便宜。

  這第一關算是闖過了,林晚榮與燕升回相攜登上秀船,直往秦灘河駛去。過了第一關的才子們,分乘兩隻花船,每隻船上皆有五六十人模樣,這便是海選出來的精英了。

  這花舫與昨夜入住仙兒地畫舫相比自是不如,但也顯得豪華異常,筆墨紙硯,琴棋書畫,應有盡有。幾個名優坐在台中,輕撥琴弦,淒淒怨怨唱著小曲,台下的才子們擊節而歌,應聲高喝,倒的確有些文士聚集的氣氛。

  「諸位公子——」一個執事官模樣的人物站起來道:「今日賽詩會,乃是飲酒作詩之暢事,我等能聚於一堂,乃是天大地緣分,便請諸位同飲一杯,以謝相聚之緣,請——」

  「請——」諸位才子一飲而盡,倒也頗見氣氛。

  那執事官又道:「諸位既然通過第一關,那便都是飽學之士,今日這第二關也甚是簡單。我等五十餘人。便分為五組,每組分別行個酒令。這酒令須由一字對至上數多字,對不上者便請退至一邊暢飲,其餘公子繼續。堅持至最後者。為勝。」

  林晚榮大概聽懂了,心裡暗自覺得新鮮,這個法兒倒有意思,十個人行酒令,由一個字對至多個字,與其說是比才華,不如說是比機智,比酒量。

  他端了茶杯,尋了個靠近艙弦的地方坐下,往那河上望去。卻見還有兩隻畫舫游戈在旁,也不知洛凝在哪艘船上。正閒的無事,卻見遠處劃來一隻小船。船上立著個黑大個和一個白面無鬚地中年漢子,兩個人正聚在一起,低語著什麼。

  我日啊,老子沒有見鬼吧。他仔細地揉了揉眼睛,猛地啊了一聲。將手裡的茶盞一扔,大聲叫道:「杜大哥,胡大哥——」

  那船隻離得甚遠。初始還聽不到他的叫喊,待到走近,聽到喊聲,船上二人偱蘆望來,一望見林晚榮的影子,二人愣了一下,旋即大喜。胡不歸昂揚五尺高地漢子,老淚落滿臉膛,大聲道:「林將軍。林將軍,你還活著,他娘的,你還活著,哇哇哇哇——」

  林晚榮哈哈大笑,抹了把鼻子,身子一縱,便要跳下河去。燕升回急忙拉住他道:「三兄,你要做什麼?」

  林晚榮道:「我有幾個生死兄弟在那邊,我要過去看看他們,***,我可想死他們了。」

  燕升回道:「既然兄弟見了面,你還擔心這一時半會嘛,眼下寒冬臘月的,就算你游了過去,受了風寒那也不划算啊。待到這賽詩會結束,你再與他們好好喝個痛快,那不也美地很?」

  也是啊,老子這麼著急幹什麼,林晚榮不好意思一笑,對著那二人猛地招手。胡不歸和杜修元二人也看懂了他的意思,忙將那向此處搖來的小船停下了,對著他用力揮手,兩個人在船上大跳著,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林晚榮心裡大爽之下,正趕上那什麼行酒令的時候,他迫不及待的尋了一個十人組,這裡面都是些生面孔,他也不怕,舉起酒杯啪啪的連喝了兩個,心裡卻仍是止不住地痛快。

  眾人見不知哪裡跑來的狂人,一言不發就連喝了兩盅,皆都暗自吐舌。

  反正大家誰也不認識誰,比喝酒比鬥智,老子還沒怕過誰。林晚榮微紅著雙眼,臉上壓抑不住的激動。

  「請!」第一人一杯飲盡,起了個令道。

  「請!」第二人接道,一杯飲盡。

  「風華!」第三人道。

  「暢飲!」第四人道。

  ,,,,,,到了林晚榮時,他早已又喝了兩盅,前面一人題地是「月中戀情深」,他哈哈一笑,大聲道:「夢裡心意長。你喝,我也喝——」

  第一輪十人飲盡,卻無人出局。林晚榮舉杯頻頻,也不管是誰,杯來酒干。

  第二輪便要從六字頭開始了。

  「醉意易顯風光——,

  「酒香莫說悲涼——」

  ,,,,,,句子越長,難度便越大,此輪未完,便有四人出局。臨到林晚榮時,前面一才子吟道:「風

  華絕代醇酒美人唇邊」。

  林晚榮大聲笑道:「銅皮鐵骨烈馬將軍陣前。」一仰脖子,烈酒便像水一般灌進他喉嚨裡,他連面色都未變過。幾位才子見他這般豪氣,絕非柔弱書生模樣,心裡皆是敬佩不已。

  待到三輪下來,再無人與他比拚,林晚榮雙目微紅,身體搖晃,卻屹立不倒,唱道:「兄

  弟本手足,豪氣環玉宇,誰人笑我沙場醉!兵甲懷壯志,杯酒祭傑雄,請君再飲三百杯!」

  這一句誰人能接上?諸人早已敗下陣來,望著他的面孔滿是羨慕與敬仰。林晚榮見無人再接,心裡不痛快,執起桌上兩個酒盅,左右開弓一飲而盡,卻似仍未過癮,將酒杯碎裂在地,舉壺痛飲,咕嘟幾聲,透明的酒液順著他嘴角滴漏下來。

  眾人皆是呆了呆,這些都是飽讀詩書的書生,何曾見過如此狂放的人物,但見他飲酒作詩都是放蕩不羈,隱隱有股殺氣激揚,莫不心驚。

  那邊地燕升回早已敗退下來,已有七八分醉意,見了林晚榮這模樣,頓時叫道:「三兄,好樣的,人生當如你這般,半醒半醉,寫意逍遙,酒來——」

  他一手執壺,竟學那林晚榮模樣,咕嘟咕嘟幾聲,還沒喝上幾口,便噗通一聲,醉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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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四輪賽詩(1)


  「當——」卻是那執事官一鳴翠鑼,大聲道:「前五組賽酒令已決出勝負。諸位公子借酒言志,吟詩抒懷,實乃一大樂事,便請各位放懷痛飲吧。」

  這行酒令看似簡單,實則不然,一要有酒量,二要有才學,每令為一詩,一圈行下來,堅持到最後者,至少已行詩四五首。林晚榮渾渾噩噩,渾然不覺作詩有多難,只覺得心裡痛快之極,想什麼就說什麼。及至奪了本組第一,心裡才清醒一些,仍覺痛快不已。

  按照規程,每組賽酒令取得第一名者,便可以進入下一輪了。其餘人等則失去了進入主船的資格,雖然有些遺憾,但這花船之上,同樣有定好的詞牌詩頭,同樣可以詩會友,倒成了真正的賽詩會。諸位才子也不用去想那晉級之事,又有美酒佳餚在此,諸人皆都放開胸懷,美詩妙句層出不窮。

  執事官將五組勝利之人拉過一旁,恭敬抱拳道:「恭喜諸位才子,今日這一輪得勝,諸位便可進入洛小姐花船,與洛小姐說些詩詞歌賦。若是得洛小姐青眼,便可抱得美人而歸,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林晚榮已有六七成醉意,笑道:「做些詩詞便可飛黃騰達?這倒有趣得很。」其他幾位才子聽他語帶不屑,皆惱怒地看他一眼,但見他微醉上臉,也不願與他計較。

  執事官道:「另一船的五位才子,皆已順利晉級。除了咱們金陵的侯躍白公子之外,還有趙小王爺,另外最出名的就是京中才子吳雪庵了。咱們這一船的諸位雖然沒有他們名頭大,但我見諸位才學氣勢也都是非凡。未必便勝不過他們。待會兒便會有人來接諸位上那正中的花船,祝各位公子好運了。」

  林晚榮醉意之下,已懶得管其他人等是誰了,這種情況下,打入十強,那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勝利了。

  醉倒在地的燕升回歪歪扭扭地走過來,拉住他的手道:「三兄,愚兄無能,不能繼續陪你一程了,你一定要針洛小姐娶回家。為我們這些無權無勢的讀書人長些志氣。」

  這個燕升回倒正直的很,林晚榮心裡一動,倒不如把他推薦給徐渭,也算二人相識的一番機緣。他哈哈笑著拍了拍燕升回肩膀道:「燕兄,等我的好消息。」

  說話間,眾人乘坐的花船便已靠近洛凝的畫舫,那畫舫上鑼鼓齊鳴。鞭炮震天,於兩船之間架上廊橋,鋪上地毯,請這入圍的才子進畫舫。

  餘下的才子們大多是些老實的讀書人,見了這場景,羨慕之餘,也紛紛地擊掌叫好起來,為自己相熟的才子送上勉勵。

  林晚榮在這船上除了燕升回外便不認識他人,但與他同組賽酒令的其他九人,皆是折服於他的豪氣,頻頻揮手道:「三兄,一定要取勝歸來。」林晚榮微笑揮手,便跟在諸人身後過了廊橋。

  洛凝這畫舫果然氣派萬分。飛簷走閣,雕欄玉砌,結紅掛綠,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另一船上的五位才子已在一處等著他們了。林晚榮大略掃了一眼,果然看見那趙康寧小王爺面帶微笑,站在五人之首,卻目不斜視,連這五人看都未看上一眼。他身後是一個面帶微笑的年輕人,生得也很是俊俏,搖著折扇,風流萬端,與小王爺說著什麼,似是未將別人放在眼中。

  久違了的侯躍白公子站在第三,也是躊躇滿懷,緊緊盯著前面兩位,似是已將他們當作了最大對手。其他人等,便都入不得他們法眼。

  林晚榮走在五人最後,趙康寧三人皆未注意。十人分為兩隊,雙雙往裡行去。

  行入正門,卻見兩隊前立著一個屏風,屏風正中唯一有一個能容一人進的小門,兩隊才子並列而入,卻不知該誰先進為好。

  這個叫「入關」,乃是故意考驗才子們的一道障礙。這門雖小,誰先誰後本無關係,但心高氣傲的才子們則不會輕易相讓,必要鬥上一番。

  另一隊打頭的趙康寧笑著道:「人前一面牆,門在牆中央。我若先不入,黃狗莫騎牆。」

  林晚榮這隊帶頭的才子面色一變,趙康寧這是在借詩罵人,意思是若有人敢在他前面而入,那便是黃狗騎牆。帶頭的那才子,忌憚趙康寧權勢,挨了罵語,卻不敢吭聲,趙康寧不屑一笑,便要踏牆而入。

  「慢來,慢來。」林晚榮大步上前笑道:「小王爺,可還識得我否?」

  趙康寧掃他一眼,面色立變:「你,你,你不是死在萬炮之中了麼?」

  林晚榮臉色一就,媽的,老子說那個佟成怎麼那麼大的狗膽,原來是你這王八在後面撐腰,他陰陰一笑,道:「小王爺,你便那麼希望我死麼?嘿嘿,我林某人命有九條,哪是有人使些手段便取得了的?」

  林晚榮哈哈一笑,大聲吟道:「騎牆便騎牆,不學你猖狂。未曾師先入,回家教你娘!」

  趙康寧曾說過,再與林三相遇,必以師禮待之,老師未入,他豈能入?林三這通打油詩,連他老娘都訓上了,偏還佔著道理。趙康寧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他那日所言,乃有許多人在場所見,怎麼也狡辯不得。

  林晚榮暗哼一聲,正要邁步而入,卻聽趙康寧身後那俊俏男子道:「且慢——」

  林晚榮回頭看他一眼,那男子抱拳道:「在下京中吳雪庵,不知閣下是——」

  「吳雪庵?」林晚榮眉頭一皺道:「未曾聽過!在下匪號林三是也。」

  「你便是林三?」吳雪庵一驚道,看了趙康寧一眼,見他未說話,便冷冷道:「你這廝太過於猖狂,小王爺豈是你這小民能夠訓得?」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能不能訓得,你說了不算,得小王爺自己說了才算。小王爺,你說對吧?」

  趙康寧牙齒緊咬,將那佟成罵個半死,還說將林三斃於萬炮之中,讓王爺安心,哪知如今佟成做了惡鬼,林三卻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趙康寧一句話不說,林晚榮卻是爽朗笑道:「一番吵來只為牆,讓你三尺又何妨?長城萬里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吳雪庵吳兄是吧,這入門便與聞道相同,雖入門卻未能聞道,你讀那詩書也是白搭。這門便讓了你先進吧。」

  話語說完,他便嘻嘻笑著退了開去,把那門讓了出來。吳雪庵望了趙康寧一眼,不知何為。寧小王爺咬咬牙,抱拳道:「林先生,你先請!」

  林晚榮微微一笑,對著領頭那人道:「兄台,咱們進去吧。」

  ※※※※※※※※※※※※※※※※※※※※※※※※※※※※※※

  「凝姐姐,那新入選的十名才子,馬上就要來了,你快去看看吧。」巧巧對著坐在鏡前發呆的洛凝說道。

  洛凝搖了搖頭:「去看他們做什麼,這皆是爹爹安排的鬧劇,與我沒有關係。偏還讓我瞞著所有人,倒叫林大哥誤解於我。他如今都不肯來,定是生我的氣了。巧巧,你說我該怎麼辦?」

  巧巧上上下下看了洛凝一眼。紅唇輕咬道:「凝姐姐,你這般在意大哥,莫不是——」

  洛凝急忙道:「巧巧,你可別誤會,我與林大哥只是談得來的好友。其他的事情,尚未涉及——」說到這裡,她臉上已是一紅,要欺瞞自己的閨中姐妹,這滋味不是一般的難受。

  巧巧輕輕一歎道:「大哥那人,雖是表面精明,對於女子心思,卻是糊里糊塗——」

  洛凝哼道:「他哪是糊里糊塗,他是心裡清明,表面卻裝著糊塗,惱人之極,可恨之極。」

  巧巧搖頭輕笑道:「甭管他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卻都是咱們女子的剋星。我初次遇到大哥時,每日便都喜歡聽他說話,他從不說正經的,偏叫人喜歡得很,每日心裡想著他,掛念著他,要見他一面才能睡得安好。凝姐姐,你可是這般感覺?」

  「正是——啊,不是,不是——」洛凝急忙否認,臉色一片羞紅,忍不住輕輕地低下了頭。

  巧巧心裡有點酸,強忍住不讓淚珠兒落下道:「凝姐姐,你這般掛懷大哥,大哥若是得知了,心裡定然高興得很,便是捨了性命,也要趕著回來的。」

  洛凝聽她語中似乎有些哽咽,急忙抬頭望去,只見這丫頭眼中蘊涵著淚珠,卻拚命地咬著牙不讓它落下來,洛凝急忙道:「巧巧,你這是怎麼了?」

  巧巧歎了聲道:「大哥這人,害人不淺,凝姐姐,你要真是喜歡他,我便好生與他說說,他口硬心軟,保教你心願得償。」

  洛凝不敢說話了,附在巧巧耳邊輕言幾句,巧巧驚得刷的一聲小手摀住面頰,羞道:「凝姐姐,你壞死了,怎能那般偷聽?我討厭死大哥了。」

  洛凝心裡又酸又苦,氣惱地道:「在我閨房裡便做些惡事,這大哥便是世界上最壞的人了。」

  ※※※※※※※※※※※※※※※※※※※※※※※※※※※※※※

  這便是總決賽的現場?林晚榮進了畫舫正艙,便仔細打量著眼前情景。壁燈高懸,彩幅如畫,早已坐滿了金陵城中的高官名流。中間放著一個大大的炭爐,火紅的炭火溫著美酒,丫鬟僕從不斷走來走去,熱鬧之極。

  早有師爺唱道:「金陵賽詩會十強才子已經產生,請諸位才子入座——」

  唰的一聲。諸人的目光便都朝門口看來,行在前面那位才子,何曾見過這種名流雲集,眾人目光聚於一身的場面,雙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起來。林晚榮走在第五位,對這種場面,他倒沒什麼害怕的,從前也不知經歷了凡幾,此次戰場之上又練就了一身虎膽,應該別人怕他才是。

  「林兄弟,林兄弟——」林晚榮聽到一個女子粗嗓門的呼喊。轉過頭一看,卻見那人竟是昔日杭州城中義助蕭家的劉月娥,眼下她正在朝自己用力揮手,比她自己入了圍還要高興。

  「劉大姐——」林晚榮揮手打了個招呼。微微一笑,既然劉家都受了邀請,那蕭家自然也應該有人來了。

  他四處巡視一番,便聽一人喊道:「林三,林三——」掃目望去,卻見倒數第二排的位置上,表少爺正站在椅子上拚命地向自己揮手,臉上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林晚榮大力揮手笑了笑,朝那邊走了過去道:「少爺,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也參加了這賽詩會麼?」

  郭無常懊惱地道:「別提了,我給那一區的評判使了百把兩銀子,好不容易才上了花船。哪知那行酒令第一輪就敗了。唉,早知還是跟在你身邊啊,怎麼也能弄個前十名吧。」

  林晚榮呵呵一笑,與這表少爺說話。就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只是眼下仙兒已經成為了自己妻子,大小姐與自己卻是漸漸走得遠了,人生當真是變化無常啊。

  「林三,聽說你昨晚惹玉若表妹生氣了?」郭無常靠近他。偷偷道。

  「沒有,只是性格不合,暫時分開,大家都冷靜一下。」林晚榮笑道。

  郭無常也是微微一歎:「要說表妹的性格也是太強了些,任誰她也敢教訓。想想你為我們蕭家做的貢獻,那是居功至偉,與你這樣鬧下去,還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後果。表妹怎麼就泛糊塗了呢?」

  林晚榮微微一歎道:「不說這個了。二小姐怎麼樣了?」

  郭無常道:「玉霜表妹每日都盼著你回來,可是你一回來就和玉若吵架,大表妹只好讓宅子裡的人先瞞著她了。唉,可憐玉霜,每日都在日曆上畫圈算計著時日呢,卻還不知你就在大門之外,怎麼鬧成了這樣呢?」

  林晚榮心裡有些發酸,望了郭無常旁邊那個位置,表少爺似是明瞭他的心思似的,說道:「這是玉若表妹的位置,她說過要來的,也不知道怎麼到了這般時候還未見她人影。我們都不知道你進了這賽詩會前十強,若是知道的話,我早把四德、蕭峰、府裡所有人都叫過來為你助威了。」

  表少爺雖是不學無術,這幾句話卻是說得暖心,林晚榮拍拍他肩膀微微一笑,眼光向他旁邊的空位置看了一眼,默然一歎,也不知這是怎麼了,就鬧得這樣不可收拾的場面。

  「林三,你好好加油,把這金陵才女娶回家,端茶送水洗衣做飯,好好折磨,叫她小瞧我們男人。」表少爺憤憤不平地道。

  林晚榮呵呵一笑,還未說話,就聽有人大叫道:「大哥,大哥——」董青山激動的聲音從邊上傳來,轉頭望去,卻見青山和洛遠正往這邊飛奔而來。

  林晚榮迎上前去道:「青山,小洛,你們可好?」

  董青山抱住他的膀子道:「大哥,姐夫,你可回來了。」

  林晚榮點頭道:「青山,巧巧呢?怎麼沒見她?」

  青山道:「姐姐在洛小姐房裡幫忙,洛小姐這幾日操勞過度,有些生病了。」洛凝這丫頭又病了?唉,女人就好這口啊,心事一多,就容易生病。

  洛遠道:「大哥,你這些日子做什麼去了,曬黑了不少。」

  林晚榮笑著道:「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了。小洛,你姐姐怎樣了?」

  洛遠搖頭道:「不算好,整日愁著眉頭。我爹也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姐姐眼界比天高,還弄這樣個什麼賽詩會招親,俗氣得很。」

  青山道:「就是。洛小姐天仙般的人物,哪是這些窮酸可比的。姐夫,我看你不如用點勁,打敗這些傢伙,把洛小姐也娶回家,也做小洛的姐夫好了。」

  林晚榮哈哈大笑,青山這個犢子,說話總是這麼直接。兄弟三人正說笑著,卻聽一個師爺叫道:「請前十位才子台前就坐。」

  林晚榮行到台前,找了個空凳從下,往下一望,卻見台下的金陵名流眼光都落在台上諸人身上。台上最吸引人的,當數趙康寧、吳雪庵與侯躍白了。至於林晚榮這匹黑馬,唯有表少爺、劉月娥諸人看好他,其他人等自然認為這位頂多就是陪襯了。

  那師爺走上前台,大聲道:「金陵賽詩會,斗詩大賽,現在開始。今日到場的,除金陵諸位名流之外,還有江蘇總督洛大人、都指揮使程大人、江蘇學政童大人以及諸位地方官員。」

  林晚榮瞥了一眼,果然見洛敏坐在遠處高台之上,正在對著自己微笑。他旁邊是程德,黑著一張老臉,看不出表情。

  那師爺大聲道:「這斗詩賽,實行的是,十進六,六入四。四選二,二者競逐,共計四輪淘汰。」這種安排是有道理的,正所謂文無第二,武無第一,這種斗詩,取前三甲沒有任何意義,唯有第一,才是眾人追求的目標。

  「第一輪。便請學政童大人出題。」師爺大聲道,眾人應聲叫好。

  那學政大人站起來朝四周抱了拳道:「今日乃是才子雲集,詩壇盛事,老朽便拋磚引玉,做個詩題。梅蘭竹菊四君子,梅花為首,便請諸位才子做個雪中詠梅詩吧。」

  廳中諸人皆是有些才學的,一聽說第一輪就是雪中詠梅,便暗自呼難。因為詠梅詩自古以來多不勝數,出了名的皆是經典,經典最難超越,若要在這短短功夫內,便做出詠梅的好詩,實在是太難。

  眾才子思考一陣,那金陵才子侯躍白率先站起道:「學生侯躍白,詠梅一首:暖驚梅,先傳芳至,夜來萬寶春隨。殘冬雪,再遇和氣,已是名園佳麗。」

  好!侯躍白方才吟完,人群中便爆了個好來。這侯公子第一個吟出,又是金陵人氏,大家自然要給個面子了。

  小王爺不甘示弱地站起來道:「學生趙康寧,亦詠梅一首:春寒鎖,於庭院,梅花幾樹怨東風,清蕊未吐暗香遠。」

  好!這次卻是黑臉程德率先叫了起來,旁邊的洛敏暗自好笑,你這黑臉的東西連幾個字都認不全,哪裡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京中才子吳雪庵早已胸有成竹,第三個站起來道:「學生京中吳雪庵,詠梅一首:天嫌雪蒼白,信手繡梅花。來年冬日到,再與一處開。」

  這前三人果然素有才名,詠雪詠梅皆是手到擒來,雖還稱不上傳世之作,卻已是上等佳句。其餘人等,望了這三人所做,便有些自慚形穢。後面六人,僅有三人,跟著前三位才子吟了些梅花詩,卻遠遠地遜色於前三人。另外三人卻未得句,不用說,自是遭淘汰了。

  林晚榮敬陪末座,他喝多了酒,在這擂台之上,卻也有些打盹,呵欠連天。眾人看得忍俊不禁,這才子若非有驚世之才,那便必是有驚世之病。

  表少爺與董青山等人看得暗自焦急,這可是淘汰賽啊,不說別的,就算你不能做個千古絕句,那也要吟首詠梅的詩出來啊。

  其餘九人皆已賽完,最後一下才是臨到林晚榮。他往表少爺身邊的座上一看,卻仍是空空如也,心裡默默一歎,站起了身來。

  「姐姐,姐姐——」洛遠氣喘吁吁地跑進洛凝房間,大聲道:「好消息,好消息——」

  洛凝凝望著鏡中的容顏,悄然一歎,似是沒有聽到他的話般,倒是巧巧問道:「洛遠,什麼好消息——」

  「林大哥,林大哥他——」

  「林大哥怎麼了——」洛凝手中的小鏡啪地一聲摔落在地上,兩個女子一起急道:「大哥他怎麼了?」

  「大哥他參加了賽詩會,還闖入了前十強!」洛遠大聲道。

  「大哥——」兩個女子同時驚呼一聲,淚珠兒落了下來,相互攙扶著,急急向外走去。

  方行到閣樓前,尚隔著簾子,便聽到林晚榮的聲音道:「這吟些帶梅字的詩句,我卻是不會——」

  「大哥——」聞聽此言,洛凝便直挺挺地向後栽倒,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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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四輪賽詩 (2)


  「凝姐姐,你怎的了?」巧巧一驚,急忙將她抱住,手掐她人中輕輕揉捏著。

  洛凝長長出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睛,柔弱的道:「巧巧,大哥——大哥他輸了麼?」

  巧巧還未搖頭,便聽外面己經有人起哄起來:「做不得詩,那你便速速退下,別妨礙別人比試。」

  趙康寧與吳雪庵見林三第一輪便如此露怯,臉上頓時有幾分輕蔑之色,唯有侯躍白心裡疑惑,他認識的林三可不是如此輕易認輸的人。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輸過。

  林晚榮看了起哄的幾人一眼,笑道:「我吟不出含有梅字的詩句,但並不代表我詠不得梅。」

  他將手中杯酒一飲而盡,緩緩踱了幾步,帶著些許醉意道:「萬嶺千山攜白首,天賜胭脂輕抹腮。遙問蘭竹春何在,玉骨冰肌暗香來。」

  「好——」這次卻是洛遠、青山、郭無常幾人帶頭吆喝,廳中皆是識貨之人,頓時叫好聲響成一片。

  那學政微笑點頭道:「由遠及近,善用比喻,全句無雪無梅,卻是雪中贊梅。果然有些門道。這詠梅一首,當以這位才子為最佳。」

  趙康寧和吳雪庵臉色皆是難看,沒想到這第一陣,就讓林三取了先機。二人再不敢有輕視之心,趙康寧想起他那對聯的美譽,更是暗罵自己愚蠢,會對對子的人,怎麼可能不會詩詞呢?唯有侯躍白已經習慣了林三的突出,倒無多大意外。

  躲在簾子後的洛凝輕輕拍著酥胸,嗔道:「大哥這人,嚇死個人了,再也不理他了——」

  巧巧噗哧笑出聲來,輕道:「不理他?待會兒走得最快去見他的,不知道又是誰了?」

  洛凝羞道:「他是你相公,你自然為他說話,那日洞房之時,怎地不見你笑別人?」

  兩個女子咯咯笑成一團。巧巧道:「凝姐姐,大哥對這種體裁詩最是厭倦,今日做這詩可不容易,還特意取了第一陣的第一,這可都是為了你。這下你可以放心了,不用再暈過去了。」

  「討厭。」洛凝臉腮輕紅,小聲道:「巧巧,你別誤會,我和大哥沒、沒、沒——」她自己都害臊地說不下去了,再說沒什麼,連傻子都不信了。

  巧巧笑道:「凝姐姐,你有這心思,便應該早些與我說,中間自會少了許多波折。也少讓你受些孤苦。大哥這人,你還不知道麼,但凡對他好一點,他都會對你好上百倍。」

  洛凝輕嗯一聲,不敢說話了,巧巧微微一歎,心裡卻是有些酸楚。

  這第一陣十進六的比賽算是完成了。林晚榮取了排位第一,趙康寧、吳雪庵、侯躍白連帶著其餘兩位才子皆進入了六強。

  眾人見最不被看好的小子竟然成了一匹黑馬,自然有些驚訝,便到處打聽他的名頭起來。待到聽說這人就是洛府宴上折了對中之王的蕭府家丁林三之時,頓時驚詫異常,這家丁著實有才啊。以一個小小家丁,能夠殺入金陵賽詩會六強,怎不叫人刮目相看。

  第二輪是六進四,林晚榮旁邊的兩位才子,第一輪是勉強過關的,看了別人的表演,心裡頓時好生沮喪,自認才學之上,確實比不上前面四人。

  林晚榮見他二人臉色,便知他們心思,笑道:「二位兄台,莫要沮喪,這詩詞之說,本來就是玩鬧二字,若是過於計較,反而落了下乘。」

  那二人見他面醉心不醉,又如此與人親近,心裡著實敬佩,便對他抱拳一笑,將眼前美酒一飲而盡,自覺心境也上了幾分。

  師爺大聲唱道:「此第二輪,唯有四位才子可晉級。請江蘇都指揮使程德大人賜道!」

  那黑臉程德站起來大聲道:「我程某人,生於行伍,粗人一個,對於詩詞不太精通。今日出這個題卻為難我了,我見這船上美酒佳餚,甚是豐盛,那便取個酒字為題吧。」

  諸位才子明瞭,這次都指揮使大人出了個酒字題,卻是空間廣闊,任人發揮,寫得好不好,就看意境了。

  此次卻是小王爺趙康寧率先起立道:「學生趙康寧,飲酒一首:對酒不覺眠,落花沾青衣。醉起看溪月,鳥還人亦稀。」趙康寧的飲酒詩做的有些味道,說的是夜入花溪喝酒的美事,倒也算不錯。

  侯躍白亦站起道:「學生亦有飲酒詩一首:欲摘梨花新做酒,秦淮煙波雨不休。曉妝鏡前聽風起,半遮臉來是離愁。」這詩乃是一首閨怨,意境不俗,比趙康寧那首還要強上幾分。

  吳雪庵微微一笑,大聲吟道:「飛雨吹枰近黃昏,輕衣縵舞做俗塵,玉簫吹斷且共酒,幽軒坐隱月照魂。」

  學政與洛敏一起點頭,論氣勢,論意境,前三人當中,以這吳雪庵為最佳。

  眾人目光便直接落到了林晚榮身上,這個家丁有著太多的神奇,沒人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林晚榮起立笑著道:「哪位小哥,為我拿些紙來——」

  早有小廝慇勤送上紙筆,林晚榮卻將那毛筆硯台往邊上一丟,取出鉛筆刷刷寫上幾個字:「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待那小廝將字畫掛起,眾人皆是好奇地打量起來,更有人輕聲念了出來。

  洛凝撥開簾子,偷偷看著那幅字幅,眉頭一皺,思索了良久,忽地一拍手喜道:「我知道了,大哥這次又贏了。」

  巧巧疑惑地道:「大哥贏了?我怎的沒看出來。」

  洛凝在它耳邊輕語幾句,巧巧細細一看,可不就是麼?當下心裡也是大喜道:「大哥就喜歡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吊人胃口。」

  林晚榮巡視一周,目光落到吳雪庵身上,笑著說道:「吳公子,你是京中才子,能否幫我一個忙。將這詩文念上一念。」

  吳雪庵不屑道:「這有何難。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你這詩雖然有些味道,卻也比不上我。」

  林晚榮大笑著道:「不會品詩者,自會覺得這詩平常。」

  他取出鉛筆,在那詩句中間畫上頓號,對表少爺笑著道:「郭少爺,便請你來讀一讀吧。」

  郭無常見林三點到自己名諱,當即站了起來,得意洋洋念道:「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特意遙指杏花村。」

  大廳眾人皆是愣了一下,接著便爆發出如潮的掌聲,原來這詩竟然是個斷句詩。不同的斷句,便成了兩首截然不同的詩,更絕的是斷成的兩首詩都極有韻味,非是凡品。如此一來,便把那吳雪庵比了下去。

  吳雪庵丟了這麼一個大醜,臉色漲紅成豬肝,過了一會兒才道:「耍些小手段,非我讀書人所為。」

  林晚榮哈哈笑道:「我欲斗詩一百篇,金陵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這飲酒詩我便吟上一百首又有何難?只是我不屑於用那些手段贏你。」這話只有林晚榮自己明白,別人皆是不懂。

  眾人聽他隨口吟來皆是佳句,哪還能不服。表少爺諸人早已將桌板拍的嘩嘩直響,這林三。簡直就是蕭家之福啊。這一輪比試,林晚榮當之無愧的再取第一。

  洛凝興奮得小臉通紅,眉間笑成一朵花。巧巧學著她語氣道:「我與大哥真的沒、沒、沒什麼——」

  「你個壞丫頭,這般戲謔於我。」洛凝在巧巧身上輕輕拍了幾下,眼角滿是媚意。

  巧巧輕輕一歎道:「凝姐姐,你可莫要弄錯了,大哥是我相公,你要入我家門,可得先過小妹這一關。」

  洛凝臉紅到脖子裡,輕聲道:「誰要入你——好妹妹,我便忘了你與大哥在我閨房做的那些好事,你便饒了姐姐,行嗎?」

  第三輪四進二,乃是重中之重,通過前兩輪的表現,林晚榮力壓眾人,早已從黑馬進化為奪魁的大熱門人選。進入這一輪的,除了林晚榮,便是三位才子了。

  師爺道:「第三輪斗詩開始。此輪請總督洛敏大人出題。」

  洛敏緩緩站了起來,拍拍大肚子知道:「今日賽詩會,各位英傑才子竟顯風流,果然是精彩異常。本府身為江蘇總督,一省首憲,看到此次賽會湧現出如此多的人才,自然是深感欣慰。恰逢小女洛凝年屆雙十,又喜好詩詞,老朽亦想藉著這賽詩會的東風,為她尋一戶好人家,以遂了我多年的心願。」

  眾人見洛敏不出題,反而先提起了傳說中的洛小姐選婿的事情,頓時皆都興奮了起來,這可是此次賽詩會的最大看點,一段才子佳人的傳說將就此誕生。雖說大部分才子都只能看熱鬧,但能親自經歷這一盛事,又何嘗不是幸運?

  洛敏繼續道:「小女選婿標準有二,一要才華出眾非同凡響,二要小女能夠看得中意,還要經過小女親自出題考核,方才算得過關。至於小女的品貌如何,老朽也不用多說了,金陵城的父老鄉親皆可作證。」

  「喂,洛大人,麻煩你快些出題考核吧,我有些餓了。」林晚榮笑著打斷了洛老頭的洋洋灑灑,引來眾人的一片笑聲。

  「大哥從來都是這麼壞——」洛凝在簾子後面望著林晚榮,羞紅了臉頰道。

  洛敏道:「好,既如此,老朽就不耽誤大家的寶貴功夫,這便出題了。我這是接龍詩兼迴文詩,叫做春夏秋冬。每一句吟一個季節。老朽念的是第一句。鶯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請諸位才子接下去吧。」

  眾才子聽了這句詩,皆是色變。原來這句不僅是吟春的迴文詩,這十個字,更是包含了一首七言絕句,分開來念再加回文,即為:「鶯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晴夜月明;明月夜晴春弄柳,晴春弄柳岸啼鶯。」

  林晚榮也暗自吐了下舌頭,這個洛老頭,寫一句詩,裡面還搞這麼多機關,靠,分明是不想讓人答上來。老子偏不讓你如願。

  接著洛敏的這句,下面一句就該是詠夏了。但這詩確實難度太大。吳雪庵和趙康寧面面相覷,不敢答話,這個洛敏,果然不愧為狀元之才啊。

  總督大人四周望了一眼,笑道:「四位公子,可曾接得上來?」見無人答話,他又問了一遍,臉上的笑意更濃。

  後台的巧巧焦急道:「洛大人出這麼難的題目,難道不想為姐姐你招婿?」

  洛凝也是狠狠一跺腳道:「爹爹這是做什麼?明明是我不願意招婿。他卻硬生生地讓我來,如今好不容易大哥進了四強,他卻又出這樣的題目刁難大哥,真是恨死人了。」

  巧巧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心中暗笑,這洛大人可不止難為大哥一人,你怎麼不去說。

  洛凝輕輕一歎道:「巧巧,其實這事並非這麼簡單的。當日我祖母大人壽誕之後,那寧小王爺,竟然托了人直接上門提親來了——」

  「提親?」巧巧一驚道:「那姐姐你答應了沒有?」

  洛凝苦笑著看她一眼道:「傻丫頭,如果答應了,還有這招親之事麼?」

  巧巧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原來洛大人是藉著這賽詩會選婿,來拒絕小王爺的。」

  洛凝輕道:「這選婿只是一方面,背後還有許多的東西,那是爹爹去想的正中下懷,也非我們女子能管。爹爹將這選婿的消息宣揚出去之後,我卻還蒙在鼓裡,依著我的意思,我是絕不願做這無聊之事的。但爹爹也有他的考慮,最終他也答應了我,這選婿一定是要我挑中之人方可。」

  「我明白了,所以你才讓大哥一定要來參加這賽詩會,有沒有才學,中不中意,那都是你說了算。」巧巧恍然大悟道。

  洛凝羞澀點點頭,不敢再說下去了。

  「可是哪位公子能夠續上此句?」洛敏微笑著又問了一遍。

  廳中之人面面相覷,原來還想著四進二能有一番激烈拚殺,哪裡知道總督大人這一題,便難住了所有才子,不僅是寧小王爺、吳雪庵沒了反應,就連那一鳴驚人的林三也沉默不語。如此一來,豈不是無人能再上一步了?

  「大哥,快呀——」洛遠和青山看得暗自焦急,不住地打著氣。

  看見洛敏腆著大肚子暗自得意的樣子,林晚榮忍不住的好笑,見大廳之中寂靜之極,他站起身來,笑著道:「洛大人,在下要念一首詩。」

  廳中眾人一見有人站了起來,頓時嘩然,而且是那一路闖關的黑馬林三,更加地興奮起來。但一聽說他是要吟詩,卻都有些失望,這是接龍詩,要你吟詩做什麼?接不上洛大人的詩,那這比試便也不用進行了。

  吳雪庵上輪丟了醜,對林三已有積怨,聞聽他此言,忍不住冷笑道:「此為接龍,要你吟詩何用?」

  林晚榮長笑三聲道:「有沒有用處,你聽了便知道。」

  洛敏看了林晚榮一眼,笑道:「林公子,是何好詩讓你有如此雅興?還請詠來一聽。」

  林晚榮點點頭,大聲念道:「香蓮碧水動風涼,水動風涼日月長;長月日涼風動水,涼風動水碧蓮香。」

  廳中諸人還未明白,吳雪庵卻是臉色大變,趙康寧和侯躍白旋即也明白過來,臉上一片不可置信的神色。

  洛凝默默吟念兩遍,忽地大叫道:「林大哥贏了。」

  「噓——」巧巧豎起纖秀的食指,示意二人在偷聽,可別讓人知道了。她對大哥的本事已經見怪不怪了,聞言也不多問,嘻嘻笑道:「凝姐姐,這下你放心了,我早說過,大哥從來不會讓人失望的。」

  洛敏鼓掌笑道:「好,好,林公子果然才學非凡。這一關,便只有你通過了。」

  除了有限幾人之外,其他人等皆是不明瞭這其中訣竅,一個台下的公子站起來道:「洛大人,這一陣為何是林三取勝?學生不太明白。」

  洛敏微笑道:「那我便來為大家解釋一番吧。老朽所出第一句為詠春,第二句理應為吟夏。林公子所吟詩句,正是將原詩回文而成,他這詠夏之句乃是——香蓮碧水動風涼日月長。」

  眾人細細思索一陣,這才明白過來,剎那間,掌聲如潮,經久不息。洛敏出的這一題的難度是顯而易見的,這個家丁林三的能耐著實不小。

  林晚榮站起身來,環回打了個揖,笑著道:「誤打誤撞,承讓承讓。」

  這春夏秋冬詩,本應是四句,眼下只有春夏無秋冬,其他三人卻是接不上來,實在有些遺憾。林晚榮見洛敏眼光打轉,不斷向自己身上飄來。莫非這老頭想讓我把秋冬都對上來,我靠啊,別玩我了。他急忙大聲道:「洛大人,這一陣是誰贏了?」

  接龍詩便只有他一人答了上來,誰輸誰贏顯而易見。本來是四進二的決賽,卻只能進一,這大賽便提前結束了。竟讓林三折了桂冠,自然有人不服。

  洛敏剛要答話,卻見那程德站起身來道:「且慢,洛大人,諸位大人,說好是四陣比試,如何才賽了三輪,便要結束了。依下官看來,為公平起見,還是再賽一輪為好。也好讓我等與諸位才子一飽眼福,諸位說是不是?」

  眾人本不想見著如此精彩的斗詩會便匆忙結束,便都轟然應好,洛凝在台後急地直跺腳道:「這些人,怎可言而無信?」

  洛敏看了林晚榮一眼,似是徵詢他的意見。林晚榮心裡暗罵,你這老頭,連你女兒的幸福都不要了?還來假惺惺問我幹什麼。

  趙康寧對京中才子吳雪庵打了個眼色,吳雪庵即起身道:「謝程大人和洛大人給學生三人一個機會,學生便代表小王爺和侯兄,向林公子請教一番了。」

  侯躍白剛要說話,趙康寧狠狠瞪他一眼,侯公子懼怕小王爺權勢,便不敢開口,自然而然的被代表了。

  林晚榮嘿嘿笑道;「吳公子好說了,這斗詩賽本身便是公平之極,眼下最後一輪諸位兄台謙讓,讓小可勝出,吳公子已失去機會,卻如何請教呢?」

  他三人落敗,是眾人親眼所見,林晚榮如此一問,吳雪庵頓時口啞。底下圍觀眾人躁動起來,大叫道:「再賽一輪,再賽一輪——」

  林晚榮一笑道:「不過——大家聲勢既然這麼熱烈,吳兄又如此誠心,小可不許,那也太不近人情了。便規矩便是規矩,也壞不得,不如這樣吧,在下想個折中之法。吳兄你親自斟杯茶,送至小可手上,叫聲林先生,咱們便再賽一輪亦無不可。」

  這個法子,是要逼吳雪庵認輸拜師,就算最後一陣他扳轉回來,但這尊師之禮已行過,便贏了也等於沒贏。讀書人清高之極,眼下又是二人斗詩,眾目睽睽之下,吳雪庵怎願低人一頭,哼了一聲卻不說話。

  底下觀眾可不樂意了,洛遠帶頭呼道:「斟茶,斟茶——」

  台下氣氛一片熱烈,洛敏撫鬚微笑,程德黑著臉不說話。趙康寧對吳雪庵連打眼色,吳雪庵無奈之下,一咬牙,起身斟茶,送至林晚榮身前道:「林先生,請用茶!」

  林晚榮大刺刺坐在椅子上,也不起身,接過茶盞,似老學究般點頭微笑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那師爺大聲道:「此為是後一輪,二位才子競逐,可自由選題。」

  吳雪庵憤憤咬牙。猛一揮手道:「不用了,我只出一詩,以盞茶為限。請林先生對上一首。若他對上,便算我輸。」

  眾人一看最關鍵的時候到來了,這位京中才子看來是徹底被激怒了,好戲便要上演了,早已按捺了呼吸,聽他出題。

  吳雪庵在廳中緩緩走了幾步,想起今日受辱的遭遇,心中愈發地憤慨,大聲道:「有木也是棋,無木也是其,去掉棋邊木,加欠便是欺,龍游潛水糟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這便是他今日心情的真實寫照。他是馳名京中的才子,受邀來參加這金陵賽詩會,本以為會大大的風光一把,哪知先有讀錯詩,後有當眾拜師。對他這樣心高氣傲,名聲在外的讀書人來說,實在是難以忍受。

  吳雪庵話音一落,廳中便有人大聲叫起好來,他這首詩雖是暗中罵人,卻也大有機智,果然不愧為京中才子,的確有些學問。林晚榮向廳中掃了一眼,見那些叫好的人眼神不斷偷偷地打量趙康寧,顯然都是這小王爺的眼線。媽的,跟我玩這一套,老子玩這個的時候,你還在黃泥巴和尿玩呢,林晚榮冷冷一笑。

  吳雪庵受了眾人鼓舞,自覺先前受的「侮辱」減少了幾分,膽氣立壯,大聲道:「林公子,盞茶時間要到了,你可能對得上來?」

  林晚榮呵呵笑道:「斗詩而已,純屬娛樂。吳兄也不用太在意,這詩我便不對了吧。」

  吳雪庵欣喜道:「怎地?莫非林兄你認輸了不成?這卻是稀奇了?」

  「認輸?」林晚榮冷哼一聲:「吳兄,不瞞你說,我的字典裡,從沒有認輸這個詞,我怕的是對上了這詩,叫你太過於難堪。」

  趙康寧站起來道:「林三,休得說些廢話,快些念出你做的詩來,若是對不上來,你便自動退到一邊去。」

  林晚榮眼睛一瞪,怒喝道:「林三也是你叫得的?小王爺,莫非你忘了當日的承諾不成?」

  趙康寧臉色刷地通紅,恨恨咬牙道:「那便請林先生,快些對詩吧。」

  他們這一出,廳中有人知曉原委,大多數人卻不知道為何,但見小王爺受了林三的叱責也不敢頂嘴,心裡皆是奇異萬分。

  林晚榮哈哈一笑:「既然吳兄和小王爺如此盛情,那小可便試上一試。吳兄那詩有趣之極,又是什麼龍啊虎啊,又是什麼蝦啊狗的,實在威猛得很。倒像你們京中才子才是龍虎,我們江南士子在你眼裡皆是不中用的什麼小蝦米。這卻太小看了我江南才子們。」

  吳雪庵那詩本只是諷刺林晚榮一人,哪知經他一無限擴大,卻變成了攻訐江南才子,廳中諸人江南士子佔多,眼下林三儼然已經代表了江南才子,吳公子這一暗罵,頓時黃泥巴落在了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吳雪庵放口作詩之時,根本未曾考慮過這些,不曾想這林三如此狡猾,轉眼便將江南才子拉到了他的陣營裡,自己實在是大大地失算了。吳公子偷偷抹了下額頭冷汗,再也不敢說話。

  林晚榮嘿嘿道:「既然吳公子這般小看我江南才子,那我也說不上客氣了。今日我們身處這秦淮河上,在下便以流水入題:有水也是溪,無水也是奚,去掉溪邊水,加鳥便是鷄(雞),得意貓兒雄過虎,脫毛鳳凰——不如雞。」

  「好啊,好啊——」廳中掌聲如雷鳴,傳遍了秦淮河中。此皆是眾人真心所發。這最後一輪爭鋒,林晚榮從容大度,不僅不懼怕京中才子吳雪庵,更是將他那辱罵,原封不動地學了回去,漂亮之極。

  吳雪庵面色發白,趙康寧臉色鐵青,做聲不得。

  林晚榮擦了下額頭冷汗,媽的,做這些鳥詩,比打一場仗還要累。為了洛凝這小妞,本才子這次可是花了大力氣啊。

  洛敏鼓掌笑道:「好,好,好,這賽詩會四輪圓滿結束,林公子才華非凡,榮登魁首,乃是眾望所歸。」

  林晚榮心裡倒是平靜,除了奪冠在意料之外外,其他的都在意料之中,沒有什麼可驚喜的。

  郭無常正在為林三歡呼雀躍,卻有一個蕭府家丁急急走了過來,在表少爺耳邊說了什麼,郭無常一驚,手中的茶盞便掉落在了地上。

  「洛大人,請問洛小姐對我們林公子有什麼看法呢?」廳中一人大喊了起來,眾人哄堂大笑,廳內喧嘩成一團,此乃是本次賽詩會的重頭戲,又豈能不談?

  「這個麼——」洛敏撫鬚微笑道:「選親之事,最終還要由小女決定,來人,快請小姐——」

  洛敏話音方落,便見簾後走出個小丫鬟,手裡持著一隻芙蓉帳,一方繡了鴛鴦的錦帕,行至林晚榮身前,福了一福,微笑道:「林公子請了,此兩樣物事,乃是我家小姐贈與公子,並請公子以此賦詩一道。」

  啥意思啊,林晚榮看著這芙蓉帳和鴛鴦帕,彷彿看見洛凝那小妞通紅著小臉,躲在幕後偷偷向自己打量的樣子。他騷騷一笑,心裡也是噗通噗通亂跳,這小妞有意思啊,傻子都能看得出來,明明是你對我表白了,怎麼還要讓我淫濕。唉,這女子,臉皮比我薄得多啊。

  他此時騷興正濃,淫兩首小詩不在話下,取過紙筆刷刷刷刷寫下幾行,還未寫完,便見表少爺郭無常滿臉焦急地衝上前來,在他耳邊說了兩句。

  「什麼?」林晚榮一驚之下,丟了紙筆,便飛一般往艙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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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遇劫


  「大哥,大哥??」巧巧匆匆從簾子後面走出,嬌聲呼喊道。但林晚榮行色匆匆,早已帶著郭無常行出艙門,連她的叫聲都未聽到。

  「凝姐姐,這可怎麼辦?大哥也不知遇到了什麼急事,便倉促出了門,這裡的事情還沒有交代呢。」巧巧走回房內,偷偷看了洛凝一眼道。

  洛凝似是未聽到她的話般,神情癡呆,臉色發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丫鬟急急走了回來,將林晚榮臨走前寫那字幅交到洛凝手裡道:「小姐,這是林公子留下的。」

  洛凝急忙接過紙條一看,只見那字跡龍飛鳳舞、道勁有力,一首小詩方才寫完了兩句:「芙蓉作帳錦重重,比翼和鳴玉露中??」

  洛凝緊緊咬牙,眼眶紅了起來,提過小楷,在那兩句後面加上兩句:「??人道瑤池春似海,月明飛下一雙鴻。」

  這一首芙蓉帳、鴛鴦帕的詩算是續的全了,洛凝扔掉小楷,望那詩句一眼,忽地伏在案几上,放聲痛哭起來。。。。。。

  正廳中眾人,見洛小姐送了兩樣物事出來,皆已看出洛小姐對林三情有獨鍾,正想著要上演一出才子佳人的美話,哪知那方才奪魁的林三,竟是捨掉了洛小姐,風風火火的離去了,實在叫人好生驚詫。一時之間,大家議論紛紛,不知出了何種事情。

  洛敏站起身來,哈哈一笑道:「諸位不必驚奇。小女對林公子的態度,想必大家都已經看到了。林公子家中臨時有急事處理,才這般匆忙離去。亦無可厚非。來日老夫必將此事結果,報與諸位家鄉父老知曉。眼下賽詩會諸事已畢,又適逢華燈初上,今日我等便在這秦灘河上痛飲美酒。不醉不歸。小王爺,程大人,諸位大人,可要賞老夫一個面子哦。」

  眾人見總督大人親自出來解釋,想來也的確如此,便都放開了心懷,反正今日熱鬧已經看完,剩下的便是享受秦灘美景了,一時之間,艙中地氣氛又變得熱烈了起來。趙康寧與程德打了個眼色。二人也坐了下來。

  林晚榮急匆匆行出艙外,表少爺跟在他後邊,焦急的道:「林三。姑母和玉若表妹都出了事,這可如何是好?」

  林晚榮道:「少爺,你先別急,把詳情說給我聽聽。」

  表少爺點點頭道:「今日這賽詩會,洛大人和府尹大人專門發了請帖。金陵的各名門望族都收到了請柬,我們蕭家也不例外。我由於有些賽事,便早早的出了門。姑母與表妹說是待到晚些時分才到。可是等了這許久時分還不見人影。我心裡正在納悶,方才卻有下人來報,說是有人在城中找到了表妹與姑母乘坐地馬車,她二人卻是不見了蹤影,看那樣子,怕是被人擄去了。林三,這可怎麼辦?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表妹和姑母啊??」

  林晚榮聽得心火大盛,媽的。這都叫什麼事啊,我才幾天不在家,這倆人就被人劫了。劫了大小姐不算,連夫人也抓走了,這二人一去,蕭家等於就散了架。這人跟蕭家有仇是怎麼的?

  「大小姐和夫人出門的時候,難道就沒帶個下人?」林晚榮問道。

  「帶著蕭峰和小翠,但這二人被人打昏,醒來之後,便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林三,你說這是誰與我們有仇啊?行事竟然這般毒辣?」

  打昏?林晚榮愣了一下,若是有人尋仇,例如白蓮教那次,定然是見人就殺,不會留下活口的,這歹人卻打昏了蕭峰二人,是何用意?他原本想著是不是趙康寧程德所為,但以徐渭的為人,算計定然周全,程德等人必定早已被徐渭暗中監視起來,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如此一來,這是哪裡的賊人作惡?

  兩人在船頭說了陣話,這畫舫本來處於秦灘河中,周圍花船早已走遠,等了半天,連個擺渡的小船也沒有見到。

  林晚榮想起日間遇到杜修元和胡不歸的事情,猛然醒悟,哎喲,徐渭和洛敏這兩個老狐狸,怕是要對程德動手了,而且就在今夜。眼下這秦灘河地水面怕是早就被封鎖了。

  如此一想,心裡越發的焦急起來,媽的,出不了秦灘河,到哪裡去找大小姐二人?兩個弱女子,生地如花似玉,落到賊人手上,過了今夜若還找不到人,那就什麼黃花菜都涼了。蕭玉若這小妞也是的,無端端的鬧什麼彆扭,再見了面,老子定然好好揍她小屁股,讓她長記性。

  「船,船,林三,有船來了。」表少爺忽然指著遠處,大叫起來。

  林晚榮急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此時已是華燈初上,水面霧濛濛的,遠遠劃來一隻小木船,船上二人正在對林晚榮招手。

  「胡大哥,杜大哥??」林晚榮一見那兩個影子,便高興地大叫了起來。

  胡不歸二人加速了划船,不一會兒便到畫舫腳下。不等那木船停穩,林晚榮一縱身跳了下去,正落在小船中央。胡不歸、杜修元二人一人扶住他一隻胳膊,大叫道:「林將軍,可想死我們了。」

  林晚榮激動道:「二位大哥,我也想你們啊。兄弟們呢,兄弟們可好?」

  胡不歸哈哈笑道:「他們好的很,都在這周圍隱藏著呢,今夜準備幹些大事。」

  果然不出所料,林晚榮暗自點頭,眼下他已不在軍中,胡不歸連這等機密都直言相告,這生死之間的情誼與信任,絕非別人可比。

  杜修元噙著淚花道:「林將軍,那日佟成那王八蛋背後放炮,兄弟們都以為你(你??後來我右路軍萬餘兄弟。去尋了那佟成拚命,若非徐大帥阻止,我們早將那姓佟地砍著喂王八了。」

  胡不歸道:「沒砍了他又怎樣?我派了許震,埋伏在路上。只一箭就射穿了他頭顱,也算便宜了這王八蛋。」

  林晚榮抱住二人胳膊,感激道:「謝謝兩位大哥,林某感激不盡。」

  「林將軍,那日萬炮之中,你是怎樣脫困的?我們見著那炮火猛烈,皆都以為你??」杜修元歎口氣道。

  「唉??」胡不歸截斷他道:「林將軍福大命大,不會那麼輕易為奸人所害,我老胡早就知道,怎麼樣。沒吹牛吧。」

  林萬榮歎口氣道:「這中間經歷複雜,一言難盡,等日後再與兩位大哥好好說說吧。」

  胡不歸點頭道:「也是。日子長著呢。林將軍,徐大帥和兄弟們正等著你呢,我們快去見見他吧。」

  林晚榮點點頭,接了郭無常上船,胡不歸劃漿。小船便直往前行去。到了岸邊,卻見岸上***通明,刀槍明亮。竟是徐渭帶著數千人馬親自迎接。

  「林兄弟,可算又見到你了!」還未著岸,徐渭地聲音便遠遠的傳了過來。表少爺是頭一次見到這天下讀書人的楷模徐文長,手微微發抖,雙腿直有些打哆嗦。

  林晚榮抱拳道:「叫徐先生擔心了。」

  船已行到岸邊,幾人跳下船,徐渭拉住林晚榮手道:「非是擔心,老朽是誠心誠意的向林兄弟你致謝。這白蓮教一役,林兄弟居功至偉。乃是人所共知,你提拔地這幾位千戶,也是有功勞有本事的忠良之將,你立功又樹人,老朽怎能不謝?」

  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這老頭對我評價挺高的嘛,不過光說上幾句好聽地話有什麼用,不如發點銀子做獎勵來的實在。

  徐渭上上下下打量他,久久才道:「林小兄,那日萬炮之中,你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吧。若是因為老朽的過錯,導致小兄弟有任何的損傷,老朽終生不得安寧啊。」

  「這個,我也沒什麼損傷,就是被大炮震得頭暈眼花,晚上睡不著覺還做噩夢,有時候吐點血,其他的還算正常。大夫說,多用些上好的滋補品,將養個三十來年,也就差不多了。」

  徐渭聽他胡扯,也不計較,微微一笑道:「林兄弟為了我大華社稷,鞠躬盡瘁,不惜以身涉險,力鬥敵酋白蓮聖母,並將其擊斃於炮火之中,這等精神這等氣概,實在是我三軍將士之楷模。老朽一定報請皇上,再重重加賞。」

  這老頭故意挖苦我呢,饒是林晚榮臉皮厚實之極,也忍不住有些發熱。不過徐渭既然裝作不知實情,他也樂得糊塗,哈哈乾笑了兩聲道:「徐大人,你準備今日便動手了麼?」

  「不錯。我在江南有些時日了,京中許多事務待辦。這江蘇之事,乃是我江南之行的最後一役了,處置完了,我便回京向皇上交差去了。」徐渭看了林晚榮一眼:「林兄弟,今晚之事,若是換成了你,該當如何處置為妥?」

  靠,玩政治你是行家,還來問我,不是故意拿我開涮麼。林晚榮笑道:「這種事小弟也不擅長,應該是徐先生最拿手地吧,無非是明罪證,下狠手而已。徐先生定然早已安排好了,哪裡還用的著我在旁邊指手畫腳?」

  徐渭點頭歎道:「冬兄弟是天生的聰明之人。這明罪證、下狠手便是官場傾軋地要訣,許多人混跡一輩子卻也未得其要領,小兄弟只一語道破,你若為了官,天下怕是無人是你的對手了。」

  懶得聽他忽悠,林晚榮道:「今晚之事,小可便等著徐先生好消息了。哦,還有一事,先生既然要動手,定然早已開始監視程德等人,不知他們今日是否有異常,是否有擄過人?」

  徐渭緩緩搖頭:「我的確是在暗中監視程德及其屬下,不過今日尚未見他有何異動。怎地了?林小兄問這個作何?」

  林晚榮將蕭夫人和大小姐被人所擄的事情告訴了徐渭,徐渭大驚道:「竟有此等事,何人膽大包天?竟連郭小姐也敢劫走?不怕誅九族麼?」

  擄了蕭夫人要誅九族?說笑吧!林晚榮搖搖頭,掰指一算,與蕭家有仇的,無非就是兩派人馬。一是屢次脅迫未遂地寧小王爺等人,另一派就是白蓮教了。趙康寧程德等人在徐渭眼皮子底下,自然玩不出什麼花樣,而另一派,白蓮教早已灰飛煙滅,只剩下兩個水靈靈的「餘黨」。

  餘黨?林晚榮愣了一下,旋即想起大小姐母女遭劫的種種,心裡恍然明悟到了什麼,大聲道:「徐先生,請給我備一匹快馬??」

  徐渭見他神情焦急,似有所得,也不敢怠慢,急忙大聲下令道:「為林將軍備一匹快馬。胡不歸,著你再率一千精騎,聽從林將軍指揮,一定要將蕭夫人完好無損地救出。」

  林晚榮早已聽不得他那麼多的安排了,快馬一到,他連郭無常也顧不得管,翻身上馬,駕的大喝一聲,馬鞭一催,便如離弦之箭般,向玄武湖邊直奔而去。

  胡不歸率領一千精騎,緊緊跟隨在他身後,陣陣馬蹄聲,打破了金陵城的沉寂。

  到了玄武湖邊,林晚榮翻身下馬,只見湖上煙波茫茫,哪裡能看到遊船的蹤影。

  「仙兒,仙兒??,林晚榮對著湖面大聲喝道。

  棲在叢中的水鳥撲騰著翅膀飛了起來,湖面更顯空曠寂靜,仙兒的畫舫也不知躲在了哪裡。

  「林將軍??」胡不歸率領著一千騎兵飛奔而到,急急下了馬來,大聲道:「末將聽從將軍調遣。」

  林晚榮揮手道:「胡大哥,你帶領弟兄們划著小船到這玄武湖中去找一艘畫舫,若是船上有人,就說??」

  話音未落,就見胡不歸指著湖面道:「將軍,是這一艘嗎?」

  林晚榮抬頭一看,就見湖面緩緩行來一艘巨大的畫舫,船頭站著一個眉目如畫的女子,正望著岸邊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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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做男人真難


  船到岸邊,那女子望著林晚榮微微一笑道:「小弟弟,是你在叫我麼?」

  「師傅姐姐,這麼晚了還沒睡啊?小弟哪敢打擾您清修啊。我是叫仙兒來著,老公回來了,怎的不見她出來迎接啊。」林晚榮恬不知恥的道。

  安碧如咯咯嬌笑,艷麗如花,嫵媚瞥他一眼:「仙兒啊??她白日裡說是要去尋她相公,我便跟她分開,獨自回來了。怎麼,你沒見著她嗎?小壞蛋,怕是你明知她不在,故意使了壞,回來尋姐姐的吧,咯咯??」

  安碧如輕撫耳邊的秀髮,酥胸挺立,眼神流轉,顧盼生姿,便如凌波的仙子般美麗不堪。

  胡不歸率領的近千騎兵都是壯年男子,何曾見過如此動人的尤物,頓時雙眼發直,被這女子迷惑了心神。

  我日你這是調戲小弟弟我呢?林晚榮鄙視的看了四週一眼,見自己所帶兵丁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大為不滿。

  真他媽沒定力,他將目光從師傅姐姐的美妙軀體上收了回來,對胡不歸打了個眼色,笑著說道:「姐姐不要開玩笑了。小弟沒那心也沒那膽。今夜月兒高高,適合做些開心的事情,我是要叫仙兒出去賞月的。仙兒,仙兒??」

  他跨前一步準備上船,安碧如卻一閃身正擋在他面前,二人行走過快,差點撞在了一起。

  安姐姐挺挺豐滿酥胸,對他眨眨眼,輕笑道:「冬弟弟,仙兒目前尚未回來。你還是去別處尋她吧。這船上只有我一人,你若上來,我們孤男寡女頗為不便,還是等仙兒回來之後再上船來吧。到時候姐姐無限歡迎你??」

  頂我?胸大就了不起啊,林晚榮恨恨的將目光自她胸前收了回來,點點頭道:「姐姐說的有理,我們孤男寡女確實不太方便??不過呢,若是群男寡女,那就不成問題了。胡不歸,這位是我老婆的師傅,也是我地姐姐,你讓兄弟們看住她,誰也不准傷害她。哦,普通刀劍傷不了我這師傅姐姐的??」

  話音一落,他便閃過安碧如直往船上走去。

  安碧如急速移動幾步。胡不歸及身後騎兵弓箭手,便把所有箭矢瞄準在了安碧如身上。

  林晚榮對身後揮揮手,示意眾人放鬆下來,望著安碧如苦笑道:「師傅姐姐,這是何必呢?我們現在能夠和諧相處。是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可不要因為一些不相關的事情壞了氣氛。仙兒是你徒弟,更是我老婆。我疼她都來不及,又怎地會害她?你放心把一切都交給我吧。」

  他話完,微微一歎,繞過安碧如,便往艙裡走去。

  安碧如身形動了幾下,想要再阻攔,但見他眼神堅決,猶豫了一下,也無奈笑著搖頭道:「罷了。你們夫妻倆玩遊戲,我卻摻和什麼。不過仙兒的性子你也知道的,莫要嚇壞了她,否則我饒不了你。」

  我嚇壞她?拜託,你們師徒倆的功夫,三個我也打不贏,我怎麼欺負她。不過打打她的小屁股還是可以的。

  他先往船艙正中行去,卻沒看見人影,顧盼間,見船艙底部隱隱有些燈光透了出來,他順梯而下,便聽到裡面一個女子正在說話。

  「怎麼,嫌這飯菜不好麼?從日間到夜裡,竟是滴米未進滴水未沾?蕭大小姐,你可是有名的美人,若是餓得消瘦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心疼啊,咯咯??」

  聽到這聲音,林晚榮心中一喜,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果然是仙兒這小丫頭幹的好事。以前說仙兒是妖女他還不信,過了今日,誰要說她不是妖女,他第一個不信。

  林晚榮探頭往裡面看去,只見大小姐和夫人被繩索反綁著,坐在一處矮塌上,神情有些萎頓,不過精神尚好,看起來沒有受到什麼非人折磨。仙兒卻是坐在一張椅子上,桌上還放著一杯清茶,呼呼冒著熱氣。那妮子鮮紅的小口輕汲一口清茶,望著眼前二人,臉上一片笑意。

  「妖女,你要殺便殺,我蕭玉若豈能怕你?」大小姐激火的聲音傳來道。

  「殺你,你當我不敢麼?本姑娘殺地人頭,足夠填滿這玄武湖了。」秦仙兒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刷的一聲插在大小姐耳邊地木楔上,冷笑道:「要殺你又有何難?不過??」

  她忽地嫵媚一笑:「若這樣輕易讓你死了,那也太沒趣味了,也太便宜你了。你蕭大小姐不是清高的很,高傲的很麼?今日我便脫光了你的衣服,看你如何高傲,咯咯??」

  秦仙兒說著便要動手起來,大小姐又羞又怒道:「妖女,你要幹什麼,啊??」

  林晚榮聽得滿腦門子的冷汗,果然不愧是我老婆啊,行事出其不意神鬼難測,有我之風。不過仙兒要脫大小姐地衣服,這可難為我了,是現在就跳出去解救,還是等脫光了再說呢?萬一她脫光了大小姐再要脫夫人怎麼辦?老子是正經人,到時候到底看還是不看呢?

  反正是兩個女人打架,還是脫衣服的那種,他心裡癢癢,反而不急了,就讓她們鬧鬧吧,關鍵時刻老子再如天神般降臨,這樣才能體現出我的價值。

  「姑娘且慢!」蕭夫人地聲音急急響起道:「請聽我一言。」

  秦仙兒嘻嘻一笑:「夫人,你讓我停我就停麼?」

  她刷的一聲撕開大小姐的衣袖,露出蕭玉若那晶瑩賽雪的皓白手腕,大小姐驚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秦仙兒哼了一聲道:「你叫什麼?不就是撕了你一截袖子麼?又沒有男

  男人在此?這船上唯一的男人便是我相公,你即便給他看了一眼,那也是你的榮幸,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仙兒這丫頭真無敵了。林晚榮無奈苦笑,心裡卻有點感動,姑且不說仙兒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但她絲毫不帶功利心地維護自己。這份深情便讓人無法罵她。男人嘛,都是下半身動物,這樣的女子心疼都來不及,怎麼捨得罵她一句。

  「這位姑娘,如果我沒有記錯地話,我與玉若皆不認識你,我蕭家與你也沒有仇怨,不知你今日綁我們來,到底是為何?若是為了錢財,我蕭家也小有薄產。只要在我範圍之內,我們絕不吝惜。」

  「銀錢?你蕭家有很多銀錢麼?」秦仙兒冷冷一笑,若要說銀子。白蓮教剩餘的銀錢足夠她與師傅享用十輩子。

  「你蕭家那些銀錢,是你掙地麼?若不是有人花費所有精力助你蕭家,憑你二人,便是磕破了腦子,能賺到多少銀子?你蕭家恁地不識抬舉。本姑娘今天綁你們來。不為金銀,不為房產,就只為爭一口氣。」

  「爭一口氣?」蕭夫人驚道:「姑娘這是從何說起?我蕭家如何得罪你了?」

  「問她啊。」秦仙兒纖纖玉指指著蕭玉若。嬌笑道:「蕭大小姐,那砍斷的紅線,你可綁上了?」

  「是你??」蕭玉若臉色一變,怒道:「你這白蓮教的妖女??」

  秦仙兒冷笑道:「是我又如何?妖女便妖女,總比你這忘恩負義的人要強上百倍。今日我便替我相公教訓教訓你。」

  「你相公?」大小姐憶起杭州之行在蘇卿憐的船上,這妖女與林三眉目傳情相攜落水的情形,心裡刺痛,恨道:「他是你相公麼?叫的那般好聽,卻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狐媚。勾引未遂便自稱人家妻子,你這般無恥的女子,我卻是頭一次看見。」

  秦仙兒咯咯笑道:「要你這麼氣憤做什麼?我與相公乃是師傅做媒,三拜大禮,成了夫妻的,我這做娘子地,勾引自己相公,有何不可?倒是不知誰家女子那般無恥,拿了紅線想綁我相公,嘖嘖,我真佩服她的臉皮啊??」

  「你,你??」蕭玉若又羞又火道:「你這狐狸精,他只有巧巧和青璇小姐兩個相好,哪裡是你這般自稱妻子的女人誣陷來地?」

  秦仙兒冷冷一笑:「巧巧妹妹是相公的娘子不假,我是大,她是小。肖青璇那狐媚子算是什麼東西,和你一樣,給我相公提鞋都不配!」

  汗啊,仙兒這丫頭,連大小都分好了,這點她倒是一直都未提過。不過要說大的,那也應該是青璇入門最早,巧巧次之,最後才是你啊,你倒好,也不知道謙虛,首先給自己安了個大的。林晚榮暗笑不已。

  蕭夫人道:「玉若,你們說的是誰?」蕭玉若咬牙道:「還能是誰,那天下最討厭地人!你這妖女,你,有本事你便放開我??」

  「怎麼,想打架麼?本姑娘奉陪。」秦仙兒冷哼一聲,匕首一閃,劃開大小姐手上的繩索。她武功高強,自然不懼怕大小姐一個弱女子會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玉若,你這是做什麼?」夫人急急叫道。

  大小姐卻似沒有聽到母親地話般,對著秦仙兒道:「妖女,你昔日擄我,害我差點喪命,今日又這般侮辱於我??我,我不活了。」她想起心中委屈,頓時淚珠盈滿眼眶,抱起旁邊一個花瓶,便往秦仙兒身上砸去。

  秦仙兒一閃身跳開,捲起衣袖道:「好,本姑娘今日就不用武藝,陪你玩玩,看是誰厲害!"

  真要打啊,林晚榮心裡一陣驚詫,這年頭流行野蠻女友麼?動不動就要打架?仙兒就不說了,一向溫婉清高的大小姐也不惜拳腳相向,媽的,時代真的不一樣了,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能力。

  他偷偷向外看去,卻見大小姐玉手輕點,酥胸急劇起伏,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秦仙兒小手叉在盈盈一握的腰間,美好的身材亭亭玉立,嘴角冷笑望著蕭玉若。兩個女子皆是一般地美麗,白玉似地面頰上帶著點點的紅暈。站在一起,如並蒂蓮花,分不出來誰更鮮艷。

  ***,林晚榮長出了口氣,這倆小妞,連打架都是如此地勾人啊,老子到底是繼續偷看,還是跳出去英雄救二美呢?

  正在說話間,卻覺耳邊一熱,一陣如蘭似麝的芳香傳入鼻孔。一個狐媚的女子聲音響起道:「冬弟弟,你躲在這裡看什麼呢?」

  這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巧船艙內所有人都能聽到。林晚榮嚇了一跳,見躲不下去了,只得乖乖站起身,暗自恨得牙癢,這個狐狸精。專門害老子的吧。

  「我什麼也沒看到,二位繼續,打完了叫我。」他轉身便要溜走。眼前這情形實在是尷尬。這安姐姐是故意讓老子出糗的。他心裡想著往外退去,眼睛卻在安姐姐的胸前惡狠狠的掃瞄。

  秦仙兒轉身一看見林晚榮,便如一陣風般撲過來,嬌聲道:「相公,你回來了?」

  大小姐見著了他,眼圈一紅,卻堅強的忍住了,緊捏拳頭,望著他道:「你。你,原來是你讓她來擄我的,我,我恨死你了??」她再也說不下去,轉過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眼角的淚花。

  媽地,沒人比老子冤了,不過仙兒是我老婆,她做的事,我也一力擔了。他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相公,你看,那姓蕭的大小姐被我請來了,順帶著把蕭家夫人也請來了。這姓蕭地小姐昨日那般待你,我今日定

  要為你報仇。」秦仙兒抱住他胳膊哼道。

  林晚榮苦笑一聲,還真是請來的!你這是為我報仇麼?你這是讓我為難吧。「仙兒,把她們放了。」他無奈道。

  「放了?為什麼?相公,這女人昨天那樣對你,我不放??」秦仙兒嘟著嘴道。

  「放了!」林晚榮心裡煩,板起臉道。

  「不放??要放你自己放!"秦仙兒眼圈微紅,刷的一聲衝了出去,式子快的連安碧如都差點被她撞倒。

  這丫頭,真是要命啊。林晚榮走過去道:「夫人受驚了,今日之事是個意外,我這就派人送二位回去。」

  蕭夫人還未說話,大小姐卻已冷笑道:「意外,真的很意外啊。這劫持我們地妖女,卻原來是你娘子,娘子,咯咯??」

  大小姐淚珠兒滴落下來,哪裡是笑。媽的,老子招誰惹誰了,盡幹這些兩面不討好的事情,真他媽煩,煩透了地煩。林晚榮揮揮手道:「隨便你怎麼想了,反正我***從來就不是好人??」

  大小姐看他的樣子,忍不住淚落如雨,猛地向外衝去道:「我恨你,恨你??」

  林晚榮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咆哮道:「你恨我,恨我什麼,我他媽做錯什麼了,你恨我什麼?」

  「我就恨,恨死你??」大小姐在他胳膊上猛地深深一口咬下,撒著淚雨跑了出去。

  望著那帶血的牙印,林晚榮苦笑道:「姐姐,你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出去幫幫忙吧,我今天夠煩的了。」

  安碧如意味深長的望著他,歎道:「做男人,也挺難的!」

  我日,認識你這麼長時間,就這句話最中聽了,他感激一笑,若不是顧忌到蕭夫人還在旁邊,真想把師傅姐姐摟在懷裡好好親上一親。

  他走上前去,將夫人的繩索解開,蕭夫人擔憂地道:「林三,你和玉若之間是怎麼回事情?昨日便鬧到那樣不可收拾,今日這又是哪一出?你快隨我回府吧。」

  林晚榮一歎:「夫人,我和大小姐性格不和,還是暫時分開冷靜一下吧,對大家都有好處。」

  蕭夫人笑著道:「你們這些年輕人,什麼性格不和,說些借口叫人好笑。我昔年和老爺成婚時尚不相識,婚後還不一樣相敬如賓?你們好好說上幾句話,那便什麼誤會都解開了。」

  汗,這和那個能比嗎?不是一碼事!林晚榮笑道:「所以夫人才能永遠這般美貌年輕啊,無人能比!」

  「貧嘴!」夫人搖頭一笑。走了幾步:「你既然現在不想回去,那便等過的幾日,我再派人來請你。對了,方纔那女子真的是你娘子麼?」

  「是的。」林晚榮毫不猶豫地道。

  夫人歎了口氣不說話了。聘聘娜娜往外走去。下了船來,卻見胡不歸已置辦好兩頂小轎,見林晚榮下船,他急急過來稟報道:「林將軍,蕭大小姐已經在轎裡了。」

  大小姐簾子低垂,裡面沒有一點動靜,想來還在轎子裡落淚。林晚榮無奈的搖頭,你哭什麼?最該哭的人是我。

  夫人入了轎子,對外面官兵點頭微笑道:「有勞各位將軍了。」

  還是夫人有大家風範啊,林晚榮歎口氣。忽然想起徐渭說的,誰綁了蕭夫人就要誅誰九族地話,心裡頓時嚇了一大跳。是仙兒綁了夫人。而仙兒又是我老婆,我日,要是老徐較起真來,那不是連老子都要誅了?笑話!

  林晚榮對胡不歸道:「胡大哥,你回去稟報徐大人。今日之事,乃是誤會???」

  「確實誤會。我與玉若只是到這湖邊遊玩來了。」夫人微笑著看了林晚榮一眼,說道。

  林晚榮豎豎大拇指。夫人就是夫人,明事理懂人情,贊一個!但願大小姐也有成為夫人的那一天。

  望著大小姐與夫人的軟轎離去,林晚榮一回頭,差點撞到一個豐滿的嬌軀身上。

  「姐姐,你屬貓,走路不帶聲的?」林晚榮心裡噗通噗通跳著道,身子往前貼了貼,與姐姐酥胸靠近了幾分。

  安碧如咯咯笑著退了幾步道:「我來看看。這夫人與小姐,你到底看上了哪位啊?」

  「姐姐不得說笑。」林晚榮嚴肅道:「我是清白的,比雪花還要白。」

  安碧如臉色一變,冷冷道:「清白?我看你為了這點清白,連自己的娘子也忘了吧?你說,仙兒哪裡對不住你了?今日她為了你,拉著我一起將這母女二人綁來,又故意將她們安置在船上,讓你輕易尋到,這是為何?」

  「為何?」林晚榮不解道。

  「你啊,枉你自詡聰明過人??」安碧如輕輕一指點在他額前道:「仙兒見你昨夜那般苦悶,心裡擔憂。今日便是故意將這二人擒來,又讓你看到她作弄她們,便是為了解開你的心結,讓你不再為蕭家而煩惱,你怎麼就不懂呢!」

  汗,這個法兒真是奇特。林晚榮跨步上船,急尋了一圈,卻見仙兒坐在船頭,兩條修長的玉腿懸在船身之外,正在用力敲打著,小嘴嘟的老高,正在哼哼著什麼。

  「咦,這是哪裡地仙子下了凡塵?」林晚榮驚道。

  秦仙兒面色一喜,卻哼了一聲,偏過頭去。林晚榮坐到她身邊,笑著道:「美麗的仙子,說句話啊??」

  「不說!」仙兒道。

  「不說,那我就要強抱仙子了,來,乖乖,哥哥抱一個??」

  「討厭,我強抱你??」仙兒扭過身來,緊緊的抱住了他地腰,臉貼在他的胸膛,嬌軀卻急劇的顫

  抖起來,淚花沾滿了臉頰。「乖乖,不哭了,相公這是疼你呢!」林晚榮輕拍著她肩膀道。

  「那你還在那個女人面前罵我?相公,仙兒心裡難受,嗚嗚??」

  林晚榮輕輕拍著她的臉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道:「傻丫頭,正是因為疼你才罵你啊,我們是夫妻嘛,越罵就表示越親密越喜歡。你看,那蕭大小姐,想要我罵,我還不罵呢!為什麼呢?她資格不夠啊,與我地寶貝仙兒差著好幾個級別呢!」

  也只有仙兒這樣癡癡的丫頭才會相信他的話,仙兒抬起沾滿了淚珠地美麗臉頰,呆呆的道:「相公,你說的是真的麼?」

  「真的。」林晚榮正色道:「比黃金白銀還要真。」

  秦仙兒破涕為笑,撲在他懷裡道:「相公,你真好!那你以後就盡情的罵仙兒吧,打仙兒也可以的。」

  汗啊,這個要求太特別了,林晚榮輕佻的挑起她圓潤的下巴,在她櫻桃小嘴上啄了一下,笑道:「剛乖乖,我怎麼捨得呢??每週打一次好了!」

  「討厭!」秦仙兒依偎在丈夫懷裡撒嬌,忽然又道:「相公,你有沒有喜歡過那蕭大小姐?」

  「沒有,絕對沒有!此乃真話,就像我方才對你說過地話一樣真。」林晚榮立即莊嚴道。

  「嗯。」秦仙兒輕輕點頭道:「這樣我就放心了。相公,你以後就把她娶了吧??」

  「什麼??」林晚榮差點從船頭栽了下去,莫非我真的老了,怎麼現在這些女孩子的想法,老子完全摸不著頭腦呢!

  「這個不太好吧,我是個很認真的人唉。沒有感情的絕對不往家裡帶,要這樣做了,怎麼對的起你,怎麼對的起巧巧,怎麼對的起素璇,怎麼對的起那那誰呢」

  秦仙兒見他張大了嘴目瞪口呆的樣子,忍不住咯咯嬌笑起來,在他懷裡扭捏一陣道:「相公,我要你娶這蕭大小姐,便是為了折磨她。你娶了她做妾,便把她指派到我房裡,不要你跟她圓房。我便天天想著辦法使喚她,咯咯,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真有趣??林晚榮臉都白了。這丫頭有如此想法,應該不止一天兩天了吧,她該不會是準備巧巧、青璇、二小姐皆依此辦理吧,那還不要人命啊。

  仙兒瞧見他的臉色,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林晚榮目光落到仙兒臉上,見這小妮子忍笑忍的好辛苦,這才恍然大悟,這妮子是故意拿我開涮呢。

  「好啊,那我就先使喚使喚你,仙兒,把衣裳都脫了??」仙兒一陣嬌笑,夫妻二人鬧成一團,情火漸熱。

  「怎麼,和好如初了?」安碧如從後面走過來,坐到林晚榮身邊,笑著問道。

  「師傅??」仙兒臉色一紅,急忙自相公懷裡坐起來。

  「林將軍,小弟弟,你這張嘴,真是沒話說了。天下女子,碰到了你,便是遇到了魔障,能夠逃過你掌心的,找不出幾個來。」安碧如歎道。

  「姐姐,偷聽不是好習慣呢」林晚榮騷騷一笑,把我說的像是女人殺手,不知道姐姐你能不能逃得過我這魔障呢。

  安碧如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林晚榮打了個哈欠道:「仙兒,我想抱抱你!」

  「嗯!」

  「姐姐,我想抱抱你!」

  「嗯!」

  林晚榮左手摟住仙兒,右手方要環住安碧如細腰,就見安姐姐嘻嘻一笑,掌中現出一股冷冷的鋒芒,作勢欲刺。

  林晚榮臉色立變,收回手,一本正經的道:「騷蕊,騷蕊,差點抱錯了。姐姐,我這個只是習慣性語言和習慣性動作,並不代表我真的會抱你??你看我不是事先徵求了你的意見麼?」

  安碧如給了他一個媚眼,林將軍心裡卻拔涼拔涼的。難怪仙兒一點不怪我輕薄她師傅呢,原來這世界上能輕薄安姐姐的男人,還沒出生呢。

  他正在想著,忽聽遠遠秦灘河上傳來一聲銳利的呼嘯,一隻火箭沖天而起。林晚榮臉色一變:「動手了,終於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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