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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荒(姜幻)】劍動山河(連載中)

第一八零章 紫衣少女

「這只凰烈鳥是我先尋得,首先傷於我手。它的晶核,自然也該歸我

    那紫衣少女年約十七,比之莊無道稍稍大一些。一身紫衣,寬大的月華裙逶迤身後,真個是膚如凝脂,有著閉月羞花一般的美貌。柔順的秀髮,只簡單地綰個天鸞簪,幾枚赤金丁香花的簪隨意點綴發間,讓柔順的秀髮,更顯柔亮潤澤。使女孩也更氣質出塵,仿佛上界謫下的仙子。

    不過此刻說話,卻是聲勢咄咄逼人,不給人哪怕半點餘地。

    「你先尋得?歸你?」

    穆萱也被那女孩的容貌震了震,然而隨即就反應了過來,一聲冷笑:「自己沒守住,讓它給跑了,又能怪得了何人。這頭凰烈鳥可是貨真價實,死在本姑娘的刀下你憑什麼說這凰烈鳥的晶核,就給歸你?」

    「你」

    紫衣少女的柳眉一蹙,而目目光遊梭,看到了莊無道身上的離塵宗道袍。

    「原來是離塵宗弟子,你二人乃是宣靈山一脈的真傳弟子?」

    「正是」

    穆萱驕傲的揚了揚下巴,隨即又意識到什麼,面色一變:「你又是二山七峰哪一脈門下?是得了誰人允許,敢來天南林海中偷獵。看你也不像是沒有來歷之人,你家長輩,就沒教過你二字該怎麼寫?此處乃我離塵禁地,擅入林海者殺無赦」

    說到好來,言語也是越來越不客氣。

    「規矩?我還真沒學過規矩這二字。」

    那紫衣少女也不知被觸動了哪一根神經,本來平緩下來的面色,又轉為冷凝,目光悠然望著遠處的宣靈山方向:「此次我來這林海,確實是私入。我卻要看看,你們三人要怎樣個殺無赦法?幾年未來這離塵山,你們宣靈山一脈的弟子,越來越是囂橫,不講道理。今日反正順便,我便領教領教,靈華英的後輩,到底有些什麼樣的本事,敢對我再說規矩這二字?」

    莊無道一聽,就知這少女,與離塵宗只怕關係不淺,而且也是認得靈華英的。說不定二人間還有著一定恩怨,少女甚至可能在靈華英的手中吃過虧,所以怨念頗深。

    不過他還未說話,那邊穆萱卻已是氣得笑了:「你這女娃,口氣倒真是狂妄。我不敢你是誰,到底是否私入林海。就只這幾句話,將你擒回去給師尊他們發落,總不會有錯。」

    話音未落,穆萱就是一個閃身,到了紫衣少女的身側。右手刀柄,重擊少女的腦後。

    這一擊卻是頗有餘地,未下殺手,以試探之意居多。顯然也聽出,這少女與離塵宗之間,只怕頗有些關係。若是貿然失手打傷了,怕是不好交代,又不知這女孩根底。

    然而她才剛動手,一株株巨大的木藤,就從地下拔地而起。出其不意,向將穆萱四肢捆去。

    穆萱大驚失色,那對紫金鴛鴦刀連續斬擊,把那些木藤,紛紛絞碎。

    可就在這刹那,紫衣少女又指尖處彈出了一點黃光。一化二,二化四,紛紛墜落之了地上,而後四隻大手亦拔地而出,全不懼穆萱的鴛鴦刀斬擊。籠罩四方,使中央處的女孩避無可避。

    「偽無雙,斷水流」

    穆萱迫不得已,施展出了玄術神通。然而才將一隻大手斬碎,地下就又是一隻大手再次探處。反而是那刀光,斬碎石手時窒了一窒,反而被另兩隻石質大手強行擒住了紫金鴛鴦刀。而另兩隻石手,則分別抓住了穆萱的小腿。

    隨後就見四個身長五丈,體型巨大的石人拔地而出,將穆萱整個人倒吊在了五丈高空。

    這一下兔起鶻落,待莊無道反應過來,以磁遁之法往前飛奔之時,穆萱就已然失手被擒。

    莘薇也一聲驚呼:「萱兒姐」

    再顧不得去施法滅火,八口赤流金飛劍,齊齊向其中一隻石人的手臂斬了過去。

    然而劍影未至,又是兩隻巨大的石人,從地下拔地而起,以身軀攔住了飛劍。雖被那八道赤色劍光洞穿,卻到底把劍勢阻了一阻,

    後面卻是難以計速的木藤,紛紛纏繞了過來,漫天徹地般的氣勢,使那八枚赤流金,只能四處躲藏,難以脫身。

    不止是莘薇,就連莊無道的面前,也攔了四具石人。同樣是五丈余高,黃色質地,每一具看起來都是身形魁梧,孔武有力。

    「此是最正統不過的土系術法‘黃巾力士,,這少女所習,看來亦是道門嫡傳。方才更能瞞過我的靈覺,悄然靠近。這少女很不簡單,身上至少有一件三十六重法禁的寶物。」

    「三十六重法禁?」

    莊無道只覺是胸中一悶,暗道那還打什麼打?直接認輸投降算了。

    好在雲兒隨後又道:「此器應該是自行運轉,以她的修為,還無力使用。

    莊無道這才放下心來,而另一個使他心神稍寬的是。穆萱被擒住以後,那紫衣少女卻並未拿她怎麼樣。

    而只是一條條的細小木藤,將穆萱的鞋襪拖掉,然後用滿是毛刺的藤尖,就這麼撓著穆萱的腳心。另有幾條木藤,則分別探往了穆萱的咯吱窩與兩邊腰側。

    穆萱初時還能強忍住,然後過不片刻,就忍不住笑出了聲:「咯咯你到底是誰?我定然饒不了你,咯咯,快放我下來咯咯,知道什麼是士可殺不可辱麼?我穆萱寧死也不受這等奇恥大辱,咯咯——」

    說一句就笑一聲,斷斷續續。雖是說著威脅之言,卻半點威懾力都沒有。

    而這時莊無道的身後,莘薇也JM的一聲驚呼,再顧不得維持那飛星禦雷乾離劍陣,,轉頭就跑,

    卻原來不知何時,莘薇身周已經被木藤與石質巨人圍住。小飛星禦雷乾離劍陣雖也能召來大量的天都神雷,可對於這些石人卻全無辦法。

    莘薇驚慌失措,於脆就是棄陣而逃,然而才禦劍飛出數十丈,就也被一隻五丈石人活生生的擒拿,同樣倒吊在了半空。

    穆萱頓時氣憤不已,破開大罵道:「快放開薇師妹,咯咯,得罪你的是我,與她無關咯咯,你這個惡女,賤人,聽到沒有?」

    那紫衣少女卻並不惱怒,只冷冷的一笑:「看來你們宣靈山一脈的後輩,確實不怎麼樣。怪不得自靈華英重傷昏迷之後,別人都說宣靈山已經沒人。」

    清冷的目光又看向莊無道:「你修為雖只練氣中期,實力卻應該是你們三人中最強。該不會就是節法真人新收錄的那位門人?不過看來,也不怎麼樣。

    莊無道皺了皺眉,不急不躁的跨步向前。隨手一掌大摔碑,拍在了身側方向抓來的一隻石質巨手上。立時崩丨的一聲震響,那五丈高的‘黃巾力士,,就身軀一寸寸的崩碎。

    這一掌,亦是八十象巨力

    莊無道則是若無其事,繼續往那紫衣少女行去,神情淡淡道:「我不管你是誰,然而這裡畢竟是離塵禁地,穆萱她並未一言說錯。有道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即便她言語得罪了你,可姑娘教訓的!也足夠了,就此作罷放人如何?」

    「你這人倒是好大的力氣」

    紫衣少女一聲輕笑,鳳眸中一絲精芒閃現:「一尊黃巾力士奈何不得你,那麼數目增至十尊百尊,又當如何?」

    她雲袖一揮,就又是幾十點黃光,墜落在了附近泥土內。而後果然又是五六十尊的石質巨人,紛紛從泥中爬起,同樣是身高五丈,氣勢兇悍。

    莊無道只覺是頭皮一陣發麻,他自從入了練氣境八重樓之後,每次召喚的石火力士,也最多只有八尊。再多的話,就維持不下去。

    然而這紫衣少女一次招出的黃巾力士,就多達九十尊之多,還毫不顯吃力

    哪怕是這一階的黃巾力士,所需消耗的法力,要遠較黃巾力士少得多。

    然而他們兩者之間,在法力真元上的差距,也未免太巨大了些——

    而在石人之外,那些木藤的數量也是激增,如群妖亂舞一般的猖獗。

    此時身後,莘薇也發出了一陣陣銀鈴般笑聲,而穆萱則更已笑得喘不過氣來。莊無道不禁皺了皺眉,他可不願落到兩個女孩般的下場。

    而且聽此女之意,分明是欲伸量一番宣靈山後輩弟子的實力,語中略含譏諷。

    如此情形,他莊無道就更不能退縮,藏拙不得。

    暗暗一歎,莊無道就加快了速度。也不用磁遁遁法,磁元罡氣完全展開,腳踏地面,每一步都引發山搖地動。

    牛魔霸體的拳意,就是橫衝直撞,所向披靡莊無道此時對周圍一切,都已完全不管不顧。

    那些石質巨人探手抓來,卻往往才觸及到他的衣袂,那五丈高的石質軀體,就碎裂開來。

    而那些木藤,即便能一條條的纏上莊無道的雙足,也完全無濟於事。要麼是被他行走時的巨力,強行撕扯斷開,或者連根拔起。

    一路是橫行無忌,碾壓一切

    那紫衣少女初時還能維持著笑意,漸漸的卻已是色變。

    「牛魔霸體第二重天?好一頭蠻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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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一章 青帝長生

牛魔霸體第二重天?好一頭蠻牛」

    莊無道的速度是越來越快,一路上的黃巾力士與草木樹藤,簡直就是挨著就碎,碰著就傷。

    紫衣少女蹙了蹙眉,雙手持了一個道決。然後兩個赤色飛輪就從她袖中騰空而起,懸飛到了她的腳下,托著紫衣少女的人往空中飛去。

    只一眨眼,就已離地四十餘丈。而紫衣少女的眼中,也透出了幾絲戲謔之色。牛魔霸體再怎麼蠻橫,也只是在地面而已,無有禦空之力,能奈何得了這四十丈高空?

    腳踏大地,可抽取地心元磁之力的牛魔霸體,才真正是刀劍難傷,萬法不加。然而一旦離開了地面,那麼這所謂牛魔霸體,就什麼都不是。

    莊無道卻只是冷冷的往上空看了一眼,而後就探手往空中猛地一抓

    頓時就是一股攝勁瞬間生成,遙遙吸攝住了紫衣少女的身軀,以及那兩件赤色飛輪。

    「給我下來」

    紫衣少女的身形頓時一窒,腳下的飛輪都被扯動,根本就無法維持,整個人如倒栽蔥一般栽落了下來,紫衣少女則花容失色,隱隱已有些氣急敗壞:「這是?至少第一重天的擒龍勁,你這個變態」

    莊無道卻不管這許多,繼續橫衝直撞,往那紫衣少女栽落的方向奔行而去

    知曉只有擒住了這少女,那麼萬事都可解決,穆萱與莘薇都可脫困。

    那紫衣少女的面上,也閃過了一絲青氣,眸中的玩笑之色漸退,多出了幾分認真之色。一雙手,竟是各自結印,各持道決,口中也念念有辭。

    「偽神通,呼神喚衛」

    「偽神通,土木合流」

    這一刹那間,場中殘餘的六十余具黃巾力士,就模樣大變。無數的木藤,鑽入到了這些石質巨人的身軀。土木合流,以藤木為經絡骨骼,將外殼那些土石都牢牢結合在了一起。身軀顯得更是魁梧,生生又拔高了兩丈高度,變成了七丈之巨。動作更加靈活,肢體也更牢固了許多。

    更有許多類似‘丁醜神將,那樣的存在,虛空凝聚,俯身于這些黃巾力士。使這些石質巨人的表面,都覆蓋了一層金色甲胄。

    莊無道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變化。這些黃巾力士,本來是擋不住他的一擊,八十象巨力,這些‘力士,幾乎都是一碰就碎。

    然而此刻,卻能與他正面硬撼。即便正面接了他一掌之後,往往也就只退後數步了事。破損的身軀,也是頃刻間都能修復,

    而且戰鬥技巧,也提升了數個層級,已經有了些許靈智。知曉了挪移閃避,知曉了避敵鋒芒,知曉了迂回合擊,不再是如之前那般,只知本能戰鬥的蠢物。

    「這是道法雙持?」

    莊無道的瞳孔微縮,這個紫衣少女竟然能夠分心二用,同時施展二種術法,二種玄術神通而互不影響。

    看著這六十余具金甲力士,莊無道眼中也隨即閃過了一絲為難之色。

    他掌握的術法,掌握的無道,幾門玄術神通,無一種能夠應付此刻的情形

    難道就要被這些金甲力士,生生困殺?要束手投降不成?

    「劍主莫非忘了那枚滄海通脈石,說了將擒龍震虎與牛魔亂舞這二式神通連脈之後,會給你莫大驚喜——」

    雲兒在他意念內提醒著,莊無道卻是舉棋不定,這門通脈玄術,他之前從未施展過,真能如雲兒所說,能解開他此時的困局?

    周圍情形卻已容不得他由於,莊無道眨眼間就與那些黃巾力士連對二十餘

    只覺手腕處隱隱生疼,自己能夠活動的空間也越來越小,被困在方寸之地

    唯一值得慶倖的是,這些土石巨人身軀龐大,四肢揮動與轉身之時,略顯笨拙不便,給了他可趁之機。

    然而這般下去,他莊無道是絕對奈何不得這些黃巾力士,遲早要力氣耗盡,生生累死。

    那紫衣少女此時,已經退到了安全距離,微搖著頭:「蠻牛,認輸如何?我這兩門神通,合稱‘金甲神衛,。即便築基修士也要飲恨,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你實力不弱,不似這兩個廢物點心,我不會似她們那般待你。」

    見莊無道恍若未聞,依然奮戰不休,紫衣少女柳眉再蹙,將一枚紅色的丹藥吞服了下去,而後有些無奈道:「你又贏不了,為何還要浪費力氣?早早認輸,也省的浪費時間,我與你又沒深仇大恨——」

    即便是她,擁有遠超常人的法力,此時維持起這六十余‘金甲神衛,,也感覺有些吃不消,必須依靠丹藥之力。

    然而就在她話音未落之時,莊無道身周卻已開始了變化。

    這一刻,整整三百丈內,所有殘餘未燒毀的樹木花草,都被震成了粉碎。然而一息之後,那些粉碎殘渣,也定格在了原處。波及更遠,足足擴散到了六百丈開外。

    不止是這些樹木花草的碎散粉末,便連那六十余‘金甲神衛,,即便每一具都擁有至少高達六十五象的巨力,此刻移動起來,也分外艱難。一舉一動,都完全變成了慢動作,醜陋笨拙之極。

    「這是?」

    紫衣少女發現自己,幾乎已完全動彈不得。一個巨大的磁場,從腳下生成,把她的雙足牢牢吸在了原地,無法挪移。不止如此,身上的重量也是激增,似乎平白了添了三十幾倍的體重。

    而此時的莊無道,則是若有所思。眼前的情形,讓他下意識的就想起夢境中那位篁,施展的那式.無雙,陰陽亂,。

    也是一樣,施展開後,整整數萬里地,所有的一切都似定格般,而那三千劍修,都無法動彈分毫。

    只是他眼前的情景,相較那式陰陽亂,只是小巫見大巫,無法比擬。

    原來如此,擒龍震虎中的擒龍之力,結合牛魔霸體中絕對防禦的磁元罡氣之後,就是這覆蓋六百丈的磁控之力麼?

    只要在這六百丈方圓內,所有一切事物,都不得動彈

    幾乎沒什麼猶豫,莊無道就是深深一個呼吸,平復下了心中湧出的狂喜之

    「命無雙,小陰陽」

    連竅通脈,二品聖靈級神通小陰陽

    磁控之力之後,就是九九六六,地煞天罡,一共一百零八掌的大摔碑

    莊無道第一掌拍出,就發現自己的大摔碑手,雖只是拍出了六倍之力,接近一百二十象。

    然而在這小陰陽亂製造的磁控場中,他拍出的這些‘劈空掌力,,不但未被削弱,反而是再被增強。

    足足達到了七倍,一百四十象的掌力,簡直就是橫掃一切,所向披靡

    僅僅只是三息,一共不但三十六掌大摔碑手打完,那些‘金甲神衛,就再無一個完好。紛紛破碎崩滅,幾乎不留痕跡。

    而後莊無道的大摔碑掌力,就已向紫衣少女集中。

    那少女卻也是反應極速,僅僅三息時間的緩衝,就已連續三道符篥打出。在身周製造出反磁之力,使自己從磁控場的束縛中脫身而出,將幾粒種子丟往地下,依然是道法雙持,一聲輕喝道:「命神通,青帝長生偽玄術,巨木參天」

    刹那間無數的青色樹木,從少女的腳下生長了出來,密密麻麻,遮天蔽日般的氣勢,將少女的身軀牢牢的裹住。

    卻在莊無道的大摔碑手衝擊下,都一寸寸粉碎,一片片的破散,支離破碎

    九九八十一掌,高達一百四十象力量的大摔碑掌力衝擊,震撼天地。周圍一千丈內,大地搖晃,罡氣四散。

    那紫衣少女的腳下生長出的樹木,漸漸的根不上,竟是以身軀應受掌力,血肉紛散。

    不過再怎麼嚴重的傷勢,都會在瞬息間就恢復如初。只是那衣裳,卻不免破碎得厲害了些。好在少女,總會及時以樹木遮住要點,不曾春光外露。

    莊無道本來還打算留力,別真的傷到這女孩,否則日後在其長輩面前不好簡單。

    然而一見這無邊樹木生長了出來,就已徹底放了心,不再有留手之念。

    「原來是青帝長生訣」

    這少女至少有一門功體,是與牛魔霸體同一品階的‘青帝長生訣,。

    一旦以這門功體,聚結出玄術神通‘青帝長生,,那麼在十息之內,任是再怎麼眼重的傷勢都可恢復如初。青帝長生,生生不息。

    而在這十息之內,紫衣少女對於草木之屬的操控,不但會達到一個極致,更將擁有青帝之力

    那是完全不遜色他大裂石十二倍之力的力量

    果然當九九八十一掌過後,那少女的身軀,已完全赤裸,只以樹藤為衣,遮住了身軀。

    而那淡紫色的眸中,則全是怒火。

    「偽玄術,土木合流,偽無雙,錘定六合」

    無數的土石藤木,在紫衣少女的身前聚集,合成了一束。竟然聚成了一個光是錘柄,就達一百餘丈的巨大石錘。

    總重接近十萬斤,錘身周圍散發著刺目金光,以毀天滅地般的氣勢,向莊無道方向猛地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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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二章 穎才雲琴

此時在一旁,莘薇與穆萱二女,都發出了一聲驚呼。紫衣少女的這一錘,不止是力沉千軍,更有著與莊無道一樣的元磁之力。將莊無道的身影困在錘下,不能移動閃避。

    不過莊無道卻是不慌不忙,待得那巨錘擊落之後,已是手握住了身後輕雲劍。

    「偽無雙,拔劍術」

    一樣是二品神通,雖不如之前的陰陽,那般,一百八掌大摔碑的氣勢浩瀚。

    卻因力量更為集中,顯得尤其淩厲,似能割裂天地,斬碎一切

    銀白色的劍光只是一閃,那擎天巨錘,就已被輕雲劍輕輕鬆松的從中斬裂。莊無道執劍前行,劍光所向,無物能阻

    那紫衣少女面色再變,那一雙手再聚石錘,一道道錘影鋪天蓋地般的怒砸而下。

    然而在莊無道的這道劍光面前,卻無一例外,都是被斬斷,斬斷,斬斷,再斬斷

    頃刻之間,那劍影已經到少女的眼前,距離她秀美的脖頸,只有數尺之遙

    紫衣少女的眸中,亦是再次現出無奈之意。而這次的無奈之餘,更有許多心驚之意。

    「偽玄術,小回衍術命神通,青帝長生」

    竟然是施展出第二次‘青帝長生,術當莊無道的劍光掠過,刺入到紫衣少女的肌膚之內,正欲收住劍勢之時,免得真將此女的頭顱斬下時,就驚覺不對。

    一聲驚咦之後,莊無道果斷的就把劍光一絞,不但把那秀美的脖頸削段,連同那雙纖巧的玉臂,也一同斬下,絕無半分憐香惜玉。

    而後莊無道整個人,就以磁遁之術滑退出了三十丈開外。再看眼前,紫衣少女依然是完好無損,

    漫天的藤木,已經密佈在少女身週三十丈內。依然是手執百丈巨錘,兇猛的砸了過來。

    好在已無‘錘定六合,的玄術神通,那巨錘雖是兇猛,卻已無磁攝之力。

    莊無道以磁遁之術,輕鬆就可閃避,身形快若閃電,在那錘影之中閃避著,心裡則疑惑非常。

    「青帝長生,應該是她本命玄術,為何連續能夠施展兩次」

    莊無道絕不信,這女孩能夠尋到氵滄海九竅石,或者類似的寶物。按照雲兒的說法,滄海九竅石這種靈珍,哪怕那些仙人,也孜孜以求,遍尋不得。

    「應該是小回衍術,能夠回衍玄術神通。不過這回衍之法,難以真正回衍出完整的命神通。她的青帝長生,應該只能維持七息時光。」

    就在二人在心念內說話時,剛好七息時間已過。那紫衣少女果然沒能再維持住青帝之體,沒有了青帝之力,也就維持不住那兩隻十萬斤的巨大石錘。

    紫衣少女隨手棄了,手指連彈,又是幾十團黃光飛出,落入地面。

    只一個瞬間,又是五十余尊黃巾力士拔地而起。

    莊無道見狀,不禁笑出了聲。這些石頭巨人,之前奈何不得他,現在又能拿他怎樣?

    這可否算是黔驢技窮?

    「不知我這個節法真人門下,可曾令你失望?」

    一邊說著話,莊無道一邊轉過方向,再次往紫衣少女大踏步的行去。

    擒賊先擒王,他實懶得與這些傀儡石人糾纏。

    「可笑」

    紫衣少女卻不肯就此認輸,一聲冷哼道:「你以為你就贏定了?近身就近身,當我怕了你?偽玄術,百象森羅」

    又是無數的樹木拔地而起,有些樹木聚成了人像。身高十丈,移動時氣勢比之先前那些金甲神衛,還要更強悍幾分。有些則似獸形,斷嶽蟒,鐵角犀,百目妖象,千奇百怪,應有盡有。放似真的妖獸一般,只身軀是木質。

    莊無道的目光一眯,然而一個響指,就有無數的火蝶蜂蛹而出,一隻只落在那些木人木象身上。

    而後往只一兩息時間,這些木質的妖獸,就紛紛化石,又或者於脆崩潰開來。

    那紫衣少女,頓時又倒吸了口寒氣。全力後退,以期避開莊無道。

    然而莊無道以磁遁傳承,遁速之快甚至已超越大部分的築基修士。二人之間的距離,在飛速的縮小。

    少女漸失僥倖之念,也猛地一咬牙,手中一張符篥無火自燃:「弟子羽雲琴,有請丁甲神將」

    一尊身形與穆萱召喚的丁醜神將,幾乎一模一樣的神祗,出現在了少女的身後。

    身影是差不多大小,氣勢卻更強大了無數也更生動了許多,富有靈性。

    此女的修為層次,明明與穆萱差相仿佛。然而召喚來的丁醜神將,實力卻超出穆萱至少三倍

    「此女居然是太陰清體,當真難得」

    「太陰清體,那是什麼?難道又是什麼十大戰體,十大道體,又或者十大魂體之一?」

    莊無道一邊在心裡詢問,一邊在準備著擒龍震虎,這式玄術,準備一擊定勝負。

    然而對面那紫衣少女的情形,卻使他心存顧忌。自召出丁醜神將之後,少女卻依然未曾停止動作。

    「偽玄術,陰甲神罡」

    少女的身上,赫然出現了一層玄陰色的罡氣,將她的身周上下,牢牢的護住。

    陰甲神罡是一種術法,然而卻是一種不遜色與橫練霸體的術法。需要大量的法力,可一旦招出,卻足可維持半個時辰左右。這個半個時辰內,那陰甲神罡之力,甚至比之他的磁元罡氣還要強些。

    而轉成玄術神通級的‘陰甲神罡,,防禦之能,只怕還要更強出幾線。

    「不是,太陰清體乃是最佳的請神之體,能夠召喚所有星宮太陰神明。修為足夠,甚至能招出神明本體。除此之外,太陰清體也是最佳的雙修之體,可助雙修伴侶,純化真元法力,一日修行,可抵三日之功太陰清體法力之強,亦是直追先天道體的存在。」

    莊無道卻已無瑕分心去仔細聽,紫衣少女此時又拿出了一口至少十六重法禁的劍器,鋒銳無比。竟然是不閃不避,與莊無道正面搏殺。

    借助那丁醜神將的戰鬥意識,一手劍術,竟然也是超俗拔塵,異常的強悍

    即便面對莊無道那排山倒海般的大摔碑掌力,也毫不畏怯。二人近距離的廝殺,居然也能鬥個不相上下。

    一般四倍以下的掌力,都奈何不得那‘陰甲神罡,,只有推升到五倍以上的發力,才能使少女感到忌憚。

    反而是莊無道自己,要時時閃避那劍鋒,雖有著牛魔霸體,也不敢以身試險。

    有丁醜神將的加持,此時的紫衣少女,以完全等同是築基境修士的實力。手持十六重法禁劍器,每一劍都是淩厲莫匹。劍路全無痕跡,往往能出其不意

    好在他還有一口磁元靈盾,法禁的層次,雖不如對手的劍,卻也還勉強可以支應過去。

    激戰不休,轉眼間就是數十次掌劍交鋒。紫衣少女眸中,仍是透著幾分冷笑之意,似是依舊還有著幾分勝算,還有手段不曾施展。

    穆萱與莘薇二女在一旁,之前還是眉飛色舞,此時卻已心驚肉跳。

    感覺之前二人大肆施展神通玄術時,感覺也沒此刻,二人近身搏戰時的兇險。

    一掌一劍,毫釐之差,就可能分出勝負。那紫衣少女的劍術,借助丁醜神將的意念加持,固然是妙到了毫巔,使人大開眼界。然而莊無道的大摔碑掌,也一樣是超群絕倫,不同凡俗。顯出的武道造詣,使人膛目結舌。

    明明是簡簡單單的八式掌法,在莊無道的手中,卻偏能玩出花來。即便是面對那丁醜神將,也毫不落下風,直至此刻,都未露出破綻。

    穆萱眼珠微轉,就欲執刀向前,去助莊無道一臂之力。

    她對那女子,本就已經極其不爽。再有之前的羞辱,就更是惱羞成怒。

    莊無道一人戰那少女不下,加上她之後,總能輕易勝之拿下

    然而還未來得及動手,就被莘薇扯住了衣袖。

    穆萱不解回望,就見莘薇微微的搖頭,一臉的凝肅道:「陰甲神罡,是赤陰城的赤陰石神決,加上那青帝長生,萱師姐難道還沒想到什麼人?」

    「赤陰石神決,青帝長生?」

    穆萱陷入凝思,而後那張俏臉,就變得異常精彩:「你是說,她就是那個羽雲琴練氣境界,天下第三的羽雲琴這,這怎麼可能?」

    記得不久之前,她還曾說起這‘羽雲琴,,乃是她崇拜的偶像。結果不出七日,她就被自己的偶像,,狠狠的教訓丨了一番。

    至於後面的‘怎麼可能,四字,既是指那已經赤裸的紫衣少女,也是特指莊無道。

    能夠與穎才榜上,排名四百六十七位,號稱當世練氣境第三人的羽雲琴正面搏殺,甚至隱隱將紫衣少女全面壓制,佔據著些許上風。

    ——那個正以牛魔霸體,橫衝直撞的少年,真是她那傳說中只有五品靈根的小師叔,被門內所有人認為是怯戰懦夫的莊無道?

    隱隱又知莘薇的猜測之言,應當不假。除了‘羽雲琴,之外,同階的練氣境,誰能輕輕鬆松就將她二人擒住?誰能在練氣境界,就擁有這麼多的玄術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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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三章 萬年火梧

穆萱隱隱記得,幾年前這羽雲琴確實來過一次離塵宗,卻不知因何故被靈華英教訓丨了一次,在靈華英手中吃了大虧。

    或者就是今日,羽雲琴一聽二字,就驟然爆發之因。

    「還能是哪個羽雲琴?就如她父親一般,這個世間,也只赤陰城的那一位而已」

    莘薇唏噓著道:「真不意小師叔他,居然也是能與穎才榜上人物相提並論之人。他現在未落下方,至少有六成的勝算,你我再上前,怕是勝之不武,落人話柄。赤陰城與我離塵宗,一向同氣連枝,是同盟之誼。其父羽旭玄,與節法師祖,更是至交好友,不用太認真的。」

    穆萱悶哼了一聲,賭氣道:「我就是耐不下這口氣而已,待我擒住她,看我不大刑伺候?」

    「她也沒把我們怎麼樣,只是撓癢癢而已。」

    一想起方才,莘薇就是苦笑不得:「更何況,以他兩人現在的情形,萱兒姐覺的你我二人插得手進麼?」

    穆萱一陣默然,遠處那兩人的動作,是快愈閃電。莊無道的掌力剛猛,勢如奔雷,卻不敢與那十六重法禁的劍器硬撼。不過卻另有應對之法,直接帖到了羽雲琴的身前不到半尺。一寸短一寸險,面貼面的搏殺。

    一雙肉掌,只從羽雲琴握劍的手腕下手,往往能提前阻攔,幾乎完全限制住了羽雲琴的劍術。

    而那羽雲琴,則是極力的後退著。哪怕只剩方寸之地,手中之劍也仍是淩厲無匹,偶爾也能出其不意,使人驚豔叫絕。

    仗著那一身刀槍不入的‘陰甲神罡,,有時候甚至以身體來硬接莊無道的大摔碑,也要把二人間的距離拉開,換取自己劍術施展的空間。

    此時的二人,就宛如是連體的嬰兒,糾纏不休。穆萱即便想要幫忙,也不知該從何著手。

    「那就只能這麼看著?」話語中不由帶著幾分氣沮。

    「還能怎樣?其實小師叔已經代我們出氣了,今日羽雲琴說我宣靈山無人,卻連小師叔都戰不下,其實已大丟顏面。」

    莘薇應付著言道,目中也微含著幾分惱怒怨氣。不過卻也知,這次的過節,多半是無法報復回去。

    不過她性情溫婉,喜與人為善,倒也不是太在意,能夠忍耐。

    莊無道對一旁二人的情形,則是渾然不知。心神已經專注到了極致,只有眼前這個身軀赤裸,以樹藤遮掩住要害的少女。

    一掌掌排山倒海般的掌力,連續不斷逼迫。恰在連需第一百三十四掌擊中少女之後,那層‘赤陰神甲,終於出現了些許的裂痕。

    說是刀劍不傷,萬法不入。然而到底只是術法,不能如他磁元罡氣般,可自體內源源不斷的補充,有一定的承載極限。

    ‘赤陰神甲,既裂,那麼他只需再有三掌,就可將這少女敗于掌下。

    可也就在這時,莊無道卻見對方眼中,並無驚異之色,反而透出了狡黠笑

    近在咫尺,莊無道是清晰無比的,聽見從少女口中吐出的幾個字:「偽玄術,小回衍術命神通,青帝長生」

    莊無道一掌拍去,那少女卻完全不做抵擋,任由莊無道的六倍一百二十象掌力排在胸前。整個胸膛完全塌陷,血肉骨骼甚至內臟碎片都從背後倒飛了出去。

    可在瞬息之間,少女的傷勢就又恢復如初。反而是無數的藤木,從地面升騰而起,出其不意,困住了莊無道的雙足。

    而少女的手上,也再次出現了兩柄巨錘,這次卻非是石木聚合而成,全是木質。卻仍堅逾精剛,重有萬斤,又有丁醜神將加持,同樣使得莊無道心生寒

    幾乎是想也不想,莊無道的兩袖之中,又再次散開了火蝶。上前星火神蝶群聚,在莊無道的身周,燃起了熊熊大火。

    星火神蝶他能連續使用三次,亦可三次同時使用,這還僅只是第二次而已

    不過只以石明精焰之力,還遠不足以克制住‘青帝長生,。莊無道的右手再次膨脹,就在一隻鐵木巨錘橫空掃至之時,也驀地一掌,再次往前兇猛拍出

    「偽無雙,大裂石」

    這一掌擊出,莊無道絲毫都不敢留力,直接打出了他現在的極限,接近十倍之力。整整高達二百象的力量,野蠻的往前衝擊。

    而當錘掌交觸,那木錘瞬間就被這衝擊而至的巨力,震成了齏粉。便連那赤裸少女,此時身有青帝之力也承受不住。眼現駭色,整個人滑退出了五六十丈。

    莊無道則更是不堪,身軀翻滾著,把腳下已經石化的藤木全數扯斷之餘,又一直拋飛出近百丈外,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好在他的牛魔霸體,已經修煉到了第二重天境界,渾身似鋼鑄鐵造一般。

    此時除了筋骨發麻,雙臂隱痛之外,倒也沒什麼大礙。而如此一來,莊無道也擺脫了少女的糾纏。青帝長生之體再如何強橫,也奈何不得他

    不過二人分開之後,卻都是不約而同,都沒有再動手。尷尬的氣氛,籠罩在二人之間。

    少女被震退的刹那,身上纏繞的藤木,都寸寸粉碎。莊無道不是瞎子,反而修為漸深,目力遠較常人尖銳,自然是一覽無遺,

    那少女也是俏臉暈紅一片,忙從隨身的空間法器內取出了一件法衣套在身上,淡紫色的眼眸內似羞似惱,冷冷的注視著莊無道。

    沉默了數息,少女似為擺脫尷尬,便又偏過了頭,冷哼著道:「你居然還有玄術神通?」

    可能是錯覺,明明對面莊無道的視線清冽,並不含色欲,她卻總覺得這少女的目光,似把她整個人再次剝光了一般。

    「僥倖還留存著幾式」

    莊無道淡淡言著,似是鎮定自若,其實已頭皮隱隱發麻,對這少女已經忌憚到了極致。

    他此時還保留著一式擒龍震虎,一式威力完全的星火神蝶未使用。然而對面這個傢伙,誰知她還留存著什麼樣底牌?

    少女的容貌絕美,身材曼妙,雪峰之上的亮點嫣紅,使人心旌搖盪,胯下的溝溪縫隙亦是未經人事,使人遐想。然而在莊無道的眼中,卻根本就不敢把這少女,當成正常的女人來看,生不出一星半點的旖念。

    「意思是說,還有餘力未盡?」

    少女似已完全忘了之前的難堪,冷冷道:「你以為自己已經勝算在握?」

    「不敢」

    莊無道搖了搖頭,語氣依然平靜:「可既然姑娘你辱及我宣靈山一脈,我莊無道總不能退縮,你我間勢均力敵,是勝是負需得戰過之後才能知曉。

    他仍是沒有動手,等待那七息‘青帝長生,的時間過去。而那少女,似也知僅以一雙木錘,奈何不得遁速超人一籌的莊無道,也沒有動手。

    只是在自己身上,再加持了一個‘陰甲神罡,,不過卻並非玄術,而是普通的術法。除此之後,還有幾個輔助靈術,有用於防身的,也有能使少女身手更敏捷,增強力量的。

    莊無道就這麼靜靜看著,未加阻止,眼見七息時間將過。雲兒卻又出聲提醒道:「情形不對,那邊有人來了應是築基修士——」

    莊無道心中頓時一沉,本欲急速前奔的身形,複又止住。而那少女,卻也蹙了蹙眉,並未曾機動手

    僅僅片刻之後,就有一個三旬左右,穿著赤色道袍的男子。穿林而來,出現在了幾百丈外。並不英俊,卻五官齊整,給人一種極舒服的感覺,身形雖是雄闊,卻反而顯出了幾分秀氣。

    望見在場諸人之後,這男子眉頭一挑,而後若有所思的,掃視著這周圍。

    滿目狼藉,除了灰燼之外,到處都是破碎的石人,以及的無數藤木,。

    「剛才隔著幾十裡,都能聽見這裡山搖地動呢那時就在想,能逼迫我家小師妹,連續使用三次青帝長生,必定是一位非凡人物。」

    這男子眼中的詫異之色微閃,就以注目在了莊無道身上,尤其是莊無道身上那件道袍。

    「你是離塵宗弟子,宣靈山一脈哪位門下?」

    「節法門人,莊無道見過前輩。」

    莊無道微微一禮,也知這一男一女的來歷,多半是來自西南赤陰城。

    不過他在說話之時,目光卻是看著男子的右手,托著一個拳頭大小的木塊。火紅顏色,宛如火玉,純淨無暇。

    「這是萬年火梧心,而且一萬二千年的年份,品質絕佳」

    雲兒的聲音提醒著,莊無道卻是早一步就已認了出來。而隨即就又主要到,這男子的左手臂,略顯枯瘦蒼白,不似生人之手,更隱隱能聞到,幾分腐朽的氣溫。

    「既是節法門下,就不敢當前輩之稱。我名師曼真,乃赤陰城羽真人門下。師尊與節法真人乃是至交,你喚我師兄就可。這位羽雲琴,是我師妹。」

    那師曼真一邊說著,一邊眼露讚賞之色:「聽說華英師兄罹難之後,師尊還在為節法真人擔心。卻沒意想,宣靈山已後繼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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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四章 腐骨噬心

莊無道臉皮極厚,即便是被人如此盛讚,也不覺有半點不好意思,自然也不會因此而開心。榮辱不驚道:「師兄謬贊了,無道哪裡敢當?」

    「當得,當得看這裡的情形,我這小師妹,可不止是施展了三次青帝長生而已。」

    那師曼真一邊揮著手,一邊掃視著周圍:「羽師妹她一向自視甚高,同階修士中也根本就無有對手。遍數這些年,修為比她低了兩重樓修為,卻能將她逼到底牌盡出之人,也只有莊師弟你一人而已。不是我自誇,我這羽師妹哪怕是放諸于天一諸國,在百萬練氣境修士中,那也必定是前五之內的人物。穎才榜上更有其姓名,排名第四百六十七位。」

    聽到後面這一句,莊無道才真正的怔住。自己方才,是與一位穎才榜上的人物,搏殺放對?

    與一位排名第四百六十七位之人,勢均力敵?

    這女孩,是叫羽雲琴?那位號稱天下修為第七,術法第三的羽旭玄之女?

    那師曼真卻又笑道:「我不管你二人,因何而衝突。離塵宗與赤陰城世代交好,節法真人與羽真人亦是至友。所以無論你二人有何矛盾,就此作罷如何?莫要傷了和氣。」

    「我是無所謂——」

    羽雲琴負著手,眼神依然高傲寒冽,一臉冷漠的神情道:「可這凰烈鳥的晶核怎辦?此物我一定要到手,師兄你勸也沒用。除非他們肯讓步。」

    「師妹」

    師曼真聞言皺了皺眉,就有些為難,幾次欲言又止。不過卻無逼迫莊無道三人之眼,反而是在措辭,欲勸動自己的師妹。

    莊無道卻已看出了幾分,成竹在胸道:「羽師妹真正在乎的,只是這凰烈鳥晶核可對?」

    見羽雲琴點了點頭,而師曼真若有所思,莊無道便又繼續道:「那麼此事簡單,二位只需能夠拿出足夠價值的東西,換取此物就可。畢竟這只凰烈鳥,是死於穆師侄之手,這裡也畢竟是天南林海。」

    言下這意,是赤陰城雖為離塵宗盟友,然而天南林海,終究還是離塵禁地

    二人身為外人,無離塵弟子陪同而私入此間,本就是違了規矩。

    「此法甚佳」師曼真眉開眼笑,也沒待羽雲琴說話,就已答應了下來,手中取出一物,向莊無道拋了過去。

    「此器是由師尊他親手祭煉而成,雖是遊戲之作。然而也高達十八重法禁,且材質上架,潛力無窮,是難得一間的精品,應該能抵得過這枚二階凰烈鳥晶核。」

    莊無道接在手中看了一眼,卻是一隻墨玉簪,樣式古色古香,紋路精美。

    又試著激發了一番內中法禁,莊無道便知此物,尤其適合穆萱。是一件能清心明神之寶,可護持元神。

    使穆萱日後施展請神之術時,都可不懼神祗的意念衝擊,使元神安寧。

    除此之外,墨玉簪更能加強主人的神識魂力,間接的也能增強術法,加強請神之術的神祗威能。

    雖只是十八重法禁,卻最高能祭煉到三十四重,的確是不多見的珍品,價值甚至還在二階凰烈鳥的晶核之上。

    這位師曼真,卻也真是一位妙人,竟然看出幾人間最關鍵的結,就是穆萱。便特意以此物補償,以平息穆萱的怒火。

    「說了我無所謂只需那火烈鳥晶核歸我就可。」

    羽雲琴益發的不耐,不過卻也未阻止師曼真的動作,只凝聲道:「你跟他們囉嗦完了沒有?那件東西,可已經到手了?」

    師曼真頓時苦澀一笑:「自然是已經到手了,那只白猿不在,三階凰烈鳥也去了宣靈山,僥倖成功。」又把手中的萬年火梧心拋了拋,說道:「還有個意外之喜,這東西也不同尋凡,對師尊他應該不無小補。」

    羽雲琴頓時雙眸一亮,不過卻只矜持的微微頷首:「還是師兄了得那件東西到手,就可以去尋絕軒師伯了,這次定可給父親一次驚喜,說不定寒毒能一次痊癒——」

    話音未落,羽雲琴的面色就已僵住。一口明晃晃的劍,驀地飛空而來,插在了她的身前。

    正是來自莊無道的方向,卻不是他身後的輕雲劍,而是幾日前,從那位練氣巔峰手中搶來三口十三重法禁飛劍之一。

    羽雲琴不禁再次蹙眉:「你又想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你我之事,還未完結。」

    莊無道眼神同樣冰冷,即便被羽雲琴怒目注視,也不改顏色:「還請羽師妹道個歉,我這兩個師侄女,雖也非是毫無錯處。然而言辭之中,並無過份之處,不該被你如此羞辱。」

    師曼真看了看羽雲琴,又看了看莊無道,明智的不再出聲。穆萱與莘薇則既覺意外,又是感激。

    羽雲琴則楞了楞,而後又一聲冷笑:「剛才先動手的,可不是我」

    莊無道搖頭,毫不退讓:「羽師妹言辭間辱及我宣靈山一脈,即便是我,也不能不動手。明明說清楚來歷就可解決,羽師妹定要惡語相向,是何道理?之後的羞辱,更是不對。」

    那羽雲琴被莊無道的話氣得倒仰,眸光明滅不定,忽而閃現凶芒,忽然寒冽凍人。最後卻竟是輕哼了一聲,未曾當場發作,轉過頭朝穆萱深深一禮,歉然道:「是小妹我錯了,不該遷怒于人,其實早就想要道歉的,就是礙於顏面,下不來台。雲琴年紀小不懂事,方才又急著想要那枚凰烈鳥晶核,想著對父親傷勢頗有益處。有不妥得罪的地方,兩位姐姐請莫要怪我。」

    穆萱頓時受寵若驚,本來還有幾分惱恨,這時卻已無影無蹤,慌忙搖著手道:「沒事的,其實我也有不對羽師叔無需如此,該道歉的是我才是。」

    莘薇也前嫌盡去,靦腆笑道:「萱兒姐最近也是才經大變,脾性不好,她平時極好相處的。其實萱兒姐她以前,可一直都即崇拜羽師叔呢。以女子之身,練氣境就能名列穎才榜上。七十年來,羽師叔是第一人。「

    莊無道看在眼中,不禁撇了撇唇。這個穆萱,還真是個賤骨頭,才被別人揍了一頓,現在別人只口上說聲對不住而已,就暫態仇怨盡消,歡喜成了這模樣?也沒見對別人這麼大度,也真虧了他,為這兩個女孩據理力爭。

    「這些年來,能讓師妹她低頭道歉的,也只莊師弟一人。」

    師曼真的笑容意味深長:「師妹她一向目無餘子,能使她另眼相待者,這些年來,除了師尊與有限幾人之外,就唯有莊師弟一位了。」

    「師兄你夠了

    羽雲琴蹙著柳眉,不滿道:「師妹只是覺得他實力不弱,是個好對手而已。日後若有機會,倒不妨與之切磋交流,對我應頗有益處。不過這次是我準備不足,下一次,你可要小心。」

    莊無道卻根本沒仔細聽,也未在意,而是若有所思,看著師曼真的左手臂,語氣遲疑道:「師兄早年,可是曾經中過腐骨噬心掌力?」

    腐骨噬心掌,亦是一門武學,同通牛魔元霸體一樣,位列二品聖靈層次。

    不過卻是一種魔功,需要在殺伐之地,屍煞密佈之所修行。修行之時,往往如墜冰窟,渾身腐爛,需要日日以陽剛人血,又或二階之上雄性妖獸之血澆灌。

    修煉之時,雖是痛苦不堪,卻進境極快。一個擁有三品靈根之人,往往在十年之內,就可進入練氣境。

    只功法難尋,天下正派諸宗,都在極力清剿銷毀世間流傳的魔道法門。還有那腐骨石煞,也是難尋。

    通常只有積屍十萬,上萬年的古戰場之上,才可能尋到。

    然而一但練成,威力也大的不可思議,雙掌之上燃燒煞焰,有腐骨噬心掌之力。

    中掌之人,即便修為高深,心脈未曾受損,沒有當場全身腐爛而死。事後也會被腐骨噬心掌力糾纏避免,骨骼血肉漸漸腐爛。

    莊無道的大摔碑手,只是霸道,而這‘腐骨噬心掌,,卻是陰損。

    「嗯?」

    那師曼真微覺意外,神情凝然的點了點頭:「不意莊師弟還通曉醫道。小兄七年前,確實中過一次‘腐骨噬心掌,。因那時遠在北方,不能及時救治,這腐骨噬心掌力,已經與我真元混雜一處,難分彼此,再無法治癒了。好在每年都有門內金丹修士,助我洗滌肉身經絡,三五十年內,倒也沒什麼妨礙。」

    羽雲琴則是一言不發,狐疑的上下打量著莊無道,似是不解莊無道突然提起此事,到底是何用意。

    「真是三五十年內,無有妨礙?我看未必吧?再不施救治,只怕師兄已離死不遠,真實的情形,師兄當是心中有數,自己壽元,絕多不超七年。」

    見師曼真的面色微變,羽雲琴也是花容失色,莊無道目光又移向了師曼真的右手:「我有辦法,在半年之內,為師兄徹底治癒這‘腐骨噬心掌力,,不過卻需以這萬年火梧木心交換,此物對我頗有些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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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章 紅牙白蟻

我有辦法,在半年之內,為師兄徹底治癒這‘腐骨噬心掌力,。不過卻需以這萬年火梧木心交換,此物對我頗有些用處。」

    後面這幾句,莊無道說的尤其慎重。他不願這二人以為,他是在逼迫,趁人之危勒索敲詐,又或是信口開河,胡亂索要報酬。而是這萬年火梧木心,對他真的極其重要。

    「你能治癒?」那師曼真更是詫異,而後失笑搖頭:「師弟別開玩笑,我身上這‘腐骨噬心掌力,,也曾遍請名醫。師尊他老人家,甚至為我請來了四位擅長藥石之術的金丹境前輩,最後一樣是無可奈何,便是你們離塵宗的絕軒,也說沒辦法,只能拖延。」

    莊無道心中暗暗一歎,他就知這位不會輕易相信,不過對於這萬年火梧木心,他卻是勢在必得。

    「絕軒師伯他能否驅除你的‘腐骨噬心掌力,,我不知曉,也與我無關。他是他,我是我。你若答應,我當場就可出手為你驅除部分掌力。莊某是否有此能耐,那時自可見分曉。自然師兄你若不信,此事便從此作罷,不用再提。

    師曼真本來並不在意,然而見莊無道說得如此自信,卻不禁咦,了一聲,目光閃動了起來。不過依舊是有些狐疑,在莊無道的身上上下打量著。

    「莊師弟不用斷脈,便能瞧出我中的是‘腐骨噬心掌力,,想必醫術上有些根底?卻不知師弟,到底師承何人?」

    莊無道笑笑不語,並不理會這試探之言。信就信,不信就不信,不是他多說幾句,就能有用的。

    他也沒指望,這師曼真能夠相信他這個初見面之人。今日只是埋個伏筆,三五年後,待得此人性命將盡之時,什麼樣的救命稻草,都會嘗試抓住。

    那個時候,他也不會像今日這般,在醫道上籍籍無名。

    旁邊穆萱卻忽然多嘴道:「莊師弟他的醫術是自習,未有師承,卻曾得節法真人親口讚譽。」

    師曼真眉頭一挑,神情也漸漸的凝重了起來。本來聽到‘是自習,三字,他便興趣全消。然而‘曾得節法真人親口讚譽,這幾字,卻使莊無道的份量,又大為不同。

    能得到元神真人的贊許,想必是真有些實力。

    他正猶豫之時,羽雲琴卻已然代他開口道:「師兄,試試無妨他不是也說了,是否能治癒你的‘腐骨噬心掌力,,立時就可見分曉。若是真有此能耐,那就絕不能錯過。而若是信口開河,胡言亂語,那時你我再與他計較」

    師曼真大為意動,卻有些為難的看著手中,那塊火玉一般的木塊:「可是師尊那邊怎辦?這萬年火梧木心雖是木屬奇珍,然而火靈濃郁,對師尊的病情,應該頗有些益處。」

    「師兄你說什麼傻話?這個時候,自然是師兄你的性命更重要一些。這塊萬年火梧木心即便拿回去,也只能緩解父親的寒毒,不能治癒。若能拿來換師兄一條命,豈不更為划算?一塊萬年火梧木心而已,能有什麼大不了,能大的過師兄你的傷勢?父親他若知曉你如此混帳,必定要狠狠的訓丨你一頓」

    羽雲琴訓丨完了師曼真,又目光轉銳,冷冷地瞪著莊無道:「我不求師兄他的傷勢真能夠在你手中好轉,可若是那‘腐骨噬心掌力,惡化了,後果你當知曉。」

    莊無道對於此女,卻是刮目相看。原來這一位的性情,也非是一無是處。

    他本不欲給出什麼保證,然而此刻,卻還是點了點頭道:「莊某絕不會讓二位失望我用的療治之法,即便無法治癒,也絕不會使師兄的情形更糟糕。且最多不過半個時辰,就能知究竟。」

    「那就有勞師弟了」

    那師曼真權衡了許久,終是深吸了口氣,朝著莊無道一禮:「我師妹方才是玩笑之言,莊師弟莫要放在心上。莊師弟為我診治,無論結果如何,師某都一樣心存感激,不敢不敬。只是不知,師弟要在何時開始?可是要隨師弟,先回那宣靈山?」

    這林海之內,荒山野嶺,畢竟是有些不便。一般而言,醫者用藥施針,都需一個安穩的環境,且靈力越強越好。

    「無需,就現在如何?也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

    出人意料的說出了這句,莊無道又望了一眼四周:「這裡環境剛好合適,恰有我所需之物,附近暫時也無妖獸。還請師兄你,寬去外衣中醫,讓我施針驅毒。至於你們三位,接下來的情形,頗有礙觀瞻。是否旁觀,你們可隨意,不過卻需為我二人護法,無需太久,一刻鐘時間就可。」

    那穆萱倒沒什麼,對莊無道之言只當不聞,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滿眼的好奇。莘薇臉上卻羞紅一片,口中支吾著「我去布個陣」,之後就遠遠的走開

    羽雲琴卻也是落落大方,眸光依然是冰冷如刀。似乎莊無道的動作,稍有什麼不對,她就會拔劍相向。

    師曼真面色亦是尷尬,不過還是聽從莊無道之眼,將身上的衣物全數脫去,赤裸著上身坐好。

    莊無道走過去,先是仔細為師曼真再仔細把過脈,又在那幾個關鍵氣血竅結處摸了摸,而就陷入了凝思。

    不過僅僅十數息,莊無道就又微微一笑,眼中又多了幾分把握。

    時間再晚幾年,可能他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現在這個時候,倒是恰好合適。

    首先卻是取出了一把小刀,在師曼真的手臂胸前與大腿背部,割開了兩三道深達半寸的傷口,

    之後莊無道也不為師曼真止血,而是往地下猛地一拍一抓。泥石崩裂中,竟是硬生生將一窩深埋地下的蟻巢,強行抓攝在了手中。

    這蟻巢本是在地下二三十丈,然而經歷羽雲琴,大規模的使用‘黃巾力士,,又經歷好幾次罡氣震盪之後,這裡一整塊地面,都似被犁了一遍。使莊無道收取這蟻巢的過程,是輕輕鬆松。

    「紅牙白蟻」

    羽雲琴挑了挑眉,有些不解。紅牙白蟻,只是白蟻中最常見的一種,林海內成千上萬,依靠食腐而生,專吃那些死去的野獸屍骸。除了性情兇悍之外,本身並無什麼出奇之處,亦無強力神通,最普通不過。

    莊無道卻將這些白蟻,一團團的從蟻巢裡挑了出來,均勻的抹在了師曼真的身上。而後連續十幾枚金針,刺入到了後來的體內。

    正是小還陽針法,不過這次卻非用來激發人體內的生命潛能,而是另有用

    說來也怪,隨著這些金針刺入。師曼真傷口上的鮮血,就漸漸浮現出一絲森白顏色。

    一股腐爛的氣味,亦隨之傳開,使人禁不住掩面捂鼻。

    但莊無道再把當場配置的一些綠色藥粉,灑在傷口上時。那些紅牙白蟻就開始興奮了起來,不但開始大肆吞食起這些血液,甚至有一些更鑽入到了師曼真的傷口內,一點點啃噬著他的血肉。

    而莊無道則仍嫌不夠,除了偶爾為師曼真換針之外。又在周圍尋了好幾個⊥牙白蟻,的蟻巢,將那些白蟻,繼續塗抹在了傷口上。

    眼見那一隻只螞蟻,在師曼真的身上爬行著,然後鑽入到了那血肉之中,穆萱不禁是一陣頭皮發麻。

    這時才明白,莊無道所言的‘有礙觀瞻,四字,究竟是何含義,遠不僅只是男女之別。

    她已不敢繼續看下去,臉色蒼白的笑了笑,就也轉過身去尋莘薇。

    只羽雲琴,仍舊處之泰然。對與那密密麻麻的蟻群,並不怎麼在乎,眼中更多的是好奇:「你這是在做什麼?為何要尋這些白蟻?就憑這些白蟻,能治癒師兄?」

    「所謂天生一物克一物,‘腐骨噬心掌力,雖是天下奇絕,然而卻也並非無有克制化解之法。」

    莊無道已經完工,拍了拍手,退後了幾步遠觀道:「就比如這些紅牙白蟻,世人只知這種蟲豸食腐而生,卻不知它最大的本領,就是不懼奇毒,哪怕再嚴酷的環境,也能生存。本身也是軍蟻中的一種,往往生於火脈之旁,所以也不懼煞力。那腐骨噬心掌,是結合腐毒沙場怨煞而成,被世人視為無解,畏之如虎。可在這些紅牙白蟻眼裡,卻是最佳的食物。而我方才施針用藥,就是把師師兄體內的腐骨噬心掌逼迫出來,顯化於外,聚集於傷口附近。」

    羽雲琴依然半信半疑,莊無道卻已閉上口,不再解釋。

    而師曼真則是面現痛楚之色,不斷的呲牙咧嘴,面肌抽搐。這是活生生的經受,萬蟻噬身之苦,

    偏偏莊無道用在他傷口上的綠色藥方,使他對痛覺敏感之至,於是也愈發的疼痛。

    恰好當一刻鐘之後,莊無道隨手一拂袖,招來了數百火蝶,依附在了師曼真的身上。

    那些紅牙白蟻,,頓時紛紛石化,一隻只的從師曼真的傷口處跌落。

    師曼真也一聲怒吼,長身站起。渾身氣勁勃發,將傷口裡殘餘的白蟻,都排斥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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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六章 半年小住

師曼真的骨架寬大,然而常年經腐骨噬心掌力折磨,實在談不上健壯。膚色更是慘白,似乎距離血肉腐爛,也僅只差一步而已。

    不過此時站起身之後,那膚色雖還未改變,然而卻已透出了幾分生氣,幾分光澤。身上那種腐爛的氣味,也散去淡化了不少。

    「師兄感覺如何?」

    羽雲琴目光微閃,迫不及待的詢問:「那腐骨噬心掌力可已驅出了一些?

    師曼真並不答話,而是閉目感應著。良久之後才再次睜開了眼,目含驚喜的一笑:「很不錯我體內的腐骨噬心掌力,至少已驅出了一成」

    驅除的掌力看似不多,然而從剛才到現在,也僅只一刻鐘左右而已。腐骨噬心掌力削減一成,也意味著他能抽出更多的真元去壓制,恢復體內的生機。

    當那些白蟻離體,師曼真就感覺渾身上下輕鬆了不少。卻兀自是不敢相信,不可思議道:「莊師弟,這腐骨噬心掌,可是號稱上三品的魔道功法。救治起來,就這麼簡單?」

    「自然簡單難者不會,會者不難。那些為你診治過的醫道聖手,只是不知救治之法而已。我也是在一篇古籍中,知曉腐骨噬心掌的救治之法。」

    莊無道也無意裝什麼高人,語氣依然謙沖平和:「這也是當年你中掌時,對手的修為並不高,還未修到腐骨噬心掌的第二重天境界。否則師師兄,只怕也活不到現在,要完全驅除掌力,也會更為麻煩。那時也非是我這個小小的練氣境修士,能夠插手。」

    其實過程一點都不簡單,若不是他配製的幾種藥粉,要不是他的特殊針法

    尋常醫者,根本就無法將師曼真體內的腐骨噬心掌力,逼迫到傷口處。即便是知曉⊥牙白蟻,的用處與能耐,也無可奈何。

    自然那些金丹修士,不在此例。

    「總之多謝莊師弟師某本是真的以為,自己命不過十載。師弟能為我驅除這掌力,不啻於是我再生父母。」

    師曼真眼現感激之色,再次穿上了衣物之後,就又重重大禮一拜,把那萬年火梧心,送到了莊無道的面前。

    「莊師弟的確無半句虛言,如今也該是我遵守承諾。這枚萬年火梧心,已是屬於師弟之物。」

    莊無道楞了楞,急忙閃開到了一旁,表示不敢受師曼真大禮,搖著頭道:「師兄何需如此?莫要折煞了我。這萬年火梧木心,也大可等到半年後,師兄徹底病癒之後再說。」

    話雖是這麼說,莊無道卻毫不客氣的一拂袖,將那枚萬年火梧木心籠在了自己袖中。

    師曼真不禁啞然失笑,只當是沒看見莊無道那略顯急迫的動作,眼裡也多出了幾分釋然,看莊無道的情形,對這枚萬年火梧木心,確是非同一般的在乎

    對於此人而言,大約是真的極其重要。

    「莊無道的醫術,我已深悉無疑。那麼這萬年火梧木心,早與晚都一樣。其實只憑莊兄方才的療治之法,我去尋任意一位金丹醫道,應該都可助我驅除殘餘的腐骨噬心掌力。」

    師曼真面色看似平靜,卻是強抑著胸中激動。本以為必死無疑,也終生都無望金丹,卻不料就在臨時前的最後幾年中,又看到了希望。

    僅只是一次火蟻噬身,就可使他的壽命,再延長十年。此時他心念間的興奮驚喜,外人實難理解。對於莊無道,也是真心實意的感激。

    「不過要完全痊癒,真的要需時半年之久?」

    「至少半年,紅牙白蟻噬身之法雖能驅毒。然而人體內的氣血有限,師兄現在,體內還有多少血肉,可供這些紅牙白蟻啃噬?」

    見師曼真微微皺眉,似乎頗是為難,莊無道仔細想了想,又開口道:「師兄可是有什麼不便處?這樣可好,三個月如何?師兄可在離塵宗逗留三月,我會盡力為你診治。三月之後,師兄體內剩下的殘毒,已經能減至三成。師兄返回赤陰城之後,可任意請一位高明醫者,就可再無大礙。」

    他對這位來自赤陰城的師兄,是真的欣賞,無論為人行事,都合他脾胃。

    而師曼真則是苦笑,眼含感激之色。身為一個求醫的病人,還需醫者為自己考量處境,實在太不當人子。

    可是這三個月時間,對他而言,還是太長了些。只是看莊無道的言語神態,多半不可能再做讓步。

    師曼真正猶豫著,是否答應下來,旁邊的羽雲琴卻已插口道:「別聽他的,就半年時間」

    師曼真錯愕的回望,就見羽雲琴豎著柳眉,埋怨的瞪了他一眼:「師兄我知你孝敬師尊,然而也不該是這麼個孝敬法。事關你生死大事,怎可如此草率馬虎?此事我會傳信稟告父親,你我二人就先在這離塵宗小住半年,一直到你徹底痊癒為止。至於那件東西,另請人帶回赤陰城也是一樣。」

    說到此處,羽雲琴又輕鬆歡欣的一笑:「師兄再要婆婆媽媽,我可就要生氣了。父親他若知道,你身上的腐骨噬心掌力有痊癒希望,不知會有多開心。你可知他這些年,一直為你之事傷心愧疚,幾成心魔?」

    師曼真微微動容,而後一聲苦笑道:「倒不意我師曼真身上的傷,會令師尊如此掛心。當年之禍,全由我師曼真自招,其實真怪不得師尊。罷了,就依師妹之言便是」

    ※※※※

    既然商定了要在離塵宗小住,由莊無道親手為師曼真療傷,羽雲琴與師曼真二人,自然也就一起與莊無道結伴同行。

    莊無道此時目的已達,萬年火梧木心已經到手,自然也無需冒險去火梧林探看。而師羽二人,同樣是再無他事,想要的靈珍就已到手。至於穆萱莘薇,本就是一時想不開,才跑來林海深處,本身並無特殊目的。穆萱能夠師曼真從手裡,得到那枚清心墨玉簪,更是意外之喜。二女都是巴不得,能夠早點返回宣靈山,對這林海毫無留戀之意。

    五人一路北行,到了林海週邊七千里處,就不得不停下。選了一個較為隱蔽的小山谷,佈陣紮營。不是不打算回去,而是此時宣靈山附近的妖獸,依然成群結隊。

    尤其是那宏山集外,五人以莘薇的‘千里鏡,觀望時,光是二階的妖修,就有著五六十餘頭。

    且此刻整個離塵諸山,都被那‘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封禁住,內外遮罩。

    即便他們能避開那些妖獸的圍追堵截,也暫時不得其門而入。

    倒不如在林海之內,先選個安身之所。等待這次的風波平息,妖獸盡散,‘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收陣之時。

    而這日夜晚,莊無道入定冥想,修煉了天璿照世真經與蘊劍決之後,破天晃的在這林海深處,安心入睡。

    此刻這陣中五人,除了莘薇實力稍弱一線。其餘四人,都有著短時間內媲美築基,甚至強過數籌的實力。

    而師曼真本身,更是築基修者。雖說不久前才因白蟻噬身,損傷了大量氣血,可這一位卻畢竟是赤陰城的嫡傳弟子,更由術法天下第三的元神真人,親手調教。實力之強,遠非築基,二字所能局限。

    此時別說是這附近,那些才只一階的妖獸。便是十隻二十只二階妖獸合圍,五人亦可不懼。

    故此在這裡入睡,並不比距離宣靈山僅三個山頭的半月樓危險多少。

    而夢境中,莊無道才一見到雲兒,就聽這劍靈一聲讚歎:「劍主真令我意外,你是怎麼想到用紅牙白蟻,來吸噬腐骨噬心掌力?記得這一年來,我可沒教過你噬腐骨噬心掌的解法。」

    「你不說,我難道就不知舉一反三?」

    莊無道搖著頭,心裡雖是欣喜得意,然而他城府漸深,已能喜怒不形於色。今日他迫不及待,從師曼真手中收取萬年火梧心,還是演戲的成份多一些,只為安此二人之心。

    「記得雲兒你前陣子才跟我說起,什麼五劫前的修士,經常飼養紅牙白蟻以備毒傷煞掌。說此異種不懼煞毒,反而視之為食。我若再不能聯想,思出噬腐骨噬心掌的解法,那就是真正蠢貨。」

    「然而那將紅牙白蟻與小還陽針法結合,說明劍主是真的能活學活用了。還有那些藥粉,也是劍主自己臨時調配出來,此前未見任何藥典。可見劍主,在藥理上也已有所造詣。」

    雲兒笑著說話,隱含欣慰:「不過說到這紅牙白蟻,劍主倒是真有必要養一些。五劫之前,魔道大興,魔門功法盛行於世。這紅牙白蟻,幾成諸界修士必備之物,今日那人所中毒傷,只是一重天的噬腐骨噬心掌而已。若是換成二重天,或者三重天,劍主要到何處去尋二階紅牙白蟻,來解除煞掌?」

    「此事過後再說,不急於一時。」

    莊無道皺了皺眉,把言語導向了整體:「萬年火梧木心已經到手,能否先與我體內的金菟絲草及蛟筋融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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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七章 只缺其一

雖然不是最想要的地心元核與土金二系的靈根,然而若身有木系的超品靈根,也足以⊥他得到許多好處了。

    木生火,他修煉任何火系功法,都會事半而功倍。修煉天璿照世真經的進展,會提升不少。

    而雷屬震,在道家五行卦象中,震則是屬‘木,,不過其實離塵宗所修的都天神雷,是介於火木二行之間,是最正統的雷法。

    有了木屬超品靈根之後,那門《上霄應元洞真禦雷真法》,也必可突飛猛進。

    「劍主現在就欲融煉?那可是一萬二千年的火梧木心。木已化玉,太暴殄天物了。」

    「暴殄天物?」莊無道不解道:「難道這火梧木心,還能弄出天品靈根出來?」

    雲兒卻一聲笑道:「有何不可?你那條三階蛟筋,雖稍微差了些。然而這火梧木心的材質,卻實在是上佳,比之前預料中的還要好上數倍。若就這麼融煉,委實可惜。若能再尋幾種輔材,再有一枚品階不錯的地心元核配合。那麼至少有七成希望,獲得天品木靈根。甚至若地心元核的品質,能與這塊火梧木心相當,那麼土系天品靈根,亦有近八成的可能。而且這隱靈根,並非是只能修到築基巔峰那種,而是直指金丹後期」

    莊無道微微動容,陷入了深思,而雲兒隨後又道:「劍主本是金土火三屬的五品靈根,若能得土系天品偽靈根,那金系靈根亦可隨之提升品質。土生金,木生火,偽靈根一旦完成,劍主的金火二系資質,都可升至上三品」

    「可我也知道,貪多必失之理。」

    莊無道依然猶豫,躊躇未定:「好處先到手,才能真正把握。一旦出了什麼變故以致有失,豈非是悔之莫及?」

    「那麼劍主現在又有何必要,定需那超品靈根不可?」

    雲兒反問:「劍主的進境,已經足夠快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真元境界,而是把天璿照世真經,蘊劍決與上霄應元洞真禦雷真法這三門功決,都突破入第二重天。那天地陰陽大悲賦的第一決,也需完成。按部就班的修行,實在太慢,而我所料不差,偽靈根一旦完成,劍主那時必有感悟。無論是蘊劍決,還是上霄應元洞真禦雷真法,都能順勢突破一重天境界。說不定那天地陰陽大悲賦,也可完成第一決。而只需能修至元神境,初啟劍主天生戰魂之體,就可再不受身軀靈根限制。因小失大,實不可取,超品與天品靈根,雖只一字之差,然而修行速度,卻是近倍的差距光是修至元神境,就至少要比他人慢了三五十年。劍主暫時忍耐一二,以追求靈根完美,豈不更好?雲兒不求劍主修行之速,能媲美那些仙品與神品的靈根,可至少元嬰境之前,不能落後人太多。

    莊無道失笑,什麼仙品與神品,只是傳說而已。天一諸國,三千年來也只出過太平重陽這一個天品靈根。那仙品與神品,可想而知,是何等稀有的存在

    莊無道甚至懷疑,這諸界之中,是否真有仙品與神品靈根存在。

    「怎麼沒有,所謂衤紳品靈根,,就是先天十大道體之一,與劍主的天生戰魂,是同等存在。十萬年,甚至一個劫期之中,才只有一人。仙品靈根,則更常見一些。這億萬世界,仙人之下,估計同時存在有千人左右。劍主你沒見過,並不代表沒有。」

    莊無道楞了楞,那沈玨‘天品靈根,,已經讓他感覺高不可仰。原來在其之上,還真有更勝其一籌的天才人物。

    不過,既然不是在天一界中,那對他而言也無什麼意義。

    莊無道其實已然動心,此時他血祭的收穫回饋,明顯在大幅縮水,一滴魔血精華對他的效用,也是越來越少。

    若是能擁有,與那沈玨一樣品階的靈根。想必自己,能夠更快追上那人—

    而雲兒的話語,仍在繼續:「劍主的大摔碑手與牛魔元霸體,都已突破第二重天,隱靈竅已有開啟之兆。這段時間,應該以玄術神通為主,而不是專注于修為境界。劍主,至多一年,若是一年之後,尋不到合適的地心元核,你即便不願先融煉那火梧木心,我也會勸劍主你退而求其次。」

    「一年?」

    莊無道的目光閃過,而後輕輕頷首:「那便依你,以一年為期不過若只是這麼坐等,只怕機會小之又小。那什麼千奇閣易靈居,雖有此物,然而品階不高。即便等到三品上階的地心元核,我手中也無合適的靈珍交換。半年之後,我又該到何處去尋?」

    前半年內,他要為師曼真療傷,哪裡都去不了。而這段時日,也確實如雲兒所言,他大摔碑手與牛魔元霸體,修至第二重天之後,都有隱靈根開啟的跡象。牛魔元霸體在離塵宗有完整的傳承,所有偽靈竅的方位,都有記載。而他的大摔碑手,隨著那此頓悟碎山河拳意,召來吞日血猿的戰魂,莊無道也漸漸摸到了,元神境之前,那幾處偽靈竅的位置。

    不過兩門都是外功法門,又都是力量上強絕於世,除去重合的竅穴。元神境之前加起來,一共也只有六處。

    而除此之外,還有蘊劍訣。練氣境可以打開兩處偽靈竅,早在一年前莊無道就已破開一處,修成了拔劍術,。本來時隔一年,另一處偽靈竅也該完成

    卻被莊無道刻意壓制,未能暢通。他的天地陰陽大悲賦,已經修至使相逢應不識,這一句,只差‘塵滿面,鬢如霜,六字。

    每次入定冥想時,看到的禦劍影像,已越來越多,接近一套完整的劍訣。

    莊無道最近潛心鑽研,也越來越感覺這套劍訣的高深莫測,勝過了他所見,任何一門禦劍術。

    也本能的感覺,若能將這門劍術,與自己蘊劍訣結合,必定可再修成一式,威力絕不遜色於拔劍術,的玄術神通。

    所以莊無道一直自抑,不曾真正暢通那處靈竅,只等自己有足夠把握之時

    「若是收購不得,劍主可以返回越城尋覓。那裡是地脈彙聚之所,既然有元磁地眼,也就一定有上好的地心元核。那時就看劍主,是否有此緣法。自然,我也會盡力助你尋覓。」

    「越城?」

    莊無道沉吟不語,自己又要回到那處故地麼?也不知一年之後,秦鋒他們遠走南疆之後,現在到底怎樣了?是否已安穩了下來?

    秦鋒雖與他說過,準備遷徙的大致方位,然而這一年以來,他甚至都不敢去刻意打探。就但心那沈家,會認為他依舊心系故人,又或是於脆順藤摸瓜,通過他的行動,尋到秦鋒等人的蛛絲馬跡。

    「就是越城,一般的元磁地眼,往往有對應的地心元核,彼此相斥。劍主之前尋到的那處地眼,雖是年份不久。可那元核的品階,也應當是三階上,甚至超越四階。這也是劍主,最易尋得的一枚。」

    雲兒說到此處,又話音一頓:「對了,今日那女子,劍主若能夠與之合籍雙修,是最好不過,太陰清體,對劍主你有莫大好處,正可純化魔息戾煞。而劍主的天生戰魂,對於她而言,也有莫大好處。」

    莊無道聞言。卻毫無半分動心之意,反而眼透反感:「為何要提起此事?那太陰清體再好,也與我無關。我莊無道修行,也不屑去借女子之力,這是我的底線,日後莫要再提」

    他對那羽雲琴,無半點喜愛之情,也無多少好感,只當是一個普通女子而已。

    若是只因其身具太陰清體,就與之合籍雙修,那麼他與那位重陽子,又有何區別?

    母親莊小惜臨死前,心中最恨的,只怕不是沈玨在他出生之前,就與那蕭靈淑有了私情,並生下一子。也非是沈玨與蕭靈淑結成道侶之後,要將她這‘俗緣,斬斷。

    而是沈玨可能自始至終,都將他母親,視為修行路上的踏腳石,以及沈氏傳宗接代的工具。

    那雲兒楞了一楞,是首次見莊無道如此強硬,毫無半點的回寰餘地。

    半晌之後,才又悠悠一歎:「又是劍主的心魔?劍主總說自己可以不擇手段,卻又處處自縛手腳,這到底是為哪般?不過說到今日那女孩,劍主的武道,看來還需再磨礪。尤其是實戰,依然是經驗不足,。若換成是由我來,何需那麼久時間?最多三十個回合內,就可將她擊敗,無論她有多少次的‘青帝長生,,結果都是一樣。劍主身擁兩門二品玄術,居然才與其打成平手,就不覺愧煞?」

    莊無道苦笑,虧了他之前還自鳴得意來著?

    記得幾日之前,這雲兒還對他誇讚有加,現在卻又把他扁的一文不值了。

    且那羽雲琴,也沒劍靈所說的那門不堪。今日施展出的玄術神通,還是七次,還是八次?

    尤其那術法雙持的法門,結合起來的玄術,威能不在他的連竅玄術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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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 大回衍術

就比如那土木合流與呼神喚衛,兩種玄術強化出的金甲力士,每一尊的實力,都超出了練氣境巔峰修士。

    羽雲琴說她施展出這兩門玄術,便是築基境界的修者,也需俯首認輸,這句話卻是半點都不加。

    再有那青帝長生與錘定六合,亦是讓他不得不施展拔劍術來抵禦。

    而那兩式小回衍術,回衍出來的青帝長生,雖是只能維持七息,卻是貨真價實的三品玄術神通。

    就更不用說,那‘陰甲神罡,刀劍不入,萬法不傷之能,可與牛魔霸體比肩。

    莊無道自己,每一步都做到了最佳的應對。可又怎敢與雲兒相比?這劍靈,是位真正的武道宗師,術法宗師,甚至超越世間任何的元嬰境修士。無論眼界,經驗,對拳劍術法的理解,都遠在他之上。

    任何的功法,任何的靈術,在雲兒的手中,都能發揮出十二成的實力。

    他莊無道,這一年多時間內雖不曾怠懈,可自問自己,也不過是得了雲兒三四成的真傳。

    而且只限於練氣境界——

    「我要說的,不是劍主的臨戰應對,真的就差了而是劍主你,太不自信

    雲兒搖著頭,一臉的凝重:「今日之戰,劍主至少有三次機會可能取勝,壓制住那女孩。卻因一時猶豫,可錯過良機。兩門二品玄術,無論對手如何,有多少的玄術神通,都已可定鼎乾坤。論到絕對實力,其實她並不如你。」

    莊無道神情不禁一陣呆滯,是自己太沒自信麼?似乎真是如此,今日一戰,他始終將自己擺在弱者位置。戰鬥時小心翼翼,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然而仔細想想,從他的牛魔霸體,進入第二重天那一刻開始,他就有在了實力上,與許多築基前期修士抗橫的資格。

    牛魔霸體的拳意,重在↑橫衝直撞,四字,其實自己,還遠未能做到吧?對那女孩,一直都是心有忌憚。從未使自己身處真正險境,自然也無牛魔霸體,發揮的機會。

    自己也果然是做不到,像一頭真正的蠻牛一般。

    「劍主明白了麼?不過也無需太氣沮,你只是經驗淺薄,自信不足而已。論到武道術法,的確是已進展神速。今日你有三次機會勝她,她卻從始至終,都無一次能勝你的機會。有時候小心求穩,也並非壞事。劍主仍舊勝那女孩一籌,若說她在那什麼穎才榜上,排名第四百六十七位。那麼以劍主的實力,可至少排位在四百三十——」

    莊無道暗暗發笑,之前狠狠打了他一棒槌,現在又來給甜棗了,這雲兒就不覺無聊。

    也不假思索,莊無道就微搖著頭:「哪有這麼簡單?那羽雲琴定然還有底牌未用,怎可能輕易落敗?至於你說我在那穎才榜,可以超出她三十排名,也不對。我聽說那天機榜排定修者名次時,把每個人的潛力,都一併計算在內。

    若非如此,以羽雲琴練氣境十重樓的修為,又如何能名列穎才榜上。

    天一世界的築基境修士,沒有一百萬,也有八十。光是一個離塵宗,就有七千築基,是離塵宗的真正中堅

    千年前陷空島一戰,離塵宗就是舉三千築基征伐。在各處駐守弟子,與守山弟子之外,仍能抽出三千築基境。

    可想而知,這天下間到底有多少築基修者——

    羽雲琴的實力,確實不弱。卻總不可能,將天一世界近百萬的築基境,全數壓過。

    只因其無窮潛力,才能身列穎才榜上。

    「那女孩固然可能還有餘力,劍主不是同樣留著兩門玄術神通及蘊劍訣,藏的只會比她更多。」

    雲兒嫣然一笑後,隨即又露出了深思之色:「至於那天機榜,天機碑,我依稀有些熟悉,似乎以前曾經有聽聞過。只是記不起來,只依稀知曉,此物同樣是化身億萬,更與五劫前那場大劫有關。不過若此物,真的有通曉天機之能,那麼劍主排名,只怕還要超出羽雲琴之前至少百位才是。天生戰魂,豈同小可?先天十大戰體,十大魂體,遠遠不是什麼超品靈根與太陰清體,能夠比擬

    莊無道聽得是暗暗搖頭,這天生戰魂再怎麼好,哪怕雲兒說得天花亂墜,也需元神境之後,才能有作用。

    不過說他保留實力,倒也確實。他的蘊劍訣,此時雖還遠未修至第二重天。可在這胸腹之間,蘊養的劍氣,已經增至到八縷。而分離到第十二縷,就是蘊劍訣的第二重天。

    而劍氣分離之後,威力不但未減弱,反而在增強。此時每一縷,都是強橫無匹,鋒銳不凡。

    莊無道的一掌普通的大摔碑,可打出八十象的力量。再加持這劍氣之後,力量不但可增至百象,更有破甲之力

    就比如那羽雲琴的陰甲神罡,莊無道一掌大摔碑,若加上一縷劍氣。

    那麼最多只需區區四掌,就可將那陰甲神罡破開。

    而一旦蘊劍訣提升到第二重天,不但最高可增至三十六重劍氣,劍氣加持之力,亦可達到六十象。破甲之外,更能斬邪,可克制任何邪祟。

    這門輔修功法,越到後面,就越發的強橫,潛力無窮。

    只是這劍氣太過鋒銳,若肉身強度不夠,則容易反傷己身。莊無道不到不得已,不願使用而已。

    現在最困擾他的,還是肉身,限制著他的實力,最多只能施展出六成。

    可偏偏肉身淬煉之道,並無太多的捷徑可走。

    「劍主真不願考慮麼?那女子的太陰清體,不止可助你增長道力,純化真元。肉身上的益處,更是不可估量。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劍主的戰魂之體,對她而言,亦是莫大緣法。那女孩得到的好處。只會比你更多。」

    「給我閉嘴」

    莊無道面色鐵青,卻知自己,根本就奈何不得這劍靈。與其發怒爭辯,倒不如使劍靈分心他顧。

    「今日我想學術法,那小回衍術,雲兒你可會?」

    一個小回衍術,足可抵得一式三品玄術

    無論牛魔元霸體,還是拔劍術,哪怕只能回衍出七成之威,也是足可碾壓所有的四品玄術。

    「小回衍術我是不會,記憶中倒是一門大回衍術,不過殘缺不全。學成之後,至少是三品級別的玄術,可回衍出任何一門施展過的玄術神通,甚至層次在一品之下的聯脈玄術,也能回衍。不過此法卻需劍主用十年時間,精修‘易,道,再通曉些許時光之法。過程極其艱難,劍主可有這耐心?」

    ※※※※

    莊無道到底還是放棄了,跟隨雲兒修習‘大回衍術,的念頭。一是因雲兒對‘大回衍術,的記憶,殘缺不全。二是他現在兼修多門,感覺時間已不夠用,已分不出多少時間,再去修習一門術法。

    再者他如今的玄術,最高也不過三品,哪怕連脈之後,也只兩式二品神通

    ‘大回衍術,修成之後就是三品,只用來回衍拔劍術,與陰陽,,怎麼看都似有些大材小用了。

    與其分心此術,倒不如將快要暢通的那幾處靈竅,一一完成。

    自然還有那枚赤玉氤仙果,服用之後只需三月,他的‘大裂石,就增到三次。

    ——這才是能使他短時間內,實力激增的事務,需分清主次。

    至於大回衍術,日後肯定要學,卻絕不能是現在。

    之後的六七天時間,五人也非是無所事事。閑著無聊,穆萱莘薇與羽雲琴三女聯手,將附近數百里裡內的入階妖獸,幾乎獵殺清理一空,更尋來了不少靈珍。

    那羽雲琴是刻意結交,而穆萱莘薇則是早對羽雲琴心存仰慕,不出一日時間,三個女孩就已打成一片,如親姐妹一般。

    讓莊無道不止一次的腹誹,這穆萱二女,實在太無節操了些。跟在羽雲琴的身後,就好似兩個小跟班一般。

    渾看不出來,前不久三人間才有過衝突。

    師曼真需要養傷,每日都呆在陣中,只把神念散開,時刻注意著外面幾人的安危。

    莊無道則是把大多數時間,都用在穩固第二重天的牛魔霸體,尤其是廳無忌,拳意,需盡心體悟。

    而其餘時間,除了在附近收集一些靈藥,為師曼真調製溫養氣血,壓制煞掌掌力的藥丹之外。也偶爾隨三女外出,一起獵殺妖獸,以期獲取善功。

    他與羽雲琴聯手,又有師曼真這個強力後盾,幾人極少顧忌。甚至有意識的,去尋那些二階妖獸的麻煩。

    可惜附近林中,絕大多數的妖獸都已前往林海之外,正在圍攻宣靈山。

    四人尋了好幾天,也不過只是獵殺了一頭二階的白紋虎妖,此後就再無收穫。

    虎乃山林王者,血脈高貴,意念不受那些高階妖修的壓制。是此時為數不多的不受影響,依然呆在林內的二階妖獸之一。而虎丹,虎爪,虎皮,虎骨,無論哪一樣,都是價值不凡的奇珍。

    而就在第七日,無數的妖獸突然回流,遠處籠罩于離塵諸山之上的‘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也終於恢復平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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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九章 王絕示警

五人一起回至宏山集時,莊無道又特意到了雪心齋,將手中十幾件適合練器的妖獸晶核與皮毛爪牙,都一股腦賣給了王絕。

    雪心齋不止煉器的手段高明,對這些煉器材料給出的收購價格,也的確是公道。一來二去,莊無道買賣各種靈器材料時,也就習慣了只與雪心齋打交道

    不過就在他手中積存的東西,全賣完之後,王絕卻又似笑非笑道:「這些日子,小莊道友可是名動整個離塵諸峰。之前我真不曾意想,莊道兄還是醫道聖手,在魔毒上的造詣,還要更勝過無極峰的幻陽長老,那位雖不及絕軒,可也是聲名顯著。以他金丹修為,為人解毒療傷,無往而不利。這一次,卻真是丟人丟到了家。」

    莊無道心中了悟,知曉那宇文元洲,定然是已有了什麼不妥。此事在回歸之前,就早已有了預料,倒是並不怎麼意外。

    不過王絕似有意似無意的下一句,卻令莊無道渾身上下都是毛孔收縮,四肢發寒。

    「對了,前些日子,在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封山之前,曾有人至宏山集打聽過小莊道友的情形。小莊道友在宏山集的一應衣食住行,無不詳備。此人極其小心,聽不出口音,也不知其來歷,不過我感覺那人,應該是來自北面諸國。小莊道友難道與北方修行界,有什麼聯繫?」

    北方?

    他莊無道與北方修行界,除了一個太平道重陽與蕭家之外,還能有哪家?

    這一年多來,他與雪心齋的幾次交易,都是通過這位元名喚王絕的掌櫃。兩人之間,已有了不淺的交情。絕不會無緣無故的誆騙於他,今日說出這番話出來,多半是有示警提醒之意。

    「還有這種事?」

    雖是心中感激,莊無道卻也不會白癡到,將他與那位重陽子的恩怨輕易告知於他人,只淡淡的一笑:「莊某的確與北方有些瓜葛,其中詳情卻不足於為外人道。不過王兄今日示警之恩,莊某實是感激不盡,就算是我欠王兄一個人情。日後若有什麼事需要莊某幫手,只要在能力之內,莊某定然義不容辭。」

    那王絕頓時展顏一笑,他要的就是莊無道這句話。對於別人的恩恩怨怨,他並不在乎,也沒什麼好奇之心。這次特意提醒,只是為結好莊無道這個人而已。

    一位靈根偏低的真傳弟子,並不值得他另眼相待。然而一位更勝無極峰幻陽的醫道聖手,就值得他刻意結交了。

    世間魔毒煞掌橫行,奇功異法亦層出不窮,修士也常有走火入魔之慮。多結識一位醫道高人,總不會有壞處。今日只一句消息而已,則更惠而不費。

    羽雲琴與師曼真二人,要在莊無道的半月樓小住療傷,自然需要先稟明節法真人,告知宗門長輩。

    而節法與羽旭玄又是至交,兩人身為羽旭玄的子侄備,來到離塵宗之後,于情於理都要代其師拜候節法。

    所以從林天南林海回歸之後,五人的第一站,就是宣靈山。

    然而出了宏山集之後,莊無道就是心事重重。他不知王絕口中那位不明來歷之人,為何要打探他在離塵宗的情形。卻知此人,對自己必然是不懷好意。

    修士能一定程度上,感應自身凶吉。而神念越是強大之人,這方面的能耐就越是出突。

    據說精通易算的修士,甚至能夠準確前知千年,預測後事。莊無道沒有這樣的能耐,然而當王覺提醒之後,卻覺自身心念,一陣陣不寧刺痛,緊迫之感油然而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莊無道的雙手不禁緊握,是自己最近,日子太安寧了麼?居然還真以為,經歷了一個沈林之後,那北面就會善罷甘休?

    這次到來的危機,定然非同小可。衝開那三處靈竅之事,已刻不容緩。而這半年之內,自己也需想辦法,突破練氣境九重樓。

    血祭得來的魔血精華,已經使他的修為,到了八重樓的巔峰。大摔碑手與牛魔元霸體,都已修成第二重天,功法上甚至超過了許多築基修士。他積累已足夠,進入練氣後期,並不存在障礙。

    關鍵是在這半年之內,煉化自己真元內的魔息戾煞。

    躲在離塵本山內,固然是可以安然無恙。可關鍵是離塵宗每屆入門的新晉弟子,在離塵本山修行一年之後,慣例都會被遣派外出,前往各地完成宗派發佈的各種任務。歷練之餘,也可積累善功。亦是宗門考察弟子,日後是否堪當大任的一次考驗。

    為師曼真療傷這個藉口,頂多只能使他在離塵本山,多呆半年時光,終究是無法避開。

    一直到抵達宣靈山附近,莊無道的神態,才恢復如常。他如今喜怒已不形於顏色,這一路上雖也有些許異樣,旁邊幾人卻無一人能發覺。

    到了此處,附近經過的離塵宗弟子,就已增多了。其中居然有不少人認得莊無道,在遠處指指點點,悄然議論著。

    對於他這次山試道比避戰之事,居然並無多少抱怨之語。反而宣靈山一脈的弟子,大多都是神色間都隱含敬佩之意。

    莊無道開始還有些意外,然而當遠遠聽到這些人,言語中隱約提及‘宇文元洲,,柏峰,,‘幻陽,幾字,才明白了幾分。

    不過這疑惑雖解,莊無道卻又另生驚奇。宇文元洲的‘碧蟾雪魂絲,毒發,幻陽診斷有誤,這是意料中事。然而為何連這些低階弟子,都能夠知曉?

    岐陽峰與無極峰,難道沒封鎖消息。即便岐陽峰一脈,事後急於為宇文元洲求醫。那幻陽子,總不會連自己的臉面不顧。

    莊無道有心用那‘通音螺,,去詢問北堂婉兒究竟,然而這位大小姐最近似乎在閉關,始終聯繫不上。

    便是羽雲琴,也覺不解,好奇地向穆萱詢問:「莊師弟他在離塵宗內,就這麼出名?我看許多人,都對他尊敬有加。」

    「小師叔他雖是真人門下,卻一向低調,不喜張揚。入門一年,離塵宗上下也沒多少人認得他。」

    穆萱搖著頭,修士間有無數通信的手段,她此時已大約知曉,這次山試大比中,到底發生了何事。對於岐陽峰,還有那宇文元洲,都不乏幸災樂禍之意:「只因最近門內,發生了一樁奇事。岐陽峰的宇文元洲你可曾聽說?與琴妹妹你同列穎才榜上,排名九十二位。前些日子卻因圍剿南方琉焰神教教徒,中了魔毒。無極峰的幻陽子長老,斷定是碧蟾勾魂引,要用五鼎換日易髓大法。小師叔卻說幻陽子錯了,宇文元洲中的魔毒,應該是碧蟾雪魂絲,使用五鼎換日易髓大法則必死無疑。可岐陽峰的人非但不信,那夜小妍事後還大肆宣揚,說小師叔醫道造詣淺薄,庸醫誤人。結果這次山試大比,宇文元洲當場毒發昏闕,還是虧了小師叔事先交代的救命之法,才勉強保住了性命。經此一事,小師叔他自然也是在宗門內名聲大噪。詳細的性情,妹妹你在離塵宗住上一段時間,就能知曉。」

    離塵宗與赤陰城二宗素來同氣連枝,羽雲琴對離塵宗內的一些出眾人物,也是瞭若指掌。

    知曉無極峰幻陽,是離塵宗內號稱醫道僅次於絕軒的第二人。更知那夜小妍,正是離塵當今掌教的親生愛女,也是宇文元洲的愛侶。

    聞言之後,羽雲琴不禁又詫異的看了莊無道一眼。這位貌不起眼的傢伙,居然還有更勝那幻陽子一籌的醫術。

    不過仔細想想,羽雲琴也就釋然。師曼真身上的腐骨噬心掌力,可謂是遍請明醫,然而那幾位所謂的‘醫道聖手,,卻都只能師曼真的病情,對這煞掌掌力,完全無可奈何。

    在莊無道手中,卻能化腐朽為神奇,以區區幾巢⊥牙白蟻,,就使師曼真的傷勢有所好轉。醫術上超越幻陽,並不奇怪。

    只唯獨一事,令她不解,為何穆萱的語中,有如此濃重的冷嘲之意?似乎那宇文元洲的遭遇,令她感覺極其解恨。

    可據羽雲琴所知,宣靈山一脈與岐陽峰,一向還算關係不錯,難道是這次山試中另出了什麼變故不成?

    實在是使人不解,宣靈山一脈即便沒有了靈華英,卻還有一個能與自己相提並論的莊無道。未來成就,定不在靈華英之下。

    那岐陽峰,怎會如此的短視?

    莊無道在旁,也把穆萱的話聽在耳中。釋然好笑之餘,眉頭也是微微皺起,經歷這麼一出,那幻陽子即便是脾性寬宏之人,只怕也會將他莊無道恨之入骨

    而就在到達宣靈山的山巔,節法真人的居所時,莊無道遠遠的就瞧見雲靈月與鳳雪二人,在那門口處等候著。

    為師曼真療傷之事,莊無道早就在返回之前,就已傳信節法,提前通告宗門師長。

    他這兩位師兄師姐在此迎候,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內。不過穆萱與莘薇的兩張小臉,卻都是煞白一片,忐忑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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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零章 小妍跪求

與羽雲琴師曼真二人見過禮,那雲靈月神態倒還算溫和,鳳雪卻是毫不客氣,直接就揪住了莘薇的耳朵:「你這孩子,怎麼越來越是膽肥了。居然敢跑到林海一萬里內,是不想回來了對吧?真想死的話,用劍抹了脖子豈不更是痛快,為何還要跑入林海去,讓人心憂?真要是葬身獸口,回不來了,也免得我煩心——」

    確實無愧是巾幗豪傑之稱,鳳雪的舉止落落大方,又透著一股子痞氣。

    那穆萱的臉,則是漲成醬紫色,通紅一片。鳳雪的這些話,與其說是在訓斥莘薇,倒不如說是在說給她聽。

    也確實是她,連累了莘薇,使二人身處險境。若非是莊無道及時趕至,幾乎就是身殞道消之局。

    雲靈月深深看了穆萱一眼,到底是女徒,不好直接當著眾人喝罵,直接轉向了莊無道,感激笑道:「我這徒兒,凡事都是不用人操心。唯獨情字上看不透,這次亦可算是她的情劫。也多虧了師弟,兩次相救,才沒使穆萱遭劫,算是她再生父母也不為過。莊師弟的人情,我雲靈月感銘在心。」

    「小事而已,同門遇難,施以援手是我份內之事。雲前輩何用如此?」

    莊無道一邊說著,一邊斜睨了那穆萱一眼。這女人此刻才知慚愧,俏臉漲紅,手足無措,似恨不得鑽入地底把自己埋起來。莊無道暗暗好笑之餘,還是為穆萱求了一句情:「我看她也已幡然醒悟,知曉自己錯處。還望雲前輩莫要太過苛責才好。」

    「師弟日後直接喚我師兄就好,你遲早都要拜入師尊門牆,什麼前輩道友的,好生彆扭。」

    對莊無道之言,雲靈月卻並不置可否,只語氣平淡親切道:「至於萱兒,她是女修,我平時甚少訓丨責。不過這一次,確實是做得過了。自己輕生無妨,卻不該連累他人。為人師表,除了授業解惑之外,更有傳道正身之責。」

    莊無道唇角抽了抽,已聽出了雲靈月言中的婉拒之意。暗忖道這可憐孩子,這次多半是要自求多福了。

    卻不知為何,他心裡毫無同情之意,反而有些幸災樂禍。

    那穆萱也是面色轉成煞白,眼中除了忐忑不安之色,也夾雜著幾許悔意。卻不曾有半句哀求,一是知雲靈月的性情,二是自知自己,這次確實是做的錯了。只是不安事後,雲靈月到底會如何處罰。

    「前輩既然這麼說,無道也不願矯情,雲師兄——」

    莊無道正說著話,遠處卻匆匆走來了一位少女,隔著幾十丈,就已驚喜的喊道:「是莊師弟?」

    一身絳紅色的長裙,生得月貌花容,正是之前見過一面的夜小妍。只是那俏臉已無之前的紅潤,略顯蒼白憔悴,毫無血色,也不見半分高傲之態。不過眼瞳之中,卻是熠熠生輝,全著驚喜之意。不過當走近之後,卻是直接在莊無道的面前的跪了下來:「元州他所中之毒,真是碧蟾雪魂絲。是小妍無知,多有得罪,已知錯了。還請莊師弟能不計前嫌,出手救一救元州的性命。」

    莊無道神情錯愕,眼含詢問的,看向了雲靈月與鳳雪二人。那鳳雪卻並不言語,只冷冷的一笑,完全將夜小妍視為空氣。

    還是雲靈月,苦笑著為莊無道解釋:「她已在師尊殿前,跪求了六七日。我們說你不在宣靈山,早在一個月前就已入了林海,她卻是怎麼都不肯信。據說那宇文元州至今都是昏迷不醒,岐陽峰只能以千年參丹吊住他性命,護住性命。至於那魔毒,舉宗上下都是束手無策。」

    語氣平淡,不溫不火,可雲靈月的眼眸中,卻透著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冷

    莊無道不禁微微驚詫,雲靈月的性情,是出了名的寬仁大度,輕易不會動怒,是離塵宗上下都公認的仁厚君子。

    這一月時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能將這位老好人激怒至此?

    沒有了北堂婉兒,他是首次感覺,自己在離塵宗的人脈,實在過於淺薄。許多眾所周知的消息,都不能得知。

    此時他視角餘光,更望見了吳煥。立在百丈之外,朝他一禮之後,就遠遠的望著。明明與宇文元洲是至交好友,卻竟無半分要為宇文元洲求告之意。神情平淡冷漠,將長跪不起的夜小妍,完全視為路人一般。

    莊無道暗歎了一口氣,若只是與離塵其他峰頭,在山試大比中聯手打壓宣靈山一脈弟子,雲靈月與鳳雪二人,絕不會是如此神態,仿佛與岐陽峰徹底決裂了一般。

    他雖不知這一個月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再聯想之前,那些宣靈山弟子的神情言語,就大概知曉自己到底該怎麼做了。

    也沒伸手去扶,莊無道直接搖頭道:「夜師姐太高看我了,若是未施展五鼎換日易髓大法之前,那碧蟾雪魂絲之毒,我能夠輕易為他解去。可現在宇文師兄他體內之毒,已經五鼎換日易髓大法變異,莊無道最多只能暫時保住他性命無憂,對那魔毒卻是素手無策。碧蟾雪魂絲經五鼎換日易髓大法易換之後,毒素無解,此事天下皆知,前人醫典中屢有記載,夜師姐也該當心中有數才是。所以還圊師姐你另尋高人,免得耽誤了宇文師兄的性命」

    醫者仁心,可惜他莊無道,卻並非是真正的醫者。既然是身在拜入了宣靈山,那就更需考慮宣靈山上下弟子的感受,

    那夜小妍怔了怔,顯然頗是意外,頓時間眼透絕望,花容慘澹,不過卻不肯就此甘休。身形竟猛地一撲,竟然一把抓住了莊無道的手腕,口不擇言道:「莊師弟,莊師弟我知道你厭我惱我,沒關係的,是我夜小妍不對,瞎了狗眼。可元州他卻無罪你,對你也一直尊敬有加。還請師弟你大人大量,一定給他看看,救他一命我知道師弟你醫術高絕,一定有辦法的——」

    莊無道暗暗動容,他對這夜小妍的性情,是真的厭惡,深惡痛絕,即便沒那蕭靈淑之事,也絕不會有什麼好感。

    然而此刻,見夜小妍為宇文元州,根本不要臉面的哀求,對此女的印象,卻也稍微有了些改觀。

    只是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眉頭微皺,莊無道眼神平靜似水,把夜小妍抓住他手臂的五指,一根根的強行板開:「師姐,你握痛我了醫道一途,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是勉為其難就能有用。至少現在,我確實是無法可想,也救不回宇文師兄的命。不過既然師姐求到我面前,莊某也不能無動於衷,今日之後定會遍查典籍,儘量為宇文師兄體內魔毒,思一妥當療治之法。最多三五年之內,必定會給夜師姐一個准信。」

    此時此刻,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是眼含異色。夜小妍身為築基境修士,實力明明高過莊無道數籌。然而情急時全力抓握之下,力量卻反而遠不及莊無道。而後者一直就是淡然自若,顯然是尤有餘力。

    雲靈月與鳳雪二人對視了一眼,都是目含笑意。只有夜小妍,反而不曾察覺,隨著手被扳開,就仿佛是失去了救命稻草,渾身無力,顫抖不已。

    直到莊無道後一句,才讓她眼中,又恢復了幾分生氣。

    而莊無道說完之後,又朝雲靈月道:「雲師兄,有兩位客人在。是不是先去見師尊,免得客人久候?」

    那雲靈月一笑,朝羽師二人歉然道:「今日之事唐突,讓二位見笑了。師尊聞故人之後到來,早已等候多時,這邊請」

    話落之時,雲靈月就已當先一步,往遠處節法靜修的那間竹樓行去。鳳雪則是依舊目含冷意,見夜小妍仍不肯作罷,還欲去抓莊無道的衣袖。她卻是不著痕跡的一拂袖,一道罡力發出,攔在了莊無道身側,使夜小妍一把抓在了空

    一行人都將夜小妍視若無睹,行入了前方木廊。而就在行入那竹樓之前,雲靈月突然發問:「我見師弟方才並未把話說死,可是那宇文元州的魔毒,其實還有診治之法?」

    這句話說出,不止是鳳雪幾人好奇。便是羽雲琴與師曼真,也偷偷豎起了耳朵。

    方才莊無道的話,可謂是滴水不漏。既表示了自己,對宇文元州體內的魔毒無能為力,卻又給了夜小妍一線希望,一個伏筆。

    日後再出手為宇文元州療毒時,不至於被人說是見死不救。大可推說是幾年鑽研,思量出的驅毒之法。

    「雲師兄聽出來了?不過師弟我一向老實,可不會撒謊。在我築基境之前,確實是束手無策。」

    莊無道面不改色,接著又反問一句:「雲師兄一向都如泥菩薩一般,甚少動怒。可今日觀師兄神態,似乎對那夜小妍頗有幾分厭惡之意。這次山試,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令師兄動怒至此?」

    他方才也的確未有半句謊言,築基境之前,的確奈何不得宇文元州體內的變異魔毒。自然若是洛輕雲肯出手,或者另有辦法也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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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一章 回歸半月

雲靈月聞言之後若有所思,築基境之前無可奈何,那麼築基境之後呢?

    正欲向莊無道解釋緣故,鳳雪卻已插口道:「我與你雲師兄十幾日前就已知你二人私入林海,恰好南面那幾位,卻不知是發了什麼瘋,鼓動半個林海的妖獸攻打離塵諸山。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內外封禁,出入不得,外又有無數妖獸。雲師兄擔憂你二人安危,曾經向夜君權求援,合宣靈岐陽兩大元神修士之力,應可牽制住宣靈山外的幾頭四階妖修。然而你知夜君權那廝怎麼說?他說不是他夜君權不肯幫,而是實在無能為力眼下更重要的還是山試大比,抽不出人手,還說他早有諭令,我們宣靈山一脈弟子,將宗門規矩視若罔聞,是活該如此。讓我們宣靈山一脈,自己去想辦法。」

    語音恨恨,哪怕在羽雲琴與師曼真面前,也毫無掩飾。絲毫都不顧忌,二人知曉離塵宗內的不合。

    雲靈月頓時皺眉,這家醜豈可外揚?即便要說,也不該在外人面前。

    而穆萱與莘薇,既覺憤恨,也更羞慚。尤其穆萱,已經差點把頭埋到了胸口。

    鳳雪則根本不顧忌雲靈月的目光示意,兀自冷笑道:「他倒是忘了,幾十年前岐陽鋒弟子在林海中被困時,離塵宗內是哪一脈援手,把他們救了出來?十三個真傳,六個築基,這份人情難道還不夠?那夜君權倒好,又有事要求到我們宣靈山一脈。自己不好意思再出面求情,就把自家女兒推了出來。岐陽宣靈二脈的這段恩怨,難道就想憑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來化解?世間哪有這麼便宜之事?」

    莊無道靜靜傾聽,點了點頭,之前他就已知自己到底該怎麼做了。鳳雪的言語,只是使他更加確定而已。

    若不出意料,鳳雪對岐陽鋒的看法,也代表著宣靈山絕大多數門人的態度

    只是如此一來,宣靈山除了翠雲山這個鐵杆盟友之外,在二山七峰中,卻真正是孤家寡人了。

    「畢竟是同門,那宇文元州,不止是事關岐陽鋒傳承,也關係離塵山的大局。」

    雲靈月一聲歎息,皺著眉頭,眼神複雜:「宗門之內,若真有什麼化不開的仇怨,那也就離覆亡不遠。若是時機合適,無道不妨勉為其難試一試,為那宇文元州驅除魔毒。」

    莊無道不禁失笑,好一個‘時機合適,他這位二師兄,看來也不全然是個老實之人,也知曉變通。

    雲靈月能代節法真人執掌宣靈山,若真如外人傳言那般的厚寬仁,,宣靈山一脈只怕早就被人連皮帶骨給吞了。

    相反在靈華英受傷之前,宣靈山一脈是聲勢越來越強。

    鳳雪卻不屑的撇了撇唇,依舊不以為然:「師兄你這人,別的都好,就是喜歡裝仁義。連凡間書生都知曉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的道理,你雲靈月難道不知?那岐陽峰,才剛狠狠摔了我們兩巴掌,這段過節還未與他們計較,卻又要把臉急急的伸過去?就不怕他們再給你一巴掌?不嫌丟人?一切皆是他們岐陽峰咎由自取,那宇文元州,死了也活該。不是因華英他重傷,要看我們離塵峰的笑話麼?現在倒要看看,他們沒了宇文元州後,該當如何是好?宣靈山一脈好歹有金丹二十,他們岐陽峰卻不過才八人而已,有幾位金丹。大丈夫恩怨分明,在夜君權讓我宣靈山一脈上下都心平氣和之前,莊無道你若敢出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這些話說出,就連性情嚴肅自謹如師曼真,也是忍俊不已,微現笑意。

    就連莊無道也是暗暗搖頭,近距離接觸之後,才知他這位三師姐的脾氣,竟然是這般的直爽火爆。

    不過宇文元州,他本來就無意出手,暫時也無救治之能。倒是對這次妖修攻山,更為在意。

    「雲師兄,我記得前人典籍中有記載,前次林海妖修合攻離塵山,還是在一千七百年前。自從那次林海東南損傷慘重之後,就再無攻山之舉。這次到底是何緣故?」

    「我也不太清楚」

    說到此時,雲靈月也一臉的疑惑:「其實這次大舉圍攻離塵妖獸,只僅限無恨崖一系。節法師尊倒是曾與其中一位有過交談,據說是它們有一件重寶失竊,懷疑是我離塵宗弟子盜取。不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提到那件重寶,便連師尊的臉色,也極不好看。」

    莊無道更為疑惑,知曉‘無恨崖,是天南林海中與‘黑雲地窟,對應的妖族勢力。同樣有兩位四階妖修坐鎮,部屬多是禽族,雖也能禦使一些走獸,不過數量不多。

    然而在天南林海中,甚至整個南方,‘無恨崖,卻是公認的妖族第一勢力

    只因其首領,是一隻四階的赤明火鶴,是真正的神獸血脈,畢方之後。

    ※※※※

    領著羽雲琴與師曼真二人,在竹樓裡覲見節法。莊無道卻見自家這位師尊,雖才經群妖攻山,及岐陽峰背離之變,卻毫無半點異色。依然是笑意盈盈,對於故人之女,故人之徒到來,欣慰不已。

    至於師曼真要在莊無道的半月樓附近暫住療傷之事,節法半點都不曾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又特意交代雲靈月,為二人安排臨時居所。又對莊無道諄諄交代,要他盡心盡力。

    莊無道暗暗佩服,節法真人七百年歲月,早已見慣了風浪。眼下宣靈山眾叛親離的困境,在其眼中只怕不算什麼。

    不過自始至終,節法對那岐陽峰一脈與宇文元州之事,都未提及半句。

    莊無道就更是心中篤定,原來自家這位師尊,對於那夜君權的所作所為,也非是沒有一點怨氣的。

    而他自己雖頗欣賞那宇文元州,卻也並無多少憐憫之念。人性自私,莊無道自問自己,更非是什麼好人。好心救活了別人,卻使自身處境更為惡劣。

    這種虧本生意,他哪裡肯做?

    故而離開宣靈山巔時,莊無道甚至不走正門,免得與夜小妍見面尷尬。直接就由雲靈月攜著他們三個禦空而行,直升萬丈高空,飛往半月樓方向。

    雲靈月需為羽師兩人,在半月樓附近安排一個臨時居住的洞府,莊無道則直接返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半月湖畔。

    時隔一月,再次見到聶仙鈴時,莊無道卻又一次從女孩的眼裡,看見了擔憂,期盼與不安之意,還有見他回歸後的驚喜。

    聶仙鈴掩飾的極好,面上半點不見異色。然而莊無道洞察人心的本事,已頗有幾分火候,仍能敏銳的察覺。

    心中也不禁暗暗奇怪,他此時已為聶仙鈴安排好了退路。即便自己出了什麼意外,聶仙鈴也可轉入到他幾位師兄師姐門下,繼續以靈僕的身份修行。

    不過這好奇之意,又轉瞬即逝。莊無道眼神古怪的,看向了聶仙鈴的右手

    那裡赫然停著三隻‘星火神蝶,,火翅翩翩,動作靈動,雖是遠不如他由石明精焰加強過後的版本,卻也有相當於四品玄術的威能、

    「偽玄術?你已開了偽靈竅?」

    莊無道目現異色,能在進入練氣境時就開闢本命靈竅者,是萬中無一。

    而能夠如他這般在練氣境之前,就能打開偽靈竅之人,則更是罕見。

    「是」

    聶仙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莊無道的臉色:「不久之前,我觀天璿星變化,略有領悟,也就是順勢開了。又因老爺之故,對這門星火神蝶感悟最深,就順勢凝練了此術作為神通。老爺可是感覺不妥的?」

    「倒是沒什麼不好的——」

    莊無道搖頭咕噥了一句,就又面色古怪的看著天空。心想自己每夜都在看那天璿星,為何就沒能感悟出什麼?

    「如此說來,你是已準備衝擊練氣境了?既然是把星火神碟,做為偽玄術。那麼你的本命神通,準備選擇何法?」

    聶仙鈴早在十個月前,就已是到了養靈五階的巔峰。之後聽從莊無道之言,壓制住了自己修行進境。專心積累,以備在衝擊練氣境時開闢靈竅。

    可如今既然連偽靈竅都已打開,聶仙鈴已有足夠的經驗,衝擊練氣境已十拿九穩,靈竅開闢也必定會是水到渠成。

    莊無道即便還是感覺聶仙鈴的修行之速未免太快,卻也拿不出再阻擾聶仙鈴進入練氣境的理由。

    「是石火力士」

    聶仙鈴答的毫不猶豫,而後解釋道:「仙鈴肉身孱弱,即便得老爺垂青,傳我那麼大衍術,日日服用易骨煉筋丹,也依然進展不大。即便有石火盾這樣的防禦術法,也難抵擋對手全力擊打。倒不如借助力士之力,用以防身。」

    莊無道心道果然,這女孩真是足夠聰明,知曉取捨。

    石火盾,石火力士與星火神碟,是天璿照世真經中記載的最強一階術法。

    而最適合聶仙鈴的本命玄術,無疑是石火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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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二章 隔山打牛

「可我若是你,就絕不會選石火力士。而會求我到離塵本山的傳法殿,換取那門太虛辰火大法。」

    所謂《太虛辰火大法》,是一門四品極絕級的火系功法,品階整整低了兩個階位,遠遠不如《天璿照世真經》。

    而在離塵宗門內四十九種功法傳承中,《太虛辰火大法》也不在其列。

    然而這門《太虛辰火大法》中,卻有一門術法極其出名。若能凝練出這門玄術,品階甚至還要超越羽雲琴的‘青帝長生,。

    莊無道神情異常複雜道:「真正適合你的,是太虛辰火大法中的‘不滅火身,才對」

    ‘不滅火身,,同樣可萬刃難傷,萬法不滅。尋常術法兵刃,斬不碎,撲不滅,更可無限重生。

    而一旦擁有了不滅火身之後,對火焰的操控力,甚至可超越平常十倍。

    唯一的弱點,就是如那‘青帝長生,懼火一般,‘不滅火身,畏水。

    然而聶仙靈,也有著冰系超品靈根,日後移換星宮,轉修七殺命星,選修一門包含冰系的功決,就自己應對水系術法。

    聶仙靈最缺的就是防身之法,而一次‘不滅火身,,足以救她一次性命。

    十息時間內,所有火系術法的威能增強十倍,也足可使她解決絕大部分的對手。

    比之那石火力士,‘不滅火身,無疑要更合適一些。

    聶仙鈴小臉漲紅,既是感激,又覺不安:「不滅火身仙鈴也知道,可老爺的善功有限,仙鈴怎敢奢求?那太虛辰火大法雖非宗門正傳,可要兌換出來,所需善功非小。」

    「善功我這次倒是賺了不少,全換出來可能不成。換取第一重天的內容,卻是綽綽有餘。」

    太虛辰火大法不過只是四品極絕,除了‘不滅火身,之外,就再無什麼值得稱道處。

    所以聶仙鈴,也只需修煉完太虛辰火大法的第一重天就可。

    見聶仙鈴仍是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莊無道不禁搖頭,懶得再與她糾纏。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明日就取我的真傳玉牌前去傳法殿換取。你是我的靈僕了,若實力太差,我也顏面無光。」

    說完之後,也不再給聶仙鈴說話的機會,莊無道就逕自步入到自己靜室之內。

    對他而言,這善功夠用就好,貪多嚼不爛,有雲兒這個老師在,短時間內根本無需換取其他的功法。

    至於靈器,暫時他也無此需求。禦使靈器,需要修士的真元神念,法禁越高,需求的真元神念也就越多。

    真元神念不足,那麼有再多的靈器也沒用。

    而若只用來換取宗門內提供的丹藥,莊無道這次獲得的善功,已綽綽有餘

    分一些給聶仙鈴使用,根本就無所謂。

    而讓這女孩,修行《太虛辰火大法》,凝練‘不滅火身,,只是一個藉口而已。最根本的目的,還是為拖延聶仙鈴,進入練氣境的時間。

    在徹底摸清聶仙鈴的病情之前,莊無道始終是無法完全放心。也本能的感覺,這女孩進入練氣境的時間,是越晚越好。在養靈階段的積累,則越是深厚,越使人心安。

    「真使人刮目相看,只是半夜觀星,就能開啟偽靈竅。說不定這聶仙鈴的悟性,還在劍主之上——」

    一入靈室,雲兒就在他神念內唏噓感歎著。

    「越看越是可惜,這女孩若能活到金丹境界,日後必定有希望進入登仙境

    莊無道無語,他早發現,這劍靈對所有出色的女修,都特別的愛重。

    「你與其跟我感歎這些,倒不如想一個解決她三寒陰脈之法。陰脈不解,說什麼都沒用。」

    這一年內,莊無道每隔十日,就會為聶仙鈴針灸一次,順便為她全面檢查

    發現聶仙鈴的身體,依舊是在惡化。只是惡化的速度,因修行《天璿照世真經》之故而放緩了許多。需要時隔數月,連續不斷的為聶仙鈴探脈,才能體察出她體內,那些細微變化。

    「所以才需要劍主,儘早把蘊劍決突破到第二重天。」

    雲兒是毫不客氣的抗辨:「或者能尋到天地元靈也可,說不定雲兒又能想起什麼,可以醫治她的三寒陰脈。不過劍主讓她修兼修太虛辰火大法,倒還算英明。雲兒也感覺,讓她這麼進階練氣,怕是有些不妥。」

    莊無道頓時閉上了嘴,又是這一句,這一年之中,劍靈已不知說了多次。

    他也徹底明白過來,想要與一個女人講道理,是何其愚蠢之事。哪怕雲兒,僅只是輕雲劍的劍靈。

    ※※※※

    在靜室之中,莊無道也沒怎麼修息養神,就將三口劍器取出,整齊的擺放在了身前。

    這是在林海內,莊無道從那位練氣巔峰修士手裡,奪來的三口飛劍。

    都是十三重法禁,劍器的樣式也相同。應該是一整套,那劍身之上,甚至還鑲刻有互相配合的陣法。材質也很是不錯,三口劍器,都可祭煉到二十一重法禁。

    莊無道不知道這套劍器的名字,就自己取名為‘三才玄陽劍,。

    只因劍身赤色,帶有陽火之力,而當三劍並起時,可佈置出一個極其簡直的‘三才劍陣,。

    莊無道手中,正好沒有合適的劍器。而輕雲劍的品質雖是絕佳,鋒利勝過任何寶劍。莊無道卻限於神念有限,無法禦使。

    且此劍怪異,即便是他自己,也看不出這輕雲劍內,到底是多少重的法禁

    而其餘修士的眼中,也只認為這是一口再普通不過的朽劍而已,並無法禁存在。

    神念強大,就可禦劍飛空,並非一定需築基境才可。

    此時莊無道的靈識,已可擴增百丈,早已達標。再用身後的輕雲劍,就明顯有些不合適了,尋找其他劍器暫時使用,也是理所當然。

    所以當日擊退那些散修獲得的諸多靈器,莊無道都賣給了養心閣,只把這套‘三才玄陽劍,留下。

    而這十餘日裡,也日日都在以自身神念,來洗練劍身。使劍器與自身靈識,漸漸契合。

    在‘三才玄陽劍,下的功夫已足,今日便是他準備試用忄術,的日子

    先在劍身之內,儲入足夠的真元道力,再以神識把劍器覆蓋。

    當莊無道意念一引,身前三口劍器,就同時搖搖晃晃的飛空而起,極其勉強的停在了虛空之中。

    然而當莊無道,裝備讓三口劍器,同時做出一個上挑的動作時。卻見那三道劍光,紛紛歪斜。

    雖是最後極勉強的‘完成,,過程卻好似一個喝醉了酒的人在舞劍,慘不忍睹。

    莊無道自己也一陣搖頭,神念分化,一心三用,他是已經做到了。然而這劍器的十三重法禁,對他而言,還是負擔還大。覆蓋百丈的神念,強度也略低了一些。

    除此之外,對禦劍之術的陌生,也是原因之一。

    果然一開始,自己就不該太過自信,選擇同禦三劍這樣的高難度。

    至於劍器,已不能再更換了。十三重法禁的靈劍,是禦劍的最低要求。

    莊無道沒怎麼猶豫,就將自己的神念,都集中到最中央的一口。任由其餘的兩口三才玄陽劍,從空中墜落。

    如此一來,那劍器飛空時的軌跡,果然精准穩定了許多,能夠準確的被他意念駕禦,完成莊無道想像中的各種的動作。

    隨著他慢慢的熟悉,那飛劍是愈發的靈動,速度也越來越快,在這間靈室之內穿梭變化,化成了一道平常人肉眼難見的光影。

    到了最後,又在莊無道的身前驟然止住。同時一抹寒光,在劍身之上流閃而過。

    「最多三日就可完全掌握,只可惜真元消耗的速度太快了些,不能持久。最多半刻,就需收回補充。」

    莊無道自言自語,話中所指的‘真元,,是指儲藏在劍器內的真元道力。

    而這個問題,即便是築基境修士,也無法完全解決。最多只是使用的劍器法禁品階更高,能夠儲存在劍身內的真元道力更為雄厚。

    只有到金丹境時,能夠做到真元外放,才能不受限制的禦劍而戰。

    至於現在,他最多只能將體內真元凝聚成絲,遙空灌注補充。

    然而這種辦法,也極不划算,把自身真元橫渡虛空的消耗,就高達六成。

    十成道力,能夠成功灌注入劍器內的,不足四成。而且距離越遠,這個數量就會越低。

    「所以雲兒早就說過,劍主走‘隔山打牛,的路子,要比‘劈空掌力,更合適些。現在修習的話,還來得及。最多築基境之前,劍主就應可掌握。隔山打牛,能無影無跡,傳勁於千萬裡外,也適合禦劍。」

    莊無道無語,當初之所以選修‘劈空掌力,,是因結合自己的磁元之力後,可以在短短三月之內速成速成。

    不過此時看來,他所想要在築基境,就能無拘無束的施展禦劍術,‘隔山打牛,才是正途。

    說到底劈空掌力只是一種罡氣外放之法,隔山打牛卻是虛空傳勁。論到前景,後者實是強過前者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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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三章 基礎劍式

哪怕是金丹境之後,隔山打牛之法,依然是有著大幅提升的空間。勁傳千萬裡,也不是簡單的真元外放,就可以代替。

    據雲兒說練到極致,可以遠隔數十億萬裡,粉碎星辰也可隔千萬群山,以真元道力虛空殺人。

    這雖是劍靈的誘惑之言,然而莊無道猜測,真實情形只怕也不會差得太遠,只是要修煉到那樣的地步,只怕至少也需仙人境界,甚至那什麼仙君仙王才可。

    「隔山打牛定然要練,然而現在說這個還太早。這飛劍之法雖不錯,可儲存的真元有限,最多只能支持一刻時光,可有辦法改善?」

    「不但有,還有不少一種是壓元之法,極致時可將真元道力壓縮,存儲在劍器之內。這可算是一種小秘術,修習起來極為簡單,兩三天就可完成。然而即便是‘壓元之法,,也不過是使你禦劍的時間從一刻,延長到三刻而已,不治根本。第二種就是我親手為你鍛造一口劍器,劍身內可容納更多的真元道力。再若是能練成一套‘六合歸元,劍陣,那就更好不過。劍陣內的真元道力可生生不息,自然歸元,幾乎無需劍主補充。然而這套劍陣,哪怕最低的要求,都是六口。劍主此時同禦三劍,都感覺吃力,就更不用說同禦六劍。自然,類似功效的劍陣還有不少,然而在我記憶中,效果最強的還是六合歸元。第三種,則是尋來特殊的材料,如儲元石,藏靈玉之內,鑲嵌在劍身之上,亦可大幅提升真元道力的存量。」

    莊無道皺起了眉,那‘壓元之法,倒還算是不錯。至於那什麼新煉劍器,還有那‘六合歸元,劍陣,暫時是不用想了。

    一來煉器太耗時間,二來他手中暫時也無餘財。劍器要練的話,就要練最好的。六口十三重法禁的飛劍,而且需至少提升至二十五重法禁的潛力,這已是超出了他的能力之外了。

    至於那儲元石,藏靈玉,他也曾聽說過,不過卻是價值傾城。

    「再一種,就是血煉之法。日日以精血澆灌劍身,培育九九八十一日,不但可提升劍器的法禁,也可將使劍器與神念相融。不過這已是接近於本命法寶的祭煉之法,一旦劍器受損,會立時重傷元神。而第五種,則是血噬之術,每殺一人一獸,都可吞噬他人的血氣元力,自然就可生生不息。第六種,則是縛靈之法,將築基修士,或者二階妖獸的元靈抽取,束縛在劍器之內。不但可解決真元不足,也是一種速成劍靈之法。此術一成,那麼無需劍主禦控,劍器就可自主傷人。不過也需小心,一旦劍主虛弱,劍器就有噬主的可能。第七種,是請神之法,口頌《無間平等經》,可請來阿鼻平等王一絲魔識——」

    「停怎麼後面都是魔道法門?」

    莊無道頭皮發麻,後面四種方法,也只那血煉之術,稍微靠譜一些。然而考慮到劍器受損,就會傷及元神,還是不怎麼合適。

    除非有絕佳的材質,可以硬抗高兩個大階位的法寶而不受損,才可考慮。

    「取巧之術,自然大多都出自魔道。道門正法,講究堂堂正正,哪有那麼多捷徑可走?劍主太高看雲兒了」

    莊無道搖了搖頭:「別的就算了,就學這‘壓元之法,」

    一般的對手,他一刻之內就可解決,更難纏一些,三刻時間也足夠了。再若是還不夠,他手裡這三口劍也可輪換使用。

    收起了雜念,莊無道待得身前的劍器再次恢復,便又再次禦劍而起。

    不過這一次,卻不再是滿屋子毫無目的的亂飛,而是專注於一個劍式,一個動作。

    就只是簡簡單單的刂,來來回回,每次往各個角度刺出之後,就又收回到莊無道的頭頂盤旋,發出陣陣呼嘯之聲。

    一年時間,他的天地陰陽大悲賦已修煉到使相逢應不識,這一句。而出現在腦海內的劍訣影像,也漸成體系。

    每一個劍式,初看時都玄妙異常,然而分解開來,卻又簡單之至。

    是所有劍術,最基本的架式——劈、刺、點、撩、崩、截、抹、穿、挑、提、絞、掃、撥、壓、拔。

    將這些基礎劍式組合為一,才有那些威力浩瀚,奧妙無方的劍招。

    而此時莊無道練習的,就是其中的忄式,。

    換成旁人,多半會為那劍決影像迷惑,會迫不及待的,練習那些劍招。

    莊無道卻直窺根本,知道這天地陰陽大悲賦的第一決,重點只怕不在這些劍招,而是劍招內蘊含的基礎劍式。

    把這些基礎劍式一一修成,後面的劍招,就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根本無需費什麼功夫。

    更何況這些最基礎的東西,本身簡單而又實用,就如那式拔劍術,一般。練到了極致,亦有莫測之威。

    甚至這式拔劍術,本身,就是出自於天地陰陽大悲賦內的基礎劍訣之一,是整套劍術的起手之式。

    而莊無道以‘蘊劍決,開啟的第二個偽靈竅,準備凝練的第二式劍術神通,就是這招忄式,

    他不準備一開始,就追求大威力的劍訣。甚至蘊劍訣最開始打開的十五處靈竅,都準備用來一一凝練那劈、刺、點、撩、崩、截、抹、穿、挑、提、絞、掃、撥、壓、拔這十五個基礎劍式。都要修煉到極致,最終轉化成如拔劍術,,忄式,一般的玄術神通。

    而若他所料不錯,這每一個基礎劍式,最終的玄術之威,都絕不會在那式拔劍術,之下

    「劍主這是心意已定?不後悔?即便是天地陰陽大悲賦第一決的劍術,也足可稱是精妙絕倫,傲視寰宇。以這些劍術為基礎,完成後的偽玄術,別說三品,結合大悲劍意,接近二品玄術都有可能。」

    雲兒在心念內詢問著,見莊無道根本就沒理會,依然在不知厭倦的,一式式練著忄術,,毫無半分動搖之意。雲兒轉而又欣慰道:「劍主的悟性,即便是在雲兒見過的人中,也堪稱絕佳,更知取捨之道。我還以為,劍主會為那些劍訣所迷,反而失了天地陰陽大悲賦第一決的真意。不意你卻無需我提點,就直窺根本。能夠遇到劍主,是雲兒之幸。」

    莊無道聞言,卻不禁搖頭失笑:「你都特意提醒過,要一開始就做‘連脈通竅,的準備,又教我習練那式拔劍術,。我若還不知警醒,那該是何其愚蠢?若我猜測無誤,這十五式基礎劍術修成之後,日後連脈通竅,自可構成任意一式完整劍訣可對?」

    「正是」

    雲兒于脆借助靈室內的充沛靈力,直接現身在了莊無道的身側,眼眸中精芒閃爍道:「一旦這十五式基礎劍術全數完成,劍主可將施展天地陰陽大悲賦中,任何一招劍式,轉化成玄術神通施展。哪怕威能最低,亦是一品遮天的層次,最高則可達無上之階當年的輕雲劍的第一任劍主凰劫,以劍代拳,施展出那式的陰陽亂,就是聚合十七種神通後的無上玄術」

    莊無道不禁心馳神往,他現在掌握的最強玄術,也只有三品超凡而已。超凡之上,還有二品聖靈,一品遮天,超品無上,天品開天。

    即便是連脈通竅之後,他的陰陽,與拔劍術,,也僅僅只剛到二品聖靈階位而已。

    此時他對於玄術神通,已不再是一知半解。知曉人體內的靈竅,開闢後形成的玄術,最高也就只有三品超凡階而已。

    而且一般的情況,也只有本命靈竅,才能修至三品級別的玄術。似他這般,以偽靈竅而聚三品玄術者,少而又少,天一界中僅只個例。

    再其上的二品聖靈,一品遮天,乃至超品無上,天品開天。要麼是連脈通竅之後的結果,要麼似他和費修神一般,以石明精焰與地火赤蠍的晶核元魂這樣的外物,來增強玄術神通之威。要麼則是如‘大裂石,與拔劍術,一般,結合‘碎山河,拳意與‘大悲,劍意,亦可大幅增強威能。

    似拔劍術,,就被他的‘大悲,劍意,提升到無限接近至二品。

    不過要提升玄術品階,主要的途徑,還是連脈通竅。

    那陰陽,與大裂石版的拔劍術,,就是連脈通竅之後的結果,都是結合兩種玄術而成。

    不過連脈通竅本身,卻並不簡單。莊無道能夠掌握,是因牛魔霸體與拔劍術本身,就已品階極高。而大裂石掌與擒龍震虎,又恰好能契合之故,這才能使陰陽,與拔劍術,,輕鬆升入二品。

    而再之後的一品遮天,卻不是兩三式玄術合一,就可完成。聚合的玄術神通,至少要以‘十,為單位。

    近十種三四品階位玄術神通合一,才有可能完成一式一品遮天級的無雙玄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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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四章 四座石碑

近十種三四品階位玄術神通合一,才有可能完成一式一品遮天級的無雙玄術而更在其上的無上層次,就已非是簡單的以玄術堆徹,就能辦到。

    哪怕把數十上百種三品玄術連脈通竅,合而為一,也未必就能湊出一式無上神通。

    玄術神通之間是否契合,武道意志又能否融匯合一,是不是契合天地大道,種種因素都需考慮。

    哪怕只是一丁點的差錯,一絲一毫的衝突,都會影響到無上玄術的成形。

    無上級的玄術神通如此,而一品遮天級的玄術神通,也沒簡單到哪去、

    「僅僅以十七種神通,聚合出無上玄術。凰劫的陰陽亂,是世間絕無僅有。且威能強絕,即便是在五劫時代,那式‘陰陽亂,依然是世間十大無上玄術之一」

    雲兒語音幽幽道:「所以這門天地陰陽大悲賦,也是世間獨一無二。是絕無僅有的一品遮天級的功法。」

    「一品遮天?」

    莊無道低吟著,轉而又疑惑道:「那門蘊劍決,與天地陰陽大悲賦可有什麼聯繫?」

    「我以為劍主,早該發覺了才是。」

    雲兒似笑非笑的看了莊無道一眼:「這兩門功決,其實是一為二,二為一的關係。天地陰陽大悲賦是由輕雲劍的第一任劍主凰劫,一手所創。至於蘊劍決,則是出自於七劫之前的第四任劍主,是對天地陰陽大悲賦的補充。彼此獨立,然而天地陰陽大悲賦,結合蘊劍決之後,卻有希望晉入到‘無上,層次。可惜那第四任劍主,歷經一劫,都未能真正將這兩門功法,融而為一。」

    「第一任劍主是凰劫,你說他是絕代仙王。那麼第四任劍主,又是什麼樣的人物?」

    莊無道對此一直頗感好奇,他記得雲兒曾說起,輕雲劍之所有重傷至此。是因七劫之前,一次大劫有關。那時的輕雲劍,正是由第四任劍主執掌。

    此人既然能一手創出‘蘊劍決,,定然也是一位不遜色於凰劫的人物。

    「第四任劍主的姓名,俗名也喚作洛輕雲,道號——」

    雲兒仔細回憶著,卻漸漸的面色蒼白了起來,柳眉緊蹙,甚至連現出在劍身之外的靈體也無法維持,一陣飄忽扭曲。

    「我不記得了,只知此人最後的成就,似乎比之凰劫還要更高一線。劍主,那所謂的絕代仙王,並非是修行終點。當日你在夢境中見到的那一戰,只是第一任劍主初成仙王之時。之後的凰劫,要走得更遠。」

    莊無道面色古怪,萬萬不曾想到,雲兒最後會回他一句不記得了。之後更把話題,完全岔開。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玄虛?第四任劍主,也是名喚洛輕雲麼?

    「談什麼絕代仙王?未免太好高騖遠了些。我只知‘蘊劍決,開闢出的偽靈竅,比之本命靈竅也不差多少。凝練的玄術神通,亦最高可高達三品,拔劍術如是,之後的這門忄式,亦複如是所以對這位第四人劍主,略有些好奇。」

    「原來如此。」

    雲兒的神色,明顯輕鬆了許多,靈體也穩定了不少,嫣然一笑:「確實如劍主所言,‘蘊劍決,開啟的四十九處偽靈竅,都是上品。每一處。都可凝練一式三品玄術。所以‘蘊劍決,是一品遮天級的輔修功法,而牛魔元霸體,僅只是二品聖靈而已。功法的階位,一看本身威能,二則看偽靈竅的數量與品質,三則是比較玄術神通之威。」

    又道:「牛魔元霸體修成之後,最高層次的玄術神通↑橫行天地,,乃是一品遮天級的玄術。本身的靈竅數量,也高達三十六處。所以是二品聖靈級的功法。而那大摔碑手,則又等而次之。並非是大摔碑手本身威能不如,事實上這門外功掌力強絕當世,連脈通竅後的播栩天覆地,,亦是一品遮天。然而大摔碑手,卻並非如牛魔元霸體一般,是由人族修士自創。而是由七劫前的的大猿王傳出,本身就是殘缺不全,並不完整。靈竅也只有二十四處。所以這門外功,只能排在更次一等,是三品超凡級的功法。」

    「是因偽靈竅的數量更少,而且品階較低?」

    「正是如此」

    雲兒微微頷首:「不過劍主倒是有幾分將這門超凡功法,推升到二品聖靈的希望。劍主可召喚出吞日血猿的不滅戰魂,此是難得的機緣。要知七劫前的大日猿王,是能與凰劫相提並論的存在。它的神通功法,並不遜色於天地陰陽大悲賦,亦可與降龍掌力正面硬撼,還有著無盡的潛力。」

    莊無道‘哦,了一聲,就不再與雲兒討論這功法品階之事。依舊收起了雜念,繼續練習著這式刺劍式。

    相較于日後,未來,前景,他更看重於現在、眼前。更在意能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而不是什麼希望與期冀。

    一步步腳踏實地,才是他需要做的。而這式忄式,,就是他能快要收穫的果實。

    只是今日的劍靈,卻似乎有些異常,在旁一陣怔怔發呆之後,就又再次看向了莊無道:「劍主的這式刺劍術,其實已經修成。雖還未登峰造極,卻已足夠開闢玄術。雲兒不懂,劍主到底為何,要遲遲拖延至今?可是劍主,還無自信?其實——」

    刂劍之要,在於迅速、變化、簡潔、鋒銳、一往無前與出其不意。

    而莊無道除了禦劍淩空,還有些生疏之外,已經盡得其中三味。

    其實這一式,他這半年來已經練過了不下十萬次,窮盡了刂劍式的各種變化,已精熟之至。

    今日只是因換成禦劍術施展,不怎麼適應而已。對偽靈竅的開闢,玄術神通的凝練,都並無影響。

    「我不是沒自信」

    莊無道一個意念,將那口劍器召回,再次往劍身內灌注真元,面色則平淡無波:「可記得那日第一次血祭,拔劍術與大裂石連脈通竅的情景?我只是想證實,自己一個猜測。」

    「土生金麼?」

    雲兒卻似早知如此一般的點了點頭;「確實是有此可能,修行界也有不少前例。不過幾率極小,只有千分之一不到。且同時開闢三處靈竅,身軀多半承受不住。一個不慎,就有殞身之威。我不贊同,不過劍主若一意如此,雲兒也不會阻攔。只是這過程兇險,劍主需有心理準備才好。」

    莊無道聞言,卻是哈哈大笑,神態豪邁。

    只要有此可能,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幾率,他也要拼上一拼。

    ※※※※

    這次回歸,莊無道雖有心在半月樓繼續閉關潛修。然而僅僅是第二日,就發覺自己恐怕難以如願。

    僅僅是一夜時間,半月樓外就彙聚了一群修士。都是離塵宗弟子,在一群練氣境中,甚至還有零星的築基修士混在其中。

    使往常冷冷清清的半月湖畔,忽然就變得喧鬧起來。不過樓外候見的這群人,不是身上帶傷,就是久病纏身。

    莊無道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在離塵宗內,已經是聲名鵲起,威震二山七峰。儼然已是絕軒之下,離塵宗內公認的醫道第二人,淩駕於無極峰幻陽子之上

    而外面的那十幾位,都是聞名而至,專為求醫而來。

    莊無道沒奈何,只好一一為這些人診治。也沒什麼讓人為難的病症,那些內外傷,都需要時間回復,開一些對症的傷藥丹丸就可。而其餘人等,也往往是一次針灸,就能令其病情好轉了不少。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把所有人都打發走。可到了第了二日,樓外彙聚的人群,卻已增至三十有餘。令莊無道,當場就變了顏色。

    他研習醫道,可非是為了懸壺濟世,而只是當成一門愛好興趣而已,可沒打算在這方面,浪費太多時間。不過此時,也不好當場趕人,只能耐著性子繼續耽誤一日。

    反而是聶仙鈴,自領回那一套《太虛辰火大法》之後,就過上了深居簡出的日子。

    日常除了照顧莊無道的起居之外,就是潛心研修,領悟那式‘不滅火身,的奧妙。

    連續好幾天,求醫之人每日都在增多,使莊無道不堪其擾。最後無奈之下,於脆在半月湖畔立下四座石碑。之後的日子,才漸漸清閒了起來。莊無道也終於能抽出時間,繼續練習禦劍之術與牛魔霸體,準備開闢偽靈竅。

    而就在第七日,已經在半月樓附近安居下來的羽師二人,再次連袂到訪。

    「其一,非疑難必死之症不診其二,無論病情輕重,皆三千善功起價其三,非宣靈山一脈弟子,需提前十日預約,病重垂死之人除外其四,本人閉關之時不得打擾莊師兄真寫得一筆好字,也好大的氣魄。」

    羽雲琴立在四座石碑之旁,仔細上下端詳著,面上譏意隱含:「不過這句三千善功起價,是否太多了一些?要是無有三千善功,莊師兄難道就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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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五章 眾人造訪

莊無道也不說話,隨手一拂袖,把遮住石碑下端的枯葉拂去,露出了一行小字。赫然是‘病重不治而無足夠善功者,可以臨時賒欠,的字樣。

    為修習符道,莊無道沒少練過書法。有雲兒的指點,莊無道在書道上雖仍是功力淺薄,可卻風骨已成。一手字如鐵畫銀鉤一般,力量十足,也大氣磅礴

    更隱隱將那碎山河與行無忌拳意,融入到書法之中,每一筆一劃,都是氣勢淩厲。

    羽雲琴見狀怔了怔,而後尷尬一笑道:「莊師兄這法子不錯,可免無數麻煩,也足見師兄醫者仁心。」

    「醫者仁心?那是什麼東西?」

    莊無道冷冷的一哂,而後意味深長的,看著羽雲琴的身後:「比不得師妹你,這招蜂引蝶的本事,著實不弱。」

    在羽雲琴的身後,還跟著好十幾人。那莫問與李昱二人,赫然都在,便連蓋千城虞安君,也混在其中,皆是宗門之內的一時俊傑。

    前二者自然是不用說,雖只練氣境界,卻身具超品靈根,被全宗上下看重有加。

    而其餘幾人,亦都是離塵低階弟子中,最出類拔萃者。靈根至少一品,武道術法都能稱雄于離塵諸山。

    不過其中,還有著一位,讓他稍微有些眼熟。莊無道仔細分辨,才想起這人,應當是在宣靈山的講經堂,節法真人的座前見過。

    此人名喚姬奇武,是宣靈山八位秘傳弟子之一。不過卻非是節法真人的名下弟子,而是七百年前宣靈山另一位元神真人的傳承。

    築基境的修為,入門要比玄機晚了一些,修為卻並不在後者之下。

    一向行事低調,平常也並不與師兄弟交流。每每當節法真人講道結束之後,都會早早的離開。

    不過此時此刻,卻也隨在諸人的身後,也不知是意欲為何。

    那羽雲琴微微惱怒,接著就又平靜下來,悠然道:「莊師兄此言差矣,非是我羽雲琴招蜂引蝶的本事太強。而是你們離塵諸山蜂蝶,實在太多。」

    莊無道微微一笑,竟然微微頷首:「此言確實,南屏三千群山,多得是追香逐臭之輩。」

    僅僅一句話,就把羽雲琴氣得倒仰,一口銀牙死死的咬著,發出咯吱聲響

    二人交談,也未怎麼遮聲,遠處那十幾人也都能聽見。一時間諸人面色,也是難看無比,尷尬而又惱怒。

    莊無道已大約猜知這些人,是因何而來。無非是因羽雲琴‘太陰清體,,乃是最佳的雙修體質。任何人能得其垂青,修為皆可突飛猛進。

    之前此女遠在赤陰城,無緣得見,也就只能聞名敬仰而已。可如今羽雲琴卻是在離塵宗暫住,卻是難得的接觸機會。

    只需俘獲此女芳心,至少可省去百八十年的苦修。離塵宗內的英傑,自然是人人趨之若鶩,也不乏二山七峰諸脈長輩的授意。

    明白過來,莊無道就不願再多做理會,直接轉向師曼真道:「師兄氣血元力恢復的不錯,今日可是準備好了再次拔毒?」

    師曼真在旁,一直似笑非笑的看著二人鬥嘴。此刻聞言,便朗聲一笑:「正是為此而來,有勞無道師弟了。」

    莊無道輕輕點頭,又看了羽雲琴與那諸多‘才俊,一眼,語氣淡淡道:「我這裡不接待閒人,諸位可隨意,儘早離去為佳,你也一樣。」

    說完之後,又特意在羽雲琴的臉上停留了片刻,而後就果真把諸人全數拋下,往半月樓內行去。

    這些人中,除了一個姬奇武,其餘人等的師承,都與宣靈山一脈關係不佳,走不到一處。他自然也就懶得費心思,與這人交際。

    那莫問搖頭失笑,不置一語,李昱皺起了眉,暗含惱意。蓋千城則是面色僵冷,眼透譏哂之意,眼神莫測道:「今日蓋某來此,非為其他。只為一年之前,吳京道館一戰之辱。卻不知師弟,肯不肯給蓋某一個雪恥的機會?」

    那虞安君陰惻惻的開口:「還有在下本以為山試大比,可以與某人再公平一戰,卻驚悉師弟去了天南林海。我不知師弟,是真有要事,還是因心虛之故。只問今日,師弟你敢否應戰?」

    莊無道的足步稍頓,接著卻是啞然失笑,再未停留,當先走入到半月樓內

    雄鷹猛獅,又豈會在乎草叢中的一介螻蟻?兔鼠之輩的挑釁,又何必在意?師曼真稍稍意外,奇怪的看了身後那二人一眼,接著也微微搖頭,隨著莊無道一起進入樓內。

    只憑這兩位,就敢挑戰連羽雲琴都無可奈何的莊無道,這是發瘋了不成?還是自己尋死?

    他這位莊師弟,倒是氣度不錯,不願與之計較。

    待得莊無道的身影消失,虞安君就已重重的一聲冷哼,目光赤紅,雙拳緊捏著,骨節處發出陣陣炒黃豆般的爆響。

    「終究是個無膽鼠輩」

    他終究還是不敢直接動手,雖同為真傳,然而二人間身份差距甚遠。莊無道乃元神門下,一個傷殘同門,不敬之罪,就可讓他吃虧不小。

    沒有五六萬善功,不能脫罪。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師曼真。穎才榜上,同樣有其名姓,排名更在宇文元州之前。今日初見面時,對於莊無道的態度,就是頗為友善,如老友一般。

    虞安君不敢確定,自己對莊無道出手邀戰之後,這師曼真會否袖手旁觀。

    羽雲琴冷眼靜觀,看到此時,眸中也終於微現好奇之色:「這是怎麼回事?你二人,與莊無道莫非是有舊怨?」

    「不但有,而且還結怨不淺」

    解釋之人,卻非是蓋千城與羽雲琴二人中任何一位,而是李昱:「他們三人,都同出自東吳。一年前吳京道館道試之戰,這莊無道一日之內,連戰排名前四中的三人,先是不用玄術神通,將虞安君硬生生的擊暈過去。之後又僅只一劍,就把蓋千城踢落第一之位。至此之後,二人都將這一戰視為奇恥大辱,把莊無道恨入了骨髓。今次本是欲在山試中,一雪前恥。卻不料莊無道直接避開,早早就躲入林海內,讓他們無可奈何。」

    言辭之間,對於虞安君蓋千城兩人,卻也並無多少尊重之意,反而調侃的意味居多。

    蓋千城的神情陰沉,冷冷的斜視了那李昱一眼,森然平敘道:「一年之前,我在他劍下確實敗得心服口服。然而在我看來,那時候的李師兄,也未必就是他一劍之敵嘲笑我蓋千城,你李昱有這資格?」

    李昱明顯一怔,而後目中就是怒意閃現。這次山試大比,他雖是新晉弟子的第二席,然而蓋千城亦是緊追其後,穩據第三。

    此人靈根雖不如他,卻是專修冰法,冰系靈根,亦是無限接近超品。山試中二人之間也曾有過交手,雙方糾纏半日,近一千二招之後,蓋千城才以一式之差惜敗。

    也因此戰,蓋千城名動離塵,入了諸位金丹長老的法眼。被認為是日後修行成就,能與他及莫問相提並論之人。

    二人實力相差不大,蓋千城並非無有獲勝之機。真說起來,他李昱確實無有嘲笑的資格。

    再有那虞安君,這一次山試,也是高據第五位。將一身金剛般若力轉為道門九轉玄陽功之後,那道真十印之威,也是沛不可擋。

    更不用說,那古月明與北堂婉兒二人。一人位居第八,一人占了第十一位。這一次從吳國諸學館中選拔出來的弟子,品質卻是出奇怪的高。

    湖畔旁的氣氛,頓時冷凝。還是莫問笑著圓場,輕描淡寫的把話題移開:「都是師兄弟,莫要為意氣之爭傷了和氣。看看這裡的風景,倒真是不錯。莊師弟他,真個是好福氣,我亦心羨有加呢。」

    羽雲琴卻目光閃動,不肯就此甘休。隨手掏出了一把上品的清米拋入到湖中,喂著那些仙鶴仙禽,一邊又心不在焉的問道:「既然是能在一日之內連勝前三,想必莊師兄的修為,定然是不弱的。一年時間,絕不會毫無長進,停滯不前。實力之強,定然還勝過當時。你二人又有何把握,認為自己定可雪去前恥?」

    蓋千城這次卻面色尷尬,不肯說話。虞安君亦是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沉默著一語不發。

    李昱卻一聲嗤笑,冷諷道:「無非是欺負別人只有五品的靈根而已。一年前此人是練氣境五重樓,一年之後,也不會強到哪去。他二人修為卻是突飛猛進,此時自然是把握十足。說別人是怯戰,也好意思?」

    「五品靈根?怎麼可能?」

    羽雲琴還是第一次聽說,面上異色更濃。當日在林海之內初見之時,她就已知莊無道,定然修了一門息決,之類的功法,可以自身隱藏修為氣機,讓人看不透深淺。

    然而那日一戰,莊無道施展出的,卻是真真正正,接近練氣境八重樓的修為。

    二人間真元罡氣碰撞,互相感觸,絕做不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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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六章 旭玄之毒

一年前是練氣境五重樓,一年後卻是接近練氣境巔峰。這種修行速度,絕不算慢。哪怕傳說中的天品靈根,也不過如此。

    羽雲琴不明白,如此人物,可與她相提並論的英傑,怎麼可能會只有五品的靈根?

    是隱靈根吧?而且定然是在超品之上。

    風輕雲淡的一笑,羽雲琴眼裡的探究之色,卻是更為濃郁:「可既然能得節法真人收錄,給予宣靈山唯一一個秘傳弟子的名額,定然是有原因吧?總不會無緣無故?我聽說最近,自華英師兄重傷之後,宣靈山一脈境況不佳。」

    說完之後,又歉意的朝姬奇武頷首示意。在場諸人,只有這一位是出自宣靈山一脈。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許多人都在猜測。也有人說,節法真人可能是欠了莊無道一個人情。」

    李昱搖著頭,換成另一個無人的場合,他必定會毫不客氣,直接說那節法是發瘋,簡直不知所謂,毫無理智。

    將宣靈山唯一崛起的希望,給了一個只有五品靈根的廢物。

    不過現在卻不成,在場除了姬奇武之外,還有蓋千城這樣對頭。他今日敢說,明日只怕就要傳遍全宗上下。

    他雖自傲,卻也自知自己,暫時得罪不起一位元神真人,尤其是號稱一門九金丹的節法一脈。

    「不過這莊無道的醫術,倒真是不錯,或者是因此之故?」

    轉而又不屑搖頭:「即便這位醫道再怎麼高明,未來也不過是又一個絕軒。旁人或者不敢輕易開罪,卻也不會太放在心上。哪怕他能僥倖結成金丹,也一樣撐不起門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雲琴師姐你何需如此在意?」

    羽雲琴轉過頭,看了那若有所思的莫問一眼,又望向一臉不耐李昱。面上半分異色不顯,心內卻是暗暗搖頭,這一位天資靈根雖高,然而為人卻太過於淺薄輕佻了。

    怪不得,同樣是超品靈根,明翠峰選擇的是其實靈根稍低一線的莫問,而不是年紀更輕,靈根更好的李昱。

    大約也是不怎麼看好,這李昱的前景。

    不過也有個好處,越是為人輕浮,越容易支使。

    「是麼?」羽雲琴似笑非笑,眸中含情道:「我倒覺得,這位莊師兄人雖冷淡了些,卻頗有幾分男子氣概呢雲琴頗是喜歡,李昱師弟可知他平時有什麼喜好?」

    李昱頓時呆在原地,眼裡全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

    為師曼真醫治的過程極其單調,並無什麼值得出奇之處,就是簡單的複製十幾日之前。

    依然是割開傷口放血,配合針灸逼出‘腐骨噬心掌力,,再以紅蟻白蟻吞噬傷口處的血液。

    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那紅牙白蟻,是莊無道特意為師曼真尋來。除了口器是紅色之外,身如白玉,晶瑩剔透。

    不但血統純正,潛力也是極高。吞噬完足夠的血液之後,莊無道將一片金粉灑出。這些紅牙白蟻就溫馴的!從師曼真傷口處離開,成群結隊,返回到一個圓桌大小的白玉盤內。

    這是莊無道,專為這些紅牙白蟻準備的蟻巢。有溫養之效,內布靈陣,可以日日以充沛靈力,洗練澆灌這些白蟻的身軀。除此之外,還可暫絕所有雄蟻生育之能。

    是飼養靈蟲的專用上佳器皿,幾日前莊無道才以三百善功,從宣靈山的善功分堂中,兌換了出來。

    不過看似是在複製十幾日前的療傷過程,師曼真卻是感觸極深,讚歎道:「幾日不見,師弟的針法,又見長進了。小還陽針法,也不過是一門普通的針灸之術,在師弟手中卻已出神入化。」

    不是他獨具慧眼,而是能夠感應到,這次他體內的‘腐骨噬心掌力,,被逼出了更多。

    莊無道每一次落針,都能將大量的煞掌掌力,逼迫到傷口處。與十幾日前的生澀,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師兄過譽了,什麼出神入化,師弟哪裡敢當?」

    莊無道笑了笑,這不是他針術大進了,而是經驗更豐富。幾日間百餘個病患,雖使他不堪其擾。然而連續幾日,自己的醫術與小還陽針法,有了實踐的機會,今日自然是更加的得心應手。

    「這次還算不錯,至少驅除出半成煞力。不過下次的效果,就遠不及今日了,此法貴在持之以恆。還請師兄安心靜養,培蘊氣血,十五日之後再來尋我。最好莫要輕易動怒,也不得焦躁,以免引動煞掌掌力,更增其勢。如此最多五個月後,師兄就可痊癒。」

    「這個我省得」

    師曼真鄭重其事的點頭,穿上了衣物。而後猶豫再三之後,終還是開口詢問:「不知師弟,可知羽蛇化寒毒?」

    「羽蛇化寒毒?」

    莊無道一楞之後,就假裝陷入了回憶,其實卻是在心念內詢問著劍靈。

    他真正鑽研醫道,也不過才一年半的時間,研習的方向,也並非是專攻魔毒。而是更傾向於魔道功法,如何化解那些魔煞之力。

    這是因他供奉了阿鼻平等王這位魔主之故,對魔息煞力尤其在意。

    所以那日在林海內,莊無道第一眼就認出師曼真身中的,是‘腐骨噬心掌力。

    而即便他莊無道再怎麼記憶超群,過目不忘。也不可能在一年僅僅半之內,就做到對世間所有毒素,都瞭若指掌。

    更不用說,這一年半中,他用於學習醫道的時間,還不足百分之一。

    而這所謂羽蛇化寒毒,本就生僻罕見,自然不被他所知。

    不過有雲兒在,僅僅數息,莊無道就已得到完整的答案。

    「聽說過一二,中此毒之後,一開始全無異樣,極難察覺。然而一旦拖過三十年,積累的毒素就會爆發,幾成絕症。」

    神話傳說中的羽蛇,是出自太陽星一脈,是純正不過的火系神獸。然而世間有陽就有陰,羽蛇族中就有一支,掌握的非但不是火系神通,反而奇寒無比

    而羽蛇化寒毒,就是出自於這種羽蛇羽毛鱗片之內。普通修士,即便只是觸摸其身軀,就會中毒,往往都活不過三十年之期。

    師曼真的眼神頓時微亮,神光閃現:「那麼莊師弟,可知這羽蛇化寒毒的療治之法?」

    「這種慢性毒素,往往頗為棘手,療程往往需時數年之九。」

    莊無道暗暗奇怪,師曼真的神態語氣頗是怪異,再聯想一日之前,羽雲琴無論如何都要拿下凰烈鳥的晶核。又言道那萬年火梧木心,對其師頗有益處。

    莊無道不禁若有所思,難道說那位修為天下第七的羽旭玄,中的就是這羽蛇化寒毒?以前可從沒聽說過。

    「羽蛇化寒毒極其罕見,不過也不是不可化解。若身具火系功法,自然就可驅毒。再有修為高明者,也可暫時壓制毒素。還有就是一種火玉丹,一連服用十年,就可將羽蛇化寒毒盡數驅除。再有一種見效更快的,就是三分凰血丹,對羽蛇化寒毒天生克制。」

    「原來師弟你也以為,陽玉丹與三分凰血丹就可化解?」

    那師曼真聞言一笑,既有幾分失望,也現出了幾分輕鬆之意:「倒是與你們離塵宗絕軒道人的判斷,一般無二。問題是師尊他,已經連續服用三十年的火玉丹,卻依然無濟於事,病情反而更為嚴重。不過那三分凰血丹,據說藥效較之火玉丹,還要更好數倍。既然師弟也怎麼說,想必定然有用。」

    莊無道微一挑眉,這麼說來,果然是羽旭玄,中了這羽蛇化寒毒。那位天機榜上號稱修為天下第七,術法第三的元神修士,原來此事也正為魔毒困擾。

    那北方中原三聖門,多半也是暗暗松了口氣?

    不過對於此事,他興趣不大。為師曼真逼除‘腐骨噬心掌力,,也只因萬年火梧木心的交易,且這人頗對他眼緣而已。

    「具體的情形,我需看過之後才能知曉,不敢輕言斷定。不過只要羽蛇化寒毒,火玉丹與三分凰血丹就一定有用。」

    莊無道沉吟著道:「而若是火玉丹與三分凰血丹都不能診治,那麼就未必定不是羽蛇化寒毒。羽師叔他之所以難以痊癒,或者在魔毒之外,還有其他緣故,也不一定。」

    這句話,是出在劍靈雲兒之口。所以莊無道說出時,語氣是篤定之至。

    「不是羽蛇化寒毒?」

    那師曼真頗為意外,陷入了深思。心中雖是半信半疑,不過卻已記在了心裡。

    無論對不對,日後若三分凰血丹不能解毒,總也是一個希望。

    「我記下了,多謝師弟為我解惑。」

    「小事而已」

    莊無道卻是自始至終,都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也不認為那羽旭玄,與自己會有什麼牽扯。

    起身送師曼真離開,不過就在踏出半月樓時,卻意外的發覺,那羽雲琴身旁的十幾人,看他的目光,多是眼含不善,敵意十足。

    而那羽雲琴,卻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對他的態度突然軟化,溫言軟語,脈脈含情,哪還半分先前的劍拔弩張o

    莊無道卻只覺是吃了一隻蒼蠅,噁心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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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七章 出鞘刺

明知這羽雲琴是使了手段,莊無道卻是無可奈何,難道還能把人揍一頓不成?

    他也只能用目光冷冷的注視著此女,若然視線能殺人,這羽雲琴早已被他分屍千萬餘次。

    羽雲琴也暗暗回以挑釁的眼神,那眼眸仿佛會說話,好似在說難道就只准你莊無道言語氣我,不准我羽雲琴回敬,給你尋些麻煩?

    莊無道無奈,只能搖頭以對,暗暗道了一句稚,,就不再搭理。發覺諸人中只有姬奇武,望見師曼真出來之後,露出真心實意的笑意。

    頓時明白了過來,他這位姬師兄,這次並非是為羽雲琴而來,而是陪同師曼真。

    只是那姬奇武的言語神態,卻讓莊無道感覺有幾分詭異,總覺有些做作的痕跡。

    不過他也僅只是稍感奇怪而已,雖覺此人情形不對,卻不也曾去細思深究

    仿佛是送災星一般,將師曼真連同羽雲琴李昱諸人送走,半月湖畔就再次恢復了往常的寧靜。

    莊無道的日常,也再次平寂下來。依然是每日勤修著諸般功法,有閒暇時,則鑽研醫道,練習書法。

    每過十五日,師曼真總會準備登門就診,以白蟻噬身之法,吞噬煞掌掌力

    這一來二去,二人彼此間發覺不僅性情相投,便是兩人的喜好,也相差仿佛。之後每當師曼真登門,莊無道便放下身邊所有事務,與之暢談,往往到深夜也不肯甘休。

    修行之道,貴在張馳適度。越是急於求成,越易走入歧途。莊無道在雲兒指點下修行,已有一年半之久,早已是深悉其理。

    久而久之,二人間也不再以師兄弟相稱,師曼真直接就喚他無道,莊無道也不客氣,回之以審之稱。蓋因他若喚師曼真‘老師,,那就是被佔便宜了。再若是叫沛兄,,那又與以前有何區別?

    師曼真居然也不以為忤,反而拍著莊無道的肩膀,哈哈大笑。

    除他二人之外,還有個姬奇武。每當師曼真來時,這位總會在旁作陪。

    可莊無道雖有意與此人結交,卻不知為何,總覺他與姬奇武之間有些許隔閡。不是不能親近,而是真的湊不到一處。二人言談間看似投契,其樂融融,莊無道心內卻是下意識的有著幾分抗拒。

    反倒是那羽雲琴,隨著時日推移,與姬奇武越來越是親近。

    莊無道漸漸的也終於看明白,這姬奇武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羽雲琴。不過到底是真的喜歡此女,還是為那太陰清體,就不得而知了。

    卻比其餘人等,要聰明得多,知曉迂回之策,先從師曼真這裡入手。

    明白了這姬奇武的圖謀,莊無道也頓時對此人興趣全無,每當此人到來,總是淡淡的,不再親近,也不排斥。

    畢竟同為宣靈山一脈,不好刻意疏遠。

    轉眼之間,就又是三四個月時間過去。莊無道的禦劍之術,終於漸成氣候

    他神念又擴展了不少,到了一百零四丈。可同時駕馭那三才玄陽劍,在身周百丈內飛舞盤旋,劈、刺、點、撩、崩、截、抹,皆如臂指使。

    尤其是那忄式,,每一次飛劍穿刺前擊,都不再有呼嘯破風之聲。

    往往莊無道神念一動,那飛劍就已刺擊了出去,穿梭近百丈之後,才會有聲音傳出。洞金穿石,無往而不利。而劍光閃動,也已非是肉眼所能見。

    不止是忄式,,便是那‘出鞘式,,莊無道也已練得精熟無比,將之前的拔劍術,完全融入。轉化之後,無有半分不諧。

    不過如此一來,莊無道每次出行,身背的長劍,卻是增多至四口之巨。

    他自己也覺不妥,身後背著一排的飛劍,確實是丟人現眼。便於脆再以三千善功,從善功堂內換出了一個劍匣,包括輕雲劍之內,一併藏在劍匣中。

    這劍匣無名,卻也是靈器中的一種,十二重法禁。除了溫養飛劍之外,還有小乾坤之能,可擴張空間。

    劍匣只二指寬長,半指餘厚,卻最多可藏劍三十六口。樣式古樸,看起來美觀大方,又兼輕便,背著身上也不覺累贅。

    至於這劍匣的養劍之內,莊無道不甚清楚,不過雲兒不曾反對,可見輕雲劍藏在匣內,也是感覺舒適。

    而忄式,之後,莊無道選擇的第二個劍式,是‘劈劍式,,直斬怒劈,是威力最大一式基礎劍式,也能將他一身渾厚真元,發揮的淋漓盡致。

    不過在練習這招基礎劍式之時,莊無道也同時開始準備,把那幾處一直壓制的偽靈竅全數衝開,將忄式,,凝練成自己新的玄術神通。

    這幾個月裡,除了莊無道的忄式,接近大成。他的大摔碑手與牛魔元霸體,也真正在第二重天境界穩定了下來。

    那廳無忌,與‘碎山河,拳意,也都漸漸掌握,功力日深。

    一切都如他意想中的一般,水到渠成,順利之至,就只差最後一步。

    不過也不是什麼事都順風順水,一帆風順。比如那天地陰陽大悲賦,莊無道就始終無法完成‘塵滿面,鬢如霜,六字。

    哪怕牛魔元霸體晉入第二重天境界,莊無道功體大進,肉身強度在這數月內以倍數的增強,也依然不能完成。

    莊無道也是不自禁的焦灼,天地陰陽大悲賦不進則退,一旦一段時間內不能突破,就是前功盡棄之局。

    不止是之前承受的痛苦,完全白費功夫,更會導致元氣大損。修為一年之內,都不能寸進。

    蘊劍決也是同樣,明明十二道劍氣,就可沖入到第二重天境界。然而莊無道體內的劍氣,至增長到九縷之後,就仿佛是陷入了瓶頸,再無法分裂出哪怕一絲一縷。

    至於那《天璿照世真經》與《上霄應元洞真禦雷真法》,倒是有著長足進展。

    不過同樣在接近一重天的巔峰時,進境就緩慢了下來。

    莊無道也心知肚明,自己看來是真遇到了瓶頸。需要有一個契機,才能將這四種功決,一一推升到第二重天境界。

    還有一個突破之法,就是當自己完成築基之後,可自然而然,將《天璿照世真經》與《上霄應元洞真禦雷真法》,提升到相應的境界。

    然而他若真這麼做,那就要錯失掉許多東西,日後一輩子都難追上那些天賦超群之輩。

    「難道真需以上品地心元核,借偽靈根塑成之機,突破第二重天不成?」

    莊無道隱隱感覺,雲兒估計是知道些什麼,才早在數月之前,就對自己說出那番話出來。

    只怕也是不看好他,能在短時間內,把這四門功法一起突破到第二重天境界。

    塑造天品偽靈根,恐怕是他唯一的捷徑,唯一的機會。

    除了功法修行受阻之外,最令莊無道煩心之事,就是羽雲琴。每次陪同師曼真前來半月樓時,都會帶來一群尾巴。除了幾人自知無望,主動放棄之外。包括那李昱在內的幾人,對他的敵意,是越來越深。

    好在這些人,在莊無道眼中,也僅只是麻煩而已。哪怕是身擁超品靈根的李昱,也不過稍微棘手一些。

    至於莫問,明翠峰與宣靈山本就是死敵,此人對他的敵意,多些少些都無所謂,反正是對手。

    莊無道其實也替羽雲琴可憐,這女孩明著是欲對他報復,其實自己怕也是不堪其擾,也同樣是無可奈何。

    只怕她在赤陰城的處境,也好不了多少。

    這麼一想,莊無道的心情,就又好過了不少。羽雲琴再怎麼挑撥,也不以為意。

    這些人或是一時之俊傑,然而莊無道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被那位天下人認定,註定了會站在天一修界巔峰的人物。

    而眼前無論是莫問,還是李昱,又仰或是姬奇武蓋千城等輩,都與那人相去甚遠。

    他莊無道的眼光,絕不會在此輩中人停留。即便得罪了又怎樣,能奈他何?不痛不癢,最多就只是有些煩心而已。

    而幾個月來,除了為師曼真逼除腐骨噬心掌力,莊無道也陸陸續續,遇到了十幾個同門求診。

    都是真正棘手之診,疑難罕見,多是被其他醫者,斷定是必死無疑。

    莊無道也盡心盡力,為這些人療治。他醫道才剛入門,造詣並不高深。

    然而有個見多識廣的劍靈,往往一見面,就能斷定出對方的病症,道出相應的診治之法,

    即便最後不能痊癒,也可緩解。

    半年下來,莊無道在離塵宗的聲名,是一日好過一日。

    對於真正必死無疑之人而言,三千善功救自己一條性命,實在不算多。而若只是普通的病症,也不用來尋上半月樓。

    莊無道定下的規矩,看似苛刻,卻自有其道理。連續十幾個也被認為必死無疑之人,在他手裡起死回生,莊無道的風評人緣,想不好都難。

    宣靈山一脈弟子,每次當莊無道聽節法講道時,對他都是尊敬有加。而其餘二山七峰,除了明翠峰之外,也都刻意結交,輕易不願得罪。

    漸漸的,莊無道竟有幾分朋友滿天下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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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八章 天發殺機

開闢靈竅的當日,莊無道以整整三套九宮都天神雷旗陣,將半月樓連同前方湖畔,包括整個上半邊山峰,都全數封閉禁絕,聲勢浩大。

    而在半月樓,莊無道也同樣是鋪張之至,花費鉅資弄來五套一階上品的聚靈之陣。每一層樓,都佈置了一套。

    最高的那層靜室,還有一套‘五行五方混沌無極陣,,可以蘊靈不漏,效果比之聚靈陣,還要強上數倍。更可隨莊無道這個陣主之念,增加或減少五行之靈的比例。隔絕內外,使修士神念難以窺伺。

    十三個病人,三萬九千善功,莊無道幾乎用在了這些禁陣上。

    一是為鄭重其事,依他猜測,這一次同開三靈竅只怕還有些不夠。那次能夠連脈通竅,是在靈力極度充沛的環境。莊無道不想失敗,就需把每一個細節,都做到完美。

    二則是他現在依靠雲兒的醫術,善功積累實是再輕鬆不過。別人要辛辛苦苦,到林海中獵殺妖獸,收集靈珍。他卻只需在半月樓內,坐等病人上門就可

    莊無道倒是想著要節省,不能揮霍無度,他這人是窮慣了,有一點錢財都想積著攢著。

    雲兒卻不以為然,說是修行之道,切忌的就是節省。一時的吝嗇不舍,後果可能後悔終生。

    精打細算固然是好,然而若因投入不足,而導致衝擊靈竅失敗,豈不是失去更多?

    莊無道聽著感覺頗有幾分道理,反正這善功來的輕易,這次即便浪費了也不覺肉疼。於是便依著劍靈之言,一次把那三萬善功,全數揮霍殆盡。求的就是這次衝擊靈竅,能夠萬無一失。

    當九套禁陣布成時,那半月樓外,赫然環繞著一層五彩霞光。

    半月湖附近的靈力,本就是濃稠無比。當五套聚靈陣加一套‘五行五方混沌無極陣,全數就位,頂層靈室之內的靈力,已然接近實質。

    莊無道一呼一吸,都能感覺到那充沛的元靈。有如清泉,在洗伐著自己的身軀,流淌在自己渾身經絡血液之內。

    可惜這六套法陣,都需消耗大量的蘊元石維持,不能經常使用。否則只憑此時此地的環境,莊無道的修行速度,就絕不會遜色於那些超品靈根。

    而即便此時莊無道身下的蒲團,也非凡品。同樣是一件九重法禁的靈器,名喚心墩,。

    是出自中原聖宗燎原寺的佛門珍品,據說由至少九位高僧加持咒印,為此物開光。可輔助人靜心入定,抵禦鎮壓心魔之擾。

    雖只是九重法禁,卻比那些十三重法禁的靈器,還要難得。

    莊無道靜靜端坐,幾個呼吸之間,就已陷入了冥思,靜靜的入定。

    催動起牛魔元霸體的同時,也將蘊劍訣的九絲劍氣,配合元磁罡氣,在體內迴圈流轉不休。

    最後都隱隱指向了他的左肩,這次破開的偽靈竅之一,就在此處。

    氣血循環,堪堪九個周天。莊無道的左腹,右胸,都同時生出刺痛之感。

    這是真元罡力攻伐,靈竅將要破開之兆。只是之後持續數刻,都維持在將破未破的狀態,似乎總缺了一些火候。

    同開三竅,需求的真元道力,堪稱是海量。即便是修煉牛魔霸體,氣脈渾厚冠絕同階的莊無道,也感覺是力不從心。

    莊無道不禁皺起眉,也知此時氣勢可鼓不可泄的道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次若不能突破,下次只會更難。

    也沒怎麼細思,莊無道就驀地睜目,從蒲團上立起了身,直接擺開了牛魔元霸體的煉體拳架,在這靈室之內,一拳拳的打出。

    渾身的磁元罡氣,如呼吸一般,一鼓一脹。隨著他口中吐出日二音,罡氣忽而收縮,忽而擴張。縮時只肌膚外半寸,擴時則覆蓋百丈。

    當這十二式拳架打完,莊無道已是渾身肌膚發紅,全身氣血沸騰。經絡內的真元道力,奔流不息,所有潛力都被激發了出來。

    九絲劍氣,也已深深刺入到了肩窩的深處。

    只是那三處靈竅,卻依然還是在痛著,並未就此暢通。

    莊無道‘嘿,了一聲,十二式煉體拳架打完,就又換成了大摔碑手。

    也不顧這裡,是自己平時自己居處。每一掌打處,都是全力以赴,罡風排卷如雲。

    堪堪到第八式大摔碑手,莊無道的眸中,終於精芒爆閃。頭頂處,赫然現出三尺高的氣血精芒。

    「給我開」

    耳膜內‘轟,的一聲炸響,莊無道只覺體內,似是多了三處不見底的窟窿

    三處靈竅,幾乎同時間塌陷了下去,不斷吞噬著莊無道的氣血,真元,乃至元神。

    莊無道頓覺全身上下,都是一陣虛弱、不假思索,就直接將一枚準備好的血紅色丹丸吞下。

    這是‘大回天丹,,離塵宗特產的丹丸,每年也不過煉製三千枚左右。

    莊無道是真傳弟子,有一年兌換三枚的資格。而僅僅只是一枚,就是價值一千五百的善功。

    三枚‘大回天丹,,價值就相當與一套‘五行五方混沌無極陣,,一口十五重法禁的劍器。

    不過也算是物有所值,這枚血色丹丸才一吞下,莊無道就感覺自己體內,似是多了一個火爐,炙熱無比。

    氣血再次澎湃,神念洶湧,再次覆蓋一百零三丈之外。經絡裡的真元道力,無窮無盡一般的沖湧了出來。即便是那三處偽靈竅的吞噬,也不能使那莊無道的氣血真元,有半分的衰歇。

    這大回天丹的價值,就在於此。只要是修為還在金丹之下,未曾受傷。任何人只需服用一顆,就可徹底恢復所有元氣。

    哪怕是之前還是油枯燈盡,下一刻都可徹底復原如初。

    而此時莊無道體內狀況之佳,甚至還在他衝擊靈竅之前。

    不過他面上神情,卻反而更顯凝重,隱現痛苦之色。腦內無數的念頭湧現了出來,有忄式,的所有要訣,有大摔碑手的拳架,也有牛魔霸體的磁元

    種種意念,混雜在一起,難以厘清。莊無道的雙眼,也失去了焦距,漸漸混淆。

    「清心靜神」

    劍靈雲兒在莊無道神念內,一聲輕喝,使他驀然間驚醒了過來。

    「我說過,同開三靈竅,兇險難測。一個不慎,就有殞身之危。劍主你還是小視了——」

    說話的同時,身後的輕雲劍,也發出了一絲絲清涼之力,安撫著他的神魂

    莊無道苦笑,他可沒有小視。高價買下那心墩,,就是為了助自己清心寧神,鎮壓三種玄術,三種功法的於擾。

    可到最後,卻沒料到自己的真元儲量,還不足以同時衝開三處靈竅。

    連退數步,莊無道重新在心墩,上坐倒,五心朝天,陷入了冥思。

    第一個玄術神通,是出字蘊劍決,也是天地陰陽大悲賦。刺劍之要,在於是疾、准、狠,穩、變,無尖不摧,銳不可當

    第二個玄術神通,是大摔碑手。他沒選擇掌力最強的‘摔碑式,,也非‘寸力,,而是最適合刺劍術的第七式‘碎雲式,,‘大碎雲,。蓄勁而發,一掌擊出,山河崩碎

    用於劍術,一息蓄力,就可增是十四倍的劍力

    第三個偽無雙,則是出自牛魔元霸體。卻非是典籍記載中,任何一種現成的玄術神通。

    而是莊無道由雲兒教導的磁遁啟發,結合典籍,自創的玄術神通。

    起名做‘千里磁殺,,玄術施展之後,並無直接殺傷。卻可將元磁之力,分佈身週三千丈內,維持六十息時間。

    這六十息之內,他可掌握任何事物,六十倍之內的輕重變化。可以任意一人一物的重量,增重六十倍,減輕六十倍。

    更可借元磁之力,在三千丈範圍任意挪移。遁速之快,甚至超越他正常的磁遁之速五倍

    同樣也可用在劍器之上,借助磁元之力,加速三倍之速

    而若三式合一,則是,誅神之式莊無道期冀中,這一式玄術神通施展出來,便是仙神之輩,亦可殺得

    三種玄術,同時在三處偽靈竅內自行凝聚。然而卻可能是莊無道分心三用之故,彼此之間,又有著莫名的聯繫。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三處靈竅開闢到了尾聲。竅穴之內的真元氣血,亦是蠢蠢欲動,各自分成了兩股,向另兩處靈竅,探延而去。

    莊無道卻是巋然不動,不驚不喜,不思不想,意念潛於冥冥之間。只全力將三種偽玄術的最後部分完成。

    當那六股真元氣血交匯,連成一體,形成一個不等邊的三角形狀。

    半月樓外的天空中,忽然間烏雲彙聚。之前還是萬里晴空,僅僅數息之後,就是陰雲漫捲,遮天蔽日。

    一絲紫色的電光,忽然間往樓巔處直劈而下。大部分都被‘九宮都天神雷旗陣,吸噬,只有一小部分破入樓內,卻被樓內的那套‘五行五方混沌無極陣,阻攔。只把一側屋簷,全數擊碎。

    而此時雲兒,也現身在劍器之外,目澤平靜,望著那天空。

    「天發殺機,是誅神式的劫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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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九章 神秘青年

    「小天劫?這是天發殺機…」

    距離半月湖三十里外, 另一處山頂峰處, 師曼真正是若有所思的, 定定看著遠處。

    三十里外, 正是半月樓頂, 已被九宮都天神雷旗陣封閉, 讓人難知究竟。

    不過從此處看, 卻可見對面的峰頂, 赫然是烏雲瀰漫, 閃電雷鳴, 除此之外, 更閃耀著五彩靈光, 接近實質的靈力, 充斥著半月湖畔。

    動靜不小, 卻因那半月山之巔靈陣密佈之故, 一應的元氣變化, 只波及五十里範圍之內。

    師曼真是因臨時洞府, 就在半月山之旁, 才能及時驚覺。

    而此刻在他之旁, 羽雲琴與他並肩而立, 目光迷茫渙散, 眼眸裡更隱含著幾分不敢置信。

    「看那邊的情形, 似在凝練玄術神通, 然而能引動雷劫臨身, 無非是二種緣由, 一是造孽太多, 業力極盛;一是玄術強橫, 使天妒地嫉, 故而引致雷劫…」

    師曼真雙眼微瞇, 眸中光澤難測:「我這好友, 日後難道又將是一個太平重陽?」

    「他會不會是另一個太平重陽, 我不知曉, 只知現在, 我未必再是他對手。」

    羽雲琴的面色極不好看, 她可以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然而畢竟這滋味並不好受。

    更只覺自己這數月所為, 皆是毫無意義, 也奇蠢無比。

    「師兄, 你如今與他私交甚篤, 可否想辦法從他身上, 取一兩滴精血, 不行的話, 普通的血液乃至毛髮也可, 又或者隨身常用之物?」

    「精血毛髮?」

    師曼真驚奇了片刻, 就已明白了過來:「你是想送至天機碑前?」

    「正是。」

    羽雲琴微微頷首, 並不諱言:「我想要看看, 天道盟下一期的穎才榜上, 他到底能排到多少位, 實力比之我羽雲琴, 又到底能高出多少?」

    穎才榜是由天道盟, 收集天機榜上有名姓的英才俊傑, 排錄而成, 卻並不如天機榜一般, 經常變動名次, 穎才榜每年一期, 每年元旦之後, 才會準時發佈新的穎才榜單。

    之後的名次變化, 卻需等到下一期才能知曉。

    現在剛好是初春過後的三月, 即便將莊無道的精血, 送至到天機碑前, 也需要等到九個月後, 才能在穎才榜上, 見到此人姓名。

    不過若只比較他們二人間的實力高下, 卻只需一百枚的蘊元石, 查詢二人在天機總榜上的排位就可。

    「其實我也好奇。」

    師曼真失笑, 口裡雖這麼說, 卻並無意動之色:「然而你既知我與他是至交, 就不該問我, 背著人陰私算計, 非是君子所為, 利用他人信任竊取精血, 更有違朋友之義, 再者, 即便沒這層關係, 師妹的做法也會開罪整個宣靈山, 太不厚道, 想必師尊他知曉了, 也不會贊同。」

    一位能在玄術神通上, 壓制羽雲琴之人, 卻是至今都籍籍無名, 只有一手醫術著聞於世。

    宣靈山如此做法, 自然有其緣由。

    莊無道此人, 有如囊中之錐, 遲早一日要脫穎而出, 鋒芒畢露, 宣靈山一脈瞞不住多久。

    然而這個揭穿謎底之人, 絕不該是他。

    「師兄你這人什麼都好, 就是太過迂腐, 否則當年在北方, 也不會中那腐骨噬心掌力, 你當人家是朋友, 人家卻未必如此, 不過只是查查他在天機榜上的排位而已, 又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了?」

    羽雲琴一聲冷哼, 言語裡頗有些不甘, 不過卻也未繼續堅持:「罷了, 我也懶得說你, 你既然不肯, 我就另外再想辦法, 離塵宗內, 有得是人肯助我, 師兄你固然視他為至交, 卻也是我羽雲琴的師兄, 既然不肯助我, 也不能阻攔, 兩不相幫, 坐視總能辦到?」

    師曼真皺起了眉, 已是目透不悅之色:「師妹不要任性, 節法真人與師尊相交莫逆, 無道他一身, 可能關係宣靈山一脈興亡, 師尊他知道了, 定會生氣。」

    正說著話, 後方傳出一把悠然語聲:「查一查, 倒也無妨, 我也想知師弟他, 此時在穎才榜上的排位, 到底如何。」

    那聲音傳來, 根本就毫無預兆, 且是近在咫尺, 不超出十丈, 二人都同時一驚, 往身後望去。

    卻見一個道袍打扮的青年, 也不知何時, 立在了二人身後, 面容俊朗, 氣度從容不迫, 清新俊逸, 器宇軒昂。

    羽雲琴初時只感覺, 此人的面貌有些熟悉, 下一瞬, 卻是瞳孔猛張, 俏面煞白一片。

    師曼真亦是劍眉一軒, 隨即就又恢復了平靜:「我去宣靈山看過你, 還以為你這次, 真是在劫難逃, 即便不死, 這一輩子也廢了。」

    「還好, 我既然早知東南越城之事, 頗有蹊蹺, 又豈會半點防備都無?也虧了是早年機緣巧合, 得了前人所煉這具備身。」

    那青年的語氣風輕雲淡, 似乎是在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之事。

    「那時反正已是傷重難返, 我便索性棄了本體, 只是沒能想到, 那問九塵, 明明已重傷垂死, 卻竟又捨得耗費元氣, 拋出一整朵石明精焰, 好在我運氣, 一向都很是不錯, 終究還是活了過來。」

    師曼真知曉問九塵此人, 六十餘年前亦曾在穎才榜上, 排名四十四位, 亦是超品靈根, 八十四年, 成就金丹。

    如此說來, 若非是這一位出手, 眼前這人未必就會如此狼狽。

    怪不得, 移山宗會聲勢大衰, 主動從東吳退讓, 這一戰, 可以說是打折了移山宗未來六百年的脊樑。

    「備身?即便如此, 一身修為, 又能剩下多少?」

    「從練氣境時就開始祭煉, 精神氣血, 無有不同, 好歹此身, 也是上古洞府中尋出的天人之體, 說到靈根, 比之我本來還有強過幾線, 你知道的, 我一向貪生怕死, 做什麼事, 都會為自己留一條退路。」

    青年一笑, 並不正面回答:「如今為難的, 也不過就是轉易龍虎金丹而已, 你們赤陰城的人, 在南方之地消息靈通, 應當知道我那師尊, 最近在做些什麼?」

    師曼真微微一愣, 旋即就又想起了什麼, 面色怪異:「三千年桃木, 五千斤錫鼎, 移天換日歸元樁?」

    九十九柱桃木歸元樁, 九尊移天換日鼎, 此法用途不多, 奪取他人的龍虎金丹, 卻正是其中之一。

    搶奪龍虎, 也不過比之普通金丹稍強幾線, 他人之丹, 畢竟非是本身所有, 即便是九轉之丹, 也難以與肉身元魂契合。

    然而此人所奪, 本就己身所有, 自然一切無礙。

    「你們師徒, 還真是出人意料…」

    師曼真嘆了口氣, 眼神久久難以平復:「不過我若是你, 就不該在移天換日歸元樁還未完成之時, 現身於人前。」

    「曼真誠實君子, 我卻是不懼的。」

    那青年笑了笑, 意味深長的斜視了羽雲琴一眼,羽雲琴柳眉微蹙, 便又撇了撇唇, 就偏過了頭去。

    師曼真是誠實君子, 她羽雲琴自然便是小人。

    換作旁人, 她早便要對方好看, 然而身旁這一位, 卻令她忌憚至深。

    那青年也未怎麼理會, 淡淡道:「再說此事瞞誰都可, 卻惟獨不能瞞著羽師叔, 曼真你回去之後, 可誠實告知。」

    「我自然明白。」

    師曼真輕吐了口氣, 知曉對方真正意圖, 只是讓他把對方的近況, 把這句話帶給羽旭玄而已。

    「所以盟約, 依然穩固?」

    赤陰城與離塵宗, 說是萬年盟友, 守助相望, 然而真正與赤陰城同氣連枝的, 其實只有宣靈山一脈而已。

    宣靈山萬年煊赫, 執掌離塵大權, 已不知多少年歲月, 與諸宗諸派間是戰是和, 皆取決於宣靈山首座一念之間, 然而若宣靈山沒落, 那麼所謂的盟約, 自然也就有了變數。

    哪怕是羽旭玄, 再怎麼顧念交情, 也需在離塵宗內, 另尋盟友。

    「穩固不搖。」

    青年面色凝素, 鄭重的一點頭:「你可告訴他, 東南無憂。」

    「確實是無需擔憂。」

    師曼真會意, 笑出了聲。

    有身旁此人在, 此時的宣靈山, 依舊是繁花似錦, 穩如磐石。

    「那麼你這師弟呢?又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 無道真只是五品的靈根?即便是報答救命之恩, 也不用浪費一個秘傳名額。」

    「自然是隱靈根。」

    羽旭玄師曼真二人, 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青年卻又幽幽道:「我親自為他辨識, 不過究竟是超品還是天品, 還未能確定, 只知師弟他, 很可能是介於超品與天品之間, 偏向後者, 師尊他也是如此, 不能分辨究竟, 判斷與我差相彷彿, 除此之外, 究竟能修行到哪個境界, 也一樣不知, 然而最低, 當是能修之築基境巔峰, 二階之上的隱靈根。」

    師曼真毫不奇怪, 隱靈根本就是這世間, 最奇怪的事物之一。

    若無特殊的手法, 似移天換日歸元樁這般耗費極大的手段, 根本就無法準確的測量。

    天品靈根嗎?即便只能修煉到築基境巔峰, 也很是不凡了。

    此時明翠峰上下, 都在為一個莫問而歡欣鼓舞, 卻不知明翠峰那位首座真人, 知曉這次大比, 走漏了一條真正大魚之後, 會作何感想?


[ 本帖最後由 danmit12 於 2014-4-6 23:1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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