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各有心思
李其仁的到來雖並不算太過意外,但卻並沒有人向夏玉華通報,反倒是讓人家站在大門外頭這般等著,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不過她也沒有怪罪下人,想來肯定是李其仁自己沒讓人通報,所以也沒必要責問太多。
見她出來了,李其仁很快便走了過來,笑呵呵的同她打著招呼,也不知道是碰到了什麼好事,看上去顯得很是高興。
「你怎麼來了,今日不用當差嗎?」夏玉華知道這十有八九又是清寧公主的主意,不過也沒說破,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李其仁卻是沒那麼多彎腸子,直接說道:「本來是要的,不過我娘說你今日要過去給她看診,所以讓我告了假過來接你,說這樣才能夠表示對你的重視。不過說真的玉華,我娘自從吃了你開的藥膳方子後,這身子還真是有所好轉,說來,我也是得好好謝謝你才行。」
其實,娘親讓他來接玉華,他心裡是十分樂意的,不過當著面也不好這般直接說,因此只得藉娘親之口了。李其仁一路來時不停的糾結著,也許他的確是得找機會跟玉華說道說道,否則萬一讓別人搶了先的話,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說什麼謝不謝的,太見外了吧,咱們可是最好的朋友。」夏玉華接過話笑著說道:「再說公主也沒虧待我,那診金可不比任何名醫給的少,這怎麼說也是對我醫術的一種肯定。你說我能不好好給公主治嗎?」
聽夏玉華將自己與她之間的關係定義為最好的朋友,李其仁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也許母親說得對,有些話若是不當面點破的話,只怕這傻丫頭一輩子都不會往別的方面多想。而他並不希望兩人之間的關係永遠只是朋友,他明白自己的心,知道自己喜歡玉華,所以他更想兩人日後能夠成為關係最親密的人,而不僅僅只是朋友。
想到這,他猶豫了片刻,這才說道:「玉華,上一次你去給我母親診治時,我知道我娘跟你說了一些其他的話,雖然她這人向來想到什麼便說什麼,也沒有太多的顧忌,不過……」
還沒說完,夏玉華便接過話笑著說道:「其仁,你不用多解釋了,我知道那天公主說的那些話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娘去世得早,不過我也能夠理解一個母親的心裡,她們都是希望子女能夠早些成家立業,都是為了咱們好,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只不過公主把咱們之間的關係想得太複雜了一些,放心吧,我不會多想,你也別在意,咱們就是好朋友,多相處幾回,我相信公主就不會誤會的了。」
聽到夏玉華的話,李其仁頓時不知道自己可以說點什麼,原本他是想告訴玉華自己其實也跟母親所說的一般是喜歡著她的,可是這丫頭這般一說,他倒是不好意思再多說其它了。
看著玉華的神情,既沒有什麼尷尬,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樣子,滿臉的自然,顯然這個時候還真是沒有將他們之間的關係往男女之情的方面去想。難不成,這麼久以來,自己的表現真的有那般不明顯,所以才讓這丫頭沒生出半絲其他的想法?
亦或者是這丫頭覺得自己離二十歲還有好幾年時間,所以壓根就沒有把心思放在這一層上面去?想想這種可能性倒應該不小,玉華如今一門心思都撲在學醫上,看她每天忙忙碌碌的,比他可閒不到哪裡去,估計著還真沒什麼時間考慮太多其他的東西。
算了,想想還是暫時別去挑明了吧,李其仁在心裡頭微微歎了口氣,玉華現在年紀不過十七,離二十歲還早著呢,再加上自己也並不著急,有的是耐心等待,再過兩年大一些了,或者之丫頭有所考慮這一方面時再說也不遲,反正現在只要她沒有別的喜歡的人就好,倒也不必太操之過急。
「走吧,我娘一早便在那念叨著你了。」他沒有再多說其他,笑了笑,也不想讓玉華此刻有太多的壓力。終歸有一天他還是會告訴這個傻丫頭自己的心,只不過現在看來卻並不是最合適的時候。
等夏玉華上轎坐好之後,李其仁這才翻身上馬,先行出發,而簾子放下的一瞬間,夏玉華卻是不由得微微舒了口氣。其實,剛才她知道李其仁想要跟她說什麼,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故意搶先那般去說。
她不是看不明白李其仁的心,可是現在她真的還不願過多的去考慮感情的歸屬問題,更何況,她向來都只把其仁當成最好的朋友,她怕所有的話一旦說開了會傷到其仁,同時也會失去一個最好的朋友。
那樣並不是她所想要的,而她暫時亦沒有那份勇氣去承受失去朋友的可能,她的朋友本就不多,而李其仁更是重生後所遇到的第一個真正對她好的朋友。所以現在只得裝不懂,自私的保留著這一份難得的友情。也許有一天真到了不得不說清楚的時候,她仍就只得如實的說明一切,可是現在的自己卻情願像一隻可笑的烏龜,還能縮頭的時候便先縮上再說吧。
這一次去到公主府,也許是李其仁提前交代了些什麼,所以清寧公主沒有再像上次一般總暗示明示的說那些不太靠譜的話來讓她覺得尷尬不已。幾人只議論病情,偶爾聊聊普通的家常,如此一來倒是自在多了。
清寧公主的恢復情況還算不錯,上次開出的藥膳方子看來起效不小,這一回她亦只是稍微調整了個別,並沒有做太大的改動,而且復診時間也相應的推遲了一些日子。總歸是老毛病,因此是急不來的,針灸的話也不宜過多,還是靠調養以及自身鍛煉為主。
清寧公主很是滿意,又說道了一會後倒也沒再刻意留人吃飯什麼的,只是吩咐李其仁將人給親自送回去,多少還是想給這兩孩子製造一些機會似的。
李其仁當然明白娘親的意思,也沒多說,只是笑笑的應了下來,送玉華回家他自然是樂意的,也不讓娘親多嘮叨什麼,一把接過玉華的藥箱替她拿著,帶著人先行離開。
到了大門口後,夏玉華從李其仁手中接過了藥箱而後遞給鳳兒放好,知道李其仁還有其他的事因此也沒必要再特意讓人家送回去了。
「其仁,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沒必要再特意跑一趟送我了。」夏玉華朝著一旁跟著來的侍從看了看道:「你瞧,我這有的是人,你大可放心的。」
「不怕的,我送你回去吧,你看我娘都發話了,我若是不照辦,一會回去她肯定又得念叨了。」李其仁也沒想太多,反正這會也沒什麼事,送一下他心中也願意。
可夏玉華似乎並不想太麻煩李其仁,再者特意再跑一趟也的確沒有這個必要,因此搖了搖頭道:「真沒必要了,你也難得有時間在家,還是回去多陪陪公主吧。哪個當娘的不想自己的孩子多陪著聊聊天什麼的呢。去吧,過些天菲兒一準有好事,會找咱們玩,咱們到時再聊吧。」
見玉華這般說,李其仁倒也不好再勉強,因此便囑咐人好生將夏玉華送回府,至於菲兒一準有什麼好事,他也沒有多問,畢竟不是玉華的事,自然也就沒有那麼上心。
一路往回走,夏玉華坐在轎中,閉著眼睛養著神,轉眼先生已經離京十多天了,也不知道這會有沒有開始給他的師傅治腿。臨走時怕天豫不夠,她特地又從空間內取了一點出來給先生,只希望能夠幫上一點點的忙,讓先生的師傅能夠早些康復,重新站立起來。
至於先生交給她需要跟進的那些病患,如今也都基本上跑了一遍了,個別的日後不必再去,大部分的卻還得繼續跟進。一般來說,先生親自出診的都不是什麼小毛病,所以,對於夏玉華來說也是一次次不錯的實際經驗累積。
正想著這些,轎子忽然停了下來,外頭傳來一道十分陌生的詢問聲:「請問,轎中坐的可是夏家大小姐?」
而很快,鳳兒便上前詢問了起來:「你們是何人,為何攔我家小姐的轎?」
來人答曰:「我等是五皇子府的人,奉五皇子的命令,請夏小姐受累跑一趟,我家主子身子有些不太舒服,如今歐陽先生也不在京城,所以只得麻煩夏小姐了。」
「你等著,我先去跟我家小姐稟告一聲。」鳳兒見狀,便讓來人在一旁暫時等著,而後走到了轎子旁,挑開一點簾子小聲的朝夏玉華說明著現在的情況。
聽到這些,夏玉華倒是沒有多猶豫,徑直朝鳳兒點了點頭,示意直接讓轎夫改變方向,去五皇子府。鄭默然的身體情況她心中十分清楚,想來這回一定與以前一樣,看診是假,有其它什麼要事才是真,因此著也沒多想,直接便往五皇子府而去。
160曖昧
再次來到五皇子府時,這裡頭的布置都沒有什麼多大的變化,唯一讓人覺得改變的卻是府中奴才的態度。夏玉華很明顯的感受到了那些人對於自己的敬畏,那種並非來自表面,而是發自肺腑的敬畏。
一時間,心裡頭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些人都是怎麼了,一路從門口往書房方向而去,所經之處碰到的奴才幾乎都是這樣,除了給她帶路的那名婢女以外,其他許多甚至於連抬眼正視她的都沒有幾人。
微微皺了皺眉,回憶了一圈也記不住自己什麼時候在五皇子府裡頭做過什麼太過出格的事讓這些人如此的怕她,可那些人眼中明顯是畏更多於敬來著,若不是自己有什麼讓他們害怕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反應呢?
尋思著這個答案估計一會還是得從鄭默然那裡得知,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搞了些什麼名堂,弄得這般古古怪怪的。畢竟偌大的皇子府也就只有他這麼一個主子,不是自己原因的話,想必肯定就只能是鄭默然的關係了。
到了書房門口時,婢女沒有再前行,而是示意夏玉華自己進去便可,說是五皇子這會已經在書房了,而後快速的退了下去。那神情如同怕稍微走遲一些便會被夏玉華給吃掉似的,滿臉的怪異。
夏玉華心中更是鬱悶不已,但也沒有再叫住婢女詢問什麼,朝四下打量了一圈,突然發現這書房附近冷冷清清的,片刻的功夫除了自己以外,竟然連個人影也看不到。就連以前前邊的守衛也都撤了去,不知道鄭默然到底搞什麼鬼,難不成他就一點不擔心這五皇子府裡頭會來什麼不速之客而需要防備一二嗎?
更讓她不喜的是,每次進來的時候,跟她一併前來的鳳兒都會在進大門後沒一會便被攔在外頭候著。不讓一併進書房也就罷了,偏生連在書房外等也不行,真不知道是這五皇子府規矩大呢,還是鄭默然這個人脾氣太怪。
片刻之後,她也沒有再在門口多想其他,左右沒事也不會來這裡,有些東西倒也沒有必要太過去在意了。伸手敲了敲門,裡頭之人倒是簡潔,一聲「進來」之後便沒了下文。夏玉華見狀,也沒再耽擱,推門便走了進去。
今日鄭默然似乎很是悠閒,躲在一旁的搖椅上喝著茶,什麼也沒幹,看那神色的確比幾個月前好了不少,果真沒病沒疼的人就是不一樣。
從夏玉華進來起,他的目光便一直鎖定在她身上,嘴角還含著此許笑意,如同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一般。
這樣的目光讓夏玉華有些不太喜歡,但基於鄭默然上回出手相助,再加上心中也明白這人本質卻也並不是太過可惡,因此倒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情緒出來。
「五皇子安好,玉華奉命前來,不知您有何吩咐?」她稍微行了一禮,因明知鄭默然身體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所以才會直接問他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見夏玉華直入主題,鄭默然卻顯得並不著急,慢慢悠悠的朝門口方向看去,笑言道:「以後進來時你應當記住要隨手關門。」
對於這完全不著調的回覆,夏玉華也沒多說什麼,直接用行動表示自己的知道的了,她轉身先將書房門關了起來,而後再次回到鄭默然面前道:「稟五皇子,門關好了,還有什麼請您吩咐。」
原本是覺得這屋子裡就他們兩人,所以關起門來似乎顯得有些不太好,不過鄭默然既然這般說的話,關上也沒什麼關係,畢竟若是有什麼機密之事要說的話,關起門來自然還是相對要安全得多。
鄭默然點了點頭,突然發現再次單獨見面時,這姑娘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比以前要耐煩了許多,還真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姑娘,上次他那順水人情倒真是做得划算。在心中不由得笑了笑,如此看來,日後但凡有這樣的機會的確還是得好好把握才行,次數多了,說不定這姑娘一不留神便主動喜歡上他了。
「你先前在門外想什麼呢?我還以為你不敢進來了。」他邊說邊朝一旁的椅子比劃了一下,示意夏玉華自個找個地坐下便行。這裡頭也就他們兩人,這姑娘唯獨不好的地方就是喜歡把氣氛弄得太過嚴肅而正經。而他又恰恰不喜歡跟這姑娘一起相處時還得那般正兒八經的,太過讓他覺得自己的被人給拒得千里之外了。
說實話,其實他也不是跟誰都願意這般笑嘻嘻的,可還就是這姑娘偏不買他這帳,實在是太有性格了。人還真是奇怪,他就是喜歡對著這姑娘笑臉相迎的,喜歡人家沒辦法,看到人站在那裡不動不說話都覺得高興,不笑都難呀。
「五皇子說笑了,這裡是您的書房,又不是什麼虎窩兒狼舍,玉華怎麼會不敢進來呢?不過是有些奇怪您府中的下人為何一個個見到我都跟見到了鬼似的唯恐避而不及。」夏玉華邊說邊按吩咐坐了下來,倒也找準了鄭默然的風格,因此也不必太過於跟他較真,索性順著他的話頭去說,如此一來反倒沒什麼不自在的了。
剛才進來前正還猶豫著不好出聲問那些下人為何這般怪異的原因,現在倒正好接上話順勢說了出來,如此一來倒也省了她的心了。只不過,她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能夠從鄭默然這裡得到真正像模像樣的答案出來,畢竟這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還不知道有什麼奇怪的答案。
果然,聽到這話,鄭默然笑笑地盯著夏玉華看了一眼道:「這比方打的,倒是讓我有種說錯話的感覺了。至於我府中的那些下人嗎,這一點我還真是知道原因,不過你若想知道的話,得先……」
說到這,鄭默然停了下來,略帶曖昧的笑了笑,神情極其容易讓人誤會他此刻心中一定在想著些什麼不三不四的東西。
「不必了,我不想知道,怕我而已,也不是多大的事,反正這些都是您府中的下人,與我沒什麼關係。」夏玉華可受不了鄭默然這般神情,乾脆利落的出聲回絕了,看這樣子一準不是什麼好事,她就算好奇心再重也不會拿這種小事去跟眼前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之人做什麼交易。畢竟她可不想自找麻煩。
「這倒也是,是她們怕你,又不是你怕她們,這帳你算得對。」鄭默然挑了挑眉,一副這倒也對的神情:「無所謂了,反正以後你肯定會知道原因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了,以你的耐性,足夠了。」
夏玉華倒是沒多想鄭默然這話中的意思,見這招呼也打得夠久了,便轉移無聊的話題再次問道:「不知今日五皇子叫我過來有何吩咐?還請五皇子直言,玉華洗耳恭聽。」
「你倒真是個急性子,弄得我都覺得自己的是不是話太多了。也罷,既如此我便直說了。」鄭默然笑笑的搖著頭,似乎從這姑娘進來之後,他臉上的笑容便沒有收攏過一會:「你可知數月前,我與你父親曾單獨見過一面?」
「知道。」夏玉華如實答之,卻並不知道鄭默然為何會突然提到這個。
「那你可知那次我與他都說了些什麼?」鄭默然見狀,繼續發問,不過直覺告訴他,這姑娘應該是並不太清楚具體的內容,否則的話今日也應該知道他派人叫她過來最主要的原因了。
「不知道。」這一點夏玉華還真是不清楚,父親不主動告之,她也不會過多去問,畢竟這些事並非她所需要一一掌握的範圍,因此有父親操心,也沒有必要事事都得讓她清楚。
「我與你父親說了很多,不過有兩點最為關鍵,其一,我答應他日後無論有什麼關係到他或者夏家的緊急消息都會盡提前告之,以通有無。」鄭默然邊說邊從搖椅上站了起來,慢慢靠近夏玉華繼續說道:「其二,我還告訴他我很喜歡他的女兒,說不定日後他還有可能成為我的老丈人。」
「咳……咳咳……」夏玉華可真是被鄭默然最後這一句給弄得差點沒嗆死,難怪上次父親回去後一本正經的問自己是否喜歡鄭默然,卻是沒想到這人竟會如此直接,當著她也好還是當著她父親的面也罷,說出這種話來竟然臉不紅心不跳的,跟吃飯喝水一般平常。
消息互通有無這一點倒不算太過意外,說到底之前鄭默然與父親之間間接的已經有了幾次的聯繫,這個時候確定其他什麼關係肯定是不可能這麼快,不過通過互通情報來表示立場卻是一個很好的方式。
但後面這其二,實在是讓她有些語。她知道鄭默然是個不拘小節之人,卻沒想到竟到了這般程度,莫說他們之間根本就沒什麼,就算真有什麼也不能這般隨意吧。這玩笑也開得太過了,害得上次她解釋了半天才打消父親的疑慮,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天生喜歡捉弄人,或者是喜歡看人出糗的樣子。
「五皇子,請您日後千萬別再開這樣的玩笑了。」她亦站了起來,不由自主的板起了原本便沒什麼表情的臉認真說道:「玉華資質平庸,豈可同五皇子相提並論,承蒙五皇子看得起已是萬幸,至於其他卻是從不會癡心妄想。」
「你覺得這是玩笑?不,我可沒開玩笑。」他完全是真心這般認為,可憐每次說點什麼,這個不解風情的丫頭總是當他在開玩笑。
「你若資質平庸,那這天下便沒幾個聰明人了。」說到底,鄭默然絲毫沒有覺得這樣的話題放在兩人之間有什麼不妥之處,笑著繼續說道:「至於癡心妄想這詞,你用的話肯定是不對的,要用也得我用吧,畢竟是我同你父親說喜歡你,不是嗎?」
夏玉華不由得皺了皺眉,鄭默然此刻離她極近,而且滿臉曖昧的笑,那神情如同他倆之間真有什麼奸情似的,看得她都有些懷疑起來了。
退了一步,稍微拉開了些兩人之間的距離,夏玉華也懶得再那般婉轉,徑直說道:「承蒙五皇子錯愛,不過玉華並無此心,還請五皇子日後莫再說這些,今日若五皇子沒什麼正事的話,請恕玉華還有事在身,不便久留。」
說罷,她徑直行了一禮,準備離開。不過鄭默然卻顯然沒有打算就這樣放她走。
他輕快地上前兩步擋在她的面前說道:「急什麼,即使落花無情,可流水終歸有意,好歹你也得顧顧我這流水的感受,別這麼一下子便把話給說死了嗎。」
鄭默然神情還真是一副略帶委屈的模樣,看到夏玉華的反應後更是帶上了一層說不出來的笑意,這個姑娘果然脾氣大,好歹他也算是個皇子,當真是一點也不留情面。
看著鄭默然一臉戲弄的攔住了自己的去路,夏玉華這才意識到這些日子無疼無痛的五皇子應該是養得太好了,這麼好的精神頭合著就是用來逗她玩的。
「看來五皇子這些日子是閒得發慌了,如果您有需要的話,我倒是很樂意替您扎多幾針。」她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顯得曖昧不已的鄭默然,說實話,真心很討厭這種神情的他,讓她甚至於還有一種想要揍人的感覺。
此刻的夏玉華如同一隻隨時都有可以跳起來抓人的小野貓。對,小野貓。鄭默然很快便找到了一個自認為最恰當形容此刻夏玉華的詞,說實話,他倒真是覺得這姑娘生氣時看上去更是有意思,比起一副規矩客氣對他的模樣可要有意思得多。
不過,適可而止幾個字他卻也明白得很,以夏玉華的脾氣,再這麼逗下去,估計這姑娘真會翻臉不認人了。因此鄭默然也沒有再得寸進尺,一副投降的模樣,揚了揚雙手道:「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看你還真生氣了,你說得也對,平日我的確也閒得太慌了,不過扎針的話倒是沒必要。」
「坐下再說吧,這會真有正事要講了。」他的語氣帶著一點認輸的味道,也收起了臉上的玩世不恭敬,看上去倒還真像是要正式開始正題了。
不過夏玉華這回可不想再被鄭默然給牽著鼻子走了,站在原地沒有再回座位的意思,而是直視面前的人說道:「不必再坐了,我不累,謝謝五皇子的好意,有什麼事就這麼說吧,玉華不想再過多打擾。」
見狀,鄭默然也不在意,自行往回走,重新坐回搖椅之上道:「你不累站著也無妨。」
夏玉華暗自歎了口氣,卻在鄭默然說話之際,還是轉過身去,站在那裡看著他再次催促道:「請五皇子吩咐。」
她向來覺得自己是個耐心極強之人,可是偏偏卻在鄭默然面前完全的被打擊到了,她還從沒有見過誰能夠這般不急不慢的性子,興許此刻屋子裡著火了,這人也會說,不急不急,火還沒有燒到他的屁股上。正當她看著那躺在搖椅上遲遲不出聲,後來直接閉上了眼睛一副閉目養神,當她不存在一般的鄭默然時,這心裡的火更是燒得旺了起來。一次又一次的耍著她玩,這五皇子還有沒有一點底線與原則?
難道真當她是玩偶,特意叫來給他打發無聊時光的嗎?夏玉華幾乎忍不住有種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不過幸好在她還沒有來得及成為潑婦之前,鄭默然總算是出聲了。
「玉華,回去轉告你父親,皇上這些日子似乎在密謀著什麼,應該跟對付你父親有關,讓你父親最近格外小心些,沒事最好少出門,少惹事為妙。」鄭默然依舊閉著眼睛,不過語氣卻是正色了不少。他這人唯一好的地方便是,不論先前什麼樣,一旦開始說正事,便不會再那般,神情亦會認真許多。
「我父親都已經交出兵權了,皇上還想如何?」夏玉華這會可沒心情再計較鄭默然先前的態度,轉而不滿地說道:「更何況我父親如今已經是一忍再忍了,如此這般都不肯放過他,難不成非得趕盡殺絕不成?」
「你不必同我說這些,其實道理你肯定明白,又何必置氣,傷自己身子呢。」鄭默然平靜地說道:「父皇向來多疑,對於你父親這樣的人,怕是唯有永除後患才能讓他安心。畢竟他也知道你父親的能力,即便沒有所謂的兵權在手,可是威望依舊,只需登高振臂一呼,不知有多少兵馬願意聽他調遣。父皇能放得下心嗎?」
「為君者,當有容人之量,若我父親真有你所說的那種野心,早就不必坐在家中受這等閒氣了。」
夏玉華還是有些替父親氣不過,父親就是太過忠君愛國,所以才會被排擠成這般。以他這樣的身份與能力,如鄭默然所說,隨便換一人怕都早就反了,還有誰會老老實實地等著皇上這般千方百計的迫害?